《幻影长空》 第一章 师门争斗 “大师兄,你说那个向望云能治好我父亲的病吗?” 说话的是骑在马上的一个绿衣少女,生得明眸皓齿,清秀俏丽。 看旁边三个锦衣少年不时偷看她的神态,便可知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特别是那最年青的一个俊逸的青年,更多时候是目光斜视。 答话的并不是看来最年长的那一个壮实少年,而是一个脸容略显过于苍白的少年,看他赢弱的身子,想不到坐到马上的感觉,竟比另三人来得稳实。 他面容不见变化,不急不徐道:“自从师父染上这怪病以后,我们已是遍访名医,现在我也只是抱着一点希望,这乡间名医中,能有一两位奇人隐于其中就好。”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四人相对无语。 这时山路越见难行,几个人都牵马缓行起来,但见山路在参天古木中穿行,两旁林木幽幽,鸟鸣扬扬,清泉流水叮咚之声不时传来,更间或有小动物从路上或东或西穿行而过,正是夏日,山间的野花还没有开断,不时把幽香递到鼻间。 年长少年和苍白少年脸上还不见太大起伏,俊逸青年的脸容却明显活泼跳跃起来,偷看绿衣少女的次数也见多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入神的微笑。 而那绿色少女则不时停下,采摘些野花,脸上早扫去愁容,正象是游山玩水而来。 下了这山,再转过一个峡谷,四人眼前豁然开朗,眼见正是一个山谷,远处隐见一个山村,周围青山四合,让人叫不上名来的一些花草遍野,看那山村,正升起炊烟袅袅,好一片宜人的田园风光。 四人沿着入村小路而行,却见前面一个牧童正牵牛而行,象是要回村的样子,苍白少年紧赶几步,追上牧童,略施一礼问道:“借问一下,你们村中是否有位向大夫?” 牧童仔细打量了苍白少年几眼,不知为何,竟然“噗哧”一声大笑起来,直有收不住之势。 苍白少年正在莫名其妙,绿衣少女早赶了上来,大眼睛一瞪,,沉声道:“小孩,你鬼笑什么?” 牧童好辛苦才止住笑,正容道:“你们可是要找向大夫看病而来,可巧,我正要经过他家,正好带你们一程。”先行而去。 苍白少年一声谢过后,向后一招手,当先跟在牧童身后而行。 山村远看不大,但走在里面,小路七弯八拐,若没有牧童带路,想来要找到,看来得费一番功夫。 这时到了一个小屋前,小屋前面蓠芭围成一个小园,由外向里看去,小园里干净整洁,一管长竹由屋后绕搭而来,显是引的山后灵泉,一线好水倾注而下,正落在一个石缸里再满溢的由缸流出,绕园而出,园中植了不少花花草草一类的植物。 牧童手一指,示意就是这儿了,然后听他叫唤起来:“海哥,海哥,有人找向大夫。”没等里面回应,就牵牛而去。 看来这个小屋就应是那个向大夫的居所了,里面隐传出“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辨,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之类的轻脆声音。 三个少年倒没什么,苍白少年仔细打量了小园,先吃了一惊,而后一喜。原来他为治好师父的奇病,已访了不少名医,少不得早跟着名医上山采过了一些难得的草药,那园里靠门的一小片荷叶铁线蕨,就只多长在山间悬崖间,想不到这个向大夫竟能如此栽活,又如,靠里的一株刺参,本来多在长白山,而且喜寒喜湿,这也能活下来,看来这个向大夫自有一些非常手段。 这时小屋的木门“咿呀”一声,推了开来,走出来一个约摸十一二岁的瘦弱少年,脸色苍白得犹胜苍白少年三分,脸上有一丝火红之色,似乎是虚弱过度,进补太过。看他脚步虚浮,显是没练过武功,身上穿一件土布麻衣,都似乎显得太大,空空荡荡的。 绿衣少女正在如此想时对比了一下大师兄,也不由得微微一笑。 却看那少年望了望园门外的四人,回头朝里虚弱的扬声道:“师父,外面有几个陌生人找。” 里面对比少年,传出一个沉实的声音道:“陌生人,打扮得如何?” 苍白少年此时知道这个声音正是师妹口中那个向望云向大夫的,朝里一施礼,扬声道:“晚辈徐觉,此来特为家师龙威镖局总镖头求医,还望老先生能看在医在父母心上,随晚辈出诊一趟可否?” 声音沉实稳厚,与外表的苍白完全两回事。 “龙威镖局总镖头,名讳可是林天河?” “正是家师。” 里面沉吟了一下,随即道:“可有请过名医问诊?” “洛阳长安的名医几乎请遍,俱都束手无策。” “有些什么症状,可说来听下。” 徐觉听得里面有些意动,他本是久病成良医之人,当下朗声道:“据洛阳名医阎王不管王一针先生诊看家师是久病成虚,故有气息虚弱,有耳鸣耳聋之象,但同时他又觉得奇怪,家师本是习武之人,素来身强体健,不曾听闻有什么久病,此次是突然发病,怎么脉象会如此。又据长安名医回春手钟舆先生诊看家师是面色虚黄,神气不稳,周身无力,但他再观家师眼晴,却是灵动安然,皮肤然如幼童,正是长生安泰之象,百思不得解。” “喔,会如此,想来也不是什么急病,听你声音,竟是焦噪不安,莫非还有别情?” 此时四人一扫来时安然之态,眼中神色,看来都心急不安了,徐觉沉声道:“家师实已卧床不起多日,早到了饮食难进,不言不语的地步。” 里面哦了一声,由木门走出一个中年文士,面容清瘦,神色宽和,穿了一件淡灰色的文士袍,他回头对那虚弱少年道:“碧海,提上药箱,随为师出诊一趟。” 却听得那少年嘟啷了一声:“师父往日向不给华衣锦服之人看病,今次怎么例外起来了?” 或是他没练过武功,不知道他的话早清楚的传到四个少年耳内,徐觉略鄂然了一下,继神态平和的向少年一抱拳道:“不知尊下贵姓,可是向大夫弟子。” 虚弱少年想不到徐觉如此有礼,又见他和自己几乎差不多瘦弱,面带一丝轻笑,声音飘飘浮浮道:“我么,我叫江碧海,徐大哥,你以后叫我小江就可以了,我的师父就是向大夫呢,呵呵。” 几个人上路不提,是日来到了位于益阳镇的龙威镖局, 龙威镖局的大门首先在镇上就是最气派的,门外的两个大石狮子雄武威壮,三间兽头大门,此时却紧闭不开,门前凄清无人。(..tw无弹窗广告) 徐觉抢先下马,上去敲击了三声门环,大门打开了一角,一个老年人探头外望,见是徐觉,随即将门完全推开,朝里叫道:“少镖头们和小姐回来了!” 此时向望云和江碧海也走下所雇的马车,随着四人身后走进了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大照壁屏风,上面的山水画好象是名家手笔,景色物事灵动如生。转过屏风,就见几个小侍随待,脸上略有一丝喜色,旁边有一个老者,看样子是管家,一叠声问道:“徐镖头,你身后的可是向大夫?” 徐觉微一颚首,当即抢上两步,拉着向望云向里走去。自有人上去接过江碧海挂在肩上的药箱,将他安顿在一旁。 看着向望云把脉的样子,眉头忽展忽舒,徐觉还好,旁边的师妹那里还忍得住呢,连声问道:“向先生,我爹倒底是什么病,有把握没有。” 向望云忽的放下把脉的手,起身走到外间,负手而立,沉声道:“你爹的病,幸亏遇上了我。” 少女跟着后面,听到这话,心头一喜,多日的大石放落在地,顿时眉头眼间充盈喜意。 那徐觉是久病成医之人,问道:“向先生,家师倒底是何病?” 向望云并没有答他,举手示意,江碧海递上药箱,他在里面掏捡翻出了一个药瓶,然后道:“我有十足把握可治好你爹的病,但用过这药后,会有些症状,不便让你们看见,你们不要进来。”随即再走进屋内,将门由内闭了起来。 少女待要跟进,徐觉叫道:“师妹,不可,想这个向先生是师父前几日自己点明的,可能两人早就相识,此时向先生或和师父有话商讨未定。” 江碧海和几人这两日早已相熟,此时才明白师父为何肯为这几人出诊,也过来定在少女身后几步道:“娇月小姐,家师医术高明,定能保你父亲无事的。”林娇月这才停下步来。 向望云由瓶内倒出一粒红色的丹药,扶起林天河的头,撬开嘴,将那药喂他服下,那药自然入口生津,只听林天河喉头“咕咙”一声,滑下胃去了。 果然药效神奇,不多时,本来象是昏迷不醒的林天河双眼错动,缓缓睁了开来。面上虚黄之色也渐渐扫除,看了立在床头的人,摇了摇头,再放眼仔细看清,这才轻声叫道:“师大哥,是你么?” 向望云满意的笑了笑,同样是轻声道:“想不到与林弟一别二十余年了。”接着面色转暗,长叹一声。 “大哥,小弟十几日前忽然得了此怪病,遍访名医无效,病情日重,这才不得不叫他们去打扰大哥清静,还望见谅。” “我没有怪你,想不到二十多年了,师弟还是找上门来了,想到我们这一见面,以后将再不相见,忍不住叹了口气。” 林天河本来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闻言猛的立起半身,向望云叠声道:“躺下,躺下,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你这个不是病,而是中了暗算,我探到你脉中有一丝虚无的真气,非常高明,竟可以缓缓采纳你本身的内力,逐步锁住你的生机,平常大夫那能测到这真气呢,只能看到一些表象,当然莫名其妙,我开始也探查不对有如此高明的真气,只不过,唉,我太了解我师弟秦断了,想那当时,必然是忍不住将本身的心境清幽真气在把握不住这不是本身真气输入时,也漏进了三分。” 他说的是如此玄之又玄的事,直听得林天河目瞪口呆。 看林天河一脸不解的样子,向望云忽的话题一转,沉声道:“听说过三大魔师的至尊魔吗,我想应该是他想要借你的手找上我了。” 林天河这下似乎明白了,却是大吃一惊:“三大魔师,至尊魔?” “我想我应该还不够级让至尊魔找,多半是他门下弟子找我,因为引起你怪病真气的很像是传说中的至尊魔功,万法唯一,独我为尊,现在我才知道这魔功的厉害,虽然只一小股,在你体内,却霸道的为王,竟可以象收服手下一样,收服你体内自己的乾元正气。” 林天河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却见向望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头安然点:“师大哥有办法吗?” 向望云轻轻笑道:“如果不是我探查到你体内有一小丝心境清幽的真气,我还不能就此发现你体内还有惊人的至尊魔功,更不用说如何才能化解了。师弟秦断的心境清幽功看来是越发精纯了,他的真气即然连至尊魔功也不能收服,我的自在阳明想来也一样了。”说罢,沉喝一声:“速速起身。” 林天河怎还不明白,即时盘加跌坐,成他平常的静修姿势。也不见向望云如何动作,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 竟然是脚上头下,脑顶百会**和林天河百会**相接,林天河只觉宛若醍醐灌顶,一道浩然纯和的真气直注而下,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渐渐进入六识断绝,心灵一念不起,浑然忘我的地步。 实际上此法却是凶险异常,平常武人如运功逼毒,一般都是由输功者导入真气,再由受功者以意引气,再行逼毒,输功者完全不能自如操纵进入他人体内的真气。 但一如至尊魔功,心境清幽,乃至于向望云的自在阳明功法是何等层次的武功,自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但象这样狂烈的由百会**可以说是倒灌而入,向望云也是第一次,他是自有苦衷。 那至尊魔功威名太盛,虽说不能肯定这真气就是那魔功,而且也只是有一小股,但自在阳明能否完全丝丝缕缕全然包住,再收回自身练化,用双掌导入的话,向望云可说完全没有把握,不得不如此。 幸然林天河素来练功勤奋,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进入天人一体,浑然忘我,乾元正气自然运转。 向望云熟识乾元正气,将之与至尊魔功分开来,在林天河奇经八脉中展开前所未有的激战。至尊魔功何等暴烈,竟然如同有种意念般不受挟持,左冲右突起来,向望云实是未见过如此真气,本是平和的心境几乎不能把持,幸而激战中遇到了师弟的心境清幽真气,这时再不是与他的自在阳明相抗,而是成一正一反,一阴一阳,联手包围起至尊魔功起来。 向望云此时心中一动,想起恩师所说的自在阳明与心境清幽实是同根同源,虽然是一阴一阳,却完全是同源真气。 以前和师弟斗得太过,每次受伤总是最难以复原,早忘了恩师所说,还以为两功天性相克,此时心境通明,立马操控着真气和心境清幽组成一个个真气圈,,再去追逐魔功。 阳明和清幽真气不断取得一种难以想像的平衡,相辅相成,魔功立马失去暴烈火性,在阳明和清幽真气圈里变得温驯无比。 向望云放下心来,难以想像的精确的操纵着自在阳明真气,将真气圈带入自身。至尊魔功在林天河身上可以为害得他卧床不起,但是他见心境清幽真气,魔功也同化不了,便不担心自己的阳明不能收服。 果然那一丝魔功在他本身充盈的功力下完全无力发难。他体内真气借两人百合**运转往来,如同拨毒般,渐渐将那一股魔功拔除尽清。拔除完全部魔功真气,林天河体内闭塞的经脉生机也全部通顺。 向望云还不放心,又借此之机,操控真气在林天河全身游九周天,这才放下心来,跃落下地。 心境清幽真气本和他的自在阳明是同源而已的先天道家真气,存在林天河身上非但无害,反而有利,因为林天河的乾元正气霸道刚阳,清幽属阴,正可以调理林天河体内受刚阳真气激伤的经脉内脏,所以这几日他受魔功绝断生机时仍会肌肤幼滑的原因,至于久病虚弱之像正是魔功为害的特性,这里不再多述。 向望云一方面不敢肯定能安然练化魔功,一方面不太相信清幽真气对林天河无害,所以一并将心境清幽真气也收归自身,仍成真气圈克制着魔功。 向望云心中微叹,与师弟一别二十余年,今次竟然会借别人斗上一次,想来是担心魔功不足为害,所以加上一道心境清幽,不想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来师弟是和自己一样,忘了恩师所说,以为心境清幽可以克制自己的自在阳明,多半他现在就隐在附近也不一定。 此时向望云仍不想见这个师弟,立时告辞道:“林弟啊,为兄已经完成当年立下誓言,再无牵挂,就此别过,天涯海角,后会无期。” 林天河素来知道这个大哥的为人,也知道他和师弟秦断之间的恩恩怨怨,他本不知此次染病竟有此事夹在其中,不然怎么也不会谴弟子去找,刚才听到向望云口中说出心境清幽,已然明白,此时老眼也忍不住一红,略显哽咽道:“大哥!――” 向望云摆摆手,起手开门而去,林娇月迎了上来,见到向望云神色,猛的一惊,脸色一变道:“我爹他,他怎么样了?” 向望云宽和的一笑道:“你爹没事,进去看看吧。” 林娇月当先抢进屋去,徐觉略犹豫了一下,跟在两个师弟后最后一个走了进去。江碧海也想跟进去看看,他实际上尚未见过这个多次听说过的大英雄林天河。 向望云沉声道:“碧儿,取回药箱。”这话他随师出诊听过多次了,当下明白,止住了脚步。 两人刚走出大门处的照壁屏风,徐觉追了上来,叠声道:“向先生请止步,还未当面谢过,诊金未付,怎么先生就急着要离去?” “回去吧,林总镖头自会说明。”说罢牵起江碧海的手,两人足下忽的加速,任徐觉如何施展轻功,竟然都追他不上。 此时他自然知道这个向先生是师父所识的一位奇人,这所用的多半是一种高明的身法武功,只得停下步来,扬声道:“前辈,如此,恕晚辈不送了啊。”声音沉实稳厚,显然是乾元正气已小有成就。 第二章 恶魔掌心 江碧海跟在师父身后,见师父并不是要回劢山村,实在忍不住了,叫了声:“师父……” 向望云知道他的意思,依旧负手前行,并不回头:“我们不用回劢山村了,再也不用了。” 接着又沉声道:“师父收在劢山村甜泉的东西,还记得取得方法吧?” “师父放心,弟子牢记在心。” “嗯,好,好好,不枉我一片苦心。” 原来向望云心中对此次出劢山村预感极为不详,他本是不多话之人,此时也忍不住对江碧海多咛嘱了几句。走出益阳镇,两人迎着斜阳上路,所谓大隐隐于市,向望云此次取道正是向洛阳,在洛阳他早有安排。 一路上,所需盘缠用度,凭向望云的医术神药,自然不难凑到。 这日来到了离洛阳不远的飞蒯镇不远的一处林木中,几日来向望云的不详感觉到了最大的危机,他并没有急于入林,而是先登高凭定路线,走的不是林中正道,而是一条樵子小路。 走入林中不久,向望云长叹一声,道:“该来的始终该来,我终不能逆天意而行,师弟,出来吧!” 林中传出极富豪气的一阵清朗长笑,一个着青袍长衫的中年书生,由一棵树后闪出,跟在后面的是一个玄色文士服穿着,面相略厚的老者。 老者皮肤看来极老,细看下却无皱折,光滑有致,给人一种奇异自然的感觉,两眼有若虚空,淡定有神,却听他冷哼一声:“师诩之,想不到你竟然能超出我的预料,一天之内化解我的虚空真劲,有几分倒低估了你。” 他毫不讳言自己失算之处,听得向望云吃了一惊。 “师兄啊,”中年书生语音富含磁性,配合他俊逸洒脱之相,别有一番魅力,引得江碧海在旁忍不住疑神细听,却听他道:“我们师兄弟一别二十余年了吧,自上次与兄切磋后,小弟就再也找到师兄了,想不到再见面,得知师兄阳明功大成,不胜欣喜。” 向望云――不,应该称他为师诩之了,沉声道:“不知这位前辈是谁,还望师弟见告。” 三人均说话不急不徐,就如同多年好友不见,道左相逢谈心。 中年书生想来应该就是师诩之不想见面的师弟秦断了,却听他道:“昔日和恩师齐名的三大魔师鬼神主人座下有六魔八仙,这位正是幻魔梦成梦先生,却不是什么前辈,师兄不要搞错了。” 梦成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喜秦断称他为魔,以及直指他在两人面前还不够格称为前辈。 秦断不以为意,长叹一声,续道:“想不到师兄比往日小弟所见,还要极富善心,想来这个小兄弟多半是孤儿吧。”朝江碧海轻扫了一眼过去。 江碧海顿时有如身入冰窖,浑身冻得透明通亮,有如被秦断看通看透五脏六腑之感。 师诩之知道师弟何意,嘲笑他收了如此一个绝不适合练武的弟子,绝非有意挑选的传人,多半是某次行医积善收留的孤儿。却正是完全料中,不用转头,他也知道现在江碧海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他对此早有设防,当下沉声道:“恩师常讲道法自然,不可强求,须顺行天意,实际佛理所说诸事唯缘。我与此子有缘,天意不可测度,必有非我辈能懂的玄理。” 秦断想不到师兄有此一说,不由得一怔。 梦成见秦断处在下风,冷哼一声道:“一个快要死的病小孩有什么好说的,闲话少说,今天来就是想见识一下诩之兄的自在阳明神功如何厉害,竟能一天之内化去我种在林天河身内的虚空种子。” 秦断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闪在一边。虽说已有二十年不见,但他相信以师兄的武功,对付狂妄自大的幻魔应该没什么,正好借此观察一下师兄的武功境界如何。 这儿的所谓樵子小道,实际上是这座不知名山峰的一条攀崖小路,这段完全是在一个悬崖的边上,一边是临空万丈的悬崖,一边是越来越陡几不输于旁边悬崖的长有零星树木的山坡。.tw[] 师诩之不知为什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硬逼秦断两人现身,秦断何等聪明,刚才本来是位于下面的,施展借物回声一阵长笑吸引师兄注意,两人展开绝顶轻功早来到了上面处,才从一棵树后闪出,似乎是取得了一点位置的优势。 虽然幻魔嘴上毫不在乎,但当他停下身来,目光直视师诩之时,竟是毫无轻视之色,面色凝重无比。面对江湖上威名日盛的伤情剑客的师兄,谁也不会掉以轻心,虽然师诩之可说在现今的江湖上没什么知名度。 师诩之面上神色轻松之极,哈哈一笑道:“好,正要请教梦兄的虚空真劲,究竟还有何等厉害之处。”说话间,轻轻松松的由下向上朝幻魔跨出一步。 师诩之本来和幻魔之间相距不下五丈之遥,但他跨出这一步看起来极慢,而且幅度极小,却偏是一下子来到了幻魔伸手可及之处。 看在秦断眼里不由得轻赞,师兄的逐阳步已经步入大成之境,单看这一步就有令人虚实难测之感,果然高明。 须知常人看太阳东升西落,本是极平常的天象,但仔细观想之下,便可明白其中实有无穷奥妙:太阳起升看来极慢,而且移动幅度极小,似乎极容易便可起步追上,但穷比风还快的夸父一生猛追,却不能再靠近半步;可以想见太阳移动之快,表面看来却偏是不温不火,不紧不急,移动极慢一样。 秦断和师诩之两人恩师道愚上人以此天道,并入武学,创出逐阳极天身,实在是穷天地变化。 当年师兄弟两人相斗,师诩之的逐阳步只是略有小成,有形有相,那里有现在这般轻松写意,无形无相,完全不受时空限制一般,随心所欲。 幻魔虽吃了一惊,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心志完全不为所夺,先向旁边闪开半步,斜斜的靠在一棵贴崖而生的劲松上。手中一弹一动,暗藏在腰间的成名兵器离火扇早到了手中,“唰”的一声展开,扇出一般真气,并不是常见的一般劲风,而是如同龙卷风一般,成锥形一样直击而出,正是他的压箱底武功“虚空龙卷”。 师诩之见他步形闪动间如同游鱼,暗想莫不是从游鱼水中化出来的身法,竟错过了最佳攻击时刻,此时“龙卷风”卷袭而至,竟好象没有察觉到一般,硬硬的被结实击中。 但秦断眼力实在高明,早看出是师兄借逐阳极天身法闪动了两次,借自在阳明护体神功硬将风锥滑了过去。 师诩之身形再闪,错步来到了幻魔的身边,虚空一指点出,他们这个武功层次早到了劲气可虚空伤人的地步,但他劲力蓄而不发,想实实一指点在幻魔身上。 幻魔人如其名,其实早在扇出龙卷风之际,就使出了他最自负的轻功身法“虚空幻影”,他原地的形象实际上是原来留下的幻影,师诩之这一指当然是点在空处。 师诩之不惊反喜,在这种武功上,六根六识有些时候反而会欺骗自身,自十年前自己逐阳极天身略有大成,感受到此点,却再未与人交过手,更别说与同层次之人交手,心中大叫一声不虚此行,痛快。 当即运起自在阳明第六层心法“天地心生”,顿时象进入了另一个时间和空间中,所有的感受奇怪之极,极快与极慢相容一体,六根六识再由心打碎重组,眼耳鼻舌身意再不是单独作战,而是溶为一体,眼睛似乎不光能看到,而且能听到每一件事物,幻魔的动作一下子变得极慢,偏是自己脑子可以转得极快。 这也是他逐阳极天身略有大成之后,苦思极天身的本源心法自在阳明,终于明白多次进入“搜地存天库”中看到的关于自在阳明第六层心法“天地心生”后练成的,但他还是不太明白自在阳明后面的最高武学――“归心神功”。 秦断旁观者清,立马感受到了师兄的不同。 师诩之每一个动作不再是虚实难测,而象是一本书一样,写得清楚明白,每一个动作都明明显显,却无论如何想不到化解的办法。 他两人本是同门,虽然所学不同,但一切同根同源,原本师兄的武功自是清清楚楚,此时见到师兄武功进入此等境界,心中暗赞,想不到师兄终于进入了自在阳明神功的第六层境界。 说时迟,那是快,两人交手已过了几十招。 本来两人所处交手之地极小,因此带给幻魔的感觉是自己完全受到此地地形所限,虚空幻影不能发挥十成威力,处处受制,若非他也是一绝世高手,使出了鬼神主人多次指点他新创的,从未用过的羽离扇法,说不定早已落败。 但反观师诩之却举手投足,挥洒写意,自己的虚空幻影他完全不受影响,更不受左右绝境所制,就好象他是在另一个天地广阔的地方和自己交手一样,仅是此点,便有让自己难过得吐血之感。 秦断知道魔派中人最讲究实际,不会受俗世礼法所制,而这种情况下,幻魔不可能战胜武功大成的师兄。 于是哈哈一笑,先引起两人注意,接着道:“想不到师兄的自在阳明神功已到了此种地步,小弟心痒难耐,但知道一个人与师兄交手,必然有败无胜,如此怎能让师兄尽兴,想与梦兄联手一战,师兄不会反对吧。” 他并不急于加入战场,而是续道:“与师兄一别二十余年,小弟自创了一套伤情剑法,一套凌乱步,还请师兄指点。” “伤情剑法第一招无语苦分离。”一阵轻吟从秦断口中传出,声音忽高忽低,似乎暗含某种乐韵,格外好听。 自动退到一旁,看着师父和幻魔两人似乎化成一团虚影溶在一起缠斗的江碧海心神一震,对这格外好听,扣合着周围鸟唱水鸣的声音正要用神细听,脑海一下子忽的闪现出一位仙女,看她素衣柔致,身形纤巧合度,清灵淡雅,脸上却是一片浅淡的愁离,似乎正与爱郎分离,正是“相看执手泪眼,却无语哽噎”。 江碧海表面看来只有十二三岁,只是因为他脸色虚弱苍白,身形瘦小单溥,从他身材高度,可以看出他实已到了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对这男女情情爱爱,欲懂不懂的年纪,一下子早迷失在这情境中,一颗心放在了仙女身上,不知自身在何处了。 “锵”一声龙吟,秦断拔出了自身多时不用的成名兵器“断情剑”,脚步一阵凌乱,来到了幻魔和师诩之交手处。 此时幻魔身形闪动,又化出一个虚影,真身却来到一边合扇点出,取师诩之晃动的左腰章门**。 师诩之踏前一步,化入幻魔虚影里,左手斜斜切出,与逐阳极天身同理的似慢实快刚好压在扇面上,顺势送出第一道真劲,紧接着连送五道真气,正是他自在阳明第六层心法独有的发劲方法“六浪叠韵”。 幻魔先前已是吃过亏,刚化解到第一道真劲,已感不支了。 秦断正好赶到,挑在扇面上,竟将后五道真气接了过去,接着剑柄脱手弹出,颤动着击向师诩之右腰。 师诩之腰身左侧,右手一个圆转,朝剑身劈击而下,手与剑柄一接,身形猛的大震,就地一个转身,切步到了一边。 此时,在他身后正是那悬崖,他的脸色红白转换,显是吃一个大亏。 秦断手却倒提长剑,双指夹着剑尖一抛颤,剑身交换,再引剑而微微一笑。 原来师诩之那五道真气,竟暗蓄在剑中,当师诩之掌剑相接时,秦断的心境清幽真气在后猛一推,师诩之受自身真气反激,气血不平时,再受后到的心境清幽真气一撞,虽他见机得快,发出一股真劲将剑柄弹开,但已受了不小的内伤。 想不到师弟一上来就受伤了,而且如此之重,师诩之暗想,看来师弟的心境清幽也到了第六层“明心见性”的地步了。 幻魔正守着一旁,见到师诩之身形明显微晃,显是受了伤,心中大喜,掌心凝起“虚空真劲”,脚步一游,就想印到师诩之背上,不想脚下有一突出的石头尖角,微微一绊,他们这种高手马步何等之稳,不受阻碍,仅略略慢了一慢,“虚空幻影”一闪,绕过小石,势道不减反而借此增速,切到了师诩之背上。 他只觉这个身形虚虚荡荡,只象一道真劲,腿上一痛,已是中了师诩之一脚。 原来师诩之虽然受伤,但他仍在第六层心法天地心生境界中,所有动作均是谋定后动,他的感官思想均不受受伤影响,早注意到那路面上突出的石头尖角,利用此布了一个陷阱。 果然让幻魔中计,他借那短短一刻,化出幻魔似的虚形,反而让幻魔吃了亏。 秦断自然到了与师兄异曲同工的“明心见性”境界,对高手过招时身边各种事物均无漏于心,想不到幻魔毕竟武功略差,竟在此师兄受伤之时心智出现高手交锋绝不应有的短短心境波动,看得他略一摇头。 幻魔毕竟是鬼神主人手下六魔八仙之一,受此痛击非但没有半丝怒意,反而借此痛反击天灵,以痛凝定心神,心志沉凝,空前通透起来。 他知道在这种高手交锋,武功稍低的话,如果不放正心态,从旁巧妙助力,不但起不到人多合攻的优势,反而可能处处成为别人施展的制肘,当下弹到一边,一边疗伤,一边侍机而动。 秦断并没有多去再看幻魔,续吟道:“伤情剑法第二招相思不两见。” 就在师诩之后踢踹中幻魔时一剑弹出,分出两朵剑花,一朵刺向师诩之左边,竟是完全刺在空处,一朵直刺而出,取的是师诩之胸前大**,同时剑身奇妙的颤动,发出玄妙之极的嗡嗡声。 师诩之看出此剑绝不能闪,只能击落一朵剑花,破去两朵花之间的奇妙相思感应,他全身微动,借此加速体内真气运转,一指聚全身内劲点出。 秦断面色不变,剑向前递,仍然吟道:“相思情花开七片!” 刺向师兄的剑花竟真有如花儿一样,在这短短,比刹那还短的瞬间就花开七瓣,再分刺师兄胸前的大**。 师诩之哈哈一笑,放下心来,那一指仍然不变,点的是花中主蕊,蕊指相接,秦断面前的情花虚形在这刹那间凝出几股剑气,再合为一个剑尖,两人真气交接。师诩之闷哼一声,身上的文士袍被剑气破了几个小洞,但他早就借加速真气之时略动身形,所以没被剑气击中要**,受伤不是太大,但皮肉之伤难免。更让人他吃惊的是,师弟似乎也知道两人真气同源而异的道理,生出一股吸劲,两人硬硬的比斗起内功来了。 显然这正是秦断的最终目的,先前他就声明是和幻魔联手,此时两人比斗内功,正是要幻魔从旁出手相助,如此还不轻易取胜―― 幻魔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舍扇用掌,凝起全部虚空真劲,一掌拍向师诩之背上,看来如果拍实了,师诩之不死也得重伤。 岂知要拍实师诩之身上之时,师诩之空着的左手以一个自然的角度弯转而来,正好截住幻魔手掌。幻魔毕竟是一代高手,还想到从背后偷袭,是不是过于下作了,见他以手相截,心中狂喜,正好心安。 两掌接实,幻魔真劲狂吐之下,师诩之并没有如他所料朝前扑出,死于非命,反而将他的真劲吸纳一空,令得他震惊莫名。 原来此种情况竟然是师诩之精心一手设置的,他这边不再指尖吐真气,也猛的一吸剑气。虽说是剑气,但本源是师弟的心境清幽真气,剑气从手指经脉直引而下,一路经脉被剑气割裂欲断,终于下到丹田,与本身的自在阳明再从背上借来的虚空真劲相激冲组成一个大圈。 自在阳明神功和心境清幽功自然而成阴阳追逐之势,内中包围着的是虚空真劲,想当日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把林天河身上他误以为是至尊魔功的虚空真劲拔除出来的,但那是在别人身上,虽然说只有一小股,也弄得他差不多满头大汗,更差点失控走火入魔。 但这次在自身上,虽然说没那么控制危险,但这次是集三大高手的内劲于一身,体内劲脉从来没有这么强的内息运行过。 想自己之所以没让江碧海学武,一方面是他后天受了奇疾――天界寒毒的伤害,一方面他先天就不足有亏,经脉本身脆弱,运行不起稍强大的真气内劲。 这是师诩之多次运功试探过的,所以只变化自在阳明功,改良成阳明功让他修练,加以外来药物封堵,疗治他体内所受的天界寒毒。 江碧海受阳刚药物太多,练的又是阳热的阳明功,化解寒毒之余,自然虚浮脸上,有一丝火红,外人不知究理,一般认为是虚形之下猛补过度。 岂知师诩之乃道愚上人之徒,岂不知这些,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这下身受三大高手内力,以他的经脉也承受不住,当下他只好借最后之机,拼着经脉受伤,再化成两股,一股向师弟送去,一股送向幻魔,沿路经脉暴裂,若不极速医治,两条手臂可能就此废掉。 秦断两人岂料到有此种情况出现,登时受伤,震开一边,这一下,三大高手此招全部重伤不轻。 可以说师诩之伤得更重些,他此时两条手臂如废,虽有个江碧海在旁边,但他可说一点不会武功,一个壮汉就可以轻松把他打倒。 三人分开一边,都是一面相互紧盯,一面暗自调运内息,抓紧疗伤。 在这危急关头,师诩之扭头朝悬崖一望,脸上浮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突的一跳到了江碧海身旁。 江碧海此时刚听到“轰”一声,从秦断刚才无意中施展的清幽梦境中清醒过来,秦断施展此清幽梦境是借剑鸣吟诗施展,他多次施展,已成惯例,当然不是以为可以借此迷住师兄,却无心迷住了身边的师兄弟子。 师诩之双臂如断,此时到了江碧海身边,勉力提起内劲,双手一圈,抱起江碧海,就直冲向崖边,跳了下去。 秦断和幻魔当然不想师诩之就此跳崖而死,他们设计于林天河,苦找师兄,当然是有所求的,主要就是前面所提的“搜地存天库”。 此时两人见状大急,秦断武功比幻魔高,当下抢在前头,直扑而出,伸手捞出,一下子抓住了江碧海一双腿。 师诩之双臂受伤太重,本来就抱得江碧海不牢实,当下被师弟轻易扯了过去,他大急转身想扯回去,但早已身处虚空,无处着力,身子直坠沉下去。 秦断同样身处虚空,猛感到身子一沉,也要跟师兄不由自主朝下坠落而去时,自己的双足一紧,被人抓住,回头一看,却正是幻魔梦成。 见他双脚交剪在崖边一棵小树上,对自己微微一笑,再运力一抖,秦断何等武功,借力提气轻身,带着江碧海顿时来到半空中,再轻轻的贴着山坡落在小道上。原来幻魔刚才受环境之差,受了师诩之一击,受伤后即沉稳的察看四围环境,早留意到崖边有一株小树,此时轻松将两人救起。 秦断随手点了江碧海**道,将他抛在一旁,两人相视一笑,秦断道:“也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师兄的秘密。” 梦成邪恶的一笑道:“放心吧,尽管交给我,以我们天神殿的手法,他不知道也会变成知道!” 秦断想了一下,别无他法,应了一声道:“好,就看你的啦。我到崖下去看下师兄如何了。毕竟师兄弟一场,万一他真有什么不测,总不能让他……”说罢闪身而去。 第三章 索魂练魄 梦成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无人时,看到了摔在一旁由江碧海所带的药箱,不由得大喜。 他知道秦断师兄师诩之的医术惊人,连忙过去打开,翻拣挑选,竟找到了不少由师诩之亲炼的丹药。 他随意取过一瓶归元丹,拔开瓶塞,一股奇妙的异香飘了出来,闻之清脑提神,益气顺血,刚才所受的严重内伤都似乎好了一点,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药,心中更是狂喜。 梦成刚才先被踹中一脚,虽然师诩之脚下留情,腿没被踢断,但沿腿攻上的一道自在阳明真气却令得他血气翻腾,早受了内伤,后更受师诩之集三人合力一击,伤得实比秦断更重,看来非休养几个月不能复原。 这下看到如此圣品丹药,怎能不喜,当下倒出一粒血红色的丹药,更不犹豫,一口吞下。 果然是奇药,先入口生津,在满口清香尚留之时,药力发散开来,一股清凉之气活跃于四肢百脉。 梦成闭眼盘腿而坐,调合内息,配合药力运行了三七二十一周天,醒来时,已过去了三个多时辰,只觉得通体舒畅,内伤已然好了很多,腿上被踹之处早已感觉不到疼痛,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不由得“呵呵……”大笑。 此时天色早就全黑了下来,但他目光如炬,视物毫不受影响,走向前,将点了昏睡**的江碧海夹在腋下,肩上挂了药箱,一个起跃处,已是人影不见。 梦成这种高手,带上一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负担,全力施展轻功之下,不多时就来到了离此深山四十余里通往洛阳官道上的一个小镇,却正是飞蒯镇。 飞蒯镇位于通向洛阳必经的官道上,成南北走向。两边路上是一些杂货铺、铁匠铺之类的小店。 此时已是夜深之时,大半人没什么事都已早早睡下,多数店铺早就关门了,但镇尾却有一家店尚有灯火。 梦成几个起落,已是由镇头赶到,却正是“飞蒯客栈”。梦成就在离门口不远的暗黑里解开江碧海**道,将江碧海随手抛在一旁。 他用力奇妙,江碧海落地时一丝声息也无,就好像他轻手轻脚放下一样,诡异莫名。 过了一会,江碧海全身血气通畅的运行几周后,慢慢睁开眼睛,回醒了过来,他本来就是体弱多病之人,虽然秦断点**手法奇异玄妙,只令人昏迷而不受伤害,但毕竟禁锢血气运行,此时他面色更显苍白之余,脸上那旺火艳红却更浓了起来,让人觉得他似乎虚弱更甚了。 江碧海猛的咳嗽了几下,脑筋开始清醒起来,回忆起自己正被师父抱着投往崖下,好像被子师父的师弟,哦,应该叫师叔抱了下来,后来一晕,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四周打量了一下,怎么会来到这儿呢,却在这时看到了幻魔梦成。 幻魔梦成冷冷的“哼”了一声,声音冰寒道:“小子,你的死鬼师父跳崖自尽,还想带着你一起死,是我和你师叔联手把你救下来的,今后,你只要好好跟着我,我不会为难你的,若不然,我杀了你就跟捏死只蚂蚁般容易。” 实际上,他说这些话纯是试探江碧海,看他如何应付回答,凭他近一甲子江湖经验,便可就此寻出应对方法,控制江碧海,那时要他回答些问题自是轻而易举了,不用交给心魔自己就搞定了,岂不是立一大功? 当然他可以依然让江碧海昏晕着带走,但这样一来,太惹人耳目,既使是他幻魔,也不得不有所顾虑。 况江碧海如此病弱之象,一个不好,搞掉了他小命就大为不好了,点人**道终有伤气血,不是万全之策。如能把握此子性格,再用种种手法加以控制,才最是理想不过,所以他才会在这门外最暗黑处停下来。 江碧海闻言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种种表情,却是平淡已极,只听他虚弱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师父实是被你们逼得投崖自尽,但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以前常教我,一切恩恩怨怨,死后都是一场空,何必为此纠缠不清。况我如此虚弱,以我师父一代医圣,也不能冶好,更别说以此根骨习武,为师父向你和师叔报仇。我生无好命,活着也多是受苦,要杀便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番话如此老成,令得梦成大吃一惊,实在不象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说出来的,令得他想好的应对方法全用之不上,这才仔细打量起江碧海来。 江碧海禁闭血气良久,又没有按时吃师父的益心丹,脸上自然是苍白更甚,有如白纸,偏染有一丝血红,极其浓厚,令人愈发觉得他虚弱不堪,加之身形单薄,十足一副不足人世的病涝相,难怪会被人看小了岁数。 但幻魔此时目中精芒如电,着眼点并不在此。 除去江碧海表面的虚弱病相,江碧海实可算得上是目秀眉清,五官自然端正不用细说,双眼最是清澈通明,灵动有神,显示主人是个聪慧机变之人。双手细长,手指或因久病,显得有些白滑骨感,但却纤长有度,正是灵巧异常,给人十分耐看的感觉。 这师诩之收他为徒,也不是一点道理也无的。 梦成眼力高明,看出此子染有一身令师诩之都束手的奇疾,细看此子又有种心志坚毅,不易为外人所动的感觉,这种人最不好对付。 当下沉思师诩之化身向望云时,悬壶济世,活人无数,与其师弟讲究实利全然不同,绝对是一正道人物,忽心中一动,冷笑道:“想你师父将你从孤儿中救出来,却换来你如此冷血,不如我一掌结果了你,成全你的心愿罢。” 他此话连接上言,看来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上面的心路历程,实是他别出心机的又一试探。他见过名门正派弟子不知多少,实在多是贪生怕死之辈,反不如他天神殿,尊魔宫以及落日山庄的魔派邪门弟子,视生死如无物。 虽说这师诩之与众有些不同,但他弟子却说不定,刚才的话不定就是强装面子,其实心里怕得要死也未可知,故再一试。 果然听得江碧海一声“且慢”,梦成心下狂喜,即是畏死之徒,先前那些话多半是怕死托辞。 却听他续道:“蝼蚁尚且偷生,我病弱多年,知道生命的可贵,所以根本不想求死。我知道你打算带我,实在是对我有所求,想知道关于我师父的一些东西,即然如此,我何不假意听从,说不定有什么机会,我可以小小的下点毒,将你们放倒为师父报仇也说不定,医圣的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解得了的。你该知道我师父二十年前在江湖名声很大,才被人称为医圣的吧,我有这个能力相信你也不会不知吧。好了,我肚子也饿了,都到了这客栈的门口,该带我去吃饭了吧,我可是没什么钱的哦。” 突然之间,幻魔知道低估了这小子,自己与他的对答完全处于下风,听他的话,实是完全把握住了自己的想法。 不止这一点,更令他苦恼的是,这小子摆明一副虚弱涝病相,自己本来就只会些气血逆行一类的酷刑手法,实不敢轻易用在他身上。要是一个不好,他受不了就挂掉了怎么办,顿时生起无法可施的念头。 此时,“无法可施”四个字刚跳出脑海,他忽的想到这问人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任务,原本就是交给心魔解决的,当下眉头舒展开来,心情轻松,冷冷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下毒。” 说罢先行进入“飞蒯客栈”,并不担心江碧海就此逃走。江碧海也惊讶了一下,随即平淡的跟着梦成进去。 说来话长,实际上两人在门外对答不足半盏热茶时间。 飞蒯客栈并不是太大,一进去约摸摆了有七八张桌子,分在门的两边,看那后墙有两道门,一道门开着,可以看到后面是一个小院,有几间客房,此时都是黑灯瞎火。 此吃饭的大堂当然是灯火通明,却不是专门为他们而备,原来里面还有人在吃饭。一共坐了三桌人,两桌人在门的右手边,坐了十来个粗犷大汉,另一边坐了三个美貌少女。 两桌粗犷汉子大呼小叫的正在猜拳行令,吵杂声就在梦成推门那一刹那才忽然响起来一样,立时塞满两人耳朵。 梦成细看之下,发觉两桌粗犷大汉穿着打扮粗豪自然,但每人左袖却都扎有一白色丝巾,顿时猜想到他们可能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联山派门下。 据他所知,这联山派与尊魔宫多少有关系,好像专干打家劫舍之事为尊魔宫筹集钱财。他早就想借机打压一下,却苦无机会,当下特意选取了一靠近他们的桌子。(..tw) 那另一边的三个少女,长得娇柔绝艳,梦成眼睛只一扫之下,早看出她们是圣月门弟子,看来三人的迎月舞已有成就,才如此体态轻盈,举动间飘雅韵和,醉人心神。 当然幻魔不太在乎,江碧海正沉思着与幻魔应对之事,并没有在意观察四周,也神色自然。 却听得旁边七条大汉中一脸上有伤疤的汉子,说话间伤疤上下抖动,甚是惊人,正口沫横飞的道:“李大哥,你看那绿衣服的小娘子白白嫩嫩的,要是搂着睡一觉,少活三年也值。” 那李大哥也是满脸横肉,凶形恶相的应和道:“哈哈,二弟,你眼光不赖呀,但我却认为绿色的小娘们太瘦了点,还是那红衣服的实在,哈哈。”两桌人同时放声狂笑不止。 那边坐的三个少女,却正有一穿粉红,一穿翠绿,还有一穿淡紫色,显然是针对她们而发。就见那粉红色衣服的少女眉头耸动,正要起身,淡紫色穿着的少女手已搭在她肩上,轻轻的摇一摇头。 “客官,你和这位公子,点这么多菜?” 店小二早来到了梦成身边,听完梦成一顺口竟点了十多道菜,有些更是从未听过,他小镇小店那弄得出来,一时竟听得目瞪口呆,但做生意一般不会说自己办不到,只是为客人着想,这才用托词想梦成改变主意。 梦成不耐烦道:“怕我付不起钱吗?老夫有的是钱,哼!”一面说,一面从怀里掏出一锭十色十足,至少五十两的金元宝,有些暴发户味道的四处晃了晃,更特意在两桌大汉面前露了露,这才收入怀中。 其时黄金珍贵之极,一两可兑换白银百两以上,而一两白银可换三千钱以上,一桌最上档次的酒席不过数两银子,一锭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实可算得上是一大笔惊人财富! 立马让店小二看呆了眼,两桌汉子更是识货,认得这金子不含丝毫杂色,成色十足,更是早就呆在了那里,那李大哥一副口角流水的样子。 整个屋子刹时一片静寂。 店小二最先反应过来,苦笑道:“我怎么会怕客官司无钱付账呢,实在是乡镇小店,没有客官说的那些山珍海味,只有一些平常时令小菜啊。” 梦成目的已达到,不再戏弄店小二,摆摆手:“好了,谅你们这些小店也弄不出什么上好东西,就拣你们最拿手的上十几样,我也将就吃点算了。另外,给我找两马车。”递给了他一片金叶子,道:“多余的就算打赏。” 那满脸横肉的大哥见到这老头竟还有金叶子,挂在嘴角的口水终于流了下来。他双眼向同桌和旁边的人挤弄了几下,两桌人会意,不再言语,埋头吃喝起来。 江碧海好象对任何事无所在乎的样子,在或可称为杀师仇人面前,胃口仍然十分好,桌上的素菜都几乎让他一个人扫空。 看得幻魔又惊又奇,惊讶他饭量胃口如此之好,一众屋中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特别是那三个圣月门的女弟子,更是投箸不食了,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江碧海,暗想这瘦小孩,一副病相,怎么可能吃得这么多? 却不知师诩之见江碧海奇疾缠身,虚弱无比,为了能让他有所转变,特制开胃奇药,更让他练有一套功法,因此胃口奇好,岂知收效甚微,也不知他吃的东西都跑到那里去了,仍是一副瘦小病弱的样子。 当晚就住在“飞蒯客栈”中,不必细说,却是一晚无事发生。 第二天,两人坐上由店小二弄来的马车,梦成亲自驾车,往洛阳赶去。刚从一山那边拐了过来,进入一片树林之内,却见十几条大汉横在路上,为首的正是昨晚的李大哥,旁边的是伤疤脸。 大哥面上横肉抖动,“呵呵”一笑,面相颇有些凶恶的道:“喂,老头,识相的就把钱留下,不然的话,大爷手中的家伙可不吃素。”一抖手中的厚背大刀,刀上有九环,抖动时声势煞是惊人。 梦成心中狂喜,不出所料,这帮家伙果然见钱眼开,不过竟能忍过昨晚,到今天才来,也是不错,仰天狂笑:“哈哈,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原来竟先守在这儿。” 江碧海在车内听到这些话觉得犹如金石交鸣,震耳欲聋,显然梦成语音中暗含魔功。 联山派既与尊魔功有关系,一众山贼也不是没见过高手,昨晚虽然灯火通明,但一方面只看到黄金耀眼,一方面梦成特意收敛了高手特有的劲气形相,此时在大日光天之下,梦成不再需要收藏,众人在听到梦成暗含魔功的声音后,仔细打量了幻魔,那还认不出他是一绝世高手。 昨晚显露财富只是为引他们上当,那大哥发一声喊:“点子扎手,扯风。”众山贼早在他喊声之前就已拔脚开溜了。 梦成冷喝一声:“在我面前还想逃。” 仍然稳坐马车上不动,右手抓马缰不变,仅是左手虚空连弹,十几道虚空真劲厉啸破空而去,顿时十几人被钉在原地。 那李大哥和伤疤也甚是了得,匆忙中一个转身,竟然避过了袭向他们的那一道指风。伤疤脸知道躲不过幻魔的后手,反身扑向稳坐马车上的梦成,一招力劈华山,斩向梦成头顶,势同拼命,一面叫道:“大哥,快走。” 梦成微“噫”一声,似乎想不到这两人竟避过自己的一道虚空真劲,当然仍不把两人放在眼内,左手成掌形微向外一推,再五指跳动连弹了几下。 身在半空的伤疤脸忽然觉得好像被人正面一撞,飘在半空的身子顺势被一股大力一送,不但身子被推离了梦成一丈多,还被推得身子微微侧转,手中的大刀却正好是向一名兄弟头上劈下去。 他本来使尽全力,这下招势又已经用老,只见刀起刀落,硬生生将这名大汉从头到脚劈成血淋淋两半。尚未回过神来,背心一麻,已是动弹不得,手中血刀“哐啷”一声落地。 那大哥见伤疤脸扑向梦成,早明白他心意,立马就跳起来要走,刚落地想拔腿而跑时,同样背心一麻,继而扩遍全身,也是动弹不得了。 此时传来刀落地之声,江碧海听得刀子落地之声,从车内探出头来,见到一众山贼呆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知道是被幻魔点了**,更见到一人死状奇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怒脸朝向幻魔。 幻魔满意的扫过众人,眼角余光留意到了江碧海的神色变化,忽的一反常态,和颜悦色道:“其实这些人是一伙山贼,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们可能都有老有不定还是上有八十高堂老母,下有妻儿幼子。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劝他们改过从善,如果他们答应,我就可以放过他们,让他们回家赡养老小。” 他这些话平和冲正,声音听来不高,但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大哥首先道:“小人愿意改过从善,愿意改过从善。”余下一众山贼那还不明白,齐声应和。 江碧海立马联想到昨晚露财引贼,原来都只是想利用来逼自己,不由得轻叹一声,声音不大的道:“你真有此心,何不废了他们的武功,再加以劝说,这样他们无从作恶,才有可能真心改过从善,又何必在乎我答不答你,不怕我胡乱应答吗?” 他体质虚弱,仅修了一道阳明真气,借以化解身上的天界寒毒,不算得是练过武功,加之师父这么多年没用过武功,并不觉得武功对一个人有多重要,更不知道废去武功对一个练武者是多么可怕的事,故才有上面的话脱口而出。 幻魔并不了解这些,只认为江碧海竟可以如此狠心,暗以为利用别人激起他的善意,借而逼他答自己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他还不死心自己无法摆平一个涝病小孩,抱着一点希望冷冷道:“这些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还可以算是为命除害,想不到我幻魔还可以靠杀人做点好事。”就要以最可怕的手法下手杀人。 那大哥听到“幻魔”两字,立即知道眼前此人,竟是天神殿的六魔八仙中的幻魔,知道他下手杀人手法极惨忍,当下急道:“我们是尊魔宫的人,你不怕挑起尊魔和天神殿冲突吗?” “哼哼,我们天神殿和尊魔宫暗里不知争斗多少次了,可笑你自称尊魔宫的人竟不知道,你不提尊魔宫还可以让你痛快死,这下非让你尝尝练魄索魂手不可。想咬舌自杀,没那么容易。” 原来一众大汉听到练魄索魂手,面色刷的变得雪白,竟齐齐想咬舌自杀,幻魔似乎遇到这种情形多次了,早有准备,使出“虚空幻影”,顿时众山贼眼中幻魔化成了几个人,接着下鄂一痛,已经脱臼,张开着嘴,再合不起拢来。 幻魔知道练魄索魂手太过厉害,常人绝对难以支持太久,那种惨态虽惊人,但怕可能短了点,说不定不能使江碧海的“铁石心肠”变软就挂掉了,故一上来就先选的那李大哥施展,看他的样子象是可支持久点,且他彪悍的身子待会变起来更为吓人。 只见他或快或慢地在那李大哥身上拍点推捏了起来,先时那大哥尚无异样,一会儿就见他面上蒸腾滚集起豆大汗珠,接着脸上肌肉扭曲起来,还不时抖动变化,一张横肉的脸象人把吸饱水的毛巾拧干一样,面相出奇的狰狞可怕,显示出他遭受了极大的痛苦,连面相都变得如此剧烈。 偏是下鄂脱臼,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只是鼻孔“哧哧”的冒着粗气,让旁观的人有种莫名的心惊肉跳,感同身受。 他全身成虾形弓曲,露在外面的手腿可明显见到皮肉抖动收缩,皮肤一起一伏的,好似传递着波浪,整个衣衫也动荡不定,显是他全身发抖,一个巨型大汉正猛烈缩水,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刚才是一个魁梧大汉,只当是一个瘦小矮个。 于此可以想见他受刑之惨,脸上是一副恨不得能起身一下撞死的表情,但却早就全身无力动弹了。 江碧海跟随医圣师诩之多年,自是精通医理,从李大哥的面相加上整个身形变化,早看出他血气逆行,脸上的表情显示他除了惨痛外,定然还有钻心奇痒,以及掺合了其它种种人身难忍感觉。 他本不知练魄索魂手是什么东西,这下可说比包括梦成在内还要了解,清楚知道既使现在解除李大哥身上的奇刑,他也终身不能复原了,如此惨刑,实在是骇人听闻,当下道:“幻魔,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好些。” 幻魔邪邪一笑道:“我高兴,我最喜欢看别人受苦了,你想他不受苦,可以痛快的死也行,只要你答我几个问题。不过我会‘察言观心术’,休想拿假话来应付我。” 江碧海气恼他逼得师父跳崖,怎么可能真心答他,况且答了他也还是要杀掉这李大哥,而这李大哥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山贼,也不是什么好人,当下把握了幻魔心意,狠盯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来到了这李大哥面前。 先是用上医圣师诩之秘授的无上切**按摩术,在李大哥身上相关的**位上控力点压,顿时削减了李大哥承受的非人痛苦,但练魄索魂手实在厉害,江碧海又无法运用内力,虽然他的按摩术高明无比,却仍然无法消除那种苛刑为李大哥带来的难受,只是到了可勉力承受的地步。 见此情况,江碧海痛心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由得双眼莹光闪动,含着一滴欲离未离之泪。 他本来瘦弱苍白,这一含泪,更是忧郁悲凉,加上他实是眉目清秀,让人观之有种莫名的神伤心碎的感觉,既使是身受练魄索魂手极刑的李大哥一看,也忍不住一呆,心头奇异的一酸,身上所受的苦痛因此再少了几分。 只听他充满了苦难清伤的声音道:“幻魔已起心要杀你,可是我却救不了你!” “唉!”他淡淡的令人魂伤的叹了口气,续道:“你知道吗,一个人生前做恶太多,不但有可能会入地狱受那种种苦刑,下世更可能投胎为畜。但如果死前深受痛苦,仍一心善念,却可以洗脱一生罪孽,不但不会入地狱了,下世也不会再受苦了。你不要恨,现在只要你心存善念,现在所受的苦只是为你洗脱今生的罪孽。” 听到这些话,那李大哥似乎猛地醒悟今生,实在是行恶太多,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轻笑,即使他现在脸形奇惨,仍奇怪的带给人一些轻柔善意的感觉。 他好象不是正身受练魄索魂手极刑折磨,而正是在佛经禅唱的佛前祈祷忏悔一样,看得幻魔心头火起,知道再不能利用来威逼江碧海,反成了他感化人的手段,一掌拍出,顿时震碎了那李大哥的五脏六腑。 江碧海看到那大哥死前面目一转,竟是十分安详,显是带着善念去的,心头宽慰,想道,原来每个人心中都真的是有一份善念的。 此时,幻魔手起掌落,一众山贼让他杀了个精光。 第四章 梅影舞月 幻魔再回身,看到江碧海呆了一样仍蹲在那李大哥尸体面前,走上前去,提起他后领,将他抛落在车厢内,再跃上马车,驾马而去。 江碧海那时实正在想原来每个人都心有善念,可刚才自己明知道那李大哥已经在那一刹那改过从善,偏无法帮忙,眼睁睁在面前让幻魔杀了,自己可说一点作为也没有,被幻魔扔在车内一震后想道,自己还要跟着这幻魔到那里去呢,任他摆布,看他杀人吗? 幻魔正在驾车,突然听到江碧海在后面道:“幻魔,你从我这儿得不到任何东西的,你还要带着我干什么呢?不如趁早把我杀了吧,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吧!” 幻魔驾着车,并不回头,冷冷的道:“哼,我还要看你如何下毒放倒我呢,怎么舍得现在就杀你。” 完全是昨晚江碧海调笑他的口气,当下不再理会江碧海了,全意驾车,他驾车技术想不到竟然极好,深得平衡之道,马车稳稳当当,江碧海在里面极少觉得晃动,其实速度极快,下午时,已到到了洛阳城。 幻魔驾着马车在洛阳街上疾驰,不多久,竟然拐入了一条花街,来到了当时天下最有名气的两院一阁的梅影阁。 梅影阁占地极大,方圆在百亩以上,以进大门后迎街的梅影楼两边各展开一墙,向后围出极大一个庭园,里面亭台楼阁,极具规模,又略可分为三部份。 第一部份当然是以梅影楼为主,楼高有四层,布置极其著华,却仍只算是一般客人来的地方,第二部份以弄梅小筑为主,是一小套的客房组合而成,别致巧雅,自成一小小庭园,与此类似的还有怜菊小筑、幽兰小筑等,非有一定身份的人来不了此。 从洛河引来的水从一片竹林内蜿蜓流出,过了那设在一座假山后的攀仙桥,后面散了有三几座小楼,是为第三部份,其中有这洛阳乃至天下都极负名声的舞月楼,里面住的是天下两大名妓之一的林纤纤。 设置布局雅致写意,温和自然,非是一般匠工能比,据说是林纤纤亲手布景的。这楼非得林纤纤自己看得上眼,获邀的人才能进入,眼下整个洛阳的达官贵人争相以能进入舞月楼为荣。 幻魔梦成直接驾着马车绕到了梅影阁的后巷,那儿有一个小庭园。紧靠着旁边的梅影阁,隐约可以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 幻魔点了江碧海的昏睡**,夹着他下马,来到小院门前,以一种奇异的手法叩了几下门,声音极其沉闷。 不久,门开,闪出一个劲装大汉,一见幻魔,马上屈腿半跪道:“参见梦长老。”幻魔并不言语,略一摆手,大步跨了进去。 想不到小院里进很长,也修了好几重房舍,幻魔在靠墙的长廊走过了两重排屋,来到了小院最中间的一重,进入了里面正中的上屋,却早见一个人候在那里了,却不正是伤情剑客秦断。 秦断并不转身,依然面对着墙上一副荷花图,长笑道:“早料到你自己还是会来这儿找心魔的。” 幻魔冷冷道:“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刁钻难弄,看来只有素心能对付他了,她的搜魂**还极少失手过,这一次对小鬼,想来轻易之极,对了,你师兄是不是真的死了?” 秦断笑道:“我也不知道,我下去后只见到一群饿狼在争抢一些尸骨碎肉,我赶走狼群,发现确象是有一个人的尸骨,不过,骨上的肉似乎被狼吃得太干净了些,我下去不慢啊,那些狼怎么会吃得如此干净,但要说不是也不太可能。” 幻魔道:“崖有多高?” 秦断道:“我抄近路下去,花了差不多近半个时辰。” 幻魔冷笑道:“你太小看饿狼了,就是十个人,半个时辰,也能被它们吃得干干净净,何况一个人。想必如此高的悬崖,他摔下去都是一团碎肉了吧,饿狼吃起来就更容易了。” 秦断道:“说得也是,难怪我见那尸骨太碎了,无法辩认是否师兄遗骨,又想不到饿狼如此厉害,这才有此疑心。可怜师兄,竟然落得如此……”脸上不期然真有一丝悲苦。 其实他却暗指天神殿有一道惨刑法“尸骨无存”,便是让饿狼之类野兽吞吃。 两人明里言谈甚欢的聊了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双十年华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见到两人,轻施一礼,甜美的声音响起道:“方小容见过梦二叔,秦先生。” 幻魔面含一丝笑意道:“小容不必多礼,你师父呢?” 方小容道:“师父正在师姐那儿,着小容请梦二叔把那小孩带到师姐处,由她来处理这小孩子。” 幻魔“呵呵”一笑,夹起江碧海,走出去,竟掠上屋顶,向梅影阁的舞月楼而去。他的轻功何等高明,早来到了舞月楼,翻上了二楼,沿楼外沿设的走廊进到了二楼正中面对怜菊小筑的林纤纤专设的会客大厅。 会客大厅正中设一几案,上面放一古琴,设有一香炉,两边各放有一张小几案,旁边各有两缕凤摆椅。这时,正中的古琴后正端坐了一位女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几的样子,面上笼着半副轻纱。 仅从她面纱下透出的小副面容,已给人一种惊世绝艳的感受,樱唇不点而红,光润滑腻,让人恨不得能痛快品尝,将会是如何一种甜蜜。看她细嫩如葱菅的手指捏着一小巧的有着透明绿意的茶杯,似是刚小嘬了一口。 她身后立着一穿着翠绿衣服的少女,本来是死物的一件衣服,着在她身上,便如有了生命般,焕发出一种迷人的活力,让人有一种灵动弦目明亮的感觉。袂角更有轻柔飘荡,轻轻扬拂,自然而然的衬合出那少女纤合有度,增减一分都是罪过的逸然身材。 看她容颜,虽近在咫尺,仍给人一种蒙胧不真实的感觉,因为那份美,实在只应该出现在梦里仙境,令人不敢相信可以亲眼见到近在眼前。 品茶的女子放下茶杯,对着进来的幻魔,显是略带轻笑的道:“小妹素心见过梦二哥。” 却仍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又吩咐身后的少女道:“纤纤,还不给你师叔看座。” 原来那约摸才二八年华的少女正是舞月楼的主人林纤纤,她面前坐着的应该就是六魔八仙中最有心计的心魔岳素心了。 林纤纤娇生生的脆应了一声:“是!”作势就要转身过来。 她的声音给人一种空谷黄莺正轻唱的感觉,应该还远不止此,更让人有种如回荡在耳边,绵绵不绝之感,不由自主生出一生就这样子听她说话,死也愿意的念头。 幻魔摆摆手,来到岳素心左手边最近的一张缕凤椅,隔几将江碧海放在另一张椅上,这才长笑道:“想不到这小子如此难弄,到头来,还是只有看五妹出手了。” 岳素心细细的看了看晕睡中毫不知身在何处的江碧海,这才轻轻笑道:“这小孩看来和纤纤差不多岁,虚弱至此,能到如此岁数,实属少见,看来那医圣果然有些手段,但要问出什么,可能要多些时日。” 她身后的林纤纤眼力自然有些不如师父,轻移莲步,每一个动作都别有妙韵,摇弋生姿的来到了斜靠在几上的江碧海面前,细细的看了,脸上闪过一丝柔柔的怜意。 柔柔的退身来到另一边椅上轻轻坐下,沁人心神的声音响起道:“这小孩可以用搜魂**吗?” 实际上她比江碧海大不了多少,却偏称他为小孩,少女心性一时显露无遗。 岳素心道:“不是搜魂**,这小孩如此虚弱,而是用迷心术中的‘情根相思’。” 幻魔笑道:“还是五妹高明,如此我就放心了,希望他知道师诩之将‘传世宝书’还有那‘玄天图’藏放在那儿了,但,五妹,如果他不知道,我们也要把本门至宝‘圣法天书’借给那伤情剑客秦断三天吗?” 岳素心轻意娴雅的举杯轻抿了一口,意态慵慵的道:“当然啦,这可是少主的决定哦,伤情剑客是观星楼楼主,好象极有点野心,但他的想法怎都逃不开少主的预料,正可以用他从正道上对付尊魔宫和落日山庄,圣法天书,正可以让他武功更上层楼,这样起的作用会更大些。” 幻魔听得头大起来:“我们没得到好处,反让他武功大进,以后会不会成后患啊?” 林纤纤在旁边似乎忍不住了,脸上浮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早被岳素心看在眼内,但她不与理会,依旧带着一丝笑意道:“难怪二哥这么多年虚空真劲再不能进一步,进入先天至上妙境,仍然是停步不前,原来眼光还是这么局限在一得一失之间啊。” 说得幻魔老脸一红,当下有了几分明白,可能少主另有打算,却不好再多问。当下他不再多言,起身道:“为兄静候五妹佳音啦,告辞了。” “二哥,小妹不送了,替我向大哥问好啊!” 幻魔来到门外,虚空幻影化出一个幻影,不多时,人踪幻影都忽的消失不见了。 岳素心对着刚才苦忍着笑的林纤纤道:“为师尚有事要办,这小孩子就交给你了,看你能否在七日之内问出‘玄天图’和‘传世宝书’,不要有负为师期望啊。” 再轻嘬一口茶,轻轻的出门下楼去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是一种舞姿,妙合天然,配合她绝好的身形体态,即使是林纤纤也呆了似的醉在那儿了。 林纤纤见到岳素心下楼而去,喜意盈盈的想道,师父喜欢我亲手泡的怜菊香醉,临走还不忘喝上一口,啊,师父的舞心曲步更好看了呢。 第五章 天界寒毒 寂寞深闺, 柔肠一寸愁千缕。 惜春春去, 几点催花雨。 倚遍栏干, 只是无情绪。 人何处? 连天衰草, 望断归来路。 江碧海是在一个若有若无,轻轻淡淡的歌声中醒来的,先听到那声音飘飘荡荡,好象是运行在天际,醉在那无以复加的舒心享受中了,感受到了那声音中莫名的相思衰愁。 歌声停了好一会,他才闻到静静的一种香味,是那一种沉香淡淡的,雅雅的气味,特别中带点由外面飘来的檀香气。立起身来,才发觉是躺在一间女子闺房中,一床精美的绣被盖在身上,透着从没闻过的一种奇香,他完全不曾听说过,闻过。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床头的桌边伏睡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听到江碧海立起身来掀被的声音,赶快起身过来,伸出手,试了试江碧海额头,满脸喜欢的道:“你的烧退了,我得赶快去告诉小姐,哎呀,你烧刚退,躺着不要动,好不好,不然小姐会怪小婢的。” 见到江碧海一脸的莫名其妙,就要起身下床,少女急忙阻止,她可爱的样子焦急起来的模样,让江碧海不忍为难她,只得又躺了回去,四下打量着这华丽的屋子。 看着江碧海听话的躺了回去,这少女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看来是去告诉她家的小姐了。 整个屋子的陈设极其高雅,隐约中透露出华贵,显示了主人的品味与众不同,令得江碧海几乎可以想见必然是一个绝美清高的女子。 他随师父医圣出诊多经历的是平民之家,还未见过如此有富贵气象的居室,一时心里有些不自然,更何况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正想着呢,忽的想起自己是在马车上被幻魔梦成点了**,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么一个女子绣丽的闺房中呢? 这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进来了一个少女,后面跟着的正是那出去的俏秀丫鬟,只听她责备丫鬟道:“翠菊,你看到公子醒了,应该让他喝一点参汤啊,怎么就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了呢?” 脸上却是笑意盈盈的,来到了床前。 江碧海一时间呆在那里了,那个十四五岁的丫鬟,容貌俏秀,举止间灵动可爱,已是让他心中升起一种淡淡融融的暖意,柔柔的滚遍全身。 及至再见到这个小姐,轻柔绝艳,却又有一种淡雅清心的感觉,以他的脑海中的词汇,一下子竟再也不能找出贴切的形容词来描述那份美丽。 她刚才的轻责丫鬟的声音是那么润人心神,有如仙乐,却不正是刚才醒来时听到的歌声是一同人。他忙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这才张眼嗫嚅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小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旁边的翠菊抢着道:“是我家小姐见你晕倒在街上,然后……” 那小姐接过翠菊手捧着的一个瓷盅,轻喝了一声:“翠菊!” 翠菊闭中不言退到一旁,用心的打量起醒过来后的江碧海。 江碧海脑海里一片混乱,自己怎么会是晕倒在街上? 但那翠菊已点明了他为什么会在这屋里的床上,至于晕倒在街上的原因,似乎应该去问幻魔梦成才对,心下暗吁了一口气,可能是幻魔放过自己了吧,脸上盛起一片谢意道:“哦,是小生糊涂,在这里谢过小姐的援手之德了,可否请小姐见告名讳,容小生以后图报。” 他见别人客气的称他为公子,不好自称小子,只好自言小生。 那小姐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浅红,匀得那样洁净柔和,素艳得令人升起一生都不能相忘的感觉。 跟随师父医圣多年,可谓精通男女事的江碧海看得心头一阵忙乱,暗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冒昧,一见面就问女子闺名,这在当时可算是十分无礼的举动,但自己并不想在这绮华处久待,又不得不问。 旁边的翠菊十分讨巧,见两人一时无语,又抢答道:“我家小姐姓林,名萝,字纤纤,你可要记好了哦!” 林纤纤假作生气的脆生生道:“翠菊,你又想讨打了不是,还不紧去看看做给公子的衣服好了没。” 那翠菊对着江碧海做了一个鬼脸,又道:“公子,你叫什么呀?”这才偷笑着跑了出去。 江碧海可说还是第一次让人如此客气斯文的款待,一时有些不惯,忙道:“小生姓江,叫江碧海,”他顿了顿又道:“以后林小姐可以叫我小江弟就可以了,不要叫我做公子,我――” 一时无话可说,他随师出诊过多次,一方面大家知道是向望云的弟子,问明他姓名后,见他看起来还很年少,都多称他为江小弟,一方面所有一应接待他的人,都多是平民农户之类,从来没有遇到过贵家小姐,更何况是如此同龄的美丽小姐。 一时间有点口干舌噪,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只想到如何可以告辞而去了。 “纤纤比公子大不了多少,怎么可以称小江弟呢,如果不怪纤纤,以后就称江公子吧。”那林纤纤顺着江碧海的话道:“江公子,你身体很虚,来喝碗参汤吧。” 她打开瓷盅,里面腾腾的还冒着热气,那温润的香气四溢开来,令人很是好受。她先妥了一勺,吹了吹,靠向江碧海。 江碧海从没受过如此礼遇,怎好意思硬生生承受,猛的一下就想翻身起来,不想这一次用力过猛,牵动全身,这才发觉四肢立时酸痛异常,胸口更如有一块大石压住般,周身忽然间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挣起的半点身子颓然又倒了回去。 心中暗想怎么会这样,我四肢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浑身酸痛异常,难道说幻魔放自己时,还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如此一来,想马上走不是也办不到了,怎么办好啊?如果换作别人,此刻说不定还暗暗心喜,可算找到名正言顺留下来的理由了,说不定还心中暗谢幻魔。.tw[] 因为这林小姐如此美若天仙,却又难得如此一副菩萨般的好心肠,一般人到了十六七岁,对男女情事略通一二,有那几个不是私下里暗生慕慕,盼望着有一天能遇上佳人,不时莫名的就有情念之欲高涨,一但可以接触女孩子,多是渴望时间越长越好,要是美若天仙,更是望时间就此打住最好,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江碧海却有很大不同,这是有原因的,他身上本来就先天不足,阳气不盛,,又身受奇异的天界寒毒,更是满身阴气太盛,难以有象常人的**。 当然不是说他没有男女之念,但比起一般人,他可谓克制力强胜百倍,加上师父乃少有的真正君子,一行一言看在眼里,潜移默化下对这些事或多或少再添几分把持力,所以在林纤纤如此国色温柔相待里,仍能生出立马告辞的想法。 这下发现浑身无力得几乎不能动弹,那能不急? 但又因他身受苦痛太多,所以对那些伤情事特别动心,当时岳素心眼力高明,指出用“相思”一法,正是看穿他特有的心性而言。 林纤纤看着想挣扎着起来的江碧海涨得满脸通红,掩盖了他那苍白本相,惊异的觉得他一下子好象大了许多,原来竟是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面相竟是出奇的英俊刚烈,透着丝丝柔弱,竟是她所见过的男子中,最令人心动的一个! 一面却轻笑道:“江公子,你体很弱,就不要动了好吗,来喝口汤吧。” 声音清甜纯美,神态却像是一个大姐姐对顽皮的弟弟。 江碧海懊恼的想道,这幻魔真不是个好东西,放过自己了,还暗用这样的鬼手法,看来比起他的练魂索魄手还要厉害高明些。他刚才暗里多次试着起身,一次比一次急,却反而越是无力,连想抬起一根手指头都不可能了,那能不心中惊异。 不想让林纤纤看出他如此境况,只得十分顺从的乖乖的喝起递到嘴角的参汤。不多时,竟用这种方法将那一盅参汤喝完了。 林纤纤十分满意的收起瓷盅,软语绵绵的道:“江公子身体太虚弱了,应该多多休息一下,纤纤不打扰了。”飘飘逸逸的走了出去。 静静的一个人呆在屋里,江碧海先是例行的运起阳明功来。实际上一般的参汤根本对他来说无用,也看不上眼。 想他师父师诩之一代医圣,为他体内的天界寒毒,以及先天虚亏,走遍了多少名山大川,采寻奇药,机缘巧合下,也有不少收获,有些更是可遇不可求。比如说这人参,就在当年长白山天池近处,周围雪山,寻获有两株万年人参,这是如何大的机缘啊! 当时就令得医圣也忍不住心中狂喜,更是想江碧海的寒毒有解了,先天虚亏能补了。回来后就小心的配合其它药料,炼就参汤,给江碧海服下,却不想差点要了他小命。 那万年人参,岂是一般可比,固元培本之力当然是非同寻常,不料温补之力过于勇猛,虽然医圣也早料到这点,加了其他阴柔清凉的药加以调合,却还是过了些,当时就激得虚亏的江碧海吐血,幸得医圣连忙用功逼出一倍份药力。 虽然江碧海还是获益不少,身体究是强了些,但医圣后来却不敢再冒险,后来绞尽脑汁想出了练就了益心丹,着重缓和慢补,又从自在阳明心法中化出来一个阳明功,讲究服丹后运行药力,发散全身,逼疗寒毒,这个方法最近见效极大了,江碧海每日子时三刻一天中阴气最盛时寒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最近有些日子更没有发作了。 当下江碧海把参汤当作益心丹,先运功练化药力,再运行全身,不知不觉就运行了十八个周天。醒过来时,仍然是一个人在屋里,他知道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一个人静待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的乱思胡想起来,为什么幻魔会把自己扔到街上呢? 这个林纤纤,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她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肯定不是普通人,她身上有一种莫名吸引人的气质,非比寻常。 翠菊说自己的烧退了,莫不是最近没服益心丹,也没练阳明功,寒毒又开始在子时发作了,那时幻魔见自己身上冰寒如同死人,觉得自己再无作用,问不出什么,也不好处置,索性下了阴毒手法将自己扔到街上,而后,寒毒消退,身上一时回暖,自然象是发烧被这林小姐发现,救了回来。 嗯,极有可能。要知道当时感冒发烧可算难治之症,并没有什么有效的特郊药,有人发烧过度晕倒街头也是有可能的,所有这林小姐只当自己无钱治病,带回来了。 想到身上所穿的土布灰衣,实在是寒酸,江碧海苦笑了笑。就这样,乱想着终于支持不住,他本来就弱,这下行功了,身体一股暖意流动,不再象平时寒意浸浸的,又想通一些问题,终于略为安心的睡着了。 此时一个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闪到了江碧海床前,面上似乎蒙着什么,但一对眼睛精芒暴射,看来黑暗对他来说根本是如同白昼一般。他伸出两根手指,探出去,搭在江碧海手腕处,竟然象是医者诊病一样,送出一股真气,探查起江碧海体内情况,良久,收回手,犹豫了半响,还是又悄悄的退走而去。 追悔当初孤深愿。 经年价、两成幽怨。 任越水吴山, 似屏如障堪游玩。 奈独自、慵抬眼。 赏烟花,听弦管。 图欢笑、转加肠断。 更时展丹青, 强拈书信频频看。 又争似、亲相见。 第二天,江碧海又是在一个伴合着忧伤琴声的凄美歌声中醒来的。 昨晚他睡得并不是太好,因为半夜子时天界寒毒真的又发作了,折腾得他精力尽倦时,才又慢慢消退了点,后来还是接着起来又运行阳明功法,十八周天后,才有点暖意,这才睡到了天亮。 不知为什么,虽然歌声衰怨凄婉,但他却极喜欢听,也许是想到孤儿的命运,还有这莫名的寒毒吧。 他很想出去看看林小姐唱歌时是如何一副神态,她这样一个富贵小姐,怎么能唱出这么清伤的歌曲呢? 猛的立起身,掀被下床,正在找鞋穿时,忽的一下呆住了:“我怎么可以没事人似的坐起来了呢,怎么身上没有酸痛感了呢?” 心里一阵狂喜,难道说幻魔的手法经昨晚的血气运行,自然解开了,或者昨天只是心里作用,没那回事,管它呢,好了就对了,正可以告辞了。 一个人穿了衣服走出屋去,却首先见到一个招待人的客厅,从正中设的门望出去,可以发现自己是在二楼,外面绿竹成片,杨柳舞技,引出一条小河,沿河设的池塘,周围修的假山亭台,给人一种自然感觉,没有一丝做作,清心静气,即使是隔远观看的江碧海,也有了一种身心放松宽敞的感受。 这客厅陈设极其简单,就只有正中有一桌,放着一个香炉,后面设了一个主人椅,两边靠墙各摆放了两张缕凤椅。 江碧海来到门边,这时刚好一个人由门外的长廊低头走过来,两人差点撞上,定眼一看,却不正是翠菊。 翠菊一脸惊讶的道:“哎呀,江公子,你怎么就下床走动了呢,应该好好休息才对啊。天啦,小姐又会怪我了。” 就想推着江碧海回屋去。江碧海看完了屋外宜人的风景,心情格好外,一扫昨晚的颓废的心境,微笑着抗议道:“一个人呆着屋里会闷坏的,反而不利于病人养病,你看我现在出来透透气,是不是气色好多了呀,不要怕,我会对你家小姐解释的。” 见到翠菊仍不能释怀的样子,接着又道:“我想见见你家小姐,刚才的歌声是她吗,真好听啊!”想到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洗浴了,一身臭气怎么可以再象昨天那样就去见人家小姐呢,又问道:“我想去沐浴一下,可以带我吗?” 翠菊领着江碧海下到楼底,来到了一个小屋,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水气氤氲,看来是一个专用来洗浴的地方,江碧海心中暗赞一声,光是沐浴,就有专门地方,而且从外面看就这样华美,里面肯定更是不同,想来这个林小姐不是一般人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点觉得自己如同做梦,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小姐这样照顾自己呢? 沐浴后,伸手穿衣时,竟然发现自己的一身土布灰衣不见了,换之的是一套华美的锦服了,大吃一惊叫道:“我的衣服怎么不见了?” 翠菊在外面嘻嘻笑道:“江公子,你的衣服小婢扔掉了,你不要怪我啊,外面那套衣服是小姐吩咐人做的,如果你不换上,那你,咯咯――”声音渐渐走远,竟是笑着跑开了。 出现在林纤纤面前的是全新的一个人,虽然仔细看,仍然会发觉他脸上苍白的痕迹,但在华服的掩饰下,却来得不怎么明显了,恰到好处合适的衣服,突显的再不是他略瘦小了一点的身形,而是表露出挺拔的身躯,玉树临风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子。 林纤纤惊奇于仅仅一套衣服的改变,竟可以让人产生是两个人的感受,看来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此言一点不虚。 看到林纤纤的样子,江碧海实在有些不惯,干笑了几声,道:“谢谢小姐了,你怎么啦?”一时间自己也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告辞的话竟说不出口。 林纤纤甜美的声音响起道:“你穿这一身真好看,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轻笑着伸出玉手拔弄了一下摆在面前的古琴,一阵爽心的和弦乐响起,竟使得想着如何说告辞的江碧海一下子放松下来,目光越过林纤纤,投往亭子外的池面,池面上正是微微的秋风吹来,满塘荷叶摇弋,已是八月了,却出奇还有开着的一两朵荷花清香顺着风送来,胜景如斯美绝。 江碧海心头一阵轻淡,不想说话,静静的品味起来。 林纤纤见到江碧海沉醉的样子,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不知怎么的,平日里看淡了的景物,这时看来有了另一番感受,但她与江碧海不同,脸上刚才的轻喜闪没,代之的是如她歌声一样的轻愁,略略中有一份伤感,一时也无语起来。 两个人一坐一立,应着满塘荷色,轻风微鼓,池边柳枝拂动,构成了绝佳的一副写生。 急速的脚步声传来,将陷在微妙情态中的两人惊醒过来向亭外望去,只见翠菊急匆匆赶来,焦急的道:“小姐,不好了,那个赵大爷的管家硬闯进来了,非要见你,你快避起来――” 还不等她说完,江碧海都已看到她身后的假山后冲出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约摸三十来岁年纪,身上的衣服倒也华贵,可是穿在他身上,就俗气得令人不忍目睹,完全是那种有钱摆谱的拼装。 硬要对比他五官,摆放倒也十分周正,但脸上两颊的肥肉走动时上下抖动,配合一脸看起来有点假的盈盈笑容,给人一种老狐狸的奸滑感。身后两人一身黑衣劲装打扮,体形彪悍,脸上更是劲肉横列,显然是跟班打手一类。 只见那前面的管家几步赶过翠菊,已是来到了这凌空建在池塘里靠近边上的小亭外,双手一拱道:“小人见过林小姐,看到小姐身体康健,小人就放心了。原本听得梁妈说小姐身染微恙,赵得贵受我家老爷吩咐,想延请小姐过府,这才一时情急,冒昧想来探问一下,谁知小菊姐硬是不准,无奈下只得硬闯,还望小姐见谅。” 林纤纤脸上冷冷的道:“今天我有客人,不想出席你家寿宴,你请回吧。” 赵得贵仍然脸上带笑,跨前一步,来到了亭中道:“即然小姐没病,我看,还是去一次的为好,没有你的唱曲,老爷的寿辰如何庆祝,我家老爷怪责下来,小人担当不起啊。” 翠菊看到这赵得贵几乎要贴到林纤纤身边了,挤过去,双手叉腰,大声道:“没听到是不是,我家小姐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赵得贵冷冷一笑道:“我在跟你家小姐说话,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伸手一拔,翠菊一下子稳不住,差点掉进旁边的池塘里。 林纤纤惊叫一声:“翠菊,小心!”然后怒目面对逼上来的赵得贵,语声冰寒道:“这络阳城这么多达官贵人,那一个不给几分脸面给我,我说过不去,就是不去,你给我出去。” 赵得贵哈哈一笑,道:“哼哼,你有多大脸面,不过一个妓女,别人抬举你,你就当自己是什么王母娘娘了,在我眼里,和那些倚栏卖笑的妓女有什么不同,赵富,赵全,给我上。”向旁边一打眼色,身后的两个大汉挤了上来,就要动手拉林纤纤。 江碧海可谓听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这时见到这三个人凶形恶相,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他本来就离林纤纤最近,当下略移二尺,已是挡在了林纤纤面前,大声道:“光天化日下,你们还想抢人不成?” 两个打手一时间不敢动手,怕是什么名门贵公子,收手退开一步。 赵得贵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当下见江碧海身上的衣服倒是锦绣,脸上病泱泱的,想道,莫不是什么官府的公子哥儿,花天酒地多了,淘虚了身子,当下面上带笑道:“这位公子,在下一时眼生,是不是新调来洛阳那位官员公子,还未请教,可认识我家老爷,赵贤?” 江碧海一时没会过意来,道:“我只是受林小姐援手的一个苦寒书生,不是什么官员公子,也不知道赵贤是谁。” 赵得贵暗自高兴,长舒一口气,想道,原来是这个女人养的一个小白脸,还虚惊了一下,当下沉声道:“没你的事了,闪开,我今天是必需请到林纤纤不可的。” 翠菊和林纤纤显然是遇这种事多了,刚才见他竟照实说了,暗呼要糟,只见两个中一个个子略矮的一只左手提着江碧海衣领,竟然就将他提了起来。 江碧海可谓没练过武功,身上的一点阳明功根本还帮不上什么忙,就如同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任他双手捶打,那大汉毫无反应,眼看另一个大汉拉起林纤纤就走。他跟着医圣学医多年,虽然没学到武功一部份多少,但是对于人体**位却自是非常清楚,知道那些**位打击之下有什么后果,当下也顾不得了,那大汉烦他双手捶打,一支手把他举了起来,离地一尺以上,此时,只好一脚踢出,取的是他左腰章门**。 他认**奇准,这下虽然力道不足,不足以封他**道,但反而令得那大汉突觉左腰一阵巨痛传来,左边身子不受制的一阵麻木,当下一松手。江碧海重获自由,当下两步迫到那高个大汉旁边,一拳捣出,正中那大汉胸口的膻中**。 那大汉胸口一阵郁闷,浑身一时间没有力道,竟也捏不稳林纤纤的手,让她甩脱了,然后转身就要开跑。 赵得贵暗骂一声:“没用的东西!给我把这小子扔到水里去。” 一时间他也不敢靠上来。两个大汉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江碧海毕竟手上没什么力道,可说是无意中失手在江碧海认**奇准之下,倒底作为一个打手,还是懂一下拳脚,知道这小子竟然不同一般书生,知道打**,一时不察,竟让他得手了,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正窝着火,听得这话,矮个一个闪身,防着江碧海,来到他后面,然后飞起一腿,就将江碧海踢到河里去了。 一时竟愣住了,暗想这小子怎么一点防备也没有? 江碧海本来就没练过武,刚才得手都是攻其不备,认准了**出手,这下两人刻意小心对付他,他几乎还没看清别人动作,就中招了,这一脚踢得奇重,打手没什么内力,全是莽劲,震动他全身,本来虚弱的他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然后众人见他在半空中竟然划出一条弧线,然后再重重的一头倒栽下来,掉进水里,竟然一时间没反应了。 江碧海再次有了那浑身酸痛无力的感觉,听得旁边似乎有什么哭泣一类的声音,吃力的张开眼清,发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林纤纤的闺房中,躺在了床上,旁边眼睛红肿的却不正是那个可爱丫鬟翠菊,还有立在一旁边面色清忧的不正是林纤纤,似乎也是哭过的,眼睛莹莹闪动着,伤愁满聚,令人看了一阵心伤。 翠菊见到江碧海张开了眼睛,立时喜道:“小姐,江公子醒了。” 林纤纤移过来靠近了江碧海,脸上动了动,却还是没说话。江碧海见到两人都在,安心了点道:“我晕了有多久了啊?” 翠菊道:“两天了啊,那天你掉入水中,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个可恶的管家怕弄出人命,也不敢再抓小姐,就赶紧跑了,后来捞你起来,你全身都冷冰冰的,好吓人啊。” 江碧海苦笑道:“我真没用,又连累小姐了,对了,那个赵得贵说的是什么啊,我好象忘记了,他为什么敢进来啊?” 翠菊呆了呆,林纤纤挥挥手,她退了出去,林纤纤再靠近床边一点,面上那种凄凉更浓了点,轻轻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实际上你什么都没忘,你想问那个恶棍说的是不是真的,对吧。” 别转身子,来到靠床的那张桌边坐下,声音透着无奈道:“他说的是真的,我是一个妓女,说好听点,是卖艺不卖身的洛阳名妓。这儿是梅影阁的舞月楼,你听过吗?” 江碧海脑海中一惊,道:“梅影阁,舞月楼,林纤纤,呀,你就是那洛阳的林纤纤!”天下两大名妓名头何等之盛,江碧海自是听过,之前从没想到这小姐是名妓,故没有联想到,这下那能还不明白。 林纤纤转过来点了点头,声音仍是那么好听:“外面名声好听,说卖艺不卖身,但弱女子一个,处在这种场合,有多少逼不得已啊,有多少凄苦,又有谁知道呢?象那个管家说的赵贤,不知暗里打什么坏主意已经很久了,这样的又不知有多少。不知还能保全多久,好想过平常清淡的日子。这几天,见到江公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公子也定是个好人,我知道你那天来说不定就是想向我告辞的,本来想多留公子几日的,却不想发生那件事,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留公子吗?公子愿意陪小女子几日作伴吗?” 江碧海脑中曾有的如同做梦的感觉,怀疑的念头,一下子淹没在这清伤的话语中,再也不复出现。 他只想道,原来会救我,原来这么善良,原来我不是在做梦,我竟还疑心过她,好想为她解忧,难怪她会这么喜欢清伤的歌曲,一下子纷至沓来涌上心头,大声道:“小生可以留下来陪小姐吗?可小生又能为小姐做什么呢?” 看着林纤纤,只觉得她越来越像自己千百次设计的亲人像中的姐姐,一时忍不住,就想脱口叫一声。 林纤纤淡淡的笑了:“你知道吗,我好像能读懂你的心,你好像把我当作了你的姐姐,其实,我也把你当作了弟弟来看呢,这种感觉好特别,**。” 江碧海孤寂的心第一次有了这种特别的温暖感受,感到知心至亲的感觉,再也忍不住:“林姐姐,弟弟好开心啊。” 找到亲人的感觉让江碧海再也忍不住了,身上无力的酸痛感一点点消失,有好多以前成长的事好想与这个林纤纤说,却说不出一点点。 林纤纤起身微笑道:“弟弟啊,明天就是十五了,正好是八月,我们明天去明月下池边结拜姐弟吧,好吗?” 江碧海还能做什么,只能点头答应。林纤纤又道:“你身子弱,就先休息吧。” 兴奋得一夜没睡,临近晨曦了,再也支持不住,却又沉沉睡去,醒来已是下午,醒来后找到林纤纤,两人开心的在梅影阁几乎走遍,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结拜是两个人的秘密,相约对谁也不说,只有翠菊知道。 好容易等到晚上明月高悬,两个人就要结拜了,林纤纤忽然道:“江弟,白天都说的是我的事,我好想在结拜前知道你的事,听下你的故事,可以吗?” 江碧海笑道:“当然行了,等下,我想一下,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林纤纤笑道:“对着我的眼睛说吧,这样子才真诚,我问你答,好吗,姐姐只想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一些有趣事,这样,不用你想怎么说了。” 江碧海浸在这种亲人的感觉中,当下应道:“好啊,你问吧!”眼睛望上林纤纤的眼睛。 林纤纤开始问的是些很平常的事,后来两人知道得多了,就问起一些奇怪的问题来了:“你师父难道没什么秘密吗?” 江碧海头脑中迷迷糊糊,觉得好象姐姐不应过于关心师父的事,应该关心“我”的事才对啊,一时间没有马上回答,但看着林纤纤的眼,心中又想道,姐姐的问题又怎么不答呢,这一点不真诚啊,脑里糊涂起来。 此时,这个林纤纤当然就是天神殿心魔弟子,她见江碧海犹犹豫豫的,心下暗笑,眼中异芒闪动,江碧海面色一变,呆呆木木的,已是让她用迷心术控制了心神,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取得江碧海信任,施起迷心术来果然事半功倍,江碧海已经完全不由自主。 “有啊!”江碧海应道。 林纤纤心下暗喜,再细问下去,一边加紧眼神中的异芒,语声中也加入了某种奇怪语调,江碧海呆木之相更甚,却只回答了一些不着紧的东西,例如师父曾采的两株万年人参,让他慢慢练药吃了有一株,余下一株放那儿了,师父的药经,灵丹妙药。 这些对普通武人来说都是梦寐已求的东西,却不是林纤纤想要的东西,急得她不知怎么问才好,这下又道:“你再想想,你师父还收藏有什么别的东西没,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没有,一句话也行。” 江碧海头脑中浑浑的,终于记起还有甜泉的秘密没说,心头略有点迷糊的怪自己怎么没早想起,就要说出来,最令他自己怕的事这个时候提前发生了。 还没有到子时三刻,但今晚是月圆之夜,阴气最盛,加上他前天受了冷水激浸,天界寒毒提前发作了。他就在要说出甜泉时,先是头顶百会**奇寒,一股寒气由百会**猛灌而下,比往日来得激烈得多,他登时有点半清醒,知道要命的天界寒毒发作了。 恩师就因这寒毒发作时,不是由身上先行引起,而是奇迹的由天地间经由百会**潜入,而特称为天界寒毒。 要是平日,天界寒毒先缓缓由头顶注入,迎上自己上攻的阳明真气,逼得真气倒退而回,然后挤占丹田,而后扩散全身,整个身子都慢慢变得凉浸浸的,极其难受,经脉按师父说法是受不了这寒气,再告冻伤,体质又弱一分。 但这次,林纤纤正借由双眼,送出一股她特有的寒月本源真气,沿路经行而下,注入江碧海丹田,想不到竟成了天界寒毒这次注入的通道,因此一下子来得极其狂猛。 她先是看到江碧海面色一下子象是在冰窖冻了很久一样,变得雪白,接着牙齿打战,浑身竟有水气蒸腾,伸出手搭在他手上,才发现他这一会儿,全身寒冷如冰,那水气竟是遇冷所结,不由得大皱眉头,暗想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章 神阳炎火 本来一般情况下,既便是寒流比这次来得更为猛烈,可能都不会有这次这么危险…… 但这次,江碧海在林纤纤“情根迷心术”下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不能马上导引阳明真气反击,借以凝练那莫名而来的冰寒毒气,身边又没有师父在旁用自在阳明帮助化解,立时江碧海几乎冰结起来。 令得林纤纤惊奇的发现,不过一会儿,江碧海身上居然结了薄薄一层冰,搭在他身上,令得她自己都有点忍受不了那透骨寒气,看他闭着眼,似乎是想运什么功抗拒,她几天前就试过他身上有一股极微弱的阳性真气,自是知道此时根本抗不了那强烈寒气。 林纤纤顾不上自己的迷心术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寒气破解,下次再迷时不知要多花多少倍精力,只想道,看来他身上莫非早有什么玄寒真气之类,在刚才自己施入寒月真气为迷心术药引时引得那玄寒真气乱窜,走火入魔了?但之前试过他,没什么内功,只有一点阳性真气啊,这玄寒真气一点影子也没有啊,有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察不到。 江碧海此时完全清醒过来了,知道此次天界寒毒发作得最是厉害,终于明白到师父所说的那不是什么凉气外侵,而是觉得那从头顶百会**注入的寒劲就好像是师父输入的自在阳明功一样,是一种完全相反的冰寒真气,流走全身,在经脉中来回激荡起伏,身体好象完全结了冰一样。 当日师父说,这股真气一样的寒劲,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反而内伤体质,损经脉,就好象是一种毒一样,想让他练心境清幽心法,反而更糟,让他一连几天冻得离不开师父所制的药水热熬桶,令得一代医圣也束手无策,原因是找不到为什么会有这种寒气入侵,而又想不到有效的控制化解方法。 这次这样厉害,奋起最后一点精神,想沉下心来运行阳明真气自救,竟发觉丹田内真气也象冻结了一样,竟然冻缩成了极小一块,意念到处完全搬运不动,丹田内挤满了那冰寒之气! 当然这纯是气觉上的感应,却完全有实质的感觉,令得他大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不受自己控制,不止是不能动弹,而且越来越觉得冷,中间还有麻木等等极苦的感受,听不到声音,皮肤也觉不到别的什么感觉,仿佛他就一个人冻结在一块冰中,不由得暗叫小命休矣。 林纤纤毕竟是岳素心调教出来的天神殿最厉害的青年高手之一,从这完全无法想像的事情中脱身出来,冷静的对着正看得目瞪口呆的翠菊道:“快去叫三叔和四叔过来,正好他们在这儿,或许他们修的神阳鉴和炎火诀有办法也说不定。这小子如此体弱,搞不好就会挂掉的,快去。” 不多久,先是一阵爽朗长笑,接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病分上下、寒热、虚实,但虚实并存、寒热错杂,却不能不防。” 林纤纤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爱和三叔争辨的四叔病魔陶明。就见一个人在月光下由那攀仙桥施施然轻松走来,身着青衣长袍,忙问道:“四叔,三叔呢?” 陶明由桥上慢慢走来,却是不急不噪,脸上带着笑意道:“你那三叔总以为比我高明,疑神疑鬼的,非说闻到好象有高手的气息,神经病的跑去追那没影子的高手去了。哼,我才不理他呢。等一下,他来了肯定又要念他的鬼话,我们一齐羞他怎么样啊?” 越走越近,一看却是一个不太高的胖子,脸上的肉都胖成堆,气色却是一种病态的腊黄,但此时喜意洋洋的,却给人十分亲切的感受,走路非但没有那种胖子的沉重感受,反是轻飘飘的,令人一种他在轻功上必然下过苦功的感觉。 林纤纤知道陶明的兄长陶然最善长的就是闻气味的一双灵鼻,能在一里之外可以匪夷所思的闻到他想要找的药草气味,一般人和高手发生的气味对他来说是有极大的区别的,他能借此闻出有没有高手,甚至何等的高手,会对陶明说这些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待会得问一下查出什么没有,此时不好说什么,赶紧叫道:“四叔,你快来看下这个小孩子,他究竟怎么回事?” 见到林纤纤焦急的样子,陶明不忍心再慢慢走过来,一个起跃,胖大的身子如同飞鸟一样划过近五丈的距离,轻飘飘的落在了林纤纤旁边,朝江碧海望去,看他身上冰结的样子,一见之下吃了一惊,惊奇的伸手搭在江碧海手上试探。 此时江碧海仍然是坐在林纤纤特意设的躺椅上,双手好象极轻松的摆放在胸前,一副闲逸的样子,正是林纤纤施迷心术想要的姿态,一个人在最放松,最舒适的情况下,警惕性最低,最容易被迷心术所迷。 仅仅是触了一下江碧海的手,在江碧海身上游走那股冰寒之气,竟令得陶明不及防之下有普通人突被什么不明东西物咬了一口的感觉――奇寒入骨,惊得缩回了手,咋舌道:“怎么会这么冻?以我修炼的炎火诀猛的一下都觉受不了,莫非这小子练了什么玄寒真气,要不就是丫头你的寒月真气进步了?” 林纤纤缓缓摇头,面上带着可惜神色道:“我的寒月真气四叔你是知道的,还不能使一个人全身都结如此多的冰,他身上我试过的,也没有什么阴寒之类的真气。这种情况是我正在籍寒月本源施行迷心术,他好像正要说出我想知的秘密时突然来的,看他一副病涝鬼样,说不定是他常发的一种怪病,唉,来得真不是时候,四叔你快想下办法,你的炎火诀真气说不定可以逼退这怪病,我看这小孩快不行了呢!” 陶明这下子有了准备,先在手中蓄满了炎火诀真气,再搭在江碧海手上,送出去一股真气一试,发觉那寒气并没有想像中厉害,沉喝一声:“起!” 右手改搭为抓,猛的提起江碧海手腕,再巧妙用劲一挥,只见江碧海一个身子好象没有半分重量似的来到了半空中,而后见他急速坠下,他发出一股劲气凌空摆布,使得半空的江碧海变成盘坐之势,再送出一股真气托着他轻轻落下,自己一个轻巧的闪身,来到江碧海背后,双掌贴在江碧海背心,送出他精修了几十年的炎火诀真气,炽热暴烈,竟意欲硬将江碧海体内的玄寒逼退,或是炼化。 江碧海体内的寒气虽然极冰极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内家真气,怎及得上陶明几十年苦练的内家真气来得凝实,且又刚好两者先天一冷一热相克,炎火真气所到处,寒毒之气雪解冰融,几乎立时化得无踪无迹,但却苦了江碧海。 原来陶明刚才吃那寒气一惊,竟是提足了全身十成真劲,狂猛灌入,江碧海经脉极其微小,那里运行过如此强烈的真气,顿时经脉几欲寸寸暴裂,那纯是气觉上的一种感应,在江碧海身上却有如千真万确的事实。其中痛苦令得江碧海苍白脸色是一变再变,脸上肌肉都已经完全绞结扭曲。 他恩师师诩之乃一代医圣,正因察觉到江碧海受不起太强大内息,又关心则乱,完全不敢见他如此痛苦,所以不敢用太强的自在阳明真气帮江碧海疗逼寒毒,而是别出心意的创出可以练化温补药力的阳明功来,让他每日一粒益心丹帮助修练,以便日后他经脉练强了能逐步化解天界寒毒。 但他没算出的是,江碧海的经脉这十来年,反反复复经天界寒毒以及他的自在阳明功,后来是江碧海自己修练的阳明功一冷一热几乎是每日一次的熬练,产生了医圣自己也绝想不到的变化。就好像钢一样,经过百炼,也能由易碎易裂化做绕指柔,而江碧海的经脉又何止经过百炼,更是匪夷所思的极具弹性,韧力,已是有了比常人经脉强上百倍以上的伸缩性,再不是师诩之初试他经脉的易碎易裂那种柔弱。 因此在鬼神主人坐下六魔八仙之一的病魔陶明如此高手超强大内息炎火真气猛然冲撞之下,仍只是欲暴不暴,欲裂不裂。 只是令得江碧海受到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早痛得控制不了自己的神经,连有郊的呼喊也发不出,那清秀面相上的变化,令得受过天神殿极苦训练冷静无比的林纤纤看了,也禁不住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陶明那里注意这样,他一代病魔,此时却玩得高兴起来,原来他的炎火真气虽然厉害凝练,但在别人体内操控真气,最多也不过三股,炎火真劲过处,固然天界寒毒冰消瓦解,但此时正当月圆,临近子时,那寒毒邪气却源源不断的由江碧海百合**注入,所以他真气走过后的经脉,不多久又满是寒气。 陶明没找到寒气来源,惊奇的发现了此点,一时玩性大发,暗想我在他身上每一条经脉都注满炎火真气,总可以逼出这鬼寒气了吧,谅这样一来也损不了我多少真元。 想到这里,偷眼看到林纤纤惊奇的模样,怕她看出自己正打算做如此有趣的事,忙面色凝重的闭上眼睛,想到有她这天神殿的舞月仙子在身边,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更是关闭起六识,真真假假却是全力以扑的运转真气,注入江碧海条条经脉,先是阳跷脉,阳维脉,再是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 正快将江碧海的阳脉一类注入完时,突然遇到了一股温温和和的真气,在手阳明大肠经相遇,却不是路过江碧海丹田时遇到的江碧海的阳明功真气,心中一动,已是明白了,这不正是老哥的神阳鉴真气吗,这么说是他来了。 原来病魔老兄正是六魔中的药魔陶然,去追踪那口中称的神秘高手没追到,来到了这里,见他老弟一脸凝重的神色正在江碧海运功,身上功力已是运转到极致,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又听林纤纤出语相求,希望他也出手化解这小孩身上的寒气,这才盘腿坐在江碧海面前,单手抵住他膻中**,运起他的神阳鉴真气。 当时病魔正关闭六识,自然没察觉到老哥来了。 陶明心里一喜,他早就想和老兄比试一下,倒底是他的神阳鉴厉害,还是自己的炎火诀高明,两人真元都同走阳性,只是他的真气偏于暴裂,兄长的则显温和,暴裂带偏激性,温和显示博大,一般天神殿内的人都公认神阳鉴更胜于炎火诀。 陶明早就心里不服,却苦无机会比试,这下抓住这么一个机会,那还舍得放过,早就忘了是在给江碧海疗治寒毒,凝聚自己的真气,向兄长的神阳鉴真气撞逼过去,竟是要将他老兄的内力挤出江碧海体外。 弟弟想些什么,陶然早就明白,一愣之下清楚过来,暗叫一声来得好,正好借此机会,证明一下,让这个弟弟服气,也使全力逼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贴住江碧海前胸后背。 陶然虽然是单手,但他全部真力都运转上来了,完全等同于是双手同时使劲的老弟,空着的一支手竟软软的无一丝力气垂放在腿上。 两人魔门心性大放,那管夹在中间的江碧海死活,他受得了还是受不了,就借他身上任脉,督脉,冲脉,带脉,你来我往全力比拼起来。 那天界寒毒再由江碧海百会**注入,又充盈了江碧海其它经脉。可怜江碧海夹在两在高手药魔和病魔兄弟及天界寒毒交煎之下,偏是经脉伸缩性极强!两大高手较量得畅意之极,所经受的那种绝非笔墨能形容万分之一的种种难受痛苦处,实是令得一向坚强求生的他,也生出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但他却始终没有痛晕过去,原因就是寒毒在两在高手阳性较量之下,倒底还是退让了不少,却仍然冰寒着头脑,使他从头到尾都是清醒万分。虽然他身上经脉强韧,始终是不暴不裂,但身上从没受过这种苦及两在高手几乎全部的真元的强大内息,身上皮肤的微细血管在挤压之下纷纷暴裂。 林纤纤目瞪口呆的看着在三叔和四叔的疗治之下,江碧海不仅仅更显痛苦相,浑身竟渗出了血,更有一种狰狞恐怖相,几乎看不到他本来的清秀样,只觉得他看起来象刚从血池里吸饱了血爬起来的魔鬼。 药魔和病魔激斗之下,冲击后散余的内息进入江碧海其余的经脉,渐渐的也将寒毒逼退。此时又子时已过,那天界寒毒也不再注入了,接着再多余的内息就在他身上游走,慢慢的也注入了他那同样是收缩性极强的丹田,容纳起来。 毕竟是神阳鉴更胜一筹,陶明的炎火诀节节败退,正要被逼得从江碧海体内退出来,反攻自身时,忽然觉得压力一轻,炎火诀真气猛撞得那股压迫自己的神阳鉴真气狂退,正大感奇怪时,发觉那神阳鉴真气没了源头,只是残留在江碧海体内的一段时,醒悟到是占了上风的老哥轻轻松松的收回了手掌,停止了比斗,暗暗失望,知道倒底是不如老兄时,也自己收功。 就在此时听到了老哥的话:“药有四性寒热温凉,五味辛甘酸苦咸,人生何尝不是。”正是陶然对敌时常说的话,果然听他续道:“来的应该是尊魔宫三才中的地母王怜雪吧,还请现身吧。” 江碧海在那种痛苦之下,没有晕倒,在这时,痛苦忽的消退后,只留下一点小痛小痒时,反而因寒毒也去了,心里终于一阵轻松,绷紧的心弦一松,体弱的他倒晕过去了。 一阵极普通平常的中年妇女笑声过后,一个略显丰满的女子现身出来。她看起来四十余岁,没什么明显之处,丢在人堆里就完全是一个平常妇人,给人一种淡淡的一般人家母亲的感觉,穿一件素淡的蓝裙,脸上带笑道:“果然高明,不愧是神鼻药魔。” 药魔微笑道:“我闻到极清新的女子气味,显是和我们一类的高手,而且极象是尊魔宫的感觉,故大胆一猜,刚才出现在怜菊小筑的应该就是你吧。” 病魔一听是尊魔宫的人,他性子偏激一些,那还有闲情逸致象老哥一样两人好友般攀谈,冷笑道:“尊魔宫的人,到这里来干什么,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天神殿的地方。” 王怜雪笑道:“我来是想带走这个小孩,还请各位满足一下哦。” 陶明冷冷长笑后道:“我们天神殿的人,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就想带走。” 王怜雪仍是不愠不火道:“想来你们也该知道了,五日前,幻魔杀了我们联山派下的十几个人,本来我们少宫主是不甘罢休,后来是我听说为的就是这个小孩,我提出让天神殿交出这个小孩,此事就此做罢,少宫主这才没有立马想与你们天神殿反脸。你这么说,是不是想欺负我老婆子一个人?” 病魔狂笑道:“是又怎么样?” 王怜雪身后传出一个轻脆笑声,动听悦耳之极:“那么加上我又怎么样?” 第七章 恩师重现 众人朝王怜雪身后望去,只见从她身后走出一个第一眼感觉――比公主还要高贵的少女。(..tw无弹窗广告) 若单独看,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很平常的一件浅绿衣裙,但穿在她身上,立时有让人觉得贵比万金稀世奇珍一样的绫罗绸缎所绣制,有一种莫名宝光灿灿耀眼的感觉。 如果说林纤纤的美若天仙让人有近在咫尺也如同在梦里,看不真切的话,这少女的美就是逼人而来的高贵气质,令人有种怕冒犯般的不敢正眼直视,只敢偷偷打量,却同样是美得令人窒息。 林纤纤见到如此女子,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对于江湖上有那些美人自是比药魔和病魔来得清楚,心中一动,已是知道来的是尊魔宫第二美女王怜雪最得意的弟子“玉冰雪”龙品莹,虽然是带着微笑,但那种隐于脸上的冰寒,隐隐仍是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如此特点,那还不好认。那么尊魔宫应该还有美过她的女子,却从无尊魔宫外的人知道是谁,实际上完全与自己这天神殿第一不分上下。 她原来曾暗暗怀疑“玉冰雪”是不是一个娇柔淡雅的小家碧玉一类女子,这第二是她的自谦之词,今日一见她那华贵冷艳之相,绝非甘于人下之人,不由得在这种紧张关口,悠然神往到底是谁才是尊魔宫第一美女呢,又会有多美呢? 感受到林纤纤的眼光最是灼热,龙品莹一上来注意的也是林纤纤,见她清淡如水,一袭白裙舞风飘弋,胜若仙子,脸上笑意更浓道:“这位妹妹怕就是八仙之一的舞月仙子林纤纤吧,果然好美!” 她以一种奇妙的步调,朝晕倒在地上的江碧海走过去:“妹妹不会和你的三叔四叔一样不讲理,会同意我们带走这小孩的吧?” 天神殿三人听她说到这时,才发现龙品莹已经来到离江碧海一丈开外,病魔大喝一声:“站住,还想在我们眼皮之底下抢人不成?”弹身过来。 龙品莹娇笑道:“反正我们都话不投机,迟早要动手,我抢先一步,占点上风,有什么不对?” 脚下加速,掩在前头,已经轻舒仿佛含着莹莹宝光的玉手,抓住江碧海一只手腕,轻飘飘的将他提了起来,暗想这小孩实在是太瘦了点,怎么会这么轻呢? 药魔听得微微一笑道:“果然有理,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他和弟弟刚才一番内斗,实在耗了不少真元,王怜雪也正是看到这点,方才这时现身的。魔派中人,并不讲究什么一对一,怎么有利就怎样做,率性而为,此时药魔见到王怜雪已到闪到病魔近处,也跃到半空,对着王怜雪,凌空出击。 病魔见到龙品莹提起江碧海,却并不表现出急着抢回来的慌忙,显出绝顶高手的沉稳冷静,头脑一转,已是有了定案,右手蓄满炎火真劲,以一个奇妙的弧度,印向龙品莹小腹,若叫他印实,休想龙品莹再能站起来。 他脚下配合着错身切进,就有如站在滑车上,已是滑到了龙品莹身边。 龙品莹功力虽比不上病魔几十年精修,但她体态毕竟比病魔来得轻盈,危急间提了一个人来不及跃开,看出病魔左手蓄而不发,实是留有后手,一个微妙的闪身,已是来到病魔右侧空档。岂知病魔就是要她如此,他的攻击封死了左侧,龙品莹只能闪身到右边,他右手的招式此时才刚是使了一半,内含圆转暗劲,顺势一个再往右翻,印在了江碧海背上。 龙品莹正惊诧之间,突然发觉一股火暴灼热内劲由抓住江碧海手腕处从劳宫**沿手阳明经攻上来了,她也是了得,立时手臂微扬,掌心生出一股弹劲,将江碧海向师父王怜雪抛送过去,绕是如此,已是受了不小的内伤。 原来病魔刚才在江碧海身上大小经脉几乎都已走通,对他身上自是了解,而且江碧海体内还残有他的炎火真气,他借之以传劲送功,完全没想过江碧海如此一来会怎么样,却果然让龙品莹一上来就吃了亏。 病魔见到林纤纤已跃过来,暗想龙品莹已受伤,谅纤纤应付得来,弹身而起,后发先至般,来到半空中,抓住不停翻滚的江碧海。 王怜雪果然不愧为尊魔宫三才之一的地母,加上药魔真元亏损,一上来就使出绝招,迫得药魔和她硬对了一掌,弄得血气翻腾,她虽然也不好受,但强压之下,也越到空中,朝病魔扑来。 林纤纤从悠然神往中醒过来,选的是龙品莹,知道她不是弱手,亮出了自己的飘风绫带。配合起她的天神妙舞,动作在那种电光石火间使出,却偏又是轻淡如水,闲雅庸懒,令得龙品莹一时间也呆了一呆。 但她受的内伤这时痛传到心中一激,反而立马醒过来,更是冷静起来,脸上笑意敛去,于刻不容发间避过这绫带前面切过来的尖峰。脚下不停,又让开一小段,淡淡轻轻道:“真好极了,妹妹也用的这种好看的长兵器,正好放心和妹妹切磋一下。” 在腰间一抹,一条长鞭已来到手中,鞭形异常好看,就好象是那种晚上挑着花朵盛开的昙花,只不过花茎柔长绿嫩,顶上挑着的不正是一朵还未开放的昙花,正是她的成名兵器“昙花一现鞭”。 一鞭在手,龙品莹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笑意敛去,就连那因受伤而引起的一抹惊艳血红,也都化成冰寒雪白,整个人就像她的外号一样,成了一块寒意四射的“玉冰雪”,却更衬出那绿意盎然的一朵昙花,不再是死物,而变成了一条灵动非常的小绿蛇,透着可爱的蜿蜓着身子,顺着林纤纤那一条白绫飘带,游向她身上,顶上挑着的含苞未放的昙花,更是打算与她的肩井**亲吻。 林纤纤的两条飘风绫带舞动,一点也不慌乱,却看她心中一点不惊的样子,面带轻笑,叫声:“龙姐姐小心啦,妹妹不客气啦!” 右手中的绫带生出一股波浪,将附游其上的昙花鞭弹开半尺,脚下展开舞心曲步,闪向两座假山之间,两条白绫展开双绫伴月舞的招式,袭向龙品莹胸前背后。原来她这双绫伴月舞,姿势炫美迷人,曼妙无方,对男子自是多占上风,有多少男子能不为她的轻柔舞姿所迷,又那能真心痛下杀手呢? 但对龙品莹这样一个高傲气质的女子,可以起到几分作用,就把握不大了,而且两条绫带控制起来,确实变化速度上与龙品莹的一条细小长鞭差很多,可是林纤纤却另有凭仗。此处正是舞月楼侧边的荷池观星亭旁边,假山奇石林立,摆放有序,却正是由心魔岳素心设计,中间空出的小道正好是可以完整游走舞心曲步。 那些山石或高或低,围着中间的石台石桌,却恰好不会挡着林纤纤跳双绫伴月舞时飘动翻飞的飘风绫带,因此林纤纤在中间游走自是轻松写意,每能在间不容发间避过龙品莹袭来的一朵昙花,她的绫带更能在假山间轻松自由的挥舞,蓄足力道,补上了绫带舞动时变化的不足。 龙品莹在这些假山之间一时束手束足,挥动起昙花鞭来,更是发挥不到平时五成,好几次差点伤在林纤纤绫带边的金边上了。 龙品莹的实际武功功力实比林纤纤更胜一筹,在此种境况下,仍然与林纤纤攻守平衡,加之她眼力高明,看出林纤纤完全不为假山所制,绫带挥舞间每能使足力道,这不熟悉这些假山位置是完全做不到的,再看她进退之间自有规序,那能不明白,却一时无法改变。因为她一没有合适在此间行进的步伐,二不可能一下子记住假山位置,但加了一份小心,应变起来轻松多了,渐渐竟一点点仍占了上风,却始终伤不到林纤纤。 她眼神扫过师父那边,只见药魔和病魔联手果然非同小可,竟然逼得师父处于下风。病魔早将江碧海点了**位,顺手竟抛挂在旁边的一棵梅树横出的一截断枝上,只见江碧海后颈的衣服挂在那儿,随着风,摇晃不定。 此种情况下,龙品莹心中冷冷一笑,并不为师父担心,一个闪身,欺近林纤纤身边,不知何时,左手上亮起一把短刃,挑起一朵银花,剌向林纤纤右臂。 一般来说,使长鞭的都会在身上带一些匕首一类的短兵,防止别人欺近身边时无防守之力。而龙品莹实际上在这把“雪玉刃”上下的功夫,其实比她的昙花鞭还要来得多,只不过还没有遇上能让她亮出“雪玉刃”的人,今天见到这些假山实在是让她的昙花鞭挥动不灵,这才想到用“雪玉刃”欺身近攻。 林纤纤完全没想到龙品莹把握到她这一次沿假山进退的路线,一个闪身,欺近身来,亮出的短刃变化玄异,更在她所用的昙花鞭之上,不及躲闪,左臂觉得微凉,已被剌中。 她也是了得,危急中知道对方只要匕首一挑,自己左手非废不可,当即手臂微侧,就着匕首侧面一闪,令得对方不及外翻上挑,再顺匕首面向外挥手,同时脚步转动,退入身后的假山,挥手弹去飘风绫带,也亮出暗盘在腰间的软剑,使出六叔剑魔传授的舞月剑法,迎了上去。 但她手毕竟受了伤,怎都不及龙品莹,加上对方渐渐摸清假山的规序,一时间处于下风。 双方一时间过去几十招,林纤纤软剑贴着假山剌出,突觉后面风声微响,后背象被人猛抽了一棒,一时间一股内劲由后背撞进身上,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脚尖一点,来到半空,躲过龙品莹雪玉刃剌来的一击,回首一见,竟是王怜雪偷袭了一招。 药魔病魔和王怜雪早都已亮出兵器,药魔是一个装药的葫芦,病魔的是“身习绝症去,终化枯骨”一个白骨爪,骨爪收收放放间,就好象一个真手一样,王怜雪用的是地母训子棒,说是棒却极短只有四尺来长,一端还有手柄,刚才她用的就是这训子棒拼着受药魔葫芦一击,见到林纤纤竟闪到她身边,狠狠的抽了林纤纤一棒。 药魔没想到王怜雪竟故意不闪开他这一招,却偷空硬伤了林纤纤,他这一招原含变化在里面,本就没望能真捶上王怜雪,力道不是很足,这下他也忍不住心中冒出火气来。 林纤纤是他最喜欢的天神殿后辈,这王怜雪如此下作的手法,令得他虽是魔派中人,也看得心头火冒。但他脚步跨动间,体内温温和和的神阳鉴真气运行一周,来到天灵,火头的火气竟一下子化作虚无,无比冷静,见到老弟脚步一个浮动,不及平时一半,差点又让训子棒着了一下,知道他火气动得更大,心中一动,已然明白王怜雪的用意,沉声道:“沉心静意,气走天灵,脚踏无妄,转归妹。” 病魔刚才在与老哥的比试中,知道自己与老哥实在是有一点差距,他如此叫,必有深意,当下未做考虑,依言而行,堪堪躲过擦身而过的两棒,惊出一身汗,知道自己刚才大动怒火,失了冷静,差点就中了王怜雪的计,当下错步来到兄长面前,与药魔联手进击。 药魔借着联手之力,逼着三人打斗之场不经意间又与龙品莹和林纤纤两个切到了一起,他借空看到龙品莹雪玉刃一招攻向林纤纤右腰,林纤纤一个扭腰转身,仍是躲闪不及,仍被龙品莹一刃刺中大腿,顿时鲜血直冒。 他知道这是个绝佳机会,龙品莹剌中林纤纤那一刹那,整个身法显得顿了一顿,早就蓄势而出的铁葫芦,狠狠由后背朝龙品莹敲过去。龙品莹因为剌中了林纤纤,整个连贯的招式出现了刹那的停顿,她并没有想到药魔早就等着这个机会,这时如同林纤纤一样,觉得后面风声,想闪身而开时,已是不及,药魔这一击何等沉重,登时击得龙品莹五脏翻腾,连喷了三口鲜血。 王怜雪一切看在眼里,但她一代绝顶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冷静非常,趁着药魔得手的刹那,她跟在后面,一棒积了全身劲力捶打过去,药魔连闪三次,仍未能闪开时,棒捶打在后痛上。 岂知他正是要如此,拼着受伤,先喷出一口鲜血,内含真劲,化去了棒中第一重最阳猛的内劲,接着后背生出粘力,王怜雪本来是想顺势借出棒子再反身敲打,怎知棒子在那时间好象粘在药魔背上的,心中微带惊讶,整个身法也在那刹那被迫顿了顿。 药魔见到如此机会,他与病魔如此高手,配合是何等默契,根本不需要言语,怎可能放过,他本是手辣之人,手中骨爪立时张开,抓入王怜雪背心,再猛力一扯,硬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这种外伤,对王怜雪这种高手来说没有内伤来得可怕,只要好好调养,比内伤复原得快,但在这种情况下,却会因受伤影响到武功发挥,加上这一招上,两师徙同时受伤,知道今天绝不可能讨得了好。 她知道魔派中人讲究实际利益,这个小孩的秘密应该他们还不知道,否则刚才就不会那么费心为小孩治病,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能让别人得到,当下叫道:“莹儿,干掉那个小孩。”。 药魔和病魔听得心一惊,药魔一打眼色,病魔手中白骨爪舞开“缠”字诀,将王怜雪一时间缠得脱不了身,药魔则扑身过去,竟是与林纤纤双斗龙品莹。 龙品莹银玲般的一阵娇笑,左手雪玉刃,右手昙花鞭,竟和病魔一样,只不过多缠了一个人,将药魔和林纤纤两个人一起缠身进去,却那里有一点要去杀江碧海的意思。 药魔几招间下来,竟然脱身不得,知道王怜雪实在厉害,在这种情况下仍和弟子虚虚实实,掌握了主动,抽空一个回望,果然见到弟弟病魔毕竟武功比王怜雪差上一筹,几招间就变成了王怜雪脱身出来,反缠着病魔。 王怜雪大笑道:“哈哈,既然不想让我们带走,在这儿杀了也一样,大家都别想得到。”再一招,将病魔逼退一步,一个起跃,扑向江碧海,手中的训子棒功力满聚,显然是想要一招将江碧海打成肉酱。 就在差江碧海两丈远时,由江碧海挂身的那棵梅树下,跃起一个黑衣人,蒙头蒙面的,先一步跃起来,挡在王怜雪面前,王怜雪未料到还有这么一个人,心中吃了一惊,心中棒却毫不迟疑,立时朝这个人抽打过去。 那人一指点来,正中棒尖,王怜雪吃亏在久斗之后,功力不及平时,立时觉得由棒身传来一股阳和的真气,冲进经脉中,已是受了一点内伤。她也是了得,借对手点来的力量,凌空一个翻身,远远的飘开了去,再细眼看这个人。 蒙面人看来也没占到多大便宜,身子在半空猛退而回,撞在身后的梅树上,却见到又跃起来,取下挂在树上的江碧海,足尖一点梅枝,带着江碧海向外弹去。 江碧海只觉得温和舒服的一股内劲由后背传入体内经脉,清醒过来,心中一动,这真气如此熟悉,知道是谁,眼中泡含泪花,轻声叫道:“师父!” 原来这蒙面人却正是师诩之,他虽然仍带着蒙面巾,但眼角的笑意任谁也看得出来:“徙儿,你受苦啦!”脚下不停,已是展开了他略有大成的逐阳极天身法。 天神殿和尊魔宫正在相斗的几个人见到这蒙面人将“江碧海”偷走,都心头火起,并不说话,各自发力猛追。 没几步,就显出众人功力高下来了,虽然王怜雪受了内外伤,仍能堪堪与没受伤的病魔追个齐步,后面自然是受了点伤的药魔,再后是龙品莹,林纤纤却落到最后。 可是明明见到这蒙面人走动间轻松写意,步幅散慢,跨度不大,似乎走得极慢,却偏偏追他不上,距离还越拉越大,均是心中震惊。当然要是秦断在这里,一眼就可看出前面蒙面的人正是师兄,用的是逐阳极天身,并不是功力高很多,而是这步法委实玄妙异常。几个人速度何等快,早就翻过梅影阁院墙,但见与师诩之越离越远,不多时,就消失在眼界中了。 第八章 一心随意 再转过一个街角,凭着高手的感应,不用回头,师诩之已经知道后面的人并没有再追上来,这时,他心中一动道:“不要说话,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城外再说。” 将抱着的江碧海放下地来,此时位于一条巷子深处,正是夜深人静时,大约是丑时将尽,低声道:“来,伏到我背上,我们趁这时出城。” 江碧海并没有说话,来到师父背上,刹时那种小时师父背着自己去采药的情景来到心头,心里涌起无法言谕的甜蜜。 师诩之弓背弹起,落在一处民居的屋顶,他落脚不光极轻,而且极有分寸,并不是选的屋顶瓦脊之处,而是一般屋檐之中的瓦沟,这处一般下雨时流积的雨水冲涮最多,灰尘最少,且最不易为人注意,他落在上面,可说毫无痕迹可言。不多时,用这种方法,在民居之上起跳弹落,已以经来到洛阳城墙处。 江碧海虽然可说不会武功,但是凭着与师父那种微妙的精神感应,以及一个医者的天性,察觉到师父似乎受着极重的内伤,只是强压着,此时遥见著名的络阳城墙,低声在师诩之背上道:“师父,你受伤了啊,要紧吗?” 师诩之轻轻一笑道:“徙儿不用担心,师父一代医圣,这点伤没事的,来,我们出城去。” 来到最靠近城墙的一处屋顶,弹身而起,落在墙边一棵树上,在树尖处力运千斤坠,到树尖弯得成一个巧妙的弧度时,一收功,借着树身弹力再加上本身运劲一点,竟然到达城墙的一半高度。 当时洛阳城墙特别高耸,达三十余丈,此处为师诩之特意所选的女墙,但仍有二十余丈高,虽然他用如此方法,仍不能一下子跃到墙上,何况身上负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江碧海,更不懂用提气轻身相配合,但他却是别有方法。 他一代医圣,多少次在外面采取奇药,有很多就是生长在一般采药者望之生畏的绝崖峭壁上,险峻万分,岂是这络阳区区城墙能比,而他却常如履平地,还时常和这次一样,背着江碧海。 当下弹起的身形去势已尽,正要往下落时,师诩之一支手探身前出,“叮”的一声,射出一个打造得巧无比的精炼钢索,索前的一个小球在碰到城墙快顶部处,竟再“铮”一声,触动内部机关,弹出一个钢钉,稳稳的钉在城墙上。师诩之轻松的借力上升,飘飘然翻到了城墙之上,手上用劲,巧妙一抖,整个钢索连同钉在墙上的钢钉,都自动乖乖的弹回手臂内的索筒内。 设针这个索勾,考虑到峭壁上不一定有现成的突起之物任凭勾挂,前面的一个小球内设超强力弹簧,就可以轻松钉入峭壁,不用担心没有勾挂之处了。这就是当日师诩之抱江碧海跳崖的资本,只是没想到被秦断破坏了。 来到城墙上的时机也是师诩之精心把握的,正是墙头巡兵刚过不远的时刻,此时自然更不迟疑,再轻松就这样由高达近三十丈的墙头跳下,半途中再射出钢索借力,轻松的落入护城河中,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就这样算出城而去了。 他这样急着出城是有原因的,整个洛阳城可说天神殿的高手众多,而且其中的心魔岳素心更是追踪摄迹的高手,不早日离开,迟早会被追上,他并不想更多卷入江湖纷争中,只想好好隐居下去就行。 师诩之水性极好,加上他运气轻身,因此将江碧海托在手上,根本没让他沾着水,来到岸边,一个纵身,从水中弹出来,落到边上一块水湿的石头上,闭目运功,不一会儿,整个人的衣服就自动被他精纯的自在阳明功蒸发干了,这才带着江碧海继续上路。[..tw超多好看小说] 本来一点湿气衣服对他这种高手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影响,但他却不得不非常小心,担心路上会有水珠之类洒下,这种遗留物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但对追踪高手来说,却是可以凭借轻易追踪到人的重要东西。 师诩之带着江碧海从林天河家里走出时,已经特别小心了,沿路注意不留下什么痕迹,但想不到还是轻易让师弟带着天神殿的人追上来了。从那掉下悬崖的一刻起,他才算又有重入江湖的感觉,那种往昔的岁月**才又算有点在血管中流动。 那天晚上,他便小心的偷入舞月楼想要带走江碧海,只不过发觉他并没有受什么苦,加上担心被发现,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更加小心的设计了退走路线。今天不得不出手了,所走的路就是他精心设计好了的,步步更是针对追踪高手,绝不会象几天前一样留下什么可以查的痕迹。 他在城外只找那些石头落脚,到了有林之处,更是在树尖上纵跃如飞,起落间有如大鸟滑行,隐含难以言谕的某种天地至理,速度奇快,偏是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都用力奇少,轻轻易易的样子。 就这样,在树尖上以及那些难以落下印迹的硬地上,他奔行了足有个多时辰,已是来到了离洛阳城足有四十多里的一个不知名小山村,来到了一个农家小院,然后翻身进了小院,穿窗而入进了其中一个独立的小屋,将江碧海放在了床上。 这是他特地租住的一个地方,他考虑到前几天边走边行医,加上他医术高明,虽然筹到不少路费,但也可能留下极为明显的痕迹,天神殿的追踪高手轻易一查就知他行踪了,这可能是能在极短时间里追上他的主因。因此这个小屋是他花了少量银子租住的,并没有在周围行过医,应该很难让天神殿查到。他并非不知他师弟在下面查过,并且带回了他可能身死的口信,但这一方面是可能是他师弟故意的,另一方面如心魔之类的高手非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 当日他靠攀山索在坠下半崖时稳住身形,而后找了个突起之石吃了几颗疗伤丹疗伤,由于伤得实在过重,到了第二天才醒过来,下到山一看,见到一副碎尸骨,推断可能是采药的或者砍柴的樵子可怜坠落,想当年他也是追踪高手,很轻易追上幻魔,看到他入了梅影阁,看到心魔岳素心多半是不太信他已死,好象跑去那个山崖查看去了,知道她以前就是出了名的追踪高手,多半会查出他未死,加上自己伤没好,因此特意出城在这个无名山村疗伤。 昨天再也放心不下,进城看了江碧海,退走时精心设计了一条带了江碧海如何退走的路,想不到今天就用上了。 但那个地母王怜雪果然厉害,与她对了一下,初时没什么,这时他才觉得有些不妥,如果他对招之时伤完全好了,可能也不会有太大事,现在他觉得丹田似乎停留了一股极寒之气,有蠢蠢欲动的感觉。 不过他更担心江碧海有没有伤,先前他见江碧海寒毒发作得极为厉害,那个什么药魔病魔乱治一气,会不会搞出什么问题,当下道:“终算脱身出来了,碧儿,你先依以前盘腿而坐,为师查查你的寒毒这几天发作得怎么样了。” 江碧海依言盘腿而坐,师诩之腾身而起,落到床上,正是江碧海身后,双掌贴在江碧海背心,缓缓送出他道家先天真气自在阳明。(..tw好看的小说) 师诩之送入真气之后,刚才救江碧海出来时送入过一道真气使江碧海苏醒时发现的奇怪感觉更清楚了,发觉他的经脉比平时竟然大了好多,以及他先天弱质,有些闭塞而自己不敢强运打通的经脉竟然也打通了,令得惊奇莫名,知道他身上发生和自己差不多的事。 原来当时觉得自己手臂经脉暴裂,纯是气觉上的一个感应,以他平时运行自在阳明真气几十年的淬炼,根本不可能单多了两大高手的内劲就一下子暴裂,而只是手上身上有很多血管受不住强内息挤压一下子暴裂,但也非常惊险,要是那么强大的内息在多运行挤压那怕是一刻钟,就有可能真的是经脉寸寸暴裂,因为还是有少数几个**位处的经脉裂开了,否则他不可能了伤那么久。 但事后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经脉竟然无意中被撑大了几分,运起功更快更强大,否则仍是以前的水平,绝对不可能在仓促之间让王怜雪吃上一个亏的。 想不到江碧海身上也发生了这种事,而且比他身上来得更是明显,他不止是象他般仅手上一两条经脉涨大了,而是全身经脉都涨大了,经脉虽然仍没有他的来得大,但对比江碧海身上原来的分寸,则不知算是涨大了多少倍,那涨大的幅度远远大于自己,怎不令得师诩之惊奇莫名。 不过同时他又在江碧海丹田内发现除了江碧海本身修炼的阳明真气,另外有两团刁钻古怪的真气,占着极大的地盘,将江碧海体内的阳明真气挤到了一角,另外那种来去莫名的寒毒真气也有点成形似的模样,也在江碧海各经脉与那游走的两种怪异真气相缠相绕,一时间不知对江碧海来说是好是坏。 师诩之沉思片刻,推动自在阳明真气,试图将那两种真气逼出江碧海体外,怎知那两种真气在江碧海体内游来窜去,竟是毫不为所动,他当然不敢象病魔一样强催入大量内息,心想反正无害,这两种真气是阳性真气,说不定以后对疗治江碧海体内的天界寒毒有好处也说不定,因此慢慢收功。 此时,见到江碧海体内经脉暴涨,闭塞的一些小经脉也一一打通,脸上那种苍白之相竟然象扫去了一些,有了点正常那种血红,心中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微笑道:“碧儿,早些休息,明天师父想与你一个惊喜。” 江碧海初见师父怎能一下子睡得着,那种未长大依赖父母的天性显了出来,实际上师诩之就完全是他父母一样,不满道:“好想与师父说会话,怎么能睡得着呢。师父,我觉得你身上好象受伤了,要紧吗?” 师诩之面色一沉道:“为师那用你来操心,还不睡,那就罚你练功三十六周天,还不快练。” 说着再不理江碧海,闭眼调息养气,运起功来,试着把那体内极寒之气逼出体外,逼江碧海体内真气没把握,但这逼自己体内真气当然是毫无问题,但却也得格外小心,那种体内异种真气如果不受控制,轻则窜入内腑,伤经动脉,重就有可能引致走火入魔,很快,师诩之就进入物我两忘,几近天人合一之境,六根六识断绝。 江碧海一见师父这样子,知道师父已然在疗起伤来,心头重石安然落地,他也舌舐上鄂,眼观鼻,鼻观心,渐渐进入无人无我的妙境,本来原来他要进入此种情况,总会有一段幻像丛生的历程,岂知此次无惊无险,轻轻易易便进入了。 江碧海第一次觉得练功不是苦心劳神的一件事,体内的真气每运行一周,浑身便舒服一分。 虽然他自己也觉察到了那两种异种真气,以及留在经脉里的丝丝寒气,但他出奇的却是心不为所动,仿若没有觉察到一般,只是静心运行自己的阳明功,走遍体内经脉,只觉得往日走来如同山间樵子走的盘山险道,今次走来如同城中并车而行的官道,而那些无路可通的险山悬壁,也不知被谁开出了可轻易通行的小道,一路走来轻松写意,畅顺之极。 一扫以往那种难受逼堵之感,不知运行了多少周天,忽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亲性感应,睁开眼来,天已是大亮,八月的阳光温和的透窗照进来,一对精光四射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却正是师父。 只听师诩之哈哈大笑,显然是开心已极道:“好好,先去用饭,等会随为师到后面的瀑布处去。” 用过早餐,与农家小院的主人打过招呼,跟着师父到了这个小村村后的一道小溪边,沿着小溪顺路而上。 这个小村的确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周围的群山或合或抱,隐然将这个小村做成一个山谷,村后的林木从远山郁郁葱葱的奔来,围住了整个小村后面,这道小溪就是从林木之间蜿蜒流出,绕村而过。 江碧海心里一阵开阔,暗赞一声,这个地方景色实不亚于劢山村。老远就听到了水流奔腾激荡之声,显示了小溪之上肯定有一个飞流直下的瀑布,脑中已经设想了种种可能有的景色。 到转过一个山角,那瀑布猛的铺腾到自己眼前,仍忍不住升起这种天然美景,实非凡夫俗子所能私心构画的感觉。 只见眼前林木忽的分开而去,捧出一个秀美的山潭,一道白练也似的瀑布轻柔中却又是狂野万分的冲击而下,翻出几多好看的水花,腾起一阵水雾,随风送来,湿面湿心,虽已到了中秋,但在阳光下,仍是清凉写意,舒爽之极。 师诩之来到突起欲直入瀑布中的潭边巨石上,招手要江碧海也来到面前。江碧海在这种美景下,又因再见恩师,心情也是格外开郎,跳跳跃跃来到师诩之面前立定。 虽然水声震耳,但师诩之的声音却丝毫不受影响,温温和和的在江碧海耳边响起道:“这几天,我一直盘算着,想要传你一套步法,这套步法调动体内真气同时运走经脉,练好的话就可以逐步扭转你身体过于虚弱之象,非是我日常调配的丹药可比,或可根本上治好天界寒毒也说不定。只是如果体内经脉不通,或者真气不足,真气游走不到,不但没有这些好处,反而有害。昨天我探你经脉发现你的体内闭塞的经脉竟然奇迹般的通了,而我教你的阳明功,本是从自在阳明里化出来的,也是先天心法,当运行之际,自然与天地一气相接,不用担心真气不足,所以下决心教你啦。” 江碧海一听惊喜莫名,道:“师父,真有这么好吗,我知道你的逐阳极天身法,就是讲究与体内真气配合,起用天地之气,方能无形无相,这套步法是不是也一样呢?” 师诩之哈哈一笑道:“我这个步法,叫作随意步,由心所定,你要以后天天走,实在是有可能比逐阳极天身还要厉害,正是从它上面化出来的。”当下先教江碧海体内真气如何运行,步法如何踏动。 江碧海何等聪明,仅是让师诩之解说几次,就完全背住了步法踏动,依言在这个潭边踏动起来,体内真气依步流动。 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了一件事,体内真气随步法踏动,走动得轻松写意之极,有如昨晚练功时的感觉,只觉越来越舒畅开心,忍不住就越转越快,那种速度是他从没来体验过的,只觉开心之极,心道: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步法?!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自己每个落脚点都刚好有一块石头略为鼓出,要是这么没有鼓出,岂不落脚为空,自己摔一跤不要紧,那么体内真气岂不运行出乱?那么自己以后岂不只有在绝对平地上练才行,要是步跨大了,或者控制不住,岂不在这儿练也会受伤? 停了下来,问道:“师父,你这个步法好像就只能在这儿踏动啊,好像不能到别的地方去踏?” “你能看出这点,实在不简单,不错,刚才教你的步法就是我看了这潭边水激所起的乱石心中一动随便创出来的。” “啊,随便创出来的?” “你记住刚才的步法了吗,要马上忘掉它!” “什么,是包括体内真气运行的路线也一样要忘掉?” “名叫随意步,就是由心所起,见物随心,灵机一动,自创出来的,重要的是记住那种创步之意,你看到没有,你刚才踏动时,体内真气配合运行,刚好由初时起跳的弹力化成凝空重力,使得你的身体在空中变得如千斤巨石,这样在空中你运行的时间最短,在着地时,体内真气巧妙游走,正要全身变得虚虚荡荡,落地极轻,又进入下一个弹跳循环,另外,你发觉我教你的步法,也不是乱来的,总是依八卦周易,你走完一圈是不是正好回到原位啊?而且你在弹跳起落间有没有觉得那些地方快,那些地方慢呢,这都是依这些石头例位而我由心起意,自自然然心中画出的体内真气运行快慢心法,带动步法跳动而来的,你可以试着闭着眼睛,只运行真气,只依气而跳,看会不会落空脚。” 江碧海强忍着可能跳错摔得头破血流及一不小心跳进深潭而要张开眼来一看的冲动,只是运行体内真气,再跳一圈,中间他甚至没觉得曾听到潭水激荡的声音,当体内真气运行完时,睁眼一看,果然又回到原位,就好像没有踏过这一圈。 “碧儿,越是聪明记性好的人,越慢忘掉这步法,但我相信,当你明白这中间隐藏着的这些石头高低不同,距离不同但又含某种它们在这个地方,这个潭水冲刷下,只能作如此排列,再不能更改的天意时,你也会和我一样,自然创出这个套随意步,只能说是这套,别的地方,看到的东西不同,创出来的随意步又不一样,你只要能忘记再创出一套时,才可能完全学会这个随意步。” 江碧海再练跳几次,只觉得那种合乎石头远近排列,高低陈设的步法让轻松准确跳动的自己很有种得意感,那种由此而来的真气运行才有畅快感,不由得觉得要一下子忘掉这步法实在是有点难。 师诩之看到这里,呵呵一笑道:“碧儿,你到那边换个地方练练。” 全然不同的陈列,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按着刚才的步法跳,但走跳几下,体内真气不小心仍按刚才一样运行,接着控制不了足下出力,出力或轻或重,落空下来,已是一下子摔了好几次。 江碧海这才想到,要观察出这些石头排列之间存在的难以言谕的某种天理,重新设计一套步法,体内真气运行路线才行,而如果自己真的创出来了,那才是真正的学会了“随意步”。 他忘了要运行体内真气,只是心中一动,当作一个平常人一样,不运行真气,只是凭体力,凭感觉在石头上跳起来,虽然落得有时不稳,跳动起来也很慢,但却没再摔下来了。 第九章 夜战山村 不想旁边的师诩之却看得眉开眼笑,也不见他动作,已是离开那突出的巨石,来到了溪边一块干净的石上坐下。 由于没有运真气助劲发力,纯是靠**的力量在那些乱石上蹦来跳去,江碧海虚瘦的身子一会儿便觉得累得不行,支持不住停下,见师父一副捡到宝的开心样,莫名其妙,道:“师父,我太苯了,一点也没学会,你怎么还这么开心啊?” 师诩之招招手让江碧海来到他身边坐下,这才微笑道:“碧儿啊,这个随意步实际是我这几天心中一动,才创出来的,我自己也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当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全懂,只是觉得可能对治你的天界寒毒有好处,所以这才急急的心喜要教给你。” 江碧海比刚才更吃了一惊,问道:“师父,你步法是你几天前才创的啊,不是早就有的吗?难怪以前根本没见你提过,真的有对我身上的天界寒毒有效吗?” 师诩之道:“以前你师祖道愚上人常对我讲,最好的武功实际是在了解前人武学基础上,结合自身实际,自创出来的。以前我见你身上经脉脆弱,受不住太大的真气,所以不敢给你强通一些闭塞的经脉,因此也不敢传你武功,以至于你的身体一直没多大起色,一直以来都是虚弱不堪。前几日与你师叔在山道间一战,我自己当时承受了三人全部内力,在气感上,完全自以为双手经脉已经承受不住已经暴裂,谁知后来我自己疗伤发现,不但没有暴裂,而且更使得自己双臂经脉暴增粗一倍,运行起真气来更快更强,想到实际上你的经脉说不定也和我一样,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脆弱,说不定完全可以打通那些闭塞的经脉而不会有事,只要我慢慢来,小心进行,一条经脉一条经脉打通,以我的医术在身,肯定一的事也没有。当时我又想到,这种硬行用外功打通的经脉,如果自己本元之气不足,那么又会慢慢的闭塞,我就想到了要创一套功法,使得你能随时运气通行这些经脉,以至于慢慢的这些经脉不至于闭塞,这样子你的身体就可以慢慢好起来。” 江碧海听到这里,那能不明白一二,心情轻松的道:“啊,师父,于是你就创出了这个随意步。” 师诩之呵呵一笑道:“正是,我想到你短时间内没什么时间学什么伤人的武功,况且今后如果有事,遇上的将是比为师还要厉害的高手,为师尚且难以应付,你本来就不具有学武的根骨,你发现没有,你练阳明功的气感特差,而且你本身精元先天有亏,这不是什么天地至宝一类的灵药可以补的东西,注定你将来可能再如何勤力,功力也不可能太高,所以倒不如创一样让你逃生保命的功夫,到时一有事你就可以借之远远逃开,也可以减轻为师压力。” 江碧海抗议道:“我怎么也不会不管师父,一个人先逃跑的。” 师诩之道:“如果有事,你留在我身边帮得上忙吗,反而会累我施不开手脚,只有远远逃开,反倒是帮上我大忙,让我不必为你挂心,如果我打不过,连你都可以逃走,我自然也可以轻松逃走,你身上挂着我特制药囊,我自可以轻松找到你,对了说到药囊,来,把这个挂上,以后再遇到象这一次的事,我就可以轻松找到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挂在了江碧海身上,道:“以后不准取下,每一月换一次药料,这样我以后就放心了。” 江碧海没有再抗议,有点不好意思道:“只是徙儿太笨了,这套步法没学会,以后逃命说不定也没机会呢。” 师诩之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在那时苦想,你的功力不足,只有一点阳明真气,都还不是你精元所化练出来的,而是我用万年人参炼的益心丹,加上我运用自在阳明先天真气,诱发出来的,本来就不强,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连为师也不定跑得过的高手呢,想到了由恩师创出的逐阳极天身。恩师的步法由天道所创,虽然我功力不是太高,但若真比拼起速度,却绝对没有人在功力相同的情况下,可以超过我,关建处即在于,一般人的步法只是讲究闪避之道,起跳弹落时高明的可能会借点真气使之跳得更高更远,却没有讲究在空中真气运转,达到身体平衡,再内中生出巧妙变法,使得速度在空中还可以加快,所以一般功力相同者绝追不上为师就是这个原因。但是你的功力不够,光有这些,你起步速度不快,在空中可以加速也加不了多少,快不到那去,一定会被功力更高者追上,因此我想到了恩师说的话,最好的武功是自创的,我一定得想出办法解决,因此,我回想与师弟以及幻魔一战,想起了幻魔的步法,酷似游鱼,灵机一动,创出了随意步。”江碧海听得紧张起来,明白道这是他能否学会随意步的关健之处,怕有听不清的地方,连呼吸也声音变小但短急想来。 师诩之看到这些,声音放缓,更是运用起无上玄功,一个字一个字送到江碧海耳内,此时他可保证江碧海绝听不到别的任何声音,包括身边冲击不休,更胜奔雷的瀑布激荡声,续道:“一般步法,高明者,由天地中自然存在的物事上所创,比如说幻魔梦成的步法,我可保证是从游鱼灵动中化出来的,又或有人从鸟迹天空飞翔中化出,所以身法灵动多变,比起那些由闭屋苦思闷想出来的步法不知高明多少倍,但是仍有极大的一个缺点存在。” 江碧海想想就觉得游鱼飞鸟中创出一套步法,那步法该是何等轻灵飘逸,洒动自然,再由此推想创步之人又会是何等聪明超脱之人,怎么会仍有缺点存在,而且还极大,忍不住道:“啊,极大的一个缺点?” 师诩之说到这里,大约是得意之极,忍不住起身而立,山风吹来,送来瀑布冲击而的一阵水汽,清新无比间更是拂动他的衣角,加之他满面自信得意之色,恍惚间,江碧海从来没有觉得师父如此高大过,他由坐处上望,见到师父茏在薄薄水雾中,真是有如神仙飘在云中。 只听他道:“想游鱼飞鸟本身的身法,固然不错,由天地那些存在自然物事中化出来,比如说这些乱石,如果是处在水中,而一条鱼将在这些石头上游动,它将如何动作呢?” 江碧海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师诩之笑道:“当然是按它本能,以及这些乱石本身所处游动啦,如果有人见到了,必会夸赞这鱼灵动万分,在这些乱石间游动十分灵巧,闪动间自是轻松写意,快捷自如,如果他是个一般人,自然做不到象游鱼这样子轻松,如果是一个聪明的武林高手,必然会觉得游鱼的这种‘身法’如果创出来,用在武功上,必然会是十分高明的。不错,也确是会加快速度很多。” 江碧海听到这儿,问道:“这些都是对的啊,怎么可能有什么缺点呢,我是觉得游鱼的身法比我刚才自己乱跳要快很多。” 师诩之笑道:“那么我刚才开始教你的运气方法,踏步落脚的那一片石头上,你自己觉得速度怎么样呢,如果用一种好像游鱼一样的身法在上面,你现在上面再跳一次,可以有那么快,那么轻松写意吗?” 江碧海再回到开始那片乱石上,运起师父要他忘记的心法,再一次跳动起来,当走过一圈后,回到原地,感受到那种快速,以他的聪明,虽然没学过什么游鱼身法,但也知道,别的什么身法,游鱼也好,飞鸟也好,是绝不会有这么快的,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实际上,有如人在学游泳,据说有人见青蛙在水里轻松自如,速度奇快,又有人见蝴蝶飞舞天空,写意自如,觉得以那种姿势在水里游动,肯定会快速之极,也确实比一般人初学游泳自然就会的一些如“狗刨”快多了,但却无论如何没有完全根据人体自身特点所创出的“自由泳”来得快,虽然仍比不上青蛙自己在水中的速度,但却比由青蛙身上创出来的蛙泳快不知多少。(..tw无弹窗广告) 而师诩之创出的随意步正是有如人创出的自由泳,完全是根据地形变化,结全人体自身的特点,配以比之一般高手高明不知多少倍的真气特异运行线路,最大限度发挥人体本身潜能而来,虽然比不上天空鸟迹飞行的快速,但却绝对比从中创出来的所谓飞鸟步快不知多少。 江碧海走动一番后,以他聪明,如何还不明白内中奥妙所在,当下喜道:“徙儿明白啦!” 师诩之呵呵一笑:“可惜你的根骨不好,不适合练武,不然以你的如此悟性,日后必有大成,刚才我还想如何说,你才能明白内中奥妙,为师还感到虽然懂得其中道理,不知如何说明,难得你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了。所以,你不必在意现在没有学会,只要你明白这个道理,我相信日后你很快就可以完全学会随意步的,再说为师也不是全会了,就让我们一起学习吧。” 江碧海不好意思道:“师父,你又拿徙儿开心啦。我在想,飞鸟在天空之所以可以日行千里,速度奇快,秘诀肯定在于它最大限度利用了本身的条件。实际上一般人肯定没有学过武功的跑得快,而学过武功的却还没有真正利用本身所有的条件,要是我能完全掌握随意步,最大限度调用身上的暗藏的秘密,说不定可以跑得过飞鸟也说不定呢。” 师诩之呵呵一笑:“好,有志气,来,让我们一起来再练习一下内功吧,这儿环境奇佳,昨天我在这里练功觉得气觉感应特强,相当于在甜泉练功,你的经脉才通,应该多练功加强一下。” 江碧海道:“师父,我昨日晚上练功,发现体内多了两股真气,好象是阳性之内的真气,会不会有什么害啊?我昨晚练功时,没发现什么坏处,第一次觉得练功很好玩呢。” “好玩?不错,练功就是一件好玩的事,你不要管那两股真气,说不定对你的天界寒毒还有好处呢,好了,练功开始开始。” 两人就在这背后瀑布雷鸣声进入物我两忘之境,真气自然运转开来。江碧海再一次进入昨天那种情况,这一次他并没有想要练多久,只是自自然然的把阳明功在体内经脉中运转,渐渐的觉得身心舒泰起来,以前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也慢慢的消失,体内的真气随心所欲,那儿都可以去的感觉令得他忘了对时间的感应。 忽的好像听到一阵轻轻的雷鸣之声,本来断了六根六识的进入物我两忘之境,是不应该听到如此声音的,心中一阵好奇中醒过来,这才恍然大悟,原先天色初练功的日快正午,早就变了明月高悬了,这雷鸣之声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发出来的,不过显然这是自己功力不够的表现,一方面,不过早上吃了饭,要是功力高深,几天甚至十几天不吃饭都没事,另者,即是真的太饿了,也不会发出如此声音,更不会在物我两忘之境中尚可以听到。 正在作如此想,师诩之生出感应,也张开眼睛,他刚盘气收功,并没有敛去眼中精芒,江碧海竟觉得有如两道闪电打在自己身上,师父着眼处,更有着火的感觉,喜道:“师父,你的功力又大进了呢。” 师诩之呵呵一笑,道:“这个时候,余公说不定等得心焦了呢,快回去吧,我知道你肚子饿了,刚才还叫了一声呢。” 江碧海吓了一跳:“这也听出来了,师父,你就不要说出来嘛。”自然是又响起师诩之一阵笑声。 两人说说笑笑间,回到山村,路上师诩之边走边指出,随意步如果真能学会,不光速度奇快,用来逃命没人追得上,而且用来对敌的话,也将是最难防最具变化,不过现在只要求江碧海如何能跑得更快,别的就不要理。 很快回到了村里,师诩之租住的那家主人一个老农老余果然在等着呢,一见到两人回来,更是迎了上来,一叠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里有好些山豺野狼,我还真担心客人有什么事呢,急死老汉了。” 余婆也在里面叫道:“老余,师先生回来了么,快请他们进来吃饭啊,还在门外干什么。” 师诩之夹在江碧海和老余之间就往里走,一边笑道:“今天的饭菜看来不错嘛,好香哦。” 老余笑道:“好几天,也没请先生吃点好东西,今日特意叫孩子他妈整了点肉。” 师诩之这时停住脚步了,笑道:“那就多谢了,唉,怎么好意思呢。” 脸上笑着,左手往外一翻,已是扣向老余手腕,若叫他扣实,这个老余立马半边身子会动弹不得。不想这相老余也是厉害非常,脚下一滑,溜开半步,一只手弹向师诩之胸前,一面笑道:“医圣果然高明,怎么看出来的?” 师诩之冷冷一笑,右手一挥,将江碧海送出去好远,传音入密道:“快用随意步跑。” 江碧海心中明白,他也早就蓄势要走,当下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怎么思索随意步,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脚一落地,体内真气在自己灵机一动下,运转开来,生出弹劲,整个身子已超过平时的速度,射了出去。 师诩之并没有马上回答老余的话,左手施出小缠掌,把老余缠身进去,见到江碧海竟能运用起初学的随意步心法弹跳,感到大为放心,回过头来,微笑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不吃肉,我一闻到肉香就早就心中奇怪,你们是如何这么快找到我们的。” 只见那屋顶忽的轰一声,冲出来一个人,传来一个娇柔好听的声音道:“六弟,缠住医圣,我去追那小家伙。” 这老余呵呵长笑,反过来施住小巧手法,将师诩之缠了进来,道:“放心啦,我剑魔姜无剑绝对拦得住的。” 师诩之并不为江碧海担心,这倒不是说他自信江碧海可以逃过那六魔中的心魔岳素心的追赶,六魔,只有心魔一个女子,听她称这剑魔为六弟,那自然是那没错的啦,而是一个高手临敌时,自然而然排除杂含,不为外事所动,心境平淡如一,淡淡道:“想不到剑魔改名为无剑了,看来是剑法再有大进,想五年前你还是叫问剑的。” 剑魔对师诩之现在这种轻松的壮态很是满意,知道遇到了同级的高手,微笑道:“很久没与真正高手较量过了,想来会对我的修行起到很大作用,还望师先生指教。” 师诩之完全将担心江碧海的想法排除出了脑海,道:“呵呵,你不想占我便宜,便将为什么能这么快找上我说出来一下。” 剑魔微笑道:“这个很简单,你徙儿穿的那件新衣服上,其中一颗扣子实际是有五姐的千里一线牵的药粉包,想不到师先生实在高明,竟可以走得如此无形无迹,即使有千里一线牵,也让我们一顿好找,不瞒师先生,仍要到今天下午,才找到这里。千里一线牵,多好听的名字,呵呵,终究还是让我可以领教师先生高招,也还是得感谢一下它,师先生,你说是不是?” 师诩之知道这个山谷,黑夜中如果不熟路,实际上会不知多走多少冤枉路,心魔抓了碧儿,一时间也走不了去,到时,哼,你有千里一线牵,我有心心相印药囊,一样可以很快找到,关健要先搞定这个剑魔,微笑道:“谁指教谁还说不准呢,想姜老弟即改名为无剑,想来是不用剑的,也好,在下也喜欢空手,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姜无剑凝神静气,进入了另一边天地中,周围的东西物事都再不存在,只有一个人仍在那儿,但是那人在他眼中就好像放大了许多倍,任何一个微小的地方在他眼中都清楚无比,凭着高手间的微妙气觉感应,以至于那人身上的气劲流动,他都无漏于心。 却见那人并没有蓄劲运气,仍然和开始时一样,一副随便的样子,丹田内的真气仍是丝毫不动。 姜无剑心中暗自心惊,在自己如此气势蓄劲相压下,对方竟然连提功都不用便轻松化解,实在是从所未见的高明,同时又觉得奇怪,要知高手发招,必然先功力自然圆转运行全身,以便随时可以击出,象师诩之这样,的确是姜无剑闻所未闻。 师诩之要的正是这个效果,仍不提功,平平常常的跨步上前,右手成拳,一拳捣出。姜无剑如此机会,怎能放过,暗想你既然如此托大,竟不运劲,即使你等会可以突然运劲,也必然因仓促之间运气不足,绝会被自己蓄势已久的内劲击得倒撞而回,到时受的伤会更重,加上自己已练成了无剑剑气,更是厉害,如此一招得手,岂不妙哉。 本来完全可以闪开,但姜无剑蓄足劲,右手一掌拍出,到拳掌相接一刹那,化掌为指,抵在师诩之拳上,无剑剑气狂暴之极的猛攻而入。 师诩之果然没有提气运劲,无剑剑气沿师诩之手臂经脉而入,一瞬间已是过了手腕,手肘,直要到肩,再下就可能狂攻入心脉了,情景实是危险万分。 姜无剑更是感应到师诩之体内未提半丝真气相抗,心中狂喜莫名,更是猛推无剑剑气。 师诩之心中冷冷一笑,意动功生,他几天前暴涨的经脉何等凌厉,仅仅是微一动念,即狂暴由丹田处提起自在阳明内劲直入任脉,比攻入的无剑剑气快上几分的来到身上肩部经脉,绞击而上。 虽然动念之下,猛的一下子所提而起的真劲,但却是在自身经脉上,加上几天前一战经历和经脉生死改造,所提的自在阳明真气竟不比姜无剑攻入的蓄势已久的无剑剑气逊色,当下将那攻入的无剑剑气包围裹住,沿背后经脉一转,来到左手经脉,脸上却是一副如受重击恍如吐血样。 姜无剑本来处在心静清明的天地虚无之境中,对师诩之体内的真气运行了如指掌,只是未料到师诩之竟是如此一副故意寻死打法,心中出现短短的得手后的心境波动,没能感应到师诩之体内真气运行变化,只是凭直觉认为无剑剑气无阻无挡,该要攻入师诩之心脉了,更应该加把劲,见到师诩之左手弯击而来,只是认为师诩之垂死前的挣扎,并不放在心上。 师诩之左手虚印在姜无剑身上,几乎因无力,被姜无剑护体真气震得抖颤不定,差点弹了开去时,夹着无剑剑气的自在阳明真劲猛的一吐,姜无剑顿时如同被人踢中的鞠蹴,弹出去几丈开外,还是师诩之手下留情,不然保证姜无剑身上找不到一根完整的骨头,但如此一来,最少要休息几年以上,方有望复原,心里的打击更是不知有没有可能治好。 姜无剑的声音远远传来:“怎么会这样,你竟然受得了我的无剑剑气?”他怎么可能想到内中如此隐情。 无剑剑气果然厉害,师诩之猛喷一口血,才算完全化解了体内入侵的无剑剑气,毕竟不是心境清幽真气,不能与自己的真劲相溶相合,散入体内的剑气令得师诩之觉得五脏六腑一阵摇动,知道已经受了严重内伤。 剑魔姜无剑功力实不亚于他,只是不明虚实,这才吃了大夸,但师诩之顾不上这些,略略调息了下,运起寻药心法,鼻中立时闻到了心心相印药囊中的气味,已经极淡,显示心魔带着江碧海已然走出极远,那还敢迟疑,运起逐阳极天身,弹身而起,晃动间已是消失在月光下。 第十章 至亲西逝 师诩之先是看到路上有江碧海逃跑时不知轻重留下的脚印,每个相距不是太远,最远的借由高跃低有近丈,最近的却只是比常人一步来得长的,却都是契合着所在地形而来,不由得心中稍觉舒畅,知道江碧海已是初步明白随意步,只是由于功力不足且是仓促之间,加上对上的是心魔如此高手,所以才应该逃不了去。 现在还不是为徙儿进步高兴的时候,师诩之想到这点,心静平和起来,进入了逐阳极天身讲究的自然自在的境界。 再沿着气味追出约有两三里,看到有一片路边被压倒的野草,显是有个人在上面滚了两圈,起点有碧儿留下的明显脚印,知道竟是到了这儿才让心魔追上,不由得心中微觉一喜。 继而为担心代替,知道从这儿起,就没什么明显印迹了,以心魔本身就是追踪高手来说,即使不是刻意,也绝不会留下什么东西让人可以轻松赶上。 果然,在周围方圆再也没什么别的脚印之类留下,也不知心魔带着一个人,是如何做到这点的,但师诩之全不担心,因为这儿的药囊药味更重了,当下朝药味指向处追去。 那味道淡淡的,只是在树顶上方才浓厚点,显是心魔从树顶上直接行进跳跃所留,与他当日带碧海进来相同。 这里已是村后好远,渐渐行进村后的高山,这完全是与洛阳城方向背道而驰,不由得暗赞高明,如不是有药味相助,一般人就会以为她定是会带着人返回洛阳的舞月楼,致追错方向。 但师诩之心中生起一股暗喜,此点正显示她并不看好剑魔能拦得下自己,如此就可证明她本人心里也不定挡得住自己,正可以借此点在追上时加以利用。 逐阳极天身果然是不世出的身法,过程中不光外人看来是轻松写意,步幅散慢,跨度不大,有如闲庭胜步,就是本人来说,也是费力不大,师诩之出神入化之极,竟还可以在极速中分辨那一路上留下的极淡药味,当下只觉得药味越来越浓,显示追的方向正确。 这一路上,已是去了足有十多里,沿路过了两条山泉化出来的小溪,期间更是有迂回绕动,由地点看来,明显不是迷路,显是迷惑追兵,却不知正好缩短了师诩之追踪的距离,因为他凭的是药味来的。 就快要转过一个山角,师诩之心中一动,脚下用劲,腾空而起,并不是转过去,而是从这面迅速爬山而上,不多时来到山顶。 极目远望,在月光映照下,已是见到一点身影在树顶上蹦跳远去,速度奇快。 师诩之淡淡一笑,全力展开逐阳极天身,速度似乎可以叠加般,越提越快,由直线切过去,眼前的那点身影自然的在眼前不断放大,显示着距离迅速缩小,却不正是一个女子。 只见她竟是手托着一个人作如此高速前进,身法巧妙处给人一种鹰翔长空的感觉,竟是如同轻松写意的在飞,而不是简单的树上蹦跃,曼妙处更有如舞步,让人忍不住就想停下来好好观赏一下。 忽的见她停下来,站在一棵一晃一荡的树尖,手一抛,将一个人远远的送开去,准确无误的挂着了一棵更高的树枝干横生处,师诩之看得清楚,正是被点了**的江碧海,放下一半心来,脚下并不停留,跨步间来到了女子近丈外近视。 一见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以心魔并不以江碧海作为要挟,而是大方的直接送出将要来临,避无可避的战圈,绝不肯以那种一般庸手下作的手段借之人质之类要挟对手,已经显示她已经进入高手大成之境,因为那会做成武道上追求的障碍,表明低人一筹,至乎损低自信。 即使能因之得胜,也会有挥之不去的难以言谕的不如人,仅能靠下作手法取胜之感,但这还不是让师诩之吃惊的地方。 更让人吃惊的地方是,以他一代医圣,这是第一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心魔岳素心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绝不会超出二十来岁,让人难以相信竟会是六魔中威名久著垂四十余年的心魔。因为他所知,是有一些功法可以助人养颜不老,但神奇至如此实难令深明医理的他相信。 但观她刚才带人逸走的速度,功力实不亚于自己,只是输给了逐阳极天身而已,如此怎不让师诩之大吃一惊。 此时岳素心俏生生立在师诩之丈许远处,并不为高手间如此近距离可随时发出致命攻击而担心,素面轻淡含笑,目光迎上师诩之。 她这次并没有戴什么面纱,精致以至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面孔,透露出的是绝无虚假的青春气息,以医圣眼光,也不能看出岁月在她脸上曾留下过什么,但那种微笑中玄异的仍隐含绝无小姑娘能有的一种成熟魅力,诡异莫名,令人直觉象是对上落入魔界中历练的天使,不觉中染上一丝魔气,却是恰到好处,更让人赏心悦目,心甘情愿的可为她做出任何可讨她那怕是一丝欢心的事。 山间的风吹来,似乎是略显强烈了一点,舞起她的衣角,莫名中让人有如她正在翩翩起舞的感觉,舞姿还份外迷人心弦,只是不动,便可以作成如此感觉,要是动起来,不知会是如何惊人。 只听她似是一个个轻轻的由樱唇吐出来,却又是连贯一气,悦耳怡心道:“妾身素心见过师先生。想不到师先生果然如素心所料,这么快就可以摆脱六弟的纠缠,没有让素心失望呢。” 师诩之对男女之事看得极其之淡,当年对苦恋的自己的何雨梅就未曾动过心,只是苦钻医道,却让师弟秦断误会了,以此方才引发师兄弟多方面产生的不和,只得避入劢山村。 此时,竟然莫名的产生一种微微的得意感,似乎是做成了一件事,未让佳人失望,由此牵动脸部笑神经,忽因此动作心中一动,暗呼厉害,清醒过来,淡淡一笑道:“承贵弟相让,方按时赶来。只是不知,你们如此寻找本人师徙,倒底所为何求呢?” 岳素心柔柔一笑,让人有一种如同春意融融,身处百花胜开美景中的感觉,淡淡道:“有什么所求呢,只是知道愚上人还有一个大弟子隐居,少主忍不住想要拜访一下,想不到二哥当日鲁莽,致先生误会,差点以为先生遭遇不测。但今日素心一见先生风华,也难怪二哥啦。” 明言表示无所求,一方面可以使自己如果交手,可以尽情施为,不用有所顾忌,另一方面造成师诩之的迷惑之处,确是高明。 但师诩之并不联想其它,顺言而道:“果然,象我们此类以武修道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单凭自身,确是再难作寸进,难得岳夫人肯指教,在下感激不尽,唯当尽力而为,不辱夫人美意,请。(..tw好看的小说)” 岳素心似乎是在山风吹拂之下,有些站立不稳,但师诩之自是看出她借风力摇动树尖,身形仅是如此简单抖颤之下,已是生出了比寻常美女巧心的舞姿好看百倍的动作,衣袂裙角曼妙的在周身上下自如摆动,扬舒伸展,确让人心情舒畅。 听她仙乐轻声道:“啊,妾身可能无礼先生啦,还望先生见谅。”那有一点要进行可瞬间至分出生死的对决,反让人有如同情人谈心般的感觉。 如果能制服这个追踪高手,对以后和徙弟两人潜踪隐迹将有莫大的好处,想到这点,师诩之心中从出劢山村开始第一次涌起昔日在江湖中那争胜之心,产生出非胜不可的信心,将心境提到阳明的一面,暗合内劲心法运转起内力来。 不久功力走遍全身,全身每一条劲脉都似乎是要迫不急待暴发般,充满了常人不可想像的力量。 如此景象,岳素心那能看不到,却见她脸上的轻笑变得更加甜美,挽在身上本来随风拂动的两条锦缎似乎是顺着又吹来的一股风,轻轻飘向师诩之胸前。 当然以师诩之的眼力,知道如被这心魔成名兵器飘风绫带拂中,那无异于被常人用千斤铁锤捶中无异,不由得在这种关头想到这点微微一笑,逐阳极天身随心而运转,凌空而起,来到岳素心头顶。 这对高手来说,凌空而起,空中无处借力,所施招式必然比不上稳在下方的来得快捷兼力量十足,但这时两人都是在树尖上过招,闪躲之间少不了就得凌空而起,但师诩之另有打算,更进一步,直接来到岳素心头顶这个对他最不利的位置,一掌夹着蓄足的内劲,轰向身下的岳素心天灵。 岳素心明白师诩之必然还有高明的后手,不然不会如此行险,她并没有为看不破师诩之手段有丝毫担心,两条飘风绫带忽的化作了一条钢鞭,以其布绫挥动时绝不可能达到的速度鞭向师诩之后背。 同时好象手上挥动重物用力过猛行般,使得自身所处的树尖自动弯向了另一边,恰到好处闪开师诩之手掌茏罩范围。 师诩之所用一招不过是虚张声势,当下变招拍在拂来的一条绫带处,借力远远的腾开了去。 本来想借一小段内力,以他这几日来双臂改造的经脉再运转回来反攻岳素心,但一接触之下,发觉内中隐的阴冷真气冰寒异常,绝不同于师弟一片清清凉凉之感,以他本来修的自在阳明功都觉得过于玄寒刺骨,承受不住,只得猛的一吐真劲,借力远飘。 岳素心自是明白自己的寒月真气已经到了最后一层本源境界,当下看到师诩之脸色微变,并不就为此而心喜,心境平和没有半点波动,身形舞动间,再次迫了上去。 她整个动作都暗含妙韵,令得师诩之一看之内,觉得呼呼吹过的风都好象变作了一种莫名难以形容的乐声,作和着岳素心的舞蹈。岳素心整个的动作绝对使人联想不到一点危险。 给人的感觉有如刚从九曲十八弯的盘山道爬上一座高山,心情开阔的欣赏脚下秀美的山色,感动大自然的神奇,竟可以有如此绝美的景色,这种自然的纯美景色,人又怎么能舍得伤害,如何伤害呢。 师诩之暗呼厉害,这心魔的动作舞姿已经超脱男女的局限,升化到溶入自然的境界,换作一个定力比自己稍低的女子,一样会被震得不忍再动手! 但师诩之心中祭起对江碧海的担扰,顿时心中求胜心更胜,一个轻闪,来到了心魔背后,此时两人已经动手几十招,彼此之间已经略为了解招式方式,都没有占到好处。 心魔并不为师诩之这个动作担心,并不转身,绫带一条扫向师诩之腰间,一条守在空处,随时变招。 师诩之展开小巧身法,欺近岳素心身前处,一指点出,取的是她背后大**,半途中忽的顿了一顿。 岳素心本没想到绫带真能拂中,但如此机会以她这种高手怎能放弃,以刚才对招来看,即使师诩之有后保留,速度还可以加快一倍,她也有把握在全力扫中师诩之时闪开背后点来的一指。 刹时蓄满寒月真气的绫带扫中师诩之下拂切来的左手,同时自身滑步来到空中,跃向另一棵树尖。 原来刚才师诩之一顿竟是与剑魔相斗的后遗症发作,刚才过招跳来跃去过快,震动受伤的内腑,引起刚才真气运转时微微的提起不及,已是让心魔利用,寒月真气由扫挡的左手灌入,虽然及时借力腾起,已是散入一部份入体,所过之处感觉似乎已经冻结。 岳素心恰到好处的刚开闪开点来的一指,守在空中的一条绫带也宛若活过来的一般,带着声势,撞向师诩之胸前。 师诩之非但没有为受伤担心,脑袋空前灵动起来,转念之间,有了定案,逐阳极天身带着身子侧向转动,闪开撞向胸前的绫带,来到岳素心侧身,右手五指拂向岳素心腰间。 本来最好就转身之势切掌斩向岳素心胸前,但他显是因岳素心是女子,方才临时变招。 岳素心暗暗一笑,显然是师诩之使惯的攻击,临时想到她是女子,攻向胸前太过失礼,临时变招扫向腰间,如此已经失去了招式的连贯,加上他刚才受了点伤,身子显然是稍缓了缓,如此机会,怎能放过,身子侧到师诩之旁边,撞向师诩之的绫带带着弧度,最小距离的恰好扫中师诩之后背。 师诩之拼着受伤,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般人如果探向小洞掏物,如果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猛的咬叮一口,那猛的缩手速度绝对是平时多少倍以上,超越有意为之时的身体速度极限。 但师诩之一代医圣,比这个高明百倍以上,他竟然将后背所受的伤痛刺击,玄妙之极的借以转运来到拂向岳素心腰间的右手,超越了他有意为之时所能提及的速度,变招斩向岳素心侧腰。 高手之争,讲究毫厘之差,岳素心本来恰好算准闪开拂向腰间的一招,即使师诩之再变招,以他原有的速度,再增一倍以上,她也来得及再闪开,因此并没有再多闪开一分。 岂知师诩之借深明人身体经脉,各种的伤势变化的高明医理认识,竟能神奇之此的将伤痛处的刺激加到手倍动作上,速度倍增下,实实的一招斩中岳素心腰间。岳素心应招喷血前跌,再不能准确把握身子,由所处树尖直接摔了下去。也错非师诩之一代医圣,换过别人,绝做不到这一点。 岳素心想不通师诩之如何可以做到这一点,她本是十分放得开之人,并没有因此生起怒气,反而由此深知再纠缠下去,必然因看不破师诩之手段而再受败绩,作成日后深修武道难以跨越的障碍。 因此大方的在树下远远逸走道:“先生着实高明,素心受教了,告辞了,前方有我家少主等候,还望先生移驾指点啊!”声音迅速远去。 师诩之吞服了三颗丹药,本来这药只要一颗就够,多服反而有害,但想到天神殿少主不可能不来查看,他怎么可能在这儿死等他来,不得不多服几颗强压内伤,略为调息一下内伤,觉得内伤好点了,连忙带着江碧海朝这儿的一处悬崖而行。 到了后,只见那崖处危高,临来的风虽是轻轻的,却仍吹得人心寒,完全不比几天前与师弟一战处的危险逊色,他呵呵一笑,就这么从上面带着江碧海投了下去。 仗着攀山索,下到半途时,弹出来,阻去坠势,再收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后,已是下到崖下的一条深沟处。沟内水声叮咚,显是有水从这里冒出来,聚成小溪往外流。 师诩之辨明水流的方向,顺水而行。这条山谷沟由两面绝壁夹成,顺着水流,越向外越开括,师诩之高一脚浅一脚来到谷口,一个纵身,翻出谷还没来得及观看谷外景色,一阵爽朗长笑声响起:“哈哈,终于等到师先生啦,果然没让在下失望,依时应约前来。” 令得师诩之吃了一惊。 声音的主人算准了师诩之必然走这条路,然后先行守候在这里,必是从几天前自己坠崖毫发无损,推断此次为免碰头,必由此最险的一个悬崖遁走。 只是此点,足可说明他是一个十分细心之人,然并不怪自己临阵逃走,有一种帮忙化解自己难堪的意味明他乃一个心胸大度的人,难怪可以成为鬼神主人弟子,成为天神殿少主。 鬼神主人是和恩师道愚上人同辈之人,师诩之自是知道鬼神主人现今唯一的弟子是谁。 这个天神殿少主,据说是鬼神主人二十年前自己退隐江湖的前两年所收,根骨之佳,学武天分之高,令得鬼神主人初见之下,也不由自主对座下六魔八仙之首的血魔言道:“吾后继有人矣!以此子天份,定当青出于蓝。”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师诩之很快平静的回复过来,并没有为对方看破自己的行踪感到一丝不安,转为专注的细细打量对方。 只见对方面目清秀,绝让人想不到是一个绝顶高手,约摸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袭极普通的青衫,正是“青衫落落佳公子”的书生样子,面上一丝亲和的笑容,眼神温和的看着师诩之,一点敌意也无的样子。 一见言下,师诩之方才有些明了当时鬼神主人的感受,不由自主的道:“有谁能想到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居然是如此一个书生,若以前有人如此说,在下绝不相信,今日一见,只觉得只能是这个样子,才配得起作鬼神主人弟子。” 听来似乎是矛盾之极,但对视打量的两人都清楚明白所指为何,李少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师诩之暗叹一声,想不到李少含如此年青,武功已到了收敛形相,返璞归真之境,看来鬼神主人的眼光确是独到。 李少含再微微一笑,移近几步,来到师诩之几步开外道:“师先生过奖,少含惭愧不已。只是最近少含因贵师弟说先生收藏得有玄天图及传世宝书,玄天图不过一宝藏而已,少含实还不放在眼里,只是对传世宝书一时想借阅至极,故央求二叔延请,不想差点令得先生有所伤损,少含实是心中抱歉。” 顿了顿又道:“后来恩师知道,好一顿责备,指出如果我心存外物,想依靠外物的话,而不是靠自己摸索的话,武道的修行上将永不能达到无上妙境,少含知道铸成大错,幸喜先生无事,这才稍安。” 师诩之呵呵一笑道:“传世宝书记录有昔日前辈高手乾坤大侠的天地化龙神功,玄天真魔的玄天真魔功,一代大侠文汰霄的天华神功,也难怪少主一时贪念。但你不知,当日在下恩师专门请鬼神前辈一同参详的事吗?” 李少含道:“前日已蒙恩师告知,确有其事。恩师更指出,当日只是略略翻阅一遍,却害得化了二十年,方才幸幸苦苦忘掉,因此到现在才进军无上武道。恩师有言道,当年定力不及道愚前辈,因为同样请道愚前辈观看本门的圣法天书,道愚前辈仅仅翻阅一两页即指出,圣法天书所记果然玄妙,且对道愚前辈修行的武学有颇多启发之处,但如依赖太多,因为自身所学,已近无上武道,无上武道前人无片言只语指路,如果此时读看圣法天书,失了自身探索,在无上武道里必然不知如何探路前行,反而得不尝失,当时恩师一时还不明白,反而暗地笑话道愚前辈。而现在道愚前辈早证天道,不知所踪,而恩师却仍然刚初入无上武道之门,方才明白,已是迟了。少含差点再一次犯了恩师当日之错,惭愧啊!” 师诩之呵呵一笑,来到李少含面对面之处,道:“想不到鬼神前辈终于到了由魔入道之境,可喜可贺。但即然如此,不知少主为何仍急于寻找在下?” 李少含眼中满含诚意,迎上师诩之,道:“我修习的圣法天书中的参元心法,实不相瞒,实是魔派镇派功夫,自恩师进军无上武道,由魔入道以来,已是修改不少,不再强求过于残忍有违天道的修炼方法,但仍免不了与同等级的高手作生死决,方能由此绝无别法可代替――会聚全身意志精神的一种修炼中作出突破。当日恩师到此段时,正遇上道愚前辈,两相切磋,实是得益不少。所以在下才急于寻找师先生,希望能有如恩师与道愚前辈般,再作切磋,从中得益,此点私心,还望先生满足。” 师诩之呵呵笑道:“承蒙盛情美意,敢不从命,况说不定在下可得益更多呢。”将江碧海抛开去,刚好落在一块大石上,然后调运内息,周转全身。 他并不想说自身已然身受内伤,那无异于一种变相的示弱,对他这种高手日后修行可能造成莫大的心理障碍。 两人跨步开去,来到谷外开阔之地,双方都是那么随随便便站立,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种轻松写意的味道。 李少含微笑道:“魔门武功,歹毒异常,虽经恩师一番改造,但有时仍免不了手,还望先生倍加小心。” 师诩之微微一笑:“一切自有天命,收不住手只能说明在下技不如人,绝不会有怪少主,只会可惜一次绝佳的突破机会,哈哈!”两人会意一笑,不再言语。 两人静立之势并没有改变,只是周遭山谷中流动的穿峡风却不知何时已经停止,那些经日从未曾有片刻止过摇晃的一些树草叶子第一次静止下来,却并不是低垂而下,而是以两人站立之间为中心,朝四周成放射状,情形诡异莫名。 师诩之迎上李少含望过来的眼神,两人第一次目光交接,中间竟然玄异莫名的隐约有淡淡的电光闪烁。 清凉的月光并不能直接晒照到这个处山脚来,但就凭那丝丝毫山壁反映下来的极淡光线,两人已是清楚的看清对方,没有一丝遗漏。 李少含身上好象由里向外会发光一样,变得有些晶莹剔透起来,有了淡淡的透明感,显是他的参元心法运转到了极致,整个人不再是刚才平平常常之态,显示了高手的劲气形相,一种无形的压力排击过来。 错非是师诩之,换个稍差的人,必然无形中硬顶之下会或轻或重受点内伤。 李少含觉得周身功力运转已到顶点,再不出击,就会如抛空的物体,已经达到顶点,自然有一定的回落,呵呵一笑,来到师诩之身前,一拳捣击而出。 他和鬼神主人追求的一样,返本归源,认为最好的武器是人自己的拳头! 师诩之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被他这一拳抽取尽净,以李少含拳为轴,绞施而成一个气柱,若给击实,保证胸口会化成肉酱。师诩之在这个时候,沉静下来,闭上眼睛,再不去思考如何招架或是躲避,只是凭着自在阳明先天心法,溶入自然,只是凭着那种天人间神妙的感应,自然而然的展开逐阳极天身,反而迎了上去。 李少含并不觉得意外,在他这种境界,已经认为任何奇迹的发生,都是绝无别种可能的当然,所以心境没有半分波动,轻松的再提真劲,加速迎了上去,拳劲凝实而成的气柱已然实实的捣在师诩之胸前。 却并没有将师诩之胸前捣成肉酱,甚至连师诩之的衣服都没有因气劲所压朝内收缩一点。 李少含自然知道看似击中,其实是因为师诩之身子在那一刹那颤动不下百次以上,一触即收,一触即收,硬是奇妙的将他凝实的气柱以过百次的接触一点点化解,看他脚下坚实的石面都薄薄有一层化成粉末,显是被他传到地面,自身一点都没有承受,如此功夫,实是首次得见,不由得暗呼过瘾。 错非师诩之前几天改造了的胸前经脉,绝不可能轻易的在刹那承受那凝实的内劲再转到脚下。师诩之侧身而进,已是来到了李少含面前,一指点出,取的却正是李少含的拳头面上中心一点。 李少含刚劲之气已然先行让师诩之巧妙化去,脚下玄妙的错步,行进之势反而借侧身躲闪加速,就如同弄船高手可以借转向加速一般,两人交错而过,换了个位。 李少含并不为师诩之的奇招感到意外,只认为本该如此,全身心都为遇到此难得对手似乎开心得要跳跃起来,身上每一个部份都活了过来,直觉得振奋莫名,参元真劲似乎都在刹那更上一层楼,**一个他自己暂时都不明了的层次。 身子再一转,常人转身必然速度倍减,他原来虽可小角度转身加速,但角度大了也一样会减速,此时玄妙的再次增速,比刚才稍快半分的再一次滑到了师诩之侧身,竟是快过了师诩之的逐阳极天身,再一拳轰向师诩之后背。 此次他劲气丝毫不外放,敛而不发,一拳轰来就如同常人一般,没有一点特异之处,但是速度却是常人百倍以上。 师诩之想不到李少含的速度竟可以如此大转身下一再加速,完全闪开已是来不及,他将心中那意外的吃惊外放到右手上,同样的玄异的达到有意为之不可能产生的速度,后扫挥出,迎上轰向后背的一拳,准确至有如目见。再借挥手之势转身,两人拳掌相接。 师诩之吃亏在掌劲不足比不上李少含来得凝实,顿时李少含的内劲由敛而不发变狂猛灌入,以师诩之改造不久的经脉也有点承受不住。 想不到李少含如此年青,功力已经这般深厚,完全比得上当日师弟和幻魔合力的内劲,也不知他如何练成。 但师诩之改造后的经脉提劲速度来得比李少含快,他将内劲外放伤敌独有的六浪叠韵巧妙的用在了自身,终于在对方参元真劲攻过肩头时初步抵住,少不得已是受了一份内伤。 李少含掌握主动,说退就退,一见师诩之挡住攻入的内劲,一个退步,轰出的右拳脱离师诩之右掌,避免了成绞着状态。 师诩之也一个退步,略为调息有些翻腾的气血。 李少含微微一笑道:“师先生小心啦,少含忍不住要用参元心法的真劲元爆啦。还望师先生小心啦。” 忽的一个腾身,来到空中,一拳轰向师诩之天灵。离地攻击,必然没有驻站地上发劲凝练深厚,但见李少含如此行为,必然是真劲元爆有过人之处。师诩之一个闪身,避开轰向头顶的一拳,先避其锋锐,他在地上,闪躲自是方便,逐阳极天身随心而转,已是逸走一丈。想不到李少含在空中仍可以轻松转身,借以加速,几乎追上来,仍是一拳轰向师诩之天灵。 师诩之呵呵一笑,如此空中转身,已然失去初腾空所提的拳劲,师诩之并不再闪,反身迎上,右手成拳,也是一拳轰击而上。 两人双拳相接,李少含吃亏在半空,不及师诩之脚踏实地所发的拳劲来得凝实狂猛,师诩之生出吸劲,使得李少含不能由空落地,提足自在阳明真劲,直往李少含经脉灌入。 李少含并不心焦,沉喝一声:“真劲元爆!” 师诩之刚觉得自己的阳明功虽然攻入李少含经脉,但对方的参元真劲一样也攻入自己经脉,他心中暗想,自己手臂以至全身经脉已然改造过,必可转入地面化解时,听到李少含沉喝真劲元爆并没有在意。 高手过招,本来就不会因对方的言语引致心境波动。 但李少含此次攻入的真劲,玄妙无比,竟然在师诩之经脉内由真劲锋头自我裂成一段段,或许是在师诩之自在阳明真劲压榨之下,再缩聚成一个个小球,应李少含真劲元爆沉喝。那些小球竟再次爆裂开来,冲开师诩之护身内劲,让后面的参元内劲狂猛灌入,一路裂爆下去。 师诩之促不及防之下,参元内劲已是散入五脏内腑,差一点就攻入心脉,已经无力抵抗下,李少含忽的拳心生出弹力,由师诩之头顶弹起,落地正是不远处江碧海所处的石头。 他真劲狂吐,一拳轰在石头,“砰”的沉闷一响,整个石头应声裂开了几道缝隙,显是为他真劲所化,这时一抬头注意到了躺在石上的江碧海,惊叫出来:“天啦,出错啦。” 弹身来到师诩之面前,满面谦意道:“对不起,没想到这真劲元爆如此厉害,连师先生,也抵不住,那真劲凝在身上,如果不吐出去,连我也可能伤得至丹田爆毁,苍促之间化劲,却忽视了师先生弟子在石上,不知他武功如何,应该受得起散入的一点内劲吧,希望先生疗伤后没事。此次切磋,少含实受益非浅。唉,为避免打扰先生疗伤,少含告辞了。” 身形借不断在山脚躲闪乱石树木加速,刹时便去得无影无踪。显是不忍见到师诩之一脸渗血的样子,且自身也受伤极重,必需寻一可靠之地安心疗伤。 他却不知,江碧海只有一点点阳明真气而已,以为他是一个高手,这才放心去了,却使得师诩之大吃一惊,身上几个未爆的真劲球爆开来,身上的心脉已然炸断。 师诩之太关心江碧海了,本来他已经运内劲逼住那几个真劲球,闻言之下,内劲微一散乱,已是造成如此重伤,心脉爆断! 师诩之知道身上还不止心脉裂断,还有五脏六腑一起受伤,已经震动移位,绝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挽留性命,即使有大罗金仙也不成,支持这一会,已是他精纯无比的内功所赐,最多还能再支持一会。 他一代医圣,行医问药,生死见得多了,对自身生死看得平淡之极,并不太伤心,只是想到江碧海身受天界寒毒,刚有治好的可能性,他青春还长,别被李少含误伤太重。 不顾内伤,提起逐阳极天身,闪到那块大石边,及时弹身而起,提起被心魔点了睡**的江碧海,脚一点落到旁边,那块大石轰的一声,散裂成了一地小碎石。 师诩之探手搭在江碧海手腕处,送出一股真气,游走江碧海全身,发觉江碧海由于经脉极其具伸展性,并没有被李少含的参元心法伤着,只是引致了原处丹田内存在的两股阳性真气交纠激斗起来。 那两股真气显是深具魔性,怎都不肯和江碧海自身纯正的道家真气阳明功溶为一体,再言之,那两股任一股也比江碧海本身的阳明功来得强太多,说不定日后会有害江碧海修行。 他本来就精元有亏不足,气感不强,如此怎能治好天界寒毒,自己又怎能放心西去。 师诩之想到这,念头一转,想到把全身功力全输入给徙儿,以自在阳明功与徙儿的阳明功同根同源同性来说,日后必然能全部化为徙儿自身的内劲,那时就不用担心这两股带着魔性的真气为害了,说不定还可以炼化成徙儿本身的真劲呢。 这要是以前,他还不敢冒然如此,却幸喜徙儿的经脉不知经过了什么改造,应该可以承受得住。但是功力一失,必然即时撒手西去,还有好多话想与碧儿说,考虑再三,解开了江碧海的**道。 师诩之第一次不是中气十足的话音,令得醒过来的江碧海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即将消失一样。但他不敢问话,因为师诩之第一句话就是:“不准说话,听我讲!” 师诩之见到江碧海凝神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道:“碧儿啊,师父就要死了!”语气平淡之极,就象是平时教导江碧海一样。 江碧海“啊!”的一声惊叫出来,再控制不住:“师父你骗徙儿吧,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怎么可能?” 等江碧海稍稍平静了点,师诩之续道:“你随为师出诊那么多次,应该见过不少病重不治的病人吧,师父不是神仙,救不了他们,这一次也一样,只不过换了为师而已。生死自有天命,不可强求,这话我说过多少次,所以为师只不过顺应天命而已。” 他当然绝不会说是因为刚才担心徙儿,所以才如此伤重不治。 江碧海听到前面的话,点了点头,但听到“换了为师”,他本是自小苦痛缠身,孤儿一个,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一个人,再也忍不住,泪水奔涌而出,却坚持没有再开口问话。 师诩之微笑道:“你不要想找天神殿报仇,此次师父伤重,只是与人切磋受伤,以后你好好活着,就是对得住为师了,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把师父放在甜泉的东西取出来,那上面有我们问心门的所有秘密。我们问心门也是武林两大圣地之一,只是有极少数人知道而已,不如名山仙境出名而已。哼,实际上本门所藏武学实在他们之上,你以后有机会自然会明白啦。说到这里差不多啦,为师只是担心你身上的天界寒毒,以后无人为你化解,你要自己多加小心啦。好了,为师把功力传给你,希望能帮上什么忙吧,接着。” 江碧海刚想开口,师诩之手法何等快,已是将他点**变成了一个木偶。 师诩之站起身来,深情的仰望这两边相夹的高山,看着那落在山顶处轻蒙的月影,作为在人世间最后一眼看这美好、让人心生眷恋的景色。 然后轻淡的洒然一笑,脚尖生出弹力,已是来到江碧海头顶,一如当日给龙威镖局总镖头林天河拔除虚空真劲,两人头顶百会**相接。 江碧海只觉得头顶师父温和的真劲今次狂猛的灌入,脑际轰然一震,已是人事不知,原来是师诩之为了减轻灌入内劲时江碧海所受的经脉冲击之苦,化出一股内劲,特意将江碧海震昏了。 错非他一代医圣,深明人体经脉,否则绝不可能不伤及江碧海下做到这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碧海清醒了过来,见到了仍是盘迦跌坐在一旁,脸带轻笑的师父,心中一喜,以为师父刚才取笑自己,实际上没什么事,过去轻轻推了一下,只见师诩之应手而倒。 在那一刹那,江碧海只觉得天地停顿了,自身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完全沉浸在比那种天地塌毁更深的悲伤里。 或许是太伤心无泪,太悲痛无语,一瞬间象是化成了一个木人,脑海中没有一丝想法,当然也丝毫没想从此他就将是一个人进入飘零天涯的日子。 第一章 空山隐僧 明月缓缓移到中天,终于把一丝月光晒到这常日难得光照的山脚显是又要临近一天的子时了。(..tw好看的小说) 江碧海侵在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他体内师诩之注入的自在阳明功正散乱的结聚在丹田处刚好是将那两股魔性真气挤了出去。本来昨日江碧海已经第一次没有发作天界寒毒,但今天在他太过悲伤的负面情绪里天界寒毒再一次提前到来了。 先是由头顶侵入一丝寒气,在江碧海没有清醒过来前,已经狂猛象刚冲垮堤坝的洪水,转眼变得狂暴无比的灌入。比前日在梅影阁那一次有过之无不及,因为他今次的经脉已是扩宽一倍以上。 但江碧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此时他已经化成了一个木人,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寒气先是由百会**注入,然后顺经脉几乎走遍全身,终于遇上了被自在阳明真气挤出丹田,分别在胸前任脉,背后督脉的神阳鉴真气和炎火诀真气,完全不同性,可说一边带着魔性,一边是纯正的外邪之气,终于激斗起来。 这些激斗当然不会令人很舒服,只会令得人痛苦莫名,其难过处完全不下于当日药魔和病魔为江碧海“疗伤治病”,终于令得化成木人的江碧海全身几乎绞结扭曲,头脑冰在极寒中慢慢回复清醒,有了一点思考力。 但他并没有想摆脱这痛苦,反而想道:“以后不知还会承受多少苦难,还不如就此死了的好,就让这寒毒来得更厉害些吧!” 痛苦令得他再无力支撑身体,缓缓痛得倒在地上。但天界寒毒并没有因他倒在地上就停止,真有点如他所愿,反而来得更猛烈些了。 没有外界真气支持,虽然是凝实无比的内家真气,也渐渐被天界寒毒这外邪之气打散了,寒邪之气再进一步,直攻江碧海丹田处。 丹田处正蓄有师诩之逝去前渡过来的自在阳明真气,这种先天道家真气,本质上与寒邪之气的冲突更甚,但表现得没有魔性真气冲突来得激烈,在没有本人意念之力指挥下,表现得温温和和,缓缓的由丹田而上,注入任脉,再逆任脉而上,一步步将寒毒之气逼退,渐渐的神奇的让江碧海有一种淡淡的暖意,心中一松,头脑中冰寒的感觉变得轻了点。 但也似乎失去了保护他不晕过去的力量,竟然在觉得松一口气的刹那,一股魔性真气与外邪寒毒传来的激斗裂痛传到脑部,令得他有一震的感受,人事不知,昏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点淡淡的阳光经过山壁多次折射,匀匀的洒在了江碧海身上,慢慢的令得他身体回暖过来,一种浑身烈痛的感觉令得江碧海突的一下意识再一次清醒过来,吃力万分的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散乱一地的乱石,双臂拄地,支撑起身子,看到仍是因他手推而扑倒在地上的师父师诩之。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已经白天了。 江碧海明白过来,他并没有死。远远的传来一阵似乎象是狼嚎的声音,令得他想道:“我还不能死,师父遗言在耳,要我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想到死,这样子怎么算对得住恩师,何况师父的遗体还在,没有安葬好,我也无论如何不应该死。” 心中慢慢的想爬起来,才发现,不知道昨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试着提下体内的阳明真气,竟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上所有的经脉充塞着完全不听自己号令的一股全新的,非寒非热的气,就象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不听自己意念! 因为自身阳明真气的消失,几乎都令得自己失去了气感,只是经脉时刻的充胀感,令得深明医理的他知道必是充塞着一股气,但究竟是什么东西,根本感觉不出来。 他苦笑了笑,心里一阵感叹:“师父啊,你白费心了,弟子连本身有的阳明真气都完全失去了,看来弟子真的不是一个练武的材料,你以前不也是这么说的吗?要是你的功力传给别人,说不定可使人功力增加几十年了,但却白白浪费在弟子身上了。” 他本来只是昨天早上吃了点东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遇上这人生中最令人伤心的事,遇到别人所绝没有的天界寒毒一晚折磨,能够有如此要奋起求生的想法,可说已是十分难得,却不想弄得全身真气全失,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再这样躺了会,头脑被同样清醒过来的肚子弄得难受之极,明白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说不定不是饱狼吻,就是会因再无力找吃的而活活饿死。奋起最后一点**的力量,慢慢摇摇晃晃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着恩师略折了一下腰,心中念道:“师父,我先去找点吃的,休息一下回来,就按你的意思,带你到慧言大师处去。” 没有了一丝内力的支持,加上饿了一天一夜,江碧海觉得每走一步都似乎是用的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但多年来身受天界寒毒煎熬,已经令得他的神经比常人坚强百倍以上,这些痛苦反而令得他奋起求生的意志,想的是绝不能死,因为师父还没有安葬,一死了之怎么对得起师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顺着山脚走出去,拐入了李少含离去时经过的树林,他跟随师父多年,对血气已经十分敏感,觉得闻到一股淡淡的血气之味,不由得大感受奇怪,这也使得他觉得肚子不那么饿了,找寻之下,却发现三处血迹。 已是中秋了,那些血迹处却仍是围了许多蚂蚁,他一看之下,就明白是有人受内伤后吐出来的血,夹着一点口中的唾液。他并不知道,这是李少含迅速离开师诩之后连喷了三口血,才算勉强化去师诩之侵入体内的自在阳明真气,但是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短时间内,休想可以完全复原。 一代医圣师诩之的武功岂是可轻易取胜的,若不是他这些年来苦钻医术,武功当可更上一层楼,又或者他没受内伤,李少含是否可取胜,实是未可断定。 周围生了很多杂草,而竟然除了吐血之地有一两个浅浅的脚印外,再也找不到别的脚印,杂草也毫无人踩蹈的迹象,令得江碧海知道这定是一个受伤的高手,完全用不着他担心。 不由得苦笑了笑,自嘲道,担心自己还来不及,那还有空担心别人。 但师诩之多年教导使得他具有的医者天性立马抛开了这个想法,告诉自己,有机会的话,不管自己是什么样子,一定要先救别人。 所幸,由山谷各处流出的水汇聚而成的小溪边,长了很多青苔,竟然还有一些蘑菇,深知医药知识的江碧海当然知道什么是有毒的蘑菇,什么是无毒的,一见之下大喜。 他又周围转了转,竟又让他找到些可食的野果之类,还有很大的黄精之类,在这个人迹难至的地方,竟还有这么多可食的好东西,令得心中郁闷悲伤的他心里稍好过了点。 却又一下子回忆起了师父带着自己采药的日子,都是师父在自己饿了时,带来的干粮让他先吃,而且辛辛苦苦采些野果山食也是让他先吃的那些日子,想到从此后将再也不可能有那些事了,不由得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 他深知医理,知道如果发泄一般的痛哭一下,比把悲痛强压在心里更有好处,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也只是静静的一个人流泪。 终于,肚中的饥饿再次提醒他,慢慢的收起情怀,想到这还不是哭的时候,看着手边的一些食物,这个地方也不知在那里,不可能弄熟了再吃,眼睛一闭,先吃了几个蘑菇,再吃了黄精,再吃野果。 由于顺序得当,加上肚子实在是饿了,并没有觉得特别难吃。渐渐有了些力气,于是四处收集起枯枝,全运到了师父逝去之地。 师诩之曾要求过江碧海万一他有什么不幸,一定要火化,因为他与慧言大师交上朋友以来,对佛家涅盘后的火化之举,非常赞赏。想不到今天,却真的成了事实,即使他不这样要求,江碧海也绝没有更好的办法。 望着在火光中渐渐消失的师父,跪倒在旁边的江碧海怎还能忍得住,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作为一个男儿,不要哭,但是那熟悉的身影,将天人永隔,只能梦里相见,又怎能忍得住,终于大哭起来。 火光渐渐熄灭,江碧海毕竟是比常人更有克制力,于此时苦苦靠意志收住泪,站了起来。 收拾好骨灰,包在师诩之的外衣里,本是日光照得少的山脚,加上下午天上渐渐集了厚云,沉沉的一如江碧海现在的心境,这儿竟慢慢的很快暗下来了。 江碧海一个人顺着小溪摸着在山脚杂草中走。他知道,这个地方,很少人来,竟然连山路也没有一条,只有顺着水走,希望能有人家。走了不知多久,山风秋凉,吹在失去内功的他身上,单溥的衣服让他觉得竟然冷起来了。 但是摸着抱在胸前的布包,又使他奋起意志。隐隐传来的野兽嚎叫声并没有让他感到一丝害怕。天一黑,他在伸手不见五指中也不知滚倒爬起多少次,身上没有一点完整的衣服,只有胸前深怕坏了那怕是一点的骨灰衣包还是完整的。 就这样,他不知道实际上这条小溪几十里内是没有人家的,可以说渐渐摸进了一个山脚,出了深谷就是峡谷,转过山角,仍是一片林地,还是在山区。 所幸没遇上什么什么野兽,那条小溪慢慢长大,路上不知集了多少山泉的水,变成了一条小河,终于在摸爬了三天后,这次又是中午,江碧海再吃了些野果,喝了些河水,顺水而行,转过山脚,看到了一条小路。 江碧海知道终于出了深山了,顺着小路就可以找到人家了,心中喜悦得狂叫了几声:“师父啊,你看啊,我们出山了!” 他不知道,这几天的天界寒毒没有发作是什么原因,更不知道,因为他在深山中的这几天,无意中躲过了尊魔宫发出的搜查他的魔尊令。 ※※※ 这实际上是一条很平常的盘山小道,顺着小河,弯弯曲曲的由渐有渐无变得十分清楚,江碧海走在上面,本来没感到什么特殊之处。只是这三天三夜,他在深山里没有路的地方摸爬滚的出来,那些过人高的山草,攀树而生的树藤让他吃尽了苦头,因此更加思念恩师,想起小时候恩师带着他采药在树顶纵来腾去,宛若飞翔,那悲苦衰愁的情绪始终去不了。 但走在这条小山路上,虽然看起来还是难行之极,有些地方靠近悬崖边,下边很深处才是那有些欢腾起来的河水,但毕竟比起一点路没有而言,走得轻松多了,因此使得他心情终于渐渐开朗,第一次抛开悲伤的痛苦情绪,路越走越顺,越走越宽,之后不断有小路切进来,显是走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终是年青心性,暂时抛开了对师父的无边思念,顺着流水叮咚的悦耳声音,心绪走向了欢快阳明的一面。 渐渐的他发觉了走在脚下的小路那不平常的一面来了,其玄妙处,也只有刚听了师父讲究随意步的,并且刚从无路中摸爬出来的江碧海才能在这心情渐趋平和阳明时候领会到。 这条小路,看似平平常常,细心观察思考之下,还是有不平常的地方,那就是它看起来简单之极,实际上是异常切合周遭地形。 从无路的老山林中出来,这才发现,这现有经不知多少人踩出来的小路每次拐弯,上下起伏,都是别无他法到达前方锁定的目标最易达到的适合的变化。也许一个人只走一次一次的路变化无方,但多人多次走后,总是会形成一条在当前条件下最容易走的路,费力最少,惊险度最少,如果有心人想不走这现成的小路,他还将会发现,他还会多走不少冤路。 就在这条路上,心境渐趋开朗的江碧海越走越高兴,顺着这条山路起伏下山,拐角转弯。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他隐隐约约觉得体内自己修练的阳明功真气从充塞在体内经脉的玄异之气中活了过来,跃跃欲动。但当他想运起原来修练阳明功的心法去控制它时,它却又变得消失不见。 江碧海何等聪明,悟性之高,令得师诩之都可惜他没有好的练武根骨。要知如要成为一代高手,必然需悟性根骨两者合二为一,少一性都将令得不能上修无上武道,最多做个平常高手。 江碧海明白到体内在那天确实经过了现在令得想象不到的变化,阳明真气再不是原来的阳明真气,自己原来那套功法再不能指挥,刚才是因为他在这条小路上越走越开心,心情放松之下,顺着这条小路自然上下,符合最自然的一面,体内真气自自然然发动了,自己用以前的功法想有意控制,当然反而不符合自然之道,真气自然就自动消失了。 他本不是一个练武狂,因为自知此身武功将极难达到无上境界,除非发生玄妙之更胜脱胎换骨的变化,否则一切都是妄想,但所谓脱胎换骨的仙丹,都是止于传说,早被师父一代医圣还有祖师道愚上人否定了的。 因此对能否有意控制体内的真气并不十分在意,心想,随它去吧,我只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恩师的骨灰葬在慧言大师的无名寺旁边就成。 当下并不十分在意体内的真气变化,随着小路伴着小河一直顺水流而下,终于在过了一个拐弯处看到了第一户人家,渐渐靠近,却发现并不止一户,在那密林隐处,竟散落了十来户,显是到了一个小山村。 江碧海心喜之下,加快速度,朝看到的第一户人家奔去。 慧言大师其实就隐居在华山与兵家必争的险关潼关之间的深山里,这已是五天后,江碧海在出了老山林后,问了人家,来到最近的洛宁县镇,用师父的钱新换了衣服,买了些干粮,走了几天,经灵宝,来到了这华山之后的一片深山中。 如果不是师诩之曾带江碧海去过的话,即使问受过慧言免费救治的当地人,也找不到无名寺所在。 这个无名寺所处的老鸦山,并不太出名,平时极少人来,山前并且没有路,慧言大师实际是一个人住在这无名寺里,他武功可说不下于师诩之,出山有没有路对他来说自是问题不大,却苦了来寻的江碧海,幸喜他几天前已是走出了点经验。 终于摸到了山门前,即是极少人知的高人隐居地,虽然叫做寺,也只不过是名字好听,或者称它为一个小茅屋来得贴切些,若不是在主厅有几尊泥佛的话。所谓山门,也只不过刚好在茅屋前围成了一个小园。 但大寺有的祥和气象,在这里却同样感受得到,甚至给人的感觉尤有过之,有如在位在佛家圣地中的。 江碧海刚来到门前,刚想伸手敲门,忽的心中莫名一动,知道慧言大师实际已经久候他多时了。茅屋的门“咿呀”一声打开来。走出一个眉毛俱白的和尚,平平淡淡的道:“碧儿啊,进来吧,不要说什么,老衲都已经知道啦!” 看这个和尚,面相横着老大的两条刀疤,若换成是在别人脸上,必然给人一种面相狰狞可怖的感觉,配合起一张厚唇大嘴,难免有会扑过来吃人的想法产生。 但在他面上,先是发白的眉毛,化去了刀疤给人的杀气感,再是齐胸同样变白的胡须,配合起脸上的庄重感觉,衬着光头,感觉竟比一般慈眉善目的师太来得令人愿意相信。 江碧海见到这慧言大师时,早已泪流满面,只是强忍着没有出声。推开园门,来到慧言大师面前,取下背上的布包,双手递给了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眼中轻轻淡淡的扫过一丝思念之情,接过布包,口宣一声佛号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只不过是一次随缘而起的轮回。碧儿啊,你不要过份悲伤了,正好在我这里小住吧。老衲打算把你师父葬在后山。” 说到此,捏指一算,接道:“虽然佛家不强求死后事,但师诩之乃道家弟子,老衲算了算,就明天辰时落葬为最妥。” 当下入了屋,屋里摆设极为简单,只有不少佛经,还有几个放药的药柜,并没有坐椅之类,只有慧言大师日常练功打坐的坐垫。 想当年,师诩之也是在一次采药中巧遇上慧言大师的,两人都是深研医理的人,并且治病救人,不收取诊金,专心为穷人的,言谈之下,甚为投机,这才结为佛道好友,按师诩之乃道愚上人弟子,也可算得上半个道士。 两人进屋后,慧言大师将布包妥重的放到他日常摆放念诵之用的佛经小几上。转身盘坐在小几之后,面向门外的坐垫上,江碧海日日修练阳明功,这种双盘腿姿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同样盘坐到旁边。 慧言大师长长呼呼一口气,声音透着一种佛家独具的慈祥味道:“几日前,老衲正打坐练功,忽的心神不宁,感到有什么将离我而去,心中一动,已是知道你师父身受重伤,将不久人世,想不到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江碧海深知医理,明白这慧言大师所言非虚。换过常人,一般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即使是远隔千里万里,也会玄异的有一丝感应,何况象慧言大师这种修武已入先天之境的高手,更是出常入化,能够感应到恩师伤重以至于西逝,也是极平常的事。 当下接道:“恩师去得极平淡,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因谁受的伤,都怪我武功太低。” 慧言大师道:“我感应到师诩之最后的意念,十分祥和,并不附加仇恨,想是他看通看透生死仇恨,碧儿啊,你不可违背你师父本意,过于责备自己,更不要为此心怀仇恨。” 随即口诵佛号,讲解佛经,这是以前江碧海来时就最爱听的,当下听慧言大师于此时念经,必有深意,凝神细听。 慧言大师的话音清淡平和,带着佛家独有的清心解忧的祥和力量,江碧海并没有听清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自身畅快无比,竟忘了身在何处,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 这是在佛家妙力下自然进入,并非他的自然练功运气的有意使为,深合自然之道,他体内已经变化了的阳明功真气再一次从隐藏在玄异之气中跳动活跃起来,一如在路上轻松写意行进时的情况,按着自己的路线运行起来,走遍全身。 这些江碧海并不知道,他是自然进入这种地步的,连自我都已忘记,又怎么知道这些情况呢。 忽的,入定忘我的江碧海心中一动,张开眼,醒过来时,门外已经由阴天变成有了秋日淡淡的阳光透进来。 慧言大师在旁边道:“不错,比我原先想的还要晚醒来一个时辰,看来你身上因为过于悲伤压抑而闭塞的几条经脉,也自己打通了几条,真为师道友感到高兴。” 江碧海听到“师道友”几个字微微一激动,但却再没有几日来胸口如有千斤大石压着的闷迫感,知道承慧言大师暗施玄功疗治,不由得就势朝慧言大师跪谢叩头谢道:“多谢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赶忙扶起江碧海,然后转身进入后院,再出来时,已经一手执着一把显是他常用的药锄,再指着小几上的布包道,来,带上你师父的骨灰,我们到后山去。” 两人来到后山半腰,慧言大师指着一处凹于山腰的空地道:“此地线贯通后山妙气,连接龙脉,又隐风避水,实是不可多得的好**,就安葬在此处吧。” 江碧海背转身来,朝四周放眼望去,只见周围景色绝佳,林木葱翠,青山如黛,这山脚就有一个小湖,实乃风水师所言聚宝之湖,周围山的泉水不断注入,更使得山湖水清透亮,江碧海离湖还远,也似乎能感到湖水清新之气,不由得平和道:“慧言大师所选,果然好地方。” 慧言大师运功,将杂在山上石质极硬的一种青色石提了一块来,以他的功力,尚要借药锄之助,才能凿出一个石匣来,将布包放在里面,盖上盖子,江碧海在指定的地方挖了个坑。等到了辰时,两人按一般世俗做法掩埋完备。 慧言大师完全在那种青石上凿一个匣来还力有未逮,但在一块石板上刻字,以他正好和师诩之一样的精修指力,却刚好可勉力做到,单看运指之势,就可想见他笔力浑劲苍劲,却又透着平淡祥和。 运足指力,劲舞几下,上书“师诩之墓”的石碑就算刻好了。 江碧海望着新立的墓,不由自主的又双腿一软,跪了下来,连嗑三个响头后,直起腰,心中念道:“师父啊,弟子必不负所念,即使我的天界寒毒没治好,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慧言大师怕江碧海触景生情,伤心过度,慈和的道:“走吧,生死一场梦,不可太执着啦。”拖着江碧海回到无名寺的茅屋。 随后几天,江碧海在慧言大师早课晚课中,并且时时与之论佛问道,得益非浅,此时才深明师父有此安排实在是深具妙理。 这几天,江碧海冲淡了对恩师的苦苦思念,明白道生死不过是早与晚,与其过于浸在悲伤的思念中,不如承继师父的志愿,悬壶济世,这才是师父想自己做的事。 师父讲究的是平淡生死,化仇解怨,即使是天神殿,师叔秦断都是仇人,自己又能报仇,那又如何,只能是违背师父本意。 与慧言大师讨论时,忽的想起死在幻魔手上的李老大,问道:“我当时看到他面上一脸慈祥,显是带着善含,那么是不是真的每个人都有善念,十恶不赦的人又能不能被感化成好人呢,既使不是生死关头?” “这几天你能渐渐看淡生死,不再悲伤恩师的西逝,老衲觉得很安慰,不负师施主所托,当时我感应到他撒手西去,还真有点担心你不来呢,至于善念,当然是每个人都有的。” 沉思了一下,接着道:“但问题是世俗红尘,七情伤人,三毒贪嗔痴迷人,若真遇到十恶不赦之人,就看能不能配合非常手段,加以感化,如果少了一份机缘,要想感化,那是难上加难,最有可能还是生死关头。实在不行,如来座下尚有伏魔尊者,万不得已,也只能除魔卫道了。不过老衲私己认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再十恶不赦,也有感化的可能,所谓不能感化,只是方法得当而已。” 第二天,江碧海和慧言大师来到后山安葬恩师之处,江碧海跪叩已完,轻言含悲道:“师父啊,你放心吧,弟子日后会每年来看你的,弟子决定今日下山,悬壶济世,师父啊,弟子如此做,正是你想要的吧。” 慧言大师道:“师施主,你徙儿实是悟性天纵,以贫僧看来,必可成一代名医,不负施主一番苦心,你放心,他下山后,必可活人无数,不正是你生前志愿吗?” 转向江碧海道:“不必每年回来,有我在这儿呢,尽情施展所学,造化苍生,你恩师必当含笑九泉。先到长安吧,听说那儿的济生堂不错,是叶归根所开,你可以先到那儿去吧。” 慧言大师实际已相当于江碧海半个恩师,他的话江碧海自是答应,点头道:“大师,多谢啦,小子去啦。” 再拜恩师,心中含着一丝孺子思慕的忧伤,慢慢下山而去,日光在他背后拖出一个斜影,也是轻淡的含着一丝思念。 第二章 药堂论药 江碧海从华县镇一路西进,不日就到了当时天下繁华似锦的长安城,先是由东门而入,他并没有刻意要找什么济生堂,只是想先到处走走,在洛阳时身不由己,根本没转过什么大城,这时,看到长安内的热闹景象,令得他一时好奇不已,四处走动。.tw[]大城里的新鲜东西,华贵玩意,令得江碧海眼界大开,稀奇不已。正在转时,突的见到人都朝一条街跑去,不由得好奇之下也跟了去。 围观的人很多,但在他三挤两挤之下竟然挤了进去,一见之下,竟是慧言大师说的济生堂在招一个招杂的,但招一个打杂的这么多人挤破头想进去令得他奇怪起来。只听左边的一个花花公子的少年道:“李兄,要是进去这个济生堂,可就是受苦了哦。”那个在旁边同样好不了多的公子道:“吃苦怕什么,只要能多见几次叶小姐就行了,那个叶小姐美若天仙,你可能只是听别人说过,那次我在自家楼顶,却真的是远远看了一眼呢,天仙算什么,最多只能给叶小姐做丫鬟!” “好夸张的口气,我知道你家楼离叶家的后院还远着呢,你怎么能看得清楚,能断定那就是叶家小姐么。” “所以说只有如你这样子没见的才会如此说,你一见过后,保你知道自己是错得多么离谱。”那青年陶醉中一副得意样,晃头摆脑的言道。 江碧海暗自嘀咕,难道这么多人都只是为了见一下这个叶小姐而来的么,却又听到右边的一个穿着十分破烂的小少年道:“听说叶家待人非常宽厚,人工极厚,而且对下人极好,我想能进这个药堂,肯定人工还要多些,那样就好了,家里也可以多些贴补了。” 他旁边一个人道:“这么多人想进,你进得了吗,再说你懂一点医药方面的东西吗?我听说这叶家药堂招人要求极高的哦。” “我肯定比这些什么凑热闹的富家公子吃得苦,再说,不会不可以学么,我肯定学得极快的,不说了,他们开门了,我得进去第一个。”原来这时关着门的济生堂打开药铺门,至于为什么这么快到中午了才开药堂门,可能是为了招人的准备吧,于此可以看出这个济生堂要求之高,仅是招一个打杂的下人,也要关门布置一番。江碧海正如此想时,已被后面的人夹着,硬带进了这个济生堂。 这个济生堂设在临街容客的厅堂真不小,虽然如此多人一下子撞挤进来,却仍有空地,就在一般药堂称药售药的柜台后,显是在后面摆什么垫得极高,上面摆了几张酸枝椅,已是坐了几个人,看起来象是大夫之类,当然没有什么美若天仙的叶小姐。 江碧海在听了众人的议论后,有了些好奇,但他并不是十分想进这个药铺,所以退到一旁,他细打量起这个药堂的布局来。最里面靠墙整齐贴墙而立一的一排百子柜十分高大,直顶到几丈高的屋顶。江碧海由每个抽屉书写的药签,掌握到这些药由左到右分为寒、热、温、凉四部份,由下而上又为分常用药和不常用,方便拿取。每部份又按药物五味再细分为五部份,如最左边的便是辛温之药苏叶,生姜,这些江碧海不用去看,只是凝神之下单是细闻分辨一下那隐隐约约的气味便可知道。就在温部药物旁边的药柜中间空出一道门来,半开半掩,江碧海闻到里面漏出来的药味气息,明了的知道里面必定是有更充足的药室。 百子柜前面的横断了整个屋子的一个柜台,上面放了四把称药用的小戥,而似乎中间高坐在几乎齐平柜台面的三个人正是济生堂的主人,却正在此时,听得那刚才大声议论过叶家小姐的公子打招呼道:“想不到叶公子也是这次招人的考官呢,不知可否照顾一下李小弟我啊?”他公然要求照顾的口气,并没有给人十分强烈要真的得到照顾的感觉,而是借此透露出两人的关系不同,让别人放弃与他争夺的想法,另方面显示出他自信必进的信心,不知怎的令得江碧海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坐在似乎是主人位的三人中有一人十分年轻,却正端坐在最中间,想来就应该是那叶公子了,他夹在身边两个象是大夫的慈祥老人显得份外年轻,兼之他面相格外英俊好看,有种令人觉得完美的感觉,让注意力转到他身上的江碧海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好感,他衣服朴素自然,并没有一般公子的华贵气象,份外令得江碧海生出了亲近之心,注意到他的身体骨格肌肉比之一般人来得匀厚扎实,这些非是医圣调教下的江碧海绝不能一眼看出,隐约觉得这个叶公子大是不简单,更由这公子俊美面相推断面出或是他姐或是他妹的叶小姐必是同样出色,难怪会令得先前李公子说出那一番痴迷之语,绝非是一点道理也无的。 那叶公子先是微微一笑,这才声音中透着让人舒服的温和道:“李公子愿意来我们济生堂,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这杂工什么的又烦又累什么的,相信李公子这么有信心,当然是能做好,只是这药店杂工,除此之外还得最少略懂一点医理医药常识,要是一不小心,把药放错了什么地方,弄致一些无意中害人的后果相信李公子也不想看到吧,所以呢,李公子若真想进来做一个杂工,也还是得经过几道小小试题的。”轻轻淡淡中回绝了李公子的要求,又给他留了台阶。 那李公子呵呵一笑应道:“这个当然,那么请叶公子出题吧。” 那叶公子朝左边一人微微一笑,那面相精瘦的老者立起身来道:“各位注意了,那边柜台上放了三味药,若能认出者,请到这边取张纸,到里面写出药名,并留上自己的名讳,交由给我即可,药名全答对者,即过了第一题。” 其实这第一题便难倒了许多人,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呢就是当时识字的人并不多,只有少数人,在这些想进来仅是做一个杂工的人中有几个人识字?第二呢,这识字的人中又有多半并不识药。想到这一点,江碧海扫了一眼这个济生堂,想到这个药堂招人绝非是要招一个杂工那么简单吧,可能还有别的原因。说不定是想招一个在柜台上抓药的人也说不定呢,担心或许药堂名声太大,引来一些不相干的人,所以假称招杂工吧,想到这里,觉得实情如果确是如此,进空个济生堂可能正合自己口味,目光扫往那放在柜台上的三味药时,却见那李公子面带微笑,已经取过一张纸,走入旁边一个屋,看来是要去写药名了。 那三味药倒是很简单,江碧海扫了一眼不用细看已是清楚,但师父教他的用药之事关乎人命,绝不可简单待之,仍然走过去细看了一下,再取药细闻,已是确定,就是夏枯草,淡竹叶,还有龙胆草,夏枯草:夏枯草穗宝塔形,宿萼排成覆瓦状,萼内坚果紫棕色,清肝泻火散郁结。有些地方如长江以南有人用筋骨草当成夏枯草,实际上是不行的。龙胆草有很多相似的草药如大花剪秋罗,红花龙胆,免儿伞根,鬼臼,不知道那李公子会不会弄错呢,江碧海略等了等,取了一张纸时,见到那李公子提了一张纸出来,递与那老者,那老者微微一笑,放与一边,同时道:“现在有李公子过了第一道题,请各位快取纸答题。” 一会过后,别的答对者加上江碧海总共有三人,余下的人见没什么希望都散去了。那老者面对三人微微一笑道:“本来我们济生堂只要一位,但现在有三位过了第一题,那就得再经过第二题才能决定了。现在,我来出第二题,请各位说一下,如何炮制药物呢,谁说得好,我们药堂就请谁。” 那李公子微一笑道:“关于炮制药物,我知道得不多哦,只知道有十七法,就是炮,监,搏,炙,煨,炒,煅,炼,制,度,飞,伏,镑,杀,瞄,曝,露。”眼光一扫下,见到江碧海一脸温和的笑意,略有苍白的脸浸了点血红色出来,点了点头。 老者道:“李公子说得很不错,不知各位有什么补充的吗?” 实际上这个李公子所说的是一直以来炮制药物最重要的十七法,如果不是江碧海在这里,这个李公子肯定必进了这个济生堂,只听得江碧海回应李公子先轻露一丝笑意后道:“从传下这制药十七法后,很少有人再做变化,但我认为,炮制药物实际上按做法不同,可先分为五大类,就是修制,水制,火制,水火共制,及别一些用法。” 老者看到大家似乎都对这种说法很感兴趣,不失时机问道:“可否说细点,比如这修制有那些呢?” 江碧海道:“这修制又可分为拣,摘,揉,擦,磨,刷,刮,镑,刨,剥,切这种种方法,比如说其中的刮,就是用铁刀或者竹刀或者瓷片刮去药外面的粗皮或青毛,如杜仲,厚朴,黄柏等,刮掉茸毛的如金狗脊,毛知母。” 老者又问道:“看来这修制实际是采药归来就要做的事,我们药堂一般做的应该是后几步,所以知道得不是太多,那么火制又是怎么回事呢?” 江碧海见到大家一副认真听的样子,知道进这个药堂已是大有把握,微笑道:“火制呢又可分为炒,又有些叫做炙,煨,炮,煅,炼,烘,焙,烤,燎。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炒了,炒呢又可分为清炒,加辅料炒两类,加辅料炒是炮制药中用得最多的,又分为好几种,比如说蜜炒,酒炒,醋炒,盐炒,姜汁炒,油炒,甚至还有鳖血炒等等。” 那李公子问道:“水制、火制我们都基本上知道怎么回事,你所说的别的一些方法是什么呢,可否说来听下?” 江碧海道:“别的方法,呵呵,很简单的,就是这五种炮制药的方法,就是发酵、发芽、制霜、染衣、制曲啊,制曲就是先将曲方配全药材,分别或混合研成粉未,再用面粉搅调成糊,做成方形小块,再用发酵的方法制成曲,如六神曲,采芸曲,半夏曲等等。” 老者向在旁边听得入神的叶公子微一点头:“枫时,你看,是不是就这位小兄弟呢?”那叶公子叶枫时呵呵一笑,令得众人看着他,这才道:“李公子,对不起啦,我们济生堂只招一个,看来这个江小弟比你要懂得多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那李公子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进你们济生堂是为了什么吗,还来问我,是不是想讨打?代我向你妹妹依兰问一声好哦,可惜我这几天苦背医书白学了,呵呵!”大笑出门而去。而另外一人看来可能是有事,早就先他而去了。 叶枫时面对江碧海微微一笑:“江小弟,以后就是我们济生堂一员了。”江碧海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要是医圣弟子找药店打杂的事居然都不成功的事传出去,肯定会令得医圣成为江湖上的笑柄。当下由叶枫时介绍认识了这个药店的几个人。原来这个药店仅仅是济生堂在长安的一个分铺,象这样的药堂,济生堂在长安就还有五家之多,分处长安各城门附近,方便一些人抓药的,在对正皇城的大街上,有济生总堂。 叶枫叶拍拍江碧海的肩道:“好了,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了,好好做,想来你不久就可以升到我们总堂了,那时再见吧。”出门而去。 余下的两位大夫,那精瘦老者叫周应,另外一个胖一点的叫钟况兑,两人拉着江碧海的手,向药店后院走去,果不出江碧海所料,后进有一排院房,除去这药店几个人的住处外,就是几间药库。 周应微笑道:“不知怎的,我一见你,就直觉你身上有一般药味,我这个人,一闻到药味就来精神,很想问一下你原来是做什么的呢?” 江碧海刹时充满了对恩师的思念之情,但经过慧言大师无上玄功化解后,那种强烈的忧伤变做一种清淡的思念,柔柔的匀了一层在他脸上,令得不太注意他的钟况兑呆了呆,想道原来这个小孩这么好看,长大肯定不比叶少爷差,只是好象现在瘦了点――只听得江碧海答道:“原来啊,跟着师父采药的,加上身子虚,几乎没离过药,身上有药味很正常的,哦,对了,我倒底做什么呢,一个月有多少钱可拿啊?” 周应笑道:“在济生堂做什么啊,其实你的工作不多,就是把定时查一下那一些药不够,开列单子,再送到总堂去,然后呢,将总堂送来的药分到各个药柜去。这些事可算是很烦的呢。不过啊,济生堂的钱可是很多的,一个月可以有三两银子呢。” 江碧海“哦”了一声,想不到果然,这个济生堂的工钱不少呢,一个月有三两银呢,问道:“我是在这里吃住吗?” 钟况兑道:“当然,我们这个分堂里有王妈专管伙食呢,保证你吃了她的手艺,以后不舍得到总堂去呢。”和周应相对一笑,看他们的样子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说不定已经放弃了几次到总堂的机会。 钟况兑道:“看你对炮制药懂得这么多,说不定不久就会把你弄到总客的制药堂去呢,想来你一定知道药物的配伍七情吧。” 江碧海心道这都不知道,还能叫医圣弟子吗,一面答道:“知道一点,不知道对不对呢,好像是单行、相须、相使、相畏、相制、相恶、相反。” 这时候几人已经几乎走遍了后院,来到了后院的院房正中的大屋,周应招呼道:“进来坐坐吧,呵呵,想不到小兄弟知道不少嘛。” 几个人走进去坐下,江碧海当然是坐在了周应下手,钟况兑道:“小兄弟知道得不少,想来不止是久病成良医这么简单吧,对于用药有什么心得吗?” 江碧海在下首道:“我小小所纪,那里有什么体会,只是我从医的师父曾总结过一个用药十八反呢,不知道两位听过没有,就是半蒌贝蔹芨攻乌,藻乾芜遂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按,这是本草纲目中的,前面还有一句‘本草明言十八反’,这里面被我说成是师诩之所说的)” 钟况兑不由得油然神往,面带微笑道:“令师必是一代明医,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妙的总结。” 江碧海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思念起恩师来,想起在师父身边的点点滴滴,只是这一次没有忧伤,只有一种崇拜。 第三章 假意为仇 转眼就在济生堂做了半年了,这半年来,以医圣教导下的弟子当然对用药一事是格外小心,不但没出过什么事,还在几次药堂的坐堂医师周应不能诊断的奇病上隐加“指点”了几下,令得周应大加惊讶,深奇江碧海医理之高呢。 江碧海对送来的药细加分类之下,推断出这些药都是济生总堂收购了原药后自行炮制而来的,比之一般药店所用之药好得太多,要知同是购收一级原药,但炮制不得法的话,不但会损害药质,甚至变药为害呢,而见到这些送来的药炮制极为精妙,使得药性保留提升至乎到了极限,必是有深明药材的炮制高手弄出来的,极想一见。于是在几次采写缺药单时碰见叶公子时,央他带着参观了总堂的制药室。 原来并没有江碧海想象中的如他师父一样的高手,而是形成了一整套炮制药物易学易用的方法和制度,在总堂的叶归根宽厚待人的情况下,有人所学的专精的某样炮制技能也愿意无偿教给大家,使得整个制药室每个人都是个中高手,在叶归根大胆鼓励下,更是勇于创新,如炮制药中的煨肉豆蔻、煨木香,原来的方法是先将药材切成饮片,平铺在草纸上,药片上又铺纸,纸上又铺药,这样层层堆起,置炉火旁烘烤,使部分易解的挥发性成分及油脂,受热渗到草纸中,以减低烈性和药品毒副作用,但这种方法常致使药物部份焦化或煨制不匀,且此种操作需个中老手才可熟练应付,不适合济生堂,他们创新的改为将药物置锅内清炒或鼓炒,同样达到提升药性和削减毒副作用的目的,且比原法来得更易掌握和有效。看得江碧海大为赞赏。 其实整个济生堂里里外外口碑都极好,以里面来说是待人宽厚有礼,人工极厚,对外来说,对每个来求医问药的人都极为用心,绝不会草草了事。比如有病人来抓了药,开始时是坐堂医师周应会就如何煎煮服用极为详尽的解说,对于一些在就近的求医的,更是帮忙煎煮好了送去。这点令得江碧海大为感动,有种恩师行事做风了。原因在于凡服汤药,虽品物专精,修治如法,而煎煮者,卤莽造次,水火不良,火候失度,则药亦无功,江碧海对此点亦深有感触,原因是看来煎煮简单,但其中的先煎、后下、包煎、另煎、烊化、局服、冲服一不小心还真会坏事呢。后来发现了江碧海对医理一事深知,便渐渐将这些事交给他来做了,当然江碧海不会令他失望。 在如此好的一个药堂里,江碧海越处越开心,有一种所学为民所用的感觉,每当有时思念起恩师,也不再是一种强烈至心胸压抑的忧伤了,而是淡淡中代之有种莫名的感谢,崇拜。 在药堂中,他与周应,钟况兑以及管厨的王妈相处得都极好,偶而叶枫时公子会来看下药店情况,却从来没见过叶公子的妹妹叶依兰,当然,一个大家闺秀是不会随便抛头露面的,他即使到总堂去,当然也没有见到。总堂后面就是叶家了,有几次进到叶家,令他觉得叶家似乎莫名的有种尚武之风,感觉到大不寻常。这是他自从到药堂后渐渐的发觉自己一个奇怪变化的一个方面,不止是他的莫名的感觉强烈了,也就是现代所谓的人的第六感,另外还有就是他的体质也似乎提升了。开始是天界寒毒发作时间越来越短。发作过程中平时隐在身体内无影无形的三股真气冒出来绞成一团,即是合作的击退来犯的邪气,又相互之间各有冲突,当然那冲突绝非是令人愉快的好事,就在苦难中,江碧海隐隐约约觉得对他也并不是坏事,他的体质明显加强了,原来还时不时有点小病小痛的,现在再不得见了。这每天晚上发作的天界寒毒越来时间越短,现在已经有近月没发作了。他经常在热闹的人群中来往奔走,为的是去总堂取一些极贵的药材或极少用的药材或刚好药堂渐时没有的药而来的抓药的人又需用的,在这些或拥挤或散乱的人群中,他总是想自自然然利用身体的优势,在里面左穿右插,求取最快最近,并没有去想别的,无意中即合乎自然之道,也暗合师父原来构思中的随意步本意,引得体内真气不受控制的自然发动,在体内合乎天然的运动,于无意间将体内变化了的阳明真气慢慢的练厚了,这种随意自然而来的真气,给他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字随意真气,再次一点点结积在丹田中,闭目内视丹田,可以见到绿色一团真气了呢。 虽然真气练厚了,但一方面他并不是十分看重这些练武之事,另一方面这随意真气是无意之间一点点实际是借随意步法讲究的借体内真气运行,巧妙的最大限度发挥人身本来的潜能,取得运动上的最大变化及速度,一点点练化了体内师诩之注入的自在阳明真气,药魔和病魔的神阳鉴真气和炎火诀以及每日丝丝进侵身体残留的天界寒毒冰寒邪气而来,这不止是完全不同于江碧海身上的阳明真气,当然也不同于现在这些后天功法修练而来的真气,江碧海完全运行不了,不知道如何使用,他本来就不看得这些,也并没有想利用这真气作些什么事,所以任由这些日子来体内这新的真气一点点加厚,改善他的体质,增强他感官的灵敏,给他前所未有的一些视觉听觉乃至身体上种种奇妙的变化。 本来他和师父是食素的,但王妈十分喜欢他,看他一副清瘦的样子,常常炖了些肉汤药膳给他,强要他喝。本来就是药堂,一些调料常用的药材自然是应有尽有,煲出来的汤当然是落足了料,因为实在回绝不了王妈的盛意浓情,喝了一次后,惊奇于肉汤的无上味觉感受,加上有了第一次,就有了更不好推脱的第二次,第三次,加上王妈的手艺真不是一般的好,不光炖煮出来的汤善于变化,推陈出新,善意而又凌厉至无法抵挡的说辞,竟然令得江碧海一天不喝王妈的汤就觉得好象少了点什么的感觉,至此才深刻明白到当日钟况兑所说吃了王妈手艺,不舍得到总堂去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也是完全不舍得到总堂去呢。 他现在正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一个男孩子长身体最重要的时刻,得到王妈如此一个厨中高手照料,加上病根渐去,令得他身上起了难以让人相信的变化,再不是半年去那个清瘦以至于可以用枯干来形容的小孩。师诩之当然知道实际上吃肉的好处,但他并不太清楚吃肉对一个小孩子可以有的好处,此点上他想到那些自幼出家的高僧大师一样可以身强体健,并没有过分要求东江碧海吃肉,加上江碧海对他的一些崇敬原因,对他有样学样,本来就身虚体弱,还是跟着他吃素,所以身体才至于如此清瘦。现在在这药堂,他身子慢慢变得骨肉均匀,合乎有度,脸上苍白之色一扫而去,脱变成一个真正的俊秀少年了。 王妈惊心于江碧海的变化,更为自己的妙心调理下的成果觉得自豪,常常在江碧海耳边夸奖江碧海长得俊秀,不知道那家小姐有福了,弄得江碧海满不自在的。当然因为她的高超厨艺,经常到总堂去给一些人弄些小菜,其中就包括有叶依兰,所以常在江碧海面前提起叶小姐,言谈间常常称颂依兰小姐如何美若天仙,善解人意,清雅温柔,似有意似无意有捉狭江碧海去追求之意,引起了对这种男女之事不太在意的江碧海少少好奇心,很想见一下为什么王妈评价这么高。但却一直没什么好的机会真的见识到,他又不是非要见到不可,也不太在乎这些。 这天,已是又一年近夏中了,他刚去总堂领了几样缺药回来,沿着常走的路来到了长安城中最大的饭店之一的聚英楼旁边,忽的听到了一条小巷中传出来一阵打斗之声。 这在原来他是绝不会听到的,但最近随着身体的变化,他的听觉一点点不自觉的变得灵敏之极,听到这打斗声,看到路上人来人往,似乎不为所动,并没有人听到的样子,心中一动,联想到莫不是这些日子自己的耳目一新,这微弱的声音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到?不由得动了好奇之心,循着打斗之声找去。 开始听到这个声音虽然是微微弱弱的,但却似乎是在较近之处发出来的,这也是令得江碧海想找过去的主因,以为很快就可以找到,谁知越走越远,绕了几条街,渐渐走进了极少人去的一条偏僻小巷,再过了一个拐角,终于看到了两个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的少年正在各自手拿一把看来是木刀木剑的东西在打斗中。 这两个少年第一眼感觉,给江碧海有一种曾经莫名认识的感觉,当然是来自他奇异的心灵直觉,并没有明确的理由。两个少年所身着的衣服式样,令得他惊奇的发现竟是来自城内两个有点敌对的武馆武士服。长安城内仅有的两个武馆圣武堂和元武馆不光明里不相往来,暗里还常互有争斗。这两个少年怕有可耻下场能是狭路相逢,一言不合交起手来了吧。不过以他近日灵敏难言道理的直觉第一眼看去,却觉得并不是这样,当下动了好奇心,趁打斗的两人没注意,闪到墙角,借着路边一棵老树掩蔽,偷偷瞄出去观察两人。 拿着木剑的一个少年看起来象只比江碧海年轻少许,穿着一件蓝色的武士服,身形比起现在形相变化极大的江碧海似乎略瘦一点,不过另一方面刚显出他的身高似乎高过了江碧海一点,配合起他扎在头上的武士巾,打斗中身手灵活的腾挪闪跃,显得飘逸潇洒,加上面目有不输于江碧海的英俊甚或过之的秀美,首先引得江碧海将注意力投到他身上,稍后才转到他的对手身上,对手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服,加上面相略显粗黑,感觉起来好象比自己还要大上一点,但江碧海知道这只是外貌上引起的错觉,实情可能是比那面相秀白的少年可能还要来得年轻一点,他略显粗黑的五官十分端正,给人一种一点不输蓝衣少年的豪伟之相,感觉起来可能只比现时的江碧海矮上少许。蓝衣少年和黑衣少年都和江碧海一样是宽肩窄腰,透过合体束身的武士劲装,可以看到两人久经锻炼下的肌肉自然鼓起适度,配合着两人的形相,恰到好处,整合起来,形成各具一格吸引人的独特风格,只是不知为什么在这里作刀剑打斗。 江碧海这才是第一次实实在在看人真材实料的打斗,以前师父和人交手,他不是不在就是已被人点**,就是人事不知,最接近一次是幻魔在车上杀人,但那时一方面他注意力没放到那上面,一方面成对手的两方的差距实在是太远,根本没形成什么打斗的过程就结束了,而这两个少年看起来可能是长安城内两个武馆的低级学徙,武功不是太高,如果不以招式评伦,以真正高手所精修的内家真气深厚来判断,这两个少年可能还没练成什么内功,比现在的江碧海已有的玄奥的随意真气还不如,仅仅是一些外练的徙有其表的招式架式,要不然不过能连同样可算是不懂武功的江碧海潜在近旁偷看也发觉不到,这在真有精修内功功夫的高手之间即使是全神作生死决斗也不能容许的。 当然江碧海也可算不懂武功,不然就不会冒冒然潜到武林打斗旁,还探头探脑偷看,要真是两个高手,早就被发觉以至于被误伤了也说不定。 初看时江碧海完全不懂其中的进退攻势,只赁他新近加强了的眼力,清楚看到两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一招一式间都似乎是用近全力了在打斗一般,还真的以为是两个武馆的人遇上因不服对方所以在此动手,但他毕竟是悟性超人一等,虽然现在丝毫不懂武技,仍然他看出两人做切磋更多过于在做决斗,加上他第一眼的直觉,更是肯定了这点,不由得奇怪了起来。切磋是在一般朋友之间才会进行,这两人明显分属于两个相仇视的武馆中,怎么可能在这儿作朋友一般的切磋呢?但以他的高明悟性以及深明医理,带来的对人根骨判断的高明眼力,不久即确定了一件事,这两个人根骨极佳,确是具有师父口中常形容的那最合练武的根骨,如果再有好的悟性,不难成为一流高手。 “啪!”一声,持刀少年坐马沉腰,抓住蓝衣少年招式用老的一个破锭,朝对方劈砍出蓄足力道的一刀,蓝衣少年夷然不惧,手中木剑一沿着一道弧线巧妙的收回,同时双腿劈开成一字马,降低了身高,延迟了木刀临身的时间,争取到更多回剑摆式招架的时间,以靠近剑柄处刚好架住木刀刀尖处,发出了“啪!”的一声响。稳稳的架住了对方看来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再手腕一震,将对方的刀送出去时,手中木剑更顺着对方的刀沿抹向对方持刀的五指,如给抹中,虽是木剑,怕最少都要皮破血流。 持刀少年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招,刀势续向下沉,硬是将对手的木剑压得几乎贴近地面,同时脚步一转,已是脱身转到了蓝衣少年了身后,拖刀扫向蓝衣少年的腰际。蓝衣少年和他一样,似乎是早知道这一招,仍双腿劈开坐在地上的身子在持刀少年沉刀之时就低头并腰部用力,似乎是朝对方刀口送去,却在此时持刀少年按着早有的招式转到了背后,低头加上腰部用力刚好将身子送出去一个头几乎是贴着地的空翻恰到好处的闪开了背后扫来的一招。这几招就连江碧海这个不懂武功但眼力高明的人看来都是一个应付不当就会有人受伤之局,两个人却象是操练了多次一样,双方都就自己有限的身手应付得如此完美,令得江碧海大奇之下,冲了出来,两个正在打斗中的人还来不及收手,只听江碧海叫出了令他们吃惊的一句话:“你们原来不是有仇啊,是好朋友在这里切磋吧?却怎么选在这隐秘的地方呢?” 两个人刚收招后退,还来不及打量这个人是谁,又听江碧海道:“你们是假装生死仇家,好让切磋真实点吧,不过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点呢,万一不小心,虽然你们用的是木刀木剑,一样会出人命的啊!”他医者天性,最怕看到有人如此不爱生命。 还是蓝衣少年先反应过来:“你竟然看出我们不是真的有仇决斗,我们打得都很真实啊!” 第四章 天义行风 这下轮到江碧海惊奇了,叫起来道:“原来你们真的不是有仇决斗啊,我并没有看错啊,一句话就试出来了,但你们两个的衣服好象明明是城里两个武馆的,怎么可能不是有仇决斗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两个少年一见江碧海大约和他们同龄,长得又是最易引起人好感的清秀英俊相,一脸天真的真诚,带着点吃惊的模样,不自觉就令得两人将他归类到完全会成为好朋友的一类人,没有一点因可能是不欲为人知的秘密被人悉破后的紧张感,那体相看起来为三人中较壮的黑衣少年应道:“当然可以,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种你是我一个认识很久但有段时间没见的朋友的感觉呢,柳哥,你有这个感觉吗?” 那个柳哥早仔仔细细的把江碧海打量了几遍,脸上突的冒起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叫起来道:“你不就是那次在济生堂中招人中留下来的一个‘杂工’吗?我好几次去抓跌打药之类的看见过你呢,好几次看到你好心的我们圣武堂后面住的刘姥姥煎好了药送去呢,难怪看到人打斗会担心有人受伤,原来是个小大夫呢。” 那黑衣少年也认了出来,叫道:“哇,你的变化好大啊,当时你看起来瘦瘦现在变成这么好看,我都认不出来呢,早就听说里面的王妈最会做吃的啦,你吃了不少好东西吧!” 蓝衣少年“柳哥”用剑背敲了一下黑衣少年的头,带着笑意怪责道:“古弟,你就想到吃,哼,难怪每次都打不过我,呵呵。” 两个人都把最初的话题越扯越远,江碧海少年心性,也顺和道:“哦,原来你打不过他啊!”来回指了指两人,好象认识很久的自然加入到两人的话题中去了。 黑衣少年“古弟”摸了摸头,嘟啷道:“我那里打得过他,他可是圣武堂堂主的独生公子哦,学的全是圣武堂最厉害的家传武功,我只是元武馆一个真正扫地打杂的孤儿,学的武功都是偷学来的,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还怪我爱吃的,我在元武馆根本都没有吃饱过饭。”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显是触到了心内伤心处。 出奇的蓝衣少年没再说什么,低声道:“以后我会再多带点吃的出来的,别怪我,我不是有意的!” 江碧海在师父身边时,从未有想过自己也是一个孤儿,但这时,这两个少年的几句对话触到了他的伤心处,默然无语,想到自己也是一个孤儿了,沉默了下去,并没有说话。蓝衣少年扫了一眼持刀少年,见到他脸上的低沉面色并没有因他的话好转多少,眼睛一转,看到了江碧海,刚想出言请他说几句话,发觉到他的脸色也是不太自然,奇道:“你不会也是孤儿吧?” 江碧海一震惊醒过来,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暗想到以师父开朗乐观的性格,必然不想见到自己这样子,再加上自己以前抵抗那天界寒毒时侵害的坚强,怎么可以老落在那种不好的负面情绪里,现在身体已经转好了,我该开心才对,是孤儿又怎么了,于是先微微一笑,然后道:“我总觉得有种认识你们的感觉,刚才这位兄弟也说了,看来我们是有缘份的人,可以相互认识一下吗?” 显然是少年心性,听到这句话,那位黑衣少年一下子就抛开了伤心的念头想法,开心道:“好啊,不过我没什么钱,要不然肯定要在旁边的桂香井请你吃一顿,然后再互相说出名字结义,我们正好是三个人,说不定这种认识的感觉是因为我们前世是刘关张三人呢。” 那蓝衣少年苦忍着笑等他说完,这才道:“还不是又想我出钱,来吧,我也很想认识这药堂的小大夫呢,他说得很对,我也觉得你很和我的眼缘呢,没想到你们都有这个感觉,呵呵。”指示着黑衣少年把挂在旁边的外衣穿起来,当先而行,看来是要到那什么桂香井去。江碧海跟着两人,心中涌起奇怪的想法,似乎觉得会和这两人在以后共同经历难以相信的一些事。 桂香井实际上是指的长安城外一个山谷环绕的小香村的一口井,用那井水酿出来的酒有特别的醇香甘美,当然用来做饭煮汤一样的与众不同,这个同样打着桂香井的小店,用的就是每天专长程到那水井取的水,当然酿的酒也是由那水井取的水,虽然是隐蔽在一条人少往来的小巷之后,但看它下层满坐的样子,看来知道的人不少,蓝衣少年带着两人来到了二楼,找了个辟雅的角落,显是常来常往的 叫了不少菜,还点了招牌桂香酒。 黑衣少年讶道:“酒就不用了吧,我们两个好象都不会喝酒啊!”江碧海一听正中下怀,忙道:“我也不会喝酒啊,为什么要点什么酒呢!”蓝衣少年神秘一笑道:“江湖上兄弟朋友见面不都要喝酒的吗,不喝怎么行啊?再说了,古弟你不是说起刘关张吗,我们三人今日还要来过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我却要来个桂香酒下结义。” 江碧海和黑衣少年都吃了一惊,江碧海抢先道:“结义?可我们相互间连名字也不知道呢。” 黑衣少年却是一脸高兴的相子,笑道:“我和柳哥相互认识许久了,早就兄弟相称了,几次上药堂抓药,都见道你指点那个瘦大夫看病诊药,并说服他不要收几个看来是穷人的药费,已经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早就商量着要认识你了,名字嘛,等会相互说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江碧海毕竟是少年心性,一下子多了两个几乎是同年的朋友,当然很高兴,对搞什么结义并没有不认同的想法,问道:“我见你们的衣服,好象是城内的圣武堂和元武馆的,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少年笑道:“我是古天义,是元武馆馆长收留的一个孤儿,他呢,可就是圣武堂柳经明的独生子柳行风,一年前有一天我被馆长的大少爷抓去帮他上金兵圣器店取他订打的一杆长枪,哼,他明明用不起几乎上百斤重的铁枪,偏要叫人打一杆,我好不容易扛回去后还不是放在那儿生锈了,那天却几乎把我累死,当然主要是因为我没吃饭,在路过那聚英楼时,刚好看到柳哥拿了一支鸡腿下来,呵呵。”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头。任谁也知道是他抢了或是偷了柳行风的鸡腿,但是让柳行风发现了。 江碧海心中念道,柳行风,古天义这两个名字,好像有一种很熟的感觉,听到古天义说到这里,他会意的一笑道:“这以后你们常在一起切磋武功?” 柳行风冷哼了一声道:“可气的是老爸那些弟子在打斗时常让着我,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气,这样子我武功怎么提得高,还是古弟认真,我觉得两人切磋以来,我武功高了很多呢!” 虽然江碧海对武功不是很感兴趣,因为他知道,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一生都休想成为武功进军恩师说过的天人之境,但是却因为心里对这两个少年莫名的喜欢,凭着由师父处来的深厚武学根底,问道:“我可是听说过好多武林高手的故事呢,但却好像没听到别人说过圣武堂和元武馆,是来长安后才看到的,似乎你们所在的武馆武功不是很出名哦。” 柳行风喜道:“真的吗,我也觉得是呢,我听说过好多人在聚英楼谈武林的事,从没有人提起过我们圣武堂呢,你听过名山仙境吗?” 事实上江碧海对名山仙境仅止于师父临前去提过一下而已,知道是武林一个很有名的门派,再听到柳行风谈起,心中大生好奇心道:“只听过一次呢,一点不知道他们的事呢,你知道吗?” 古天义摸了摸头,插进来道:“什么名山仙境,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呢?难道我们元武馆和你们圣武堂在武林里真的一点名气也没有吗,为什么馆长还有那些可恶的师兄师姐一个个常在我面前说在天下武林,元武馆的武功天下第一呢,虽然我不相信。但也不应该一点名气也没有吧。” 柳行风苦笑道:“我有一次一个人偷出去游玩,差点连有户人家的狗打不过,却看到一个过路人随便两脚就将那条大狗踢飞了,追上去问人家,才知道他只是一个什么清河派的一个普通跑腿。而在师兄弟们口中也说起个清河派,说那只是一个小小门派,根本比不上老爸的圣武堂。这才知道,实际上我们比不上人家才是真的,我还是圣武堂堂主的儿子,虽然说那时学武功,师兄们比武时让着我,但老爸也教了我好多独门武功啊,不会太差的。所以以后我才会和你切磋,都要你真一点,最好跟有仇一样。” 江碧海道:“那么,你是何时听说名山仙境的呢?” 柳行风道:“在聚英楼有次无意中偷说的,那时一伙人还有个女孩子,唔,那个女孩子长得好可爱哦,听到她说,再过半年,不光神叶居要派一个人下山,而且名山仙境也要派人下山,去对付尊魔宫少主,那什么少主好象叫来西凤,很厉害的。另外有个人就说,好象什么飘零大侠楚飘零要挑战名山仙境的传人。如果名山仙境的人败了,将由他来对付尊魔宫的少主。” 江碧海心里想道,听到别人说某个人某个门派厉害,自己的甚至是听到没听过,不知道柳行风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呢,想到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那些人很厉害的呢?” 古天义也有些不服的道:“是啊,他们说的那些人厉害吗?” 柳行风微微一笑道:“你们要逼我说出当时的事呢,唉,我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当时发生的事到现在我都有点不相信是真的,更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呢,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你,我就好想说出来呢。”接着,柳行风陷入了回忆中。 “那正是我被一条狗欺负了的第二天,我一个人不开心的到了聚英楼,不知怎么的,就想到楼上坐坐,古弟,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喝酒的。”说到这里他却忽的停了停,看着江碧海也在倾神细听的样子,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虽然说我敢肯定,你是我和小古前世的兄弟,但也要让我知道你今世的名字啊,是不是?” 江碧海正听得入神,听到柳行风如此有趣的话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还没有介绍呢,笑了笑道:“我叫江碧海,唔,我也可算是孤儿呢,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多少岁,据我师父推算,我现在应该是十七岁了又五个月了,你们呢?” 古天义讶了一声道:“难怪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你是我大哥的感觉,原来真的是比柳哥还要大一点呢,不过只是大一点呢,我。” 柳行风道:“刚才你竟然可以一下子就看出我们两个只是在切磋,而不是真的斗,你一定会武功吧,你师父武功一定是武林高手吧,可以说来听下吗?” 江碧海虽然可说是刚结识这两个同龄的少年,但同龄就是特别投缘,不知道怎么的既使是最触动忧伤处的关于师父的事,现在被激得想起来,也没什么了,但他假装着苦笑了,道:“本来是听你说故事的,怎么说到我身上来了,是不是我不先说,柳弟,唔,可以叫你柳弟吗,就不说了呢?” 古天义兴奋起来道:“好好,以后我就是三弟,柳大哥,你就是三哥,江大哥,你就是大哥好吗?正好有酒,我们喝碗酒就算结拜成兄弟了好吗?” 柳行风微笑道:“重情不重形式,我觉得我们真的很投缘,好象前生就认识,前生就是兄弟,今生是来续我们未了的兄弟情,好,我们就举杯结义,虽然我们都不会喝酒。” 江碧海这时也放得极开,三言两语,少年心性,只觉得能认识两个同龄少年,真是到现在为止,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应道:“真开心,从今天起,我江碧海多了两个兄弟,柳行风,古天义,呵呵,不过先说好,只能喝一杯哦,来,喝。”三人举杯而干。 放下杯子,因为三人都是从未喝过酒,一下子各自将脸激得通红,其中以柳行风最明显,象是擦了红粉的女孩子,引得古天义指着笑了起来。但柳行风却没有醉,清醒的道:“大哥,该先说下你的事了吧。” 看着从此变成兄弟的两人,江碧海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很舒服,有点象师父在身边的感受,但又有很大不同,他心底暗想,或者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情意,然后微微一笑,简简单单的将自己的事作了介绍,并没有丝毫隐瞒,听得两个新认的兄弟有趣而有很多疑问。 柳行风呼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子,难怪半年前我在聚英楼听到有人说尊魔宫有人传出至尊令找一个人,我想可能就是大哥吧。” 江碧海微笑道:“所以我实际上是不会武功的,要是你先前想到我可能会武功,突的向我刺一剑的话,我可挡不住,那可就大事了。”古天义听了和柳行风会心一笑道:“本来我们是两个有敌对的武馆的,怕别人知道,所以才躲到那儿的,不知道怎么的,你冲出来时,我和柳哥却一点不怕让你知道我们两个人是好朋友在切磋呢。” 江碧海假装抹了一把汗道:“幸好,现在做了兄弟,不然,我以后还得担心呢。” 三人先是你眼望我眼,接着是一起大笑了起来。 第五章 冒险行侠 江碧海先缓过气来,毕竟这个笑话是他弄出来的,等两个新结的兄弟停下来后道:“现在该说那天究竟在聚英楼看到什么了吧,我想想看,多半是你不服他们吹嘘那个楚飘零厉害,大叫了一声‘楚飘零是什么东西!’被那伙人打了一顿吧,所以才知道楚飘零应该更厉害吧。” 古天义最忍不住,刚停下来,听到这话,又接着笑道:“我想多半是真的,柳哥一向都不太服我们馆长武功的,我想也应该不服别人吧。”转头看到柳行风惊奇似乎是被江碧海说中的样子,呆了呆道:“不会是真的吧。” 柳行风这时笑了笑道:“大哥说对了一半,是有人叫了‘楚飘零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挑战名山仙境的传人’,不过不是我,而是在旁边靠近窗边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当时就弄得那个女孩子不高兴了。” “我正被狗欺负过,所以觉得自己的武功很底,别人这么夸飘零大侠,敢去挑战名山仙境的人,再去对付尊魔宫,知道应该武功最少比我老爸高很多倍才对。因为老爸看不起武林中的门派,暗地里常说那些门派没什么,却还是说过尊魔宫的人武功太高了,遇上了千万不要去惹,这,我想多半是老爸在尊魔宫的人手里吃过夸,才这么叫我小心。而这个飘零大侠可以说是公开的向尊魔宫挑战,在我想来,没有点本事是不行的。” “现在想起来,那个大汉真的有点不知死活呢,幸好那个姑娘心好,没下杀手。当时他叫了那句后,我转过头去看他,见他双脚伸到桌上去了,一副地皮无赖的样子,这时色迷迷的正盯着那个姑娘流口水呢,叫道:‘小姑娘长得还真不错呢,应该是那个姓楚的小情人吧,大爷我劝你不要跟着他了,还是跟我吧,呵呵,保整没有人敢惹你。’双脚一收,站起来,摇晃着把桌子先撞倒了,然后晃着身子看来是要走到那女孩子面前。” “没想到我竟然可以看到如此神奇的武功,我还以为那个醉鬼没什么武功,多半是会被那个女孩子教训一顿,突的眼睛一花,那个醉鬼一下子不见了,我左右一看,才见到他一点醉样也没有了,不知怎么的到了我旁边了,当时吓了我一跳,他的手里还捏了一支簪花,正是那个女孩子头上的,听他冷哼一声道:‘冷泱红,今天看谁可以来救你。’原来刚才的样子都是他装出来的。他在头上弄了一下,那胡子全掉了,没有胡子后,他看起来好看得多了。” “我嘛,当时并没有害怕,心里想,天啦,这个人的动作好快啦,肯定是个高手,我今天一定要看看真正的高手是怎么样的,却听到那个掉了胡子的家伙叫道:‘哼,上次有楚飘零在,算你走运,今天看谁可以帮你。’楼上的人看到有人要打架,一个个急匆的跑下楼了,我也假装害,弄倒了旁边靠墙角的一张桌子,躲在后面看,那个女孩子身边的人见到这个人现出真面目,其中有个人叫了声:‘是巡夜判官崔在南,快跑啊!’全都跑了。” “那个女孩子么?我偷偷望过去,看到她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慢慢站起来,嗯,她说话的声音好好听哦,我想,可能和济生堂叶小姐的声音一样好听哦,叶小姐的声音?大家都说她长得跟天仙似的,想来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差吧,那天能见一面就好了,看看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好,好,好,不扯远了。当时,那个女孩子道:‘崔在南,上次楚大哥好心放过你,没想到你不知感谢,还想来捣乱,抵毁楚大哥的侠名。看来小女子只好代大哥教训一下你啦。’当时就把脸上看起来可能擦了黑炭之类东西的家伙脸上的皮肉气得一鼓一涨的,我想,他脸要真的本来就那么黑的话,肯定早就变成红色了,不会是那样子的。我?我眼睛当然好啦,嘿,跟你们说,我的记忆也好得很呢,老爸教我的折剑七式,只用了两天就练得比老爸还好呢。” “那黑炭脸的家伙大叫道:‘好,教训了你这个小丫头,我再去找楚飘零算账,看到他一支手就这样,喏,一掌这样推出去哎,这个时候呢,我眼睛就不行了,根本看不到那女孩子的动作,确实是太快了哦,肯定比刚才那黑鬼动作还要快得多,眼前好像闪了一下,那女孩子就到了那家伙的身边,手上亮闪闪的,我一看就知道是她抽出了剑,一剑刺向那黑鬼。当时我还听到‘轰’的一声,女孩子原来坐的桌子竟然飞了起来,撞到了墙上,把墙撞了个洞。整张桌子碎掉了。当时女孩子离那个黑鬼,瞧,可能就是从这里到那里那么远吧,她怎么一下子到了那黑鬼身边呢?这是武功还是邪术啊,当时我根本不敢相信呢。” “后面我根本看不清两个人的动作,只隐约有时可以看到那个黑家伙拿了支大毛笔,唔,就是判官笔,这你们都知道的吧,怪不得叫巡夜判官,两个人打得只听到‘乒乓’直响呢。再后面那黑鬼鬼叫了几声,我脸一痛,摸了一下,天啦,肯定是两个人动作太快了,有血流出来,被他们身体直接甩到了我脸上。你们别笑,当时我已经完全躲在桌子后了,根本不敢抬头出来看了,因为他们一真的打起来,屋里就有种怪风,好刺脸,弄得我不光睁不开眼,剌得脸痛死了,有点像冬天的冷风刮在脸上的感觉,但是厉害得多了,我好像觉得脸上被刀子刮了一层皮似的,痛得受不了,只好全身缩在那桌子后,那滴血竟然还打在我脸上,痛得我好像被针扎了一下,真是奇怪,难道血竟可以拐弯?打在脸上比石头打在脸上还痛啊!” “那黑鬼叫道:‘冷泱红,你还是不要抵抗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万一我不小心,这笔扎到脸上,可就不太好看哦,呀!啊!’我听得奇怪,刚才是那女孩子受的伤啊,但她怎么一句话也不出声呢,又听到黑鬼叫了两声后又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招?’感觉没有那怪风了,我偷偷探头出去,看到的情况是两个人分开两三步的样子,天啦,那黑鬼竟然断了支左手,不过奇怪的是,他断了左手,血却流得很少呢,只是一滴滴的滴在地上。那女孩子浑身上下都破破烂烂了,破烂的地方衣服都变红了,看来是受了不少伤。” “那女孩子脸上一点痛的表情都没有,还带着笑容,道:‘崔在南,今天你逃不了,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这只是楚大哥教我的杀手三式中的一式呢,还有两式,我看你怎么挡。呀,你干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花,就不见了那黑鬼,只见那女孩子只到我面前,捡起了断成两截的一支簪子,正是刚才那黑鬼手里的,只见她举起簪子看了看,然后面对我,脸上冷冰冰的道:‘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废物,那巡夜判官怎么逃得了,这下麻烦了他在落日山庄的大哥肯定找上门来了。’我还摸不着头脑时,眼一花,这个女孩子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回去告诉老爸,把老爸吓得脸发青,他这才说出真相,原来我们什么圣武堂的武功,只能给有钱人家作下保镖,装装门面,真的到江湖上,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唉。” 古天义这时抬头望了望柳行风,声音低沉道:“二哥,你怎么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啊,竟然有这样子的武功啊!”江碧海在心里暗中回答:“有的,有的,而且在江湖武林中,那两人的武功可能极普通,根本不入流,想来肯定不能和师父他们相比,我最少亲眼所见,天神殿的幻魔就不是师父对手,但我刚才没说师父这么厉害,现在反而不好意思说了,要不然我再身体差,也应该比他们厉害啊,呵呵,他们又怎么懂天界寒毒是怎么回事呢。”他刚才并没有说出师父会武功一方面的事,而只是说出凭医者和自己的锐利眼光,看出两人争斗中的一团和气。 柳行风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呢,怎么一见到大哥,连我最狼狈的事也愿意说出来呢,当时那个女孩子不比我大,竟然叫我废物!现在我和古弟这么久偷偷练,肯定不会象那次了。”江碧海笑道:“看来我们真的是前世的兄弟呢,呵呵,好,以后我们可以常在一起吧,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可是个大夫哦,万一不小心弄点小伤,我帮你们搞定,这样大家偷偷练功就可以放心了,不会担心你老爸,你家馆主发现了,哈哈,不过以后还得更小心才行。”三人结账后下楼,来到街上,江碧海道:“象你们两个是仇家武馆的人,相互之间怎么找的啊?” 柳行风和古天义相视一笑,后者道:“这个简单,一般来说是我有空了去找柳哥,因为他随时可以出来玩,毕竟老爸是馆主嘛,方便得很。我到了馆外,吹几声口哨就成,不一会,柳哥就可以随随便便走出来呢。”话还没说完,一阵宛若百灵鸟欢鸣的声音由江碧海的口中响起,令得两人呆了一呆,转头寻找这发出好听叫声的鸟儿究竟在那儿时,反应过来,是旁边的江碧海吹出来的,只见他右手拇指和中指扣在嘴里,还在吹呢。 江碧海停下来道:“象这样子可以吧?我以后也这样子来找你们,或者你们这样子来找我吧。” 柳行风惊叫道:“天啦,我没没有想到口哨也可以吹得这么好听的,幸好这儿是人少的后街小巷,不然,这会儿肯定围满了人。好吧,就是这样也可以,这么好听的声音,我们一听就知道是大哥来了。” 古天义随即以他的方式吹了几下哨,不过明显的没有刚才的那个声音好听,道:“弄得我几乎不敢献丑了,最好是先找柳哥,他可以随时出来,不象我,不一定有空呢。”三人说笑时,走出这较少人来的后巷,来到了热闹的正街上,相约分手。 江碧海走在一路上,兴奋莫名,直想欢快的高喊两声以示心中的愉悦感觉,如此认识两个有趣的同龄人,实在是太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回到药堂后,众人都看得出他的兴奋之情,王妈第一个靠上来问道:“今天看你高兴的样子,肯定是在总堂看到依兰大小姐了吧,我没说错吧,是不是比得上天仙啊?” 江碧海没想到别人看到他的高兴,竟以为是在总堂遇上了叶依兰,慌忙解释道:“王妈,你想到那去了,我并没有看到叶小姐,只是在路上遇到了开以后事,你知道的啦,路上有时很多有趣的好玩事哦,这长安大城真的是太好了。” 王妈没再问什么,暗想这孩子就在路上看到一点新鲜东西就高兴成这样子,要是以后看到大小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几个少年,就这样相互交往半年来,江碧海对练武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偶而觉得好玩,加上拗不过他们,也会学几招来玩一下,相互之间却并不因这点的不同影响关系,反而因在好多事的一致性更是关系好得不得了。 这天,江碧海刚刚把药堂内的百子柜查了一遍,并把快用完的药各自填加完备。听到了古天义的口哨声,知道是他来了,向周应告假一声,走了出来,左看右看找不到人时,猫腰躲在一个小摊位的两人嘻笑着冲了出来,一左右夹着江碧海朝前面走。看到两人开心的样子,江碧海微笑着道:“上那儿去呢?” “没什么的,上街走走吧,今天天气真好,肯定今天街上的人很多,很热闹,昨天我和古弟看到有耍杂耍的,不知道今天那儿有没有呢,走吧,一起去瞧瞧。”不由分说,两人夹着江碧海在中间,在拥挤的人群中左穿右插的,江碧海完全放松了心情,处在一种极自然的情况下,体内的随意真气在这种心情下,奇妙的发动了,写意自然的在全身游走起来。一般来说,一种真气的运行,除非是应敌时的有意为之,不然都是按修练时所定的特设经脉运行,来回往返,逐步练厚,但江碧海此时的随意真气却是自然发动,随步行时的方向变化,起伏高低,在体内以几种特定的路线变化着运行,那特定路线是江碧海从行动时几个固定的变化上逐步体会而来的,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是最契合他的步覆变化,以及心情想法,自动调结,使得他走起来最是轻松不过,并且还因此逐步自然由充塞经脉的异气中一点点练化变厚。幸亏师诩之没在这方面讲述太多,要不然这种随意运走的真气竟还可以变厚,必被认为是走火入魔的先兆。两位兄弟手中拉着的江碧海慢慢变轻,以至于毫不费力,因为太过于注意街边的摆设,热闹人群中的“秀美”景色,加上要在人群中躲闪避让,而都没有在意。这时,两人高兴的带着江碧海再加速前进,前面一个拐弯,来到了通往清风桥的直街上,看到前面桥边挤叠起不少人,知道那对父女又在摆设玩杂耍了,欢呼一声,带着江碧海左穿右插的迅速前进。 江碧海凭的是自然发动的随意真气,两个好兄弟凭的是练武人有力灵活的身体,三人几乎同时没费什么功夫就由人群最外围挤了进去。三人分由不同处再慢慢靠到一处时。江碧海认真打量起位于场中的两人。 当中的两人明显看来是父女,都是一身紧身打扮,父亲看来是一个很一般的平实大汉,但是女儿却是娇小玲珑,面目十分清秀,他们在河边的两棵树上拴了一条绳子,绷得十分紧。此是,看来是父亲的汉子手执一个铜锣,猛的敲了一下,惊得三人一跳,相对一笑,听他道:“各位叔伯兄弟,大姐大嫂,我燕云和小女燕柔,在这里为大家表演一点小杂耍,还望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面,没钱的捧个人场。现在就让小女为大家来个走单绳。”说话间微笑着向立在旁边的少女一点头。 少女一点头,向前一步,看来是久在外跑表演,并没有一般她这个年纪的少女那种害羞的感觉。向四方学一般男子见面时的一拱手,微微一笑,来到了由两棵树间拴着绳子的一棵中另外斜拉到地上的一条绳子边,看来是要从上面走上去。那条绳子隔不远就有打了一个绳结,方便上去,不会让人走到上边下滑,但没有一定功夫,当然也是走不上去。 但见她走在上面,那条绳子立时上下晃晃悠悠的,看得周围的人都一个个十分专注的紧张起来。也许是少女长得十分清秀可爱的原因,没有一个人希望她出一些意外。柳行风靠在江碧海耳边低声道:“这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差点比得上次我在聚英楼看到的冷泱红呢。”江碧海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古天义接过话去道:“哦,我不信,那个冷泱红怎么可能比这个燕柔姑娘还长得好看呢。”惹得江碧海笑了起来,知道这个三弟没有见过多少十分好看的女子。 那个少女燕柔已经走到了拴在两棵树上的绳子上,看她在上边轻松的走到这边,再从这边走过去,虽然绳子上下晃动,看起来很容易就会掉下来,但她却和在平地上走没什么两样,还带着微笑,每当她走一遍,下面的人就不由自主的鼓掌叫好。这样来回走了三次,看起来象是热身一样,再一次走到中间,她停了下来,就那么好象一般人站在平地似的站在单绳中间,等绳子的晃动定了下来后。她双手撑绳,做了一个漂亮的前翻,下面的人没想到在这样的一条单绳上不止可以走来走去,还可以做这样漂亮的前翻,还来不及叫好,她又干净的来了个后翻,这下众人反应过来,拼命的鼓掌叫好。少女等众人停了下来后,又接着做了几个漂亮的前翻后翻。这下再次停在绳子的中间,向着站在下面的父亲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汉子燕云对女儿刚才的表演还比较满意,手中早拿了一根小木棍,扔了给女儿,燕柔在绳子上稳稳当当的接住了。燕云又自己拿了一根木棍,放了个瓷盘在上面,开始转动起来,他的手法相当稳健熟练,盘子很快转得又急又稳,立在小木棍上面。然后他手一抖一送,盘子从他手中的木棍飞了出去,成一个小弧线,到了半空,落下来时,正好位于少女头顶。少女伸出手中的木棍,托着盘子下面,盘子立时看起来好象比在燕云手上还要稳当的轻巧急旋。少女一支右手中转着盘子,来回在绳上走了几步,然后右手一托一送,将盘子送到高空,左手撑绳一个前翻,盘子落下来,正好让她接住。周围众人早睁大眼看着,连话也忘了说,想不到还可以在单绳上转盘前后翻,因为这时少女燕柔又来了几个漂亮的前翻后翻。汉子燕云又抛了根木棍给女儿,然后他自己又转了两个盘子,同时一托一送,将盘子送出去给女儿,那少女燕柔脸上仍带着那甜甜的微笑,先将手中的盘子送到半空,手中的两根接住飞来的两个盘子,再急转几下,送出去,左手木棍同时接住落下来的盘子,右手带着小木棍撑绳一个漂亮的长身后翻,来到两个盘子下落的地方,右手接住先落下来的一个,再送出左手的盘子,接住后落下来的盘子。众人完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了,这才是她的真功夫,就在绳子上玩起一般杂耍人只敢在地上玩的双棍转三盘,而且还要加上前翻后翻。有时还要连翻几次。江碧海看得也呆了起来,当然两个弟弟昨天看的似乎不是这个表演,又或者定力远比他不如,早看呆成了个木人。 先前的走单绳,对苦练武功特讲平衡之道的柳行风和古天义来说,也不难办到,即使是江碧海,也可能在熟悉了几天把式的情况下,凭着他的随意真气,勉力办到,但是后来这些表演,实在是超乎他们的想象,没想到有人还可以做出这些漂亮的动作。当少女燕柔带着甜甜的微笑沿着斜拉绳下到地上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的鼓掌叫好,当然比开始的更久更大声。柳行风这时又凑到江碧海耳边道:“大哥,厉害吧。呵呵,可惜你昨天没来,一样的精彩好看呢。” 江碧海微笑着点头道:“这个姑娘的平衡之道掌握到非常好呢,你不是很想练出好武功吗?有没有想过,若是用在武功上,也许可以很多极妙的用处呢。”古天义听到两人议论,笑着道:“我觉得自己再练多久,也做不到这个姑娘这样呢,说真的,让我单单在绳上走几下都很难呢。” 看到少女手中拿了那个铜锣,先向各位福了福身子,作了个答谢的动作,开始沿场走了起来,柳行风贴着江碧海又道:“嘿,要收钱了,上次看了他们的表演,却身上没带钱,实在有好意思,这次我带了五两银子,最少要给上二两,才过得去。”看样子恨不得少女立马转到自己这边,一副挣表现的样子。 当少女燕柔收到面前时,柳行风抖手抛出去一锭银子,“铛“的一声落在铜锣上,正是他自己说的二两银子,令得周围的人都讶异着瞧向这边。那少女燕柔也吃了一惊,见到这么大手笔的银了,不由得福了福了身子,面上略飞了丝红云,道了声:“多谢公子!”令得柳行风开心豪气的笑了笑。 江碧海身上只有十五个铜板,当下摸了十个出来,先暗地里递给古天义五个,这时,燕柔已经转到他面前,微微一笑,轻轻的将手中的五个铜板放在铜锣上,古天义此时明白过来,也放了五个上去,燕柔抬起头来,看到这两位少年的少有的难忘模样,呆了呆道:“多谢。”转了过去。转了有大半个圈子,一个面相润泽,脸色却又显得过于白了点的锦袍书生样的公子,“唰”的一展手中折扇,扇了两下,手边一个打手模样的满脸横肉的家伙从他旁边抢出,手中的一根粗木棍一下狠敲在锣上,先是发出一声巨响,少女手拿不稳,铜锣掉在地上,里面的钱散落一地,发出一些凌乱的响声。她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人,完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汉子燕云抢前几步,挡在女儿面前,脸上仍带扭出个笑脸道:“这位大爷,在下和小女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直说。” 那个大汉脸色阴沉的喝道:“哼,竟敢随便在我们镇阳帮地盘上摆摊混饭吃,连招呼也不打,保护费也不交,敢情是不想混了?”他手一挥,又冲出几个大汉,把汉子燕云的一些东西用棍子一阵乱砸,一些表演用的如瓷盘之类顿时被他们打得稀烂,看到这,燕云抱住一个大汉的腰,衰求他们不要再砸了,那大汉腰力一使劲,竟将燕云甩出去几步远,燕柔惊叫一声:“爹!”冲过去,抱住汉子燕云。那个锦袍书生听到燕柔虽是在惊慌中的声音,仍是那么清脆甜润,呆了一呆,向正在打砸东西的一个大汉一使眼色。 那大汉狞笑着走向燕云父女,邪邪的笑道:“小姑娘倒长得挺不错,想你一个老头子,也没什么钱交保护费,把你女儿交出来,大爷保你平安,嘿嘿。”说着,伸出手,抓住燕柔的手,硬向外拉。燕柔怎么会肯跟他走呢,拼命挣扎,弄得那大汉不耐烦了,一脚飞出,踢在燕柔小腹处,将燕柔撑出去两步,幸好掉在被他们弄乱的一堆杂物上,又挣扎着爬起来,要跑,那大汉紧追两步,再将燕柔拖着前行。 周围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是充满着愤怒,却没有一个人上去动手。看到燕柔嘴角都有一丝血流出来,显是那大汉一脚不轻,柳行风再也忍不住了,他旁边的两个兄弟完全和他一样,一起冲出来,柳行风先叫道:“住手,光天化日,你们竟敢强抢民女不成?” 正在拖燕柔的大汉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不到还有人出来管闲事,然后面带狞笑道:“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趁早滚开。”看到那些大汉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古天义先柳行风冲出来动手。他先斜冲到拖燕柔那大汉面前,然后一个虎跳,双腿在半空有力的弹出,蹬向那大汉的前胸。 大汉似乎没想到他们竟敢真的动手,他的注意力先是放到出声的柳行风身上,对古天义没有投入太多注意,古天义斜切的位置正好在他视野远角,一个不防,被古天义蹬出去两步远,将他后面两个正在砸最后一点东西的大汉一齐撞倒。古天义借那一点反弹之力漂亮的一个后空翻,正好来到柳行风右手边。江碧海并没有打算动手,他自知自己的武功,仅止于身上的一道无法控制的怪真气,如果硬要说什么对敌的招数,也只是这几个月来和两个兄弟切磋玩耍的一些架式,上不了台面,于是错步一退,免得让这些所谓镇阳帮的人认出,待会控制他要胁两个好兄弟。 那个锦袍书生带着微笑,扇了几下扇子,动作写意自然,目光牢牢的盯在柳行风身上。一共五个大汉,不及防下让古天义得手摔倒在地的三个汉子相继爬起来。那个拖燕柔穿黄衣的大汉怒气冲天的叫道:“兄弟们,上啊,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子。”燕柔和燕云趁几个大汉的注意力都转到出来解围的两兄弟身上的时候,相互爬到了一起,他们并没有露出多大的喜意,看来并不看好两个还象是小孩子的兄弟。 以黄衣大汉为首,另外四个黑衣大汉围在他身后。黄衣大汉手一挥,四个黑衣大汉分成两组,各自向柳行风和古天义围过去。柳行风心中一阵兴奋,没有一丝不安,反而有一种正在作大侠客行侠仗义那种快感,不等两人围上来,一个跨步,来到两人面前,右拳直拳击出,直奔两人右边那个抢先一步的面门而去。同一时间,围向古天义的两人左边一个,抢前一步,借左腿撑地,右腿弹出,带着整个身子来到半空,踢向古天义面门,显然是想代黄衣大汉报刚才一脚之仇。 柳行风觉得自己的时间应该捏拿得非常好,正好是那大汉刚带着争先的意思抢前小半步的时候,绝避不开自己面门的直拳,刚才古天义轻松踢倒了黄衣大汉给了他莫大的信心。那大汉脸上带着一丝鬼笑,竟然向他早就准备好的一样,朝旁边闪出,后面的大汉却刚好超前了。柳行风的一拳顿时落空,但他反应奇快,拳化掌略向外偏,再顺势变力向下一拖,反手一抄,正好抄住后来先至的大汉手中挥动的木棒的外沿。那大汉手中的木棒正是由下而上的敲向柳行风直拳的右手,若让他敲中,最少是骨折的伤。他想不到柳行风变招也如此之快,竟能破了他们一向的两人组队中的第一组合招式“后发先至”。“后发先至”就是由一人假装争功抢到前面,然后就在与对手要接手的一瞬闪开,由后面的人作真正的攻击,好多武功比他们强的人也因轻视他们这种打手,简单的以为他们是随意的进击,抢先的人是争功的动作而伤在他们手上,没想到柳行风变招如此之快,竟然破去了这一招。柳行风暗呼好险,顺着那大汉木棒挥带之势,再送上一股劲力,大汉控制不住,被木棒带得柳行风早先身处的前方一扑,柳行风早闪到一边,顺势在他**后面送上一脚,黑衣大汉作了一个不亚于黄衣大汉刚才的表演,结实的摔在地上。锦袍书生的眉毛耸动了一下,似乎这个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到几乎是和自己动作同样的蹬向自己,古天义暗自发笑,假装动作迟缓,其实是全身早就劲力紧绷,等到对方的脚都快踢到胸口了,他左腿猛的向后退半步,,登时整个身子看起来似乎是向后退了半尺,实际上整个身子也几乎是硬硬的倒向地上了,虽然只有半尺,一方面离开了对方力道踢到身上最刚猛的位置,一方面争取到少少时间,就借着这猛的向后一倒,右脚有力的向上踢出,正好撑在了踢他那大汉的腰间,将他送了出去老远,也是一个不亚于黄衣大汉的动作,“漂亮的”落在地上。 又是一声听起来是人不太舒服的落地声,弄得那锦袍书生急急的扇起扇子来。看到几个大汉爬起来,又要扑上去,他“唰”的一收扇子。几个大汉听到他收扇子的声音,向他望来,见他脸色似乎是不太高兴,一股怒火冲天,恨不得扑上去将柳行风和古天义用手中木棒砸碎的表情,立时转成老鼠见到猫的胆怯样。正在揉背搓腿的黄衣大汉小声道:“大少爷,你,怎么啦?” 锦袍书生跨前一步,来到几个大汉面前,并不去看那几个大汉,口中冷哼了一声,道:“真是吃饭的废物,连两个小孩子也摆不平,丢人丢到家了,还不给我站到一边去。” 柳行风和古天义两人靠到一起,见到这书生脸色似乎有一种久病刚好的苍白感,并不觉得害怕,古天义笑道:“哦,原来这些流氓和你是一伙的啊。”柳行风的冷哼道:“原来是一个坏鬼书生,也不是好东西,哼,现在自己出面了。”江碧海注意到这书生时,忽的心境一阵波动,觉得这个书生大不平常,暗想道,难道是什么高手? 锦袍书生冷冷的看着柳行风和古天义,就好象看到两个死物一样,鼻子哼了一声道:“不知死活。”忽的向前一探步。柳行风和古天义清楚的看到他的动作,也觉得自己反应极快,就在锦袍书生右手持的扇敲自己胸前时探手切出,看似抓住对方手腕时,反应过来,竟是两人同时出手,两人的手互缠撞在一起。对方一个动作,竟让两人感觉是单独向自己胸前敲来,引得自己两人探手切腕的手相互撞到了一起。就在这时,两人胸口却真的一痛,似乎被什么千斤重物撞中一样,两人的身子几乎同时抛飞起来,就象他们刚才让别人做的一样,也是一个个重重的摔在地上。爬起身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人也都看不明白,包括江碧海在内。但江碧海却清楚知道,这个书生的动作如此快,绝对是因为身修上乘内功,突破了一般人所能达到的**速度极限造成的。柳行风和古天义难道不懂上乘内功吗?怎么他们的动作自己有时也办得到,江碧海此时方才清楚的意思到看到两个好兄弟练武时不对的地方。没有上乘内功支持的武功,怎么能算是好武功呢。难道说两个好兄弟完全没修过内功?或者说他们的武功的内功太差了?但是他来不及想这些,只知道,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让他们冒充大侠行侠仗义,而是带着他们逃命为先。 第六章 代师传艺 可能是石天义身体重一些,他先落地,强忍胸口的极度烈痛,先是就地一个翻身,躲开了扑上来黑衣大汉显是不顾他烈死活朝头敲来的一记闷棍,接着斜斜的一脚撑出,顶在那在汉腰上,那大汉收不住前扑的势子,眼看要扑倒在地,他再借腰力猛的一送,那大汉在空中来了几个漂亮的空翻,落在几步远的地上,一时间看来是再爬不起来。(..tw无弹窗广告)那边柳行风大同小异,翻身先打了扑上来的大汉一拳,再同样的一脚踢在旁边一大汉的下部重要地方,立马让他变做滚地葫芦,两只手抱住下腹部,看来最少要痛过那一阵才能爬起来了,也不知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几下,包括锦袍书生在内的人全看呆了眼。 锦袍书生想不到自己暗含上乘玄功的一击并没有让两个小子痛晕过去,还能这么快起身反击,不由得心头暗怒,杀机大盛,下了非干掉两人的决心。江碧海一直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心头暗叫不好,一横心,冲了出去,挡在猛扑出来的锦袍书生前面,锦袍书生没想到有人会挡在前面,而且对方出现的时机速度都出于他意料,对准柳行风捣出的一拳结实的击在了江碧海胸口。 江碧海应拳抛飞起来,半空中猛的一口鲜血喷出,锦袍书生不及防之下,竟被喷了个满头满脸,而江碧海则直落往两个兄弟处,正好撞到两个黑衣大汉身上,三个人立马变作滚地葫芦,江碧海着地一个滚身,爬了起来,对两个扑上来的兄弟叫道:“不要在打了,快跑啊。” 两个兄弟并不是愚鲁之辈,知道三个人合起来也绝对不是这个书生模样的家伙对手,含悲拖起江碧海,便向人群中冲去,一大群围观的人自动闪开一条道,让他们方便逃出。锦袍书生见到三人竟想到要跑,狂叫道:“围住他们。”旁边的黄衣大汉就势冲出,直追三人,刚才没出手的人中就只有他一个,另外四个人,被柳行风和古天义打倒两个,被抛飞的江碧海撞倒了两个。表面看起来,被江碧海撞倒的两个人应该受伤最轻,实际上并非如此。江碧海身上所中锦袍书生的一拳,实是带着他含怒而出的全力一击的上乘内劲,先是喷血化去了一大半部份,再接着撞到了两人身上,将身上所受的内劲余下的大半部份传到了两人身上,那两人所受的伤,实是被柳行风所踢了一脚的那人来得重,表面却半点看不出来。两人只觉得被撞的地方传来一股奇怪的劲力,胸口郁闷非常,浑身提不起劲力,一时间还不明白受了什么伤。黄衣大汉冲出去时还在想,为什么“大少爷”不一起出手呢,却不明白刚才他一击之下,实是在不明情况下,吃了江碧海身上奇异的随意真气迅速非常的反击,由拳接触江碧海胸口处沿他体内运行真气的线路上侵,竟是要上攻心脉,他体内雄厚的真气竟偏偏无法化去,正在吃惊时,猛的被江碧海夹着带着同样的真劲的同时,还中和着他自己内劲的一口鲜血喷了个满头满脸,一时间惊怒非常,顾不得化掉身上的所中的异种真气,就要弹身追出去,狠敲江碧海一扇时,猛提的真气突的一窒,知道不好,刚才这一下竟受了不小内伤了。他原来曾经练功走火入魔功,最是知道在受内伤时急怒的害处,连忙压下火气,原地停留不动疗治内伤,当然不会就此放过三人,所以叫黄衣大汉上去挡住三人,只要缓得一缓,他内伤稍微好一点,保证可以完全让三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刚才受伤只是轻敌加上完全没防到有这种情况出现。这些动作想法当然在外表一点看不出来,黄衣大汉只见到他打了江碧海一拳后就原地不动了,反而只叫自己上去,难免有点误会和不满,所以动作就慢了一线。只追在三人后面。 三兄弟当然都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只要让这黄衣大汉追上牵制住任何一人,必然因兄弟情深不忍独自逃走,而让锦袍书生追上来,说不定会全部留在此地,永远都走不掉。他们当然不知道锦袍书生不追上来的真实原因,只以为他爱面子,最少要把脸上江碧海所喷的血擦一下才会追来,却不知有此内情。 三人中,江碧海被打得喷了一口血,看起来是受伤最重,所以开始时几乎被两个好兄弟架着在跑,他似乎是没用什么力,黄衣大汉因有对“大少爷”的一点点误会,开始时并没有尽全力追,只是吊在三人后面的样子。三兄弟跑在前面,这儿又是长安最热闹的地方,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因此速度显得不是很快。锦袍书生所受的内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几下呼吸间就治好得七七八八,当下一提真气追出去。他身具上乘内功碧阳心法,自然有上乘轻功,几下功夫,就几乎追上三人,江碧海被两兄弟架着跑时,回头一看,见过远处锦袍书生速度奇快的迅速追上来,心情紧张,猛的奋力,竟反而拖着两兄弟跑起来。同时之间,在这种生死的压迫之下,他一直试图控制的随意真气发动开来,配合着他一直以来苦思领悟的随意步,在人间中左穿右插,速度竟是越来越快。两个好兄弟本来就只是靠着**的力量带着他在跑,呼吸早就喘急得不行,正感到要无力再跑时,没想到这好大哥竟还有余力反过来拖着他们跑,心情大喜之下一振精神,配合着江碧海的步伐,三人间与锦袍书生的距离竟越拉越大。此时锦袍书生早就越过黄衣大汉好远,他本来想的是凭着上乘内功碧阳心法支持的轻功,追上这三人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三人突的加速,竟然越离越远。他本可以强提内劲,再加快速度,但刚才的内伤并没有好完全,使得他不敢太过造次,最气的是三人似乎知道他轻功的厉害处,一直都是在这条长待街直线逃跑,并不拐入那些别的横街,那时他将可以掠上屋顶,采直线轻松追上三人,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越逃越远,终放弃追赶,原因是怕内伤加重,得不偿失,另一方面,他打定主意,只好三人仍在城内,凭他们镇阳帮的势力,那还查不出来,到时再作打算不迟。 逃得看不到追赶的一群大汉,最主要是江碧海再没看到那身量特高的锦袍书生追在后面,带着两个兄弟再左拐右穿的跑了几条街巷后,再也支持不住,跌倒在地上。两个兄弟比他更不如,早前一步扑倒在地。 三个兄弟看到相互的狼狈样,都相互笑了起来,有一种逃出生天的开心,柳行风指着江碧海笑道:“你看,你扑倒地上的样子,就和刚才被我踢飞的大汉一样呢。” 江碧海也笑了起来:“说我,你自己更不如呢,比我摔得难看最少百倍。哈哈,光知道说别人,也不知道看下自己的样子。” 古天义最小心,先再朝他们转来的街口望了望,并没有见到什么黑衣大汉后道:“听他们说是镇阳帮的,镇阳帮在长安很有势力,不知道会不会找到我们?” 柳行风哂道:“象这种事,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找我们吗,完全不用担心,听说镇阳帮的帮主和我老爸关系不错,我回去说几句,不就没事了,唉,想不到第一次想当大侠,就弄得这样子。难道我们武馆的武功真的一点都不行?” 还是江碧海先爬起来,就靠在街边的屋墙处闭目默查内息,发现并没有如自己想像的受了严重内伤,只是经脉受了一点小伤,当然凭他的医术,配合济生堂的好药,这点伤完全不成问题。(..tw)于是对同样学他靠在墙边的两兄弟道:“有没有受伤啊?” 柳行风和古天义同时摇了摇头,后着摸头道:“我也是不太清楚呢。”江碧海移身过去,探出两指,搭在他腕上,过了会微笑道:“想不到你们竟然一点事都没有,不过,有件事我觉得奇怪,想问下你们。 有江碧海这个自医圣弟子说出来的话,两兄弟完全放下心来,柳行风道:“什么问题?” “你先过来,我给你再搭上脉再说,别古弟没事,你有事就不太妙了。” 闭目半响,然后脸色微笑道:“看来你们都很走运呢,可能那家伙没出全力吧,都没什么事,只要回去运功调息一下就好了。” “运功调息?怎么运功调息啊?”柳行风和古天义几乎同时问道。这次轮到江碧海头大起来,惊叫道:“原来和我想的一样,你们真的没有练过内功,更别说上乘内功了,难怪会连这个病鬼书生也打不过。” 柳行风道:“内功么,我有练过啊,我们圣武堂的圣武心诀据老爸说,很厉害的呢,练成了绝对在武林中少有敌手。” 江碧海叹道:“你现在还信你老爸说的吗,来吧,告诉我,你的圣武心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和好听的名字一样是一种上乘内功。” 柳行风带着微笑的脸立马转为苦笑道:“老实说,现在我对我们武功以及老爸的武功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古天义对武功的痴迷处不下于柳行风,听出了江碧海似乎是话中有话,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芨?”江碧海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道:“边走边说,来,不要老呆在这儿,你们不懂调息了伤,先跟我回药堂,我给你们配几方药,抓来煎来吃了,免得留有后患。” 来到药店,江碧海对两人根据体质不同受伤不同分别配了一副药,这自不必细说,当然江碧海不放心,亲自给两人把药就在药店方便的熬上了,这才三人面对着坐下来。 江碧海道:“好了,你们回去调理几天吧,柳行风可以回去问下老爸,怎么一个白面书生就可以如此轻易把你们打倒。古弟,你呢,最好不要问,我看,说不定那家伙会找上你们馆主呢。” 过了几天,柳行风倒没什么,只是满脸苦闷的样子,而古天义明显似乎是被馆主责难了的样子,身上明显有几处瘀伤。不问可知,定是那家伙找上门来,但江碧海知道,那家伙绝不会满意的,当日看他的目光就知道。 几个人坐下了后,江碧海问柳行风:“你老爸怎么说?” 柳行风显得更苦闷了:“大哥,你说的完全对,天啦,我们武馆的武功竟然真是只能做别人打手的料,最多吓一吓不懂武功的老百姓,老爸还告诫我,千万不要再去惹那些江湖上的人,不然有可能惹到武馆来。他能在长安这个地方,不知道送了多少好礼才立稳足的。那个白面书生,就是长安镇阳帮的公子,方进明,找上我们武馆,不知道老爸花了什么办法才打发走,不过我看,他小子似乎还很不满意,多半那天会偷偷下手,我绝打不过他,怎么办才好?” 望着古天义,江碧海关心道:“古弟没事吧?” 古天义道:“大哥,我没事,我记得那天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武学必笈,现在可说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秘笈了吧,我看到你受了那家伙一拳居然没受什么伤哦。但你如果你有,你又怎么不练,唉,看来是多半没有的。” 没想到江碧海微笑道:“是的,我有,我学医的恩师实际上就是江湖上的一代不世出高人。” 两人惊呀的望着江碧海,柳行风脑子转得快,比古天义先一步问道:“那你为什么没学过呢?你以前也并没有对我们说过你师父会武啊,你知道我们这么喜欢练武功。” 江碧海装着一副受冤的样子:“你又没有问我师父会不会武啊?我自己本身不会武功,我会好意思说吗?” 柳行风知道这大哥今天突的来告诉自己两兄弟关于其师父会武的事肯定有原因,并没有发问,倒是古天义问道:“大哥,你今天突然来告诉我们这些,有什么原因吗,还有你为什么不学武呢,我真的好想有个师父是那种江湖中的世外高人啊!” 江碧海微笑道:“有两个原因,我才没学好武功,其一是我原来身有暗疾,这以后等你们慢慢学了高深武功,再加上我细说,你们会慢慢了解。另外一个,医者救死扶伤,而武者虽向好的说可以仗之行侠。但不管怎么说,都大多用来伤人的,与医者本意相违。虽然我师父说,武学高人了,可以用真气内功救人,但我有暗疾,练不好,我也不太在于修练了。我想的是,医术高明应该根本用不上武功。” 柳行风听得这些,忍不住想问下他师父是谁,但他是较易控制情绪的人,知道古弟会问,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的听江碧海说。果然古天义面上充满期待的道:“太好了,大哥,你有什么武功秘诀,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吗?” 江碧海站起来身来,抬头望向屋顶,想到或许两个兄弟还看不出来那天的事有什么危险,好象已经过去了。但以他的直觉,那个白面书生绝不会就此放手,必然以某种方法找回令他满意的那种场子,两个兄弟在武馆所学的所谓武功,原来根本是只能做别人打手之类的,怎能应付得了那种真正在江湖上行走的高手。所以不光要传两个兄弟武功,还得传达室最好的才行。 两个兄弟现在可以算还未入武学之门,连内家高手是如何多半都不知道,当然也不可能练过什么内家功夫,常看恩师言道,一个人太迟练功,不能如何努力,成就也只能一般的绝顶高手,想要进军天人之道终是不太可能,那些事太远了,完全可以不管,得想办法努力提高两兄弟练功速度这才是自己要考虑的,当下应道:“当然,今天我之所以把这些说出来,是因为不想见到两个好兄弟就此用那种武馆的武功行走江湖。今天这个事我才知道,原来你们在武馆学的武功竟是如此无用。” 他说的如此不客气,但确是事实,柳行风多少也见过一些高手了,那酒楼上,那恶狗之辱,自找到古弟对练武功以来建立起少少的自信,在那些天受到这白面书生的打击之后,再次失去,那些事也再次袭上心头,没有一丝不满。古天义更是如此,都在静听江碧海的话。 “或者你们两个现在内心有少少的不同意我的说话,认为我并没有学过武功,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我可以举例说明一下。比如你们练举重物,我知道你们常练石锁。古弟,看来你的力气大些,你最多可以举起多重的?” 古天义道:“三四百斤的,小弟自信可以轻松应付,五百斤的还没试过,不过可能也举得起来的,听说有八百斤的,我肯定是不行。” 江碧海微笑道:“相信你自己也知道,不论你如何早起晚睡专练力气,也不可能举得起上千斤的重物,但如果我说,这些,对那种真正在江湖上行走的绝顶高手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信是不信?” 柳行风想起以前见过的那些奇人,道:“这我信。” 江碧海长叹一声道:“这些江湖高手当然不会在人前表演这些,不过都绝对是真的,今天那个白面书生你们都看到了,我想他绝不会就此放手,所以我才想把恩师传下来的两套内功心传说你们,我身有暗疾,自己是练不了的。” 柳行风心里一阵激动,他的见闻毕竟比古天义多,早就凭直觉知道这个大哥不同寻常,这才心甘情愿的认他为兄长。古天义道:“大哥,学了就可以高手么?” 江碧海微笑道:“这我不先说,等你们练了后自己去发现自身发生的种种奇妙变化就知道了,并且我将配制种种汤药以至于一些丹丸,辅助你们练功。” 柳行风再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是真的吗?”他知道苦练内功需时长久,必须侍之以衡,说不定还功效不大,但如此一来,有大哥如此帮助,肯定可以事半功倍,大哥有什么暗疾呢,竟然让他无法练武?以后慢慢的问好了。 江碧海微笑道:“我将传你们两种心法,古弟一种,你一种,这绝对是适合你们的。来,这几天我绘了两副行功图,你们来看看,看那副觉得顺眼些。” 以前的医生大半会手绘一些此类人体图,不必细说,但江碧海的师父乃一代医圣,对这种事当然不会草草行事,所以江碧海所说的手绘的人体图,完全可以当得一件精美的图画,见两副上面是一儒服书生的模样,却不正是江碧海自己。 不知怎么的,柳行风觉得左面那副上的一些线条箭头看来就是要顺眼些,感觉到很舒服,而古天义虽然不懂上面那些箭头东西是什么,却觉得右面那副看起来好像好看的,实际上两副图完全一样,只是身上的线条箭头不同而已。 看到两人目光所注视的图竟和自己所想的一样,江碧海微微的也有点满意自己的观察力,微笑道:“看来你们都选定了副,柳弟,你所看的这副是心境清幽的运功行气图,而古弟看的是自在阳明功的运气行功图。我想向传你们的,就是这两种内功。” 虽说江碧海没练成心境清幽,自在阳明也没练完,当然从一到七层的完整功法,师诩之都完全传给了他的。这两种功法,据师诩之所言,是问心门的两大绝功。早年两师兄弟练功,分开练的,师祖道愚上人也没说两者有什么关系就出去云游了,两兄弟因一些事反目而相斗,所受内伤均比与同级高手为重,以为两种武功本是天性相克的,但师诩之后来武功渐进,自然明白道两种武功实为一种同根同源的心法,内里有许多微妙处,把这些也转告了江碧海。 现下江碧海便当算在两兄弟身上试试这些微妙处。当然这两种心法本身就是无上秘诀,修成后所得自然就是先天真气,比之寻常内功本身就高明极多,两兄弟能得江碧海如此相传,实是一大福分,定基下两兄弟后来成为武林中两大绝顶高手的基础。 当下江碧海就另行又拿出两本小册子,一本递给柳行风,上面正是心境清幽四字,一本递给古天义。当然,古天义在两兄弟的帮助下,加上他认真向学,早就可以识字,不再是不识柳行风以前那个元武馆长只是打杂的武馆小学徙。 两人不懂的地方就问江碧海,江碧海自是把两种内功的第一二层都有练过,当然回答起来轻松自如。 “回去好好练哦,当你们练到有气感时,再来找我,我给你们配制丹丸助气练功。你们以后会发现,原来内功是如此的奇妙。哼,终有一天,我们三兄弟会要那白面书生方进明好看。” 第七章 游历长安 过去半年了,出乎江碧海意料,那镇阳帮的方进明并没有来自己三兄弟麻烦。(..tw无弹窗广告)在这半年里,看到两个兄弟神速的进展,对各自心法的了解程度,江碧海这才明白师父口中练武的天纵之才是什么样子,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看起来木呆样的古天义竟和柳行风一起,在第九天来找他,说是昨天练功突然之间感到丹田火热,由双手手心劳宫**有丝丝细细的热气沿双手的阳脉上行,来到丹田,再由丹田集中沿背后督脉上行,自腰俞、阳关、命门、悬枢诸**,一路沿着脊椎上升,走的都是背上督任各个要**,然后是脊中、中枢、筋缩、至阳、灵台、神道、身柱、陶道、大椎、痖门、风府、脑户、强间、后顶,而至顶门的“百会**”。热气来到头顶,并没有停止,再由额头、鼻梁、口唇下来,到了属于任脉的承浆**,再沿任脉回归丹田,自成一周天。 当然古天义没有说得这么明白,说的是,刚开始手上的一点热气突然而来,略略有点烫的感觉,还能忍受,但到后来,从双手的热气源源不断集到丹田后,竟变成了一个火球样,在后面背上走时,背后感觉到烈痛无比,象被人用火球一路烧上去一样,痛得他想能昏过去多好,这样就不会感觉到痛苦了。当时江碧海紧张的问道:“你不会真的放弃了,让自己昏过去了吧?” 古天义笑道:“怎么会,你说过在这种情况下,是气机发动的现象,千万要忍住,不能昏过去,不然会造成无法想像的后果。我一直咬牙苦忍,到最后,丹田的气自动消去,我才放松下来,晕过去了。当时你说那种情况下一定会晕,我还不信,要咬牙忍一样,没想到,实在是太厉害了,怎么都忍不住。那热气消去之后空空荡荡,一下子不由自己的就晕过去了。大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江碧海当时并没有立即答他,转头向在一旁的柳行风微笑道:“柳弟,你是不是也在昨晚气机发动,先是脚底涌泉**有凉气上行,到丹田后再集到一起,由脑前的任脉上行,从神厥、水分、巨阙、鸠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突、廉泉,上行,最后从背后督脉回到丹田后,一共自动走动三十六周天方才自动消去?” 柳行风微笑点头道:“我当时与古弟不同,只觉得浑身似乎要冻成冰人了,好难受啊。”他并没有夸张的说出当时的实际感觉,只是轻轻的带过,实际上他当时的感觉完全不下于古天义。 江碧海来到门边,指着外面一棵树道:“你们仔细的看下那棵树,看下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唉,你们知道吗,象恩师所说的,在第十五天能感觉到气机发动,产生气感的,已经是百年难得之才,没想到你们竟能在第八天就有气感了。要知道我当时可是苦练了半年,才在师父用真气导引下有点气感的啊。啊,练武天才竟是这样子,不到十天,不到十天……”。实际上他暗下决心,要尽全力帮助两个好兄弟,虽然师父说象这种内家功夫最好是幼时就打下根基,不然在以后不论如何苦修,也不能进军无上武道。而两个好兄弟,竟然能在十日之内就有气感,绝不能让他们不能练到最高完美境界,忽然之间他想到了师父留在甜泉里的东西,那里面的万年人参,还有两颗灵芝茱果和一些极难得的药材所练的七颗摄元丹。 柳行风微微先是闭上眼晴,再张开眼了,他发生气感时昨天晚上的事,事后昏过去了,而第二天就急着来找大哥江碧海,并没有细心留意有什么不同。这时仔细放眼朝那棵树望去,在来时路上看到景物那种与往日有很大不同的感觉更清楚的涌上心头,他忽的发觉到,自己眼力比以前不知强了不知多少,似乎自己与天地联结在一起了,再不孤立的一个,而是成为了天地的一部份。(..tw好看的小说)他看到的那棵树,不再是模糊的,每一个枝节,甚至于每片树叶,都可以看得清清楚,好象连树叶上的小细脉也能看得很清楚,要知道腐化堕落现在诫离树隔了足足有四五丈。耳朵里听到的外面人声,每一个都十分清楚,当他单独留意每一个声音时,竟可以奇妙的将别的声音隔开,单只剩下这一个声音,他一时间醉心在这种奇妙的享受里了。 古天义惊叫道:“天啦,我看得好清楚啊,树枝上爬了一群蚂蚁,好像在搬家,隔这么远,我怎么可以看得这么清楚。嗯,我现在觉得浑身温温的**啊。啊,原来经过昨天的气机发动,我应该练成自在阳明第一层三味觉悟了,经过昨天的痛苦,现在竟是这么舒服的一回事。” 江碧海回转身来向两个兄弟微笑道:“你们两人已经气机发动,分别练成心境清幽中的三阴玄气中的一阴在地,古弟呢,则是自在阳明三味真火的一味手起。看你们何时能练成三阴三味齐聚。那时,我就知道你们是不是师父口中所说的练武天纵之才了。” 这些话没想到已经是半年前说的了,江碧海回想到这些时,转过身,站在吃惊的望道他的两兄弟面前,微笑道:“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古天义最沉不住道:“怎么会,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啊,这样怎么行啊。” 柳行风知道大哥必有话说,并没有发话。 江碧海道:“这正是最奇妙的地方,也正是此两种,实为一种的心法最妙处。要知道,人身上的主要经脉大家都知道基本上算得是一样,但那些细小的呢?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又怎么可以写死修练方法呢。所以自第三层起,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都是没有修练方法的,完全要靠你们自己摸索修练。” 古天义问道:“怎么后面从第四层到第七层的名字都有呢?好像我练的自在阳明第六层的天地心生,柳哥练的心境清幽第六层明心见性,这是怎么回事?” 江碧海失笑道:“没写明,不代表开创祖师没有练过第七层去过啊,这前面的每一层的名字,正是他自己觉得修练路上发生层次质变后的一个感觉写照。当日恩师对我说,开始他也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没写后面的修练方法,直到他后来到了第六层天地心生时,才发觉当初开创祖师不依成法,不把后面几层的修练方法佯细写出来是多么对的一件事。要知道,每个人都不同,所以练起来也应该不同。最重要的是,在某些地方,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开创祖师怎么写也写不清楚其中的一些微妙的地方,只有自己修练到了,才能体会其中的一些奥妙,这实在是太高明了,要是开创祖师写明了,恩师言道,他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成就。” 古天义还是有点担心:“以后怎么办好呢,竟然自第三层就没有修练的方法了。” 柳行风关心的另外一方面,他并不怕自己摸索修练:“要是我们以后胡乱练,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江碧海微笑道:“修练到第三层,三阴玄气,三味真火相聚,你们居然只用了半年时间,而气机发动竟然破了历代祖师修练的纪录,包括开创祖师在内,只用了不到十天,已经说明你们是练武的天纵之才,难道祖师既可以创下这种心法,为你们打下最好的基础,你们就没有超越开创祖师的信心?” 柳行风听得热血豪涌道:“对,既然开创祖师能创下此奇功,已经为我们打下如此好的基础,指明了一点修练的方向,没有理由我们不会创下更新的路,超过开创祖师,也不该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会比人苯的。” 古天义大声道:“有大哥的信心支持,没有理由我们会比不上开创祖师,既然自己修练,说不定开创祖师也练得有错呢,我可能会比他练得更好。” 江碧海站起身来,来到窗边,望往窗外,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是多么奇妙的一种心法,你们以前做不到的种种事,比如说将远在几十丈外的树叶看得清清楚楚,方圆几十丈的蚁虫鼠闹声,也再漏不过你们的耳朵,配合起真气,轻松跃上屋顶也变得很轻易,这在以前肯定你们连想都不敢想。等你们日后功力日深,还会有更奇妙的事发生。我不相信凭着我两个好兄弟,十日之内即有气感,半年之内心法小成的成绩,不能超越开创祖师。” 古天义喃喃道:“对啊,没想到练成内功是如此奇妙的一件事,我不但比前跑得更快,举得更重,不费气力,而且变得更灵活,我一定会变得更好。” 柳行风探出手来,搭在他肩上,就在此时,两人定下了超越开创祖师的目标,将原来练武的一些小目标抛到了脑后,也正是此目标,将他两带到了除江碧海无人能及的绝世高手位置上。 回想起自己练自在阳明的时候,竟然半年之内才微觉悟小腹发热,还是在恩师用本身功力引导后才发生了气机发动。 更不要说至今尚未练到三味真火归一的地步,后来恩师不得不改了自在阳明,另创出阳明功给自己修练,那时完全不能想像开创祖师十五天气机发动的事,一年内就三味归一,那想得到两个好兄弟竟可以如此厉害。 “想来所谓打根基要早,就是人本身的精气有限,或是刚离母体,那种自然吸收天地精气的能力并没有马上失去,所以越早练上乘内功,可以多固定一些先天留在身上的精气,免得散失,另一方面是固定这种先天由母体带来吸收天地精气的能力,那样练功得的效果就越大。越后就越难固定,而本身的精气也散失得差不多,所以不能恩师及前辈高人才有不能攀上武学无上境界的话。而两个兄弟如此天纵练武之才,我绝不能让他们因练功太晚以至于不能到顶武学的最巅峰。看他们的能力,应该可以再深进几层才会感到内力难以再精进,到时就得看我的灵丹妙药了。”想到这,不由微微一笑。 两个好兄弟看到大哥突的只是看着窗外出神,竟然脸忽的脸露轻笑,古天义奇道:“大哥,你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江碧海一震回过头来道:“来,听到你两人竟同时练到第三层,真的让我好开心啊,我们一起上街逛逛,好久没与你两人上街转了呢。” 或是太久没一起同上街的原因,虽然街道上并没有与单人上街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但就是奇怪的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三人边行边指指点点,很是开心。 长安在当时可是天下大城,各地来往交流经商参观旅行的人络绎不绝,不时可看到异邦之人,令几个好兄弟更是兴奋不异。 当然因柳行风和古天义一直就在长安住,几乎没上过别的地方,这种景色虽然因日常来往的人而略有不同,还是比较熟悉。当下不停的给江碧海讲解各地建物的来历老板等。江碧海听得大是有趣,三人在人群中指指点点,不由得来到了跃马桥边那最繁华的一段。 周围摆傩设点的小买卖,大气的各种酒楼,布庄,杂货店,还有一些别的地方少见的店,比如说乐器店,武器店等,加上两个好兄弟对这些店的来历老板均多少了解一些的解让江碧海大感有趣。至此才微有点了解这长安这天下有数的大城。 几个人顺着清风桥那一路行来,看得江碧海不由得心情特别好,不知不觉就到午时了。他耳目特别灵敏,突的听到一阵“咕咕”的声音,是从古天义那儿传出来的。 古天义见到两人向自己望来,不好意思的摸头笑笑:“这死肚子,老是出我的丑,才这么一会,就又叫了起来。” 柳行风笑道:“古弟,你怕是又没吃早饭吧,别装了,难道今天大家开心,来,我请客,咱们上第一次见面的桂香井吃饭吧。” 江碧海道:“这么久以来,都是二弟出钱请客,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能不能今天成全我一下,让我请一次呢。怎么说我也是大哥嘛。” 柳行风“哈哈”大笑道:“我早就等你这句话很久了,大哥,小弟今天就要不客气了,嘿嘿!” 古天义配合的露出一副狂流口水的样子,偷笑道:“大哥,那今天我可不可以多点几个菜啊,柳哥又说对了,我是没吃早饭来的呢。” 江碧海微笑道:“想狠宰我一手是不是,呵呵,你们不觉得常在酒楼里吃不太好吗?你们看,前面那个面摊那儿吃的人那么多,肯定做得很不错,而且啊,你们不觉得,偶尔在小摊处吃吃也不错,景色也比关在楼里好多了。” 柳行风和古天义相对望一眼,不由得苦笑一下,在这小面摊吃饭,再怎么狠宰,也伤不了大哥的一点根骨,不由得暗想,大哥还真会说话,好象在小面摊吃比在酒楼里还风光一样。 江碧海已经抢前几步,来到了小面摊的一个桌子面前,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望向两兄弟道:“来,来,坐,坐,今天随便你们点,不要客气,大哥准备好了,你们随便点。”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行风先反应过来,先一步来到江碧海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笑道:“大哥,你太厉害了,随便点几碗吧。嗯,古弟,你想吃什么啊?” 这时,面摊老板大叫一声:“好嘞,肉馅混饨一碗,马上就来。” 古天义听得直流口水,过来坐下对两人道:“有肉馅的呢,想想我就要流口水了。” 江碧海对着那个面摊老板叫道:“老板,我们这桌也来肉馅混饨三碗,要大碗的哦。”弄得柳行风暗瞪了古天义一眼。 老板笑应道:“好嘞,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果然不一会,三碗热腾腾的大碗混饨送了上来。本来十分挑剔的柳行风吃了一个混饨后,本来紧绷的面一下子转换成不可思议的样子:“哇,好吃,完全比得上‘口福天’的大师傅的手艺啊。大哥,难怪这个小面摊的生意这么好,原来他弄的东西真的好吃呀。”他还算斯文的了,古天义早就把嘴塞得不透风了,很快就吃完了一大碗,眼里盯着江碧海面前那一碗。江碧海微微一笑,将自己面前这碗才夹着吃三个的混饨全倒进了古天义的碗里,放下筷子,打量起四周围的人来。 刚才他才吃第二个混饨的时候,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点奇怪,这时回头一看,见是旁边一个卖瓷器的老年人,刚好看到他喉部一个吞咽动作,这时看到自己回头看他,不好意思的老脸一红,扭头到了一边。 江碧海仔细打量了老头一下,见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忧虑,江碧海何等聪明,立马看出似乎是他的瓷器今天没有一件卖出去,而显然和古天义一样,没吃早饭,刚才是不自觉的看着自己三人大吃而…… 他心里转念想道,不如我再叫一碗混饨给这位老年人送去,嗯,不好,不如向他买些碗杯,反正药店里这些东西也还用得上,他的东西贵不贵呢,这时看到面摊老板似乎是朝那老年人看了一眼,不由得向面摊老板招了招手。 面摊老板来到江碧海背后,搓了搓手问道:“客官,还要来一碗混饨吗?” 江碧海笑道:“老板,我想问一下,那位的碗杯东西卖得贵不贵?多少文一个的大碗啊,就是那种。”用手指了一下那位老年人面前的一个特大碗,心里盘算道,用这东西放那些矿石之类的的药还不错。 面摊老板面色变了变,靠到江碧海耳边:“客官,你是想买他的碗?”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他的碗太贵?” “不是,他卖的东西很便宜,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因为……”他的声音更小了,贴在江碧海耳边道:“因为青龙帮的黄公子,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买他的东西,要是有敢买的,立即会遭他手下的一顿毒打,这几天,都发生好多次了,所以这周围的人都不敢去买了。”接着又小声道:“你有没有看到那边那几个大汉,就是他的手下。” “怎么会这样?”江碧海有点奇怪,他的印象中,以前也好象见过这老年人在这卖瓷器,似乎没这回事,问道:“那个青龙帮是干什么的?”。 面摊老板似乎看出了江碧海的疑问,小声道:“那个青龙帮是这一带收保护费的,因为那天这个丁老头的孙女那天来帮他卖了一次,恰好被那带人来收保护费的黄公子看上了,要收去做小妾,而这丁老头拼死不答应的原因。他以为他的声音很小,却不知早就被注意放到他身上的柳行风和古天义听个清清楚楚。他们早到了各自内功的第三层,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内家高手了,特别留意下,加上离他们又这么近,面摊老板的声音再小一倍,也会照样被两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太可恶了,‘柳行风一听到这些话,气愤的站了起来,因为立马知道了那个叫什么黄公子打的如意算盘,这摆明是想将那丁老公逼到走投无路嘛”古天义却傻乎乎的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这还不明白,他定是看那丁小姐长得漂亮,所以想逼得那位老大爷无路可走的时候,再去求他吧。‘ 古天义脸涨得红红的,道:‘我们遇到这种事了,怎么也得去管管,不然我们学武是为了什么。‘ 柳行风头脑一转,含笑坐了下来道:‘小声点,嗯,不要在这儿说什么了,你想,这老板这么怕这个黄公子,对他的命令这么服从,要是听到我们什么不利于那家伙的计划,肯定会去告密,虽说我们天不怕地不怕,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能避就避最好。‘ 江碧海微微一笑,他当然明白聊行风的意思,古天义见二位义兄什么话都没说了,也闷声坐了下来。 几个人很有默契的,几乎是同时放下筷子,结账走出来。 古天义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 柳行风微笑道:‘当然是打听那黄公子住在那儿啊,你说还能干什么。‘ 古天义搔头道:‘怎么刚才不问那面摊老板啊,他肯定知道这家伙住在那儿,现在找谁去问好呢。‘ 柳行风敲了敲古天义的头,道:‘我们去问问这附近随便一个小摊小店老板就行,那家伙既然是收保护费的,这儿肯定有不少人知道。‘ 古天义闻言摸头笑道:“太好了,我刚好练成自在阳明第三层,正想找人练练手,今天有架打了吧?” 江碧海回过头来看了一古天义,微笑道:“很有可能哦,今天是你们初试身手的日子,可要小心哦,不要吃败仗哦,呵呵。” 第八章 生死一线 柳行风快行几步,来到江碧海身边,着急的问道:“大哥,问到没有,我们都快急死了。[..tw超多好看小说]”而此时江碧海刚从街角转过来。 “看你急的”,江碧海微笑道:“探出来了,原来这黄公子叫黄可天,这儿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少,真搞不明白,你们两个在这长安呆了这么久,居然连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 柳行风听出了江碧海的含意,有点兴奋的道:“你知道的啦,我们两个一直就想着练好武功,那有心思到处乱混,才没那个闲心呢,不知道这个黄公子也就不知道啦,你来一年多了,不也还不知道这么出名的黄公子的吗?听你的意思,这家伙果然是坏蛋到透顶的啦,太好了,可以当大侠行侠仗义了。” 古天义也高兴的蹦起来,叫道:“爽耶,有大侠当啦。” 江碧海看着两兄弟摇摇头,等他们兴奋过了,微笑道:“那你们想怎么当这个大侠呢?是冲进去将那个黄公子打一顿,还是把他杀了?” 柳行风皱眉道:“杀了他?这不太好吧?我可从没杀过人啊,古弟,你杀过吗?” 古天义连忙摆手:“天啦,杀人,我连只鸡都没杀过啊!我只想把他暗地里打一顿,为那个老伯出口气啊。” 江碧海苦笑了笑道:“这对那个老伯有什么好处呢?他还不是照样卖不出去东西,而那个家伙被你们不明不白的打一顿,肯定会把气发在那些小商小贩身上,要知道,他可是收保护费的哦。” 柳行风这时暗想,看来大侠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好当,一个弄不好,反而会坏事,大哥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早就有办法了,我还在这费神想什么呢,呵呵笑道:“大哥,你就别在逗小弟了,快说一下该怎么办吧。” 古天义自从练了心在阳明后,思维正在逐步改步中,也不再是原来的那种呆笨样了,这时也很快会过意来:“就是啊,大哥,原来你逗我们玩啊,快说说该怎么办吧,明知道我脑子笨,就别在逗我们了嘛。” 江碧海正色道:“我并不是逗你们,只是让你们参加进来,思考一下如何行动的过程,不要什么事都让我去想好了,你们去照做,万一有一天,离开了我怎么办呢,再说我又不太会武功,在行动中帮不上什么忙,还不都全靠你们。” 他看了看两兄弟,见他们认真听的样子很满意,续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吧,大侠可不是一时冲动就能当的,要不然反而会坏事,再说,我事前再好的计划也会随着情况的变化也应该有所改动,那时候就要靠你们两个随机应变去应付啦。” 柳行风问道:“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江碧海看了看四周来往的人不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说他“阴谋”很好的地方,道:“柳弟,到你家那书房去说怎么样?” 几个人到了柳行风的私人独有的书房,原来柳行风的老爸虽是武馆馆主一个,但却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粗人一个,这从长得玉树临风,斯文俊逸的柳行风身上自然就看得出来,他并不希望柳行风以后变成那种只会舞枪弄棍的粗人,而应是那种风度翩翩的,文才了得的儒侠,所以特别给他配了一个书房。而柳行风一旦要求在里面静静读书时,任何人也不敢去打扰,这时倒成了他们三个密谋阴谋的好地方。 只听江碧海道:“反正那家伙弄来的钱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都是从老百姓手上等于是明抢来的,我们就得想办法敲他一笔,再还给他们。” 柳行风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个老伯已经因为孙女的关系,不再适合在这儿了,但他没有走的原因,可能是他的基业在这里,或者说钱并不够的关系,要不然,以他几十年的经验,再怎么也会明白那个黄公子不会就这么善了。我们就从那黄公子身上,刮一笔钱,给那老伯,让他离开这个地方,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 古天义道:“如何从黄公子手上弄钱呢?” 柳行风笑道:“这个简单,把他抓过来,逼他拿钱不就行了,当然,我们得蒙面哦。(..tw无弹窗广告)我们可还不想被他认出来,而离开这个地方。这个计划最高明的就是,他一定想不到就是这长安城里,与他挨得很近的我们干的,而以为外地来的人呢,要不然为什么以前没人做呢?那知道是我们两兄弟武功大成,拿他来试手呢,嘿嘿,那家伙敢带人收什么保护费,又是帮派的人,一定很有两小子,到时一定可以打得很舒服,哈哈。” 古天义也不再是以前那么呆笨的人,自在阴明果然了得,这时也见他反应极快的道:“那你可不能用你老爸武馆的武功那什么破烂圣武拳啦。” “放心,有大哥教我们的‘流水’,‘阳照’,我那还会用那什么圣武拳啊。” 江碧海看着两兄弟自己讨论,并不插言,让他们自我完善计划的每一步。 “这个黄可天,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出来?”江碧海三人一身黑衣蒙面,躲在玉翠楼旁边一个拐角的小巷里,这时离黄可天进去已经两个时辰了,已经快三更了,本来十分热闹的玉翠楼也已经冷清下来,没有人了,古天义性子最急,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大哥,你听到的话会不会是真的啊?”柳行风也回头问道。 原来江碧海在四处打探这黄公子的消息时,碰巧遇到一个多嘴的小贩,他卖弄自己住在那个青龙帮总堂附近,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原来这个黄公子,特别贪花好色,已经收了有七房小妾了,还常出外寻花问柳,但却最怕家里那个母老虎。别看这家伙在外人面前,一副凶霸霸的样子,实际上却被家里那个母老虎捏在手心里,就拿他到妓院寻欢来说,却从不敢在妓院过这夜,再晚,那怕是半夜三更也得乖乖回去来说,就可以看出来了,因为好几次他们睡到半夜都被青龙帮总堂后院他被母老虎修理的声音吵醒,就可以看出来了。听那吵闹的原因啊,却都是为了他在妓院**引起的。 所以江碧海他们几个今天到青龙帮堂口外,跟着他出来,看到他进了这玉翠楼,都不由得大喜,在外面埋伏着等他出来。这家伙极其胆小怕死,因为知道自己做的坏事太多,他的七房小妾听说已被逼死了三个,所以最怕人报复,走到那里最少都会带四个打手一样的手下。 虽然三兄弟自信料理那几个打手应该不成问题,但要做到不惊动旁人,在这繁华热闹的长安城里,却自知有些做不到,这家伙既然有**半夜都要赶回去的习惯,那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机会,因为他进了玉翠楼的门,就把他的四个手下打发回去了,所以才在这外面等候。 江碧海也有点怀疑那小贩说的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没信心的样子让两兄弟看到,微笑道:“既然是那家伙三更都要赶回去,现在还没到三更,你们急什么。等打更的过了,再说走不晚。” 正在说这话,那更夫的声音远远从那个街口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就是“梆梆梆”三声,由远而近。 古天义喜道:“三更了,那家伙可能听到这声音就会出来了。” 柳行风回过头奇怪的打量了古天义一眼,道:“你小子不笨嘛,我还没想到这呢。” 那更夫的身影刚消失,江碧海就瞄到从玉翠楼里闪出一个身影,那猥琐的样子,再凭他的目力,那还看不清楚,却不正是黄可天。实际上黄可天一身锦袍,光看眉面,还可勉强算得一表人才,但就是他那双无时无刻都色迷迷的眼睛,把整个形象完全破坏,没来由的让江碧海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 他刚要向后说话,柳行风和古天义现在的功力早就超过他不知多少,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古天义小声道:“小心,那家伙出来了。” “我们再跟到那个街角再下手,他现在看起来有些怕人知道的样子,多半会有所防备。”这是柳行风的声音。 三人轻声轻脚的跟了上去,江碧海先是闭上眼睛,感受到体内那随心意走动的走气,再张开眼睛,直盯着黄可天消失的地方,脑海再不想其它的东西,体内真气自然发动,轻轻的跟了上去。[..tw超多好看小说] 柳行风扫视了两个兄弟一眼,轻轻一笑道:“我到他前面去,拦住他。”,振臂一摇,竟然到了街上的房檐处,从那上面跟了上去,古天义惊得张大了口,差点叫出声,却马上反应过来,按住了嘴。 江碧微笑着摇摇头,暗想,柳弟前月问自己真气如何配合使出轻功,自己坳不过他,只得把自己记得的,不太详细的逐阳极天身法讲给他听,以为没什么作用,现在看起来,自己这个柳弟还真的是天纵奇才,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经自己融会贯通,灵活运用了,瞒得真紧,现在才突的表演一手,连自己都差点惊叫出来了。 柳行风把江碧海给的不完整的逐阳极天身,自己配合着新创的风行身法,展开到极致,虽然依他现在的功力,仍达不到他自己想像的宛若一阵轻风吹过,但那速度,明显加快许多,很快,就绕到了那黄可天的前面,他抽出身上带的明晃晃的长刀,从房檐处跃下来,正好拦在了黄可天的前面。 那黄可天见到前面猛的从房檐上跳下来一个人,大吃一惊,再细看他全身黑衣,把头都用一个黑头套罩住,只在眼睛处有两个洞,手里更是拿着一把长刀,马上转身想跑。 没想到后面也逼上来两个同样打扮的人,其中一个拿把剑,另一个则空着手,马上意识到什么了,颤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柳行风看他这个样子,几乎想发笑,没想到平日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样,现在遇到自己三个菜鸟一样的“强盗”就吓成这样子,要是告诉那些被他欺负的人,保管没人信,忍着笑道:“你说呢,我们想干什么?” 黄可天更是副吓怕了的样子:“不要杀我,只要不杀我,我给钱,这是我身上所有的,你们全拿去好了。”马上右手在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古天义和柳行风没想到这么容易,自己都还没开口要钱,这家伙自己就拿出来了,看他手上的钱袋,最少有五十两银子,这足够丁老伯安然的离开长安,到别处舒服的生活两三年了,那不是打不成,正好拿他试试自己把流水掌法溶合在创剑中的断水流剑法,当然他手中特意拿的刀,是故意和古天义换的,担心以后用剑时,会被人认出来,现在看到这什么黄公子这个样子,不由得暗笑自己未免太过小心了。 古天义手中剑交左手,正想伸手去拿黄公子递过来的钱袋,变故突生。 那黄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神色,手心向上微弹,手中沉沉的钱袋弹起向自己伸出的左手落去。同时,右手再一沉一翻,竟然扣住古天义来拿钱的右手,再猛的一拖,古天义上身猛的一摇,直是象要向黄公子扑去似的。 柳行风和江碧海那想得到这几乎吓得半死,老老实实送钱的家伙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大惊之下向黄可天扑过去。在这紧要关头,柳行风显出武学天才的相应的才智,手中刀立马一招“断水分流”,砍向黄公子的右臂,务必要他缩手自保。 黄可天本来看出这三个家伙武功不是很高,满打满算可以轻松搞定,先前的演戏有一种自我娱乐的意味,那知道扣住古天义的手,再随手送出一道昊阳真气,想轻松麻痹古天义半身,再拖过来,捏碎他的喉咙,谁叫他们不长眼,竟想打劫自己时,吃了第一惊。 手上送出的昊阳真气只送到古天义手上,到了他臂肩相接处,便被一股真气抵住,不但不能再作寸进,反而有被逼退的样子。心里暗奇看这小子的外形,显然是一个莽撞大汉的身板,却从那里练了这上乘内功,便再发现,自己竟三成功力的一拖,竟拖他不动,他只是上身一摇,便又稳住,竟然与自己较起劲来,显然这小子的马步极稳。 黄公子暗哼一声,手上加劲,猛的提到七成功力,正要使劲再拖时,耳后破空声传来。他听声辩位,知道是那拿刀小子砍向自己的右臂,毫不在意,左手微扬,曲指弹出,指间已经蓄足十成的昊阳指力,想一下子弹飞柳行风手中的长刀,同时右足弹起踢向扑来的江碧海。 柳行风手中的刀招本来就没使足,见黄公子的手指弹向自己的刀侧,马上变招“戏水弄波”,手中长刀一震,就象真把刀放在水中,左右划动,已经闪过黄公子的手指,斜斜的削向黄公子的右手肘处。 江碧海在上次对那方进明以后,思考了很久,为什么那方进明没有马上追上来,而是叫手下先追了两步,要是他自己用轻功来追,自己三兄弟绝逃不掉,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当时他也受了伤。方进明打在脑口的一下,自己身上的随意真气似乎发动了,护在脑口,可能还侵进方进明身上,使他受了内伤。 这时见古弟被扣住手腕,他医理深厚,当然知道这里被练武之人扣住,略一发劲,便会半身麻痹,受制于人,没想到自己没用内力可以运用,只是师父传的一些虚形招式,也向黄可天扑去。 这时见到黄可天侧踢向自己小腹的一脚,脑中灵光一闪,不但不避开,反而加速迎了上去。江碧海此时脑海中关于这黄公子为什么如此厉害的想法已经完全抛开,眼中只有那不断变大的一脚,只希望能引动身上的随意真气,反击黄可天,最不济也要让他负一点点内伤,这样两个好兄弟才更有机会。 黄可天见到江碧海不避反加速迎来,暗道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本来是虚踢的一脚化为实招,撑向江碧海小腹,脚上已经蓄满力道,要让江碧海不死也重伤。同时,因为他单足立地,右上已经使不上全力硬拖古天义,柳行风的长刀又令得他十分恼火,放开了古天义,手臂怪异的一缩一翻,虎口成钳形,夹向柳行风的刀锋。 他的脚先撑到江碧海小腹处,蓄满的真劲狂暴的向外猛吐,一脚硬是将江碧海踢得飞了起来,还在空中翻腾了两圈,这才落到地上。 柳行风眼见就要削到他的手肘处,还来不及高兴,就见他的手一缩,放开了古天义,再一翻,自己手中的刀子就象是送上门去的一样,被他的右手夹在虎口处。连忙使劲回抽,竟然抽不动分毫,就象是生铁铸就一样。正要使劲加力再抽时,黄可天诡异的一笑,送上一股昊阳真劲。 柳行风刚才多提的劲力猛的没有着力处,空空荡荡难受之极时,手中的刀控制不住,竟然撞向自己脑口,刀上还有黄可天送上的一股奇怪的热劲,同时顺手握的刀柄处撞到自己胸口处。整个人直向飞抛飞而起,跌到在地上,先是觉得胸口郁闷难受,然后喉部一甜,喷出一口血,这才好过些。 黄可天的左手或弹或点,轻松化解了古天义情急之下拿剑当刀砍的三招后,飞起一脚,踢入古天义下腹空档,将古天义也踢得飞了起来,落下来时,不偏不倚,正好位于两个好兄弟的中间空档处。 “哼哼,就这两小子,”黄可天本来色迷迷的眼睛现在早已精光爆闪,冷冷的盯着吃惊的望着他的三兄弟,“也想学人家行侠仗义,太自不量力了。” 柳行风手捂着胸口,刀柄入侵的怪异真劲虽然被他吐血化解了大部份,但受的内伤之重,使自己明白,绝难再挡得住这家伙十招,再忍不住,问出两个好兄弟想问的问题:“你怎么这么厉害,难道以前都是装的。” 江碧海可以说是三兄弟中受伤最重的,生生的硬受了黄可天一脚,虽然他在半口中也吐血化解了一些内劲,但他不象两兄弟,可以运转心法调息,此时才勉强靠着街边的墙角立起上半身,看到黄可天眼睛的变化,吃惊道:“莫非你这一切都是演戏?” 黄可天象猫戏弄老鼠的眼光盯着三人,忽的呵呵一笑,略提声音叫道:“方兄,你戏也看够了,出来吧。” 三兄弟大吃一惊,这时却见从街角转过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哥,手摇一柄折扇,那略有点苍白的脸,那还认不出正是半年前那想要强抢卖艺女子的方进明。 方进明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道:“三位小兄弟,又是半年不见了哦,你们这半年来,一定救了不少卖艺女子吧,哈哈!” 黄可天向方进明抱怨道:“方兄,就这么三个废物,竟还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智,设这么个套来弄,未免太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方进明呵呵笑道:“你这小子,半年来又多抢了三房小妾,得了便宜还来怪我,再说了,我这样弄,也不想这些小子再跑掉嘛。总之,这样做,安全又省力,又省心,你小子还有便宜占,还来怪我。” “哈哈,说得也是,那我还得多谢方兄帮忙呢,你指点的那三个小妞的确够味。”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那个多嘴的小贩看来是最关健的地方,当时自己还有点奇怪,这小贩那会这么清楚这黄可天的事,再说了,那些私隐,如果这黄可天以后知道是他说出来,肯定会对他不利,那应该是不会对自己说的才是,当时却完全没想到竟是这坏水书生设的局。 而这黄可天恰巧就是今天,又溜出来上妓院,也定是那小贩转告了有人问他的事,他故意对自己三人一个心目中最佳的下手机会。现在不是怪那小贩的时间,怎么保命才是最关健的。 方进明和黄可天并不急于下手,反而聊起天来,说的事情,更是让三人目瞪口呆,完全把三人当成死人,只听方进明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怕你师姐啊,要知道,你可是落日山庄射日堂主的关门弟子哦,凭你的昊阳神功,你师姐修的霞云心法,那是你的对手。” “唉,方兄,你是尊魔宫的人,不了解我们落日山庄的事,我师姐的师父,可是堂主的老婆。现在我偷偷的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我师父,很怕老婆的,没办法,我又怕师父,那敢欺负师娘的得意弟子啊!” “我保证不说,我们两兄弟,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你知道吗,我们尊魔宫小公主,上次见到洛阳的寒云兄调戏一个酒店老板的女儿,当时惹得她很不开心,割了他一对耳朵。” “哈哈,方兄,我就说嘛,你怎么最近都很少和我上妓院,出去找乐子也少了,还以为你是因为我要演戏,勾引这三个送死的小子,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啊。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那个什么母夜叉公主,上次听说是偷出宫的,现在不是被看得死死的,出不了宫吗?你还怕成这样,太胆小了吧。” “你这小子,不知道不要乱说,你以为凶点的女人都象你那个师姐样么?我们小公主可是天若天仙,是我们尊魔宫第一美女,比你偷偷见过,就神魂颠倒的龙品莹可是美太多了。” 江碧海心里明白,这两个家伙已经下了要杀掉自己三人的心,要不然也不会在这把这些可以说是极隐密的事随便说出来。看着爬起来躺在自己身边的两兄弟,忽的心中一动,升起一线生机,他左手抓住柳行风的手,右手抓住古天义的手,低声道:“心境清幽,自在阳明,同源而异,现在你们以我为桥梁,互疗内伤。” 两个好兄弟,本是武学上天纵之才的人,闻言心下明白,顺着江碧海,各送出一道真气,他们极为相信这个义兄,以为这是两种心法玄同源的一个妙用。却不知道,江碧海一点把握也没有,实际上是冒险一试。 方进明虽然与黄可天聊得开心,心神却一直紧锁三人,没有半点放松。他如此做一方面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心理,另一方面,让三人知道,听了他们这么多秘密,今天是非死不可,给三人增加心理压力,再加上刚才黄可天显示出来的武功,好让三人放弃抵抗。 他实在是不想在三人手上再次负伤,一方面实在没必要,一方面是可能造成自己心理的破绽,这样三个丝毫不懂武功小子都伤得了自己,自己的修为要停止不前不说,要是让黄可天看到,还不笑话死。 此时注意到三人的样子,似乎自己的话没起半点作用,看三人还手拉手不理不睬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暗怒,冷冷道:“黄兄,夜长梦多,我看我们还是料理了这三个小子再好好的聊天。” 第九章 神秘女子 从柳行风手上送过来的心境清幽真气,清清凉凉的,差点让江碧海舒服得叫出声来,他受惯了天界寒毒的伤害,从不知道,原来冷也可以这样令人舒服。(..tw无弹窗广告)而从古天上送过来的自在阳明真气,温温和和的,让他想起师父输功的感觉,神思一阵晃忽,一股思念之情由然升起。 猛的摇头一震清醒过来,现在是生死关头,那里容得自己在这胡思乱想,马上眼观鼻,鼻观心,心念集中,将两股真气向丹田处引导。 两股真气刚一前一后注入丹田,可怕的事发生了。 就好象冷水滴进热油锅里,清幽真气和阳明真气先是相遇,就突的变得狂暴起来,象两个几世的仇人一样,在他的丹田中缠斗起来。柳行风和古天义都已经将各自的内功修到第三层,正是至纯境界,两种真气本性相克,这一下见面了,那还不斗得你死我活,产生了修练者最怕的真气狂暴。 江碧海冷汗直冒,心想,难道两种真气正因为同源相异,所以天性相克的现实比别种异性真气来得激烈,没有一种共融性,根本没有师父猜测的那种水乳交融的事发生?怎么办? 没再忍得他思考,丹田内两种真气的每一次冲突,都让他觉得好象一次爆炸,偏生丹田的韧劲绝好,每一次都爆而不裂。这些都是他气觉上的感应,但却完全象是**上的真实发生一样。江碧海苦苦强忍,幸苦他曾在药魔和病魔手下曾受到此种痛苦一次,在这种常人完全无法想像的痛苦中,仍能保侍灵台的暂时清明。 但他自己知道,再多来一次,他也忍受不住痛晕过去,到时,两股真气必将以他为媒介,来往于两兄弟体内,那时,不用面前的两个家伙动手,他们自己就将毁掉自己。 他强忍着两种真气再一次激烈的冲突产生的余波,正要试着在这性况下勉力集中的识念,想要导引以前无法控制的随意真气,强行分开两种真气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江碧海放开对丹田内的识念集中,强忍着身上现在发生的一切苦痛,自自然然的放松,再不去管身上的什么事,就象不当身体是他自己的一样。 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先是失去一直强行搬运意念的随意真气自己发动了,它似乎刚才受到江碧海着急的强裂搬运意念压制,一直对在丹田内缠斗的两股真气毫无反应,此时,却象活了过来一样,自动加入到缠斗的真气中。 似乎是这随意真气是由神阳鉴,炎火诀,阳明功,自在阳明,加上一到子时加到注入的天界寒毒在江碧海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动形成,充满着怪异性,此时狂暴的发动开来,竟是要将心境清幽和自在阳明真气逼出去。 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斗得正激烈,一遇到这奇妙的随意真气,竟然自动包围上来,将发动的随意真气包在中间。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不过是比刹那长不了多久的功夫,柳行风和古天义怎么知道在义兄身上竟发生了这么多奇妙的事,还以为义兄正在用两种真气奇妙的疗治着内伤,所以两人源源不断的输过来,竟是拼尽了全力的样子,他们两人本来现在功力就高过江碧海,所以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在江碧海丹田内一联起手来,顿时占了上风。 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联手后,就象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自自然然的发动开来,成了阴阳互逐,首尾相连,轻易的把江碧海的随意真气逼退。而且还是保持着追逐的样子,并没有再产生冲突。江碧海早已惊喜的发现这点,他小心的识念集中,将这个气漩在身上全身经脉处游走一圈,所过之处,舒服得江碧海几乎要惊叫出来了。 实际上要产生这个气漩,实际上是莫大的机缘才促成的,首先,江碧海身上怪异的真气是自然形成,完全有一种没有后天修练的意味,正是最纯的先天真气,其次,这产生有阴也有阳,玄异莫名,与其说是引得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联手对付,倒不如说是因为它种种特性的吸引,自动来到它周围,在它内含的两种极性下,产生了神奇的气漩。.tw[]换过是别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产生如此奇妙的事。 江碧海把那气漩在全身游走一圈,身上本来有几丝黄可天顺脚侵入的昊阳真气,却被气漩漩动产生的吸力,轻松的吸进去,绞融分合,反倒成了气漩的一部份。 江碧海惊喜的控制着气漩,送入柳行风身上。柳行风果然是天纵之才,立马也是游走全身,身上内伤顿时好得七七八八,而气漩经过丹田后,他的心境清幽真气也自己漩动起来,竟然没有停下的现象。 柳行风再送出,经江碧海导引,来到古天义身上,三人就在面前两人聊天的这一小段时间,让气漩游走几圈,身上的内伤早已经全好,只有点外伤了,最后气漩停在了江碧海丹田处。 方进明和黄可天那知道这短短的时间,竟然在三人身上产生了这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黄可天之所以要与方进明聊天,实际上另有苦衷,看他刚才轻轻松松的搞定了三人,实际上已经耗了他最少三成真劲,踢中江碧海时,他就一直防着江碧海身上,方进明以前对自己讲的怪异的反击真气,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这道顺脚侵入的真气,真的是怪异莫名,没有极性,似乎是非阴非阳,却又好象既含阴,又含阳,与方进明聊天到现在,他才勉强压下去,却还没有完全化解。 此时听到方进明如此说,表面上当然不能示弱的,道:“好,处理了这三个小子,我们上长安的醉晚霞去好好喝一杯。” 江碧海用力的捏了捏两位好兄弟的手掌,轻声道:“刚才只是这家伙出奇不意,我们未必真的不堪一击。”两位好兄弟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刚才这家伙实力明显在三人之上,还用如此下作带点偷袭意味的手法,才使得三人促不及防之下被他轻松放倒,实际上三人未必就真那么弱。 柳行风和古天义顿时涌起强大的自信,虽知未必能真的战胜面前的两人,但是心境完全大不一样,面前两人轻敌的样子,必然以为自己三人现在还内伤极重,却不知三人已经奇妙的疗好,更多了一个自己都暂时不知道功用的真劲气漩。 两人相互看一眼,把手中的刀剑相互交换了过来。 方进明暗哼一声,冷冷道:“两个臭死子,死到临头,还想玩什么花样。让大爷我送你们下地狱去玩花样吧。”他话虽如此说,却实际上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大意,先是挚出折扇,刷的展开,轻轻的摇一摇,借以平静心态,再猛的一收,滑步向上,左脚飞起,踢向靠墙而坐的柳行风。 同一时间,黄可天来到他的身旁,束右手成爪形,抓向古天义的天灵盖,以他指上蓄满的昊阳指力,若被他抓实,保证古天义立马有头骨碎裂之祸。 见到柳行风毫无避让的样子,方进明暗想,莫非黄可天功力大进,抑或这小子还和半年前一样,实际上是不堪一击?自己对这小子也未免太小心了,本是虚踢的一脚立马化实,更是灌足了十成真劲,实实打算这一脚就要柳行风有肚破腹穿之祸。 实实一脚踢中柳行风的小腹,只听破革之声硬起,却并没有让柳行风肚破腹穿。方进明吃了一惊,他的脚尖心里感觉刚接触到柳行风小腹,正要蓄足的劲力外发时,先是柳行风的小腹猛的一收,顿时感觉踢到空处难受之感,要知他的脚只有那么长,这算准的距离,在柳行风小腹猛的一收下,顿时使得自己的脚与对方失去了接触,醒悟到柳行风后背与墙之间并没有完全靠实,还有一点空隙,要不然仅是收腹,没有这么大的空隙。 就在自己踢出的一脚感觉踢空,但顺着那势道,弧度自然回收时,脚裸处一紧,已是被柳行风空着的左手抓住,还顺顺着自己的脚尖,送入一道奇异带着漩劲,钻入自己小脚经脉之中。 方进明怒火上窜,暴喝一声:“找死。”马上就借柳行风抓住自己脚裸那一点力道,右脚飞起,踢向柳行风面门。 黄可天眼见古天义一动不动,心想,看来自己的功力大进,仅是七成功力的昊阳真劲,就踢得这小子爬不起来了,突见寒光一闪,自己的手指“叮”一声,竟然抓在古天义手持的长刀上,古天义的手中长刀不知何时已经翻上面门,正好护着天灵。 他心里吃了一惊,这小子的动作似乎比刚才自然多了,按下心里震惊,突的斜斜一脚飞起,踢向抓着方进明脚的柳行风。 柳行风手上送上一股力道,顿时将那一刹那都在空中的方进明抛出,同时一个侧翻,闪开了黄可天的一脚,来到了早用随意步法,来到街道正中立定的江碧海身边,同一时间,古天义也来到了江碧海身旁。 方进明毕竟功力深厚,在半空中,借腰力一扭,本是头下脚下的身子,翻转过来,落到了三人对面,正好是黄可天的身边。并不说明,只是冷冷的盯着三人,眼中的凶光更甚,暗里拼尽全力运转碧阳心法,化解柳行风由脚侵入的气漩。 刚才的接触,让柳行风三人信心大震,柳行风更是呵呵笑道:“你这坏鬼书生,用这么卑鄙的毒计,就想害我们兄弟三人么?告诉你,如今我们已是武功大成,你还是小心你的小命吧,看是你死,还是我们死。” 方进明眼中凶光大狠,突的猛一收,冷冷的平静道:“黄兄,这三个小子,等会料理后,究竟是拿去喂狗吃好,还是狼好呢?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了。” 黄可天摇头叹道:“都不好,这样子,他们还是会有骨头剩下来,难道你还要帮他们收一下剩骨,我可是怕弄脏手,我这可有化尸水,保证一会他们干干净净,就象没有这三个家伙一样。” “小姐,你看,这两个家伙好恶心啊!”突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五人头上的屋顶处传来。 五人吃惊下抬头上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的屋顶上早俏生生的站了两个黑衣蒙面的女子。 (因这两天有事,所以只能发半章上来,明天我会补上的两章的,还请大家谅解) 第十章 依兰小姐 第十章依兰小姐第十一章初见青玲 “青萍,你太多嘴了。”那身量看来略高一点的女子柔声道,“不过,这两个家伙的确很讨厌呢。” 江碧海三兄弟还没感觉到什么,但方进明和黄可天却大是吃了一惊,这两个女子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身边,自己两人还是毫无知觉,就凭这份轻功,就可推知,必然是两个高手无疑。 但面子还是要死撑的,况且看来的两人是女子,两人寻花问柳也不知多少,无形中养成了一点大男子心态,并不十分害怕,反而心里有丝莫名的暗喜,以前那些小妞都太顺从了,要不太弱了,一点都不够味。 方进明冷冷道:“少在那装神弄鬼了,等我们料理了这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来找你们好好乐乐。” 黄可天在旁边配合的奸笑道:“方兄,这次你可得让我,上次那个知府的女儿,我可是让了你的,只分到一个丫头,这次这个小姐,应该归我了吧。” “可恶,竟敢污辱我家小姐。”那个身量略显娇小的女子轻轻的从房顶一跃而下,落到了两方对阵的中心,面对着方进明。 那小姐样的女子也以一个优美的弧线从房顶跃下,来到那被她称作青萍的女子身边,继而响起她宛若黄莺欢唱般清凉脆润的声音道:“青萍,你就用‘红叶舞秋’吧,要小心哦,我可不希望你被两条狗咬伤哦,虽然狗叫声真的很讨厌。” 因为刚才几人是从下向上望的,所以没有觉得这两个女子有什么特别一处。这一下近看,江碧海还好些,另外四人包括他的两个好兄弟在内,却立马看呆了眼。 先落下的青萍,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适当的包裹下,展露的是她玲珑浮凸妙至极点的身材,充满着青春活力。虽然面上有黑纱蒙面,但却格外突出了她灵动的双眼,深黑宛若点漆,配合起她头上的丫角鬓,映着月光,转动之下,显得俏皮可爱,显然是一个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方进明和黄可天相对一笑,暗想,今次捡到宝了,光看这个丫头就已经不是凡品,色心高涨,戒惧之心尽去,满心盘算着该如何享受这娇俏的美人儿。及至那小姐飘落下来时,更是四只眼睛狼光大放,直是感谢老天,竟送了这样的绝色来。 虽然那小姐站着几人似乎触手可及之处,却好象又是远在梦里,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她身着一件绿色的纱裙,在夜风下的舞动下,直似欲乘风归去的仙子。 且不说她肩若刀削,腰若绢束,单是那修长以至于只能用完美来勉强形容的露在圆领外面的一小段,白腻柔润的玉颈,就足以让几人看得为之一呆。因为她正背对着江碧海,所以仅只看到她在夜风下轻轻拂动的秀发,一动一闪间露出来的一小部份玉颈,但在那黑白对比下,却似乎是格外强调了那种象牙般白一样的圆润。.tw[] 本来江碧海还没有完全沉在这小姐惊人的绝色中,但当那女子略转过头来,看着他微微的一笑时,在那刹那间,只觉得无数鲜花在这夜空中绽放,那双眼睛,就象天上的星空一样,深遂得就好象一个无比舒心,美丽的梦,一下子迷失了进去。虽然那女子也是脸蒙轻纱,但那黑白对比,更衬得她玉颜胜雪,仿佛吹弹得破。 在这种情况下,温含在江碧海丹田处,被先前那个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带动得自漩不停的随意真气,自动漩转着慢慢从丹田而出,顺着胸前的任脉,来到了额前,因为他以前这条经脉,一直是天界寒毒下攻丹田的行经路线,所以随意真气漩逆行而上,也是十分通畅。那真气中含有的寒毒冰凉感觉,令得江碧海一震清醒过来,四周扫视一下,只见两个好兄弟一样目瞪口呆的样子,对面那两个家伙,更是真象一条狗一样,眼放色光之余,更是直流口水,心里一阵恶心之余,不由得感到奇怪,暗想,这个女子好美,似乎更美过以前见过的柳纤纤,她是谁呢? 却听得那青萍气乎乎的道:“你们这两个死蠢货,竟然对着我家小姐用你们的狗眼睛扫来扫去,还流口水,我要把你们的眼睛挖出来。”脚踏奇异的步法,欺近到方进明身边,伸出一根如葱管般的玉指,点向膻中**。 如果她不出声,以方进明和黄可天的呆样,保证被她点了死**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下,方可天不愧为尊魔宫中的高手,立马一震,惊醒过来,与黄可天相看一眼,都惊于这小姐的身意迷心术厉害。以他两人惯享美色的人,都在一照面,被迷住了,都同时想到江湖上几个有名的以女子的帮派,其中以圣月门、镜梦湖最为厉害,这女子从楼上跃下,一整套玄美迷人的优雅姿势,用的不象是圣月门的迎月舞,有点象镜梦湖的镜心迷影。 想虽如此想,但美色当前的诱惑,令得他们完全没有一点惧怕心,反而想道,要真是镜梦湖的美人,那可真是爽死了,常听人说若天有仙女,见镜梦湖美女也要自叹不如,刚才只是不知道这小姐是那传说中的镜梦湖中人,才有一不小心中了她的镜心迷影,没听说过这镜梦湖武功如何厉害,说不定只是三脚猫的,那就……两人差点又流口水了。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么多想法只是刹那间闪过两人的念头,在青萍的手指堪堪点到时,方进明先是深呼一口气,胸口下陷半寸,心智立马进入古进不波的地步。他在多少生死战中,历练出来的经验顿时发挥了作用,这时,在他心里,眼前面对的人再不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是武功才智均不输于他的一个大侠,就借着一呼,脚下滑动,闪到了一边。同时,黄可天由青萍背后掩至,手掌成刀,砍向青萍那仅盈一握的腰肢。 于此可以看出,尊魔宫与落日山庄,能与天神殿,并列为三大魔门,力抗名山仙镜,神叶居,推禅院这样武林人心中的三大圣地几百年,完全是真有材实料的,单看这两个在各自门派中可能还不入流的高手,此时临战的心态,巧妙的联手配合,就足以看出。他们并不因为对手只是看似弱质的一个丫鬟而丝毫掉以轻心,每一招每一式都几乎是倾尽全力,手下没有半分留手。 眨眼双方三人已经交手几十招,青萍越打越吃惊,幸亏临战前小姐指点她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红叶舞秋”身法,才好几次都是险到极点的避开方进明切割而去的扇面,黄可天旁侧弯敲直点横砍的一对魔手,不过她心里并不害怕,因为自家小姐还站在后面。 开始,柳行风和古天义见到人家仅仅一个小丫鬟的都这么厉害,看那身法速度,那游于两人攻击中的轻松样,而刚才方进明和黄可天显然都是把自己三人当猴来耍,根本没用全力,此时一看,他们实际上都可以轻松搞定自己兄弟。 两人都不由得暗自心惊,继而忒然气丧,心中一直涌动着,做一个大侠的想法不由得仿佛被人一盆冷水淋下,一时有些心灰。 江碧海略侧转头,见到两个好兄弟的样子,他本不是十分看重武功的人,感受并没有异样,立时准确的把握到他们的想法,心中一震,继而灵光一闪,抓起两兄弟的手,轻声道:“难道你们看不出,这个青萍,最少已经练了十年以上了吗?你们以前虽在武馆练武,但练的是什么你们心里自己也知道。你们真正练武,其实还只有半年,这半年来的变化,你们应该清楚知道。我的好兄弟,假以时日,你们肯定超过所有人。你们试着把功力集中到眼部,看看,会发生什么。” 虽然因为江碧海表述能力的限制,说的话并不是太有说服力,但柳行风和古天义都是武道上的天纵之才,无论资质智力,均不在人下,立时把握到义兄的真实意图,加上手掌上因为江碧海紧握传来的有力感,均是心神一震,立马走出刚才的灰心意境。 两人按着江碧海所说的,各自运功集中于眼睛,均惊喜的发现,丹田中神奇的气漩竟然并没有停下,以螺旋的样子,沿经脉疾钻而上,(按,这里搬了一下黄易大师《大唐双龙传》中的螺旋劲,希望大家不要见谅,呵呵,幸好主人公是江碧海,他以后走的练功道路与黄易大师的完全没有一点共通性,要不然准被黄易迷骂死,^_^),来到眼睛,感觉自己的视力又提升了一层,三人交手中的动作一下子慢了起来。 柳行风只觉得三人的动作招式,都是十分好看的,特别是那个青萍,在三人的动作中,是最好看的,这不光因为她是女子,而是她的整个动作,好似一种舞蹈,一招一式,充满韵致,几人交手的劲气交击声,在他耳中,都有点感觉象是为了欢呼她的动作而起的音乐声似的,而且看她的样子,不管怎么样,都是脸上有一点柔情的微笑。当然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得出她实际上已经很吃力了,只是因为有小姐这强大的支持在身边,才充满信心的战斗到这里,却不由得灵光一闪,心想,要是创出一套十分好看,却又省力的剑法多好,还要配合身法,以微笑时心里的平和心态带动内劲运行,这样,不管再危险吃力的境况里,也是脸露笑容,对敌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精神压力。试想,不管如何实力超出对手,向对手施加压力,而对手总是一脸自信淡淡的微笑,是不是会对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精神压力。而且自己带着微笑,也能放松自己,在最险的境况里,也能不断带给自己强大的自信。 正是柳行风此时的灵光一闪,促行他以后创出了震惊武林的“风行剑法”。 而在古天义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种境况,他发现,虽然三人交手至此,各自都有不少险况出现,都略带小伤不少了,却都没有受致命伤,是因为他们每一招都留了一点变招的余地。按他以前的想法,若招留有余地,那样发招必然不能尽全力,这样,敌人中招受伤也不太重。对他以前来说,这样感觉完全不能尽兴,此时,他见到这几人拼斗这一会,脑海中也如同柳行风一样,灵光一闪,明白过来,以前只求蛮力尽样的招式,却是最可能受伤的,若单对单还可以,若向这青萍一样,对上两个敌人,以前自己那样子,虽然可能可以尽快重伤一个对手,但自己也必然在那一招里因尽力而出,没有余力变招自保防守另一个敌人,而同时受伤,以此下去,对手可能只有一个人重伤,而自己在重伤之余必然不出招就小命不保。 至此,他明白道招留余力之道,同时想道,若有一种内功运行的方法,好似大浪击岸一样,不断产生浪峰,使得自己可以每一招都是出尽全力,然后暗里却早就孕着另一个高峰,就好象招中留有的余力一样,可以应变及在下一招同时是全力施为,如果不用掉的话,则可以后浪推前浪,蓄集下来,来一个总爆发,岂不是好,当然也得有一种招式好配合这内功,这样才更完美。试想,别人以为你每一招都出尽全力,岂知你却暗蓄变劲,在对方诱敌时发现不对,可以安然而退,如果以为你没尽全力,在以伤换伤的情况下,对方最少比自己伤重十倍以上,因为每一招都是出尽全力的,对方以伤换伤,当然会留有余劲。 他也柳行风一样,在此时灵光一闪,使得他以后创出了“惊涛掌”。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只不是片刻的功夫,方进明和黄可天不是蠢人,在集全力的情况下,仍不能收拾这小小的青萍,虽然自知因为放了大部份心神在那一直冷冷旁观的小姐身上,当然也看到了她嘴皮一直在轻动,显是用“传音入密”一直在指点这小丫鬟。两人明白过来,敢情别人是拿自己练招呢,心知今天肯定讨不到好处,两人边打边退,突的各出几招狠的,将青萍逼退几步。竟然同时分跃到两边房顶,朝两个方向飞奔而去。 远远的传来方进明冷冷的声音:“我们尊魔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青萍还要去追,那小姐轻声道:“不要去追了,反正你也不敢真的杀人呀。” 青萍跺跺脚,不依道:“小姐,你就这样放过这两个家伙啊!” 那小姐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回答。 江碧海见到两人似乎要离去的样子,急急道:“你们是谁,算是救了我们一命,可以让我们知道一下恩人的姓名吗?”因为他知道,以刚才方进明两人表现出来的身手,如果说这两个女子不出现的话,他们今晚难逃毒手。 那小姐回头一笑道:“你嘛,明天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了。呵呵,现在,我不说,让你猜。” 两个女子身影晃了晃,早来到了旁边的房顶上,再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柳行风来到江碧海身边,奇道:“这两个女孩子究竟是什么人呀?神神秘秘的,大哥,你猜是什么人?” 江碧海这时也学古天义常用的动作,搔了搔头皮,苦笑道:“我那知道啊。” 刚和两个好兄弟分手,嘱咐他们回去一定要调息最少三周天,以免有内伤余留,来到了济生分堂,迎面遇上了王妈。 王妈一见江碧海,忙把他拉到一边,埋怨道:“傻孩子,想看叶小姐,也用不着这么早起来,跑到总堂去吧。看,总堂没开门吧,吃了闭门羹吧。” 江碧海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叶小姐啊,我只是睡不着,溜出去转转啊。” 轮到王妈惊奇道:“难道你不知道出去了十年的叶小姐回来了,亏我今天还在她面前特意说你呢。叶小姐对你这个小神医很感兴趣呢。” “什么,王妈,难怪我以前一直没见过这个叶小姐,原来竟然出去了有十年了啊。” 王妈不好意思道:“搞忘了,我当成你知道了的。” 和王妈再分手,江碧海到了自己的小屋躺下,想道,刚回来的叶小姐,莫非就是今天见的那个小姐,有可能吗?就是那个叶依兰? (明天就是第二卷最后一章,初见青玲了,请大家猜猜,青玲会是什么样的女子,呵呵,保你们猜不到的,哈) 第十一章 初见青玲 (全) 几乎是辗转一夜没睡,一大早起来,就听得钟大夫叫他道:“碧海,昨天我发现了有几样常用药不太够了。嗯,还有,鹿茸也没了,你去总堂取一次药吧。” 江碧海心里想道,这么巧?我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到总堂去一次呢,就恰巧要我去一次?这鹿茸也算得是贵重药了,向来要找叶枫时才能领到,这次正好找他问问。 江碧海一路畅快的来到了济生总堂。济生总堂比起分堂来说,当然规模要大得多了,由外进向里走,首先就是配药间,主要管各处分管取药的,后面又分成了三部份,一部份将各处收来的药进行分类,另一部份就是制药间,负责将药加工炮制,还有最后一部份,是叶家所住的后院了,江碧海只去过两次,还都是叶枫时邀请的呢。他一个分堂打杂的,能去到那儿两次,已经是格外的受重视了。 刚从配药间领到常用缺药,正想找叶枫时聊聊天时,没想到迎面走出来正好遇上叶枫时。 以前看到叶枫时,总是觉得他身体各部份,一举一动总是协调,隐隐觉得他非是常人,这下带着另一种眼光来看,发现他大是不简单。他的肌肤匀细光滑,淡淡的似乎有一层光华流转,落在江碧海眼中,大为吃惊,这显然是精炼上乘内功才有的,看他的样子,好象已经进入先天境界。不由得想道,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却没想到他以前根本没往这个地方想,略带怀疑也是用富家公子保养得好轻轻带过。 叶枫时看到江碧海,十分高兴的叫道:“小江,过来,我好开心哦,我妹妹回来了呢。” 江碧海微笑着走过去道:“叶大哥,你不是常说被这个妹妹欺负吗?这下她回来了,又要欺负你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呵呵,你不知道,我并不是开心她回来了,而是开心,她回来,我就有好吃的啦!” “什么,你妹妹比王妈还会弄菜吗?” “不是,她回来了,青玲也就回来了,昨天,喝了一碗青玲熬的汤,太美味了,好多年没尝到了。(..tw无弹窗广告)正好,她今天又煲了一个汤,我舍不得自己一个享用,偷偷带了点出来,想让你尝尝。” “叶大哥,我一个打杂的,怎么好意思啊。” 叶枫时得意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让你评比一下,是王妈烧的好,还是青玲。因为,我听说王妈专门给你烧了不少汤,你的嘴肯定都吃刁了,由你来评价,肯定最公正。” 江碧海暗想,原来如此,好,就让我来尝尝,这青玲烧的汤,是不是比王妈的还好,反正我是不相信,还能有人比王妈烧得好。 两人说笑着向里面走去,江碧海边行边好奇的打量的四周的东西,以前他来都是匆忙的跑过去的,那里有这次看得这么仔细,只觉得这后院的东西,摆设有一种自己师父在劢山村的居所那种味道,摆设的东西都是朴素无华的,但合理的顺序,让他感觉到很有一种温馨感,有一种似乎回到劢山村老屋的感觉。 “叶大哥,你妹妹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我听王妈说有十年了呢,我有点好奇呢。” 叶枫时不好意思的道:“你该听说过武林中的那些高人吧?我妹妹啊,小时候最顽皮了,老爸老妈都拿她毫无办法,后来被一个武林中传说的,可以高来高去的收去做弟子了呢。” 江碧海呀然了一下,没想到叶大哥对自己真好,这只是随便问问的,按理他完全可以不说的,竟然解释给自己听,不由得心中涌起一阵暖意,续又问道:“叶大哥,我看你好象练过武功呢,我看你的样子有点像师父说过的,练有上乘内功呢,是不是呀?” 叶枫时微笑道:“看来你师父是一代奇人,我早就听分堂的坐堂医师钟大叔说你医术了得呢,还有老爸在你的建议下,改了几种药的炮制方法,并且合药炼的一些养生丸,对你评价极高,我也就不瞒你。我是神叶居的一个记名弟子呢,神叶居可是武林中的一个大门派呢,这些你知道就行了,嗯?” 向里面走,刚要进入后院招待人的饭厅时,江碧海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又听到里面娇笑了两声,停下脚步道:“里面是谁呢,我一个打杂的男丁,进去见了不太好吧。” 叶枫时哈哈一笑道:“你应该听过武林中的一些事吧,是不讲究那些文人弄出来的文邹邹的礼节的,什么男女见一下面也不行,我们最讨厌那些了。里面的就是我的妹妹还有她的小丫头青萍,她们对你这个小神医也很感兴趣呢,想看看你呢。” “青萍?她和青玲有什么关系吗?” 叶枫时叹道:“老爸老妈实际上最喜欢的就是我这个妹妹,被那高人带走后,害怕她吃一点苦,开始三四年还行,后来实在想念,怕她受委屈,特意叫青玲去服侍她,那时青玲刚从王妈那学会好多好东西,做得比王妈还好,吃得我馋啊。又不见老爸老妈这么关心我。” 江碧海明白过来,原来这青玲和青萍都是这叶小姐的丫鬟,一般这些大户人家买来一些小女孩后,会统一取名,这青玲和青萍嘛,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刚才我还以为是两姐妹呢,这个青萍,会是昨晚的那个青萍吗? “还站着干什么?”叶枫时见江碧海发呆的样子,催了一句,又向里面应声道:“妹妹,小神医来了,以后你比武打不过哥哥受点小伤时,可得向小神医要点好伤药哦。他可炼有好多种极好的伤药呢。” “哥哥,怕是你受小伤吧。” 江碧海刚转进饭厅,还不敢就这么冒失的抬头乱望,忽的听到这个声音,这个清凉脆润,宛若黄茑鸟歌唱般动听的声音,一震下抬头上望,却见到那小姐坐在靠桌的一张缕花椅上,带着轻笑正看着他,不由得一下子呆了。 正是昨晚上的小姐。此时她并没有再戴面纱,宛若玉雕的脸是淡淡的红晕,衬托着带着梦幻的眼眸,江碧海呆了一刹那,那微笑,让他心也有力的弹动了几次,脑海中惊叹道,好美,然后又像昨晚一样,额头忽觉得一丝清凉,回醒过来,张口道:“原来昨晚上是小姐啊。” 叶依兰微微点头:“不要说了,要不是王妈来过,说你是神医,连钟大叔没治好的几个病被你轻松治好,嗯,我也不会那会有兴趣,跟着你玩呢。” 接着听她微叹口气道:“听哥哥说,你配的几种外伤药,很厉害,止血生肌,伤好后,一点疤痕都不会留,是真的吗?” 江碧海微觉讶异,这是师父留下的最好外伤药,不知她问这干什么,应道:“要几种配合起来,当时受伤时用,才可以的。” 叶依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叶枫时见到这样子忙道:“妹妹,你别多想了,青玲妹妹从来没怪过你啊。还是来喝汤吧,青玲的手艺比王妈的还好,今天我就是请小江来评定一下的。咦,你……,我不是有意的。”原来叶依兰听到青玲几字时,脸色暗了下来,带着一种伤心的样子。江碧海暗想,这个小姐那里有一点调皮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好文静,好让人有一种怜惜感。 青萍在旁边小声道:“小姐,青玲姐不会怪你的啦。” 叶依兰一震,抬起头,扫视了几人一眼,忽的展颜笑道:“来,小神医,尝尝这汤,是我青玲姐姐拿手的呢。” 闻那香气,从桌上的汤煲中飘出来,显是一个鸡汤。叶枫时微笑着盛了一碗给江碧海,江碧海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过来,今天这一切都让他这个打杂的心里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赶忙接过来,先是轻轻的渴了一口,马上眼放光芒,再猛的喝了一大口。 叶枫时笑问道:“怎么样?不错吧。” 江碧海放下碗,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我太想见见煲出这个汤的青玲姐了,这汤,感觉把鸡的精华全部吸引了进去,汤白而不腻,入口清甜留香。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真的比王妈常煲的汤好呢。” “我怎么比得上王妈呢,我的煲汤手艺,还是向王妈学的呢。”从厅外进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在江碧海耳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温温和和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暖意,轻轻柔柔的,好象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感觉,也许是天籁之音吧,不应该是或许才勉强比得上那声音。 江碧海抬头朝厅外看去,迎着刚升起到那女子背后的太阳,一震下,不由得呆了。 (哈,终算写完第二卷了,这一章不是太好,希望我能在第三卷魔魂传说有所进步,要不然有些对不起各位书友了) 第一章 才俊云集 (全) 古天义得意的伸出一根手指,笑道:“大哥,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新炼成的螺旋劲,厉不厉害。” 江碧海把手伸出,摊开手掌,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看着古天义,又瞧了瞧在旁边同样十分得意的柳行风。古天义用手指点在江碧海的手掌,微微运起一点自在阳明,送入江碧海掌心。 江碧海立马感觉到不同,那一点微弱的力量,真的以螺旋的方式旋转着钻入自己掌心,虽然不是很强大的真气流,但螺旋的方式感觉得十分锋利。不由得惊喜道:“奇怪,为什么我身上的随意真气第二天就仍是盘停在丹田了,而你们却以螺旋的方式接着在丹田内,真是神奇。看来你们第一次同源相聚疗伤,就产生这么奇异的事,真不知怎么说你们的运气。” 他心里自然明白,会有这种事发生,有很大原因是他体内那随意真气,此时却并不点破。 柳行风听得微微一笑道:“自从大哥赞扬我们是少见的练武天才,我真的有些骄傲了,特别是前几天练到心境清幽第三层后,心里更是兴奋,好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很想找人试试手,所以才会好冲动。但我现在才知道,我这点成就,差太远了,仅仅是内功刚有点起步,以后,我想出去游历天下,还得再精进精进才行。” 古天义也一收刚才的得意劲,道:“看到那天晚上,那个‘青萍’和那两个家伙的比试,我才知道自己差太远了,我刚练到第三层,见到自己武馆的人武功那么低,连馆主如果真打,也不是自己对手,也有些得意忘形了,嗯,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差太远了。” 江碧海微笑道:“好啊,你们终于明白到这点了,我好开心哦,我就怕我太夸你们,你们会得意忘形呢。而我又不太懂,以前师父就没教我多少武学上的东西,因为我练不了,也没太大兴趣,见到你们竟然那么厉害,比师父当初练还厉害,所以一时也为有两个兄弟而得意了,现在,想来真有些后怕呢。我现在已经完全没什么可以指点你们的了,以后,就得看你们自己的了。” 实际上因为他不太对武功感兴趣,要不然结合那晚两兄弟的样子,再对比今天两兄弟胸有成竹的样子,便可能略微猜到,两兄弟一定是大有收获,不止是螺旋劲那么简单。 这两天,柳行风闭在这书房里,一直苦思一套剑法,能一直微笑应敌,已经小有头绪。因为心境清幽第三层后,就没有明确的修练方法,有这无上功法筑基,所以他才敢于想到以一套内功配合剑法创造,要在最惊验的境况里,也能微笑对敌。 此时听江碧海如此说,柳行风忙充满感激笑道:“大哥,你能给我们两兄弟这无上功法,我们两兄弟就已经太感激了,怎么还会向你要求太多呢。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成为心目中的大侠,也是因为我有好大哥,把我引领进真正的武学天地。” 江碧海立起身子,笑道:“呆在这好闷,出去走走吧。” 三人微笑着走出书房,来到街上。这两天,古天义和柳行风都窝在家里,消化那一晚得来的宝贵经验,都没有出去走,这一上街,登时感觉到自己的不同。 柳行风觉得自己的视野似乎展宽了,刚修成心境清幽时,兴奋的是可以看得更细更清,此时,那种带着微笑应敌的想法涌上心头,感觉眼前的天地好象为之一宽,以前那种只注重于细微处的小成功法心态顿时抛开,着眼点放在了整个大局上。(..tw) 就好象以前看树,只注意到树上某一片叶子的脉络,而现在,更看重这片叶子在这整棵树中的位置,这叶子在整棵树中的作用。心里明白道,自己就是太缺高手之间过招的经验,不管是别人之间,还是自己都是太少了,仅那一位就让自己收获如此大,再多些肯定更能进步。 古天义也和他差不了多少,江碧海正四处望时,看到两兄弟眼中的神光似乎与往日不同,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但明白到肯定是两兄弟这两天进步肯定极大,心里一阵高兴。 忽的几人来到了长安有名的聚英楼所在的横街,柳行风忽道:“今天我们到聚英楼去喝几杯怎么样?” 古天义惊奇的望着柳行风道:“你不是说,不练成绝世武功,不再去聚英楼一步吗?” 柳行风带头先行,边走边微笑道:“难道我现在不算练成绝世武功?大哥教给我们的心法,最少已经把我们带到成为绝世高手的路上。而且,我以前的确太执着,放不开,用这种心胸去修练,肯定进步会慢的。我今天就是要破开我第一个心结。” 江碧海想不到仅那晚的一战,让两兄弟一下进步这么多,都有些觉得惊讶了,暗想,难道武功到了一定层次,真的会带来全身心各方面的变化?不过这些自己是做不到了,自己做好自己的“小神医”就好,虽说有些急伤,如果有内功可以轻松暂时控制,方便药物发挥作用,不过,好象到不了那一步吧。想到这,不由微微一笑。 古天义看到江碧海古古怪怪的笑容,忙问道:“大哥,你笑什么?” 江碧海忙摆手道:“没什么,我为二弟开心,看来他快要到心境清幽第四层一片清明的地步了。古弟,你得加油啊。” 几人慢步着就要进聚英楼之时,江碧海看着那牌匾“聚英楼”三个大字时,忽的有悟于心,那似乎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倒有点象一个武功高手所写,有一丝好象令人热血喷涌的剑意扑面而来,转头问道:“柳弟,你今天想来聚英楼,怕不止是破除心结那么简单吧?” 柳行风也正抬头望向那三个字,似乎有和江碧海同样的感觉,因为他比江碧海更痴心武学,江碧海只是一呆之下立马清醒过来,而他则是心神大震,此时听得江碧海的话,回醒过来应道:“来,我们进去再说。” 江碧海还是第一次进聚英楼,当然一切都有些好奇,正四处打量时,听柳行风介绍道:“聚英楼共有三层,第一层与别的地方并没有太大不同,只是布置看来特别精致,第二层呢,就很奇怪了,需要举起那边那大石锁才能上去呢。不过,因为我是……嘿嘿,你知道的,所以也可以随便上去的。” 江碧海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他是武馆馆主的公子,如果还用这东西来试探的话,传出去肯定让人笑,当下应道:“怎么我见那个公子哥也随便上去了?看他脚步虚浮的样子,显然是夜晚太过操劳了,怎么说也应该举不起的啊。” 柳行风呵呵直笑,带着两人向楼上边行边道:“大哥,你还真是搞笑,夜晚太过操劳。原来这个聚英楼的用意是招待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好汉的,这个老板,小二不可能全部认识这些英雄好汉,所以委屈这些好汉举一下石锁证明。其实,这完全是老板弄出来的花样,一般就是那些有钱公子最喜欢冒充英雄好汉,却又举不起石锁,只要向小二打赏一点那个什么名义的五两银子,我一时搞忘了,就可以上去呢。咦,古弟,你还真跑去举了啊。笨,有我在,怎么也不会让你试的啦。” 古天义不好意思摸着被柳行风敲痛的头皮道:“我想试试嘛,那个石锁居然有三百多斤呢,一般人还真举不起来。” 说笑间三人来到聚英楼二楼,江碧海放眼打量了一下,的确比别的酒店,比如说桂香井设置豪华多了,却并没有什么太特别之处,不由得暗自称赞这老板真是生财有道,忽的想起还有一层楼没上,问道:“柳弟,你上过第三楼吗?刚才怎么没听你说呢?” “来,先坐下再说。”柳行风并不急着回答江碧海的话,先招呼两人坐到一个靠窗的上位,这才应道:“我从没上过第三楼。” “咦,为什么呢?” “第三层不是吃饭的地方,上面只放着一把刀,还有一把剑,据说是几百年前的武林中两个前辈的兵器。” 江碧海只是微哦了一声,并没有作声。却听古天义兴奋的道:“刀?前辈的刀?那是不是很厉害啊?我们可以去看吗?”他一直是用刀的,听到用刀当然最为感兴趣。 柳行风微笑道:“可以去的,但听说为了表示对那两位前辈的尊敬,需要再展示更高深的武功才行,不止是举起石锁那么简单了。不过以前我呢,想的是那上面放的肯定是不是真的前辈的刀剑,绝对应该是仿制品,便觉得没什么看的意义了。” 江碧海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微笑道:“哇,还要试?这次不会是给钱就可以去看了吧?” “当然是给钱不行了,再说,如果真的没什么本事,谁会愿意给钱去看那刀剑啊。那些有钱公子哥,到这儿来,还是主要是为了吃喝,没事专门跑这儿来看那刀剑不成?” “那我可去不了,我根本没练武功呢。” 柳行风微笑道:“大哥,我刚才在楼下见这店的招牌,觉得那几字真不简单,好象有一丝淡淡的剑意,我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现在想来,虽然那上面的刀剑可能是假的,但真品也是有可能的。” 江碧海望着柳行风道:“你想上去看了吧?” 柳行风微微点了点头,道:“实际上这儿的设置,我已经弄清楚了,上三楼的考验总共有三关,全是我花钱从店小二那儿问来的。你应该一直注意到了吧,那道楼梯白天并没有一个人上去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出风头,据说专门晚上子时后,三楼的窗会打开一扇,专门迎接那想看刀剑的人。这也算是第一关,因为没有轻功的人,怎么可能上得了三楼。” 江碧海向窗外望去,良久收回来道:“传说前辈高手用的刀剑,有灵性,如果沾的血多,还会有煞气,你不会是想去感受一下吧?” 柳行风微笑道:“我不知道这些呢,只是心中一动,想去看看,并没有想太多呢。” 江碧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义弟想的是与那些来看刀剑的人,进行一下切磋,那也许是接触高手的一个机会呢,自己却想得太远了,微笑道:“我明白了,你小子,呵呵。” 古天义有些不明白的摸摸头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引得江碧海和柳行风相对微微一笑,却并不点破。 柳行风叫了些菜,却并没有叫酒,因为三兄弟都是不善饮的人。 这时,上来了几个人,看到三人在这靠窗的好位置,其中一个粗犷大汉眼中闪过一丝鄙视之声,大声道:“来到聚英楼,居然不喝酒,真是,一个个比小白脸还俊,怎么上来的?” 古天义因为修练自在阳明的原因,皮肤早不是原来那般的粗黑,而是慢慢变得莹莹玉白,加上江碧海经常带王妈煲的汤给他,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而且他硬要缠着江碧海教他识字,后来学着江碧海,常穿一身书生衫,也可以算得是英俊书生了,这时听到那人的话,明显指的是自己三人,马上就要站起身来。 江碧海眼明手快,硬是把他压了下去。 却听得“嘣”一声脆响,那大汉被人敲了一下头,他身边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公子凶巴巴的道:“你是不是说我?”那公子白衣如雪,配合起头上那书生巾,整个显得很英俊,甚至应该用漂亮秀美来形容,令得江碧海微微轻噫了一声。 那粗犷大汉立时变得好象老鼠见猫一样,低声道:“小……不,公子,我不是指你啊。” 他头上立时又被敲了一下,那公子又厉声道:“不是指我也不行,你又想乱惹事生非吗?你难道不知道这十年一次的论武会,有很多武林高手来吗?说不定他们三个就是。” 听得柳行风心中一动,他们三人此时全部精神都放在那公子身上,那还不把他看来是低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低声道:“论武会?论武会……难怪老爸这几天不准我到处乱跑,怕我惹事生非,原来有这论武会,太好了,要是能去参加,那就太棒了。” 江碧海微声着低声道:“难怪这么久,我觉得长安城好象多了很多不太一般的人呢。”同时他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这次叶小姐会突然回来,多半也是为了这次的什么论武大会。因为据他后来问王妈,这叶小姐出去的十年时间里,有没有回来过,得到的答案是只有年未岁尾会回来拜望双亲,别的时间是不会回来的,当时他还以为是叶小姐艺成出师,有点小小的怪怪的感觉,这下完全明白了。 而后来,他终于向叶枫时盘问出叶小姐的师门,幸好叶枫时见他是小神医,加上对他很有好感,而且叶小姐的师门也很不错,值得他宣传的,便不无得意的告诉了他,竟是与圣月门齐名的镜梦湖。 当然江碧海对江湖上的门派不太熟悉,不然他会更震惊。就他所知,也只是师父仙逝时提的自己所在的问心门是与名山仙境同为武林两大圣地。而他不知的是,这几百年来,因为问心门所收传人弟子极少,每代只传两人,而只有其中一人能知道师门的最大秘密,而且门中人行走江湖,从不亮出师门名号,故江湖上的人早就不知道有问心门了,只有名山仙境中可能会有人知道这传说中与自己比肩的门派。 这几百年,江湖上早就把神叶居,推禅院,这两个后来名人高手层出不穷的门派推到了与名山仙境齐名的地步,视为白道武林三大圣地了。而魔道则有天神殿,尊魔宫,落日山庄与之抗衡,传闻还有一个隐源,比这三大魔门还要厉害,但很少人相信。在这之外,就要数只有女子的两个门派最出名,那就是圣月门和镜梦湖。而镜梦湖隐隐有赶超名山仙境的架式,没办法,谁叫这一门全是美若天仙的女子呢,她们更是独有神秘功法,驻颜有术。有好事者推断,从镜梦湖出来的人,根本不能从外貌上判断年龄,要不然,可能会把一个八十的老太婆叫成小姑娘呢。 江碧海想到,这论武大会既然连叶小姐也有可能会参加,当然少不了别的同级或更厉害的高手,这些人到时除了“论”,怕是少不了要动手,以这些人惊世骇俗的身手,在这天子脚下的帝都,看来是不可能,很有可能在长安附近的某个隐秘地方,于是低声道:“你们想参加这个论武大会吗?” 柳行风当即应声道:“当然要啦,我现在修到了心境清幽的第三层,再下去就没有了明确的修练方法,一切都要自己摸索。如果能见到高手的比斗,肯定会对我有莫大的帮助,而这个论武大会,说不定就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那你知道,你能参加进去吗?他们会放你进去这什么论武大会吗?退一步来说,那些举行这个论武大会的,欢迎任何想进去的人,但你知道这论武大会会在什么地方吗?肯定不会在长安城内哦。” 柳行风微笑应答道:“举行这论武大会,到时肯定会才俊云集,就象大哥你刚才所说的,已经见了不少不一般的人呢,我只要见机行事,随便跟踪一两个,不就行了。” 古天义听到这,兴奋的道:“二哥,到时别忘了带上我哦。” 江碧海微笑道:“你说得不错,但跟踪人,你们可不是高手哦,这些高人随便就能发现你们,到时打你们一顿就算是轻的了呢。” 古天义着急道:“那怎么办啊?” 江碧海朝那边刚坐下的几个人一打眼色,微笑道:“这儿就有人可以带你们去呢,那还用得着跟踪呢。” 柳行风顺他眼色看一眼,为难道:“那五个人?但刚才那个大汉,这个……” 江碧海再低声些道:“那边那个公子,实际上是女扮男装的。你只要假装没看破她是女儿身,诚意相邀共坐,言语周到一些,她必然为你没看破她的假装而高兴,肯定会答应,到时,你再……”以江碧海师从师诩之习得的不世医术,深明人体的构造形成,早就一眼看穿那“公子”的假装。可以说,没有任何女子女扮男装能在江碧海着意细看下骗过去。 古天义惊讶道:“那公子竟是……,竟是……”他再回头细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不少疑点。 他且如此,柳行风当然更是看出来了,当下立马把握到江碧海的想法,猛的站起身来,就向那边同样靠窗而坐的五人走过去。 (为了不让大家等太急,我就把第三卷和第四卷的提纲发上来,嗯,大致是以下这些章节了,这里的‘才俊’大约会在第三章上场,现在我是不会说破有那些人的 第三卷魔魂传说 第一章才俊云集 第二章小道消息 第三章论武大会 第四章惊人医术 第五章魔珠传闻 第六章再次被擒 第七章困心古阵 第八章寻龙大侠 第九章夺意魔珠 第十章无奈之举 第十一章群起争夺 第四卷生命阵法 第一章天涯逃亡 第二章深情誓言 第三章自保之道 第四章初悟阵法 第五章道魔卫战 第六章魔珠力量 第七章仙境传人 第八章阵法之源 第九章小试阵法 第十章来龙去脉 第十一章出神入化 第二章 小道消息 那位秀美“公子”一行共有五人,“他”独坐在那桌子靠窗的一面,此时正扭头看着窗外长街上的景色,脸上不时露着笑容。 另外四人则两两分坐那公子的两边,空出他对面的一条长凳,无人去坐。要知道,那时都是八仙桌,他们如此坐法,加上那四人完全是一个个彪形大汉,虽然穿着一般的长袍,但肌肉鼓起处却是十分明显,任谁也可以一眼看出,是那秀美公子的保镖一类无疑。 这四人中又以那刚才发话的黑实大汉肌肉鼓起得最为明显,虽不一定是四人中武功最好的,但想来也一定是天生蛮力最大的,看来很有可能是练有一身的横练功夫。 此时他见到柳行风直朝他们走过来,想起刚才自己的话,不由自主紧盯着柳行风,满脸的戒备之色。见柳行风越走越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喝道:“小子,你想干什么?”语气相当的不友好。 柳行风此时走到他们桌前,先是一抱拳,再微笑道:“小生打扰了,不知几位是否刚来长安的外地人?” 那秀美公子早在黑实大汉出声时,就已经扭转回来,看着柳行风。柳行风本来就长得不是一般的英俊,加上这半年多来,修练的心境清幽,更使得他浑身透着一种难以言谕的神采,配合起他今天所穿的白锦书生袍,更是显得玉树临风,脸上的笑容更是把他的魅力整合起来,有一种特别的轻松潇洒味,很轻易的获得了那秀美公子的好感,眼中闪过丝丝异采。 秀美公子先止住了黑实大汉的进一步动作,示意他坐下,然后同样的微笑应道:“刚才我手……边朋友的话,不要放在心上。不错,我们的确刚到长安,不知公子有何事吗?” 柳行风假装惊喜道:“太好了,终算让我等到了,我今天总算没白来,可以见到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了。不知公子可否让我坐下?” 五人见他这狂喜欢的样子,都觉得莫明其妙,相互看了一眼,更奇怪他话中没头没脑的可以见到英雄好汉了,这英雄好汉又是指的谁,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英雄好汉自己好象还差了那么一点,那黑实大汉更是搔了搔头。 秀美公子出于对柳行风整个形象的好感,毕竟是女孩子,见到这柳行风如此英俊,心中就想认识一下也不错,应道:“公子请坐。不知公子这么高兴,所为何事?” 柳行风看她这样子,心里已觉得有了三分把握,不待她话说完,早就坐在那空余的长凳上了,这才道:“刚才这位朋友曾经奇怪我们怎么上的聚英楼吧,让我来一一解说吧。” 柳行风整个人很能轻易给人好感,当初江碧海也是基于此,才大胆与他结识的,而现在他已经修练心境清幽到了第三层,更是如此,那黑实大汉刚才也是相离有点远,感受不到,这才很有些鄙夷之意,这下早就被柳行风奇特的吸引,略带一丝好感了,问道:“你们三人不象能举起下面的石锁,怎么上来的呢?” “我是买通这聚英楼的店小二,才得以上来的。我以前常常这样,买通店小二上楼来,就是想结识来自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小生虽是一介读书人,生平却最仰慕那些快意恩仇,笑傲江湖的英雄好汉。要知道,我们长安本地人当然知道可以买通店小二上楼,而外来的就不知道了,必然要能举起那石锁才能上来,那东西可有三百多斤呀,肯定只有来自江湖上的好汉能举起来。可是我一直以来,上楼看到的都是城内的一些公子哥儿,和我一样,买通店小二上来的,还没看到有外地来的英雄好汉到楼上呢。所以这么半年都没有来聚英楼了,想不到今天和朋友一上来,又只看到一些买通店小二上来的公子哥儿,非常失望,本来商量着要下楼了,没想到就见到五位外地来的,能举起石锁上楼的英雄好汉,让小生太高兴了。刚才我和朋友就在那商量着要过来结识呢,只不过他们都有些胆小,推举小生先来打头阵。”柳行风嘴里乱诌着,眼睛却不时盯着五人看,见到他们一脸偷笑的样子,显然英雄好汉这顶高帽子戴得他们很舒服,特别是那秀美公子,心里却快笑死了。 旁边的江碧海和古天义都在倾神细听,见柳行风竟能这样胡诌,也不由得心里偷笑。 秀美公子见这柳行风竟然把英雄好汉定义在能举起三百斤的石锁上,一边暗骂书呆子,一边偷笑,不过这英雄好汉的恭候听起来让人很舒服。她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子,之所以女扮男装就是想去参加论武会,见识一下真正的英雄好汉,这会见柳行风长得是又可爱,其实是很英俊,说的话又好听,其实是很好笑,便决定多装一会“英雄好汉”,逗他玩玩,先是用眼色止住了想出声说话的黑实大汉,这黑实大汉话最直,肯定会自认不是英雄好汉,那时就不好玩了,这才道:“那是当然,不是英雄好汉怎么可能举得起,那么重,多少斤的石锁?” “三百多斤。”柳行风连忙答道。 “嗯,三百多斤的石锁啊,呵呵,我都差一点举不起来了呢。”其实她根本就没去试举,这倒不是她举不起,而是黑实大汉抢先举了后,那店小二早就看出这秀美公子是很有钱的主,那举石锁本就是店里弄出来的一个噱头,目的无非是套钱,那还会让这秀美公子四人再举,万一有人举不起,那不是把到手的钱推出去给别人嘛,让掌柜的知道了,还不得卷铺盖走路啊。 她见这书生这么好玩,心想他的两个同伴肯定也差不到那里去,肯定一定也很会说“笑话”,其中有一个长得还象比这书生还好看,不如也叫过来一起玩玩,便道:“你怎么不叫你的朋友也一起过来呢?” 四个大汉,包抱那黑实大汉在内,都相互看了一眼,心知这“公子”玩性大发,刚才不准自己出言辩清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现在又说这话,显然是拿这书呆子寻开心了,不由得为柳行风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却听柳行风道:“哼,那两个胆小鬼,刚才不敢来,硬是把我推出来,现在不用叫他们结识英雄好汉了,小生想几位英雄好汉也不想和两个胆小鬼做朋友吧。对了,说了这么久,小生还不知道几位英雄的高胜大名呢。为表示对英雄的尊敬,小生先说,姓风,名木,不知几位是?” 秀美公子暗想,这傻书生,还真是好玩,自己本来就是女扮男装出来的,自然不能用真名,嗯,胡捏一个名字应付过去:“本来呢,英雄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总让柳公子英雄英雄的称呼,让在下总觉得不好意思,好吧,就告诉你,在下姓何名山竹。” 其实这秀美公子名叫何筠瑶,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女扮男装出来游玩了,却从没遇到象柳行风这样的人,一时头脑不灵活,忘了以前捏的假名了,这一下没仔细想就随口说了一个。 话一出口,自己就暗呼一声,不好,怎么把自己的姓说出来了,再加上名字,何山竹,怪模怪样的,一听就是假的,但愿这书呆子听不出来才好。 柳行风暗笑,心道,捏一个假名字也不能这么捏嘛,一听就是假的,但表面上却不好点破,因为此时自己装的就是书呆子的样子,马上脸露喜色道:“果然是英雄好汉,连名字都这么与众不同。” 听得几个人都强忍着笑意,江碧海更是暗怪,这柳弟胡扯些什么啊,怎么尽跟这女子扯些好笑的,居然还说自己是胆小鬼,怎么还不问论武会的事? 柳行风好象知道江碧海心意似的,此时再等那四个各自报了一个早就捏好的假名后,微笑着道:“我刚才好象听见何公子说什么‘论武会’,莫非是要去参加?一听论武会这三个字,我好象就看到很多英雄好汉也要去参加,小生如果能去的话,肯定可以结识更多的英雄好汉,那绝对是小生的荣幸。不知公子可否带小生去参加?满足小生的心愿。” 何筠瑶倒是很想带柳行风去,虽然他一副酸书生样,呆头呆脑的,不过说的话特别好笑,人也长得特顺眼,可惜她自己也只是听到自己的三个师父谈论才知道长安有论武会呢,苦苦央求三个师父带她去参加。 但因为她娇贵的小姐身份,那三个师父那敢带她去啊,所以才自己女扮男装,带了四个最不敢违自己话的保镖出来,希望能打听到些小道消息,听说了这聚英楼特设的试力气上楼吃饭的怪噱头后,想上楼来碰碰运气,兴许能碰到也要去参加论武会的人,没想到却遇到了急于见识真正高手过招,以吸引经验的柳行风。 这时听得他如此说,苦恼道:“在下也只是听说这有论武会,想去开开眼界呢,怎么你在长安,反而不知道吗?” 柳行风登时张大了嘴,合不拢来,没想到,这秀美公子也只是听说有论武会,不知道在那里真正举行,那么,有没有这个论武会这回事呢,都得带上一个问号了:“什么,你也只是听说?” 何筠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看到柳行风这么失望的样子,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脸颊飘上一丝丝红云。 目的没达到,柳行风本想马上借口离开,不过突的看到何筠瑶脸上突的匀上一丝红云,如果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可能会想怎么一个男子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就和个女孩子一样,但在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情况下,却觉得配上这丝红润,显得更加好看了。 本来何筠瑶就是绝色女子,怕引起不方便,这才女扮男装,她已经这样弄过多次了,一次比一次让人难以发觉,那时因为种种原因,女扮男装很难让人发现,只会觉得这男子特别英俊,很少会联想到是女扮男装。不过这次遇到江碧海,却被一眼看穿,此时女儿家特有的娇美样子落到已经深明底细的柳行风眼里,一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已是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情窦初开,以前因为一直想练成绝世武功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所见到的都是些平常女子,引不起兴趣,此时见这何筠瑶杏眼桃腮,瑶鼻樱唇,雪肌玉肤,心中猛的一阵急跳,不由得就想怎么能再和她多说几句话:“能幸运的认识五位英雄好汉,已经是小生莫大的荣幸,怎么还能再箸求再多,真是该死。不知几位在长安可有相熟的人没有?” 何筠瑶此次是听说了三位师父向父亲告假,要参加论武会,硬求着师父一同带来,没有成功,逼着父亲让她自己去找的。这四个保镖,是父亲实在拗不过她的要求,无奈之下下才答应的一个条件,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四个保镖一步,早就想甩掉这四人,自己随便乱逛了,却苦于没有办法。本来父亲已经在长安安排得有人接待,但如果都按父亲的去做,岂不是半点也没有摆脱尾巴的希望,此时一听柳行风的话,脑海中一转,有了主意:“我们刚到长安,还没找到熟人呢。” 柳行风一看她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把握到她的一点意思,忙道:“难得见到心目中渴望已久的英雄好汉,小生怎么说也得好好的尽尽地主之谊,为英雄们介绍一下长安的的风景,当然还有各种美食啦。” 当下就叫了小二,点了好些个聚英楼的招牌有名菜式,江碧海和古天义却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本来他们已经听出这“何山竹”也不知道论武会,以为他就会几句话告辞过来,没想到,竟然叫上菜请起客来了。 古天义看不明白,问道:“大哥,二哥在搞什么鬼?” 江碧海看到柳行风不时瞟向“何山竹”的目光,已经明白了一点,苦笑道:“指望他不上了,看样子他好象是对那女扮男装的公子感兴趣了。可能早就忘了跑过去的目的了吧。” 而柳行风此时却兴致勃勃的向何筠瑶介绍起长安来了:“长安也就是长治久安的意思。长安城面积之广,乃天下各城之最,全城由宫城、皇城和郭城三部分组成。其中宫城和皇城位居城之北的中央地带。宫城自然是当今天子居住的地方,处在最北面,是长安城乃至整个我天朝的核心之地,其重要地位自不必再行细表;皇城位于宫城之南,是天朝大臣们办公之地,内有宗庙社稷,官署衙门,中央各部委的分支机构,是掌管天下的枢纽,也是天朝百姓心生向往的地方。” “长安朱雀大街南北有六条高坡,呈乾卦之象。所以就在九二的位置建皇宫,为帝王居─见龙在田;在九三的位置立百司,以应君子之数─君子终日乾乾;而九五至尊─飞龙在天,则设玄都观及兴善寺以镇之。说到朱雀大街,那可是赫赫有名,就连白发垂髫也能为之津津乐道,佩服之情溢于言表。朱雀大街位于宫城和皇城之间,东西走向,宽一百五十米,是长安城内最宽的大街。” “长安城内有南北走向大街十一条,东西走向大街十四条,把郭城分成一百零八坊。各坊按朱雀大街为轴线,左右对称。坊的四周用坊墙围起,从外边看,只能看见坊墙,是看不见房屋的。各坊用十字街划分四个小区,每个小区再被小十字街划分更小的单元,供人居住。这使得整个长安的布局看起来和谐,优美,当年天朝一位诗人曾经这样描述‘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呢”。 何筠瑶是刚到长安,那里知道这些,又见柳行风说起这些时,整个神态,容光焕发,信心满满的样子,那还有半点酸书生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哇,你对长安还真是很熟啊,可以带我们去游一下长安吗?” “我在长安住了这么多年,当然熟了。能带几位英雄好汉游长安,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好,吃过饭就带几位一起转吧。” “你朋友呢?” “哎呀,说到我朋友,他们两个胆小鬼,好象也听说过论武会呢,似乎还知道在那儿举行呢。公子真的想去参加吗?” 何筠瑶心中一喜:“呀,你朋友也听说过,他们知道在那里举行?” “我去问问,很有可能我大哥知道呢。” 实际上江碧海两人的确是听说过,不过是刚才听她说过而已,此时却被柳行风拿来作吸引何筠瑶的手段。因为在此时的他眼中,能稳住何筠瑶才是最重要的,他知道此时的话必然被两兄弟听了去,但因为对自己神奇的大哥有信心,认为他必然能找到论武会在那举行,所以这里故意不给自己留台阶,实际上是在逼江碧海。因为江碧海肯定不愿意他出丑,对这点,他还是满有把握的。 于是又跑到江碧海那儿,嬉笑道:“大哥,你听到了,不要让小弟出丑啊,想想办法好吗?” 江碧海苦笑道:“本来是想让你小子,去套出论武会的事,没想到你小子反倒拿回来逼起我了,难道我就知道?” “想想办法吧,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啊。你不想小弟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空吧。” 三兄弟除了武功,当然也会谈些别的,其中最有共同话题的,应该是女孩子了。虽说江碧海因为林纤纤的事,对女孩子有些戒心,不过少年心性使然,加上这些下年多来,身体大好,在那方面心思也略有松动,所以偶尔也陪着两个好兄弟闲扯了不少。 这下见到柳行风这样子,也不想他第一次单恋就这么落空:“我去想想办法,也许能问出这论武会在什么地方。不过,这何山竹一听就是假名,加上她还是女扮男装,你可得注意把握哦。” 柳行风高兴道:“就知道大哥会有办法的,好,我先去陪她们游长安,大哥快想办法。最好明天就能知道这论武会究竟在那儿举行。” 江碧海看着柳行风背影苦笑着对古天义道:“古弟,走吧,我们去到处打听一下,看能不能知道这论武会究竟在那儿举行。”实际上他对有没有论武会还有些心存怀疑。 古天义对柳行风的变化一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一直没说话,随着江碧海来到了聚英楼外,回望了望突的拍头道:“呀,我明白了,二哥是喜欢上那女了了。” 江碧海摇了摇头,看着作恍然大悟样的古天义苦笑道:“古弟,你不是吧,现在才弄明白?” 心里想道,这没头没脑的论武会,该从那儿打听呢,古弟这呆头呆脑样,不如趁早叫他回去练功,他对武功可能算是天才,一点就通,但这打听事嘛,看他的样子,可能要修到自在阳明的第六层“天地心生”可能才会开窍吧。 把古天义叫回去,江碧海自己一个人在长安大街上到处转来转去的,也问了几个认识的人,可惜要么不是毫不知情,因为不是习武之人嘛,要么也只是听说过,这也只是证实了确有论武会一事,对在那里举行,就没人知道了。 不知怎么的,正在失望时,走入一条长街,觉得有些眼熟,好象来过,抬头一扫视一下,原来竟是来到了济生总堂所在的街,不由得心中好笑,可能是来取药的次数多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 正要转身离去,突的想到叶大哥是神叶居的人,这神叶居看叶大哥的神色,似乎有些名气,应该有份参加,对,去问问看。 刚要进去,却见由里面出来一人,细看之下,却不正是叶枫时。此时他也看到了江碧海,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忙迎上来道:“啊,是小江啊,我正在找你呢。” 江碧海好生奇怪,不由问道:“叶大哥,不知找小弟什么事啊?” “我和妹妹要去参加在城外云家堡举行的论武会,那可是武林中才俊云集的盛会。到时啊,我妹妹少不得要找人切磋试一下她这十年所学。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我妹妹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万一失手伤了人,那可不得了。要是能有小神医在一路,那我就放心了。” 江碧海心里顿时有一丝喜意升起来,不过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自己的二个好兄弟,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忙问道:“好啊,不过我有两个好朋友,叶大哥,你是知道的,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去啊?” 叶枫时考虑了一下,答应道:“好吧,可以,明天我来带你们去云家堡。” 实际上,叶家自祖上起,就是以医术高明闻名的,出了不少名医圣手。江湖上打打杀杀的,自然少不了受伤,有不少伤都是奇重无比的,幸得叶家医术高明,不知从死神阎王手里救了多少条命回来,而且很多都是分文不取。所以叶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很高,很少有人敢惹到叶家的济生堂来,因为谁都免不了受伤,加上那些受过叶家恩情的,更是一般了不起的力量。所以江碧海虽然得罪了方进明,但方进明后来查出了是叶家济生堂的人,也不敢公然下手,只能设计暗害。 但自叶枫时的父亲叶归根起,医术就有些不如以前了。叶归根在管理药堂上是一把好手,但对祖传医术却不感兴趣,现在济生堂各处坐堂的大夫大多都是以前祖辈的弟子了。 而叶枫时这一代,更是迷上了武功,以他家里这么多年在武林中的好声望,他才可以轻松进到武林中的三大圣地之一神叶居,虽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但已经可以放胆在江湖行走了。当然他妹妹叶依兰则更是成为了镜梦湖迷幻仙子的关门弟子,那更是了不得的荣耀。 叶枫时考虑到家里本来是医术闻名的,自然去参加这十年一次论武会,少不得也得露露济生堂的医术,那些坐堂医师虽然也可以去,不过似乎显不出济生堂医术后继有人的样子,如果能年轻些就更好。他早就在各堂口着意观察了,直到去年见到江碧海,这才眼睛一亮。 后来,听得周应,钟况兑说起,好多次没见过的疑症,难症,本来自己都束手无策了,得到江碧海不少指点,顿开茅舍,更是心喜。所以后来在江碧海传柳行风,古天义无上心法的修练的半年,才逐步安排江碧海也出诊了不少,这才赢得江碧海小神医的名号。 江碧海那想得到这些,见到叶枫时答应了,心中暗喜不断,这下可以带两兄弟去开开眼界了,对他们的修行肯定大有好处。想不到自己虽然因为身体的限制,不能练武功,却能培养出两个好兄弟来,也是不错。 不过,那个何山竹怎么办,难道柳弟还能带着去?何况她还有四个看来是护卫一样的人跟着,更是麻烦。唉,算了,不管他。 回到自己所住的济生分堂一看,两个好兄弟正等着他呢,一脸焦急之色,一见他,忙迎了上来。 江碧海决心逗弄一下两个好兄弟,先叹口气,再摇摇头道:“唉,这个,论武会……,这个。” 柳行风没好气的道:“知道了,大哥,没找到地方是不是。哎,本来就只是听那何山竹,反正不知道她真名,先用这代替一下吧,听她说出来的,是不是真有还不知道。不过,大哥,我,小弟我是真的有些喜欢这个何山竹呢,明天怎么去找她呢?” 古天义道:“二哥,你不是说,她被人接走了吗?那你没跟着去吗?” 柳行风苦笑道:“我当时装的是酸书生,那能跟着去啊,而且那四个护卫开始对我的恭维还很高兴,后来,可能说太多了,他们觉得怎么听怎么象是讽刺,对我有些就不太友好了。可能是看出我早已看出,他们公子是女扮男装,怀疑我是故意接近的吧。” 江碧海微笑道:“这个好办啊,看那个何山竹来长安的目的,好象也是去参加论武会,以她的样子,如果想办法,总能去到的。你只要去到论武会,应该就有机会了。” 古天义道:“可是我们就是不知道啊,奇怪,按理说,这论武会,我们武馆应该最清楚,怎么我问了大小师兄,一个个都不知道呢?” 柳行风早就听出江碧海的话中话,喜道:“好大哥,你应该是知道了吧。” 江碧海只好点了点头,他没办法再逗弄两兄弟了。 第三章 论武大会 (全) 第三章论武大会 来到云家堡,江碧海三兄弟才大开眼界,如果没有叶枫时的引路,他们绝对连云家堡的堡门开在何处都不知道。 他们一行共四人,当然叶依兰不会和他们走在一路,三兄弟再加上叶枫时,在云家堡堡丁的带领下,顺着山谷口的树林七弯八拐的,好不容易才来到堡门,早已经转得头都有些晕了。 论武会是十年一次举行的,本来是百余年前,神叶居,推禅院,名山仙境百余年前几位前辈关于对武学上一些难点的极小型讨论会,约定为十年一次,刚开始一两次并无人知晓,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流传到了江湖上,很多人到他们第一次约定讨论的地方,希望能见到那几位前辈。 当然是没见着,后来那些人越聚越多,不知是谁提议,也学那些前辈搞起一个论武会,不过是相互切磋武艺,演变到后来,就成了各大门派青年才俊一个比武扬名的机会。不知多少人最初的成名就是从这论武会开始的,因为里面有一个青俊排位榜。能排到榜上前十名,那已是大大的荣耀了。 但这几次论武会,越来越成了各大门派显示实力的机会,因为如果有弟子能进入青俊排位辈前十位,连带着所在门派也会声望为之一振,再加上这论武会,是只要是白道武林的人,就可以参加,所以参加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自然,在其中的争斗也越加凶险了,早就没有了最初论武会的论字了,完全可以称为斗武会了。大家着眼点都放在了青俊排位赛了。那流血事件也就越来越多,已经闹出了不少人命。所以那何筠瑶的三个师父才拼死也不答应带她来参加这论武会,倒是她父亲因为不在江湖上,不知道这论武会的凶险处,才放她自己出来找,要是知道一点的话,肯定不敢放她出来,自然也就遇不上柳行风三个了。 而这一次的论武会,定在了武林四大世家的云家举行。 包括云家在内,齐家,李家,宋家,都有人来,这武林中的四大家族都有人来,至于别的金佛寺,怒江派,空玄院,邪刀门,天劫剑派,松山刀派,小觉寺,大海帮,清河派,一刀会,等等江湖上各处的帮派更是来了不知多少。更有不少是江湖上无名无派的,这也不在少数。 整个论武会会场就设在云家堡内的映柳湖处。整个湖被一大片柳树圈了有一大半去,清湖映影,微风扬枝,景色十分迷人,而最重要的论武擂台,则设在湖中,离会场足有三丈,并无桥,桩墩之类过渡,当然这对于志在进入青俊排位榜的人来说,这点距离算不上什么,如果连这点距离轻功都过不去的话,还去争什么青俊排位,完全是一个笑话。 会场面对擂台的一面设了不少席位,其中在极长的一溜主席台上摆放了不少牌名,最显眼的当然是上面写着名山仙境,神叶居,推禅院,三大武林圣地的名字的牌子。 当下青俊排位赛还没开始,参加论武会一众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名山仙境的席位处,虽说武林有三大圣地,可江湖人心中,真正的圣地其实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名山仙境,可惜,等了半天,名山仙境也没有半个人来。 神叶居和推禅院也都没有本身的弟子亲来,只有记名弟子,不过这记名弟子在江湖上的身份也算是非同小可,所以叶枫时被请到了主席台上,当然江碧海三兄弟也就知机的站在他身后,倒象是他的护卫似的。这位置离那擂台,不过是隔水的三丈,可算得是再好不过的了,喜得柳行风和古天义两兄弟一个劲的感谢好大哥。 这青俊排位赛当然不可能乱糟糟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先要去过两个试题报名,第一关是举石锁,第二关是跃上一堵高三丈的墙。当江碧海看到这时,联想到,莫非聚英楼老板也来参加过这论武会?要不怎么这么相象。 当然这只是对那些无名无派不成名的武林人士而设,而那些知名帮派只要出示帮里的独门信物,证明身份,也就可以参加。 报名有时限的,过了时限也就不可以再报名,这时报名了的人便把这些报名的编上相应的号,由各人自己抽取对手,相邻两个号互为对手,以此类推。 但并不是没报上名限的就没有机会参加,在决出的排位前十后,有一天时间让有志的人自由挑战进入前十的人。为避免车轮战,当进入前十的打败两个挑战者后,他的名次便得到了肯定,算是固定,不能再对他进行挑战。当然进入前十的人,也就有了权利挑战那些有名望的前辈了,名义上叫做接受前辈指点,这也可算得是论武了。那时名次已定,所以几乎进入前十的都会选那些地位超然的前辈进行切磋,能与前辈高手过招,对自己精进修行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 眼下快到午时,快是进行青俊排位赛了,那些参加论武会的人,这时也慢慢的几乎全都赶来了,江碧海慢慢的四处扫视,突的,让他看到一个人,再看到他身边的人,几乎让他也惊叫出来,那就是与他相处了几天的徐觉,带着他的三个师弟妹,也来参加这论武会了。徐觉面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但总的形象与一年前变化并不是太多,何况身边还有他两个师弟,加上师妹林娇月,所以被江碧海轻松的认了出来。看他们所在的位置,前面的牌位上写的是混元门,看来他们算是混元门的人呢。 在他旁边就有一个牌名写着观星楼,那儿也坐了有三个人,可惜江碧海不知道观星楼是怎么回事,要是师诩之在的话,自然知道是师弟秦断与自己决裂后在江湖上所加入的一个帮派。 他这里看到相识之人,柳行风四处找寻那何筠瑶,虽然没有找到。 不过却看到更令他吃惊的人,先是看到了那清河派的那名普通跑腿,名叫赵石的人,这不算什么,更看到了令得他曾发誓不练成绝世武功,不再上聚英楼的冷泱红。看她脸色带着兴奋的神色的偎依在一个粗豪大汉身上,完全令他不敢相信,那就是曾对他恶形恶相说他是废物的冷泱红,暗自嘀咕,她身边所靠的莫非就是飘零大侠楚飘零? 见到那粗豪大汉正在与人打招呼,连忙功聚双耳,凝神细听,他本来就听力大进,再加上新修的螺旋劲,那几人说话又不是很小声,立马被他听得清清楚:“原来是冷大侠来了啊,快请这边。” 旁边的一位接口道:“难得凌石兄能来,我云家堡增辉不少啊。那这一位一定是令妹冷女侠啦,请。” 柳行风暗想,莫非不是楚飘零,而是她的大哥,叫冷凌石的? 不过看来他们并不象是要来参加这青俊排位赛,而且现在自觉可能比那冷泱红还差点,并不想去结识,把注意力收回来,扫视起四周的人来。 江碧海本想去与徐觉打声招呼的,但想自己这一年来,变化太大,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从前是一个瘦小的病态小孩,这徐觉应该认不出自己了,这么冒冒失失走过去,别被他的师弟误会是看上林娇月呢,也就打消了念头。 而古天义则不断的向叶枫时好奇的请教这青俊排位赛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叶枫时面带笑容认真的答道:“这青俊排位赛可是武林中三十以下的青年才俊才可以参加的,看参加人数多少而定,一般是举行五天。[..tw超多好看小说]听说敢于挑战名山仙境传人的大侠楚飘零,就是上届排位榜上的第一名呢,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师门来历。不过这一次,他可能是不会来参加这个论武会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呢,本来以前这论武会,我们神叶居,推禅院都是没有派人来的。我这次也是因为妹妹好奇,硬被拖来的。没想到竟然被推到这个位置上,真有些愧不敢当啊。看,那推禅院也没有派人来。” 古天义恍然大悟:“原来叶大哥并不是师门指派来的啊。我刚才还奇怪怎么没看到叶大哥的门派中人呢。” “不过我也不敢私自来参加,也是通知了师门,得到了师父恩准的,下令我不准上台参加青俊排位赛。因为这排位赛藏龙卧虎,我所学又只有师门一点皮毛,上去岂不要丢师门的脸。” 古天义这时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刚才我还想着去报名参加呢,因为那两个试题我好象过得了。现在听叶大哥都不敢去,幸好没去报名,要不然肯定让人笑话死。” 江碧海听到这些话,插言道:“这么说,这青俊排位赛,叶小姐是不会参加了?” 叶枫时微微笑道:“这倒不一定,这次来参加论武会,就是由她好奇着嚷嚷着要来的,很有可能到了最后一天的挑战前十,她会上场呢。我只能肯定的就是她不会用镜梦湖门下的身份去参加,想镜梦湖在江湖上的地位都不比名山仙境差多少了,根本用不着这排位赛来提高声望了。你看,她不是女扮男装在那边了吗,多半已经想着去挑战第几名的了。唉,这个妹妹,真是拿她没办法,所以我才特意叫上你,就是怕她到时伤了人,不好收场,她又不是没有前课的。你都看到了,青玲脸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江碧海听到青玲,心中动了一动,想起初见她的情景,有一种很难言的味道涌上心头。 而叶枫时则续道:“自然到时上面,少不得有不少象她那样的身手上去挑战呢。说不定啊,那名山仙境的传人也会化装上台也不一定。哈,那高手之间比武,少不了要用到内家神功,那比起来破坏力就大了,所以才把擂台设在湖中,这样免得误伤了旁人哦。” 四个人说说聊聊,很快就到了排位赛正式开始的时候。 先是由云家堡现在的二堡主,云虎啸讲了一通开宗明义的话,无非是道清一下这论武会举办的宗旨,也就是选拔才俊,希望能合力对付魔道力量,再就是说比武和气为上,大家点到为止一通罗嗦的话,让台下那些不少没耐性的差点都睡着了,这才宣布正式开始。 先上台的是抽到第一,二位的,因为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武林中正式的比武,古柳两人提足十分精神,全神贯注在跃上台过招的两人。江碧海也因为好奇,也是很有兴趣的看着。 正在台上打斗的两人,一个穿黑衣的大汉,手上拿的是很配他身份的一把大刀,他的对手则穿的是一身白衣,拿的也正好是刀的冤家对头,一把长剑,两人一上台,简单的相互礼敬了两名,立马交起手来。 柳行风和古天义虽然十分热好武功,不过对江湖上的门派招式,所知比江碧海根本差不了多少,根本不识台上两人属于何门何派,因此对这两人也就丝毫不成见,专注于他们交手时的招式,运劲,身法配合上。 此时,柳行风突的觉得似乎台上的两人远远不如自己。那使大刀的,只要刀子再偏三分劈过去,就可以砍中使长剑的拿剑的手腕。而那使剑的下一招剑再多递两分,就可以刺中使刀的右腿。 突的自己猛一惊,明明是点到为止,自己这些想法招式要真用出来,那还不得立马流血见伤?那两人可能是这毕竟是比武,都留有余手,免得真伤了人吧。这样一想,又再仔细看两人动手的招式,慢慢又发现了他们动手招式中不少的破绽。 那使刀的斜身与使剑的交错而过的时候,明明可以肩膀一扭,撞在使剑的胸口,对方肯定马步不稳,然后可以挥刀斜指,点在对方的咽喉处,那时还不取胜?而下一招里,使剑的明明可以伸腿前勾,对方摆出的姿势明显是下盘不稳的,还不立马摔一跤,然后再揉身斜剑前指,可以剑尖顶在对方小腹上,也应该取胜了。 柳行风暗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好机会,这两人都放过了,还打了这么久? 他本是武学天纵之才,再多看几招,又看到了场上两人又经历了几次几乎是相同的经历,实在是有些不解。 后来又比斗了好几对,柳行风几乎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实在有些心里纳闷。 现在台上的两个,显然又不象前面的几个,光是那过招的劲气形相,外放出来,竟然弄得湖水都起了不少漩蜗。但在柳行风眼里,仍然发现了不少招式上的破绽,虽然没有的几对那么明显了。 再看几招,又看到两人中一个招式里的破绽时,突的灵光一闪,捕捉到一丝难以的感觉,明白过来。 原来两人所以放过那么多的机会,都是因为自己使出的招数限制,虽然因为临战略有变化,但大体还是按着那些套路来的,那么多机会,都是因为招式的下一步根本没做出相应最缺的变化,所以白白放过这么多机会。 要知道,柳行风观察这些时,脑海中根本没有有成法的招式限制,而是根据情况制定最有利的招式。 柳行风再凝神细想,自己开始觉得两人动手过招,几乎快得有点看不清了,但在全副心神定下来后,却好象觉得两人动手速度变慢了一样,两人的一招一式在自己眼里是那样的清楚明了,所以才能相应的看出那么多破绽,继而定出相应的应变招式。突的,他心头涌上对大哥江碧海真心的感动,知道自己修练的心境清幽的确是先天无上心法,才能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做出突破,到达自己现在这个层次。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心境清幽第四层一片清明的境界,所以才能从容的把握到台上的一招一式,完全有信心可以轻松的应对两人。他初修入时,只是惊奇自身奇异的变化,那种感官的提升享受。及至后来应对黄可天,小受打击,有点茫然与江湖上高手的差距,甚至怀疑过这心境清幽是不是象江碧海所说的,无上的先天上乘内功心法,究竟拿出去在江湖上,是不是还不如那些三流门派的东西。 现在他把握到了那种差距,那完全是天与地的感受,看此时台上的两人,少说也在正宗门派苦练了十年以上,两人过招之时,刀剑交击之声,所带动的劲气旋风,都说明了两人并不是一般的庸手,与之在聚英楼上所见的冷泱红和巡夜判官崔在南也是相差不远了,那刮过来的外放劲气,在脸上的感觉,却只是象淡淡的轻风吹拂,再也没有了那种刮面如刀的感觉。 而且自己还可以轻松的看穿两人招式中的破绽,完全有把握可以取胜两人,虽然过程可能会比想像中难。以现在的感觉,既然再对上方进明,黄可天,自己也不再是无还手之力了。天啊,自己还只是修练了半年啊,虽然以前大哥常称赞自己是练武天纵之才,但也得有大哥传给自己的这样神妙功法才能做到这一步啊。可想而知,这心境清幽确是如同大哥所说,是上乘的先天心法。 他其实不知道,这固然是因为心境清幽的玄妙,但另一部份则是体内神奇的螺旋劲,才能让他达到现在的地步,与黄可天过手的时候相比,境界可谓提升了两倍以上。(晕,怎么脑海中遇到这儿,总是组不出简洁清明的词言来形容,但愿大家在这儿看得懂我的胡言乱语。) 想到这,不由得脸露轻笑。突的,心中一震,微笑,自己心中所想的微笑应敌的剑法?但刚才自己是作为旁边者观察台上两人比斗的,在那种完全无关己身,置身事外,自然放松,写意悠闲的状态上,轻轻松松的自然露出的微笑,如果让自己上台应对,还能露出来吗? 大约是不可能吧,置身事外,自然放松,写意悠闲,柳行风想到这,脑海又是一闪灵光,再次露出轻笑,不过这次的微笑比上次突的一显更持久,心里轻喜连连:“这次来的收获还真是不少,居然仅是观武,就让自己突破到心境清幽第四层一片清明,真想上台试试手脚啊。” 这次来参加论武会的人,明显比上届多出很多,虽然因为规定,各大门派只能派出门中年青一代中最杰出的代表,但那些江湖上无名无派的却多了很多,足足有四十三人报名参加青俊排位赛。因为人数参加比较多的原因,所以安排的比武日期竟然足足比上届多出了两天,加上最后一天的前十挑战赛,共有六天之久。 这些参加排位赛的人,都并不是简单的人物,都最少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绝技,所以柳行风和古天义能因为江碧海的关系,可以轻易的一次看到这么多武林高手交手,吸取众家长短,加上自己武学上的天纵之才,因而组合自己的武功,对他们两个最缺少交手经验的人来说,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而此时台下的两人已经分出胜负,因为这是进行的淘汰赛,败者自然出局,胜者进入下一轮,所以其中有很大的运气成分,要是运气不好,本来有机会进入前十的,恰巧遇上了比自己强一点的打出去了,那就太不划算了,所以那些并不是门派中的人,一般都很少去报名参加的,都是在最后一天挑战赛才上台的,那才是最精彩的一天。但刚才台上两人因为都是门派指定的,而且都还比较强的,胜的那人自然得意万分,败的那人本来已经受重伤了,回到自己那队人里,受的不是关怀,却是一股股冷箭般的目光,看到江碧海眼里,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叹,这江湖上也是胜者为王啊,没有败者的地步,自己把两个好兄弟拖进这浑水中,究竟是对是错呢? 但转念又一想,按两兄弟的情况看来,既然失败了,也决不会象刚才那人一样的斗志全消,而会更加发奋振作,决对不会永远甘于人下。想到这,回过头来,看到柳行风眼中突的有所体悟一闪而过的神光,好象是进入了心境清幽第四层的境界,不由得心中暗暗一惊,才半年啊,竟然远远超过修练阳明功近十年的自己,看来以他这样的进阶,可能不出三年就会到达因为修练上乘功法太晚而形成的一个瓶颈,那时自己可就得用万年人参炼制上乘功药助好兄弟一臂之力了。 嗯,自己这样的体质,本来就不适合练武,那好东西放在那,不是白白的浪费了吗?拿给兄弟使用,助兄弟一臂之力,正是自己应该做的。想到这,看着两个兄弟微微一笑。 再往台上看去,不由得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那不是徐觉吗?怎么他也报名进入了青俊排位赛?他对这徐觉颇有好感,想当时自己瘦瘦弱弱的样子,也只有他与自己相处得最好,所以才会特别惊奇不喜欢强出头,好好先生的徐觉为什么也这么重视这青俊排位。 不过他脑海中仔细想了一想,便明白过来。以徐觉在龙威镖局的身份,如果能在这青俊排位赛上取得好名次,传入江湖,对他以后走镖有莫大的好处,最少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那些想要夺镖的宵小之辈,拦路强徒,在下手之前必然都会自己掂量一下,是不是名列青俊榜的对手。虽然以自己现在的眼力来说,也没到看穿人深浅的地步,更不用说当时,但也感到徐觉与他的三个师弟妹相比,高出不止一截两截,要不然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自己来参加了。 这已经是第一天最后一场比试了,天色已经略微暗淡了下来。现在正好是三月的天气,起了点微微的轻风,拂动者湖边的柳树,那些软软的柳树枝飘飘悠悠,加上映照远山的苍翠,天上淡起的云霞,景色突的变得有些如诗如画起来。但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留意这美景,全神惯注在台上正要比斗的两人。 本来已经比斗了一下午,按理众人因为刚开始的新奇劲头已经过去,完全不会还和开始那样留意,但这一来是毕竟是最后一场,刚才那一场的龙争虎斗已经成功的将众人涣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二来台上两人也的确在江湖上的名头更胜前两位,不光是他们自身的门派,也包括他们已经在江湖上闯下的名号。 还有则是两人所使用的兵器,恰好又是兵器中的冤家对头,刀和剑,无形中也加大了这场赛事的另类意味。天劫剑派,那自然是用剑,而作为一个镖师走镖,最常用的就是那种大刀,长枪之类的兵器,面对那些劫镖强盗的时候,那种君子意味的剑是最没有煞气的,一般都是刀枪之类最有利于那种混乱的冲杀,所以徐觉所用的就是在他认为最易让人产生杀气感的长刀。 刚看到自己对手的时候,徐觉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笑,自己的运气也不知是好还是差,竟然第一战对上的就是江湖上号称剑法第一的天劫剑派中年青一代最杰出的惊神剑吕天赐。 而吕天赐却心中微有点傲意升上心头,看着徐觉,心中暗道,混元门下,龙威镖局林天河的大弟子,徐觉,哈哈,江湖人称苍白刀客,刀法比得上届青俊排位赛第五名震山刀杜铁义,今天是你运气不好,遇上了我,就不要想着进入下一轮了。 徐觉心中再轻轻的一笑,把心中各中杂念清除干净,现在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代表混元门,龙威镖局的,甚至忘了此时正在参加的是江湖上十年一期的论武会,眼里只有一个对手的存在。 吕天赐突的发觉不对,在自己全力运转劫天心诀的情况下,那种无形中强大的压力下,徐觉并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和刚才一样,似乎仍然处在微风轻拂的情况下,连衣袂飞扬都和岸上观战的人一样。不由得心中稍收起轻敌之心,暗叫有些门道。 也许是以前出师门遇到的对手都太弱了罢,以前的对手此时一般都是全力运功抵抗自己运转劫天心诀而散发的劫天剑意,那还象徐觉这样轻松。再心中轻轻一笑,看来这个苍白刀客有些门道,不过作为自己的对手,还是差了点,正好试试自己的天劫剑法,全力施展究竟到了什么境界,到时收不住手,只好怪你自己命不好,想到这,脸上诡异的一笑。 徐觉知道刚才自己运转略有成就的乾元正气,无形中消解了对方发过来的压迫气势,已经引起了对手的重视,心中突的涌上一股豪气,完全摆脱对方出身天劫剑派这天下第一剑派带来的心理压力,想起了这一年多来,从与劫镖强盗身上领悟回来的决死刀法,已是把对手看成了是一个拦路劫镖的强盗,生出了与镖共存亡的决心,全身发出一股强大凌厉的杀意,完全忘记了是在进行青俊排位赛的比斗了。由他外形看来,脸上虽然还有一点虚弱的苍白色,但实际上那还有半点书生般的文弱相? 他本来就是比较韬光隐晦的一个人,本时一般是不喜欢强出头的,但毕竟做的镖师,干的是走镖这一行,少不得就要与那拦路强盗遇面碰头,很多情况下都是讲不得交情的,都要凭真功夫你死我活的较量。别看他一脸苍白样,有些似一个文弱的书生,但手上的长刀也不知染了多少人血了。那些敢来抢镖的,自然也是有三分斤量,有不知多少都强过他,但在他的决死刀法,他苍白的样子拼起命来特别令人心神震惊,在那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下,饮恨刀下,自己也是好多次从鬼门关走过了。 但那只是一年前的徐觉,自遇到师诩之后,知道了与世上真正高手的差距后,更是苦练以求武功更精进。他也算是武学才份极高,并不是一味的蛮练招式熟练之类,更是配合乾元正气,创出决死刀法,可以招招发出强大凌厉杀意,同时攻击对方心神,比之以前自己单方面的纯是拼命境界又高出一筹了。 还没出手,对方竟可以发出如此凌厉的杀意,吕天赐面色再变,心中惊讶不已,终于决定全力出手,要用自己自练成后还从未对敌用过的劫天十式。 天劫剑派自命为名门正道,所行皆是天道,之所以叫天劫,指的是魔门中人,面对他们就象是面对天劫一样,那种天地般的力量岂是能够抵抗的。但后来门中有一个奇才,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认为天本来是无分对错的,那天劫也是有可能落到自己头上,那时就要逆天行事,力抗天劫,创出十招逆天剑法,不过因为是在天劫剑派中,这名字实在是不太好听,所以改成劫天十式,配合劫天心诀施展,威力实在无穷,这才使得天劫剑派可以号称天下第一剑派。 两人的气势展开来,竟然使得以两人为圆中心,慢慢的将擂台外的湖外推成了一个圆圈,令得周围本来还有一点小声交谈的众人完全安静下来,知道两个人将全力出力。一些眼光较高如各大门派亲身来到的掌门,以及叶枫时,冷凌石之辈,眼中神光暴闪,注视着场上两人,均暗呼过瘾,想不到青俊排位赛第一天就可以看到这样的精彩对决。 江碧海虽然对武功不感兴趣,也受到众人凝神的气氛牵引,全神惯注到场上对决两人。 徐觉举刀斜指,再缓缓回收,垂悬于身边,好象是无力支持力中的长刀一样,刀尖柱地。但周围的人都知道是并非如此,眼光高明者更感受到徐觉暴增的煞气有增无减。 按照青俊排行赛的规定,参加者所用的兵器均由此次的组办者提供,以方便公平比斗。要是有人原本的武功不太够,却仗着拥有神兵利器的原因,进入青俊排位,那就有失公平,完全失去了原本的论武会论的意味。 所以徐觉手中所握的不过是普通的长刀,此时在吕天赐眼中,配合起他从生死战中磨练出来的杀意,竟好象一把魔刀一样,有了生命一般。不由得也激起了豪气,心中微许,如此对手,值得自己使用劫天十式了。 他身为天下第一剑派年青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代表本门派来参加青俊排位赛,又在江湖上创下惊神剑的名号,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完全不为徐觉凌厉的杀意所制,劫天心诀再疾速运转下,那种逆抗天命的意味散发开来,竟然轻易的将徐觉反制了回去。只要等他再把气势蓄到顶峰,将如暴雷疾电一样顺势施展劫天十式,那时,战果不问可知。 说来话长,这不过是两人上台不足半盏茶相互纯以气势试探的时间。及至此刻,徐觉知道对手已经准备全力出手,如果等他蓄足气势,不用打也已经知道自己将会是最会落败的一个。 他的决死刀法本来就讲究先发制人,刀刀致人于死地,此时自然不能再等,沉声道:“吕兄,在下要先行出手了。” 两人本来还相隔足有五步之遥,但徐觉柱地的长刀猛的一挥之下,斜劈向吕天赐腰间,带动着脚步顺势跨动两步,竟然已来到了吕天赐身前不足一步之地。如果观星楼的楼主秦断亲来的话,将会发现这两步极有师诩之逐阳极天身的意味,虽然比之师诩之还相差很远,却正是徐觉从师诩之的身法上领悟回来的。 吕天赐心中刚对徐觉的身法叫了一声好,却发现对手斜劈来的一刀竟然有太多破绽,如此机会,怎能放过,手中所握的长剑一抖,暴起一团光芒,却正是劫天十式中的第一式天劫降临。光芒吞吐间,已然罩住徐觉胸前的要害**位。 要知道,以剑对敌,最常用的伤敌手法多有刺,抹,挑,撩,削,扫等等,但最常用的都是刺,剑尖所指,一般是对方的三十六个致命**位,以徐觉眼力,完全看不清对方剑尖究竟指向了自己胸前何处**位,但他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激起决死的豪气。 两人相交而过,吕天赐先是剑尖点开徐觉斜劈而来的长刀,顺势标向徐觉胸前脐上七寸的鸠尾**,“嗤”的一声,已然刺中,剑势一窒,心中顿喜,此**被此中,按他的力道,徐觉当不会倒地而亡,但最少会会晕倒。却发觉徐觉并没有按想像中那样,仍然弯刀回斩自己手腕,在那一刹那,发觉自己的剑早已刺偏三分,并没有刺中**位,连忙以逆行天意身法滑步闪开,心中已是存了一个老大的凝问。 实际上徐觉从押镖时,与强盗生死斗中得回来的经验,加上仅是师诩之在他面前 施展过一次的逐阳极天身领悟回来的身法,配合自己的武学天份,创出来的决死刀法,实在不是一般的蛮夫横冲乱撞。 他知道自己对吕天赐的剑法可谓避无可避,因为根本看不透对方剑尖的轨迹,但却知道一般使剑必然都是对尖要**点刺,所以在刚才那一刹那,脚下突的猛然加速,迎上对方的剑尖,那时的剑尖所点当然不是吕天赐所想刺的要**了。 他的决死刀法,就是这种以伤换伤的刀法,先以巧妙的身法,使得对方伤不得自己的要害,再乘对方分神或高兴得手或心神微惊的刹那,再猛出一刀致命。 本来如果不是对上天下第一剑派天劫剑派的高手,他是完全不会用这种与强盗拼命而来的刀法,可能会用师门的混元刀法之类。但一对上这样的对手,他知道不能再有丝毫保留,只能用这种从生死中领悟回来的刀法,方有可能得手。 但这一招,他还是失手了,吕天赐虽然分神,但在那刹那竟然单凭本能的反应,配合绝妙的身法,将他那一刀闪了开去。 徐觉微叹一声,知道自己毕竟不是在与强盗的决死战中,只有杀气而无杀意,刚才的招式施展中速度并没有发挥到十成,不然吕天赐绝闪不开去。腹上的剑伤猛的传来一阵痛楚,使得徐觉知道自己已经负伤,不能再有丝毫保留,不然这样下去必败无疑,终于全力施展决死刀法。他的决死刀法本来就是遇强则强,遇伤更强,因为在押镖中,面对的强盗绝少只有一个那么简单,在那种情况下,常是负伤累累。而他的决死刀法就是这种身上负伤的情况下,因为巧妙的避开了要害处,不但不会成为障碍,反而会更激起强大的杀意,调动全身的灵敏,将自己的实力作倍数提升。 吕天赐发觉受了伤的徐觉,身手动作,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也是激起了那种逆抗天意的凶性,更是全力施展劫天十式。 转眼两人已经十数招过去了,徐觉毕竟在身法速度,招式,功力各方面都要低吕天赐一个层次,不但未能伤到吕天赐分毫,反而全身上下都受轻伤,混身浴血一般,衣服更是破碎无数,反观吕天赐,身上有的飞红的鲜血,都是从徐觉身上飞溅而去的。 但徐觉有如不知一般,更是发命拼狠,好似发狂一般,配上他原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在沾染血污后,更是让人看了莫名的心头一阵悸动,加上全身衣服破烂,配上提起染血的长刀,更有如地狱的恶魔,不,象是有冲动仇恨,无处宣泄的人,看得人心中就是一紧。 而眼前这个人,竟是自己完全一手造成的,以吕天赐在江湖上闯荡的经历,也是从未遇上到,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经历过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舍命搏杀,心神也不由得一阵受不了。他不是不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劫天十式已经使了三遍了,早已在徐觉身上造成大大小小十余处伤了,可就是伤不了对方的要害,老是对方以怪异的身法,故意以不着紧的部位硬迎自己的剑锋,破去自己完整的杀招。要是换上自己常用的秋虹宝剑,也一定伤得对方不能再战了,可这把普通的长剑,虽然贯注了自己的劫天心诀内功,仍然伤不了对方太厉害。吕天赐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师门背负的话,如果这不是在争青俊排位赛,他早就施展轻功不知跑出多远了。 这一招,徐觉因为受伤毕竟太重,速度稍缓,知道不能猛的以身迎上,破去对方的剑势,猛的一挥左臂,“滋”的一声,竟然被刺穿上臂。 吕天赐发觉对方竟然以手臂挟着自己的剑,揉身而上,剑峰磨擦对方的臂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加上逼上来的对手浑身浴血,不由得心神大震,在那刹那间脑海中空白一片。 这次的剧痛猛烈的刺激着徐觉,令他真正的完全忘了处身何处,决死刀法发挥到极致,速度倍增,这时候连他自己也完全控制不了的斩向吕天赐的勃颈处,正是敌伤我一处,我伤敌一命,以伤换命。 眼看吕天赐就要死在徐觉刀下,而在这种情况下,既使是徐觉也无法避免,刚才的受伤已经激起了他在对阵强盗时的那种杀气凶性,把决死刀法发挥到最完美,毫无保留。 就在观战众人中,眼光高明的都看出这一点,并且绝望时,有些女子竟然都闭上了眼睛,包括男装打扮的叶依兰,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不敢看这人头飞上天空的惨剧,过了一会,听到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惊呀的大叫,接着是丝毫没有半点声音时,安静得有些不对时,张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擂台上早就多了一人。 竟是天劫剑派的派主易空玄,易空玄的右手探出,食中二指正好夹住徐觉的刀背,而那刀锋却只离吕天赐的勃颈皮肤不足半寸。 易空玄长叹一声,缓缓收回双指,然后道:“天赐,你败了,随为师回山吧。你的劫天心诀还得再下苦功啊。”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的人却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就好象易空玄在自己耳边述说一样。 吕天赐知道师父指的是自己的劫天十式只是虚有架式,而没有真正领悟其中那逆抗天命的意味,要不然早就击败徐觉多时了,而且也不会失神在徐觉决死刀法配合现在这副形象散发出来的那种以命搏命的杀意上了。 要知道,劫天十式,原意就是创出来逆抗天劫的,想天劫是何种力量,如果心神不凝,随便受外事影响,怎能逆抗天意。而现在自己仅是面对徐觉一副浴血搏命的模样,就有些心神受制,招式威力根本就没发出来,那还谈得上逆抗天命。 可是以前就完全领悟不到,还自以为已经学得个中三味了,师父易空玄指出时还有些不服,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于心。 易空玄再回转身道:“云堡主,各位江湖朋友,此次劣徒与林大侠弟子一战,便算是劣徒落败,也不好再搅扰各位,就此告辞。”带着吕天赐,施展轻功离去。 此时场下众人,包括场上的徐觉才完全回醒过来,暴发出一阵如雷的喝彩,为易空玄送行,接着更是众人三五一群相熟的议论纷纷。 虽然大家看到这一幕,已然认定易空玄是早有准备,所以才能在那一刹那,飘身而出,制止一场流血悲剧,也不得不承认,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剑派的派主,要知道他所处的位置,是离那擂台足有五丈之远的一个席位上。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越过这段矩离,及时出手,单凭两指,止住任谁也看得出来徐觉蓄全部功力的一刀,实在是不简单,难怪有人推断他比之名山仙境出来的传人可能也不多让,比得起现在的上届排位赛最为出彩的第一名楚飘零。虽然吕天赐败了,但易空玄这一手,不但无损天劫剑派在江湖上的威名,反而更有提升。 直到场下的众人都快散完了,三兄弟才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江碧海本来以自身条件所限,作为理由,强加给自己,弄得不太喜欢武功的心,也因为刚才徐觉的样子有些激活过来。 因为徐觉在他的印象中,比起现在的自己,好象还要虚弱三分的,自己现在已经不显苍白瘦弱,似乎已经摆脱了天界寒毒的困扰,而徐觉那遇强不退,浴血而战的样子,深印在自己脑海中,不由得暗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受以前虚弱的限制,单纯的以为自己完全练不成上乘武功了呢? 虽然师父一直说自己无法进军无上武道,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都是自己能练成上乘武功,进军无上武道啊,虽然他从未对自己明说过,但那是不想给自己压力,师父的本意自己还是感受得到的。 自己难道就这样下去? 可是自己又确实体质不行,最近也试着修练自在阳明,可是毫无气动现象,按说自己丹田中早有随意真气,对气感应该很强了,以前又修练过自在阳明,但现在居然连气感反应都没有?究竟怎么回事,自己能练成一种内功吗?不练内功,还谈什么进军无上武道? 柳行风见到大哥江碧海突的发起呆来,而此时天色已晚,实在应该早些去找叶枫时,由他往找云家堡人安排晚睡之所了,着急起来,拍了江碧海肩一下道:“大哥,你怎么了?还在发呆?” 江碧海一震回醒过来,自己怎么突的想到要修练内功,进军无上武道,这不是痴人说梦是干什么,马上道:“哦,没什么,走,找叶大哥去。” (本来最后一战还要加些柳行风和古天义的观战心得的,不过好象他们抢了太多戏份了,所以就略去了,以后可能会补上吧) 第四章 惊人医术 江碧海的话一出口,马上又想到,这云家堡这么大,该到那去找叶枫时啊,自己三人在这江湖上可算是无足轻重的无名之辈,谁都不认识,这么乱跑去找不太好吧。(..tw无弹窗广告) 想到刚才叶枫时走时,好象说了是去找他妹妹叶依兰,因为妹妹叶依兰女扮男装,再说也不好表露是镜梦湖的人,所以早就说好了由他带着找云堡主安排晚睡之所,叫自己三人在这等一下的,自己刚才在想如何练成内功走神,突的冒出一句“走,找叶大哥去。”别被两兄弟看出来,问自己在想什么就不太好了。 果然,古天义道:“两位兄长,我记得好象叶大哥说了,让我们在这等的啊。” 江碧海马上应了一句道:“哦,是啊,我们在这等会叶大哥吧。”心里安心了些,两兄弟好象都着急晚睡之所,嗯,好象还没吃晚饭呢,幸亏没看出来。 这时,没想到最是呆笨样的古天义突的插了一句:“不是吧?大哥,你的记性可一向是我们三兄弟最厉害的哦,好多招式虽然你没练过,但我们在你面前用一次,你就能记住用一模仿一遍哦,虽然你常说练不成上乘内功,光练这些招式没用,刚才怎么会连叶大哥的也忘记了呢?啊,刚才我明明看得你突然双眼放光,好象就是在想什么心事?我明白啦,是不是在想叶小姐啊?要不然你会这么走神的,呵呵,我还以为只有二哥爱想这些,没想大哥早就有了。” 柳行风也取笑起来道:“大哥,你有想就说嘛,怕什么?是不是今天叶小姐女扮男装的样子有点象那天的何山竹啊?好象这叶小姐还更好看一些呢。” 江碧海心中生气,这两兄弟胡扯到那去了,自己明明在想如何才能练成内功,总不能以后两兄弟江湖扬名,自己这个大哥太窝囊吧,不过这时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会想这些,便转移话题道:“哦,我刚才是在想东西呢,不过却完全不象你们这两个臭家伙想的那么龌龊。” 柳行风哈哈笑道:“好啊,竟敢说叶小姐是龌龊的东西,我去对叶大哥讲。哈哈,那时……” 江碧海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别,别啊!” 柳行风得意的笑起来,很难看到冷静淡然的大哥这样着急的样子,但他也不敢太把大哥逼急了:“那你就快说刚才究竟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江碧海脑海中转过了念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我刚才在想,按这次的报名参加青俊排位赛的人,只有四十三人,按叶大哥的说话,那不是有人会轮空?这对别的人岂不是有点不公平?而且,就算这最一个四十三号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再下去就有二十二人,再对组,岂不变成十一人,那接着还得轮空啊,这些,对青俊排位榜,似乎有些不公平,我正在想这个所以在那发呆呢。” 柳行风这时哈哈笑起来道:“原来大哥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一点啊,我可是早就发现了,而且已经问了叶大哥呢。呵呵,想不到不太关心这些比武之类的东西的大哥竟然费神在想这些,搞得我还以为你在暗想如何亲近叶小姐呢。” 江碧海此时微觉惊讶,想不这兄弟竟然早就问了这问题,这个问题自己刚才突然想到的,现在也有些想知道答案了,问道:“那这究竟怎么回事呢?” 这时,突的听到一个声音:“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也许会更详细些哦。”三人转头看去,却不正是叶枫时。 四人边走边谈,叶枫时扫了三兄弟一眼,最后眼光停留在江碧海处,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江碧海是三人中唯一没有练过内功的人,奇怪他居然也会对青俊排位榜这么感兴趣,然后道:“你对青俊排位榜有这个疑问,想来是因为忘了,这青俊排位榜是因为论武会产生的吧。要知道,这论武会之前里面是并没有青俊排位榜的,参与的人大多都是好友之间,有时遇到一些武学的问题,大家设定了一个时间通一提出来讨论,以方便于解决。” “但后来,这论武会的影响越来越大,再加上武林中人,讨论问题到最后,少不到要动手切磋的,这一切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然就要分出高下。后来,那些参加的人都怕自己下场较量输了的话,几十年的威名受损,实在是不太好。所以,想出办法,对有疑点的东西,都教授传人来切磋,这样,输了也只是自己的徒弟输了,对自己的江湖名望影响就不是太大了。” “后来,就几乎全成了青俊的较量,再往后,自然就出了这个青俊排位榜啦。因为是由论武会而来的,这人数从来就没有固定,也并不讲究那些,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人自个儿一个人在屋里排出来的什么天下十大美人榜,武林天榜前十,硬是要规规整整的凑足十个人,以此类排,那么参赛的人岂不硬要规定为四十或者八十,这样赛下去才可以刚好是十人,那就可真完全从头到尾成了江湖上那些无事之人弄出来的什么排名榜差不多了。要真这样弄的话,那些以前弄出这论武会的武林前辈还不气死,这那里还有半点论武中论的意味?” “所以这青俊排位榜便不落俗套,不去硬性规定多少人参加,比如象这届,就只有四十三人参加。你说会有人抽到轮空,轮空便轮空,一直会轮空到只有十人以内,那就便整个结束了。嗯,这届是四十三人,两两对组,一人轮空,下一轮便是二十二人,再两两对组,便是十一人,再两两对组,一人轮空,便是六人。” “到这六人,便不会再举行对组比武了,便算是这届进入前十的了,呵呵,应该算是进入前六的了,如果遇到多呢,最多就是前十,便不会比了,以这届来说,算是最少的了,上次轮到这时,还余十人呢,按这青俊排位赛的规定,便也停止了。上次除了几个无名无派的,共有七个门派中人进入呢,这一届嘛,这七个门派中人,不知道又有那些会被刷出去呢,这今天的天劫剑派已经算是一个了呢。” “哦,你说会有不公平,这次中就有两次有人轮空,那不存在的,因为最后一天,还有排位定名赛呢,这最后的六人还得接受下面的人挑战呢。要是有人觉得有实力挑战这六人的,他便可于上去挑战,这六人中的人如果能接过两位的挑战,他前六的名次才能算是肯定呢。当然,并不一定非要接受两人挑战才能被肯定,因为只局限这一天嘛,这一天这前六中的人没人挑战,那他的位置也算是肯定了。这样,他们就算取得了可以一些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挑战的资格了。因为按论武会的规定,只要是来了的前辈,便算是认同了这论武会的规定,对这些后辈的挑战,也算是一个教导,指点的机会,这才完全是进入了论武会最开始形成时论的目的呢。不过呢,后来考虑到,这么做,要是那么没有弟子参加,或者弟子被打出的前辈,这么去挑战,似乎有点不太照顾这些前辈的面子,谁会无缘无故去指点别人的弟子啊,后来就改成了,进入前十的人互相向这十人中,除了自己的师门外的任一人师门长辈请教指点,这才完全有点象最开始的论武会刚办的时候的事呢。” “正因为这论武会青俊排位榜规定这么奇怪,而且还可以向前辈请教指点,我妹妹依兰才这么好奇想要来呢,唉到时候,她要是挑战败了倒好,要是胜了的话,多半会拖出我这个做哥哥的做她的师门长辈,烦啊。要知道,最后进入前十的人,都最少有一定实力呢。我看她,这么久早就想找高手过招了,这论武会难得的最后一天有这样的任人挑战的机会,我想那时她肯定会上场的。” “你说既然最后没排出名次,上届的第一名楚飘零又是怎么回事?哦,那是江湖上好事的人弄出来的,就想他们弄出来的天下十美排位一样,虽然青俊排位赛最后没有赛出名次,但他们总想猜一下谁是第一,于是就有人根据观战的感受,硬弄出这么个名次。不过,我听说,上次这楚飘零的第一名,那一届的前十的其余九人可全都是认同的,因为他们感觉到楚飘零跟他们的差距,的确是太大太明显,光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其余九人最后一天的排位定名赛几乎都不敢靠他太近。要不是他后来发出的挑战名山仙境传人一事,别的人都怀疑他就是名山传境的人呢,现在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了。” 江碧海三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对这青俊排位赛的最后一天,排位定名赛更感兴趣了,因为今天就看到这么精彩的对战,那最后一天,自然是不用说了。 ※※※ (因为这么久停电,所以搞得写作起来时断时续,思路也被打断,所以上一章留了一个很大的bug,我在这一章里先写了上面这些补补漏,也就是关于青俊排位榜的,希望大家别看着头晕啊,另,我以后的每一章几乎都很长,呵呵,保证大家看瘾,而且,更会越来越精彩,因为,主人公要学武功了嘛。) ※※※ 经过了五天的选拔,终于到了第六天的排位定名赛。果然除了徐觉与吕天赐一战后,众人再没有见到如此精彩的对决,都是万分期待最后一天的定名赛。 这一天,才是论武会人来得最齐的一天,因为按以往的惯例,这才是整个论武会的最**,所以没有来的一些武林前辈,稍有名气的无帮派才俊,也都全来了。 当一些才刚到的人将目光投往设于擂台边的青俊排位席时,惊奇的发现,六名进入最后的才俊中,竟然有两名是女子。 这可是在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情况,顿时令得很多人议论纷纷。 当然江碧海三兄弟对此情况自是知道得十分详细,那两名女子也从叶枫时口里掏出了一些来历,当然其中并没有叶依兰,也没有何筠瑶,而徐觉则因为在与吕天赐的比斗中,受伤太重,还是在第二天就宣布退出青俊排位赛,但来参加论武会的人却再也没有半个敢轻视他的,更由此使得他苍白刀客的名声更响。 以往虽然也有女子来参加青俊排位赛,不过多半是女扮男装,且是在排位定名赛才会上台挑战。而现在,居然就作女装打扮,从凶险的报名赛中杀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要知道,在定名赛中,台上接受挑战的入选者,最少也在台上进行了一场战斗或以上才到最后阶段的,台下的人多数心中对这些人也有了些底,不会象刚开始那样毫无半点把握了,对挑战者而言,也就少了几分凶险。 据叶枫时道,这样的从报名赛杀出来的,在女子而言还是第一次,想来是受了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镜梦湖和圣月门影响,因为这两个门派中全是女子,一样在江湖上干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镜梦湖的威名才隐隐有追上名山仙境的趋势,虽然也不排除其中全是美若天仙的女子的一部份原因,但也证明了,女子并不比男子差。这才激得那些投身于各大门派的女子最近几年下山行侠的也越来越多了。 象台上的两个女子,中就有一个是最近闯出莲花仙子名号的傅娉婷,因为她最爱用一枝好象含苞待放的荷花的武器,看其挥舞使用的样子,好象软剑,却又象短枪,加上人美如花,当真是纷外迷人。不过因为按规定,她选用的却是普通长剑,不能看到她使用成名兵器的样子,还令得叶枫时叹息不已。 另一个用守红翠女子却未曾见过,选的却是大会中规定的长刀,不过看她使用的路数,应该是原本用剑的吧,可能是与傅娉婷较劲,也可能是故意隐藏。 很多人惊异于这两个女子不光能闯入这排位定名赛,更惊奇于这两个女子有若仙女般的容貌,似于不亚于江湖上好事者弄出来的十美排行。因为傅娉婷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众人还未觉得十分惊讶,倒是这不知来历的守红翠,引起了更多人的兴趣,看她面冷如冰的样子,对众人的指点评论丝毫不曾动心,只是目光偶尔扫视众人一眼。 倒很象尊魔宫的龙品莹,但龙品莹还对与自己同一级数的林纤纤特别留心。但这守红翠,在叶枫时留意的观察下,则未曾正眼看过傅娉婷一眼。 虽然众人,特别是今天才赶到的一些青年才俊,对这两名美艳的女子格外有兴趣,但在定名赛正式开始后,目光却齐刷刷的投往了擂台上。 果然不同于前几日,这定名赛一开始便精彩万分,因为是最后的机会,所以早就等了几天或者说十年的人,加上这进入的定名赛的六人只需要经过两人的挑战,便可以正式定名,机会太少,所以下面的众青年才俊并没有一点如文人你推我让的习惯,刷的一下几乎是同时跳出三人,来到了擂台上,点名挑战。 但周围由四大世家成名前辈组成的裁决团眼光自然也不是寻常之辈可比,早就清楚的看清了三人先后落足于擂台上的顺序,旋即定下了先后挑战的次序。 转眼已经进入了六场挑战,早就是下午了,众人这才发现,接受了挑战者挑战的,从报名赛血战中杀出来的几人,原来都并不是吃素的,有的早就留了两手,居然没有一个被挑战者挑落马下。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再没有一人上台挑战这六人。 古天义这时靠近叶枫时不解的问道:“叶大哥,怎么没人上台挑战了呢?” 叶枫时微微笑道:“已经有二人经过了两次挑战,算是定名了,还有两人那轻松解决挑战的样子,显然是未出全力。而未出全力就可以如此轻松击败挑战者,下面的人当然要重新评价一下这两人的武功,是否还隐藏了多少东西未曾拿出来,又有谁敢再冒冒失失上台挑战呢?那不但极有可能挑战失败,还会把原来的一点江湖名声全部尽丧,下面的人自然就要考虑一下了。” 古天义仍觉得奇怪:“不是还有两个女子,没有人去挑战吗?” 柳行风这时听到他这句话,有些生气的道:“呆头呆脑的,先不说这些人上去,可能会失败,退一步来讲,就算赢了,拿到外面去,名声也不好听啊,说是挑战女孩子才挤进青俊排位榜的,你想想吧。” 古天义这才明白过来:“啊,我真是太笨了,嘿嘿。” 叶枫时这时忽然道:“呵呵,我看啊,再等一会,我的小妹肯定会上台的。小江,你猜她会挑战谁呢。” 江碧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绝对是这两个女子中的一个,依我看,应该是那个冷冰冰的守红翠。” 叶枫时微笑着向江碧来投来赞许的目光:“我也很想看一下这个守红翠的真实功夫呢,估计小妹到时上台,肯定会先让这个守红翠用她最拿手的兵器。” 他话声未落,就见一着白衣手摇折扇的公子已经跃上台去了,定睛一看,却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叶依兰,不由得对江碧海三人呵呵笑道:“我还以为小妹还会再等一会的,没想到性子还是这么急呢。” 江碧海心想,如果叶依兰性子不是这么急,那天遇到黄可天的时候自己小命就送掉了,因为正是她急着见自己,才正好解救了自己三兄弟,刚想夸一句急性子很好时,突然想到,如果叶依兰性子不是这么急,那么青玲脸上的两处伤,也就不会有了,只得“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台下的众人见到有人又跃上了台,本来有些因为久无人上台,而无趣的三五成群闲聊的人,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往台上,一看却是一个穿白衣的俊俏公子,唇红齿白的,十分好看,均在想,这公子会挑战谁呢? 对于台下的众人把目光都盯到自己身上的感觉,一般人可能会有些不自在,但叶依兰的那可比九天仙女的容貌气质,无论在何时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都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毫不在意。 先是微微一笑,收起自己的折扇,学刚才上台挑战之人,抱拳行礼道:“还请云堡主给在下一柄长剑。” 接住下面抛上来的长剑,握剑在手,然后后负成背剑式,再又微笑道:“在下斗胆想与守女侠切磋一下,还望守女侠指点一下。” 下面的众人见她一身公子打扮,还以为她要挑战先前轻松击败挑战者的两人,谁知竟向一个女子挑战,众人散乱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份念意,仔细的盯着她瞧起来了。 这种由头看到脚带来某种意味的品评眼光,以叶依兰的见多识广,在以前女装扮装的时候,或者会有一两人偷偷的拿来打量,却那里有如此多的人以这种眼光看人,顿时也感到有些吃不消,脸上不期然竟然飞上了两片红云,落在深时底细的江碧海四人眼里,加上她的男装扮相,更别有一种风情,不由得柳行风看得有些呆了。 叶依兰只是简单的易钗而笄,为的是不太引人注目,本没有高明到用易容掩去她丽质天生的本来面目,加上她刚才清脆柔亮的声音,众人这一细看联想下,顿时发现台上的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公子,难怪长得这么俊俏,漂亮到象个女孩子,原来就是一个女孩子啊,有些自命风流的公子顿时责怪自己原来怎么没发觉到,却也没想到叶依兰混在人堆里,加上着的男装,这些人的眼睛只盯着那些着女装的女侠身上了,又怎么能看到呢。 这在原来的论武会,并不是没有遇上过,所以众人也不太奇怪,议论的方向顿时转变了方向,讨论起究竟谁会赢,因为很多青年才俊是今日方到,专门来看这最后一天的定名赛的,所以并不知道这守红翠有多厉害。 有些人则评品起两女的容貌来了,以叶依兰着男装的另一种风情,加上刚才脸上巧俏的红云,柔润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就象这春天来的微风,清凉中透着丝丝回暖之意,顿时赢得了大部份人的认同,希望她赢了。但守红翠冷冰冰的样子很对某些自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武功除了师长辈就天下无敌的人胃口,认为征服守红翠肯定会比叶依兰难一些,这样才有挑战意味,倒有些希望是她取胜,到时自己再上台击败她,显示一番自己的武功,岂不是更好? 守红翠听到有人向自己挑战,跃到台上,冷冰冰的打量起眼前的对手,以她的眼光,加上同为女孩子,距离又如此近,当然比台下众人早一步就知道了叶依兰是易钗而笄。 这时见到叶依兰在众人的眼光注意下,脸上飞起两片红云,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的光芒,有些不耐烦的道:“还等什么,本人先让你三招,动手吧。” 按说一般身为女子,会对对方以“小女子”等等自称,但她如此狂放的口气自称本人,反而最付合她冷冰冰的表情。 见到几乎所有人都看穿了自己的本来身份,叶依兰也不再假装,微笑道:“红翠姐姐,小妹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答应。” 守红翠终于把心底的那份不耐烦表现在了脸上:“什么?还要提条件?那好吧,让你五招,动手吧!” 见到守红翠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叶依兰也并不生气,仍然笑意盈盈的道:“我想请姐姐换上剑来用吧,刀对姐姐有些不称手呢!” 守红翠先是讶异得张大了嘴,然后面上的冷冰冰终于化解开来,认真的注视起叶依兰来了。她并非是真正狂妄自大的,只是自负才貌武功,加上以前遇到的男子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没一个可以称得上自己的对手,却还用那种色迷迷的眼光盯着自己猛看,讨厌之极,所以看不起男子。而那些在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男人身边,竟然还有不少女子逢迎,连带着也看不起女人了。 刚才见到叶依兰在男装扮相下,那风华仍不丝毫输于自己,心中略微动了一点怜惜的眼光,及至见到那在她眼里是逢迎男人的含羞红云时,心中又有些莫然的生起气来,加上自负武功,所以口气莫名的狂傲起来,竟是要让叶依兰三招。 但在自己如此对侍下,叶依兰丝毫不动气,仍然平静的要求自己换用惯用的剑,立即冷静下来,从新观察起叶依兰来。 首先,叶依兰的眼力当是极为高明,仅从自己前三轮在报名赛中,极为轻松的解决对手,都能看出自己是惯用的是剑,便说明叶依兰并不简单。要知真正的高手用任何武器都会有如行云流水,轻松自在,不会象一般的人换用一种武器就施展不开手脚的感觉,只会在偶尔有些招式时,习惯的用上使用成名兵器那种味道,非是眼力高明者根本是无法察觉的,更逞言由此推论出对方的惯用兵器? 其次,叶依兰并不为刚才自己的言语有丝毫生气,这份静定功夫,相比之下,自己倒好象有些不如了,刚才自己的一丝不耐烦,正说明了自己在这方面有些欠缺操持。(..tw) 当然,这些并不明证明叶依兰就会自己高明,守红翠自然是不会如此想,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在未战前就会有些种不如人的感觉,那还能把武功发挥到最佳,这只是证明了叶依兰有作自己对手的资格,可以称得是切磋的对手,谁高谁低,也只有比过才知。 守红翠这一收摄心神,把脑海中的杂念清除干净,暗运心法,平吸一口气,然后淡淡的道:“好吧,就换上剑来,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作为对对手的尊敬,我也应该换上自己常用的兵器。” 然后看也不看,回手一抛,手中的长刀电射而出,稳稳的插在了河边的柳树上。 早有云家堡专管兵器的人抛上来一柄精钢长剑,守红翠探出手去,抄在手中,深吸一口气,再淡淡道:“请。” ※※※ (有些人说主人公老是武功不高强,看着难受不够味。为此,我特意新写了一本,一出来主人公就武功厉害得不得了的新书,名字叫做《淡然》,欢迎大家捧场。) ※※※ 在台下的众人,顿时感觉到守红翠象变了一个人一样,脸上不再是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却隐隐透出了一种淡淡的圣洁的光芒,却更让人不敢直视,因为那会使得自己生出一种冒渎之意,而深感自渐形秽。 台下的叶枫时眼中精芒爆闪,此时才觉得这守红翠大是不简单,那前天的比试显是未尽全力,不过他丝毫不为妹妹叶依兰担心,因为他深知镜梦湖的成名崛起非是因其门下尽是美女的原因,而是实有惊人技艺,在这里的人,除了叶依兰之外,只有他是最深知的,深深的为妹妹有此一对手感到高兴,对她武道上的修行,当是大有益处。 叶依兰脸上仍是带着盈盈浅笑,注视着守红翠的变化,为自己感到高兴,能有这么一个对手,实在是一个武道修行者莫大的荣幸。然后收摄心神,微闭上双眼,将心中的惊喜,欢欣排除尽净,再缓缓张开双眼,注视着守红翠,轻声道:“红翠姐姐,小妹得罪了。” 见到叶依兰完全不为自己运转心法产生的气势所动,在其微闭的双眼张开那刹那,更有一丝光柱闪过一般,显是对方是已经先天境界的高手,对于在这定名赛上,竟能遇到这样的高手,而且同为女子,守红翠也自觉很满意,手中的长剑缓缓回收,护于胸前,这纯是对叶依兰客气的礼貌回应,非是担心叶依兰的攻势凌厉致不能抵挡。 叶依兰先向前跨动半步,再一振手中长剑,顿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直刺向守红翠。 叶枫时在下面见叶依兰这跨动半步,顿时使得守红翠强大的气势无所着落,更借机发出剑气,凌空遥试守红翠,不由得心中为妹妹感到高兴,这十年苦修,已经使妹妹成为了一个令自己刮目相看的高手,这还是首次看到妹妹慎重的全力施为。 守红翠处在这种情况下,心神紧守,并没有半点为这不知何处来的高手奇怪,竟可以隔空随意发出剑气伤敌,手中的长剑自如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再看似缓慢,实是极快的向前一送,竟然玄妙的产生了圈形气劲,将叶依兰刺来的剑气紧锁其中。 两道凌厉的劲气在相碰的一刹那,便水火相遇般的相融,发出“蓬”的一声暴响。 相对的双方都在一招间清楚的明了对手的实力,不由得心中更是略有一点激昂兴奋的感觉,旋即平息,淡淡的遥视。 下面的众人,除叶枫时外,莫不心神剧震,从新评价起两人来。 想不到守红翠竟然厉害至此,比先前随意击败挑战者的两人何止高明数倍,更有人庆幸未上台向其挑战,想不到竟如此厉害。这男装扮相的少女,也如此高明至出乎众人意味,竟可以使剑气厉害到随意伤敌的地步。 叶依兰心中微微的一阵感到高兴,那种感觉轻轻悠悠的在心田中升起,并没有丝毫影响到她此时自如的心景,这守红翠确有自傲的本钱,换作别人,相让几招的确非夸大之词。 此时再在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微笑,柔声道:“红翠姐姐,小妹忍不住想用师门所传的梦剑心法了,还请姐姐小心了。” 守红翠知道对方刚才的一招纯属试探,自是未出全力,此时听到对手小心之词,心境却仍是自然的处在那片平和之境中,没有丝毫波动。 忽的守红翠,甚至包括相距几丈之遥观看两人比试的众人,心中突的觉得似乎在刹那间置身于另一处天地般,升起一阵阵蒙蒙胧胧处在梦境中的感觉。 本来这就是三月的天气,又正是日影西斜的时刻,处在这映柳湖畔,周围新发绿叶的柳枝淡逸的迎风拂扬,伴着云家堡在周围置建的亭台楼阁,这湖水有一道清河贯穿倾注,自葱翠的远山飘悠而来,原本就景色如诗如画。 但众人本来都关注于这论武会,没有谁去分神关注这美景,此刻忽的心神飘忽起来,才发现竟是处在这如梦一般的美景中,心中升起一阵轻淡的赞意。 而台上的守红翠感觉更是强烈,好象自己忽然进入到自己的梦境中一样,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面前的对手,虽仍只是站着不动,好象忽的变得飘渺起来,对手的容貌更让自己身为女人,也忽的在那刹那升起一种惊艳的感觉,感受到对手挂在嘴角的笑意,无限放大开来,连自己恬静冰冷的心也一阵活跃。 她的心忽在想起冰冷一面的时候,心法运转到处,回醒开来,脱离了那种如诗如梦的感觉,只是仍觉得叶依兰站在那里的身子飘忽不可捉摸一样,心头升起一阵惊喜,竟然有这样的心法,这样的对手,那种从未遇到值得自己全力一战的对手,而变得死静冰冷的心,活跃起来。 旋即平静起来,因为见到叶依兰本是只挂在嘴角的笑意化散开来,溶溶的布满到那比花娇俏的脸上,知道对手真正的要出手了。 下面的众人正在感叹这身处的景色,竟然是这样的美,以前怎么没发觉时,忽的感到眼前的色彩似乎丰富了起来,注意力集中过来,才发觉一片奇异炫目的光华由叶依兰手中的剑挥散到四空,整个空际似乎下起了一阵眩目变换的光雨,众人顿时发觉自己就象处身在一个变幻着霞光的梦景中一样。 那片炫目的光华完全将守红翠笼罩起来。 守红翠眼中暴起神光,清楚的知道叶依兰以奇特的运剑手法,巧妙的振颤,反映着周围湖水的粼粼摇动,散射出的七彩微光,更厉害是借天际微斜的耀阳,千百倍的加强了这效果,编织出如梦如幻的光雨,虽然知道这片光雨这般美丽眩目,有如不断交织挥舞的彩虹,却是危险万分,却仍然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仅仅只能凭着本能在那片美丽的光雨中左挥右挡,完全居于下风。 每一次的双剑交击,都掌控在叶依兰手中,无论角度技巧,都是更加强了那七彩光雨的效果,仿佛自己手中的剑是由叶依兰在舞动一样。 果然不愧为梦剑这么美的名字,虽然仅是一柄普通长剑,在叶依兰手中,竟然如活过来一样,营织出如此动人的美景。 守红翠更知道,此时看起来叶依兰似乎随时都能轻松击败自己,实际上因为要编织如此眩目的七彩幻梦,保持剑上的颤动必需要控制力道到适当程度,突然改变那运行轨度,所集的力道会因不足,伤不了自己太深,而在自己受伤的那一刻本能的反击力道却可能是极为惊人的,反而可能会取胜但当叶依兰再如此运转下去,自己的心神将完全沉醉下去,完全无力摆脱,那时将连本能的防守也失去,自己会随着那叶依兰挥动的剑舞动下去,不能停下。 可惜,知道归知道,却是无力摆脱这眩目迷人的美景。 江雨扬对这些东西本不太留心的,但这一切实在是太美了,叶依兰就像被光雨包围的仙子,手中的剑早变成了一道活动的彩虹,周围更是光点闪耀变换,在这如诗如画的天地中,就象是一个自己一生追求的梦一样,不愿醒来。 湖水中的鱼儿也迷醉这美丽变幻的色彩,有一条更好奇的跃出水面,却什么都没触到,又回落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叶枫时早前见妹妹施展过这梦剑,抵抗力远较他人为高,听到这鱼儿入水声,惊醒过来,他实在不愿意见到妹妹取胜,自己成了那麻烦的师门长辈,再加上因为守红翠完全没有展露实力的机会,忽的心中一动。 守红翠虽然自知这美丽的梦充满着危险性,然而却无法自制,醒不过来时,耳际传来一丝冷冷的声音道:“闭上眼睛!” 那冰冷的语气,刺激着她原本冷冰冰的本色,忽的惊醒过来,目光接触到那美丽的光雨,又差点迷醉进去时,猛的狠心闭上眼睛。 仅凭耳朵皮肤去感知。 叶依兰见到守红翠竟然能在这梦剑织出的眩魂天地中,决断的闭上眼睛,也不由得暗赞一声,不过她并不为此担心,因为梦剑不光对人眼睛生成如梦如幻的影响,同时也会对人的听觉产生奇妙的经验,当守红翠闭上眼睛时,便会在加大了耳朵的注意力下,明白到这一点。 但毕竟没有眼睛对人的影响大,所以双方至此刻正式交手。 叶依兰的梦剑织出的天地生出变化,变得更加灵动起来,而守红翠手中的剑,也化作漫天光雨,双方交织在一起,更加强了这梦境一般的效果。 周围的人忽的发现,这梦境一样的光雨中,原来还有两个翩翩起舞的仙子,在那光雨中若隐若现,更是不能醒来。 虽然守红翠手中的剑散发着森寒的剑气,更搅动空气,周漩出凌厉不下于北风怒号的声音,但听在周围众人的耳中,却更象是为仙女伴舞的奇妙乐声。 虽然守红翠闭上眼睛,可以用耳朵皮肤在脑海中构织成周边的场景,但总不如自己先天真气熬练过的眼睛来得直观明了,加上叶依兰的梦剑不光挥动时织出迷人的光雨,更因特殊的颤动手法,巧妙的挥动轨迹,绽发出奇妙不亚于天籁的一种乐声,也对耳朵产生强烈的吸引,虽不如那光雨那样夺魄,但也耗费了守红翠极大的精力。 所以只能完全采守势,处在无比被动的局势里。 她的每一次处心积虑的反击,对对手梦剑舞动的破坏,都被完全占上风的叶依兰洞察先机的破坏,不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梦剑的施展,更将自己拖进这迷人的演出中,有成为了其中一份子的感觉。 她的心里更是惊奇,这男装扮相的少女,竟然厉害至如此地步。 但她一直以来没碰到对手激起的傲气,此时却苏醒过来,在劣无可劣的守势里,产生了争雄之心,即使要败,也不能败得如此狼狈。 最少要让对手负点轻伤,那怕是一点点,既使自己身受不可疗愈的重伤。 先是搬出自己从未用过,完处采守势的剑招,顿时守得密不透风,水泼难进,立马阻得叶依兰的攻势缓了一缓。 这是她从未用过的,以前曾认为,包括名山仙境传人在内,无人能逼自己施出的在自己心目中一种可笑的无用废招,想不到在此时此地被逼着用了出来。 接着完全收摄心神,用心去感应叶依兰的位置,眼睛耳朵顿时失去效用。以前从没有做到这一点,但在叶依兰这强大对手的压力下,竟然获得突破,到达以前不敢相信的地步。 竟是以心驭剑。 守红翠随着心剑一体的感觉,自自然然跃起来到半空,身体漩转而下,剑锋直指叶依兰天灵。 叶依兰本来处在绝对优势中,想不到守红翠在她的压力下,做出突破,到达了这地步,施出这本绝无可能施出的一剑。 她感觉到,这一剑绝不能闪躲,不然守红翠的气势将借机暴涨,而自己的气势则会受挫到达低谷,这对自己的武道修行将产生莫大障碍。想到这里,微微一笑,收摄心神,同样在压力下,心境猛的获得突破。 手随心,心随剑,自然看似极缓慢的挥剑上指,迎上守红翠的剑峰,实际上却是妙到毫巅,不差分毫,刚好对接上自己上挥到顶点时来到自己剑尖处对手的剑峰,而此时自己的心法运行也恰到顶峰。 双剑剑尖对接。 毕竟两人手中是普通的精钢长剑,并不是名传江湖的神兵利器,就在双剑交接的刹那,因承受不住两人蓄到顶峰吞吐的内劲强劲的冲击,爆成漫天碎片。 双方的接触并没有因手中剑那刹那的消失而停止,而是更借此将两人交接的劲气带到另一个高峰。守红翠化开握剑的手掌,刚好抵在叶依兰上举的手掌上。 两人蓄满的真劲这时狂猛的倾吐而出。 ※※※ (明天就可以发完这一招,以后总算全面进入江碧海的天地了。觉得有些开心呢,没有主人公进入战斗的场面,真的好难写啊,缺少**呢,以后总算好了,算是熬过这一段了。) ※※※ 双方内力相拼下,叶依兰想不到守红翠竟然能与自己的回梦心经真气斗得旗鼓相当,不由得心中兴奋,更是提足全身功力,与守红翠相对。 要知道她们镜梦湖的回梦心经是何等高深的心法,一开始便培练出的是先天真气,加上自家济生堂几代行医,所积存的各种罕见难求的奇药也有不少,以之培炼出的增补练功丸更是效力惊人,早就使得她的功力无比的精练纯粹,而这守红翠竟然在内力上能与她斗个旗鼓相当,怎不令她兴奋。 众人还未从那光雨的迷梦中醒过来,只有叶枫叶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上以手掌相接成玄异如杂耍般美妙姿势相连的两人,心想,这下守红翠应该会拼发出全部潜能,与妹妹相斗了。 幸好妹妹手中的剑不是镜梦湖梦剑心法专用的水晶七棱剑,要不然自己都会在那迷梦中醒不过来。要知道水晶七棱剑本身就是透明的,更因剑身研磨成的奇异棱角,本来就可以自然散射七彩光芒,那再加上梦剑心法的特异舞动,自己是万万抗不过的。 要不然,如果只能借用周边的环境才能施展梦剑心法,那梦剑心法妹妹也不会用心的练到如此地步了,镜梦湖又岂能轻松的在武林中崛起。 抗过守红翠最开始猛烈的几次冲击后,叶依兰发现到守红翠的内力似乎很不精纯,混杂着很多别的天地精元,明白过来,这守红翠之所以能与自己相抗,一定有不少奇遇,服食过不少天华地宝的东西,才使得内力这么强大。 不过却不象自己有条理的把奇药炼化溶为一体后,慢慢进补修炼的先天真劲纯炼精粹。不由得心中大喜,加强了功力,顿时将守红翠推得离开自己的手掌三寸左右。 叶依兰脚步成不丁不八的站立,左手轻垂后负,右手直直上举,全身的衣服在劲气交击下向下吹拂,飘逸摇动。在她的手掌上三寸处,守红翠头下脚上,右手手掌隔空对立,身上的衣服则与叶依兰的相反,向上烈烈狂舞。 两人的姿势如果以不懂武功者看来,当真是美妙非常,宛若妙舞的仙子做出来的一个奇异的叠立,因为常人怎么可能在叠立时,手掌之间还相距三寸,没有接触。 忽的叶依兰发现不对,守红翠攻过来的内劲变得一波一波的起伏,高低相连的,凭现在两人相连的那种敌手的间微妙感应,知道那绝非其有意为之的,一惊下明白过来,不由得为守红翠担心起来。 原来守红翠虽然得到那些天华地宝的精元,功力大增,却显然没有融炼为一体,这在平时会什么事,但在与自己这功力相当的对手全力比拼,功力消耗太多的时候,那弊端显露出来,那些奇精异元显然不受守红翠的控制,在她身体内作起乱来了,现在还能被她以无上毅力控制,但在此消彼长下,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加上自己狂攻的真劲,真不知要发生何等危险的事情。 但现在处在双方全力内力比拼的时候,自己却完全不能收功而退,因为自己与对手的功力相差不是太远,猛一收功下,再加上对方的内劲,就等同于两个自己这样的高手向全无防备的自己下手,那时自己非被强横的真劲弄得爆体而亡不可。 不由得暗暗叫苦,她已经对这冷冰冰的守红翠产生出莫名的好感,那是基于难得遇到对手,而且同为女子出生来的,与男子间的英雄之惺惺相惜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不希望她出何一点事,何况还极有可能由自己造成,怎能不暗暗叫苦。 在那一片间,脑海间转过千百个念头,感觉到守红翠攻过来的真劲波动起越来越大,知道她也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忽的想起自己大哥叶枫时为神叶居记名弟子,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对自己大哥叶枫时的了解,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虽然名为神叶居的记名弟子,然后他的武功才智一点不输于自己,完全不比神叶居正式弟子逊色。 但这种情况下,他的功力也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完全不可能安全分开自己两人时,再灵光一闪,想到他被自己嘲笑是多虑带来的小神医江碧海。 猛吸一口气,心静平和起来,在这种对守红翠那种奇妙的关心下,她再作突破,竟然回梦心经又有提升,攻出去的内劲突的再暴涨三成。 守红翠正为自己身上起乱的天华地宝精元而苦苦支撑,勉力抵住叶依兰攻过来的内劲时,发现叶依兰攻过来的内劲竟然暴涨三成,心里升起再也无力与抗的感觉,那种从未遇到这种惨败的感觉涌上心头,竟然未能伤到叶依兰一丝一毫。 突然间有些心灰,以前的确是坐井观天,不知天外有天,还自以为可以与武林中传说中永远的圣地名山仙境的传人有一拼之力,谁知今天这随便出来的一个女子就可以让自己如此狼狈的惨败,不由得闭上双眼,收回功力,完全放弃抵抗,闭目等死。 叶依兰的目的就是猛的提起功力,将守红翠击成内伤,总比她全身的精元不受控制的逆叛要好,那样她最轻也将是走火入魔,稍重就是性命不保,到时再由江碧海医治,或还有一丝生机,所以才在这种灵光一悟的心境下,悟到了回梦心经更深一层,所以才能狂提高达三成的真劲。 岂料守红翠竟完全放弃抵抗,大惊下拼命回收内力,不由得被自己的内劲反撞得猛吐一口鲜血。 顾不得疗伤,跃起将自己无阻无碍狂吐的真劲击得腾起三丈多高的守红翠接到手中,见其胸口还有起伏,探指搭在守红翠脉间,不由得大惊。 原来守红翠身上的经脉内极其混乱,各种性质的精元,加上自己和守红翠的真劲渗杂其中,正一**散乱的冲击着她的经脉,只怕再过一会,她的经脉便有暴烈的可能,因为那些精元显然从守红翠身上不断涌来,源源不断,更加壮大。 这些不同的精元,似乎共有三种之多,看来守红翠以前远远没有把这三样天华地宝的精元吸收完全,这时却被自己和守红翠本身精炼的真劲激发,才越来越多。 叶依兰感到守红翠的生命正在急速飞逝,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她知道这时药石的力量已经完全无效,除非有深明医理,人体经脉,加上纯正无比的先天无上神功,慢慢疏理才可能有效。 而可能做到这点的,怕便只有半年前,尊魔宫发出魔尊令寻找的医圣师诩之可以勉强办到。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只怕也不行,因为那只能慢慢的来,而守红翠身上的精元真劲此是却正是暴涨狂发,那种缓慢怎么能见效。 她抱着守红翠跃身到了大哥叶枫时身边,提起真劲,悲呼一声:“谁有办法啊,能救救她吗?”之所以如此悲痛,是因为想到因为自己,以前对青玲做出的两次伤害,虽然现在明白过来,不断自责,青玲却从未怪过自己,而加深了那种怕见到这种事的场面。没想到这次更有可能因为自己,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失去,自然更加急惶。 她已经完全不对江碧海这小神医抱有希望,因为这显然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自己最初的预料,最初只是想击得守红翠负一点重伤,可能会危及生命的那种,那时在小神医妙手下,加上自己与大哥叶枫时的内力稳定,或许有希望。 但却不是这种生命急速飞逝的“重伤”,江碧海显然连内功都不曾练有,又如何对付这最严重的“走火入魔”? 众人定力稍差者这时才在叶依兰那声悲呼中醒过来,一看台上,那还有人,有人四处扫视下,却见到叶依兰抱着守红翠,来到了神叶居的席位边。 眼力高明的看到叶依兰雪白的锦衣上染着血迹,口边还有丝丝血渍未曾抹去,显是深受内伤而吐,但她所抱着的守红翠却晕迷不醒,脸色还阵白阵青的奇妙变换。 几个大门派的掌门长辈,包括新近赶回的云家堡主人云龙飞迅即移动过去,几人再不避讳男女之嫌,搭指守红翠手腕一探,都不由惊震得面面相向。 身为大门大派的长老,当然对各种内伤有清楚的认知,清楚知道这怕只有大罗金仙才能医治得好,不由得摇了摇头,为守红翠叹息不已。 云龙飞低沉的叹道:“正道又少了一份极有力的希望力量啊,且不说最近天神殿少主声名鹊起,那尊魔宫和落日山庄新到江湖历练的新近一代也非同小同。” 冷凌石也接口道:“实在可惜,我看此女不比我义兄楚飘零差,本能成为正道一份绝大的力量。想二十年的正魔对战又要开始了,难道只能靠名山仙境的人吗?再说名山仙境的传人也只能针对性的压制最为邪恶的尊魔宫,对落日山庄,以及可能更为厉害的天神殿却无能为力了,此女本来是一份希望的,可惜了。” 他们见叶依兰悲痛的样子,都自然以为是守红翠可能是占上风时,不忍伤害到她,而猛的收功被反蚀所伤,所以都认为守红翠可能更厉害些,想不到她冷冰冰的外表下竟然如此热情,有舍己为人的心肠,实可成为正道臂助,却那想到另有隐情。 叶枫时一时之间也被这众多有名的前辈高手所发的言语压制住了,发了一下呆,更暗自后悔自己的多事,让妹妹轻松取胜就好了,岂会有如此境况出现,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突的想起身边的江碧海,这不正是自己济生堂医术再振江湖的机会吗? 这些前辈高人既然断定这守红翠已经无救,倒不如让江碧海试试,救不好也没什么,要是万一,不过那当然希望很小,被救过来了,岂不声名大振? 扭头一看下,却见江碧海正见那晕迷的守红翠发呆呢,便一把拉过来,苦笑道:“没想到妹妹还是闯祸了,且是如此之大,现在我只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江碧海知道这守红翠周身表面没有伤痕,且连血都未吐半点,但显是比叶依兰伤重不知多少倍,当是内伤严重,看众人的目光,显是其生命正随着内伤的恶化急速飞逝,而自己却连丝毫内功都运不起,何谈疗医? 这可不是能用药石之力慢慢疗治的,他本着师诩之而来的心性,不忍见一个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正在暗怪自己为什么不象恩师般功力精深,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却自知无能为力,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出头去试试。 此时一见叶枫时恳切的目光,惨淡的苦笑,心中再想起,确是由叶小姐引起的,又想到要不是叶小姐,自己怕早就命丧方进明,黄可天之事。怎都要为叶小姐一试,且师父曾言到,未试过怎能说无能为力,想当年要不是师父,自己不也早就消失了,便猛决断的点头答应道:“好,让我来试试,看是否真的无救了。” 叶枫时看着江碧海忽的自信的眼光,神情为之一震,这时他早脑海中早就忘了为济生堂扬名一事,高声道:“让我们济生堂首席坐堂医师来看看,是否真的无救,大家让让好吗?” 众人当然知道他由济生堂而来,且带了一个大夫,济生堂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有影响力,不过并不知道他带的是谁来,这几天只见到三个少年在他身边问来问去,根本没见到一个似是大夫样的人在身边,倒要仔细看一下这首席医师是谁。 却见到江碧海由他背后走出,伸指搭在守红翠右腕诊视,竟是如此年青的一个少年,很多少不由得摇头想到:“这叶枫时不至于吧,也太想为济生堂打名号了吧?这小孩能行?”当然他们不知道叶依兰和叶枫时的关系,要不然可能还会多一个念头。 几个目光如炬的前辈更是感应到江碧海竟是丝毫没一点内功的迹象,究竟懂不懂内功都还得带一个疑问,还能医治这比走火入魔还要严重的内伤? 云龙飞靠近叶枫时问道:“这就是你们济生堂的首席医师?他还不会内功,这,未免……” 叶枫时苦笑道:“反正无救,不如让他试试。” 江碧海手指一搭到守红翠寸脉上,顿时就吓了一跳,这内息混乱之情,远出乎他意料之外,竟多达五股,等同于自己神阳鉴、炎火诀、阳明功、自在阳明、天界寒毒同时狂暴的冲突,且如此强大,胜过自己自己体内混乱气息的几倍不止。 换作是师父来,只怕也会束手无策,这根本是药石无能为力的严重内伤,除非有内力比这守红翠高十倍以上的人为她疏理可能才有效,但现在守红翠体内的精元内力就太多太强了,快要撑爆了,再来一个更强十倍的凝练内家真劲,那还不立马就…… 苦笑着摇摇头,想道,要是象当日黄可天侵进自己身上的小股异类真气,再运用两个好兄弟形成的气漩,绞融分合,可能还有救。 气漩,绞融分合,想到这,灵光一闪,也许是一个机会。 众人见他面色变来变去,先是沉重,继而摇头无力苦笑,最后竟然化成一丝微笑,都不由得莫明其妙,叶枫时着急的问道:“小江,怎么样?有希望吗?”不过他自知这多半是江碧海为镇定众人的心,故意的假笑,不过此时来不及为他如此逼真的表演感到高兴了。 却听江碧海道:“这显然是刚才她们两位拼斗内伤受起的,严重处不亚于走火入魔,如果有内家高手以精深功力为之疏导,相信要治好也不难。不过因为我也只会药石之力,不会内功,一时之间倒有些为难了。” 众人听到此句,有些眼力高明的青年才俊马上嘘声一遍,而叶枫时则苦笑着想道:“竟然不知道这小江,还这么会死吹。” 云龙飞毕竟是这儿的云家堡的主人,加上这江碧海听叶枫时说,竟是济生堂首席医师,以后也许会有用得着的地方,也不敢应和众人的嘘声嘲弄,苦笑者认真对江碧海道:“如果可以内功疏导疗治,我们还用得着你说,早就为她动手了,但是此时却自知根本已是毫无作用了啊。” 江碧海微笑着摇头道:“不然,这其实是因为你们可能不太深医理,所以有些方面不太了解,如果有人能传功力于在下,再由在下引导疏理,则完全有可能。” 云龙飞听得惊奇的张大了眼睛,竟有如此闻所未闻疗治内伤的惊人医术,立马有些心动,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这首席医师之名倒有可能是真的,以后的借重之处必是非常之多,马上自感奋勇道:“老夫的可以助小兄弟一臂之力。” 周围众人顿时觉得这小孩需从新评价,虽其所言,未必是真,但能有这番话,也说明其大不简单。 江碧海又微笑道摇头道:“大家都知道各家内功都有不同的异常之处,在下不了解堡主的内功,怕不但运用不了,连在下经脉也可能为之激伤。在下有两位兄弟,功力虽不如堡主,但联起手来,为在下输功,也可勉力为这女侠疗治了。” 跨前几步,来到了两个好兄弟身边,在他们耳中低语几句,两人当然对自己的大哥极为信任,立马点头答应。 两人各探出一手,抵在江碧海双肩处,送出心境清幽和自在阳明真气。 江碧海先是引导着两股真气来到丹田处,激得体内静默的随意真气活了过来,跃跃欲试,心境清幽和自在阳明自动本身就漩动不止,在随意真气的刺激下,包围过去,形成一阴一阳追逐的象太极环一样的气圈。 这太极环旋即加速转动,直有绞融自身随意真气之势时,江碧海再不慌不乱的将太极环以意念带起,由丹田至冲脉,过重楼,上至绛宫沿右肘而行,转入中指的阳腧脉,最后由掌心的劳宫**送出。 太极环一进入守红翠的经脉,在那些散乱的精元真劲中如鱼得水,似海棉吸水般将那些气劲吸收进去,绞融分合壮大。 江碧海不敢让这太极环涨得过于巨大,他非是担心自身经脉不能承受,而是怕在守红翠经脉中操控不便,且怕守红翠脆弱的经脉再经不起刺激,又沿左掌心回到自身经脉中。从左阳腧脉上行,回到肩井**,来到了柳行风身上。 柳行风在更为强大的太极环入身时,把握到江碧海的想法,先压住心中狂涌的惊喜,保持着清幽讲究的先天清明之态,任由太极环在全身周游一遍,只觉得此次在这比上次远为强大的太极环冲击下,有些未通的经脉,也一应冲动,更觉得自身元气似有增加,显是这次为守红翠疗伤得益不少。 再送回江碧海身上,江碧海自如的运转到另一边,又送入古天义身上。古天义虽然在旁的事情上呆头呆脑上,然后武学上的悟性才情丝毫不亚于柳行风,同样明白此点,依法任由太极环在全身游走一圈后,再顺势送回到江碧海身上。 江碧海想不到这由心境清幽和自在阳明先天真气组成的太极环如此好用,顿时为两兄弟感到高兴。 他自是知道守红翠身上的混乱根源,更借此将守红翠身上的天华地宝精华以这种外人不能想像的方向转送到柳行风和古天义身上,几乎是弥补了两兄弟因过迟练功造成的元气亏损,实是得益非浅。 柳行风和古天义本来见到叶依兰那惊人的武功,感叹何时才能达到时,借此疗伤机会明白自己两人所修练的心法是何等高深,可以轻易疗治由叶依兰造成这令众内家高手都束手无策的内伤,更借此收获极多,不由得明白到只要更加精进苦修,自己超越这些人也非是说梦之词。 太极环再往来几遍,已然将守红翠身上的混乱之气收服干净,守红翠身上的作乱的真气几乎全部收服理顺,再也不能危害时,将太极环收回自身,在丹田处借随意真气将阴阳追逐的两种真气分开,依然成为最初的两兄弟送入的气漩。 此次疗伤,他可谓点滴好处未得,全部转送于两个好兄弟了。然后三人完满的收功起立,周围众人见他们在这疗治后,精力反而更加充沛时,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他们三个。 云龙飞探指搭在守红翠的腕脉上一试,不能相信的圆睁眼睛:“天啊,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众人还未明白是何意思时,守红翠在浑身的混乱气劲理顺后,多余的暴发精元都被江碧海顺势转送给两兄弟后,气脉顺畅的流转下,苏醒过来,张开了紧闭的眼睛。 (总算完了,这一章够长吧,哈哈) 第五章 魔珠传闻 先前试过守红翠的前辈高人不能置信的盯着江碧海,完全不敢相信这首席医师如此惊人的医术,一个不会内功的大夫,仅是操控别人输入的真气,便能治好这令众人束手无策的内伤,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江碧海见到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微微一笑道:“虽然在下借助两个好兄弟的内力,将守女侠走火入魔混乱的内息已经疏理通顺,但还需以汤药小心调养,加上守女侠自己运功疗伤,慢慢的才可以完全康复。不过,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云龙飞毕竟是一堡之主,马上想到莫非他的两个好兄弟所练的内功奇异?因为在他的观察下,这柳行风和古天义的功力实在不怎么高,好象也就刚练十年左右似的,竟然能助江碧海帮忙疗治如此内伤。 按江湖规矩,冒冒然怎么好问别人所练什么内家心法,这可是大忌,但这个心结不解开的话,以后自己肯定会后悔不已,无论如何也得探明白,脑海中一转,微笑着向江碧海道:“看医师的两位兄弟,精华内敛,显是功力精深,不知是何门何派名下,怎么从未曾听说过呢?” 江碧海早就了到必有众人会问这些问题,所以刚才与两兄弟耳语时,早就交待过一切由自己出面答对,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的两个好兄弟进的可是在长安鼎鼎有名的两个武馆哦。” 周围众人也有与云龙飞相同的想法,更有性急的高声问道:“是两个武馆的?不是一个吗,那究竟是那两个武馆?” 云龙飞拈须笑问道:“可否告知老夫,究竟是什么武馆呢?”在他心目中,江湖上有名的门派从没有用武馆作后缀命名的,而长安居然就有这样的武馆,且如此厉害能培养出象柳行风和古天义这样的弟子,倒是感到非常好奇。 他眼力高明,早就发觉到这两兄弟功力虽然不似十分高,但处在这众多前辈高人间,行动自然,举手投足间自然飘逸,加上两人形相十分讨好,各具风格,显然日后必将成为武林绝世高手。而能培养出这样弟子的门派,那自然非是简单两个字可以形容。 江碧海作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你们竟然不知道长安有圣武堂以及元武馆吗,长安很多人都以能进入这两个武馆学武为荣呢。刚才两个兄弟输给我的内力,就是他们在武馆里学的内功呢,嗯,柳弟练的好象是圣武心诀呢,是他们武馆传的很高深的内功呢。” 这儿一些有名的门派掌门长老,四大世家的高手都听得一头雾水,云龙飞回头问道:“有谁知道长安的圣武堂及元武馆吗?” 旁边的二馆主云虎啸奇怪道:“这圣武堂和元武馆,不就是长安两个只能教人打打罗汉拳,断魂刀的两个普通武馆吗?他们出来的弟子,也就给有些小户人家作作打手,护院的啊,这圣武心诀也是非常普通的平常内功,完全没什么大不了啊。” 他说到这,突然想起来的道:“哦,对了,本来此次是想把这两个武馆的馆主叫来打打杂,扫扫地,端茶送水的,没想到后来事忙倒忘记了,倒被他逃脱了一次差事。” 以圣武馆和元武堂馆主这样不入流的武艺,居然还能在长安开馆授徒,事前事后自然在这长安江湖有名的门派中奉送了不少的好处心意,这云家堡为武林中声名响亮的四大世家之一,又是最靠近长安的,自然他们更是加倍奉送心意,最开始时,云家堡一有大小事件,甚至把他们当不给钱的杂工来使唤。 以后他们也渐渐在长安普通人眼里,有点小名气,头脑也渐开窍,知道在这云家堡办事时及时送上孝敬,才逃过了被差使的命运,虽然他们的武馆在这些江湖上真正的名门正派,完全是一钱不值,甚至是被差来差去打杂的命运,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武馆的馆主,在长安普通人眼里还是很威风的。 要是这种丑事传到长安一般人耳朵里,他们那还有面子在长安混下去?且他们做馆主久了,被手下弟子侍候得很舒服,早就不会这类打杂的下践事了,万一做不会,惹得这云堡主一个不高兴,那对他们而言岂不是天大的祸事。 这种不光彩的事,他们自然对手下瞒得非常紧,古天义和柳行风那里会知道,想要从他们那里问出这论武会的事,自然也就难如登天了。 周围这些各大门派的高手,以及江湖上略有名望的大侠,明白过来,完全不关内功真气什么事,这守红翠的严重内伤能治好,完全是江碧海这济生堂首席医师的功劳。 假若他熟知自己的心法,也多半能巧妙的借用,治好这类的内伤,想到这里,众人眼中神光暴闪,都是死盯着江碧海,想着如何能把他挖到自己手下才好。 要知道,这些人在江湖打打杀杀,少不了受点内伤,既使是金佛寺,小觉寺,真武道派那些不闻世事的老和尚,小道士,难免自个儿苦修也会遇到走入火魔,若是有如此神医,那自然是有用得紧。这少年必然有一套独特操运内劲的方法,如果能学会掌握,那更是极好,要不然怎么能凭那种武馆的内功真气疗治如此内伤呢。 柳行风听到这时,还在惊讶于大哥为什么如此说的心立马明白过来,他于这种事上灵智反应不下于对武功的悟解,准确的把握到江碧海的想法。 江碧海如此做,有好层的目的,首先,江碧海把疗伤这份功劳全揽到自己名下,就免去了众人追问自己心法的事,其次,别人显然会更看重大哥,那大哥若提出什么要求这些人一定会满口答应,而以大哥以往的举动看来,多半会为自己两人提出要求,因为他知道这儿全是江湖上有名的门派高手,自己两兄弟虽然有无上心法,但江湖经历,招式运用,又那比得上这些高手,不由得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大哥啊,你这份厚恩,叫我怎么回报? 古天义虽然想不到这一层,但知道大哥如此说法,肯定另有目的,也就在众人目光疑惑的扫向自己时,大力点头表示江碧海所说的话完全是真实的。 云龙飞听到二弟虎啸所说的话,明白过来,当然知道这济生堂首席医师对习武者是何等有用,他身为此地主人,当然更得抓紧机会道:“这圣武堂和元武馆的心法虽然不错,但据老朽所知,似乎不是什么上乘心法,在江湖上也普通得很,这两位小兄弟根骨如此之佳,好象在那里面学艺有些可惜了。本堡武学虽然比不上圣地名山仙境,以及神叶居和推禅院,不过在江湖上也还排得上位,如不嫌弃的话,倒可以指点一下这两位兄弟。” 他施出这手,自然是看出江碧海对这两个好兄弟的关心,想先借此恩惠,先稳住江碧海,其它再慢慢的图取。 这些当然正中江碧海心怀,不过他还得假装疑惑道:“真的吗?这圣武堂和元武馆的武功在江湖上竟然排不上号?”其实早就心里喜欢得心花怒放,他知道两个好兄弟痴情武学,而自己只能在心法作一个引路人,只有他们不断吸取众家所长,融会进步,方有可能进军无上武道,先前这些天观看这么多高手交手所得的经验,正急需有人指点才有可能消化吸引,这下有这样的天大机缘,怎能不好好把握。 云龙飞见江碧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马上叫过二弟虎啸道:“去把那什么武馆的两个馆主叫来。”云虎啸立马明白过来,施展轻功离去。 旁观众人这时注意人都根本没放在定名赛上了,一时只想把这济生堂首席医师挖到自己身边,但云龙飞以主人的身份,占了先机,都不由得大叫可惜。 刚才因为气脉通顺,自然苏醒而张开眼睛的守红翠,在见到的却是,周围众人惊异的盯着自己眼睛,一惊下,马上自动的按习武者本能的盘腿闭目体察内息,发现的却是刚才混乱不堪的体内精元,陷入走火入魔状态的自己精修所得的内息,包括叶依兰攻入自己身上的回梦心经真气都消失不见了,变成的是一股溶融于体的气脉,在自己经脉中安详的随着一呼一吸间运转。不过体内因多处内息的混乱积压,已然出血不少,她自知留在体内必然有害,内息运转内,将其逼运出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内中还有不少已然凝结的小血块。 再次惊震的张开眼睛,缓缓的强撑起身体站起来,不能相信的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竟然没有死,是谁救了我?”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内伤还远未好到丝毫无忧的地步,体内因为混乱的内息挤压,五脏六腑都已受伤,更有不少内出血的情况,但显然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她自然知道自家事,这根本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怎不令她惊震非常。 体内非但再没有混乱为祸的精元,相反自己还隐隐觉到,自己会因为这一次的事件,因祸得福,不但会功力大进,且再不会有天华精宝为祸的事发生,好象自己已经真正的将自己奇遇连连得来的天华地宝精元与自己精修的真气溶为一体。她当然不知道,还有更多的天华地宝精元被江碧海巧妙至极的转送了他的两个好兄弟,所得的好处比之她本人来得还要大。 别人都在知道守红翠已经可说是捡回条小命的时候,把注意力放在制造这神奇事件的江碧海身上,但叶依兰一直是最紧张的注目着守红翠,此时见守红翠突的吐出一口血,她身处医药世家,当然知道这是守红翠已无大害的表现,更清楚知道这是守红翠自己逼运出来的,先前见到守红翠微张眼睛猛然又提紧的心,这才真正轻松过来。 此时见到守红翠再张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愧色道:“守姐姐,对不起,要不是小妹,你也不会陷入刚才那样危险的景的了,幸好你现在没有危险了,要不然,小妹以后肯定……” 叶枫时见到小妹这样子,担心她过于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后会影响她在武道上的修行,继而想到更应趁此提高济生堂在江湖上的名望,先是假咳一下,接着微微笑道:“当然是我们济生堂首席医师江碧海啦,守女侠也不必客气,这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济生堂奉行不变的宗旨。”却并不主动点明谁是江碧海,目的显而易见,要让守红翠再多加一问,以加强这效果。 他的声音充沛响亮,沉稳厚重,显是用上了内家玄功,令得周围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了一个明白。 叶依兰当然知道这是大哥变相的安慰自己,不要自责,不由得朝最关心自己的大哥投去一个表示知道了的微笑。 吐血过后,面色还带着因内息混乱,造成血脉运行混乱造成的极度艳红,而使得整个冷冰冰形象不复存在的守红翠先是低垂着眼帘幽幽的对着叶依兰回应道:“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以前太多已为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这句话竟是如此的真实准确,可笑我刚才还在台上夸口要让你。”她自知因为曾三次巧遇,获得天华地宝以至于功力大进,暗中曾战胜过不少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才变得眼高于顶,这次来论武会,只有小部份原因是希望碰到可堪一战的对手,更多的却是有展露自己,惊震武林的意思,她原本还想在最后与前辈的指导战中,要给那些所谓的前辈一个下马威呢,却不想遇到叶依兰。 此次的惨败,让自己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实在是与江湖上真正的高手相差太远,仗着几次的机遇,以前的狂傲,让现在的她想起来有点后怕的感觉,更因此感谢叶依兰,怎么还会怪她。 再听到叶枫时的话,惊讶的问道:“谁是江碧海,是位前辈高人吗?”她本来以为按刚才那种情况,只有不世出的高手方能无惊无险的为自己疏理混乱的内息,所以由此一问。刚才她是处在昏迷中,还不如刚才为她探脉的一众高手了解自己的情况,不然还会更惊讶这江碧海究竟是何方人物。 叶枫时并没有回答她这句话,云龙飞身为此次论武会主办者云家堡的主人,自然看出他的心思,连忙指着正微笑着看着守红翠不言不语的江碧海道:“正是这位小兄弟!” 守红翠不能置信的望着江碧海,竟是如此年青的一个人。 江碧海微微笑道:“守女侠,在下只是初步借助两位兄弟的内力,将你体内混乱的内息疏导通顺,你的内伤可远远未好,应该配以汤药,加上自己运功调息,方有可能完全的真正康复。不过,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应该无甚大碍了。” 是云家堡堡主亲口指认的人,显然不是叶枫时为自己济生堂而弄的夸大之词,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旁边,更不可能弄错,不过守红翠还是不能相信这事实,仍是呆呆的望着江碧海,只觉得不能置信。 云龙飞见此情况,微笑着看着江碧海道:“还请小兄弟开下方子,就由老夫吩咐手下,即刻抓来,为守女侠调理,虽说不碍生命了,不过这内伤,还是早治早好。” 江碧海微笑道:“好,还请堡主备下纸笔。” 云龙飞早就安排有人办好此事,此时立马递上纸笔。 江碧海想到,这由内伤引起,最关健的疗治,应该是守红翠自己的运息调元,这汤药只能为辅,以安稳定神,去七气为要,当即挥笔开方:紫菀、前胡、半夏、细辛、丹参、茯苓、芎穷、桃仁(去皮尖)、吴茱萸、桂心、桔梗、石膏各三分,干姜、蜀椒、各二分、人参、甘草、防葵、各四分,乌头(炮)、大黄各三分、菖蒲三分;交由云家堡人按方抓药去了。 守红翠见到堡主还要按方抓药为她疗伤,急忙的摇头道:“我已被这位姐姐击败,按理应该已算是被淘汰出这论武会了,怎好还劳堡主费心,既已蒙济生堂这位医师疏理好内息。余下的这点内伤,我自问还应付得来,小女子这就告辞。”摇摇晃晃的便要离开。 叶依兰连忙过来拉住守红翠的手道:“守姐姐,妹妹将你伤得如此重,怎么放心让你离开,如果不能看到你完全康复,妹妹不会心安的。” 云龙飞这时先哈哈大笑,引得众人都看着他,包括守红翠在内,都不解他此时大笑是为什么,这才满意的沉声道:“守女侠,这青俊排位赛本来就由论武会而来,与世俗的比武完全不同,相信你也知道这点,以刚才两位的表现,都有实力进入青俊排位,我相信大家都不会有异议吧。” 旁边的众人对他如此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冷凌石与他相交较深,心中立马明白过来,高声应合到:“对,本来论武会的宗旨就是大家切磋武艺,选拔才俊,再由各派高手指点,以期能成为对抗三大魔宗的力量,本来就不是那种死板的所谓江湖十大天榜高手之类的榜位能比的。” 众人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明白了一点,都静等他们接着说下去。 云龙飞朝冷凌石微微一笑,然后续道:“想二十年的正魔对战又要开始了,传闻尊魔宫新一代少宫主来洗风,落日山庄庄主大弟子宋星决都已出道江湖,已经挑了几个黑道上不服他们的帮会。难道我们就只能等着名山传境的人出来将他们打败吗?何况名山传境的人即使出来了,也只能应对尊魔宫一家而已,还有落日山庄,天神殿呢?而且据说天神殿的少主李少含,将最有可能成为三大魔门最厉害的一代年轻高手。” 守红翠被叶依兰拉住,不得不停下来,本来想托词摆脱的,听到云龙飞突然说这番话,心知多半是针对她而来,但他说的内容,却令得自己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极想接着听下去,便没有出声,静静的等他说话。因为她曾远远的见过一次宋星决,虽然是自己迭逢奇遇之前,但现在细细想来,现在功力大进后的自己也仍然肯定不是那时的他对手。 柳行风这时靠近江碧海身边道:“哇,三大魔门的年青一代高手,这来洗风,宋星决,还有李少含,连这些人都这么紧张,相信一定很厉害,要是那天能见一面的话,真是死也甘愿。” 江碧海握住柳行风的手,微笑着道:“会有机会的,说不定到那时,你会成为他们的对手之一呢,嗯,还有古弟,你也一样哦。” 柳行风想起大哥对自己一向的支持,刚才妙设的伏,用力点了点头。 云龙飞看到守红翠并没有再移步离去,静听他说话,知道她明白到自己这番话多半针对她而来,微笑着续道:“我们就不能培养出自己的年轻一代高手来抗横这些魔门的新一代高手吗?哼,连续多少届了,不管我们自己把这论武会看得多重,但名山仙境,甚至是推禅院,神叶居,派过门人弟子来正式参加过吗?”说到这里,大有深意的看了叶枫时一眼,叶枫时只有苦笑以对。 旁边众人渐渐把握到云龙飞的意思,大声应和道:“没有,没有!!” 云龙飞这时听到众人的回应,再微笑着面对着守红翠道:“想这位守女侠也是想来论武会,以期能获得各派长老提点,武功能再进一步,也成为对抗三大魔门的一份子吧。” 守女翠此时怎好讲她的本意是想来显示一下获得天华地宝后,功力大进后的武功,况且受到云龙飞激昂的语气感染,不由自主的答道:“是的,我本想在论武会,去挑战那李少含,看他究竟是如何厉害。” 云龙飞因为心里认定是守红翠因为相让叶依兰,才落得惨败,所以才想把她留下来,且这论武会是由四大世家轮流主办的,已经好多届了,这高高在上的三大圣地却从未派过人,因此也让这论武会的名气在江湖上达不到顶峰,他早就憋着一口气,要让那三大圣地的人对这论武会刮目相看。因此谋划着定名赛上的前辈指点切磋,改成为带领这些最后位于青俊榜的年青高手,做出件惊震武林的事,以证明这些由论武会选拔挑选出来的高手,并不比名山传境的传人差,甚至更为出色。 也好让那些眼高于顶的三大圣地瞧瞧,这些论武会定名赛出来的青俊,都是如何的有资质。上届青俊排位第一名楚飘零挑战名山仙境传人的事,可说便是由他策划的一次试验,经由冷凌石的帮忙,借助冷凌石妹妹冷泱红在楚飘零耳边鼓吹,弄出来的。 可恨的是名山仙境根本不予回应,反而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件笑柄,让那次举办论武会的李家有些下不来台,这次到他主办,因此便另想方法,想带领这些定名赛出来的才俊以干一件连名山仙境的人都不敢出面做的事,惊震武林,这样做,主动权全部操在自己手上,可说是更有把握。 当然连名山仙境的传人都不干的事,可想而知其危险性,即使是他们早就多方筹划,也得这去办的人确有真材实料,才有可能达成。以这次进入定名赛的青年高手,他最看好的当然便是这守红翠,凭他的眼力,当然知道这冷冰冰的守红翠实力高出其它五位何止一大截,早就成为他心目中内定的最佳选手。 他也早就通过叶枫时知道这叶依兰的妹妹,知道她是出自境梦湖的高手,心目中早就希望的是由叶依兰挑战这守红翠,借机观察一下这守红翠究竟是何等实力,结果出乎他意思,不光是守红翠,连叶依兰都超出他的期望值太多,早就谋划着如何让两人都进入他的计划内,更有惊人医术的江碧海出现,令得他的计划更有实施的可能,多了一个后备的保障,此时见到守红翠要走,怎会放她离开,所以有了上述原来就准备好的说词。 云龙飞再道:“以大家的眼光,相信都看出了守女侠的惊人武功,如果她不进入这青俊排位,岂不是我们论武会的一大损失,岂不是更让那三大圣地的人瞧我们不起,守女侠这次的落败,是因为她的对手的出色,并不是她的武功不足以进入,我们论武会本就不讲究那些武林中的俗规俗矩,本来的用意就是为了指点才俊,对付越来越厉害的三大魔门,怎么能让守女侠就这样走呢?我和几位大派掌门已经商量过了,决定破例让她进入最后的青俊排位。” 周围有些人认同他的观点,想到的是在这些前辈的指点下,这守红翠的武功必然将更进一步,成为真正能对抗三大魔门的高手,有些人却妒忌的想道,虽然这守红翠是很不错,比那五个武功何止高出一大截,不过谁怪她自己运气不好,刚好有一个比她还厉害的人将她击败,怎么能破例让她进入最后的青俊排位呢,何况刚才见她冷冰冰的样子就让人讨厌。 两种意见人都立马想表达出来,寻找人支持,所以在云龙飞话音刚落,立马众人就三五一群议论纷纷。 守红翠听到云龙飞竟然要为她改变这论武会的规定,再听到周围人的纷纷论语,凭她的耳力,自然把两种意见都听个一清二楚,激起她冷冰冰的本性,大声道:“不,不能为我一个人破例,我不愿意接受。” 以云龙飞几十年的经验,当然猜得出守红翠这最自然的反应,不过他不慌不忙,早有定策,等众人议论声稍微低一些,这才呵呵笑道:“守红翠,可能因为我刚才没表明为什么会为你破例,所以认为只是施舍于你的,不值得要,是不是?” 周围的人听到云龙飞还有原因没说,都停了下来,守红翠也想听听这云堡主究竟想如何说服自己,便也不再急着表明自己离去的决心。 云龙飞续道:“那就让我来解释一下,想二十年的正魔对战又要开始了,这进入定名赛后的切磋指导又岂能是老样子,那样子怎能培养出真正的高手。所以我与众位掌门前辈早就商量过,这最后的切磋指导,要改成在我们的谋划下,经历一次惊险万分的锻炼,在那过程中,如果实力不足,又或者说不小心对侍,很有可能连命也会送掉,既使我们也无法避免。而且我们设计的惊险锻炼,即使你们顺利通过了了,一方面会使得我们论武会声名大震,让名山仙境在内的三大圣地再不会小看,表明你们已经超过名山仙境的传人,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可能就会成为三大魔门年轻高手针对的目标,以后将更加危险万分。因为这么危险的事,所以,我们欢迎象你这样有实力通过的年轻高手,才决定为你破例,如果你现在听我说清楚原因,怕自己通不过,又或者说怕太危险,那你可以选择离开。” 众人听到这论武会竟然因为二十年的正魔对战改了最后一项,都不由得惊了,有些胆小的听出云龙飞话中的份量,更庆幸没有参加,不由得都静了下来。 守红翠在云龙飞这样的激将法下,以她原本冷冰冰性格中的傲气,怎能服输道:“好吧,如果我退出将代表我是胆小怕死,怕成为三大魔门面对的对手的话,我愿意留下来。” 叶依兰高兴的摇着守红翠的手道:“太好了,守姐姐,你能留下来,让我好开心哦。”这那里还象刚才与守红翠对阵的绝世高手,倒有点像对姐姐撒娇的妹妹了。 令得看着这一幕的叶枫时苦笑着摇摇头,这妹妹,还是与以前在自己跟前一样,没多大变化,竟然不去担心这云龙飞所说的生死锻炼一事,却只为守红翠的留下来开心去了。 云龙飞这时见到守红翠已经愿意留下,只觉得自己设计的目标似乎已经达到一半,忍不住就是一阵放声长笑:“好,很好,守女侠愿意留下来经受考验,让老夫觉得心慰啊。” 旁边原本在进入定名赛的五人却有几人面色一就,荷花仙子傅娉婷娇声问道:“云伯伯,你说的惊险锻炼是怎么回事啊,能说来听听吗?” 立马赢得周围众人的应和声,都希望他能说明白。而叶依兰对此则根本不关心,只是拉着守红翠到一边细聊去了,好容易见到自己这同级数,无论在武功外貌上均可与自己相比的关系,令得她十分开心,早就想好好的结识一下了,怎会还为别的事担忧。 云龙飞此时却呵呵笑道:“此事等过了定名赛,我自然会讲出来,傅姑娘不用心急嘛。嗯,还有谁想要进入这青俊排位啊,可以来找老夫切磋,如果能过得了老夫十招,也算是通过了。” 众人见他突的闭口不说,有些心水清的已经明白到这必然是很机密的事情,实在是不方便讲,便没有人再问了。加上大家刚才见识了叶依兰与守红翠惊人的一战,各自心里都有些技不如人的感觉,有些不方便再去露丑,又害怕会成为三大魔宗的目标,而且不一定过得了云龙飞这一关,都没有人再愿意出声表示挑战。 要知道,云龙飞可是四大武林世家中云家堡的堡主,虽说只有十招,但自信能挺过去的,在余下的这些本有意挑战定名赛的人中,还真没有。有些更见没什么好看的,早就拨足先行了。 众人慢慢的都向云龙飞告辞散尽,天际的太阳已经到快要坠入山峰间了,江碧海见到那云虎啸还没有带着两个武馆主来到,知道这必然是因为那两个武馆主怎比得上真正江湖上高手的轻功,多半还是坐马车赶来,不由得向叶枫时装糊涂道:“叶大哥,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这论武会看样子已经结束了,很多人都向云堡主告辞了呢。” 云龙飞在招呼离去的众人之余,尽情挽留着一些路途较远的客人,同时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江碧海几人,这时远远的听到江碧海如此说,赶忙过来笑道:“叶世侄,你和这几位小兄弟就不要忙着走了,老夫还有要事拜托呢。” 叶依兰这时拉着守红翠也来到他们这一堆人处,微笑着道:“小江,你就不要急着走了,留下来,照看着守姐姐的伤啊。有你在她身边,我才能放心呢。” 守红翠则不言不语,只是对江碧海微点了点头,然后冷冷淡淡的扫了江碧海三兄弟一样,虽说三人都可算得她的救命恩人,但一来她晕迷中,不了解自己的伤是如何的严重,二来,从叶依兰口中,早就知道江碧海只是济生堂一个“普通”医师,更由江碧海口中清楚他的两个好兄弟竟是长安不入流的武馆出来的弟子,以她的自傲于顶,那会放在眼里。 肯对江碧海点点头,已经算是很大的改变了。 江碧海知道云龙飞清楚叶依兰的关系,看到守红翠和叶依兰的样子,显然刚才的细聊,两人的身份最少已经互通了**,所以以守红翠看来是一贯冷冷的作风,才会如此淡漠,不过他并不丝毫放在心上,微笑着转过来面对云龙飞道:“不知堡主还有什么事用得着小生呢?” 云龙飞呵呵笑道:“老夫知道小兄弟并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太清楚武林中的事,关于老夫刚才说的惊险考验,会对众位进入青俊榜的才俊,发生什么事,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实际上,那是十分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则可能有人重伤乃至伤亡。以小兄弟医者的立场,相信不愿意看到吧,所以老夫想请小兄弟留下来,以防万一,有小兄弟的惊人医术,老夫就放心得多了。” 江碧海这时微哦了一声,表示清楚了一点了。 云龙飞见到江碧海这样子,知道他最少明白了七分,且有留下来的可能,微笑着续道:“这位叶侄女,是你家小姐吧,这点相信你也明白老夫是知道的,呵呵,想不到归根的女儿作男装打扮也这么好看呢。小兄弟,你也不想你家小姐出意外吧?” 江碧海打断云龙飞的话道:“晚生当然知道堡主知道我家小姐的事啦,只不过,我这两个兄弟又怎么办呢?他们可是由我申请叶大哥带来的呢,回去呢,我也想和他们两个一道呢。” 古天义这时也插言道:“是啊,我都出来几天了,得早点回去,不然馆主不知道会怎么怪我呢。”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呵呵长笑,众人回过头去,见到的却是云虎啸带着两个武馆的馆主正大踏步走来。两个在长安本来在民众耳中相传敌对的武馆馆主,此时却跟在云虎啸后面露着满心欢喜的微笑,却那里有一点敌对的样子。 柳行风的老爸柳经明这时已经看到了柳行风,急行几步,过来先平喘了几口气,再呵呵笑道:“儿子,你真好福气,云二堡主愿意收你为弟子,还不快过去向云二堡主行拜师礼。” 柳行风望着老爸惊讶的道:“老爸,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好象认识云二堡主啊?” 当然以他的聪明,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此时的惊讶更多是暗喜可以进入云家堡这样的武林世家好好的精进修行。 那边的古天义则被馆主好好的夸赞了起来,见到这边是云二堡主肯收留柳行风,摸摸头道:“我是不是也要拜云二堡主为师呢?” 云龙飞呵呵笑道:“我打算把你推荐到空玄院去呢,那可比我们云家堡主更为出名呢。” 江碧海知道这是因为云龙飞显然不能过于独占自己这“神医”了,也得让别的门派占点光,只是这空玄院究竟如何呢,应该不会差吧。 而旁边的众人知道这空玄院的都哦了一声,带着惊讶的眼光盯着古天义,那种意味连古天义都明白过来“这小子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居然能被云堡主推荐进入空玄院这样的好门派”,立马向云龙飞鞠躬道:“小子谢谢云堡主,谢谢,谢谢……”竟是一个谢谢,一个鞠躬。 云龙飞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谢了,你别高兴太早,这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呢。”当然别人都知道他这句话纯是勉励古天义的,以堂堂云堡主的面子,怎么说也不会荐个把人还不成。而叶枫时更明白云龙飞与怒江派掌门的之间可共生死的交情,那有不成功的理。 江碧海这时见到云堡主如此安排,也大为振奋,对着云龙飞鞠躬道:“晚生谢过云堡主,云堡主如此为晚生着想,况晚生的东家都要留下来,晚生怎能还托辞推塞,愿听从堡主安排吩咐。” 云龙飞呵呵笑道:“此事不急,慢慢再说,嗯,老夫也希望最好能不用麻烦小兄弟,那才是最好呢。” 江碧海听得微微笑道:“堡主说得是,最好能用不着晚生才好呢。” 众人明白他俩话的意思,那有事先就希望出意料,非要用医师的,当然是一点事也无,平平安安最好,不由得都微微的一笑。而这时的太阳终于坠落西山,眼见又是黄昏了。 当下云龙飞邀请招待叶枫时兄妹,守红翠,江碧海四人,本来柳行风和古天义也要去的,但江碧海看到云堡主可能会与自己几人有事商量,不方便他们在,所以没请,另一方面自己也想到柳行风和古天义两人即将离开自己的武馆了,再怎么说也得与两位馆主好好的亲近一下,所以没有主动提出要求,便任由云二堡主将他们四人另外带往一处,自己几人则跟着云龙飞到了云堡主自己一人专有的小别院,正好位于映柳湖进水河源的上游。 小院周围遍植的是青竹,梅花之类,不过这时是三月,梅花早已开过,但那梅树苍劲弯曲的枝干,配上充满着生命力刚发的绿叶,让江碧海一阵心里赞叹,认为配上周围的青竹,并不输于花朵盛开时的景致,更别有一种独特的意味。 云龙飞带着四人进入了小院的客厅,各人都明白他的用意,都分主次坐定后,静等他说话。客厅的阵设极为简单,除了四角早就由云家堡下人早早点燃的壁灯,在这四个灯明晃晃的照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朝向门的主位仅有一坐椅,显是云龙飞自己时常休息时所坐,此时自然被他占据,近门两边各设了一排坐椅,叶依兰与守红翠自然坐于一面,另一面则是叶枫时与江碧海,江碧海恰好面对着冷冰冰的守红翠。江碧海坐定后,微微扫视了一下四面的墙,横过对面时,与守红翠的眼睛刹那的交触而过,恰好捕捉到她一个略带鄙视不耐烦的眼神。微微一想,明白过来,显然是自己这丝毫不会武功,且是叶家一个等同下人的打杂工,竟能与对方同坐几乎是等同地位的位置,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太舒服。 以他的淡泊心性,明白这只是守红翠一贯而来性格下意识的看法,丝毫不放在心上,当即转过头去,微笑着看向云龙飞。 云龙飞这时见到几人都静等着他开口说话,满意的先呵呵笑道:“几位是此次论武会,老夫最看好的高手。相信也一定明白老夫请几位到此的目的了吧。” 守红翠冷淡的道:“云堡主,我有言在先,我此次肯留下来,并不是在乎什么青俊排位,只是想听听云堡主适才在众人面前所谓的惊险考验,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值得我为此留下来。” 云龙飞先看向守红翠,再扫视了众人一眼,这才呵呵笑道:“相信几位此时,最想问的,怕也与守姑娘一样吧。” 叶枫时连忙摇手道:“不要把我算在内,我可真的只是为了我妹妹来的,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对了,这惊险考验应该是很秘密的事,我还是不要在这听好,小江,我们出去转转云家堡。这几天都忙着和你看论武会,还没有带你到云家堡四处转转呢。” 江碧海马上应和道:“好,叶大哥,我们走吧。我也很想到云家堡到处走走呢,这几天都都没能仔细的看看呢。云堡主,我能随便走走看看吗?” 云龙飞这时见他们两真的拔腿要朝外走,呵呵笑道:“枫时,你就带着这小兄弟瞎起哄了,外面都黑了,你们还转什么转啊。再说了,我既然把你们一起叫到这了,当然这事少不了你们的份。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枫时世侄你啊。”他指的是清楚明白叶枫时的武功,实在不在叶依兰之下。 叶枫时这时朝门外看去,才发现果然早已是天黑了,外面云家堡的灯火亮起了,几乎是映亮了半边天,更有不少的灯火移来动去,显是灯笼一类,由那些稀疏的竹林透过来,让他明白到定是云家堡的人在招待留下暂时未走的各路江湖豪杰。不由得把站起来的身子重又往坐椅投去,对着云龙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江碧海则根本还没来得及动,这时看到外面的情况,暗自庆幸还没出丑。 云龙飞满意的点点头,续道:“好了,这就对了,好了,就让我来讲明这惊验考验是怎么回事吧。嗯,对四位我也就不相瞒了,其实这惊验考验,对四位来说,根本是假的。” 守红翠保持不住那种冷静淡然的样子,第一个惊讶道:“假的,那堡主你……”她的本意是想说,堡主你竟然也骗人,还害得我因此留下来,却及时刹住,并没有说完。 云龙飞看了守红翠一眼,微笑着道:“对你们而言是假的,但对外面荷花仙子那五位却是真的。因为我想请各位帮忙另办一件事,比这考验将危险十倍以上,事成后,你们有可能会因此武功大进,成为真正能与三大魔宗年轻一代如来洗风,宋星决对抗的高手,而我,却将得不到丝毫好处。” 守红翠皱眉道:“先不去说别的,这宋星决,我曾远远的见过一次,那还是在一年前,我武功大进之前,相信各位都知道以我的性恪,是说不来什么自谦的话,但我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现在的我,恐怕仍不是当时的他对手。而你说居然有这样的好事,可以使得我们武功大进,而你丝毫不得好处?” 叶依兰这时好奇的盯着守红翠道:“守姐姐,你曾见过宋星决?他真的很厉害吗,长得好不好看呢?” 众人听到这一句,连江碧海都忍不住受不了的一笑,刚笑出来才想到这可是自家小姐耶,连忙忍住,偷眼打量,发现云堡主虽然没笑出声,但那憋红的脸,谁都能看出,忍得很辛苦。 守红翠有些苦笑不得,想不到能击败自己的叶依兰居然会这么问,不过见叶依兰那好奇的样子,知道她肯定会追问不休,只好回应道:“别问我,你以后自己见到了不就清楚了。” 云龙飞这时呵呵笑道:“好了,让我来说说我想请求几位办的事吧,不知守姑娘,有没有听说过夺意魔珠呢?” 守红翠惊讶道:“夺意魔珠?就是那传说中的拥有自我灵魂的夺意魔珠?” 云龙飞扫了大家一眼,见到只有江碧海露出的是莫名其妙的表情,显是不知道他所谓的夺意魔珠是怎么一回事,而叶枫时两兄妹虽然没插语,却都露出疑神细听的样子。 他明白自己口中的夺意魔珠对这三人造成的冲击影响之大,见到那种紧张的神情,便决定先缓缓气氛,转头朝江碧海微笑着问道:“江小兄弟,你说你从没练过内功,以你能借助别人内力疗伤的本事,似乎大为可惜,不知想不想修练内功呢?” 江碧海见云堡主在这大家紧张的关头,突然改变话题问自己这个,明白他的用意,低声答道:“云堡主,不是晚生不想修练,实在是没什么气感。晚生曾蒙两位义兄传授过他们武馆的心法,但修练半年以来,竟然连丝毫气感反应都没有。看来晚辈确不是练武之才,也就死心了。” 云龙飞想到,以他那两个兄弟所修习的那种下层武馆所谓的“上乘心法”,怕才是不能产生气感的主因,象那种心法,即便是练武天才,怕也练不出什么名堂,这江碧海如能修练我云家堡秘传心法,当不会连丝毫气感反应都没有,便微笑着道:“江小兄弟,那种武馆的心法,只怕不是什么上乘的东西,不如你入我云家堡,由我传你云家堡心法如何?”他却不知江碧海自己所传给两位兄弟的心法,比他自家的云家堡高明不知多少。 守红翠见这云龙飞又差开话题,在那里极力拉拢江碧海,暗想这不过就是叶妹家里的一个医师而已,值得这么用心思拉拢吗,一面不耐烦道:“云堡主,你忽然提到夺意魔珠,究竟与希望我们帮忙之事有何联系,那夺意魔珠不是被二十年前失踪的**龙炎风所有吗?这**龙炎风失踪了二十年了,江湖上流传了不少关于这件事的传说,其中最出名的一个是被上代仙境传人击毙,但同样和众多版本一样无法证实。莫非,堡主,你……” 而这时江碧海则道:“晚生实在是资质愚钝,此生已对练武接近无望,怕要有负堡主美意了。这魔珠的事似乎与晚生无关,晚生是否需要回避一下?” 叶枫时兄妹对望一眼,作恍然大悟状,而守红翠则给了江碧海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色,他们均在此时有与江碧海同样的想法,以为云龙飞这变相的差开话题,并不是旨在拉拢江碧海,而是提醒这些关于魔珠的事不太适合他这不会武功的一个小小医师旁听。 云龙飞见到众人竟然误会了自己为缓和气氛作的努力,以他的明白,也知道这江碧海确实不适合练武,看来要套出他那套神奇的疗伤功法,需得从别途再作打算,呵呵一笑道:“不,江小兄弟,老夫拜托各位办的事,绝对少不了你的参与,好了,就让老夫详细的道来吧。” 除了江碧海外,三人都听得神情一震,更加用心的细听,生怕漏过了那怕是一个字。 云龙飞先是微笑道:“看来江湖上什么除魔卫道的好事都喜欢推到名山仙境的传人身上啊,这**龙炎风的无故消失,便又让他们放到了仙境传人身上。不过,也难道他们,此事除了我们四大世家的家主知道外,便只有参与那场事的几个江湖上极有名的游侠清楚了。” 叶依兰忍不住问道:“那这龙炎风,莫非是云伯伯你们……?” “正是,”云龙飞叹了口气,续道:“我们四大世家的家主,加上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共有十七位,在长江的峡州附近的一座山上,总算堵上了那龙炎风。因为龙炎风的淫行,已经激起了武林公愤,相必几位都最少知道一点吧,那次的行动是由齐家的家主齐君傲联系的。也不知他用什么办法准确的知道了那**的行踪,总算让我们给围上了。那**实在是太厉害了,真不愧为古往今来**贼中第一高手,按说在武道修行上,一旦坠入**,必然不会有太大成就,但那龙炎风,当时我实在想不到他何以竟会如此厉害。” 他显然是陷入了那场惨烈战斗的回忆中,声音转为低沉:“当时去的十七位高手,活着回来的只有七位,且没有一个不身负重伤,另外的十位,则永远留在了那个不知名的山峰上。那**最后被我们逼得跳入那万丈高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他最后那句话,却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如此厉害。” 叶枫时惊了一跳:“你的意思好象是,这龙炎风究竟是死是活还不一定?” 而叶依兰则奇怪的道:“云伯伯,这龙什么的,最后真的是被你们逼得跳崖的吗?” 守红翠的则有些明白的道:“莫非龙炎风如此厉害,与那魔珠有关系?”她心中也有些明白了云龙飞的计划,不过还需要云龙飞再详细说明一下。 云龙飞朝守红翠望来,续道:“守姑娘说得很是,那龙炎风一身成就,的确全部从那魔珠而来,他最后那句话是‘都是魔珠害我,要不然我可能是一个高中状元的秀才,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一个魔头。”他最后从身上先掏出一个盒子,扔到了山崖下,然后才向下跳的。以老夫想来,那盒中所装,必然就是魔珠。老夫心想,其实他的错全怪在魔珠身上肯定不能算全对,从魔珠获得象他那样的身手,要是他心无邪念,一身正气,也必然是会成为一代大侠,又怎么能全怪在魔珠身上。这个魔珠虽在我们称为魔珠,但在三大魔门处却称为神珠,也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并没有太大意义。” 江碧海想不到这云堡主以正道上有名的四大世家之主,观念却并不太拘于魔道之别,能向恩师一样,从事物本质审察问题,看来大是不简单。 守红翠这时再问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我们去取回那魔珠,嗯,魔珠实在有些难看,我还是用魔门的称呼叫神珠吧。但是,难道当时你们没下山去寻找,又何必拖过这二十年?” 云龙飞再欣喜的一笑,心中大是觉得留下这守红翠,实在是走得太正确的一步了,此女虽面冷如冰,但心细如发,实是此次能否取得魔珠的关健:“你能想到这点,并没有去问诸如魔珠现在何处的问题,很是不错。的确,那魔珠现在应该还在那山崖下,老夫想来,应该还没有被别人得去。” 第六章 再次被擒 江碧海来到济生总堂,正想进去找叶枫时,刚进到总堂后面连接后院的抄手游廊,却见到叶枫时带着一脸笑意从从面的月牙门拐出来,连忙迎上去:“叶大哥,我来了。(..tw)” 叶枫时呵呵笑道:“小江,你来了,走吧,别让云堡主等太急了,你需要的东西都带上了吧。” 江碧海举起背负的药箱:“所需的急用药物及丹丸我都已带上,并且还我师父特制的银针,我想应该是能应付发生的事了。” 叶枫时好奇的问道:“你师父特制的银针?” 江碧海微笑着答道:“我师父所制的针共九类,为馋针、圆针、锟针、锋针、锁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大针,每类三针,一般足以应付需用炙针的地方了,并且材质特异,不易折弯,即便在强力猛拗之下,也不会猛的断折,在放手后可轻易弹回原形,比一般医者所用的金针好上很多,师父在针上还相请朋友以特别方法溥渡有一层银,更可起到验毒之奇效。” 叶枫时拍拍江碧海肩道:“嗯,不错,既然都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 江碧海朝叶枫时身后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叶依兰,奇怪的道:“那叶小姐呢,不等她吗?” 叶枫时边自己往外走边道:“我那小妹啊,一早就带着青玲到约定见面的商州云家堡的客栈霞云居去了呢,她说了,既然小江可以去,算是我这个做大哥带的一个手下,那她也可以带一个丫鬟去,相信云堡主不会反对的。而且她早就对才认的守姐姐夸口过,说青玲丫头的手艺如何了得,这一路如果不能吃到青玲的手艺,那她宁可不去找那什么鬼魔珠。” 江碧海跟在叶枫时后面,也兴奋的道:“嗯,小姐这个主意不错呢,那我们不是也可以尝到青玲姐姐的手艺了?” 叶枫时大笑道:“那是当然,不然我非得第一个反对,而以青玲的性格,也不会答应去的。要真让小妹吃独食,想都不要想。” 两人来到门外,早有济生堂的人牵出云家堡由突厥引进的马种,培育出的骏马,两人翻身上马,江碧海还不是很会骑马,只是在那守红翠在云家堡养伤的三天,突击学习了一下的,他虽然天资聪敏,要不然也不会在身体那么弱的情况下,仍被师诩之收录为唯一传人,但毕竟仓促所学,还不是太会,所以骑得很慢。 叶枫时也知道江碧海不太会,两人慢慢的骑出城门,竟然花了半个时辰,长安路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了,以江碧海这样的新手,自然是更加格外小心,出了城门,这才放马急奔。 以三天前云龙飞所定的计划,四人从商州起,即由水路,从汉水乘船南下,经襄州顺水一直到沔州,然后由此转入长江,逆上岳州,经荆州最后到峡州,之所以不从襄州弃船上岸抄近道到归州再顺水下峡州,是因为那条路太险,自古以来的长江三峡,即便是叶枫时之辈,要从那些地方过去也太险,更何况是江碧海。 而且那个进入魔珠所在地的时机,还足有一个月时间,并不急于一时,谁能肯定论武会上没有三大魔门的人混进来,见到这几个最出风头的这么急去一个地方,不起疑心才怪,而象一直走水路,倒有点像观光一样,比较不会让人起疑心,这也是他安排守红翠养了三天伤的原因,拖了这么久才去,相信魔门的人既使看到他们几人同行,也想不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只会以为他们是在游山玩水。 江碧海和叶枫时两人足足到了申时才赶到霞云居。 只见云家堡的二堡主云虎啸新收的弟子柳行风正在门口等候,见到两人忙迎了上来。 江碧海翻身下马,由霞云居的店小二牵去马匹,奇怪的看着柳行风道:“柳弟,你没有跟着云二堡主精修武功,是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路啊?” 柳行风呵呵笑道:“大哥,知道你将要远行,小弟特意来送一下啊,也是云二堡主安排的。两位堡主都不去,我怎么会去呢,想到大哥此去,不知要多久才有再见面了呢,希望不要太久才好。” 江碧海一边朝霞云居走,一边道:“我想不会太久,最多只去一两月吧。” 柳行风忽的小声在江碧海耳边道:“大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我知道你们这次去肯定会非常危险,而你不会一点武功,真让小弟担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看你的两个好兄弟扬名武林啊。” 江碧海紧捏着好兄弟的手,同样低声道:“放心,我会注意的,有叶大哥在身边呢,你怕什么呢?” 叶枫时看着这两兄弟,竟然边聊边走,几乎走到旁边的铁器店去了,笑着叫道:“喂,你们两个,走错地方了,朝这走才是霞云居。” 两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跟着叶枫时上了二楼,却只见到守红翠和叶依兰在靠窗一桌上闲聊,并没有见到展青玲。 叶枫时奇怪的道:“青玲妹妹呢?” 叶依兰站起来了,朝大哥微笑着道:“有青玲姐姐在,怎么说也得让守姐姐尝尝好东西,所以,青玲姐姐自己去到厨房煲三味汤去了。” 叶枫时兴奋的招呼着两兄弟坐下后道:“我真是有口福之人啊,想不到这一路上都还可以喝到青玲的汤。”柳行风同样是十分期待,因为他早就从江碧海口中,听说过这展青玲的惊人厨艺,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幸有一同品尝,怎不让他高兴。 江碧海则有点奇怪,以展青玲惊世的容颜,进到厨房,会不会引起轰动呢,那还怎么煲汤,不过能喝到展青玲的汤所带来的兴奋,很快让他忘记了这点,也期待那三味汤能快点出来。 不过他很快的想起,怎么不见云堡主呢,有些奇怪:“守女侠,怎么不见云堡主呢,莫非此次他不来?” 守红翠冷冷的斜睨了江碧海一眼,似乎并没有听到江碧海的话一样,根本不予回应。柳行风见到这守女侠如此样子,一方面心中暗哼一声,一面马上接过话头道:“云堡主送古弟到怒江派去了,不会来了的。以叶大哥对峡州的了解,相信应该能准确找到那个山谷的。呵呵,我知道得不多,就不多说了。” 江碧海明白过来,这云堡主并不去具体指引那个魔珠所在的山谷,便算是变相考验自己几人的第一步,设若连那山谷都不能准确的找到,还是趁早死了寻找魔珠的心为好。 几人不再说话,忽的一股奇香从楼下传来,连守红翠都闻得不禁动容,奇道:“这是什么香味,好像是谁煲的什么汤,难道……” 几人都同时明白过来,朝楼梯口望去,但是却并没有人上来,那香旋即转淡,显是刚才是厨房的人把汤盖揭开,试了一下汤味所飘上来的,仅是这一股香味,已经引得几人食指大动,口齿生津,不由得都想象起这汤是如何的美味。 叶枫时更微笑道:“想不到青玲这丫头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光是这香味,就快让我忍不住了。”延想到这一路上都可以喝到这样的汤,不由得也对小妹带上展青玲的举措首次变得有些赞同起来。 终于,那股转淡的香味在快将消失时,慢慢的又变得浓厚起来,众人都不自觉的猛吸几下鼻子,显示这汤似乎正被人捧着向这儿走出来,不由得都兴奋起来,朝通向下层的楼梯响起。 几人的耳力,除江碧海在随意真气的运转下,比常人好上一些外,都是非同小可的,早就听到有轻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靠近楼梯处,而那足音则显示似乎来人正托着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从那传来的香味,早就联系到一处明白过来,必是展青玲端着三味汤上来了。 终于,那个足音的主人由楼梯口探出头来,叶枫时眼力最是高明,早就看清正是展青玲,快行两步,接过她手中托着的一个汤盅,一边赞道:“青玲,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呀,光闻到这香味,我就几乎要流下口水了。” 叶枫时刚一提到桌上,叶依兰就抢了过去,先为守红翠添上一碗,这才交给叶枫时,由他为众人匀汤。众人的注意力早就被这奇香无比的汤吸引了过去,只有江碧海转头朝展青玲望过去。 一见之下,明白到为什么展青玲可以很轻松的进到厨房去为众人煲汤。 展青玲脸上蒙着一块厚实的黑纱,只露出鼻梁上的极小一部份。 江碧海在那黑纱遮盖了展青玲脸上大半部份后,着眼点自然推移到了她仅露在外面深黑的眼眸处,惊喜的发现,作如此打扮的展青玲竟是如此好看。首先,那灵动的双眼显是正在盈盈浅笑,注视着众人因自己的厨艺而带来的惊喜,在这黑纱的神秘装扮下,增添了一点俏皮的感觉,轻易的使人注意力从她奇怪的蒙面黑纱处移开,感受到一种融融的暖意,继而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在黑纱蒙面的情况下,竟如此美,丝毫不亚于叶依兰和冷冰冰的守红翠。 她的眼睛如此明亮,充满着一种奇意的摄人神采,让人具体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很舒服,那种让心完全放松的舒服。她仅露在外面的皮肤如此白嫩细滑,欺雪赛霜毫不为过,却另有一种淡淡的粉色匀于其上的感觉,更让人明白那必将是充满弹性,充满着青春气息的象征。 这一切联系起来,任谁也会轻易的联想那黑纱下是如何的绝色,惊世容颜,难怪会以黑纱蒙面,自然怕是引起轰动,但既使是这样,也仍然掩盖不住。 周围打尖的人先是闻到那奇异的香味,望向这边,继而自然的把目光投住三个叶依兰三人身上,最后都自然的停在了展青玲黑纱蒙面的脸上,均在想,那两个女子已是美若天仙,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感觉上,显是仍不如黑纱蒙面的女子,单是蒙着面微露的一小部份,已足可与两女平分秋分,要是取下黑纱,真不敢想像会是如何的好看。 江碧海呆呆的注视着展青玲,心中一时间转过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念头,突然的发现展青玲深黑像宝石的眼睛定在自己脸上,送出一丝暖暖的笑意,一如她柔和清润的声音,一怔下醒过来,不好意思的道:“青玲姐姐,你为什么不坐呢?”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展青玲时,展青玲要求他使用的称呼,因为在叶枫时的通调下,两人明白到互相的年龄差距,展青玲比江碧海要大上三岁,且可同算为叶家的下人,这样的称呼方便又不显生分。 展青玲微笑道:“小姐在这里,我怎么好坐下来。”她不用别的谦称,是因为叶家上上下下的要求。 叶枫时呵呵笑道:“哎呀,青玲,你就不要讲那些了好吗?本来在家里就应该不讲这些的,更何况这次出面,你和依兰说定的是姐妹关系呢,我才答应你们同来的哦。” 叶依兰不好意思的道:“青玲姐姐,你就坐在我身边嘛,你的汤太好喝了,我都忘记招呼姐姐了。” 展青玲并不再作托词,坐在叶依兰旁边。 守红翠忽的道:“这三味汤,怎么不见丝毫汤料,不过口感的确独特。” 柳行风心中暗笑,这三味汤,明显是用文火的方法,将汤料中的精华慢熬出来,那汤料已经变成渣滓,自然早就捞出不用了,再小火收浓而来,看来这守红翠虽然武功高明,于这美食一道,相比自己就差远了。 细品这汤,显然加了不少具食补功效的药材,看来这展青玲毕竟是济生堂出来的,于这点很是了解,汤浓郁着药香,而只显一点淡淡的药味,有种药的苦甘混渗的感觉,加上巧妙的一种鲜味混杂其间,确是美味,那种最恰到好处的用盐将各种味道托出来,微尝一口,那种舒服的感觉,应该和饮仙人的琼浆玉液相差不远,的确是好汤。 守红翠似乎是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汤,最先喝完,然后望向叶依兰,那眼神第一次如此充满热情,任谁也可以看得出来她的意思,但叶依兰不好意思的笑道:“守姐姐,不好意思啊,青玲姐说了,好汤每次不能煲太多,太多太少对火候的拿捏难度都会成倍的增加,而她的技艺还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不能轻松的调较火候,所以只能煲这么多。” 实际上好汤自然不能煲太多,火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自然不能象一般的饭食之类管够吃饱,那种不多不少的量,让人齿郏留香,才当然的有意犹未尽之感。 守红翠破天荒不好意思的笑笑:“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也不错,这一路上还可以尝到如此美味,我也不急。” 几人饮完这最后收尾的三味汤,结账出来,来到了商州的汉水码头,早就有云家堡安排的一只船在等候,以云家堡的声望财富,这商州也算是云家的势力范围,这安排的船虽不是太大,但单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必然是造价不低。 叶枫时一行五人登上了船,柳行风来到最靠近船的码头边缘处,提气扬声道:“大哥,一路保重,小弟就不远送了。” 江碧海回过头,望着这位结识一年多的义弟,想起几兄弟在长安游乐的光景,知道以后那样的事也许会很少有了,不由得一阵感动,用力点点头,回应道:“柳弟,回去吧,希望我从峡州回来,便可以看到你武功大进。” 守红翠看着这好象生离死别般分离的两兄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带着极度鄙夷的眼神看着两人。 船夫撑船开出,将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远。 江碧海今天也不知怎么,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自己这一去峡州,将会发生很多会改变一生的事情一样的预感,所以才刚才表现得特别情绪化。他本来就是蒙师诩之收留的孤儿,好不容易有两个知心的兄弟,开心了这一年,所以在分离时,加上那种微妙的预感,令得他表现得比一般真正的亲兄弟分别时更激动,那种心情,非是身处其境不能明白,以守红翠一惯以来的自傲清高,怎么会明白到这些。 展青玲这时来到江碧海的身边,轻轻的道:“江弟,回舱吧,你的身体一向很弱,我早就听王妈说起过,还是不要站在这吹冷风的好。” 江碧海一震下回过头来,望向展青玲。展青玲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进入了船舱。那微笑中包含的用意,江碧海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别容易理解,知道她明白自己这种与兄弟分离的那种微妙心境,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暗想,青玲姐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为什么也会明白我这种难以言谕的心情? 不过他并没有再多想,也跟着展青玲进入了船舱的通堂过道,因为再也望不见挥手遥送的柳行风了,加上船顺水而行,速度加快,迎面吹着那风,似乎对自己的确不是太好。 船行一路轻快,先是顺风顺水,接着是逆水顺风,加上有叶枫时一路的解说,展青玲的妙手厨艺,竟然在长达二十多天的船行时间里,众人丝毫不觉得闷,江碧海也在一路上与叶枫时交谈,了解了不少武林的趣事,对于江湖上的门派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这段时间里,他与众人都各自建立了微妙的感情,与守红翠的关系虽没有明显的改善,但守红翠相处熟了,也不会总是动不动拿一张冷脸出来了。 最奇怪的是与展青玲的关系,两人之间虽然话不多,但江碧海每次看着她黑纱蒙面的脸,总会有一种很奇异的预感,两人之间将会发生一些最奇妙的事。 这天,船行到岳州,众人都有一种到岸上透气的**,便在叶枫时的牵头下,相约到岳州游玩了一番,这才欢欢喜喜的采购了不少东西回船。 由此再向上行,便会渐渐的进入长江幽美神奇的三峡了,那离峡州也就不太远了。 离开岳州的第二天,江碧海正和展青玲站在船头,一边聊着天,一边准备欣赏那三峡前那段秀美的景色,以对比三峡那种山峰夹江耸崎的险峻奇景。这船头,所设的甲板位置特高,可轻易看到船身前后的景物,的确是观景最好的处所。两人正在指点秀色,谈兴正浓时,叶枫时来到江碧海身边,低声道:“小江,你先回舱吧。” 江碧海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要我回舱?但我正想在此次出行中,不错过一点欣赏美景的机会,这样的景色再怎么看,也不厌的呢。” 叶枫时再低声道:“有事发生,从昨天起,有一条船一直跟着我们后面,可能是那种江河上的帮会,看到我们这船外表如此华丽,可能想来捞点油水,所以,也许会有事发生,你不会武功,还是先进船舱避一下的为好。” 本来和云堡主的约定,这一路上都不会亮出云家堡的旗号,以免引起各方面不必要的麻烦。也正因此,在汉水时,也就遇上了几次这样的混水吃饭的小帮派,不长眼睛的来想捞油水,被叶枫时三人轻易的打发了。 正因为前几次处得无惊无险,江碧海每次都以叶枫时用不会武功为理由,让他先行回舱,觉得似乎太有点胆小怕事的感觉,尤其是事后总要对上守红翠特异的眼色,让他早就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摆平这些水道强人了,抗议道:“叶大哥,我也想看看你们怎么打发这些人的嘛,好几次了,都没看到,这次你得让我瞧瞧。” 展青玲也微笑道:“叶大哥,我和江弟一样,都想看看,我相信少爷的武功。” 也许是前几次太过容易的处理,也让叶枫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再稍加注意就是,便也没再要求他们回舱,微笑道:“好吧,几个水道毛贼,也实在不必太过小心了。要连这些毛贼都不能轻松打发,还谈什么寻找魔珠。你们可以在旁边看,但记得别出声,也装出一副高手的样子,别的事让我们来处理。” 这时,叶依兰和守红翠也早就来到船头上的,微笑看着后面越追越近的一叶轻舟,虽然讶异那小舟逆水而行的速度竟也如此快,不过却都丝毫不放在心上。 那叶轻舟很快便追了上来,与大船并行前进,在船头上的众人看得清楚,那小舟上共有六人,四人在卖力撑船划浆,而另有两人站在船头对他们指指点点。 这时,那三人中一个着文士袍的中年人突然扬声道:“在下闲人一个,想到贵船上拜访一番,不知可否靠岸略停一下?” “闲人,来的可是闲人丁越?”叶枫时再怎么说,在众人中算是主事的,所以发声问道。 那人并没有发话,他旁边一个胡脸虬鬓的大汉朗声笑道:“正是,还有我巴空台,几位小辈,还不快停船靠岸,难道还要我们动手不成?” 这时,连一向沉稳喜惊不露于色的叶枫时也惊震的起来,沉着面色扬声道:“不知两位如此追赶我等究竟是为了何事?” 江碧海有些奇怪,这闲人丁越和巴空台究竟是何来路,看叶大哥的样子,似乎来头不小,不过他见众人均面色凝重,便忍住没有发问。 那丁越有些自嘲的向身边的巴空台笑道:“想不到抬出我闲人的名号,人家非但没停船,反而越划越快,巴兄,还是我们上船去请他们走一趟吧。” 他虽然没有再扬声说话,只是很平常的言语,但船上众人包括江碧海在内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就象是在自己耳边专对自己说话一般,显是露了一手上乘玄功。(..tw)叶枫时心中微凛,象这样的距离,自己要做到这样子也是可勉力办到的,但要处在逆风的下风处,仍能如此平正冲和的将声音送过来,自问还差了些功力。 回着扫了众人一视,见到除了江碧海不才明白发生什么的样子外,都是一副凝重态势,苦笑道:“小江,这闲人便是我向你说的,尊魔宫天地人三才宫中的一个,天地人三才宫,分为天元,地母,闲人,虽然这闲人似乎排在最后,但那是因为他年纪最轻,且做如此排位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实际上在这闲人进入尊魔宫后,精进苦修,据闻武功早已追上天元了。素来听说此人好色风流,此次,莫非是……” 扫了包括自己妹妹在内的三女一眼。 江碧海见叶大哥为自己解释,再问道:“那这巴空台呢?” “这巴空台是落日山庄灭阳堂主,可谓是与丁越同级的高手,这两人如此出现,莫非是我们这次魔珠计划走漏了风声?” 那边巴空台哈哈一笑,对着丁越道:“丁老弟,看来你的名号不管用了,还是得动动手请啊,很久没活动筋骨了,这几个小辈似乎有两手了,可以舒服的活动一下了。先说好,老弟,这可得让我,你知道我最喜欢打架了。” 叶枫时自度三人中,守红翠傲性视物,妹妹对这些人了解不深,只有自己已经初步经理药堂一小方面了,对这些江湖上人的了解要来得深一些,听到两人竟然打算要强行登船,忙打着哈哈道:“两位前辈,不知找上晚辈们有何指教呢?而且晚辈们有要事在身,急于办理,实在不便接待两位前辈,还望谅解啊。” 丁越呵呵笑道:“我看船上的三个小女孩资质不错,想收为弟子,而巴兄亦对小兄弟很有兴趣,你们有什么急事,怕是比不上这个吧,只要你们成为我们弟子,以后在江湖上可是风光无限呢。你们怕不知道吧,已经暗地里有几个**贼对我中意的三个弟子想下手,幸好被我除去。但我再闲,也不能专为你们管这些闲事嘛,而成为我的弟子后,这些闲事也就顺理成章,我也有理由去管了嘛。” 众人闻听丁越这番话,无不面色大变,这比寻找魔珠透露出去,似乎还要严重一点。 叶枫时苦笑道:“两位前辈,可恨晚辈几人早有师门,实不方便改投前辈门下啊。” 守红翠再也忍受不住,冷笑着道:“何必这么委曲求全,在我看来,闲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多半是江湖上夸大了。便让我领教一下闲人的高招,究竟有何惊人之处。” 叶枫时兄妹两互看一眼,均心知要糟,看来这守红翠傲性视物,完全不清楚这丁越是何等的厉害。 对面的巴空台呵呵大笑道:“丁兄,原来这几个小辈不太相信我们的实力呢,也罢,就让我指点他们几招,也好让他们知道高人是什么样子的,免得他们做了井底之蛙,辜负了你我二人一番**美意。” 那丁越忙道:“巴兄,你招大力沉,还得小心些,可别伤着我喜欢的三个女徒弟哦。” 巴空台大笑道:“放心,我怎么舍得伤老弟看中的弟子呢。”双臂一振,来到半空中,然后双足互点,竟在空中改变方向,直投向远在五丈外的众人所在的大船。 守红翠只是表面上的骄傲横空,但在对敌那刹那,心志完全进入澄明之境,见到这巴空台一副粗线条,莽撞大汉的样子,居然能使出如此巧妙的轻功,立时心知遇上了生平从所未遇的高手,不过她并不心急,这巴空台如此急于表现,在空中已经巧妙的运劲转了一次方向,势难再次转向,自己只要守住他落脚之地,纯采攻势,将他逼得无脚落脚,最妙是将他逼入水中,那时,以他夸口之词,必然将无颜再逗留纠缠。 轻轻滑动一步,已然来到巴空台所选定的落足地,手中剑斜斜上扬,颤动间飘忽不定,竟是将船上方圆一丈之内都茏罩于剑圈之中。 同时间,叶枫时兄妹两人巧妙的移动了一点位置,与守红翠成三角之势,隐陷将巴空台所可能落脚之点全钳制了进去,设若巴空台还有能力在空中变移方向,也势必找不到一个安全落足地,致被逼得倒飞而回,最大可能是一口真气支持不住,掉入水中。因巴空台夸大的口气,并没有点明与谁交手,三人同时联手配合,本是他口中的小辈,也算不得是以多欺少。 江碧海虽然不清楚这形势,但他是天资聪敏之人,当下与展青玲互看一眼,后退几步,来到进入下层船舱的入口处,这里是巴空台最不可能落脚的地方,也在三人气势所守的区域外,免得成了众人施展的障碍。 巴空台呵呵大笑,并没有在空中变向,竟然飘到了快离船两丈处的上空,一拳轰出,直攻向持剑斜指的守红翠,身子却并没有应拳翻身后退,却是跟着自己的拳劲直进,教人分不出他的拳劲是虚是实。按一般人来讲,必是虚劲无疑,谁人能在半空轰出实实一拳后不翻飞后退的,但以巴空台如此高手,却也可能是实劲,谁敢肯定这不是他的一项旷世奇功? 守红翠处在那境况下的澄明境界中,并没有去思考这问题,因为她在气势感应中,清楚的知道这非但不是虚劲,而是凝实的一拳,拳劲没有外吐半点,所以巴空台并没有翻身后飞,仍可以随拳劲而进,心中冷笑,打定主意,硬接这一拳,即使自己受伤,也要迫得他拳劲外吐,让他被自己拳劲反激之力弄得回飞不可,那是他势不能再以巧妙轻功回飞过来,虽不一定落在水中,但至少会被迫回自己船上不可。 以他的身份地位,势必不能再次强攻登船。 当下手中颤动晃出的剑影凝为一体,再突的前标,竟“嗤”的一声,迸发出剑气。 巴空台知道功力不到之时,强行迸发出剑气,必然需要凝神静气,抱元守一,暗运玄功,外转运至剑尖,再蓄势发出,势必会失去持剑应有的灵巧变幻的原意,可谓得不偿失,此时见守红翠迸发出剑气,知道她只能断续的发出剑气,不足为惧。忽的一吸气,整个在空中的身子猛的下沉三尺,刚好巧妙的避过了迸射而至的剑气。 轰向前方的右拳,摊开为掌,下划至对准江面,虚虚一按,整个在虚空之中的身子猛的前标加速,已是来到了众人头顶。 众人知道他刚才非是不敢硬接这剑气,那势必将把他逼得回飞倒退,登不了船。先是见他巧妙躲过剑气,连最冷静的了解情况的叶枫时都心中一震,岂料他竟趁刹那巧妙加速来到众人头顶,以他的武功,已算是登上一半船,要是真让他落实船上,不问可知,失败也是几招间的事。 巴空台正心中暗喜,准备挥拳下压,将三人轰到一边,自己将可以轻松落足船上,突的眼睛一花,竟然突的看不见别的东西,只有一片闪耀如梦景的七彩光芒,心中大惊,这是镜梦湖的梦剑,再发现自己脚下好象踏在一片什么东西上面,惊凝下发现自身已被一股奇异的力道送移了两丈多远,已是又来到了江面之上。 不过他乃是三大魔门落日山庄灭阳堂主,经验何等老到,马上不慌不忙,心法运转下,先是闭上眼睛,关闭听觉,仅凭记忆以及皮肤感应对敌,脑海重组出这周围的境况,立时将梦剑造成的影响减至最少。 然后凭记忆中的位置,清楚知道是那守红翠左方一个着白衣的女子所发的梦剑,右方一个青色文士袍的书生模样公子送出的劲力,将自己托送到这半空之中,心念电转,明白不用压箱底的功夫,别说登船,便落入水中丢脸也有可能,本来不想在尊魔宫的闲人面前显露出来的,也不得不出手了。 本来已经摊开成雄鹰振翅高飞样的双臂收回来,变作前探成龙抓形,遥遥的分朝向叶枫时及守红翠。 叶枫时刚才发出一股轻柔的劲力,硬是将空中的巴空台托移了两丈多远,才被醒觉过来,不过他并没有为此心喜,凝神注意着在空中巴空台的心境没有半点变化,正要变柔劲为刚劲,将巴空台震退时,突的发现巴空台的手成爪形,遥抓向自己时,心中一动,猛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竟是要将自己从船上吸走一样,马上气沉丹田,运起千斤坠。 猛的一下子醒悟过来,立马泄力运劲时,再灵光一闪,提气轻身,从原地弹起,他的目的很清楚,明白到这巴空台竟是用隔空吸物的方法想要回到船上,就好象攀崖抓着一条绳子一样,那时要上到崖顶,自然是轻松容易,自己反而提气顺着那股吸力从船上弹起时,就会使得巴空台感觉到手中所抓攀崖的绳子突然断掉一样,那滋味当会是难受之极。 但就在他刚提气弹起的刹那,感觉到那股吸力已经来得快,去得快,一下子消失掉了,这才猛的心惊,感觉全落入了巴空台算计之中。 那边的守红翠也与他的境况大同小异,此时才明白到,这三大魔门并存江湖之上,威名久著,果然是有真材实料的,光这一个巴空台,就如此了得,心机如此厉害。 丁越在旁边的船上看得清楚,这巴空台竟然能把隔空吸物如此巧妙的运用借力施计,看来大是不简单,一点也不象他表面上的粗豪莽撞样,果然是有几分本事,难怪能成为灭阳堂主。 巴空台由两人处巧妙借力,就好象快到崖顶的人猛的左右手互换,抓了一把绳子一样,再轻松来到了船顶。猛的运起千斤坠,落向船上,半空中挥掌迫出,将叶依兰攻向自己的剑势完全抖散,这才隐隐的和叶枫时,守红翠几乎是同时落足船上,却正好在他们三人的三角阵形之中。 叶依兰本来在极力挥舞梦剑,本来梦剑讲究的巧妙挥剑,讲究先迷敌心,再伤敌身,所以剑上所负转的劲力本来就不强,见到巴空台施施然的落向船上,急切下变招攻去的剑势那能蓄足力道,自然是被巴空台随便一掌雄浑的真劲逼开迫散。 而叶枫时与守红翠这时在大惊之下,强运千斤坠,才勉强把弹起的身子压回船上,那还抽得出手去逼退巴空台。 至此,巴空台正式落足船上。 他一身玄衣武士服,周身劲鼓的肌肉纹起不少,加上满脸的虬须,完全和三板斧的程咬金差不太多,显是一莽汉之流,谁能相信竟是如此一个心机高超的内家高手。 只见他猛的张开紧闭的双眼,精光电闪,扫视了刚才与他动手的三人一眼,呵呵笑道:“嗯,看来就是你们三个会些武功了,大爷也不想一个个的指点,便一起上吧,若在十招之内不能制服你们,我便与闲人老弟两人离开,再不纠缠你们,如何?” 见过巴空台如此武功,叶枫时本就十分担心,见到他定下如此优厚的条件,怕守红翠冷冰冰的顶回去,忙道:“前辈,那就得罪了。” 不过他这是过于担心了,虽然一般事上,守红翠表现得很高傲,但那实际是由她对敌时引伸带来的习惯演化的。她处在对敌时,便会抛开一切自认的负面情绪,诸如高兴,悲哀,失望,骄傲等等,只以最冷静的心情对待,心境不起半点波澜那怕是小小的涟漪,久而久之,就显得冷冰冰的且因没遇到胜过自己的人就有些向骄傲转变了。 但先是叶依兰带给她巨大的打击,明白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见识到这巴空台如此手段,早就全心全意凝神对待,根本没考虑别的事。 三人这一联手蓄势,竟天衣无缝的契合无间,就像长时间合练的阵势一样,骇人的气劲巧妙的叠加,向中间的巴空台逼去。 江碧海受到这气势影响,又向退了一点,几乎已经贴在了那船舱的舱壁上,展青玲则好不了他多少。船上由云家堡派来掌船的八名水手,因为最少都练过一些武功,加上训练严格,现在虽然知道了这边的打斗,却没有半个心慌,朝这边看来,仍是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稳稳的掌控着船前进,与旁边丁越所在的小舟并驾齐驱的前进着。 江碧海虽然知道这丁越和巴空台来者不善,不过他早就有与天神殿六魔八仙对手相对的经验,却并不如何心慌,刚才听到叶枫时有些变相答应巴空台的话,有些觉得不妙,在自己被气势迫退到稳定位置上,朝围在中间的巴空台望去,一震下,不由得心叫不妙。 巴空台既然提出十招之约,自然是刚才的接触中,了解到三人的强弱,有了充足的把握,这下见他在三人的气势相逼中,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便可见他实是胸有成竹,而以三人的性格,败给他后,势必不会答应他的要求。 那时,他便有了如他话中继续纠缠的理由,或擒或杀,将会带来什么结局,自己想想也觉得头痛,最有可能守红翠当场激拼而死,别的人如叶依兰落入丁越这叶大哥口中的好色鬼手中,不用想也会发生什么事,那时…… 自己该如何是好,能起什么作用吗? 不过叶枫时三人并没有如他这样想,在三人联手的气势相合下,竟然以倍数暴涨,虽然看出巴空台并没有当什么一回事,一点动作变化都没有就那么随便的化解无形了,不过却自己心中产生出了极大的信心。 要是三人的招式也能相互间配合,在这巴空台手下,也非是没有走过十招的可能。 巴空台等三人的气势快蓄到顶峰时,突的呵呵一笑道:“嗯,不错,不错。虽然没有合练喂过招,相互间的气势竟可以互为弥补,成倍数增加。不过,可惜,却只能达到这种强度,唉,很可能联手接不了我五招,我的十招,是否定得太多了呢,竟然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了。” 三人心中一震,在如此气劲压迫下,这巴空台竟可以从容说话,已是对三人打击非小,加上他自嫌却狂妄的话,更是对三人造成不小的心理打击。 守红翠的傲性顶了上来,刚要以言语反击,突的由巴空台身上散发出无形霸劲,首先朝自己压过来,顿时将自己的话逼了回去,不得不全力催发功力抗衡,然后就见巴空台静立的身形动了起来。 本来就是守红翠直面着巴空台,巴空台随着那无形霸劲猛的朝自己跨了一步,顿时顶得自己难受之极,明知道硬顶之下便会受伤,可是三人的合围之势将被他轻松破去,且只能闪到一边,因为自己本就是站着刚才的船边缘处。 不过她心里却没有产生无奈的想法,手中的剑洒出一团剑雨,朝巴空台迎面照去,竟是与巴空台硬碰硬的对抗。 同一时间,叶枫时由旁边抢出,手掌舞动间朝巴空台宽大的后背攻了过去,他的掌劲也凝练不发,没有带起一点风声的样子,若是实实的印在巴空台命门**处,巴空台也自然会受点轻伤。 叶依兰处在众人气劲交激的漩涡处,以她的功力,不能再舞转梦剑,当下弹到半空,身剑合一直投向巴空台天灵百会**,那惊人的声势,即便是巴空台强横的护体真气想来也抵挡不住。 巴空台呵呵大笑:“这才象点样子嘛。” 猛的身形一扭,以他为中心,众人纠缠的气劲顿时扭动了半圈,虽然并没有扯得三人也跟着旋转,但所攻击的位置都稍稍偏了一点,守红翠的剑雨复原成一把剑的样子,感觉到好象正被巴空台以无形大手大力扯过去一样,心中冷笑,并不回扯,加力投去,突的刺在一种涩滑的真气处,向外一偏,竟是对正了叶枫时按向巴空台的手掌。 同一时间,在空中的叶依兰骇然的发现巴空台竟然来到空中,随着自己一起向下落去,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剑尖被他踢中,刺向了下面两人将要交汇的一点上。 三人大惊下猛力回收,忽然发现一股奇特的内劲竟然顺着自己回收的招式内息攻上手臂,这才发现半空中的巴空台遥遥向下虚按了一掌。 那边的丁越高声叫道:“巴兄,你轻点好不好,我的弟子受伤了啊。” 巴空台落下来回应一声:“放心,没事的,在我控制范围之内呢。” 三人几乎是同时打着旋飞了开去,各自在半空中猛的一吐鲜血,将那股侵入的内劲化了开去,互看一眼,心中震骇不已,这巴空台竟是如此厉害。 不过三人并没有为这一招信心全望,只是明白道这巴空台完全不可能以对攻抗过十招,全采守势才有可能,象刚才那一招三人合力的攻上去,不但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三人同时负伤。以三人的聪明,当下合围过来,聚在一边,采取守势向落到船身另一头的巴空台逼过去。 当下巴空台猛的加速,撞入三人舞动的防卫圈内,手足舞动间,硬是轻易的破去三人各自的防卫圈,几乎是贴身攻过来。 幸得他要同时应付三人,刚破去一人看似是防卫圈,另一人的剑影拳脚在三人相边的气机牵扯下,自然的化守为攻,朝他全身投去,逼得他不得不掉头应付。 倏忽间巴空台已是白白的浪费了六招,到了第八招上。 逼得他也有些心中烦躁,突的一声大叫道:“***,想不到还有些小门道,看来老子是得用点绝招了。” 再次撞入三人防守严密的圈子。 丁越心叫不妙,来不及呼喊,拔身而起,朝这边船上投来,速度奇快。 巴空台双手闪电探出,先后硬迎上叶依兰和守红翠攻来的长剑,竟是丝毫不怕两人锋利的剑刃,双手搭抓在两人的剑上。 叶枫时看得清楚,这巴空台本来是平常的肉色手掌似乎隐隐笼罩着一层青蒙蒙的光华,显是他的一种特异掌功,所以竟然可以丝毫不惧两女真劲贯注可比神兵的利剑,心中大急,脚下错步滑动,由侧面一指朝巴空台身上要**点去,正是神叶居的“无上劫指”。 以他的无上劫指,即便以巴空台的功力,也不能丝毫无事的生硬承受。 巴空台心中烦躁,抓住两把剑硬硬的后扯,突的发现竟然用错了力道,原来两女在他探手刚搭在剑上时,已经齐齐弃剑松手,这一点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顿时觉得好象用错了一点力道,感觉气机那么一丁点的不顺。 就这微微的刹那,叶枫时的无上劫指已经点中人他腰腹部的商曲**。商曲**是归于足少阴肾经,乃足少阴与冲脉的交会之处。以他的功力,也防守不住无上劫指里面一点怪异的真气,顿时游走乱窜,感觉受了一点轻伤。 同一时间,两女的弃剑后顺着摒指而成的剑指,也已经点向自己胸前。 三人的气机相连,均感应到巴空台受了一点轻伤,虽然处在这紧张时刻,仍不由自主的同时升起一点带着惊诧,轻喜的感觉而呆了刹那的时间,虽然两女的剑指攻势好似没有变化,却实际上缓了一点点。 巴空台心头顿时盈起涛天怒火,竟然被三个小辈伤了一点,早忘了不要让这三人受伤的话,整个身形突的加速,撞入三人当中,手中所抓的利剑随手挥舞,化作万千光点,朝三人洒去,同时身形奇异的扭动,造成了一个玄异的气漩,对三人生出吸力,虽然不至于吸得朝他迎上去,但一时间身形无异受制,正是他的成名绝技灭阳漩涡。 叶枫时三人大惊下,想要弹离巴空台身周时,因为三人清楚,以巴空台浑厚的护身真气,自己攻到他身上,也伤害不了他多少,而现在他明显有些发怒一样的失控,被他的反击打在身上,则有可能是致命的。 猛的发觉以巴空台为中心,竟产生了气漩,一时间紧紧吸缀着自己,弹开的身形顿时凝涩起来,眼看就要伤在巴空台挥舞过来的利剑身上。他双手各抓着剑尖,抖动间剑柄上下弹跳,晃成千万一样,竟然与常人反常的持剑,那形象更增加了一份凌厉,若是被那弹跳的剑柄敲中,以三人中功力最高的叶枫时,也将承受不住,最少也会有骨折的危险。 叶枫时三人正猛力摆脱那气漩时,突的发现周身运不上劲,一点奇异的劲力由三人不同处的**位透入身上,大惊下,感觉到那气漩吸力突然消失,这才有些反应过来,明白自己已与被点了**一样时,软软的倒在地上。 叶枫时定力最好,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耳中听到“叮”的一声,朝巴空台望去,却见他身边站了一个着文士袍的中年人,飘逸潇洒,他身体四肢分开来看,明显有些过去,但配上他挺拔高耸的身材,却是恰到好处,此时正嘴角含笑的扫视着船上众人,却不正是丁越。 江碧海正在为三人担扰时,丁越从天而降,先是踢飞巴空台手中长剑,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恰巧钉在自己和展青玲身边,却是刚好将船壁透穿,剑身奇异的却并不抖颤不停,一下子就静止不动了,就好象那两把剑已经插在那好久了一样,令人心生诧异。 接着就见到叶依兰与守红翠软倒地上,只有叶枫时站立不动,明白道定是丁越在三人全力对付巴空台时,以凌空指力,轻易的点了三人**道。 巴空台早清醒过来,见是丁越踢飞自己所持的长剑,道:“丁兄,这三人好象是论武大会上的呢,那女子象是镜梦湖的,这男的象是神叶居的,只是这女子却不知道何门何派。” 丁越转向望着叶枫时,呵呵笑道:“刚才真没认出来,这位好象是长安有名的济生堂的叶公子嘛,却不知与论武大会上最出风头的两个小姑娘有何关系呢?” 接着他不等叶枫时说话,再道:“在下也不是喜欢逼人的,似乎你们此次并不是游山玩水吧,那天云龙飞召你们究竟暗地里谈了些什么呢?” 叶枫时听得心头大震,这丁越对那论武会上的事如此清楚的了解,不过他却是丝毫不予以回应。 丁越却不再理叶枫时,转向巴空台呵呵笑道:“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想收三个有资质的女弟子,巴兄,你和我一样吧。” 巴空台反应过来,大笑道:“嗯,既然这样,一时半会他们恐怕也不会服了我们,不如带回去慢慢劝说如何?那云龙飞能搞出什么鬼名堂,既使是什么武功秘笈,肯定也比不过师诩之那老家伙收藏的传世宝书,老子才不会在乎呢,这个男的资质的确不错,弄回去慢慢的劝说才行,可不能让天神殿的人知道才好。” 说话间,手指弹动,发出凌空指劲,已经是把叶枫时兄妹,守红翠点晕了过去。他们也是不得不如此,本来是在岳州城闲转时发现的众人,丁越见到三女美色非常,尤其是展青玲黑纱蒙面,更是捺动了他心中那根色弦,所以跟踪而来。 此时交手下,发现竟是论武会上大出风头的几人,知道几人急切间必不会心服,他又最不喜欢那种硬来的效果,此地显然不是“慢慢劝说”的好地方,所以才暗示巴空台带回去再说。 巴空台正要把展青玲点晕时,突的看到了在她旁边正盯着他们看的江碧海,转头望向丁越道:“这个好象是那个论武会上的小神医呢,也一起带回去吧,这些船上的人就全杀了吧?” 眼看丁越就要回答,正在急思自己能起什么作用的江碧海,在听到巴空台无意中提到师父的名字,眼海中灵光一闪,想到那天神殿都对自己及师父志在必得的样子,不知道这丁越以及巴空台所在的尊魔宫和落日山庄是什么态度,但也只有赌一把了。 突的冷冷道:“我知道师诩之。” 巴空台没有反应过来,见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济生堂首席医师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无意识的道:“你说什么?” 而尊魔宫因为发出了魔尊令寻找过江碧海师徒两人,最有影响,所以丁越更为清楚,一听下马上反应道:“你知道师诩之?” 江碧海这一年半来的变化太大,完全不是魔尊令中寻找的瘦弱小孩了,所以以丁越的眼光,加上根本没有见过江碧海,所以也完全认不出,若是换了地母王怜雪及龙品莹,却大有可能立马认出。 江碧海见到第一步已经成功,并没有回答丁越的话,却突然的拔出身边钉在舱壁上的一把长剑,因为刚才丁越为了显示武功,同时震住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所以长剑**不深,被他轻松抽出,随即横在自己项颈上,却正是自刎的架式。 丁越和巴空台两人立时看呆了眼,不明白这江碧海在弄什么名堂。 然后听江碧海慢慢道:“我不想回答是否真知道师诩之现在何处一类的问题,你们若是对师诩之的事不感兴趣,我可以马上自刎,因为我再没有和你们谈条件的筹码。” 这师诩之的重要性,巴空台可能不太清楚,然后对丁越来说,却是重要之极。 师诩之的师弟观星楼楼主秦断,可以与天神殿谈条件,自然也可以和尊魔宫谈条件,所以天神殿知道的情况,尊魔宫也完全清楚,以至于与丁越相熟的巴空台也知道了师诩之手中有传世宝书,但传世宝书究竟有何重要之处,他却当然没有丁越了解了。 丁越也非是易与之人,当下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师诩之,莫明其妙。” 江碧海淡淡笑道:“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落入你们手中,我可是最清楚,早晚一死,不如我现在就死了,免得无奈的活着。” 然后拖剑在颈上滑动,剑刃锋利至极,顿时将他项部割开一道血缝,鲜血顺着剑脊的血槽流出。眼看再拖一点,剑锋滑深几分,江碧海便当直自杀了。 刚才丁越清楚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一为试探,看这江碧海会不会当真自杀,是否是假装出来的,另一为拖延,看一下江碧海在无望之下,会不会借表明这师诩之的重要性,来打动自己,再来讲条件,以自己的眼力,早看出江碧海不会丝毫武功,那时暗地里凌空一指,自然就可以点了他**道,抓回去慢慢探问了。 岂知这江碧海完全不为所动,竟然马上就当真要自杀,也不知他是试探自己,还是当真以为自己对师诩之的事不关心,无望了,情急之下笑道:“小兄弟,你慢点自杀,这师诩之有什么重要的呢,你说来听下,也许我觉得可以,会与你谈条件哦。” 江碧海停住滑动的剑,却将剑打斜,挂靠在自己项颈处,望向丁越,淡淡道:“你不要妄想凌空点我**道,再慢慢抓我回去用什么搜魂**探寻消息,你也看出我手中的剑,只要我一被点**,必将无力把持,自然就人滑动,拖断我的喉管。我也不想介绍师诩之的事,你知道呢,便听我的条件,不知道就算了。” 丁越这时才首次感到江碧海实在不好对付,自己的心理活动他竟然完全掌握了一样,他这样以死相逼,既使不知道师诩之的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和自己谈条件的本钱,有些无奈的想道,便答应他的条件再说,反正也不会对自己有坏处,微笑道:“好,我也不想和你再斗心机,说出你的条件吧。” “放过他们,当然也不能伤害他们。只带我一个人走,我保证不会再自杀,且有可能说出你想知道的关于师诩之的一些事。” 巴空台看着如此重视这事的丁越,有些奇怪的问道:“这师诩之的事就这么重要,况且他究竟知不知道也不一定,丁兄,还是不要管他,等他去自杀好了。” 丁越叹道:“巴兄,你是不知道这师诩之的事,对我何等重要。以他在论武会传出来的神医名号,加上他这样的以死相逼,不管他是不是知道师诩之,都有了和我谈条件的本钱。” 转向江碧海道:“这条件有些难呢,我们这样被传出江湖的事,恐怕脸面有些难看,嗯,这样吧,我们再多带上一个人,就你身边那蒙面的女子如何?” 江碧海本来想断然拒绝,突的听到旁边展青玲轻声柔柔道:“好吧,我随你们去,只要你们放过这些人。” 江碧海有些震惊,展青玲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可以如此镇静,从容的回答,再想起这么久以来的微妙感觉,心里转念想着,当这闲人揭开青玲的面纱,肯定会大吃一惊,跟着去也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们。” 说罢放了剑下来。 丁越呵呵一笑,突的跃到半空,伸指连点之下,竟然将掌船的云家堡八人以凌空指力全点了死**。 江碧海震怒道:“你……” 丁越冷笑道:“这些人是云家堡的下人,杀了免除后患,有什么大不了。我放过这三个,我会把这船锚抛下,将船定在水中,他们**道自解前,这船肯定不会撞翻的,已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不知足,跟我们走吧。”向巴空台一使眼色。 巴空台朝江碧海两人掠来,一手夹一个,凌空而起,朝自己来时的小船投去。 丁越飞起一脚,将船上几乎上千斤的巨锚踢飞入水,振臂而起,跟在巴空台后面,朝小舟跃去。(#%¥―感觉这章不是太好,不过不要紧,下面的**将不断涌来了,嘿嘿。) 第七章 困心古阵(完) 江碧海和展青玲轻松的跟在丁越和巴空台两人后面,缓缓而行。 从那小舟登岸后,丁越和巴空台并没有以点**之类的手法限制他们的行动,而是吩咐了撑船的手下后,便自顾自的上岸而行,转头见江碧海两人莫明其妙的,两人相对一笑。 丁越转头过来朝江碧海两人轻松笑道:“别那么紧张,我们又不是吃人的恶魔。这里已经算是峡州地界了呢,自古以来三峡便以险奇秀美著称,又怎么能不好好看看呢,我们既然来了,便好好的游览一番如何?” 江碧海暗叫一声,来了,微笑着应道:“好,如此我们与古人不一样,来一个上岸沿江游吧。”便和展青玲两人跟在他们身后,登岸而行。 几人竟然都丝毫不再提关于师诩之的事,更象是一起来游山玩水的同伴一样,指点起周围的景色来了。 他们上岸处已是长江西陵峡的北岸,周围山峦重叠,变化多样,景色变幻多以险奇称雄,看得几人心胸开阔,相互间差点都忘了互相的身份。 峡州自古以来便以产茶著称,尤以峡州碧峰享誉为最,自古以来便是贡品,它形似鹊舌,扁平细长,色泽翠绿,油润可爱,冲泡后更以“绿豆汤,板栗香,耐冲泡”的独特风味为世人称道,曾有“春秋楚国西偏境,陆羽茶经第一州”的诗赞,所以漫山遍野几乎随处可见茶树。茶树所开的茶花,混在青山绿水间,别有一番情趣。 更有不少大自然造就的奇景,方圆之内,云台山、关门山的雄浑奇伟,龟池河、响水潭的飞泉流瀑,肖洞、猴子洞的古洞,棋盘石、关门石的凌空虚渡以及红岩,这些秀美的景色更是吸引不知多人文人墨客为之诗赞诵传。 丁越显然是对这些地方的景色极为熟悉,随口指点,并能说出其间相应的故事传说,听得旁边三人都更是深醉在美景之中了,其中以巴空台为是明显,他深研武功还可以,对这些景色的传说评品,又那里知道半点,更是陶醉在其中了。 这样众人走走停停,已经有了三四天,丁越丝毫不去问江碧海关于师诩之的事,仿佛突然之间,他对这事再不关心了,只是带着江碧海来此游山玩水一样。即便是夜晚投宿住店,也不限制江碧海的行动,仿佛根本不怕江碧海就此逃走,倒有点象故意放掉一样。 他这点心机,江碧海早就看穿了,如果自己在投店时逃走,一方面定然逃不过这些魔门的追踪高手,因为自己丝毫不会那些潜踪隐迹的功夫,当可轻易被他们追上,一方面会显得自己心中胆小怕事,在心理上造成缺口,到时就可以被丁越轻易突破。 而丝毫不问师诩之的事,显然是为了冲淡那日在船上表显出来的急于知道的心理,因为自己在船上的表现,显然是那种口硬的人,不是轻易以一些心法可以问出的,倒象是与自己比拼起耐性来了。看他的样子,尊魔宫应该有象心魔那样善于搜魂的高手,所以在这方面他全然不操心,乐得带着自己两人游山玩水。他多半还以魔门手法暗中通知了高手来到对自己搜魂,也有可能想独吞这秘密,所以到现在还不问自己,想直接凭本事在自己心里打破缺口,在自己随意的情况下,套出师诩之的行踪。 而江碧海怎都不可以让他如愿,心中早有定案,所以也跟着他慢慢而行,丝毫不关心自己将被他带向何处,一路上都对他的评点不理不闻,一句话也不说,要不是他曾与丁越互辨过,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就这样,相互之间都熬着过了三四天,这天,江碧海和展青玲跟在两人后面缓缓而行,几人转过了一个山角,便来到了峡州以险著称的红岩绝壁,丁越停下脚步,指着那危耸斗立的山壁,微微摇头叹道:“可惜没有流泉,要不然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动人景色了。” 红岩以独特的山石地理构造,所形成的绝壁,自古以来便是文人雅客兴游峡州必到的一个景点,所以丁越才有意无意带着几人来到这,却似足了是观光游人一样,也忍不住评点起来。 江碧海其实心中非常暗喜丁越这样强装出的对师诩之毫不在意的样子,连带着这几天居然都没有想办法,找借口去揭开展青玲的面纱,去一探展青玲的真实容貌,因为他完全没有了那心情,也省了他好多麻烦,计算着已经过了云堡主所说的进入困心古阵的时间一天了,可以施展脱身之计了,恰巧又正好来到了红岩,正思量着如何引丁越入套,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一动。 接过他话头微微笑道:“据说铁尺岩的千丈绝壁要比这壮观得多了,可惜不能去看一下。” 丁越见这四天来,一句话也不说的江碧海突然说话,以为他终于忍不住想问自己这么久为什么不问师诩之的事,这句话是想要一吐为快之前的问路语,心中暗喜,转向他微笑道:“哦,你也知道铁尺岩?” 江碧海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道:“二十年前的**龙炎风相信丁前辈是听过的吧。” 丁越冷哼一声,道:“就是那个窃取了本门神珠的书生,本门一直都在追查他的下落,听说二十年前被上一届名山仙境传人除去了。哼,那只能骗一般人,我相信肯定是被四大世家之类的设计陷害了。咦,你突然说起他,莫非与铁尺岩有关?” 旁边的巴空台听得有些不喜道:“这神珠应该是我们三大魔门共有的,当初约定的谁取得算谁的,现在还不在你们尊魔宫手上,可不能算你们的哦。对了,臭小子,你若是知道这龙炎风的话,快点说出来,不然大爷不客气了,这几天早看你不顺眼了,竟一直装聋做哑。” 江碧海朝前跨动几步,似乎是假装思考,然后回过头来大笑道:“呵呵,我的确是知道这神珠下落,但我要是真说出来,怕你们不敢去取。” 巴空台怒道:“小子,你说什么,我们不敢去取?除了按约定的,在天神殿手中,我不能去外,什么地方我不敢去?” 江碧海微笑道:“你们的神珠不在天神殿手中,这点你放心好了。” 丁越道:“莫非这神珠在铁尺岩?这也是你们几个后生小辈本来想去的地方,不然以你,怎么可能知道铁尺岩,但若真的是这样,你小子为什么要说出来?” 巴空台厉声道:“对啊,幸好丁兄警觉,臭小子,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老实说出来,不然,嘿嘿……让你尝尝我们落日山庄独门手法的厉害,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江碧海眼中带起一丝轻蔑,轻笑道:“我的确有阴谋,你是不是怕了啊?” 巴空台见这江碧海竟敢顶嘴,以他纵横天下几十年,还从未遇到过象江碧海这样明明不会武功,且又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还敢顶嘴的少年,一时间那忍受得住,当即探手轻易的便扣住江碧海右腕寸关。 微一用力,便只见江碧海本来是脸带轻笑的脸猛的不由自住的扭曲,半边身子顿时钻心的麻痛,血气不畅,偏生他还硬挺着脸上那一丝微笑,似乎要表明这种痛苦根本不算什么,更使得旁观人了解到那种非人的难受感。 展青玲怎么说也算是济生堂的人,这种扣住腕脉会产生怎么样的难受,她自然是非常清楚,再加上江碧海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更是明白了在他身上发生的情况,焦急的道:“住手,不要啊,你再这样,他会受不了的。” 丁越冷静的观察着江碧海的表情,见他竟似对自身所受之苦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微觉讶异,要知道这巴空台的扣腕手法与普通江湖上的大不相同,因在扣腕的同时,攻入了一道真气,逼得血气逆行,那种痛苦感受远比一般手法难受十倍以上,而这小子竟还能挺这么久,看来大是不简单,不过也知道这小子纯以这种手法是问不出什么的,便微笑着道:“巴兄,你看你,好好的突然发什么火,还不松手,这小孩子快受不了呢。” 巴空台也觉得自己竟然被这小子一句话就弄得发这么大的火,确实让自己都莫明其妙,自己的静心功夫看来远远不如丁越。 而这么久的扣腕,这小子居然连哼都不哼不一声,好象自己的手法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是完全明白这手法的厉害处的,心中奇怪之余也有点下不来台,不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又放手,但这么小子,这小子肯定要废掉也有可能,这时听到丁越的话,才故作姿态的撒手松开道:“好,看在丁兄的面上,放过你小子,不然,非要让你尝尝我们落日山庄的独门手法。” 这时,江碧海脸上早不由自主的不断在滚落豆大的汗珠了,若巴空台再晚点放手,以他的体质,多半会昏晕过去。 这巴空台的手法的确厉害,要是换过没经过药病双魔那次疗伤治病,以至于经脉锤炼到他自己都不明白程度的江碧海的话,肯定最少会痛哼出声,但这次却硬是硬挺了下来。 先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调匀呼吸,再冷冷的哼了一声,却不再讥讽巴空台。 这时丁越接着劝气鼓鼓的巴空台道:“巴兄,你的静心功夫看来还不到家啊,这么轻易的就受这小孩子的激了,呵呵。即便他真有什么阴谋,难道以你我两人还会怕?小兄弟,你说吧,你有什么阴谋,在下倒很想见识一番呢。” 江碧海这时觉得好受了些,淡淡道:“事先说出来算什么阴谋呢,不过既然你丁前辈想知道,我便明说又如何。” 接着停了一停,看着丁越道:“我们这次出来,目的确如你所想,是铁尺岩,想要找的,也的确是你口中所谓的神珠。” 丁越见江碧海竟好象如此老实一样的把话都说出来,心里大感奇怪,不过他按住心头的讶异,强忍着面上不落一丝变化。 江碧海见几人都认真听他说的样子,感到满意的微笑道:“丁前辈刚才所猜的,**是被四大世家设计陷害,虽然不中,但也相距不远,不错,龙炎风是在铁尺岩被逼跳落下去的,当时他身上就带着夺意魔珠。而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到他所跳下的岩下寻找他身上所带的夺意魔珠。” 巴空台听到这,怒火又冒出来了:“小子,你当我们是白痴啊?二十年前把他逼得跳岩,四大世家的人当时还不下去找了,那还轮得到你们这些后生小辈去找。看来不对你用点刑,你是不会老实的,还是聪明的直接说师诩之现在那儿吧,可恶,竟敢把我们当猴耍。” 江碧海根本不去理巴空台,只是用一种从容的目光盯着丁越,看他有什么表示。 丁越知道江碧海接下去必有话说,他现在话中如巴空台所说的漏洞,当有一种奇妙的解释,不由得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见到江碧海这样子,明白过来,沉声道:“巴兄,你别这么性急好不好,安静一下好吗?” 江碧海见这丁越如此冷静,看来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说不定能与师叔一斗,心中也暗暗的留上了神,见他止住几乎快要暴跳的巴空台,接着续道:“当时四大世家以及一些约请的高手,就要下到龙炎风跳岩的深谷去寻找夺意魔珠,只不过,当他们到了谷口时,却见谷口有一石碑,上面刻有‘困心古阵’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讲的是,困心古阵,天地造化,非人力能破,望知者自退。” 丁越冷哼道:“什么天地造化,还不是一些家伙自以为懂点九宫八卦,奇门遁甲,摆出来唬人的。那些四大世家的一些饭桶,不会就这么信以为真了吧?” 巴空台听到这儿,做恍然大悟状道:“哦,难怪会现在才去找,也许想通了吧,但又怕是真的,骗你们这些小辈去找,如果真被你们找到了,再从你们手上抢过去,然后灭口。唉,这些所谓名门正派,行事做为还是这么见不得光,比我们明刀明枪的差太远了。” 展青玲见巴空台如此抵毁名门正派,其中当然也包括自家公子及小姐的神叶居和镜梦湖,不满的轻声道:“巴前辈,你的话太偏颇了吧,别的人我不知道,但象名山仙境这样的门派,最少不是这样子的吧。”她话中没有明显的夸神叶居和镜梦湖,但把名山仙境抬出来,其效果却显更好。 她的声音轻脆中带着一丝暖暖的甜意,加上她蒙着黑纱的上半截脸宠,给人无穷尽美好的想像,令得像巴空台这样的江湖著名凶人也不忍心反驳她的话,带着微笑回应道:“哦,这倒也是,名山仙境的人确让我这老粗也深感佩服,要不然他们的传人怎能成为丁兄尊魔宫接位少主的对手。嗯,这届名山仙境的传人,听说再过几个月便会下山历练了,倒真想见识一番。” 丁越这时也有些得意的道:“当然只有名山仙境的传人才能成为我们少主的对手,换过来说,也只有我们尊魔宫能成为名山仙境的对手,哈哈。” 江碧海最近关于名山仙境听多了,这时也不再接着自己的话头,反而问道:“那这次名山仙境会派什么人出来呢?” 丁越微笑道:“名山仙境的人,都神神秘秘的,没出山之前谁也不会知道,但他们一旦下山,却非常认识辨认,他们自身因修练仙境功法所带的独特气息,可轻易将他们从人海中分离出来。” 巴空台知道再接下去,这丁越说不定又要夸他们少主如何了得,哼了声道:“喂,小子,你扯到那去了?快说说你有什么阴谋,莫非是想我们进困心古阵寻找魔珠,哈哈,如真是这样,你小子就当真是蠢到家了。” 江碧海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么说。” 巴空台这时不由得呵呵大笑道:“你怕连丁兄的尊魔宫最擅长阵法这点都不知道吧,竟还把我们诱进所谓的困心古阵当阴谋,哈哈。” 丁越这时也笑道:“看来这次我们将意外的取得夺意魔珠了,搞了半天,这也算是阴谋,呵呵。这次少主一定能打败名山传境传人了。” 接着大笑道:“好,我们这就前往铁尺岩,再让你小子见识一下,我是如何破这所谓天地造化的困心古阵的。” 却不知江碧海心中更是暗暗心喜,如他们这么托大,少费了自己多少唇舌,要知道,那困心古阵,既便和他们所说,是由人所设,但穷四大世家二十年余年,仍未能破去,期间更有不少闯阵者陷入阵中,生死不知,岂是那么易与的。 (不过转念想道,看来这家伙说不定会带着自己闯阵,到了连自己都困在里面怕就不太好了,得想些办法只让他们进阵最好。) 很快,几人来到了铁尺崖下面的无名山谷入口处,只见谷口立的那块石碑显然已经是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风吹日晒的,已经朽化了大部份了。但上面所刻的字却仍然清晰可辨。 丁越盯着这石碑,冷冷笑道:“想不到四大世家还真会隐瞒,在这儿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居然可以瞒住我们尊魔宫二十多年,也算是不错了。嗯,非人力能破,今天我便来看看,究竟是如何非人力能破。” 江碧海盯着丁越的脸色死瞧,却看不出他是何表情,一路上,他思考了种种脱身方法,却总感觉到不太可行,如若巧言顺从,让他觉得自己这古怪小子同行可能在某一时刻会坏他好事,但自己这不会武功的样子,如何可以从两大高手手中坏好事,这明显是太吹嘘自己。 又或以反言激将,他更会带着自己不放,让自己看他如何破阵,以此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却有放过展青玲的一线可能。 想到这,转头瞧了一眼仍然蒙着面的展青玲,想起她的面容,心中没来由的觉得微微一痛。 仿佛一种感应,展青玲恰在这时也转头朝他看来,微微一笑。 江碧海猛的下了决定,能让展青玲脱身,也算是极大的成果了,先是呵呵笑了几声,却不说话,引得丁越两人奇怪的朝他看来。 巴空台最先发话,不满的道:“小子,鬼笑什么,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江碧海这时再转为冷笑道:“丁前辈是不是还想带着我们两人见证你整个破阵的从容过程啊?” 丁越并不为他的话所激怒,淡淡道:“从容谈不上,多半会费我一点功夫,至于你们两个嘛,你我是非带不可的,这个小姑娘嘛,得看看巴兄的意思,想来这阵还是有些凶险的,到时在下只怕最多能看顾得了一人。” 江碧海心中暗怨,自己的计划完全失败了,以这巴空台看向展青玲的目光,肯定不会放手。 果然巴空台极声道:“***,丁兄,多带一个人有什么大不了,一个破阵嘛,不就是到时一步步跟紧你就行,这个小姑娘看来根骨不错,老子决定带上了,到时由我照看就行。” 由这石碑向这困心古阵内看去,似乎完全没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从谷口外连绵的树林向内延伸而入,目光从石碑向内透视,两边的树林完全为一个整体,更妙的是,旁边还有一条小溪由谷内流出,整个显得那么自然,似乎这就是一个景色优美的平常山谷,不过有好事者故意立了这么一块石碑唬人一样。 丁越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这时领着三人要真的破阵,却立马面色沉凝起来,淡淡的透露出那种绝顶高手的气势,沉声道:“小子,你注意跟紧我,要完全按我所踏的步位而行,不可乱一步,想你应该略知奇门八封,我就不在多说了。” 接着举步从石碑旁边,朝山谷内迈进了第一步。步脚一落,他再细看这景色,不由得面色猛的一变,以他的经验,这一步之后发生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不会令他吃惊,但当他细看之下,发现这石碑内外两边的景色竟然毫无丝毫变化,他目中所看到的,与在石碑外没有半点不同。 这并不是令他最吃惊的地方,而是在他的目光四扫之下,却没有感觉到这山谷内有任何的布阵气息,没有一点可象是布阵常用的定位物,加之这内外景色的相同,极易让人觉得这石碑根本就是好事者的一个玩笑,这才是令自己最吃惊的地方。 继而转念一想,这应该还是在阵法之外,这石碑应该是提前警告,这之内应该还要小行一段,才会真正进入这所谓的困心古阵之内,这样一想,便释然开来,回头朝盯着他的三人笑道:“江小弟,你跟紧我,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巴兄,你便在最后押阵吧。” 巴空台眼力高明,刚才从丁越跨步进谷后刹那的停顿,以及他背影极细微的动作,已然知道他刚才的惊疑之情,还以为这阵法果然厉害,这时见他的样子,明白可能是他可能太紧张,这阵法不是太厉害,反而是太简单了,简单到这老丁奇怪的地步,想到这大声道:“两个小辈,跟着走吧,什么破烂阵,有丁兄在,那还不是跟小孩的玩艺没什么不同。” 几人都相继跨过这困心古阵的石碑,当然他们却完全没有丁越的想法,虽然脚步跟紧丁越,却自然好奇的东张西望,这山谷的景色本来就极美,各种不同的古木生长其间,都是极为高大,正是四五月的天气,翠绿葱茏,山花还没有开断,更是杂在其间,点缀得更是漂亮,脚边的小溪叮咚唱鸣,加之这山谷偶然来的清脆鸟鸣,行走其间,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沉闷,只会让人觉得精神都放松开来,只象是一次绝佳的旅行。 丁越带着几人向山谷越行越远,不时回头后望那石碑,以他的感觉,两边的景色仍连为一体,没有任何隔断,不由得心中淡淡的有点升起这石碑不过是好事者所立的感觉,这时越行越远,到了山谷的一个转弯处。他摆摆手,后面的几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都停在原地。 丁越转过去先紧行几步,再退后回到三人面前,发现这眼中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就是平常的一个山谷,不要说高明阵法的幻景,连一般阵法的摆阵定位物都没有。不由得心中淡淡的奇怪,按说走了这么远,应该早就入了这阵法之中,难道真的是好事者弄出来的石碑? 但现在他顾不上多想,带着三人接着向山谷内前进。 再转过一个弯,开时带着三人前进的小溪已经变成身后一道由山下挂下来的瀑布而消失不见,那小溪两边所长的低矮的水草当然也已经消失,眼前只是开阔起来的山谷,两边的山朝外展开包围,山谷里全是高极顶天的古树,当然也不光是树,还有不少比树更高的山石,夹杂其是特异的形成了一个个山峰。 丁越这时心里早有点起疑,这片山谷内莫非才是真正的阵法所在,不过这阵未免布得太大气了吧,一点可能的定阵之物都没有,这山林如此的真实,绝不象是阵法的幻景。 带着三人在这山谷中穿行起来。 江碧海望着这山谷,不由得也惊奇起来,没有一点阵法的感觉,这就是一个平常广大的山谷,似乎不是山谷了,只象是走出了铁尺崖,看这谷中不少的石峰,甚至比旁边的山还高,这铁尺崖在旁边也显得低矮了很多。 四人在这里面行走了足有三四个时辰,慢慢的进入天黑了,却仍没有半点走出山谷的感觉。 巴空台这时见太阳西落,天上似乎有轻云漂浮,加之周围树高峰险,只有丝丝象是月亮散出来的光线,以他的眼力,当然借这微光视物,自是如同白昼一样,并没有带给他半点困难,只是又转过一个石峰,眼前所见与身后仍是没多大不同,不由得烦躁道:“这是什么鬼山谷,这么大,我们好象走的直线吧,早就应该走完了吧?怎么还在这里面?” 丁越猛的一惊,不由得停住脚步,沉声道:“不好,我们迷路了。” 后面的三人同时惊叫道:“迷路?” 巴空台猛的前进几步,探手抓住丁越肩头道:“丁老弟,你不会是真的吧,在这里面迷路?” 江碧海在后面猛的想起什么似的,惊叫道:“丁前辈,我们怕不是迷路,是陷入了固心古阵之中了。” 他并没有见过这丁越究竟有如何惊人的恶行,只是看他击杀了云家堡摇船的船夫,手法也不见如何极残忍之处,那本是一般魔门保密的方式,加上这几天来对自己和青玲没有半点可憎的面目相对,不觉他有任何可怕之处,此时的前辈称呼,倒有点共难相探讨的味道了。 丁越伸出左手,掐指算了一下,再缓缓皱眉道:“这困心古阵果然了得,按一般的山谷,我们走了这么久,怕应该早已出谷,我们却仍只是在这谷中,且感觉上行走的是最佳的直线,显是随着周围和山势,石峰,让我们迂回弯行了回去,但周围所见的景色,却没有半点相同之处,所以连我都没发觉到,你现在的话,才让我猛的明白,显是这古阵所生的幻景,竟如此真实。” 因为所处的这阵法,没有半点凶恶处,只是很温和的美景,象是没有半点危险处,但要真困在里面的话,想来便只有最可怕的事发生,那就是饿死在里面。 巴空台最先回复过来,哈哈笑道:“***,老子才不去想什么破烂阵,找个地方地方睡一觉才是正经,走了一天了,早就累了。” 其实以他的修为,当然走这么久不会有半点事,只不过是轻松三人的方法,因为丁越一整天都处在最紧张的计算中,精神绷得太紧,早就应该放松一下,他也算是丁越的老搭挡,明白这计算阵法的事最是费神,这话有多半是说给他听的,至于江碧海和展青玲,根本没在他考虑之内。 几人很快就收集起来一堆枯枝,燃起一堆火,望着这火,丁越的皱起的眉头放松了,这些枯枝,要真是幻景中的虚景,怎么可能收集得起来,更奇怪的是怎么燃得起火,也许这所谓困心古阵,只是指会迷路吧,如果明天有太阳,以太阳定位,相信很容易走得出去。 江碧海一直盯着丁越在看,见他放松了眉头,自己心中也有点轻淡的感悟:“这困心古阵,看来还真是厉害,这丁越看来完全没有破解之法,只可惜自己对阵法一点不了解,也不知道叶小姐他们取到魔珠没有。明天,希望明天能脱困吧。” 第八章 寻龙大侠(上) 几人在这山谷中,不,应该说是困心古阵中,已经乱转了有七天了,这七天,所经历过的种种奇景异象,才让四人明白过来,这困心古阵是何等厉害,完全不愧于天地造化四字。(..tw) 先是第二天众人行进到感觉出了山谷,进入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地开始,众人开始还以为出了山谷,但丁越对这铁尺崖的了解,知道不可能在这周围有这么大的一片草地,最先明白过来,这仍是在阵中,对这古阵如此真实的幻象感到惊奇无比,那草地是如此的真实,完全没有半点虚假,可以随便从上扯下几棵草,偏自己清楚的知道这应该是阵中的虚幻,令自己难过得要死。 其余三人也很快明白过来,在这似乎无边的草地中直走到第三天,又慢慢变成荒沙的戈壁滩,又在里面熬转一天,竟然变成了沙漠,至此,众人对这困心古阵乃天地造化所成再无半点怀疑。 后面江碧海最先明白过来,这里面的景致似乎一天一变,似乎是按着某种规律运行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云堡主说的在他们进谷前的第三天那个日子是这个古阵自动运行到解除阵法的一天,最佳搜索魔珠的日子,心中想到这古阵莫非是以天上日月星辰运转的。 第六天,丁越发现到不管景色如何变,是无边的沙漠也好,无际的草地也好,那些看起来似乎是零乱散布的石峰却总是每个景致少不了的点缀。开始他并没有想到这有什么关联,因为虽然每个景致都有这些石峰,但却没有一个景致的石峰样子,包括所布的位置是相同的。 后来却突的想明白,如果这些石峰就是这困心古阵布阵的柱阵定位物,那么这一切,想到这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天地造化,天啦,真的是天地造化所成,这么大的手笔,以山峰为布阵物,任他开始如何想,也完全想不到,只可惜,虽然明白了这点,却完全陷于这绝阵中,根本没有半点破阵之法,这阵法似乎是以天地之力运转,所成的幻象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没有虚假,完全困住了心神,就像一个真实的梦境一样,完全不负困心之名。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人在做梦时,不管走过多远,见过多少奇怪的事,但醒来时,却仍是在原地,而这困心古阵,便是那虚幻的梦境,化成无比的真实,心里虽然明白这几天肯定一直在一个小地方的打转,但这古阵却给自己不知行走了多远的地方,见过了不知多少异景的感觉,那些奇异的如玄寒冰雪境,灸热炎阳天,都是这阵法借天地之力运转带给自己的感受,这困心古阵,果然厉害。 这天,四人所处的景色再变,竟化成了一片云海,随着这云海漂流运转,那些石峰竟象是浮在这云海上,就象传说中仙境一样。 可惜四人均无半点喜悦的感觉,带来的一点随身干粮早在三天前便吃完了,这时已经是饿了两天了,都只喝了一些这古阵幻境中的水,都不知道究竟喝下去的虚幻的东西,还是真实的水,那还有半点观赏这仙境的心情。 当然丁越和巴空台修为高深,仅仅喝水,也足可支持十天半月没有半点问题,但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就完全不同了,特别是江碧海,身体只不过在这一年多来好转,但那元气不足的根病还没有真正的就变好,怕是再多支持一两天也会是很大的问题。 这时的他,灵动的头脑几乎都快不能有效的运作了,更别说要甩开丁越和巴空台,处在这幻境中,这样的机会随处都是,但在那种情况下,任谁也会想到的是一起脱困。 正跟着丁越在这流云四转的幻境中可谓是盲目走的时候,巴空台一个不留神,踏空了,差点摔了一个跟头,要是处在几天前,以他的眼力身手,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但这几天下来,以他如此的高手,也被这虚实难测的幻境弄得精神紧张万分,一直担心会有什么怪兽之类不可测的事出现,早就有些精神透支,虽然没有真的出现,但注意力却分散了太多,这也是魔门中人处在不可思议事情中常用的平常想法,但就是这习惯情的想法,这几天却把他的精神几乎耗光,当然以江碧海和展青玲却从没想到那些,他们没有经历过险恶的江湖,更何况从没害过人,所以就根本没有时刻提防别人的想法,在这古阵中,自然也就从没担心会出什么怪兽之类的东西,精神方面倒是比巴空台和丁越放松不少。 所以刚才脚下的流云突然的流转加速,他一个失神下,无意中踏出去的脚步用错了力道,就好象一般人黑夜中走路,按直觉认为是踏在上升的一个阶梯上时,踏下去却没有想像中的阶梯,自然用错了力道便有可能在平地上跌一跤一样,巴空台在脚踏下去时立马发现了这一点,以他高明的身手,当然不可能真的发生这样的事。 借助绝佳的功力,就在那一刹那踏出去的脚变为虚空一点,腰力使劲,一个前翻,稳稳的立定,回神过来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抬头上却正好看到江碧海和展青玲转头看着他偷笑的样子,老脸挂不住,更是由此产生了莫名的火气,之所以会跑到这个什么鬼困心古阵中,完全是这江碧海小鬼头出的阴谋。 立马吼叫道:“笑,这个死小子,把我们诱到这鬼阵中,要是今天再出不了阵,我非要你好看。” 江碧海明白到巴空台被困在这个困心古阵中这几天,别说人,连个鸟都没看到一支,自己都莫名的烦躁怪自己出的馊主意,怎么会想到引他们进这鬼阵,更别说这个落日山庄看来火爆非常的巴空台了,能忍住这几天已经算是非常好了,看来得小心别去惹翻了他,所以并没有如以前的反口相讥。 几人无意识的在这云海中四处乱转,江碧海目光不知第多少次扫过这些石峰,突的停留在这些石峰中最高大的那个,脑海中莫名的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细想之下却感到什么都没有。 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云海,加上这令他想像之外的奇阵,以丁越这样的当代高手,都有些心神俱疲,虽然他功力高深,身体上实际还没多累,但却感到不想再走了,猛的停下道:“坐下歇会吧,这困心古阵果然厉害,不能再这么盲目乱走消耗体力,我得停下来静静想想如何脱困。” 江碧海透过他这番话,清楚的知道丁越几乎已经被困心古阵打击得失去了破阵的信心,再怎么想也想不出脱阵的方法,不由得试探道:“丁前辈,不如站到那些石峰上去看看,也许看得到出路也说不定。” 巴空台冷哼道:“无知小子,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些石峰只能算是这阵法的一倍份,你走到上面所见的仍只会是这该死的幻景,不会有半点不同,更不要说由此看到出阵的路径,想讲笑话也得换一个来说,这样无趣的东西以后少讲。” 展青玲看到江碧海被他的堵得一阵脸红,有些不平的道:“上去看看又不会死,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展青玲虽然一直蒙着面,但她浅露出来的上半截面容,莫名的就已经给人非常独特的好感,所以巴空台对她的也不过激的反驳,只是轻哼了一声。 丁越苦笑道:“你们不懂阵法,怎么说给你们听也是不太明白的,只要心神被阵法所制,不管处在何处,所见的都会是阵法的幻景,除非能找到阵法所设的生门,又或超脱阵法之外,才可以仅是凭看,就可以找出脱阵之路。但我们现在是在阵法之中,并没有找到阵法的生门,怎么看得到阵法的生路。所以江小弟的话只会让稍懂阵法之人发笑,起不到半点作用。” 江碧海这时接口道:“不瞒前辈,我的确是不懂阵法,但这么多天,我见这幻景不管如何变幻,这些石峰都没有消失过,虽然在每个幻景中的都完全不同,不过是显表示是这困心古阵的设阵之物呢,登顶其上,是否可以看出什么,所以才有提议。” 丁越朝他望来,眼中含着一种嘲弄的神色,继而转为淡漠:“你这小子,会这样说,怕是不太明白这困心古阵的厉害,你所说的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甚至推断出这些石峰怕就是寻常阵法的设阵定位物,天地造化,果然非同寻常,若是能将这些石峰推倒又或挪移位置,这阵法自然轻松破去,但这些都是连接大地而起的山峰,试问人力又怎么可能推倒,石碑上所提的非人力能破怕应该就是指的这一点。.tw[]” 江碧海不解道:“但这与上石峰上一看有什么联系?” 丁越有些不解以江碧海在船上与他置辨的精明,连这点都没想通,转念想到他不通阵法,有些简单想法也可以理解,耐下心解释道:“这个幻阵如此厉害,一旦你上到石峰之顶,眼中所见的景色幻为一片平坦的草地,到时你心里完全明白这是处在绝壁危崖的山峰之顶,绝不是什么草地,你还敢落脚行走吗?那便只会呆困在那儿,甚至连移步也不能,退一万步讲,你真能在上面看出出阵之路,但从山峰上下来,便又沉入阵中,你能看出这阵法所置的幻景,安然照在峰顶找到的出阵之路走出去吗?真是木头脑袋。” 江碧海回应过来道:“这么说,这些天我们绕过行走的一些绝壁危崖也有可能是假的,而那就是出谷之路?” 丁越眼中寒光一冒,与巴空台对视一眼,两人联手多次,心意相通,均心想,这倒真是有可能,但谁敢一试,等会便到先前经过那道云海处最深的绝崖拿这小子试试。 巴空台哈哈大笑道:“死小子,这倒真有可能,先前我们便绕过了一道绝崖,再回去看看,看是否还在,要是在的话,便去试试。” 想到可以脱困,江碧海兴奋起来,当先带路,朝刚绕过的绝崖走去,没多久,便到了那个地方。 这就是困心古阵最让人迷惑的地方,只要记得走过的路,并且完全按来时的路退回,先前所见的景色便会一毫不差的复原一样展在面前,这与寻常的阵法即便是按原路退回,所见的幻景不同完全不同,若真是有所变幻,丁越早就可通过变幻的种种不同在前进后退之间景色变幻间计算这阵法的尺度,进而找出破阵之路,偏生这阵法幻景如此真实,真实到前进后退间所见没有半点不同,才令得他以往应对幻阵的方法派不上半点用,致深陷在这阵中,找不到出阵之路。 来到这绝崖间,江碧海首先半缩着身子探头朝危崖外一望,只见下面可能由于光线的不足,看不真切,只觉得越向下越是黑蒙一片,与印象中真的危崖没有半点不同,不由得惊一声,缩回身子,怀疑起自己刚才的看法来,这绝崖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假的,甚至是出阵的一条路? 丁越三人学他的样子,张望了一下,都吃惊的缩回了身子。 展青玲更是拍着胸口变色道:“还似乎可以有风从下面吹上来,这会是幻景吗?” 丁越叹道:“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阵法,把虚实相溶到一起,明知道这一切是绝对是幻景,偏生身周的一景一物莫不是千真万确的真实,令我完全失去了应对之法。” 江碧海苦笑道:“我还以为是云堡主对这奇阵有夸大之词,现着看来,事实上他还没形容出这古阵的厉害之处。” 巴空台冷笑道:“臭小子,若你认为这绝壁是出阵之路,便由你先试如何?” 展青玲望着巴空台,皱眉道:“巴前辈,你不会真想让小江跳下去试吧?不若找根绳子将他坠下去试试如何。” 江碧海摇头道:“这儿那去找什么绳子呢,且最少要有十丈以上才行。” 丁越从身边捡起一块石子,试着从上面抛下去,只见石子打着旋,直线下落,迅即消失不见。众人凝神细听,良久都没有听到什么回音,不由得相对色变。 以丁越和巴空台的功力,即使这绝壁高达百丈,也有把握可听到石子落地的微弱声音,但这绝壁的高达显然超出了众人想像,才至石子似乎就此消失不见了一样,竟没有半点回音传来。 展青玲不由得惊道:“看来这是千真万确的绝壁不假,应不是什么出阵之路,究竟怎么办才好呢?” 江碧海抬头四望了一眼,道:“我也不知道,据云堡主所说,以前二十年间,派了不下几十人入这山谷,从此未见走出,看来我们也要和他们差不多。” “呀,死小子,你说这地方是出阵出路,让我从这里送你出去。”巴空台突的暴喝一声,盯着江碧海邪邪冷笑着,一步步朝江碧海逼近:“哈,我让你从这儿跳下去,出阵如何?” 丁越摇头叹了一口气,明白这老友这么多天压抑的火气终于忍不住暴发了,以他天天少不了吃酒喝肉的性格来说,这几天天天只能喝水,早就嘴淡得受不了,不知压了多少火气,现听到几乎可说没有出阵的希望了,那还不直线暴发。 江碧海虽然不怕死,但这么不明不白无谓的送死,还是不想去做的,当下后退几步,冷冷道:“若你认为这是出阵出路,为何你不跳下去?” 巴空台狂笑道:“这鬼主意是你先想出来的,当然得由你先去试试,怎么,怕死了,哈,臭小子,我还当真以为你不怕死。” 江碧海冷哼一声:“无谓的送死,我是不屑于去做的。” 巴空台暴怒道:“怕死也不行,今天非让你小子尝尝真正的死是什么滋味。” 他缓缓的朝江碧海移过去,以加强这种让人临死前莫名的心理恐惧,这是以前他常搞的猫玩老鼠的游戏。 江碧海怎么看不出这一点:“想让我自己跳,休想,你有本事便出手将我推下去吧。” 巴空台语气寒冷若冰道:“你以为我们魔门会象名门正派一样,讲究什么光明正大,以一个高手身份对付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掉身份,怕人齿笑?” 江碧海哼了一声,心里却想到,难道不是吗,你一个绝顶高手如真推我下去,传言出去,还有脸面行走江湖。 巴空台见江碧海这样子,更是呵狂笑道:“小子,那你就错了,我行事讲究明刀明枪,既说了要送你出谷,便一定会送你出谷的,我们魔门行事,全凭自己心意作主,管他人说什么,小子,你就准备第一个出阵吧。嗯,你死了后,如果真有那什么捞什么子魂魄的样,岂不是可以随便出这破阵。” 江碧海面色略略一变,但猛的想到自己不是带了登山索吗,怕什么,不由得心怀大畅,调笑道:“来吧,推我下去吧。” 巴空台首次见到完全不受他精神压力控制的人,一点都不象以前遇到的那些名门弟子马上跪地求饶,虽然求饶的他从来也没手软放过,不由得更是暴怒,狂笑着朝江碧海逼过去。 眼见就只有三步之遥,以他这样的高手,莫说推人跳崖,就是随便发道掌力,也足可将人五脏震碎而死了。 突的眼前一闪,有人挡在了江碧海了面前,定睛一看,却是展青玲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拦人的样子。 “不要,巴前辈,不要。” 巴空台眼中邪光一闪,笑得更是阴冷:“嘿,小姑娘,你先把你蒙脸的纱巾拿下来,然后,再把衣服脱了,我可以考虑一下。” 丁越知道巴空台不象他的弟子黄可天那么好色,根本可谓对女人是不动心的,会这样说,显然是看出了江碧海是那种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却会因身边的人而方寸大乱的人。 果然,江碧海色变道:“你想做什么?” 巴空台停下脚步,眯起眼笑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想做什么,***,老子一天不碰女人,就受不了,这么多天,早憋得老子受不了。” 展青玲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这一下,竟把他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来了,不由得有些怪怪的笑道:“你真的想这样做吗?你是前辈耶,舍得对小女子下手吗?” 事关到贞洁的事,在巴空台和丁越的脑海中,似乎还从未曾遇到可以镇定自若的女子,不由得大为好奇,暗先赞一声。 要知道,是有些所谓的女子在色狼侵逼时可以安然自若的,冷静相对,但却不出两种情况,一种是本身就不是什么贞洁女子,早视那种事如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当然会无事一样,另一种呢,却是因为有绝对把握可让色狼得不了手,打个比方就是,若象一般的小地皮流氓向天神殿位列六魔八仙之一的林纤纤进逼,无异于找死。 但展青玲显然都不是以上的情况,她应该会失神慌张才对啊。 看到展青玲就要取下脸上的蒙面纱巾了,江碧海猛的大叫一声:“青玲姐姐,不要啊。” 展青玲回头朝他微微一笑,伸手缓缓解下了蒙面纱巾。 丁越和巴空台顿时张大了嘴,一如江碧海初见青玲的样子。 只见展青玲在蒙住下半部份显得完美无暇,可堪比天仙的精致面容,在露出下半部份时,被破坏无遗,直令人不忍目睹。 竟有一道伤痕斜斜的从她左腮小酒窝处,直划到鼻子处,那显是很深的伤痕,以至于有红肉外翻,把她本来完美的五官弄得面目全非。凭心而论,若没有这道伤痕,她的资色将不亚于丁越和巴空台所见过的任何女子,甚至更为出色。 但这道疤痕,却将这一切全都改变,将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子,弄得不亚于令人恐怕的地狱鬼怪。 丁越在刹那失神后,眼中神光暴闪,顿时展青玲的面容在他眼中详细得无有遗漏,仔细的打量了一会,不得不暗叹一口气,明白这伤痕是千真万确的,非是什么易容术所造成,暗叫一声可惜。 巴空台同样的回过神来,哈狂笑道:“你以为这样子可以让我失去兴趣吗,哈,错了,老夫向来只对女子的身体感兴趣,因为最终能享受到,只是完美的**,而不是那张可以向所有人展示的脸。嗯,你这小姑娘的**嘛,在我眼中看来,才是真正难得的上天恩赐。” 展青玲首次色变,心中对以前只是耳闻的魔门中人有了一点了解,以前能坦然在第一次照面后,坦然面对自己这副面容的,只有江碧海一人,没想到眼前一下子多了两个。 江碧海心中明白这多半是巴空台故意挤兑自己的话,但却极有可能,不由得冷汗直冒道:“巴前辈,你不会真的如同一般的市井流氓吧?” 巴空台听出江碧海声音中那颤动不稳的因素,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满意的道:“这几天老子早憋得受不了,什么市井流氓,那叫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才是我们魔门中人的,那象那些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江碧海移前一步,贴到挡在他前面的展青玲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道:“青玲姐姐,对不起,那天我再坚持一下,你就不会跟着来,也不会被这老色狼如此调戏了。” 展青玲回头微笑轻声道:“江公子,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要不是你,今天受欺的就应该是小姐了。” 巴空台最喜的就是猫玩老鼠的游戏了,见到这不怕死的江碧海终于渐渐入套了,狂笑道:“哈,小两口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嗯,一个是手无缚鸡的书生,一个是没人要的臭八怪,倒真是不错的绝配。不过呢,这臭八怪应该还是处女吧,便让老子先尝尝处女的味道再给你吧,那时我倒可以放过你。” 江碧海突然怒吼道:“就是死,我也不能让你碰青玲一下。” 猛的从后面抱住展青玲,纵身跳下了悬崖绝壁,留下了一脸目瞪口呆的两人。 在他们印象中,一般的名门正派既使有视死如归的,也多半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却绝不会因种种情况,拖着自己身边的人一起死。 这倒是自己魔门中人的行为才是,死也要拖一个垫背的,在情况不许下,自己一方的人也要拖一个去,怎么看江碧海也不象是魔门中人,却居然拖着展青玲一起死。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同时摇摇头,商量起如何脱困的办法了,仿佛刚才就只有他们两人一样,并没有半点同情的神色流露。 第八章 寻龙大侠(下,暂定版) “你怪我吗?”在半空朝下坠落的江碧海突然开口问道。(..tw无弹窗广告) “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怎么会怪你呢。”展青玲美妙的声音,这迅速下落时耳边呼呼传来的风也不能抵消分毫,传到江碧海耳中。 江碧海见到展青玲处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冷静的分析,没有丝毫的责怪自己,若自己手中没有登山索,这必将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如此的善解人意,冷静睿智,不由得心中豪气顿生,若让这样的女孩子有这样可怕的结局,岂不是上天太不公平,哈哈笑道:“我们不会死的。” 左手使出最大的劲力,搂紧了展青玲,这是他自人世十七年来的历程中,与女孩子第一次这样近的亲密接触。 右手解放出来,猛的前伸屈肘,触动了师父特制的采药登山索内部的机簧,“卡答”一声,那条百炼成绕指柔的精钢长索怒射而出,朝虚空中的那黑乎乎的绝壁悬崖射去。 只听得“叮”的一声,那索头显然撞到了绝壁的石面上,再次引动了索头的机簧,钉在了崖面上。 两人奇快无比的坠势立马变缓。 江碧海心中狂喜,正要暗叫一声,小命保住了时,异变突生。 或许是那绝壁的岩石太硬抑或又太软,钉在里面的钢钉在消解两人自空坠落带来的强大势能时,承受不住,竟然硬生生的被扯落了下来。 两人立马又朝下掉落下去。(..tw) 江碧海立马明白过来,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不好。” 接着发觉背部传来一阵剧痛,刚想到可能是撞到什么时,眼前一阵昏暗,那种强烈的剧痛迫得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碧海缓缓的张开眼睛,眼神逐渐凝聚,意识逐步清醒过来,忽的觉得浑身烈痛,就似自身的完全碎成了无数个小块一样,偏每个小块骨还充满着联系,不过那联系却是一股股的剧痛,这千万份剧痛的感觉一起向脑海中冲来,令得他难过非常。 但他毕竟是以前曾受过比这难受的人,一旦清醒过来,便不会轻易被这剧痛弄得昏迷过去。 回想起,自己似乎是被人逼得跳崖了,现在莫非是死了。 下一阵剧痛刚好在此时袭来,盲目的硬挺过去后,忽的明白过来,自己居然还能感觉到浑身的剧痛,那就是还没死。 眼睛扫转了一圈后,打量起自身所处在何处,却鄂然发现自自己竟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竟盖了一张不知是什么东西身上弄下来的毛皮简单织成的被子。 吃惊下便要掀开被子起身查看一下,忽的耳边传来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孩子,别起来,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江碧海的神识在这一刹那完全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应该是被这声音的主人所救,吃力缓缓的转头朝声音发出处转过头去,见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望着自己微笑。 猛的就要起身向老人施礼,那老人看穿了他的心思,忙上前一步,扶住江碧海道:“孩子,别起来,安心调养身体。” 江碧海望着老人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不知我现在何处?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望着江碧海微笑道:“我老头子才不要人报答什么呢,嗯,老朽蓝青衣,为了便于称呼,你可以称我为蓝老头,哈哈。至于这嘛,还是在困心古阵之中。” 江碧海再也忍不住了,没想到这老人竟是在四十年前与自己师祖道愚上人齐名的寻龙大侠蓝青衣。 蓝青衣,乃四十年前江湖上传诵的神奇风水大师,虽然本人根本不会武功,但他那出神入化,神秘莫测的堪舆之术,曾以地理青乌之术狠狠严惩过几个行事过于有伤天和的邪恶之人,那些邪恶之辈虽然都有一身可怕的魔功,却拿他半点没法。加上为人行事,积德行善,因此在武林只尊崇绝顶高手的江湖上,也赢得了寻龙大侠的称号。 “莫非老前辈就是寻龙大侠蓝青衣?” 蓝青衣微笑道:“什么寻龙大侠,不过是以前的虚名罢了,现在我不过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头子而已。” 江碧海挣扎着立起身子,就要向蓝青衣行礼。因为这寻龙大侠,是他最心目中最为尊敬的几个人之一,没想到在这居然可以看到寻龙大侠本人,怎能不激动万分。 看出了江碧海的意图,当然被蓝青衣马上阻止了。 江碧海这时才细细的打量起所处的地方来了,见只是简陋的一个茅草屋,里面除了自身所躺的显然是临时铺在地上可以称为床的东西外,便只有三个茅草坐垫而已,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看到展青玲的影子,心中焦急道:“前辈,嗯,与在下一起的青玲姐姐呢?” 老人微笑道:“哦,你是说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嗯,叫展青玲的是不是?她正在外面为你熬药呢。” 江碧海自己审视了自己的伤势,最少重伤两三处,似乎左边断了两根肋骨,右腿上的烈痛也表明极有可能摔断了,看来要有一两月卧床了。 自己如此重伤,但展青玲却可以到外面为自己熬药,难道她没受伤? “呵呵,孩子,你难道不知道,你们落地时,先是撞上了这谷底的一个大树,消减了大部份力道,然后再落到地上的。在这过程中,以老夫看来,应该都是你在下面承受了不少冲击吧。” 江碧海迷糊起来,完全想不明白当时自己是如何做的,但这也许正是展青玲没有受伤的原因。 知道了展青玲没事,江碧海完全放松开来,继而对寻龙大侠怎么会在这谷底产生了好奇:“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地方呢?” 蓝青衣似乎对江碧海很有好感,干脆放松的盘腿坐在了江碧海身旁,微笑道:“你既然老夫以前的虚名,当然应该明白以一个普通的风水师而言,一生最大的成就,便是寻到一条了不起的龙脉吧。” 风水,又称为青乌术,青鸟术,地理,阴阳,堪舆,风水最初是与周围的山水地势相关的知识,起源于原始村落宅邑的营建。远自殷周时就有《沿书》上记明“我卜河逆黎水,我乃卜涧水东,水西,惟洛食。我又卜水东,亦惟洛食。来以图及献卜”上记得周成王建都城洛邑时,采用占卜的方法问询吉凶。 自战国后,神仙之说兴起,风水也得到了发展,更采用了阴阳五行之说,到两汉后,更加上道教的原因,兴起了天人感应的经学,风水逐渐变得玄秘莫测,更逐渐由此分成五地、形法两派,逐渐变成理法与形法两派。 但风水一词却最后由晋代郭璞所著的《葬书》定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风水。”更因郭璞另著为风水师的宝典《青囊经》被称为风水师的祖师。 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诀曰:“龙,**,砂,水,向”相应的活动就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立向。” 这里龙指的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 江碧海对风水术略有了解,带点疑惑道:“莫非前辈是寻找龙脉找到这的。” 蓝青衣哈哈笑道:“那只是平常风水师的看法,而在老夫看来,一生最大的成就,却是找到一位能够放心衣钵相传的弟子。所以,老夫来到这,却是另有原因。” 第九章 夺意魔珠(完) 第九章夺意魔珠 江碧海迷惑起来:“在这儿寻找传人?” 蓝青衣微笑着点头道:“一般风水师,尚且会卜卦问算,老夫自然也不能例外,所以二十年前一道卜卦,让老夫在这儿等了二十年。” 江碧海吃惊的道:“难道说前辈已在这呆了有二十余年了。” 蓝青衣闻言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方道:“老夫除在堪舆上略有小成外,对阵法也特别喜爱,在二十年前,探寻龙脉到了这山谷之处,见到那非人力能破的古阵石碑,不由得惊喜万分。” “老夫并非狂妄之人,且因对风水天地之术,关于天地秘奥的奇术有过非常人能及的体会,深知这世间有太多玄妙不可以常理能解的东西,因此对于那石碑所言的非人力能破,倒也没有过怀疑。” 到这,以江碧海的才智,已经猜到一小部份:“这么说,虽然前辈并没有对石碑上所说的产生怀疑,但因为见到有如此奇妙的阵法,却忍不住想一试?” 更由此推想到,蓝青衣并不只是寻龙大侠那么简单。 “哈哈,孺子可教。不错,所以老夫当时在这阵外,思考了足有七日七夜,最后只能以卜卦之术,借由天定,没想到,一进此阵,便被困二十年。” 蓝青衣接着道:“世上的人都以为老夫教训的几个邪恶之徒,靠的是风水青乌之术,那风水术本就飘渺难测,且为恶之人对自身的八字等等,隐瞒得非常之紧,又岂能轻易取到。实际上是老夫用当时粗通皮毛的阵法制之。” 顿了顿又道:“所以以老夫的心性,当时也还可谓年轻气盛,见此奇阵的情况下,才会斗胆寻天问卦,隐入此阵二十余年。” 江碧海有些着急起来:“这么说,以前辈的能力,也不能破阵而出,尚且被困二十年,那岂不是再也不出去了?” 蓝青衣哈哈笑道:“此阵的确是天地造化,非人力所能成,但也并非真的厉害到无法可破,既然能进来,当然能出去。” 江碧海听得有些不解:“前辈的意思,早就可以出去了?” 蓝青衣正色道:“老夫所言的被困,是指被这奇阵的变幻莫测,充满天地奇奥的至理所困,不舍得出去,并不是指不能出去。” “入阵三年,老夫便初步寻到一出阵的方法,但再入阵后,又从新化了三年,才又第二次出去,现在老夫虽说可以从此阵来去自如,但越理解得深,便越发现自己对阵法了解得少,现在老夫从此奇阵,初悟到天地不可测的某一点妙理,深研之下,对周遭事物看物再不相同。所以自认被此奇阵所困,却非常人所言的简单如不能出阵之类。” 江碧海恍然大悟,微笑道:“这么说,前辈是真的被此阵把心困住了。” 一听到有出阵的方法,他整个人顿时阵松起来。 蓝青衣笑道:“如不是心被困住,又怎么会等来你这个最好的衣钵弟子呢?” “啊,前辈,开玩笑吧,难道我会是前辈在此苦等二十年的传人?” 蓝青衣呵呵笑道:“天地间确有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便如当年老夫所问一卦,本来这二十年来,老夫在此苦等,可谓早已对此不抱希望,没想到现在看来,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江碧海一听急道:“前辈,弟子如此愚钝,怕会有负前辈的厚爱。” 蓝青衣哈哈大笑道:“道愚那家伙的嫡系徙孙,怕不会如此不思变通吧?且你们的独家内功心法自在阳明,心静清幽早就表明了,自第三层起便没有明确的修练方法,便是指明不固守前人之路,你不会固守师门这一派吧。” 江碧海听到这,知道这寻龙大侠当与道愚祖师应是深交:“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早就告知弟子,不可固守师门自大,如另有明师,兼收并蓄,才是最对得起师门的,那样才可以把师门变得发扬光大。” 蓝青衣满意道:“早就知道道愚非常人,竟早有此点门规,实出乎老夫意料之外,却最是对老夫胃口,不枉老夫把他列在当世奇人之位上,比之魔主在这方面想来是绝差不了的。” “但弟子因为身有奇疾,所以一直连师父的武功都可谓没有半点习得,只初通了一点岐黄之术,而前辈的绝学,以弟子的能力,怕更是应付不了。” 蓝青衣一瞪眼道:“你不会不知道老夫不善武功吧,所以老夫要传你的,根本不是什么武功,以你的才智,以后的领悟,绝对会比老夫更好。” 顿了顿又道:“你们此次是来寻找夺意魔珠的吧,现在那魔珠就在老夫身上呢。”“这是我告诉蓝前辈的呢。”一股浓浓的药香随着这个声音同时飘进江碧海的鼻中,以江碧海的对医药的认识,轻松的闻出药中所含的成分切正要害,却是治疗自己伤势的最佳用药。 抬头朝声音出处望去,却见到展青玲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她脸上并没有再蒙轻纱,柔柔淡轻的微笑整个匀在她的脸上,将那道破相的疤痕带来的丑相顿时冲淡了不少。 基于那充满着自信轻和的微笑,甚至让江碧海根本在刹那之后,完全忽视了伤痕的存在,只觉得展青玲变得完美起来,再不是那么个让自己某一刻觉得可惜的一丑陋女子,心中升起一种别样的含头,同时有些想知道那疤痕的由来。 不过他知道那绝对是一个不太美妙的故事。 同时感觉到展青玲绝对是比自己想像坚强的女子,要知道,换作另一个美貌的女子有她脸上这样的破相伤痕,心志稍差的便会执念顿生,把周遭的眼光都看作对自己容貌的嘲笑,继而心中满是仇恨视人的想法,极易扭曲心灵,那样的情况下,怎还可能再有这样感人的微笑,本来已久的容貌更会被扭曲得极为吓人,那才是真正的容貌毁坏,连带着整个人也变得可憎。 再看她所熬的药,自己伤上骨折处的准确对接,竟不亚于师从于医圣的自己,当是出自展青玲之手。这多半是她平时处在济生堂,耳闻目睹渲染下,加上一种留心学来的吧,竟是如此出色,这显得她整个是何等的聪慧。 因着这几点,汇聚于江碧海脑海,不由得暗恨老天,对这样一个女子这么残忍。 “在想什么呢,先喝药吧。”江碧海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展青玲早来到他身旁,轻轻放下药碗。 听着这清凉脆甜的美好声音,令得江碧海醒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多谢青玲姐姐费神了。” 接着端起药碗,一口气饮尽。 蓝青衣在旁边笑道:“嗯,小姑娘很不错呢,让老夫这样执念天道的人,都有些希望能有这样的一个孙女了,也好享受天伦。” 展青玲微笑着低头道:“能当蓝前辈的孙女,是一种福气呢,如果前辈不嫌小女子丑陋,便让小女子作前辈的干孙女怎么样。” 蓝青衣哈哈大笑道:“如果有人还嫌这样的女孩子丑的话,那绝对是有眼无足,有你这样的女孩子肯作老头子的干孙女,老头子高兴还不及,怎么会拒绝,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孙女。” 接着又道:“这样吧,老头子也没什么礼物,便将夺意魔珠给你做见面礼如何?” 展青玲甜甜笑道:“夺意魔珠太多人想要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还是给江公子吧,也许对他有用哦。” 听到这,江碧海才回神过来,由她的话中,自然清楚的明白了,寻龙大侠蓝青衣对自己情况的了解,应该是超出自己最初的预料。 继而想到,以寻龙大侠蓝青衣的名头,绝不会简单到要拿魔珠作要挟让自己拜师,再因为听到蓝青衣所说根本不谙武功,这与传言中相符。 如他真要以绝技相传,江碧海自信虽不至于一定就会发扬光大,但绝不会埋伏了寻龙大侠的苦心,所以整个人轻松起来,把握到寻龙大侠话中的本意:“前辈是想把魔珠交给我,让我来保管吗?” “正是,既然我的干孙女不想要,便只好给你了,虽然这东西叫做魔珠,实际上老夫以对天道初通皮毛的一点感悟,却莫名的觉得这实际上应该是一个好东西,却不知如何利用。” 江碧海苦笑道:“但晚辈一点都不通武功,而前辈都说了,这是一个好东西,会有很多人抢的。光晚辈就知道最少有天神殿,尊魔宫,落日山庄三大魔门想要得到这东西,如果晚辈没寻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时,就落入这三大魔门手中,似乎不太好吧?” 蓝青衣哈哈笑道:“这正是老夫想传你衣钵的原因,学了老夫因对天道一点点小小的感悟而来的东西,相信要保住这东西还是不难的。” 江碧海不解道:“难道说,前辈的绝学,竟可以在这些武林人士之中,安然保住这夺意魔珠?” 展青玲听到这,微笑着插进来道:“爷爷的阵法之学,很厉害呢。” 蓝青衣这时方道:“如果以老夫二十年前所布的阵法,当然是保不住这东西,但现在嘛,却不同了,老夫在这困心古阵中,所获非少啊。虽然老夫对这古阵所知尚浅,不能完全领悟。但在这儿苦呆了二十年,怎么说也明白了不少。” 江碧海有少许明白了。 蓝青衣顿了顿续道:“所以老夫不但在以前所善于的阵法上,更是精进不少,想来一般寻常之人破解不了。更从古阵上,领悟到布一个小刑的困心阵的方法,以这个小困心阵而言,想要着急切间破绝掉的人,以老夫看来,如今这世人,还找不出几人来。” 江碧海眼前似乎打开了另一片天地,喃喃道:“以阵法保住夺意魔珠?这确是以前未曾想过的。” 蓝青衣再道:“当然,你可能会对此有所不解,但当你完全明白了老夫的一点东西哦,说不定比老夫更清楚。老夫更希望由你,将这阵法之学发扬光大,至于风水之术,便由你代老夫传留于世吧。” “前辈,既然这样的话,我再推距,岂不是太看不起自己了。” 蓝青衣抚须笑道:“好,这才够得上道愚老道的徙孙,嗯,说了这么久话,你想不想看看夺意魔珠呢。” 江碧海微笑道:“这么多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如果晚辈硬说不想看,那岂不是作假骗前辈,便请前辈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吧,究竟是如何神奇的东西呢?” 蓝青衣自房中地上随便放置的一个木箱中,翻找出一个小盒子,托在手中,拿到几人面前。 轻轻的打开。 一片光华由盒中冲出,顿时使得整个显得有些昏暗的茅草屋变得纤毫可见。 刹那间强光耀得江碧海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闭上眼,慢慢的习惯了才缓缓张开,仔细打量起这光源的出处。 “呀,好好看的一个珠子。”清甜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同时那闪耀着的光华也随之移动了过去。 令得江碧海鄂然了一下,回神看去,才发现竟是展青玲将魔珠托在手中,放到了眼前细看。 也许是这几天江碧海一直都在这屋中昏迷,所以才会受不了这魔珠强光的刺激,但对展青玲来说却不存在这样的原因,所以很快适应了。 “这样漂亮的珠子,说是魔珠真的太可惜了。嗯,还是那个可恶的色老巴说的神珠来得好听一些。江公子,你看看吧。” 江碧海伸出手,接住了展青玲送到眼前的魔珠。 珠子整个似乎是透明的,里面好象有一团烟雾在里面飘浮来去,更似乎里面藏着不少星星点点。仔细看一下,就象把晚上的夜空装了进去。 里面星星点点的便是那闪耀的繁星,刚才那强烈的光华似乎是由里面很多比较亮的星星蓄集了很久一下子放躲出来造成的,但江碧海知道更多原因是自己这几天久处在这较黑的屋中造成的。 真的是很漂亮的一个珠子,随着珠子,同时传来一丝丝阴凉之气,让本来躺了这几天,浑身略有点不太舒服的身子,精神涣散的身子,慢慢的觉得轻松起来。 江碧海不自觉的闭上眼,感受这种舒服的凉幽之气,透过手的连接,在全身游走,感觉竟象是内家真气,在全身游走得极是舒服。 他本来深受天界寒毒的伤害,最怕清凉之气的,但今天竟觉得这珠子传来的阴凉之气这样舒服,不由放松了下来,开始只是试着在全身游走,当那凉幽之气走过全身的伤痛之处,慢慢觉得伤都好了不少时,忍不住以意存想,试着将这道气息自身后的督脉,慢慢的向头上引进。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 他闭着的眼睛,忽的觉得再一次光华大盛,继而好象一下子进入了另一片天地,耳中隐约传来一道声音,接着感觉到自己象是进入了某人的梦景一样。 那很难由言语去形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体验,就在那刹那,他感觉到好象接触到不知到多少道如人灵魂一样的东西,瞬间象是经历了别人多少年得来的经验与经历。 接着,浑身一震,清醒了过来。 “你刚才怎么了,拿着这珠子就站着不动,我们怎么喊,你也没反应。”展青玲见他终于张开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 江碧海不解道:“我站了很久了吗?怎么我感觉就好象一会儿一样?” 展青玲惊奇道:“你完全不知道?真奇怪,你竟然在那种姿势下,闭起眼发呆了,竟然没有摔倒。” 蓝青衣微笑道:“江小弟,你是不是感觉到这珠子的奇怪之处了?” 江碧海点头道:“我觉得这并不是普通的珠子,里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蓝青衣呵呵笑道:“不错,果然不愧为老夫等了二十年的传人,竟然可以感觉到这珠子里面的魔魂。” 江碧海和展青玲同时惊叫道:“魔魂?” 蓝青衣笑道:“这是名山仙境那帮家伙的叫法,老夫却不这么看。据说这里面还保存有几百年前武林中大魔头的灵魂,如果一般人是根本感受这灵魂的存在的。” 江碧海听到这,不自觉的哦了一声。 蓝青衣满含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续道:“老夫那一辈同时出道的名山仙境传人,据说是他们里面上千年来最杰出的一代,与老夫当时相比,还要年轻几岁,已经修到他们名山仙境宝典界仙录里面的第五层,拥有了开神眼,当时曾接触过这魔珠,终于证实了传说,里面的确存在着一个好象灵魂一样的东西,不过他却称其为魔魂,因为当时这东西似乎差点脱珠而出,控制了他自己。” 江碧海奇道:“竟是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我却没感觉到?” 第十章 无奈之举(至完) 蓝青衣也疑惑不解的道:“这就非老夫所能知了,但这魔珠,的确藏有非我们能想像的秘密,也许在三大魔门处有关于它详细的记载吧。.tw[]” 江碧海听到三大魔门,心中一动,问道:“嗯,蓝前辈,这次和晚辈进来的那两个魔门中人,现在出阵了吗?” 蓝青衣道:“困心古阵如此之大,以老夫对此二十年的深研,尚不能随便行走自如,对于他们是否出阵了,的确是有所不知。” “嗯,这么说,这阵中是否另有外人,前辈也不十分了解?” 蓝青衣微笑道:“这又倒未必,此困心古阵玄妙非常,一旦有人入阵,必然后引动阵势中某种神秘力量的变化,老夫可借由一个小聚灵阵观察出来,据老夫这几天看来,似乎阵中最近困了不少人,可能多半是寻找此魔珠而来。” 展青玲听到这,疑问道:“如果这些人一直被困在阵中,是不是会……” 蓝青衣点头道:“虽然此阵玄妙非常,且是非常温和,并不会让人觉得如何惊险,但长期被困其中,不说别的,光吃食就是一大难题,也许功力稍低之人,或者意志不坚定的,很有可能从此就出不了此阵。” 江碧海一听,着急道:“那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安然出阵呢?” 蓝青衣微笑道:“老夫久在此处,早已不问世事,且对天道有所了解,认为有因必有果,既敢冒然进阵,就要有出不了阵的觉悟。” 江碧海本是医圣弟子,对人命之事看得非常之重:“但怎可以见死不求呢?” 蓝青衣叹道:“以老夫的能力,并不能准确找出他们的位置,因此也对此束手无策,你现在空着急,不如安心下来学习老夫阵法之学,也许以你的天资,能超出老夫的想像,对此阵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到时引领他们出阵也未必可知。” 江碧海虽然心急叶大哥他们是否还在阵中,但连寻龙大侠也无能为力的事,他自问着急也没有用,当下无奈道:“前辈,既然这样,便让晚辈试试吧。” 当下便要行拜师之礼。 蓝青衣连忙摆手道:“江小弟,老夫真正的传人应当是为一代风水大师,而你志不在此,老夫怎好收你为徙,便当是老夫借你之手,寻找一真正的传人,不必拜我这个糟老头子为师,便当是切磋研究阵法之术吧。” 江碧海听出蓝青衣的口气,他本是洒脱之人,当下微笑道:“如此,便让晚辈失礼了。” 蓝青衣哈哈笑道:“嗯,不错,好,便让老夫献丑先讲解一点小小的心得。” 展青玲甜甜笑道:“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正要退出屋外,蓝青衣摆手道:“嗯,展姑娘,你也可以听哦,老夫并不是那种破技自珍之人,有为之学当传授有缘人,你也坐下一起听吧,以老夫的卜卦之术,算出你也是有缘之人呢。” 江碧海一听此言,惊震一下,似乎暗示了某种信息,不过转念一下,微笑道:“我相信青玲姐姐会比我学得更好呢,以后有不懂之处,说不定还要向青玲姐姐请教呢。” 展青玲对蓝青衣的话很信服,微微一笑,并没有再举步出屋,凝神望向蓝青衣。 蓝青衣见到两人认真细听的模样,满意的笑道:“如果是在二十年前,老夫所说的阵法之学,相信与世上所传授的并没有太多不同,但老夫在此古阵中被困二十年,终于明白到一点阵法与天道的一点点联系。” 江碧海心下明白,这下面的话将会是寻龙大侠阵法之学的关健总要术,连忙更是凝神细听,生怕会有所遗漏,虽然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自己惊奇,有了一点心理准备,但真听到下面这句时,仍然惊得目瞪口呆。.tw[] 蓝青衣顿了顿接着续道:“以老夫现在的浅见,这阵法,也分为死阵,活阵,最高明的阵法,虽然由摆阵者所设,但如巧妙的运用天地之理,将会使其真正的活过来,变成有生命的东西,其中的运转变化,再不是平常的术数推演,简单的所谓五行八卦九宫所能概述。这样的阵法,在老夫看来,才是最高明的,因之前人从未所提过,故老夫大胆称为生命阵法。” 江碧海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几乎是与展青玲同时惊叫道:“生命阵法?” 蓝青衣哈哈笑道:“现在对你进行解说何为生命阵法,显然为时过早,这几天,便让老夫由最有名的三国时诸葛亮所摆设的八阵图讲起,浅述一般江湖之人所谓的阵法,以老夫现实看来,应当是最简单的死阵讲起吧。” 接下来的几天,江碧海在展青玲细心照料下,加上自己妙手调配的药物疗理下,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简单的下铺行走。 对于寻龙大侠蓝青衣所说的生命阵法虽说还根本不了解,但对一般的阵法,如五行奇门阵,九宫八卦阵之类的,已经是粗浅的了解不少。 最妙的是,展青玲竟比他想像中更为聪慧,在阵法上的理解上,有些地方甚至比他更明白,两人更是在屋外,互摆阵法,相互比试,看谁能先破对方的阵法,这样一来,加上蓝青衣巧妙的指点,因此提升很快。 随着他们对阵法理解的深入,蓝青衣所讲解的也变得玄妙起来,再不是普通的摆阵设阵,更是结合了风水之学。 一般的阵法,如五行阵,是由一定的设阵物,如石堆或固定的木桩之类,摆成一定位置,低者借由设阵物本身的不能摧毁,让进入阵中之人如同进了迷宫,寻不到出路被困。 高明者,仅由小小的石块摆成,入阵之人如不按一定的步法行走,立马会引动阵法,眼中所见尽是幻象,继而迷失本心,被困阵中。 但如遇到武功高强者,随便狂发几道掌风,即可轻松吹散定阵物,使者阵法不成阵形,自然轻松破去。 现在的江碧海和展青玲便能摆出这样的阵法了。 但蓝青衣结合了风水之术后,这样的阵法便变得玄妙起来,再不是什么蛮力的掌风可以吹散,而是将会如泥牛入海,被阵法运转之下,引动天地力量,自然消解掉。 一般的风水之术,讲究寻龙堪**,这龙脉浩浩荡荡,奔扬千里,到一定地方,自然吐精气而结**,风水术,便是寻求出这真龙所结之**,如是阴**,安葬祖先,保后代荣华,或是阳基,居住其上是身体康泰,事业兴隆。 自古风水师便把中国以鸭绿江,黄河,长江为界,分为三条干龙,这大干龙之上又分有无数支龙,这些龙脉之气不管千里,都是以一定玄妙之理互相连结,精气吐纳,自成一理,有若龙行千里,或隐或藏。 而蓝青衣对一般的阵法,在人入阵中,乱冲乱撞之下,会引动异象,厉害的更有天象发生,使人心神迷乱大感兴趣,以他对风水术的理解,认为是阵法可以会聚天地灵气,在阵法形成的一刹那,采纳灵气,自成一片天地,以一定玄妙的道理自我运行。 而人入阵中,便会打破阵法的自我运转,若是懂得阵法之人,按一般所说推演算出进退之路,可以安然在阵中游走,实际上顺着阵法的自我运行之线而进,没有搅乱阵法的运行,所以不然被困。 如果一旦在阵法中乱走,搅乱了阵法的运行,使得阵法中的灵气运行变得不成规律,自然便会以某种方式显现出来,表现在人身上,便是目见幻象丛生,耳中疾雨狂风。 但这样的阵法,脱离了与周围那真正搏大无边的天地之气,虽然厉害,但如阵中人功力强大,随便发出的掌风掌力,便可轻松阵中灵气,使得定阵形轻易崩毁,那时自然就破去阵法了。 但蓝青衣,高明至将一般的阵法运行,与周围的天地之气联系起来,使得阵法的运行,与周围无边的天地结合,阵中灵气的呼吸吐纳,借由龙脉的连续,远达千里之外,以至于溶入整个天地,如果阵中人一旦搅乱了这天地之气的运行,眼中所见再不是普通的异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象是真实的东西,狂风暴雨,天崩地裂,便是会是眼前真实的发生,对人不再只是眼中的幻象,更会将整个身心拉进去,受到这些异象实实在在的伤害。 这样的阵法,再不是普通几道掌力就可摧毁,因为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与天地无边之人对抗。 这便是蓝青衣在困心古阵中,二十年来的一点领悟,这样的阵法,自然便会不再是普通的术数推演可以概述,仿如有了生命一般,正是他称为生命阵法的理由。 不过他现在还只能摆设两道不同的生命阵法,可以与天地之气相连接,别的仍只能是自成天地的小阵,但这已经是了不起的突破了。 江碧海结合着这身处的困心古阵,再加上蓝青衣的讲解,初步知道了生命阵法的厉害,但仍然摆设不出来,生命阵法讲究的某点玄妙的东西,蓝青衣虽然自己能摆出来,但却很说不明白究竟那些方面与普通阵法不同,所以要靠江碧海自己领悟。 这几天,江碧海与展青玲朝夕相处,更因为在阵法的理解上,互补所短,相互助力,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情绪。 但江碧海从未产生过男女之情的想法,只觉得越来越想和青玲姐姐在一起,看到她的脸,再不会产生一丝一毫丑陋的想法,只觉得她脸上的深深疤痕也淡化起来,甚至在某程度上更是美化了她的整个形象。 加上她的声音柔甜清润,可比九天仙乐,让江碧海自己心里淡淡的有了一种一生一世要与她在一起的期望。 两人刚互破了一个阵,坐在茅屋前的松树下闲聊时,蓝青衣来到两人面前,微笑道:“嗯,不错,这么快便能领悟这玄天三才阵,看来你们对这阵法之学,已不亚于江湖上的寻常高手了。” 江碧海连忙站起来道:“都是前辈教导有方,晚辈才只是初通皮毛而已。” 蓝青衣哈哈笑道:“过份的自谦可就变成虚伪了。嗯,对老夫的生命阵法之说,可有什么领悟?” 江碧海道:“晚辈对于前辈的生命阵法,实在是佩服得紧。且见过前辈所设的换日夺心阵,感受到阵法导引天地之气的威力,的确是有如生命一般的阵法。但晚辈不论如何按前辈所示的进行摆阵,却无论如何做不到同样的效果,想不通究是何原因。” 蓝青衣微点点头道:“的确,老夫总觉得在摆在这阵时,觉得与设平常阵法有所不同,却不知如何向你说明白这不同之处,可能是老夫也尚处在这入门阶段的原故,当然指导你时也就可能出了某种偏差,与自己摆设时也有所不同了。” 展青玲此时在旁边微有心得,插言道:“可能就是如此,爷爷也对我说起,似乎他也不能准确的每次都可以摆出这换日夺心阵呢。” 蓝青衣这时呵呵一笑,向两人招了招手,先行几步,来到了茅屋左边的小山峦顶处,指着周围泡在困心古阵雾气蒙蒙的石峰道:“想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困心古阵,实际上在某种意义上,也可说得上是生命阵法。” 江碧海点头道:“的确,也只有借用了天地力量,才可以造成那各种如真实的幻景。” 展青玲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景色究是如何通过阵法,那么真实的表现在眼前的,但与爷爷的生命阵法对比,确有某种共同之处。都可让人生起无法破去的感觉。” 蓝青衣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说到这破阵,让老夫最近自生命阵法的创举之后,又一想法,只是还未曾试验成功过。” 顿了顿道:“你们说说看,除了老夫的生命阵法,别的阵法都是如何破去的?” 江碧海沉思了一下,道:“别的阵法,都由高明者通过对阵法的计算,找去阵法,将设阵眼之物先行捣毁,继而再毁去立阵基石,当然阵法也就自然破去。” 展青玲微笑着补充道:“似乎与撤阵有某种共同之处,这撤阵实际上也是另一种意义的破阵,按这种说法,爷爷的生命阵法,似乎也算是可以破去的。” 蓝青衣呵呵笑道:“正所谓会者不难,再高明的阵法,都有可能被更高胆的人破去。但前提是,必需知道这阵设在那儿,如果连阵在那儿都不知道,任他如何高明,也当然是破不了这阵的。” 江碧海讶道:“这阵法嘛,多是困人之用,这人如被困阵中,这周围也自然算是阵法所在,怎有不知道阵在什么地方的道理?” 蓝青衣哈哈笑道:“老夫在初悟天道之前,一切行事,虽然跳脱不羁,实际上想法仍与这自然的万物所有的天理相顺,所以也从未从另一角度想过这阵法。象这样如何将人困在阵中,却使周身所在,不是阵所设之地,跳脱到天理之外的想法产生过呢。” 江碧海脑中灵光一闪,道:“使人被困阵中,而周身所在,却并不是阵所设之地,有这样的阵吗?” 蓝青衣哈哈笑道:“当然有啦,我的设想是,正如人之于日光下的投影一样,这阵法本身设在一处,如同人立于一地不动。这阵法的奇妙效果却发生在另一处就象人的影子投射在另一处。要做到这一点,有影子就得有日光,或者说光,而要产生这种奇阵,就得巧妙的运用天地之气,借龙脉的方式起作用呢。” 江碧海顿时悟然大悟,虽然蓝青衣的表述并不十分完美,但他本是天资过人之辈早已完全把握到其话中所指。 展青玲在旁边听他们的对答,以她的资质,领悟力不下于江碧海,此时更是微笑道:“爷爷,你的意思是,让阵法影响到的天地灵气力量作用在别处,对吗?” 江碧海接口道:“这样,别人虽然身处阵法所造成的效果之中,然后周身却不是阵法设立之地,呀,真是太奇妙了。” 展青玲再微笑道:“而此中最奇妙的关键,便是基于爷爷生命阵法的理论。哎,可惜我们便连一般的生命阵法都摆不出,怎么好去贪心想摆这种,嗯,这种更高明的阵法呢。” 江碧海笑道:“这种阵法,应该是运用了天地龙脉的原理吧,以龙脉似的天灵地气连续将阵法的效果运移到别处。真是越来越想学会生命阵法了,蓝前辈,我们连生命阵法都没摆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把这种奇妙的阵法告诉我们,弄得我们现在心痒痒的。” 蓝青衣面露有些不舍的神态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你们在这天天钻研阵法,怕早忘了过了多少时日了吧。” 江碧海和展青玲对望一眼,同时惊讶道:“呀,好象是过了很多天呢。” 蓝青衣道:“明天便是出阵的时间到了呢。要不然,要等到天上下次的玄星聚力破困心,又得要二十年呢。” 江碧海和展青玲同时展露不舍的神态,展青玲更是双眼一红,隐隐就有泪光闪现,哽咽起来道:“爷爷,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出阵吗?” 江碧海望着对自己微笑的蓝青衣,那种神态,多么象自己的恩师啊,想到就要分开了,而很有可能便又象和恩师一样,永不再见,再不能把持心态。 他本是医者,见惯生死,但这种胜似亲人的即将永远分离,却怎么不心酸情动,也和展青玲一样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低声道:“蓝前辈,难道真的只有玄星聚力破困心的时候,才可以自由出入这古阵吗?” 蓝青衣面色一变,不乐意道:“我这么多年的推算,那还有假,想不到外面也有这样的高手,可以算出这一点,才让你们二十多年后才来寻找魔珠,也可以遇见老头子我。” 展青玲猛的扑在蓝青衣怀里,哭着道:“爷爷,青玲不想和你分开,我要留下来,陪你。” 蓝青衣故作生气的道:“傻孩子,再说这样的话,我要生气了,不认你这个小孙女了,那能留在这里面陪我呢。” 顿了顿道:“来,我最后送一样法宝给你们,要是用好了,厉害得不得了呢。” 以江碧海的医者观人的眼光,清楚的看到蓝青衣眼角也有些泪花闪动,也是舍不得分离,想到这十多天的相聚,与前辈间的相处,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道:“前辈,不如,你和我们一起离开吧,为什么要留在这呢。” 蓝青衣生气道:“你还没到体悟出天道的地步,不知道那种追求的感觉,舍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让自己心动,一切外物,都不放在眼内的感觉。只有在这古阵中,我才能最大限度的感受到天道的力量,希望藉此成仙成圣。哈,老夫从不相信什么玉帝之类的神话,想那真正历练成仙的,必是一种极自由享受的生命形式,那会受什么玉帝之类人生间东西的管束。” 然后道:“老夫想送你的,便是我精心想出了的第三种生命阵法的设阵物,五行旗令。” 江碧海这几天早就听蓝青衣细讲了这五行旗令,有些吃惊道:“啊,五行旗令,这可是前辈你三十多年苦研阵法,收集提炼出来的最玄妙设阵物,晚辈怎么好意思收啊。” 蓝青衣不乐意道:“又不是给你,我是给我宝贝的孙女呢。” 江碧海不好意思的起来,搔搔头笑了笑,继而忽的觉得自己心中那种离别的压抑难受感轻了许多,明白过来,蓝前辈是借此化解离别的伤痛,不由得暗感高明的同时,更生出了许多敬佩之心。 果然,展青玲本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此时也从离别的伤感回复过来道:“爷爷,青玲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留在爷爷身边吧。” 蓝青衣道:“傻孩子,留在爷爷身边有什么用呢,在你们身边才最有用嘛,到时,你们领悟这五行旗令最高的使用方法――天地五行阵时,对你们的帮助会很大的。” 接受下蓝青衣的五行旗令,两人最后依依不舍的一次,又一次回望,最后直到看不见这个可爱的长辈时,终于转头再次踏入了困心古阵。 第十一章 群起争夺 从这个脱离了阵法的小山谷上升,便又进入了出谷必经的困心古阵。 江碧海拍拍怀中宝盒,感知到那里面夺意魔珠的存在,回头朝展青玲笑笑道:“青玲姐姐,你说带着这魔珠出阵后,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呢?” 展青玲紧走几步,与江碧海并肩行道:“据爷爷说,三大魔门中有一种秘法,在某种情况下可以感知这魔珠的存在,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来我们得小心一些啊。” 眼前的景色变幻,本来是一片正常山谷一样的景色,忽的变成茫茫一片云海,还有白云不停的流动变幻,两人微微一惊,醒了过来,知道已经又踏进了困心古阵。 又回醒过来,小心的站在那儿,心中没有半点害怕,反倒观赏起流云来了。 江碧海笑道:“这困心古阵真是好厉害啊,在玄星聚力的这个时候,所变幻出来的景色,仍然是这样逼真,让人完全看不破,要是过了这玄星聚力的时候,是不是会动不动出现山崩地裂之类的恐怖景色呢?” 展青玲道:“我想应该是吧,希望小姐他们没有找到这魔珠,能够按云堡主说的时间,及时退出去吧,要不然就太危险了。” 江碧海道:“可惜我们要按蓝前辈的要求,把这魔珠交给名山仙境的上一代传人,不然倒可以去找一下他们。” 接着突的有些不安道:“他们真能安全出阵吗,真是担心。” 展青玲望着眼前不断变幻流转的白云,面露忧虑道:“明明玄星聚力还有三天的时间,爷爷为什么要提前把我们赶出来,你想明白了吗?” 江碧海一震道:“当时我只为离别伤心了,没去细细计算时间,原来玄星聚力还有三天才会散,蓝前辈是什么用意呢。” 继而浑身一震,明白过来道:“不好,他是担心叶大哥他们也入阵了,找不到出路,被困阵中。这太有可能了,蓝前辈是想我们把他们引领出阵吧,担心一时找不到,所以提前三天把我们赶出来了。” 望着眼前变幻的流云道:“这困心古阵如此厉害,蓝前辈的担心完全不无道理,我们是不是应该在里面找找,遇到他们时,把他们引领出阵呢?” 展青玲望着江碧海道:“江弟弟,你在叶大哥他们面前,能自信的说谎吗?” 江碧海有些惊讶道:“对叶大哥他们说谎,这我可有些办不到。但,为什么要对他们说谎呢?” 不过他的天资反应极快,马上明白过来道:“是啊,我们在他们面前,做不到坦然的说谎,所以这魔珠的事,势必会被他们问出来。看来,要把他们引领出阵,还是不要与他们见面的好。” 展青玲点头道:“嗯,以此阵的如此厉害,他们完全按云堡主秘授的行动路线,尚且会受困,我们这样子可谓对这阵法了解极深,来去自如的样子,必然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实在有些不想这魔珠为小姐他们带来什么不幸,所以,还是要找一个妥当的方法,悄悄的把他们引出去才好。” 她的意思,当然是指,三大魔门对这魔珠如此重视,一旦被叶依兰他们要过去,很有可能会遇到什么难以想像的事,还是按爷爷所安排的,交给名山仙境为好。 却没有想到,这魔珠在自己手中,一旦被人知晓,同样会成为群起争夺的对象。 两人商量妥当,先在阵中摸索一下,如果直接能看到他们最好,看不到的话,便留下出阵的指引路线,引领他们出阵。 江碧海拿出寻龙盘,他这可不是在这阵中寻找什么龙脉,而是在蓝青衣的改装下,寻找这阵中自行运转的天灵地气,以找出出阵的正确路线。 “嗯,玄星聚力,应该是破去这阵中的灵气的凶灵之气,不会变成恐怖杀象,致人心自乱伤神,对别的潜运灵气,影响从这寻龙盘上看来,的确是不太大啊,所以还有这种种幻景。” 展青玲笑道:“所以爷爷才送我们五行旗令吧,想是担心我们连重重天地法障也看不穿,看不透,因而出不了阵吧。” 要知道,按照风水术的看法,这天地万物可统归阴阳五星,五星在风水术语中即指五行之意,意指五星在天上形成星,在地面形成地形。 这山简看似一样,在风水术内,仍有五星的划分,根据山形种种的不同,可大致分为五星中的金星山,火星山,水星山,木星山,土星山,这里的金星山指的是 那种山形大致光圆,同理,山的形状挺直、高耸的便是木星,以此类推。 只是这些山形的形体并不怎么纯粹,便叫做变格、九星,其实,九星并不能超出五星的范围。 而蓝青衣的五行旗令,便可以相对于的联系这统归五星管辖所有的山形,巧妙的联系天灵地气,在从寻龙盘上找出旗令布位对阵法运行之气的影响,可推出出阵之路。 这对困心古阵来说,是最有用的一点,因为被阵中的幻象所迷,看不出前面有路无路,是否绝崖危壁,而通过五行旗令,可算出山之地形形状,相当于开了一双天眼,自然就可以轻松出阵了。 江碧海不由得想起蓝青衣的样子,为自己两人考虑得如此周到,太像自己的恩师,心中不由自主的涌起忧伤的思念之情。 展青玲见他这样子,知道他又想起伤心的事,多半是与他恩师有关,并没有再说话,只轻轻的拉了拉他的手。 一震下回醒过来,不好意思低头道:“青玲姐姐,那我们快些在这阵中找找看,但愿我们运气好,能直接看到叶大哥他们。” 以两人的计算,在阵中搜索了一天仍未见到叶枫时他们的影子,最后转回到古阵最深处的柱阵主峰上休息,商量对策。 江碧海沉思道:“是否我们太过于担心了,只见到几队别的人,当是四大世家中其余几家派来的人。” 展青玲考虑道:“这些人也太大胆了,应该知道以前入阵者无回的说法吧,还这么大胆敢在阵中寻找魔珠,难道魔珠真有那么大魔力?” 江碧海道:“还有两天,玄星聚力便会消散,天上的连珠星要二十多年后才会再次相连,若我们不及时出去,怕也会出去不了,是否应该留下一条出阵的指引方法,把这些人引出阵呢?” 展青玲望着他微笑道:“知道你医者心又在作怪了哩,嗯,救人性命是很大的功德,便按你想的做吧。看我们这些子瞎找,也实在极有可能在这两天内找小姐他们,更何况,还有他们根本未曾入阵的可能性。” 江碧海大喜道:“嗯,人找人,累死人,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也只有留下指引出阵路线的方法,我们才能安心的出阵。把这些人也引出阵,便当是顺便做的好事吧。” 顿了顿不好意思的道:“只不过,却极有可能把闲人丁越他们也引出阵。” 展青玲微笑道:“知道你医者心,他们那样的坏人,也不想见到他们就这样饿困死在这。引出去又如何,反正他们再作坏事,应该会有人收拾他们吧。嗯,名山仙境的传人不正是快要下山了吧,碰到他们做坏事,肯定不会饶他们的。” 江碧海喜道:“倒有些想真的见到名山仙境的人了,为什么会被传得这样厉害呢。” 他心底实有淡淡的不服,自己是问天门的传人,若真的修成门中的神功,绝不会比名山仙境的人差,可惜却是不能练出内功的废人,会有什么奇遇改变过来吗? 两人学了这么久的阵法,虽然这困心古阵是上古奇阵,但在里面巧妙的留一些出阵指引,这一点还是可以勉力办到的。 这也多亏了手中有五行旗令,要不然想要做到这点,当会是难上加难的事。 两人布好出阵指路,顺势出阵,来到最先入阵时所见到的石碑处,都有种重出生天,再世为人的感觉。 特别是江碧海,这种感觉来得更是强烈,最开始只是想脱离丁越两人的掌控,谁能想到,会在这里面碰到这么大的奇遇,遇到另一个不下于恩师的前辈呢。 展青玲见江碧海盯着石碑,一脸感慨的样子,轻拉着他手道:“江弟,是否又在想爷爷了呢,我想爷爷一定可以悟破天道哩,你无需为他多担心。” 江碧海感到展青玲这个亲呢的举动,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有种幸福甜蜜的滋味,微笑道:“嗯,蓝前辈一定可以悟破天道的,让我们一起祝福他老人家吧。” 接着道:“我们便在这谷外,守候到玄星聚力消散的一刻吧,如果叶大哥他们进阵了,希望他们能顺利出阵才好。” 两人考虑到最不妙的事,那便是丁越他们也顺着出阵指引,顺利出阵,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商量着阵外在安全的隐密处,躲了起来。 当然还同时在周围用五行旗令布了一个五行隐形阵。 这也是蓝青衣独创的阵法,从阵外,将看不到阵内的事物,而只有觉得那景色自然的与周围景色巧妙的溶在一处,相当于将阵中的东西隐形了,当然进到阵中,也会被周围的景色巧妙的引开去,避开阵中心的一点。 那一点当然就是隐形阵所隐形位的位置,现在江碧海和展青玲便是隐身在这一点上,可谓放心的守候在这阵外,即便是丁越两人顺势出阵,如果没有异事发生的话,也必将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应了一句话,越不想发生的,偏最易出现,在玄星聚力就快要消散前的半个时辰,阵中忽然摇晃着走出两个人,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因为在这两天内,由阵中走出三四批人了,想来应该是他们的出阵指引发生了作用,将这些人引出阵的。 但这两人,在江碧海和展青玲细看下,不由得微吃一惊,暗叫不好。 却不正是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丁越和巴空台。 不过看两人的样子,想来也在阵中吃了不少苦头,身上的衣服都破坏了不少,行动间脚步虚浮,看起来倒象是饿了不久的样子。 两人几乎是相互搀扶着走出阵外,跨出阵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望着石碑后的古阵,凝神注视,看那样子,似乎有种仍不相信自己已经走出阵的样子。 丁越突的放声狂笑着对巴空台道:“巴兄,我们真的已经出阵了,这里再不是幻景了。” 本来微显瘘曲的身子猛的挺得笔直,虽然仍是那破衣烂布在身上,但整个人给予的感觉再也没有半点狼狈。 反观巴空台就好象狼狈不堪的样子,感觉上比乞丐好不了多少,于此可看出两人在修为上的高下相差非是一级两级那么简单。 只听他有些不自信的道:“丁老弟,真的吗?这不是死鬼阵的幻觉,我们真的出阵了?” 丁越收起笑声缓缓沉声道:“这无需再多言证明,只要沿着这条路,完全走出谷去,你就可知道我所言非需。” 巴空台终于相信已经出阵,不过他面色并未出现喜色,反而立马恨恨的道:“想来那小子已经摔死在里面了,真是可惜。假若他也能活着出阵的话,老子非叫他真正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这几天,老子居然被逼落到了吃草根的地步,出去后,非得杀几十人泄恨不可。” 丁越却摇摇头,带着嘲弄的眼色扫了巴空台一眼,再缓缓望向阵内道:“可惜,巴兄,你这样想,永远也不想要在武学上再进一步。这次的历练,对我收获实是非浅,相信可使我在心境上的修为更深一层。难怪尊主说了,谁也不许暗中搅扰少主与名山仙境传人的决战,那种生死间的修练,的确是太难得的经验了。” 巴空台有些不解道:“丁老弟,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反正要真是让老子再见到那小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的。” 接着突的朝天狂吼道:“臭老天,老子还是出来了,怎么样,拿老子没法吧,丁兄,我要去杀几个人泄恨了,再见。” 先是狂笑几声,接着眼里突的怒冒凶光转身离开,显然是想到不可能再不可能看到江碧海,以他的性子,居然想到要出去随便杀人泄恨。 丁越没多加挽留,却是负手身上,仍然盯着这古阵内看着什么。 两人的谈话自自然然,加上两人都是内家修为极深的人,中气充沛之极,所以声音相传极远,江碧海和展青玲隐身处都不远,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知道这两人都可谓内家凝练的高手,以这么近的距离,若自己稍有什么变化,必然瞒不过两人超乎常人的灵觉,这种灵觉非是指听力人超过常人那么简单,还来知各方面超人感应的提高,这一点江碧海知之最详,因为自己恩师便曾是修到自在阳明第六层的高手。 所以在看到两人出来后,便极力平缓呼吸,不使自己的心境产生太大波动,出现心跳加快,着急紧张种种情绪,以尽量避过两人的灵觉,以这么近的距离,加上那丁越显然是与恩师同级的高手,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被发现。 本来是可以做得很好的,江碧海调整着呼吸,缓缓的一吐一吸,心境淡缓平和,没有半点波动的,却在两次听到巴空台狂吼着杀人泄恨时,医者心发作,狂跳了几次。 展青玲感觉到江碧海的变化,知道是他不忍心因自己的原因,致有人无故惨死,轻探手过来,抓住他的手,轻轻的握了两握。 这种几达微妙的心意相通的无声安慰,令得江碧海满怀感激的看着展青玲,继而平缓下来。 却没有发现第二次心跳加快时,丁越的耳朵奇迹般的扭动了几下。 第一章 天涯逃亡(全) 两人见丁越一直负手背后站在那老半天了,都不由得着急起来。.tw[] 因为玄星聚力都已经早消散两个时辰左右了,以他们对阵法的了解,此时的固心古阵一定变得不知多么凶险,再不可能任他们到阵中查探叶枫时他们。 这三天来,一直都没有看到叶枫时他们,令得他们早就约定好了,一旦过了玄星聚力的时间,便立马出谷回长安去打探一下叶大哥是否安全,然后便去寻找名山仙境,以期能尽早将这个魔珠交托出手。 而丁越竟然奇奇怪怪的守在这阵边,一呆便足有三个多时辰,令得两人十分奇怪。 江碧海奇怪之余更带着十分吃惊,看丁越刚出阵脚步虚浮的样子,便知是最少忍饥挨饿多时的样子,似乎一个不懂武功的壮汉都可以随便把他击倒的样子。但一出阵后,脱离了那种受阵困心,生死未知的境地后,立马气势暴涨,恢复成一代高手的样子,竟然在这阵外渊停岳持,不动如山的站立了半天之久,那有象饿了良久的样子。 两人明白象这样的高手,若自己在这么近,十余丈的距离内,要做到安然退走,以自己两人不懂武功的身手,那是想也休想的事。 所以被困在这,只要丁越不走,他们两人便休想安然离开,两人不敢有丝毫大意,保持伏在阵心的样子已经四个时辰。因为两人均可谓不会武功之人,那种普通人常处一种姿势会产生的酸麻感,呆久了必然产生的身体上某些部位的灼痒感,早有些忍耐不住了。 何况是早上才吃过干粮等待的,微微都感觉到有点饿了,若再这样下去,必会坚持不住。 江碧海处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身上有莫名的真气慢慢自行浮游,所到之处有种温和清凉感,能舒服好多,但这真气并不受自己控制,加上先天体虚,这种情况若长久下去,最有可能坚持不住的便是他。 与江碧海相处久了,以展青玲的慧质兰心,加上巧妙的语言探问,对他的情况了解得极多,知道他先天体弱,明白他处在这种情况下,能如此坚持已极是难得,不由得时不时轻握江碧海的手,以表示支持。 不过知道若这丁越再不走,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不由得心底微微有些担忧。 本来静立不动半天的丁越突的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这次没有取到神珠,若要是得手的话的,相信在尊主面前,必是大功一件。巴空台那个没脑的家伙,以为那江小子是随口编来的谎言,呵呵,却不知我有尊主亲传的听音达意的秘术,那小子的话全是出自内心,没有半点虚假,如此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继而又道:“那设出路引领我们出阵的究是何位高人,是否不世出的隐世高人呢,神珠多半应落入他手了吧。” 此句话顿时缓解了两人久待的紧张情绪,不由得相视一笑,能被丁越这样的高手,误认为前辈高人,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会心一笑的事。 丁越又自言自语道:“罢了,还是回宫复命,将神珠重出江湖的事回知尊主,以尊主的智慧,当能想出应对之策。” 转身便要走,突的又回转身,似依依不舍的再把目光投向阵中道:“那得到神珠的家伙,是否会因此得到神珠隐藏的神典《练魂天书》呢?若真如此,那真是太可怕了,最有可能便是因没有修炼诀引致入魔变成魔头,那时想来武林又会多事了,哈,想想便是有趣,嗯,对,是有趣,不是可怕才对。” 看到丁越慢慢的离开,两人放松开来,终于等到这家伙莫明其妙的站了半天走掉了,若再迟片段,也许自己两人便会因坚持不住身上的种种难受景况产生一动作,致被其发现吧。 而丁越本来就是一个阵法大师,以自己两人所布的这个阵法,在他有心细察下,必然逃不开去。 江碧海一个侧翻,把前伏在软草上的身体变成仰躺朝天,舒服的伸展四肢。 展青玲当然不会象他那样子,她本来是侧腿轻坐在草地上的,此时缓缓的摆弄过麻木的双腿,再缓缓的欠起身子,微微活动了一下,微笑着对江碧海道:“江弟,别躺了,我们也该出谷了。” 江碧海站起来,伸手掏出装有魔珠的盒子道:“这东西里面会藏有一部《练魂天书》,究竟是真是假呢?” 展青玲微笑着从他手中取过盒子,打开后,仍是一片耀目的光华闪亮而出,然后才露出有若包含了夜空般美丽的澄亮清明的一个珠子。 里面的点点若星光样的东西,随着展青玲摆弄珠子的角度不同,似若有生命般的晃动,各自发出点点微光,交射而出。 的确是如梦如幻的一个东西,不管从何种角去看它,都会觉得是爽情怡心的一种享受。 “江弟,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觉得很好看呢。” 接着玉手轻扬少许,柔柔的又把珠子递还给江碧海。 奇怪的事发生了。 当珠子递还给江碧海时,江碧海正望着眼前的青玲姐姐,陷入某一莫名的情绪中。 展青玲这么多天与自己的朝暮相处,那脸上的伤,在他的眼中,影响淡化到可谓消失的地步。再也感觉不到她一丝丝外貌上的丑化,反应轻易的因为注意力角度的改变,发现了她惊人的一个又一个令人感叹的优点。 她再也不是那样一个面目丑陋可怕的女子,在他眼中,蜕变成明艳动人的绝色。 在他心中,那种要与她共处一生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来得强烈。 所以当展青玲向他伸出洁白纤柔的玉手,向他递还魔珠时,他心中正鼓荡起,一种幸福而甜密的滋味。 心中充满着一种温温柔柔的喜悦,先是自己伸出的手轻触到展青玲的指尖,浑身一震,涌起一种莫名的舒服感时,魔珠顺着展青玲托掌变成的斜面,滚往他的掌心。 此时他正失神的沉醉在两人指掌相触的感觉中,最奇怪的事发生了。 魔珠先是光芒大盛,接着内部的星光神奇的旋转起来,变得更是如美如幻,接着江碧海感到魔珠一丝清甜爽柔的气息顺着掌心劳宫**,顺手臂经脉向上,以他思感外的速度,在全身游走起来。 就在那刹那间,他感觉到魔珠里面一个神秘的事物,隐隐的向他发出召唤,感觉就象接触到别人隐藏最深的思想灵魂一样。 那气息便是那事物送与自己的见面礼,对自己完全半点的坏处,是另一种按摩般的享受。 接着,他失去了那连接,因为他在那惊震中,再不能保持内心深处对展青玲难言的情绪流露。 回醒过来,正好接触到展青玲带着丝丝惊异,却又充满关切神态的眼神。 只听她柔甜清润的声音响起道:“江弟,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你的样子很奇怪。” 江碧海暗暗把握到刚才奇怪事件的本质,沉声道:“我接触到魔珠中的一个神秘事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魔魂。” 展青玲突的俏皮的吐吐舌头,展露出江碧海从所未知的小女孩一面,在他带着吃惊的眼色中,欢喜道:“就知道爷爷的说的是真的,嗯,我明白的啦,不用解释太多。” 江碧海本来还在震惊在刚才的事中,被展青玲这小女生的一面,弄得抛开了烦人的想法,微笑道:“好啦,不去想它啦,反正这魔珠是不应属于我们的,还是赶快离开,早点把它交给名人仙境的人才对。” 展青玲带着赞赏的眼光道:“嗯,人家也有点饿了,我们把五行旗令收回来,也该出谷了。” 两人撤去五行隐形阵,一边拿出随身带的干粮吃着,因为都有半天多时间没吃东西了,两人早饿了,一边走出谷,商量着以后的行程打算。 刚完全走出谷外,两人齐齐大震,继而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谷口外的小路上,正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人,看那挺得象标枪般笔直的体型,给两人一种屹立如山的雄传感觉,身上的破烂的衣服非但没有丝毫消减这感觉,反而更为他增添了一种凌历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朝两人隐隐逼压过来。 两人一眼便看出,正是应该出谷早就远离的丁越,怎知他却居然还站在这,似早就知道两人一样的等着。 按他在阵中,应该早就苦饿多日,先前离谷而去,换作一般人,应该早就会设想痛快的去饱食一顿才对,怎么还会忍着饿在这儿。 不过从他现在这样子,任谁也联想不到他应该已经苦饿多日了。 就在两人惊得已变成化石般样时,丁越似兴奋之极的狂笑起来,然后旋风般转过身来,盯着两人,长笑起来,神态傲然。 然后淡淡道:“把神珠交出来吧,我可看在你们为我取得神珠的份上,破例放过你们。” 知道眼前这人绝对是真实的丁越,并不是如同困心古阵一样的幻景时,江碧海处在这种莫名的压力下,脑袋突的空前灵动起来。 他本来是淡看生死的人,处在这种情况下,很快便摆脱了常人的种种负面情绪,反而极积的思考起应对之策来。 因为他明白,在这丁越这种高手面前,示弱,吃惊,迷惑等种种常人应的情绪,都将更激起对方轻视鄙夷的态度。 微笑起来道:“闲人前辈,怎么如此肯定魔珠在我们身上?” 同一时间,展青玲也摆脱出负面情绪的影响,浅笑盈盈的朝江碧海投去赞许的眼光,正好遇上他回望过来的眼神,两人同时一震,一种难言的感觉升上心头。 感受到青玲的心意,江碧海完全投入到与丁越的应对中,心中暴起自信,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此次两人定可以安全脱身。 这还是自己首次全身心的投入,投入到与魔门高手相对抗的事中。 象丁越这样的绝世高手,以江碧海的眼力,清楚是与恩师同级的高手,即便当真在谷中已有十天八天仅只是喝水渡日,也不是现在自己两人可以力敌的,只可以用智谋,才可设法安然退走。 丁越显是那种孤傲的绝顶高手,以武道上的极致为修行的目标,这样的高手,方才会明白心灵上的修行,对自身成就的影响,眼光必然不会在一得一失之间。 当然自己两人如果实在不答应,以他的身手,当然可以轻松点**擒住,然后,自可轻松的将魔珠搜去。所以,必需首先从言语上引起他的重视,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继而明白道出手硬抢是以强凌弱的手段,会造成他武道修行上心灵的破绽,然后才可以在这层面上与之周旋,找出机会。 自己如果出现常人般的负面情绪,必将引起他轻视鄙夷的态度,所以涌起强大的自信,丝毫不让的迎着丁越看向自己奇怪的眼光。 丁越心中暗赞一声,这小子竟然在片刻间即回复正常,没有半点惊凝的神色,若有适合习武的体质,必可成为一代宗师,然后淡淡道:“我大可不必回答这问题,不过你小子很对我的口味,很少有人如你不会丝毫武功,仍可从容不迫的与我应答,我便破例告诉你。” “相传,处在某种特别情绪中时接触神珠,可感应到神珠中的魂灵。刚才便是我在谷口特意透露出种种神珠的秘密,以引起你强大的好奇心,在那种心境下,接触到魔珠,或可引起里面魂灵的玄妙共振,我便可以用尊主秘授的奇术,加以感知。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江碧海心中轻轻一震,暗想原来如此,明白了刚才接触到魔珠玄妙之事的由来,微笑道:“不瞒前辈,你所谓的神珠,此时便正在小子身上。” 丁越微觉讶异道:“竟然丝毫不加掩饰,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你还不交出来,难道还要我费一番手脚?” 江碧海微笑道:“想来前辈也知道,这神珠在我手中也是无用,不想知道我原本想把神珠交给谁吗?” 丁越奇道:“你不是云家那个老家伙指派出来的吗,不交给他还会交给谁。” 江碧海微笑着道:“想来你也不会猜到,我原本是要将神珠交给名山仙境的上一代传人,当然,最近要出山与你们少主决战的这代传人也可以。” 丁越呵呵笑道:“能把本来是交给名山仙境的东西截下来的感觉真好,知道这一点后,更让我感到高兴。小子,还不快交出来,难道真要让我动手?” 江碧海突的长笑起来道:“先前见前辈自出辈以后,立马能摆脱在茫然无助,生死不知的心志影响,心境沉稳平和,显然在阵中的历练,对前辈在武道上的修行得益非浅。” 丁越目露赞许的神色道:“想不到你在武道修行上的理解,竟然达到这种地步,可惜身骨欠佳,不然假以时日,必可成为开创一新的武学巨匠。嗯,我渐渐感到与你说话竟是某种放松的享受,似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江碧海缓缓道:“前辈或者以为,如若小子实在不拿出神珠,到时点**擒住,信手搜出,也是一样。或者还会顺手给小子一点苦头吃,那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丁越不以为然的道:“那是想当然的,你难道还有别的想法不成,例如从我眼皮子下轻松逃跑,那是想也休想。” 江碧海掏出装有魔珠的盒子,举到自己面前,带着微笑淡淡道:“如若前辈不想在武学上,再进一步,以致能达到进军无上天道的地步,那便顺手拿去,小子再也无话可说。” 他话到此时,展青玲本来一直轻淡微笑的听他辨论对话,至此终完全把握到他的心意,不由得朝他投来微笑赞许的目光。 感受到她那种理解的意味,江碧海心中涌起一种心意相通的舒服感觉,朝她微笑着点点头,再迎上丁越奇异的眼光。 因为与江碧海毕竟相处过几日,知道这小子虽然不会武功,也绝不会是那种易于屈服的人,此时,竟然乖乖的就把神珠交出来,大出自己意料之外。当然他不会怕江碧海弄什么手段,例如这盒子暗含机关之类,以他的身手,也绝不会怕了去。 既便不用听音达意的秘技,也听得出江碧海话中另有深意,倒不急于把神珠取过来,微笑道:“似乎小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好吧,且听你为何我会失去进军天道的机会?” 江碧海将宝盒送到自己眼前,满含深意的看了几眼,再缓缓道:“如果前辈此时能克制住此时对神珠强烈拥有的愿望,愿意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便说明前辈在心境的修练上,的确超人一筹,能够随心所欲掌控住自身的**,日后此更进一步,以后达致天道也非是不可能。而你如果此时便将神珠从我手中取走,一点难度都没有,便会如同巴空台般,以强凌弱,没有什么不同,你认为你在修为上又比他高明多少呢?” 丁越大笑起来道:“小子,不错,虽然丝毫不懂武功,竟可以有这样高明的看法,你倒你所谓的非常有趣的游戏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碧海道:“你知道,我的目的,终是要把这神珠交给名山仙境的人。若前辈此时能克制自己的愿望,让我带着这神珠先行三日,然后再前辈的种种手段,追赶搜索到小子,小子那时定当立马将神珠交给前辈,绝不失言。如果前辈怕了会因此失去神珠,终究让小子顺利交托给名山仙境的传人,此时拿去,小子也定会交出来。” 丁越终于面色大变,首次感到后悔让这江碧海有这么多说话。 如果就此拿去神珠,势必会在自己的心灵上造成莫大的缺陷,有种没有玩这有趣游戏胆量的意味,日后会造成进军无上武道修行最大的破绽,表明自己怕了他会因此逃脱,或者说怕了名山仙境的人。 这小子,果然厉害,明白自己的对天道追求的愿望,一步步设下语言的圈套,唉,早知不让他说这么多就好。 继而一振想道,自己难道会怕了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好,便让他带着神珠先行三日又如何,将这个游戏视作自己的一次修行,即便自己真输了,也比终生带着心灵上的破绽强,否则自己很有可能将在武学上不能再作寸进。 想到这,不由得心情轻松起来,放声长笑道:“好,小子,果然不错,便让我来陪你玩玩这个游戏吧,就当是我心灵修行上的一次锻炼。你这小子在见识才情上下上均不下于我,玩起来想必相当有趣,这比现在就轻松拿走神珠,实是有趣得多,否则真有可能造成我心灵上的破绽。” 又叹道:“你小子面对我的时候,不但没有丝毫惧意,还可以想出如此完美的应对之策,逼得我不得不先行放过你三日。只是太可惜,可惜你小子不会武功,不然定可成为我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这世上,能进入我眼内的高手实在是太少,想找个好对手都太难哩。” 江碧海与展青玲对视一眼,然后道:“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希望前辈能成功找到我们,唉,我居然这样说,实际上应该希望我们能顺利将神珠交出手。” 看着江碧海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内,丁越面上非但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面露微笑。 第二章 深情誓言(全) 第二章深情誓言 感觉到完全脱离了丁越的灵觉感应范围,江碧海精神一松,几乎就要支持不住倒往地上休息。 刚才与丁越的说话,表面看来从容不迫,实际上他神经早崩紧到最紧张的地步,若再多坚持一会,以他心力上的消耗,怕便会支持不住。 展青玲看出他这样子,忙伸手扶住他道:“江弟,休息一下吧。刚才看你的样子,精神消耗极大呢,不要强撑,这样对身体不好。”言罢先就坐往地上,一副她也要休息的样子。 看到展青玲这样的举动,本来是要死撑的江碧海当然不好再说否定的话,微笑着坐往一旁。 望着青玲甜笑的面容,心意相通的理解,江碧海心中升起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想法,这次的逃亡之旅将是危险重重,以丁越能轻易的发现魔珠的存在,难保不会被别人发现,最可怕是遇上巴空台,那时想想也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让青玲姐姐随着自己一路同行,实在是太过危险,虽然自己内心深处渴望片刻也不要与她分开,但处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自己一个人带着魔珠上路来得安全得多。 丁越绝非易与之人,刚才言语上交锋的巧胜,却为自己留下了极大的破绽,那就是再也没有为自己退路,三日后,便会成为丁越没有期限规定的追踪目标。 象他那样子的高手,本来必然就是善于追踪匿迹,要想摆脱三日后他的追踪,本身就是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且还是没有期限的,除非将魔珠顺利的交托给名山仙境的人。不然,拖得越久,对丁越心理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变化,想想便会猜出一二。 但现在自己仅知道名山仙境的人下山的时间,如果真象江湖传言所说的那样,那么就应该有一月多了,但这传言是真是假且不说,想要就此找到他,相比而言,比逃过丁越的追踪似乎还要难上一点。 想到这,下定决心,迎上展青玲望着自己微笑的目光道:“青玲姐姐,不如我们分成两路,你先回长安打探叶大哥的消息如何,你应该比我还担心他们的安危吧。我则带着魔珠尽力与这闲人周旋,希望能摆脱他的追踪。” 展青玲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再看着江碧海微笑道:“你知道名山仙境在什么地方吗,我曾问过爷爷,但他也不知道哩。” 江碧海不好意思搔头道:“这个,我也根本不知道呢。不过我想这名子,似乎大有深意,名山仙境,应该是指风景秀美如仙境一样的名山吧。据我师父游历天下的名山大川,以他的眼光看来,似乎是离江州百多里的黄山景色最是奇丽动人,曾有景色远胜五岳的赞叹。在我想来,那里应该有关于神仙之类的传说吧,如果名山仙境真的如同这名字一样,是处在仙境中的,那也倒也许有可能,而且,我也很想去看看那迷人的景色呢。” 展青玲微笑起来道:“这么说,你对如何寻找名山仙境,也是毫无头绪,只是抱着到黄山去试试看的心态?” 江碧海点点头,无奈道:“只是希望碰碰运气吧。” 展青玲此时面色一变,故作生气的样子道:“江弟,你自己一个人带着魔珠孤身犯险,将我撇开,算是什么一回事呢。唉,虽然我比你更想知道小姐的安危,但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他们安全我自然开心,他们遇险我也无能为力,你让我去找开,明显是想把我支开的想法。” 江碧海支唔道:“多一个人便更难摆脱丁越的追踪了,我一个人可能方便行动。” 展青玲生气道:“你根本不知道名山仙境在那里,还故意把我支开,纯是想让姐姐为你担心是不是?你难道不知道,如果以后你真的有事,会让姐姐后悔一辈子的。” 江碧海慌忙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想法,半点都没有,我只是怕带着魔珠太危险了,且不说下次遇上丁越是否这么容易好说话了。而且,他可以发现,别人也可以,到时想想便会知道可能发生多危险的事,我怕遇上危险的,那样子,我也会后悔一辈子呢。” 展青玲神色缓和过来道:“我不怕,而且,我也想去见识一下黄山的景色是非常的动人呢。我从小便想,游历天下秀美的河山,经历一些有趣的事,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和你经历这些紧张有趣的事,我如果放弃了,那才会真正后悔一辈子的。” “但是……” 展青玲拿出五行旗令扬了扬,微笑道:“不要但是了,你别忘了,爷爷送我们的五行旗令还在我这呢,有我在一起才会更安全的,你一个人去,我才不放心呢。” 江碧海本来内心深处就渴望能与展青玲在一起,所以思前想后,终于点头道:“好吧,我们一起去寻找名山仙境的所在。” 展青玲微笑起来道:“这才是姐姐认识的好弟弟,好吧,让我们出发吧。” 江碧海听到姐姐这个词时,心中一动,迷茫起来,自己对展青玲的感情,是那种姐弟之情吗? 因为自己是孤儿,所以一直以来,都非常希望能有一个亲人,看到励山村那些有姐姐哥哥,弟弟妹妹的人,都是非常羡慕,一直以来,希望自己也能拥有。 所以才会被柳纤纤轻易的蒙骗,但心中此时细想想,与那次认柳纤纤为姐姐的感觉完全不同,这种感觉,似乎并不是内心中希望的姐弟之情,但一时之间,却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姐弟之情,会产生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想法吗? “江弟,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跟上来。”已经走远的展青玲看到江碧海傻傻的走神的样子,回头叫了起来。 江碧海摇摇头,暗想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应该思考如何摆脱丁越,把魔珠交出去才对,快行几步,赶上展青玲,两人并行起来。 若是要到黄山,从峡州坐船,沿长江顺河而下,一路经岳州,江州,到和州再从支河逆上宣州登岸到黄山,那自是最省心省力的方法。 不过两人都明白,用这种方法,三日时间一到,丁越绝对会立马出现在面前,半点都不会有误差,所以得另想方法。 不过无论何种方法,都必然需要采购不少应急的物品,因为吃过困心古阵的苦头,两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要准备适量的干粮,当然这样的采买最好是到不大不小的集镇中,所以两人一致决定先到峡州府去。(..tw) 到峡州府后,两人看着一家客栈,刚要进去打尖时,江碧海下意识的打算摸摸自己有多少盘缠时,猛的发现,竟然是没有带任何银两的。 自从长安出城起,他的衣服住行便在别人的照料中,根本没想过带银两的事,这一发现,顿时让自己吃了不小的一惊。 他不好意思对展青玲说,正在想如何是好时,忽然背后的街上传来欢庆的锣鼓锁呐之声。 “江弟,快看,是有人娶新娘子呢,啊,我们的运气真不错,可以看到这样的喜庆之事呢,是不是预兆我们这次会有好运啊。”本来已经迈步进了客栈的展青玲,好奇的又走了出来,看的竟是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 见到江碧海还在那发愣,喜笑盈盈的把他扭转了过来,面对着街上的迎亲队伍:“你在发什么呆呢,快来看看,猜猜看,新娘子会长得什么样子的。” “嗯,是啊,也许会有好运。”江碧海无意识的应和着,看着面前走过的迎亲队伍,还有周围拥出来看热闹喜笑颜开的人群,突的心头一震,有了一个主意。 悄悄的一拉展青玲的衣袖,当先一步,跟着迎亲的队伍而行。 展青玲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也猜出他此举必有用意,没有多问什么。 两人跟着迎亲队伍,走出了州府城,来到了一个庄院门前。 “江弟,你拉着我,跟在这个迎亲队伍干什么。”展青玲打量这个庄院,有些凝惑不解的问。 而此时,那个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已经快要全部进了那个庄院了,里面热闹哄哄的,显然是这次办喜酒的主人,在周围很有声望,来贺喜的人很多。 “哈哈,青玲姐姐,实话对你说吧,我身上根本没带银两,跟着他们是要到里面去骗吃骗喝,哦,不对,应该叫混吃混喝。” 展青玲瞪大了眼,惊讶道:“我们竟是要去混吃混喝,江弟,真看不出,你居然会想到这么做。” 江碧海微笑道:“青玲姐姐,你都想不到,想来那丁越也会想不到,看我这样似乎是很骨气的人,居然会去混吃混喝。” 以她的慧质兰心,立马明白了江碧海此举的两个用意,其中一个便是混在这热闹的人群中,最易隐藏形迹,因为事后想要在这一大堆人中找出问出象她们这样的两个人,会是很不容易的一回事。 不过她有些迟疑道:“你看我这么丑,脸上还有这么大一条伤疤,肯定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这样进去,会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你的算盘怕打不响呢。” 江碧海这么久的相久,早就把展青玲脸上的伤淡忘到无的地步,此时在她的提醒下,注意力集中过来,果然觉得那伤是很碍眼,不过马上微笑道:“青玲姐姐,不用担心。虽然这条伤是有点碍眼,不过怎么也不能说你丑。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的,给人很真诚的样子,我就根本感觉不到那伤的存在了,我想,别人也一定是这样的。” 看着江碧海自信的目光,展青玲也有些放开了,她本来就是很开朗的人,既便是脸上有这么大一条破相的伤疤,也从没有怪过谁的,此时,心情放开了,微笑道:“那好吧,让我试试看,可是被别人发现,打出来的话,可不能怪我啊。” 说到这,自己忍不住笑了。 江碧海看得一呆,这世间除了展青玲外,还有那个美丽女子对于自己最骄傲的容貌受到这样的破坏,还这么能放开的,多半会变成憎恨世间所有人,那样子,本来就变丑了的脸更会显得如同厉鬼。 而正因为展青玲这样的开朗,让自己几乎感觉那伤对她容貌的破坏程度,相反,心里还时不时升起最难言的惋惜感。青玲姐姐啊,都怪我医术不精,要是我能达到师父的地步,一定会有办法将你脸上的伤去掉,还给配得起你的容貌。 想到这,回醒过来微笑道:‘好吧,我们一起进去吧。” 或许正是展青玲脸上带的开朗自信的微笑,加上她只有那点不足,除去那一点外,从任何角度去看她,都是惊为天人的绝艳,那条伤在她的微笑化解下,只不过使她变得不那么出众而已,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都以为是结亲对家来的亲朋好友。 换句话来说,若不是有那条伤,以展青玲本应该有的绝世姿容,想不引起众人的注意都难,这样子,反而让她变得平凡普通了。 要知道,一个喜庆的婚礼,自然少不了男方和女方两方的亲朋好友到贺,虽说这是男方正式的喜宴,但也少不了女方送亲的一些好友,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混进来,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也是十分正常的事。 两人就这样,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就在主人广摆宴席的大院一桌上随意坐下。 以这些十分普通的庄院,似乎是当地的土财主的少主结亲,采用的是乡下人家最常用的八仙桌,早在他们落桌前,就坐了有一对亲热的男女。 其时民风沌朴,对于男女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约束,更何况这是一般的乡下农家,所以男女共据一席,也是十分平常的。 那种动不动便以“男女授受不亲”约束人的时代,是要到宋朝以后,程朱儒学奉行以后的事了。 看到他们两人坐了下来,那对男女朝他们投来微笑表示欢迎。 江碧海和展青玲当然不好多说话,以免漏出马脚,只好微笑回应。 算是打过招呼后,因为都有些顾虑,所以都没有再说话,静等着喜宴开席。 伴随着一连串最隆重的鞭炮声响过,喜宴最重要的“拜天地”就要举行了,本来等着酒宴开席的人们轰的全部立起来,挤到了大厅门外。 当然那对男女也不例外,也早就立起身子,朝厅门外挤过去。 江碧海正在考虑要不要过去看时,展青玲拉起他:“江弟,我们也去看看,别傻傻的在这儿呆坐着,会引起别人疑心的。” 两人随着人群挤过去,无巧不巧的便挤到了那对男女身边,朝里面看起来。 在人们的喜庆的轰闹声中,江碧海完全放开来,投入了进去,心情也变得如同周围的众人一样,那一刻感觉自己真的是来贺喜的亲朋一样。 心境提到阳明的一面,无意中感到体内的随意真气游动开来,隐隐感觉到似乎再多几次这样的情况,他将把握到操控这真气的方法。接着,发现自己似乎耳目变得灵敏了一些,可以听清别人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厅上的最中间当然便有正要拜天地成为夫妻的一对男女,女的穿的是全身红艳艳一身喜庆的新娘礼服,虽然是背对着江碧海他们,且头上顶着喜帕,但从她曼妙的背影,仍可看出应该是一个美丽的新娘。 她即将成为一生伴侣的男子,从身影背影,向众人的抱拳行礼看来,也可以说是很俊秀出众了,真的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美满的一对了。 江碧海带着微笑的看着这对称得上合诣的新郎新娘行礼,心情放松开来,在这时,听到了旁边那对男女极微细的窃耳私语,在无意下,便把注意力集中了过去,登时,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若不是无意下,随意真气的发动,提高了他耳朵的听力,绝做不到这一点。 “你看,他们真是男才女貌,美满的一对,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吧。”女子幽幽道。 “兰妹,你放心,我会做得比他们好的,我会让你成为最最幸福的新娘,哦,不最幸福的娘子。”那男子急忙小声道。 “你就会说好话骗人,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我发誓,我会一生一世,只对兰妹一个人好,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那男子立马许下最深情的誓言,这样的誓言,对任何本就有情系君心的女孩子,杀伤力之惊人,是不容质疑的。 果然,那女子马上伸手捂住男子的嘴道:“你这死人,谁叫你许这样的誓言了,人家相信你,以后不要再轻易许这样的誓言了,人家会担心的。” 在这一刹那,江碧海突的明白了过来,明白了自己对展青玲的感情,那绝不是姐弟之情,那应该是一种,应该是象面前这对男女一样的情感。 侧过头来,望着展青玲正看着眼前夫妻交拜,兴奋得有些微微脸红的面容,心中升起一个疑问,青玲姐姐对我,也是这样的感情吗? 不过,他旋即摆脱了这些想法:“想这么多做什么,这一路上,会有很多危险,当然,也会有很多机会。象这样的男女之情,听师父说过,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以前自己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感情,所以没有刻意去争取,就让我在这一路上去争取吧。” 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向青玲姐姐挑明自己的感受,许下一个最深情的誓言,不对,不是誓言,是付出一生的证明。 在这一刹那,江碧海感觉到周围进行最**的喜庆渲闹,都一下子隐没敛去,四周虽然挤满了兴奋无比的人群,但他却感到天地间,除他和展青玲外,再没有第三者。 似乎感受到江碧海的目光,展青玲在看到那夫妻终于交拜起立,完成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后,奇迹般的扭头朝江碧海看来,送上一个大有深意的微笑。 第三章 自保之道(全) 第三章自保之道 迎上展青玲满含深意的目光,两个人均是心头大震。 在那一刻,江碧海脑海中升腾起一个念头,象这样的懦夫一样的逃亡,怎么配得起青玲,怎么配在她身边一生一世。 以前自己想学好武功,可以说是为了完成师父的遗愿而已,但这一刻,他深刻的感受到内心中对绝世武功的渴望,那种成为能保护所爱的人的渴望。 耳边似乎又响起丁越的叹息声:“只是太可惜,可惜你小子不会武功,不然定可成为我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这世上,能进入我眼内的高手实在是太少,想找个好对手都太难哩。” 不会的,定然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受到内心强大的渴望牵引,体内的随意真气变得活跃起来,竟然自然而然在全身游走起来。 感受到自身的变化,江碧海似乎把握到什么,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甜润沌美的声音道:“江弟,你在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入席,喜宴开始了哩。” 刹那间回醒过来,发现新娘早被送入洞房,周围围着的人也都谈笑着开始入席了,忙不好意思道:“走神了,我刚才想到怎么摆脱闲人时,不知怎么就走神了。” 众人都在为刚才看到的天造地设的一对,高声谈论,当然也更没有人注意到混进来吃混的一对了。 看着众人喜庆的脸,江碧海的心也活跃起来,暂时放开了那些想法,尽情的吃喝,弄得极少看到他这样子的展青玲不时偷笑。 到了最后散席的时候,大家走到庄院外时,那对同桌的男女的那个兰妹妹突然朝他们走过来,弄得两人十分紧张,以为看穿了他们是混吃喝的。 没想到那女子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让两人不由得都愣住了:“这位姐姐,你真幸福,你的夫君这样爱你。要是我不小心毁容了,不知这死牛会不会也象他一样。” 当然那男子马上拍胸口保证永不变心,接着便拉着那个兰妹离开了,留下两人目瞪口呆的立在当场。 还是展青玲先应过来,脸上升起一丝红云道:“呀,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江弟,你发什么呆,不会当真吧?” 江碧海还处在震惊的心跳中,脑海中迷迷糊糊的,此时听到展青玲的话,下意识的冲动而出道:“要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展青玲比刚才还要惊讶,脸红道:“江弟,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想想办法,天快黑了哩,我们总不能还想在这过夜吧。” 江碧海一震下,回醒过来道:“我刚才没说什么吧,嗯,现在是得考虑在什么地方休息了,我看先在这附近的农家借宿一晚吧。” 这峡州附近的民风十分淳朴,民户十分好客,加上两人的面相都是十分和善的那种,一眼便可以看出绝不会是外人,所以受到投宿农家的欢迎,还特意设好酒好菜招待,弄得两人都十分不好意思。 在这种情况下,江碧海不得不露了一手,仔细看了那家人,把他们身上因长期在田间地头劳累易患的一些小毛病采用带的银针治好了,还留下了药方。象这样的银针治病,那户农家的人只是在听说过,却没见过,见到江碧海这样奇异神妙的医术,不由得都直呼神医。 为了避免太过热情的主人第二天挽留,两人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了。 两人边走边商量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丁越三天后的追踪。 象丁越这样的高手,别说江碧海因为体质的原因,无法修习上乘武功,即便是如同恩师师诩之那样的,也得苦修二三十年,方有可能达到丁越现在这地步。 所以江碧海虽然内心中渴望着自己一下子变成绝世高手,能够保护展青玲,不受到任何伤害,却心里明白,现在的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只有尽力隐踪潜迹,绝不能让丁越找到。 如果有易容之类的奇术,那当然可能好办得多,可惜自己却不会。 要是身上带有大量的钱,也可以好办得多,到时,买舟而下,顺长江而下直到和州府,想来丁越要从长江这样繁华的水道上,找到一条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比租乘船帮的船顺流而下,来得绝对安全得多。 可恨自己却居然,居然身无分文,只有展青玲身上带了有二两七钱银子,就这么一点钱,别说买船而下,就是省吃俭用的,加上路上混吃混喝,想要赶到黄山去都不太可能。(..tw) 当然,以江碧海的绝世医术,如果一路行医下去,顺便治好几个‘不治之症’,想要短期内筹点银两,那也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在那户农家的引起的轰动尊崇,这不明摆着给丁越指路,到时,想想便可以明了,以丁越那样的高手,即便因为他心高气傲的原因,丝毫不利用一点点尊魔宫的势力,也可以轻松将他们找出来。 “唉,不敢在路上行医,究竟怎么办,要是有钱可以买一条船,就好办了。” 走在进入巴蜀危耸的栈道上,望着那些“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小舟,江碧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进巴蜀的蜀道便有难于上青天的形容,这并没有半点夸大之词。 其中最险的莫过于大巴山内险象横生,名闻古今的栈道。 这种盘山迂回而筑的人工险道,主要是在悬崖绝壁间开凿石孔,孔中嵌入梁,梁上再着木板而成。 人走在其上,一边是岩着凹凸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感觉上更是摇摇晃晃,立足不稳。胆子大的,也觉步步惊心;胆子小的,则是寸步难行。 在这些进川的栈道中,最著名的当然是金牛道,起于陕西眉县,经斜谷、褒谷栈道入汉中,再西出勉县,经阳平关入川,过青川、剑阁、梓潼、绵阳而抵成都。 当然江碧海现在所处的栈道,并不是最险的那条金牛道,而是依长江而建,方便周围居民来往的小道,但其危耸险峻处,则丝毫不下于金牛道。 峡州位处于进巴蜀必经之路的中段,若要由此出川或是进川,最方便的莫过于乘坐船帮定期的客运船,顺流直下,可在几日内便由峡州赶往下游的岳州府。这亦是最初摆脱丁越时,江碧海想到的,若要从众多客运船中查出他们的所在,当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恨却被身上极少的银两这件无情的事实破坏,逼得非由其它途径出川,在考虑了种种方案后,江碧海和展青玲选取的是这种看似最不理智的,经由栈道出山。 因为这种栈道,向来只有当地居民来往,极少有人利用它出川,大都采用乘船的方式,来往的人极少,因其看来过于凶险,且限制了人活动的范围,最不利于江碧海两人的逃避。 假若丁越高明至可知道两人行经的路线,沿后追来,当是避无可避的情景,若在情况允许下,是任谁也不会采用的方法。 本来以江碧海的想法,也不大愿意采取这种方法,却没想到在展青玲奇思妙想的提议下,加上巧妙的说服下,最后采用了这种方案。 因为她的两个提议使得江碧海不得不答应,一是因为这路上来往的人极少,她脸上的伤疤是最著名的一个标志,若见的人多了,当会在丁越有意的追问下,致轻易透露出行踪,另一点便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两人竟然连乘船出川的钱也没有。 而且这条路太过于容易追踪了,到时连逃避的办法也没有,只有傻子才会想到由栈道出川,以江碧海当日答对的精明,怎都不会如此做。 却没想到两个人的确是傻子,且是那种最没钱的傻子。 收回羡慕盯着那些轻快如飞,顺流而下的客船眼光,江碧海发现眼前的景色一变,这才注意到所经行的栈道周围景色开始变化,已经渐渐绕离江河了。 本来江碧海脑海中正陷于一片灰暗的境地,那是由对比那些飞船的羡慕不由自主引发的,若换作是丁越,这样的逃亡之旅定会成为他人生中难得的修行,可恨自己全无武功,这样的逃亡只会越来越耗费自己的精力,因为自己全无把握可抛开他的追踪,若有一点点作基础的武功,相信也绝不会如此。 但眼前的景色随着离开河道的改变,非但没有失去因可看到江河咆哮而下引起的心情震荡美,反而因着两边的秀美景色,那些云杉,冷杉,红杉,铁杉等各式杉树,夹杂着银杏、香果树、桐树,做成千变万化的自然生态。(..tw好看的小说)不但是禽鸟栖息的乐园,更有金丝猴、猕猴、牛羚、毛冠鹿出没其间,生气盎然。 让人更感受到大自然极其清秀美好的一面,令得江碧海灰暗的心境放松开来,体内的随意真气自然发动,使得他不自然的便用出随意步,整个人的速度提升了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展青玲不可能跟上自己的速度,索性大胆的拉起她柔嫩温润的玉手,放开脚步,飞奔而去。 展青玲看到江碧海本来似有点担心丁越追上来,而变得灰暗的脸随着周围景色的变化,一下子振奋起来,更大胆抓着自己的手,在这危险的栈道上,大胆飞奔,出其的没有责备,反而娇笑着,加快速度,又将江碧海超了过去。 两人立马成了你追我赶的态势,将烦人心事在这秀美景色然抛开。 江碧海更在此时升起一种明悟,若自己能将心情一直随意的保持在这种轻松自然,阳明开朗的一面,那时他将可以轻松自如的操控这随意真气,让它变成完全自己的一部份。 到了那一步,他就可以以此为基础,修习出属于自己的神功,再不会象现在这样,没有一点自保之道的样子,动不动便得被迫逃避应对。 不过要做到这一点,显然并不是开心就可以做到的,江碧海也明白,要真想更进一步,借此修练到那怕是恩师的那种地步,必然得有更好的办法,不过,保持心情轻松却是必要的。 那个什么丁越,追上来就追上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脚下再一次加速,完全将展青玲拖着飞奔了起来,自身的随意真气完全活跃开来,将随意步发挥到他现在所能达到的极致,路边的景色飞快的向后倒退起来。 完全在他们的预想中,丁越并没有料到他会笨到走栈道,也就没有追上他们,顺顺利利的来到了岳州。 这一路上,江碧海在栈道那些危崖绝壁上,发现了不少的名贵药材,以他的医者心,看到这些难得的药材,又怎么能忍下心不去采,况且想到不能行医,也可以卖药筹路费,所以大胆用师父的攀山飞索,飞来荡去的,在那些人迹罕至之地,采了不少极难得的药材。 本来,面对着这些险峻之地,虽然自己有飞索,江碧海也还是有点心惊胆战。但一想到,这样的胆小怕事,怎么配得起自己心中,想要保护青玲姐姐一生一世的想法,便一点点试着放松自己,从不太险,变到最后,竟然借助飞索,在绝崖间轻松自如的采摘药材,更借此发现,随意真气终于在他完全放松的一刻,在克服了面对那些险境产生的种种负面情绪时,自如的活了过来,在体内自成了一个大周天循环。 随意真气,在他身上,再不是那沉寂在他丹田中,完全不受控制的一团死气了,而是活了过来,渐渐变成他本来的一部份。 在这种青山秀水间,借助飞索,自如的在山间飞翔,使得他感觉到随意真气似乎与天地之间的灵气结合了起来,心灵也得到了升华一样。 在结合了体内真气,感应到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时,江碧海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同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体虚力弱的少年了。 借助飞索在空中飞翔的那一刻,他似乎感到了这天地间,风水术中所说的,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的天地龙脉灵气,把握到自己的随意真气似乎本来就是这灵气的一部份,天界寒毒本来就是这灵气至阴的一面,只是不知道怎么在他身上种下了阴脉,使得他不经由内家心法的修练,便会自动吸引,好象强行灌入一样得到。 而体内的阳明功,自在阴明,神阳鉴,炎火诀则刚好代表了这天地灵气至阳的一面,在他身上,终于合成了这完美的小天地灵气圈,这完全应该不是人世间能够修练得到的天地本源灵气,所以自己以前采用的那些心法才无法去控制。 这是真正比内家所言的先天真气,还要更胜一筹的灵气,似乎与这隐藏在天地间的寻龙师眼中的龙脉灵气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明白了这一点的江碧海,完全放开了心怀,在一路上大胆的采药,最后,竟然在飞鸟也不敢轻易落足之地采起药来,收获极是丰盛。更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因为心境的关系,在自如的运转之后,渐渐与天地结合,似乎变得强大了起来。 所以在一路上,两人的盘缠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多了起来,因为江碧海所采的药都是珍贵之极,又极其少见,若不是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他还可以采得更多的。 在岳州这样的大州府,采的药再多再珍贵,也不会引起注意了,所以江碧海把身上采的药全部一次卖给了最大的药店。带着展青玲正准备去投店时,看到了一大群人围观在一起,远远的看去,似乎有江湖艺人卖艺,所以引起很多人围观叫好。 本来江碧海是不太愿意去凑这些热闹的,但展青玲一直是呆在叶家,很少出来过,根本可说还没看到过这样的卖艺,好奇之下,把江碧海硬拉了过去。 一挤进这个圈子,往卖艺的人看去,江碧海顿时吃了一惊。 因为这卖艺的不是别人,正是燕云燕柔父女。 不过江碧海很快就回醒过来,吃惊干什么呢,碰上他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能算是巧合吧,心中还暗暗为他们感到高兴,看来那天的打抱不平,为他们换来了逃跑的机会。 暗想,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看青玲姐姐的样子,似乎很少看到这一类的杂耍卖艺呢。 “哇,江弟,你快看,这个小姑娘好厉害啊,那样都不会掉下来。”展青玲一脸兴奋的拉着江碧海的手指指点点道。 今天的燕柔与一年前相比,更加漂亮了,那天可以说还及不上冷泱红好看,但现在看来,似乎半点也不比她差,以江碧海现在的眼光看来,也不由得为之暗赞一声,好一个俏秀可爱的女孩子。 她表演的节目,比起那天也不同了。 在他们旁边的圈子旁边,有一棵大树,把树树伸到了场正中,就在其中最弱小的一根枝条上,挂了一个桃子,而燕柔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个桃子摘下来。 那个桃子离地面足有三丈多高,燕柔先是用一根竹梯,这竹梯只有单单一根,一面在每个竹节处,横架了一根踏脚用的横枝,勉强可以称为竹梯吧,并没有借力靠在任何东西上,就那么笔直竖在场地中,看她竟然就那么灵巧自如的爬了上去。 不过爬到顶端一看,离那个桃子还有一丈多远,那她在上面微微一笑,借腰力一扭,那根独脚梯漂亮的几个旋身,便来得了桃子下面,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喝采声。 接着她扶着梯子,发现竟然离梯子还有不少的距离,除非她刚好站在独脚梯的最顶端,伸直手,可能勉强够得着,不过,稍有点懂行的人都知道,站在那上面,再要想去伸手摘桃,那个平衡的掌握可说难到极点,几乎是办不到的。 只见她在上面微微一笑,双手扶住独脚梯,然后一点点的收腰挺身,竟然以双手之力,在独脚梯上面玩起了倒立,当她完全倒立在独脚梯上时,倒立着踮起的脚尖终于碰到了那个悬挂在半空的桃子。 然后就见她双脚脚使劲,夹住桃子,慢慢的往下拉,腰身顺势向前弓出,将那个桃子拉向头部。 要知道,这个动作,在平地上做出来,都将是极困难的,因为那个动作,简单的说,就是要人向后极力弯腰,最后,头部能弯到自己双脚处的一个动作,这要求人的腰身柔韧性极好,不然怎么能弯到那种程度,而现在燕柔不光是倒立着的,且是双手掌控着独脚梯的平衡,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从上面摔跌下来,更是将难度加倍。 江碧海虽然以前未曾修习出上乘内功,但恩师是一代不世出的高手,对一般的武学原理倒也是知道不少,此时更明白,那桃子被下拉时,那条树枝必然产生向上收缩的弹力,绝对会影响燕柔掌控平衡的难度,须要不时调整独脚梯的角度,不然便会掉下来。 所以他也和周围众人一样,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精采的表演,展青玲更是惊讶得大张了嘴。 燕柔终于将桃子借双脚之力,拉到了自己嘴边,此时,她已经反向弓腰成了一个虾米的样子,然后,使劲张嘴咬住桃子。 终于,收起身子,将整个身子复原成原来站在独脚梯上,伸手一把抓住咬住的桃子,扯了下来,微笑着向众人一扬。 直到她从独脚梯上跳下来,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叫好声,鼓掌声,欢呼雷动,展青玲更是将小手都拍红了。 江碧海知道该到了打赏的时候,心中暗想,不知道她认不认得自己,旋即想到,那天出头的是两个好兄弟,自己应该是最后带着两个好兄弟逃跑的,应该不记得吧。 正在这胡思乱想时,那边突然挤进来三个大汉,朝正要持盘来收赏钱的燕云父女笑道:“小姑娘演得真好看,正好明天罗家庄罗老太爷八十大寿,陪哥们走一趟吧,为老太爷表演祝寿吧,赏钱绝对比你在这卖十天半月还强。” 又嘿嘿笑道:“也许还可以被罗家那位公子看上,那样就更加荣花富贵享用不尽啦。” 周围本来很多人大声嚷嚷着再来一个的,听到这个大汉说什么罗家庄,很多人都马上一言不发,低头走开了,一下子就散得只剩下几个人了。 江碧海和展青玲摸不着头脑,按说这被人请去祝寿表演是很正常的,怎么这么多人一听到这罗家庄,就全散了,他急忙抓住身边最后一个想走的中年人问道:“请问一下,怎么你们一听到罗家庄,就全走了啊?” 那人紧张的四望了一下,小声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没有听说过这个罗家庄吧,那个罗家庄住的全是一群恶魔,吃人不吐骨头的,我看这对父女,要是进去了,肯定怕是凶多吉少。呀,他们全都走了,我也得赶紧走,不然惹祸上生了,我劝小哥,你也别多管闲事,赶紧走吧。” 说着,摆脱江碧海的手,慌慌张张的赶紧走了。 一瞬间,周围本来围得密密麻麻的人群,竟然走得只剩下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了。 看到周围群众的反应,傻子也知道那个罗家庄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所以燕云马上否定道:“小女和我技艺不精,到时恐怕会失手演砸了,所以对三位的好意,只能心领了,再女和我在这已经连演了十场了,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三个大汉中一个带头样子的大汉色变道:“什么,不想去给老太爷祝寿,告诉你,我们来请你是看得起你,不要给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燕云赶忙抱拳行礼道:“实在是小老儿有事在身,不能去啊,还望各位爷放过小老儿吧。” 那大汉沉下脸,怒道:“今天你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罗小三,罗小四,给我上。” 他身后的两人齐齐答应一声,嘴角挂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笑意,朝躲在燕云后面的燕柔慢慢逼过去,口里还冒着词:“小姑娘,跟我们走吧,别听死老头的话,真要爷们动手,那可就不太好看了哦。” 那个带头的大汉,扫视周围围观的人,吓得最后几个想看好戏的一阵心慌,终于只有江碧海和展青玲还站在那,一动不动。 看得他冒火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滚!” 江碧海本来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他明白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体弱多病的样子,别说是三个大汉,就是一个普通的大汉,以他的身手,都有可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三个,且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武功。 但在这一次的逃亡之路,他惊奇的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那种体质上的完全改变,加上某种程度上可以隐约操控的随意真气,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与以前不同了,再不是以前的虚弱少年了。 虽然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借这真气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但至少凭师父教给自己的拳脚功夫,对付几个普通大汉的话,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了,如果对方不会武功的话。 只不过,身边有展青玲在,怕自己万一打不过他们的话,会波及到身边的青玲姐姐,所以一直隐忍不发。 这时,听到那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威逼,加上那两个手下的行经,正在犹豫的江碧海,突的发现自己的手被青玲姐姐轻轻抓住,然后用力的握了一下,立马明白了展青玲的想法,那是无言表示她的支持与信任。 再也忍不住了,暴喝一声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强抢民女吗?” 第四章 初悟阵法(全) 丁越站在开往长江下游江州的一般客运船上,望着四周密密麻麻来往的商船,不由得心头火起。这么多天的追踪,竟然连江碧海的影子都没有抓住半点,至到此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没有半分找到他的把握,早知就将神珠拿过来就是,何必玩这种游戏。 想此这,又觉得这无名火实在升得没有必要,那小子是凭智慧胜了自己的,怪不得别人,不由得压住心头因烦躁而来的火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一个穿白锦缎子所制的文士袍公子见丁越脸色阴睛变化,最后竟然莫明其妙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不解的问道:“丁三叔,你想到什么了,突然叹了一口气?” 丁越回头望着这个公子叹息道:“洗风,我也不想瞒你,我刚才的叹气,正是为了神珠的事,看来是再也不能在那小子把神珠交给名山仙境的人之前,找到他了。” 想不到他身边的,竟然就是尊魔宫的少宫主,来洗风。 来洗风是那种使女子一见倾心,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男子。 他高挺修长,本来略显刚烈方正的脸孔,但在精致的五官采柔和角度的搭配下,明显只能用完美来形容,配合起他白皙细嫩的皮肤,整个人更显得清雅俊秀却又不失刚烈,他深黑的眼眸,不时透露出自信傲气的光芒,加上嘴角自然弯曲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微笑,整合起来,使他更是独具魅力。 他身上的白色文士服更使得整个人多了一份文雅气,却丝毫掩饰不住他肩宽腰窄,充满着因长期练武而来的完美身材,使得整个人文雅中又透露出恰到好处的一丝豪气,使人清楚明白,非是寻常书生那么简单。 此时他脸上正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否我们追错方向?这样追下去,定然找不到他们的。” 在他们说话之时,他们所乘的客运船已然慢慢进入了江州府的所辖之地,渐渐慢慢向码头停靠而去,周围来往的商船更是多了起来。 丁越道:“这倒也有可能,现在我已完全没有把握可以再找到他们了,只有先随你到与名山仙境传人的决战之地去。因为他小子不似会撒谎之人,他所说的,将神珠交与名山仙境传人,定然会想法办到。” 来洗风微笑道:“如此一来,才更有趣,假若他真能将神珠交与名山仙境传人,便让我以此为决斗胜负的彩头,再从仙境传人手中赢回来,想来当是十分有趣之极。没有彩头的决斗,太也无趣了呢。” 丁越呵呵笑道:“如此最好,我还担心你因着我们宫前几次的决斗,均在毫厘之差下输给了仙境传人,致产生心里阴影。看到你这么有信心,三叔就放心了。” 来洗风哂道:“我便是我,以前的任何胜负关系与我何干,若是连这点都看不破,那有资格去决战名山仙境的传人。不过我对你所说的,那个姓江的小子倒是十分感兴趣,真想能尽早见到他,以如此出色的一个人,想来不会在这江湖中一直这么默默无闻下去。” 丁越沉声道:“这小子的根骨,完全不合练武,唉,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这世上肯定又会多一位难得的高手。” 看到竟然有人多管闲事,那三人都微微感到意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江碧海两人。 见到江碧海完全象一副书生似的打扮,样子倒是长得十分清秀,但却没有半点习武人那种给人的强悍感觉,三人心里相互对望一眼,心中均想到,原来是一个死读书的书生而已,竟然想多管闲事。 领头的那个粗豪大汉更是哈哈狂笑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然敢管你罗家大爷的闲事,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江碧海此时脑海中闪过的是以往师父教过自己的拳脚工夫,自己曾传授两个好兄弟的“流水”,“阳照”两种拳脚功夫,最先涌上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笑,以此对付三个粗豪大汉想来已是足够,除非他们竟然是精练内家功夫的高手,那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想到这,微微一笑道:“人家父女不想跟你们走,难道你们听不明白吗?” 这时,即便是傻瓜也知道,江碧海是存心想来搅下这档子闲事,所以三个大汉均不由得心头暴怒,因为他们在岳州府纵横这么多年,还从来未遇到过敢于多管闲事的人,一时间觉得好气又好笑。 好气是有人敢于管闲事,好笑是兴奋有人敢管闲事,这样可以放心的活动筋骨了,已经很久没这样做过哩。 不过为首的大汉做事比较稳重,旋即想到这小子看起来很文弱的样子,但敢于管闲事,莫非是精修内功的会家子,要知道,自家少爷与江碧海看起来也是相差不大的。 先是暗打了一个声势,着其中一个手下返回招集现正在这附近的罗家庄人,然后呵呵狂笑道:“臭小子,想找死,那就让大爷来成全你。” 孤身一人朝江碧海缓步移过来,另一个大汉则朝那边的燕云父女带着**进逼过去,务要使他们两人不致于乘乱逃走。 在这种周围的人一下子在听到了罗家庄名号的情况下,几乎全部走散的情况下,令得燕云两人心里明白这罗家庄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种情况该当如何做,那便是尽力拖延和逃跑。早前他们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可能发生,定下了逃跑的方案,要趁对方不注意时,各自逃向一个方向,到约定地点集合。 但这次,对方一来便是三个大汉,心中本来就暗叫不妙,当然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管闲事,因为这么多年的经历,已经知道敢于管闲事的所谓大侠是很少的,只有一次,在长安表演遇到的几个毛头小子敢于出来,但也被打得最后不得不抱头逃跑。 看到这次,居然又有人敢于出口支声,不由得朝那边看过去,燕柔对那个形象清秀孤寒,眼神中带着点神秘忧伤的少年最是记忆深刻,一见下认了出来,正是当时的三个少年中的一个,不过此时,看他的样子,似乎比当时更加惹人好感了,有一种漂然洒逸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原来是你!” 知道燕柔居然还可以认出一面之缘的自己,江碧海也不由大感意外,朝她送去一个自信的微笑,这才正式面对着眼前的黑衣大汉道:“我倒要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是如何让我找死的。” 听到这小子居然丝毫不怕自己彪悍的身材,没有一丝普通书生应的慌乱,黑衣大汉已经几可肯定,这小子是那种会家子,不由得心下有点微微感到不安。 不过想到,只要硬撑到少爷赶到,那就行了,放开心来,不知从何处抓出一把匕首,狞笑着朝江碧海冲奔过来,匕首从下而上划出一道弧线,取点正是江碧海的胸口,手段毒辣,显是想置江碧海于死地。 想不到这大汉竟然暗藏有这样的凶器,看到那白晃晃的匕首,江碧海从未有应付过的经验,只曾经与两个兄弟徒手切磋过,当下不敢大意,忙侧身跳开,避往一旁,惊道:“匕首?” 江碧海的表现大出大汉的意料,他本来以为江碧海是高明的会家子,可能会施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早就预留了后续的变化套路,这下江碧海只是胆怯的跳开,不由得心下大定,一面转身挥舞着匕首继续向江碧海捅去,一面冷笑道:“小子,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此时,周围的人已经惧于罗家庄的名声,几乎走得人踪不见,偶尔只有一两个头从周围的房屋门窗附近探出来,旋即又缩了回去。 知道自己已经再无退路,况且又是在自己内心中极欲保护的青玲姐姐面前,江碧海反而从这大汉展露凶器的震惊中回复过来,暗自寻思,这大汉绝对是那种一般的街头流氓一类的角色,在面对着自己这样的书生时,仍然不由自主的拨出匕首以图行凶,可以推知绝对不是那种精修内家功夫的高手。 最多大不是会一点点拳脚而已,那有什么好怕的。自己曾经为了清楚明白的将“流水”,“阳照”两路高明的拳脚功夫传授给两个好兄弟,也在上面下过一番苦功的,如若在面对的敌手不会内功的相同情况下,要打倒的话,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想到这,胆气一壮,呵呵笑道:“原来是想用匕首让我找死啊,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份能耐了。” 右手施出‘阳照’中的‘破云手’,由下向上的朝对方持匕首刺来的手腕绞缠过去,同时,下面毫不客气的踢出‘流水’中的‘激石溅影’,朝他的下腹撑去。 不过因为他毕竟没有内劲上的支持,所以施展出来的拳脚速度不够快,力度也不是特别大。黑衣大汉嘴角仍然挂着狞笑,右手一侧,匕首改朝江碧海左胸口下捅的路数变向为刀势砍向江碧海的右肩,闪过了江碧海抓向自己的手腕。 正得意的笑时,江碧海下面的一脚已经撑在他的小腹上,不由闷哼一声,整个人退了两步,刚才的得意消失不见。 原来江碧海手上的动作是故意让他看清而有意放慢了一点点的,下面的一脚才是真正的目的,这一点怎是黑衣大汉这种粗线条的人想得到的,那能不在一个照面下吃一个亏。只可惜,江碧海脚上的力道并不大,若是可以蓄上内家真力,只要这一下,就可以让这大汉吃受不起。 看到江碧海轻松的便在一个照面间,让这大汉吃了一个亏,展青玲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明白道他足有余力应付这几个大汉,意识到自己不会一点武功,不要成为他施展时的负累或者顾虑,赶忙朝一边退开,远离他们争斗的圈子,靠往一棵树后。 她考虑到,若一直站在那儿,面带紧张的神色,难免不被那正逼着燕云父女的大汉注意到,识破自己与江碧海的关系,所以还是先躲起来偷看为妙,这附近正在躲躲掩掩偷看的人不在少数,想来也再不会注意到她。 江碧海暗道果然不出所料,竟然是这种靠凶器唬人的与流氓差不多的家伙,象这样的人,只有完全不给留手,狠狠的教训一下才会知道进退,故意面露恶相道:“今天小爷非把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家伙,打得连老娘都不认识不可。” 不过,他过于清秀的样子,装出来的恶相实在没有那种凶狠的意味,反而给人一种开玩笑的感觉,那个黑衣大汉在这种情况下,本来还有点诧异自己刚才怎么会失手,此时却怒火直冒,吼道:“臭小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看来是在众人面前,被江碧海“卑鄙”的“偷袭”得手,让他面子上很下不来。 两人再次交手。 因着信心的大增,江碧海完全放了开来,脑中闪过恩师传授“流水”,“阳照”的身影,与两个好兄弟对拆这两种拳法腿功的情景,自然的将这两种武技轻松的发挥出来,达到应有的效果,如此,那个黑衣大汉怎么还挡得住。 简直是被他当成了挂着练功的沙袋一样,踢来打去的,不过因为他的力量不是很强,又无法控制体内的随意真气,发动攻击,所以那个黑衣大汉所受的伤倒不是很大,只是被打成双眼墨黑,本来不胖的脸也一下子就肥了起来。手中的匕首也早被江碧海踢飞了,成了一面挨打的局面。 周围的人,包括正紧张的盯着他两人的燕云父女,还有一些不时伸头出来张望的人,都张大了嘴,不能相信江碧海这样一个书生样的公子,居然可以把一个大汉打成这样子。 只有展青玲带着一丝微笑,关注的盯着江碧海,没有半点惊奇。 黑衣大汉那里曾受过这种侮辱,在这岳州府地面上,他一向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这下如何下得了台阶,不由得更是怒气狂腾,当然行动间也就没有了章法,脑海中想的是如何将江碧海撕成碎片。 正要一个虎扑打算将江碧海野蛮的压在地下,靠自己的体重优势,对江碧海造成伤害时,突的一个声音吼道:“罗才,住手,给我退下!” 一震下醒了过来,发现不知何时,又来了两个人,却正是他罗家的大公子罗东和自己叫去多找几个来的罗小闳。 江碧海也跳到一边,看着这新来的人,突的感觉到这人浑身散发出来一种压力,感到这人大不简单,似乎竟然还练有内家功力,再看到他身边刚才三个大汉中的一个,明白到定是他搬来的救兵,不由得大感后悔。 刚才应该早就对这罗才施以重手,制服他,然后再打倒那个燕柔身边的家伙,叫他们赶快逃走的,这毕竟是别人的势力地盘内,应该早走早好的。 唉,自己刚才竟然因为居然可以轻松的戏耍这样一个大汉,得意起来,完全忘了身处的危险境地。 罗才不敢再说什么,在罗大公子一吼的时候,猛的一震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完全不是江碧海的对手,不过另一面却高兴起来,因为自己家的公子来了,这罗东在暗地里拜了一个极为神秘的人物为师,据说是什么尊魔宫的护法,学得一身神奇到极点的武功,想来绝对可以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所以赶紧一言不发的退了下来,来到罗东的身边。 罗东朝旁边一打眼色,罗才明白过来,叫上自己的两个跟班,朝燕云父女逼了过去。 这边,罗东朝着江碧海跨了几步,盯着江碧海冷冷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仗着有两下子,竟敢在这卖弄,欺负我罗家的下人,今天小爷就让你明白,什么才是武功。” 江碧海看到罗才朝着燕柔逼过去,就知道事情不妙,朝那边跑过去,但眼前一闪,罗东竟然挡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得大吃一惊,想不到这罗东这么厉害,看来必然是学过什么高明的武功。 心中暗暗的沉了下去,今天的事,看来不能善了。 罗才本来被江碧海打得快和猪头差不多,此时脸上再硬挤出一丝阴冷的笑,看起来是既滑稽又好笑,不过正面对着他逼近的燕柔却知道,这绝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惊叫道:“你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抓起表演用的一个盘子,就朝他扔过去,被他轻轻一闪,就躲了过去。(..tw) 接着,燕云扑了过去,猛抱住他,朝背后大吼道:“女儿,快跑,快跑……嗯哼!”被罗才一个手刀砍在脖子处,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罗才常帮着少爷老爷公子出去抢女人,这种如何让人安静下来的手法,自然得到了罗东细心的教授,所以倒是学得非常好,所以出手之下,燕云自然是应手而昏了。 他将燕云朝旁边一拨,朝后边两人道:“抬回去,等下还可以逼小姑娘,有用得紧呢,哈哈。” 一个滑步,冲到了燕柔身边,燕柔刚想反抗,被他同样的一个手刀砍在脖子处,软软的倒在了他脚边,被他抱了起来。 这些情况都落在了江碧海眼中,不由得心中一股莫名的怒气升腾了起来,他本来好几次想冲过去,但都被罗东拦着。 罗东的武功显然在他之上,他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之所以现在还能清醒,是因为罗东显然想和刚才他戏耍罗才一样戏耍他,所以掌上没用内力,要不然他早就可能伤重得连爬都爬不起来。 看着燕柔他们在自己眼前被硬生生的抢走,而自己却完全无能为力,江碧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了疯一样朝罗东进击。但他拳脚没有内力,打起来又一点章法都没有,对罗东自然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看到罗才已经按自己的吩咐,将燕柔父女弄走,运回罗家庄去了,而江碧海的乱拳也弄得他有点烦了,噱准一个空档,他飞起一脚,将江碧海踢飞好几丈远,“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看到江碧海慢慢的又想奋力爬起来,罗东对自己的刚才那一脚的力度掌握感到很满意,他本意是想将江碧海踢死的,但想到这毕竟是在岳州府内,加上刚才抢了一个小姑娘,最重要的是,明天即是自己爷爷大寿之日,实在不宜添一条人命进去,大为不祥,这才脚下收了三分力道。虽然收了三分力,但其中暗含的阴毒内劲,在他想来,江碧海不死也会只剩半条命,十天半月起不了床那将会是很正常的事出有,至余会不会因此就卧床不起,就不是他管的了。 慢慢的冷笑着来到了江碧海面前,蹲了下来,阴沉道:“臭小子,想学人家英雄救美,好好自己拈量一下吧,就凭你学的一点花拳秀腿,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后,兴奋的哼着小调,追着罗才走的方向去了。 江碧海感到自己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要散架了,又使了使劲,终于明白爬不起来,无力的放弃,心中涌起对自己无用的愤恨,要是自己有两个兄弟的根骨,此刻面对这个家伙,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怎么会被打得成这个样子的还手无力。 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在自己爬起来的信念消失后,感到浑身的剧痛袭来,再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缓缓的醒过来,发现自己不象是躺在地上,而是在一张床上,张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感觉到象是一家客栈的客房里。 旁边一个人正瞪着大眼睛,瞧着自己,看到自己醒过来后,变得很高兴的样子,仔细一看,正是青玲姐姐。 不由得硬撑着想要爬起来,展青玲连忙过来扶住他。 江碧海明白到这一切肯定是青玲姐姐在自己昏迷后做的,想起自己刚才的失败,叹息道:“青玲姐姐,我太没用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他们……” “江弟,别伤心了,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你根本没学过武功的,对不对,你已经尽力了,你比任何人都做得要好。”展青玲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但江碧海怎能就这么原谅自己:“:“青玲姐姐,我真是没用,救不了他们,救不了他们。” 看着他硬挺着想起来,展青玲赶忙将他扶起来道:“江弟,你比姐姐做得好,刚才姐姐都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帮不上任何忙,要知道,你是不会武功的啊,怎么打得过他呢。” 江碧海知道展青玲的做法是对的,要不然,她在一边的时候,自己肯定更会为她分心,担扰她的安危,此刻竟成了她安慰自己的话,苦笑道:“唉,我们学了阵法有什么用,在这种事上,那怕是一点点武功就好,怎么都不会这样。” 他心中想到的是,蓝前辈还用阵法托付自己保护神珠,也只有象丁越那种级数的高手,才会自视身分,不会对自己这样的人动手,但象罗东这样的恶霸一类的家伙,那会管那些什么。 展青玲微笑道:“阵法怎么会没用呢,如果他们是处在阵法中,肯定就不是你的对手。” 江碧海身上的伤在随意真气的自然运作下,好了一些,此时,一听到这句话,安静下来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再仔细看着展青玲带着笑意望着他的眼睛,问道:“青玲姐姐,你似乎是怪弟弟看不起阵法,但刚才的情况,要是我会武功,就不会这样子了,我现在好为那女孩子担心啊。” 展青玲微笑道:“不错,我是有点怪你看不起阵法的作用。因为我有一个计划,就是需要阵法的帮助呢。” 江碧海奇道:“靠阵法做什么,用来对付那个什么罗家庄的人吗?” 展青玲点点头道:“我想靠阵法,把那女孩子救出来,我要在罗家庄周围,用五行旗令,摆天地五行阵,把整个罗家庄全围起来,这是我刚才想到的办法。”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看来的确是我错了。嗯,对了,青玲姐姐,我昏迷了多久了?” 展青玲道:“不多久,只有两个时辰,刚才让我好感心,你没事吧,我已经问明白罗家庄的地方了,我要去做布景了,得趁早去,不然那小妹妹就有可能遭了毒手。” 江碧海知道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展青玲才还没去,此时听她的意思,竟然是想要一个人去,怎么能放心,连忙抓住她的手道:“青玲姐姐,我的伤不碍事的,我也要去。” 展青玲摇摇头道:“江弟,你还是安心在这养伤吧,这样子去,不是让姐姐担心么?” 江碧海坚定的道:“青玲,如果换成现在受伤的是你,你会不去么?” 展青玲微笑道:“如果我连伤重得起不了床,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去拖累你的。你现在能轻松的起来的话,我就可以让你一起去。” 江碧海闭上眼睛,先深呼吸几口气,然后心情放平静,试着去推动体内的随意真气,以方便疗治身上受的重伤。不过很可惜,试了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象前几天那么活泼的在体内游走,反应是越想控制住,越是紧缩成一团呆在丹田中。 弄得他心情浮燥起来,干脆不管那真气了,张开眼睛,就想硬爬起来,但浑身的骨节一起传来剧痛,正式宣告他的努力无效。那罗东的一脚中暗含有阴毒内劲,若不是他体内的随意真气在他昏迷时自行化解了不少,现在他能否这么早醒过来,还是未知数,更别说想要硬撑着起身。于是见他本来被展青玲扶起来的身子都反而有就那么跌下去,躺在床上的危险,更别说想借此爬起来。 展青玲看他努力的满天大汗的样子,拿来旁边她早就准备好的温热湿毛巾,帮他擦了擦汗,微笑道:“江弟,别太意气用事了,你看,你现在是伤重得很厉害吧,嗯,答应我,好好的呆着,我很快就可以回来的。” 本来急燥得不得了的江碧海,在展青玲的安慰下,突然心头升起明悟,自己这么心性急燥的有意想借随意真气疗伤,多半是不会起半点作用的,应该保持在前几天平松淡和的心境中,或许有点可能,想到这,心情平静下来。 望着展青玲微笑起道:“青玲姐姐,你说得是很对,我现在看起来伤是有点重,但你不要那么急于下结论好吗?让我再试最后一次,如果我失败了,我便再不提跟着你去的事。” 看到江碧海一下子这么自信的微笑,展青玲心中突的升起种特别的感觉,江弟这样子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是好好看,嗯,就让他再试一次,死心也好:“嗯,我就坐在等你一会儿吧,看你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起床。” 江碧海闭上眼睛,回忆起今天面对那个罗家公子时的情景,自己一见到他,便知道他是精修内家的高手,心中一下子就慌了起来,体内的本来已经自如流转的随意真气也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随便自己想尽方法去控制,却反而适得其反。 后来发现罗东果然是一个高手,心里也不冷静了,一心想到要糟,本来师父传授的精妙武功也记不起来了,脑袋是一团乱,才造成最后一面倒的局势,被罗东随便的戏耍起来。 现在想起来,是当时的心静的原因,以前在赶路时,面对那些天地所形成的奇景险崖,自己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甚至大胆借飞索在悬崖间飞荡,那时的随意真气,在体内发动得就象自己差一步就可以自己控制一样。 想到这,突的明白道这随意真气实在是也可以控制的,关健是心态,还有自己不明白它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与原来自己精修形成的阳明真气有什么区别,所以才无法控制,如果有一套适合它的心法,一定一样可以控制吧。 而这套心法,最重要的便是控制自己心静的平和,并借此提升到自信阳明的一面,才有可能真正成为这真气的主人。 江碧海想到这,完全放松开来,心中涌起强大的自信,我是这真气的主人,没有理由控制不了。 他完全摆脱了今天遭受打击的阴影,忘记了急于利用真气疗伤的想法,同样也不在意周围等着看他努力是否可以借自己力量起来的展青玲,始终保持在刚才那一刹那形成的明悟造成的那种奇妙心态里。 奇妙的事发生了,随意真气不在窝在丹田中,而是探头探脑的由丹田升起,竟然分成多股,每股都带着不同的特性,或冷或热,朝他的任脉,督脉等进发起来。 若是换成这世上任何一个武学大师了解这情况,必会惊讶着合不拢嘴,完全不明白这随意真气究竟是什么东西,继而认为这必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但江碧海并不知道这些,他心中仍保持在那平和的自信中,不为这奇异的情况带来半点心静的变化,任由这些玄气自如的在身上慢慢开始游走。 奇妙的事发生了。 那些冷热不同的玄气在各个交汇点,竟然又融合在一起了,最后终于成为了一股清凉中带着一丝温和的玄异真气,在身上各处经脉自如的运行,所到之处,直觉得舒服之极,静极之中的心灵觉得这种感觉,就好象刚享受了一个九天仙果一样,那种愉悦的滋味从味觉延伸到全身类似,全身毛孔都兴奋得张开而自如呼吸,清逸爽滑,温甜滋润,是江碧海从来没有感受到。 他发现在这股合成的真气游走几遍后,全身的那种骨节都要散架的巨痛早就消失不见了,代之的是全身都舒服得不行,比没有受伤的感觉还要好,清楚的明白到自己身上脏腑经脉所受的内伤早就好了,更外放到全身各处,连外伤都应该好了不少。 心中升起一种明悟,若能创造出把握刚才心境的一种内功心法,当可以捕捉到丹田这随意真气,继而控制为自己所用,那时等若自己修练出了一种上乘先天真气。这随意真气,在他隐约觉得,甚至比先天真气还要好,本来是不属于这人世间的,不可能被人修练出来的,却在自己奇怪的融合了天界寒毒那种怪异寒气而来的。 更由此感觉到,师父注入自己体内的自在阳明内力,不是消失了,而是不知在什么情况下,与这天界寒毒融合了,变成了另一种真气,自己若不能由此自创一种全新的心法,怎都不可能轻松的控制住这真气,等若这真气在自己身上毫无作用。 他当然不知道,实际上是自在阳明,阳明功,神阳鉴,炎火诀,这四种包含魔性阳气,正道阳气两种阳气的极致混合,再加上天界寒毒,才弄出了他现在体内无法控制的随意真气。 江碧海把握到控制这真气的几点关键之处,似于与自己的心境有莫大的关系,而且这真真气好象是天地间有某种的神奇感应,因为自己放松的在岳州路上,感觉到这随意真气活跃非凡,似乎比原来的量要大了些,相当于别人练功一样,功力变深了似的。 实际上这些心里活动,仅仅是江碧海脑海中电光石火闪过的几个念头,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 然后他心境平和下来,再不去想任何东西,任这随意真气在体内游走,顺便疗治自己的内伤。 忽然心中一动,玄妙的感应到旁边展青玲注视自己焦急的心态,缓缓深吸几口气,脑海中自然的兴起收功的念头,没有任何刻意去控制的想法,那随意真气在这一刻,奇妙的受他指挥,回归丹田,隐伏起来。 感受到这一点,江碧海出奇的没有以前遇到这种事可能有的兴奋的情绪,只是把握到自己的推断的正确性,然后慢慢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展青玲认真盯着自己看关注的神态,明白到她看自己这么久毫无反应引起的一些疑问。 在这一刻,江碧海直觉得展青玲美得异于寻常,超越了任何人世间的平凡女子。 她深黑明亮如最动人宝石般的眸子,带着一种最关注的情感,深深的注视着自己,配合起她长长的眼睫毛,轻微柔和的颤动,实在是美得无法形容,完全使人忽视她脸上那一点点‘小小的缺陷’,令得江碧海心中升起被她关注而带来的隐约的甜密感。 然后耳边响起她那令人沉醉,迷梦般甜润的声音道:“江弟,你刚才怎么了,咦你发什么呆,你能自己起来吗?” 江碧海这才发现自己呆呆的样子,不好意思的道:“哦,没什么,没什么。青玲姐姐,我完全好了呢,你看!” 一个挺身,就立起身子,然后掀开被子,一下子便起了床。 展青玲微笑起来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可以的。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你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刚才是我故意设的,我好象感到这样子,可以使你得到什么好处一样,看来我这感觉是真的。” 江碧海吃惊道:“什么,青玲姐姐,你早就知道了的,知道我刚才闭上眼的时间,得到了一些奇妙的好处,而且本来就要和我一直去?” 展青玲点头笑道:“女孩子的直觉很准的哦,看来我并没有预料错呢,好吧,我们出发吧,我想得尽早去,不然迟了,那个女孩子就有可能有危险。” 罗家庄位于岳州城南不远处,正好是修建在岳州天下闻名的洞庭湖边。整个庄院依湖而建,成半围之势依附在湖边,还有几条走廊由庄院中朝湖中伸出,投入湖中建的小亭上。 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诺大一个庄院占地极广的坐落在那,似乎在整个主建物上轻蒙有一层轻莎,在月光下看不太真切,却隐约可以感到那布局必然有高手打理过,显得庄重气派,却又富有新意,不同于寻常庄院。 通过跨水的几条长廊将空悬于湖里的几个小亭连接起来,更在那周围广植有睡莲荷花之类,衬托在背后景色绝美的洞庭湖上,更有一种晃若瑶池仙宫的感觉,使人生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的醉人感受。 看得江碧海和展青玲出奇的入迷起来,因为这种景色,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美,在他们想来,以罗家庄的恶名恶声,这庄院应该就象那种修罗地狱一样,有一种难言的凶厉之气才对,更别说这样脱俗轻雅了。 两人这时就站在刚从岳州府来的路上,转了一个山头,恰好能看到罗家庄整体的地方,不敢相信的立在那儿看在远处的罗家庄。 展青玲呀了一声道:“想不到罗家庄是这个样子的,我还以为是那种,嗯,那种恶人住的地方应该很难看的才对,想不到竟是这个样子的。” 江碧海回过神来,微叹道:“可惜这么美的地方,加上建得这么好的庄院,住的竟然是一大群恶人。” 他们早在打听罗家庄所在时,受到很多人白眼,仔细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罗家庄的人平日里惹事生非,在这周围欺男霸女,,恶行多得数不胜数,象今天这样抢一个良家女子,对他们来说是极平常的事。据传闻他们更可怕的还是,曾抢了不少女子在里面宰杀了吃人肉,当然这有可能是夸大之谈,却也说明了这罗家庄名声之恶臭。 但周围的人却都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勾结官府,打压敢于告他们状的人,更听说联结了江湖上一个什么神秘帮派,对于敢反对他们的,敢告他们状的,敢打抱不平的一些侠客,暗地里不知杀了多少。 每多听一件,江碧海两人心里涌起的怒火便多一分,心里就更着急于今天那个卖艺的小姑娘会遭到毒手,所以趁着天黑两人便来到了这罗家庄所在的地方,没想到却看到的是这么美的一个庄院,难免引起他们的一阵感叹。 江碧海想起周围人对这罗家庄的传闻,回过头来,望着展青玲道:“青玲姐姐,这一次去很凶险呢,不如我一个人去吧。” 展青玲微笑道:“江弟,这话好象是我应该说的吧,看来我们两人谁都不肯离开,就不要多说这些了,该准备去布阵了。” 江碧海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从这条显然是罗家庄人所修的正道上叉开,隐身进了包围在庄院密密的树林中,朝罗家庄方向潜行过去。 快靠近罗家庄外面院墙时,约还有几十步的距离时,两人眼前一花,忽的竟然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一样,别说前面的庄院,就连周遭密实的林子都不见了,眼前所见是白茫茫一片云海一样的轻雾,把什么都茏罩得消失不见了。 两人大吃一惊的对望一眼,同时叫道:“阵法?!” 仅沉默了一下,展青玲便道:“想不到这罗家庄外围竟然布置有阵法,我们竟然一下子就走了进来。” 江碧海接着道:“难怪有人劝我们别来,说这是魔鬼住的地方,非常可怕,凡人根本不能靠近,以前有人想去一探便再也没有回来。现在想来,应该是阵法的原因,不懂阵法的人一下子便困在里面里了。有去无回,那么……” 两人一下子便完全明白过来了。 罗东本来就是尊魔宫护法传授出来的,自然这罗家庄与尊魔宫关系非浅。尊魔宫的人本来就十分精通阵法,所以当日的丁越才会大胆而显得冒失的进入困心古阵,被困在里面并不代表他对阵法不精通,而是困心古阵太过于神奇的原因。自然这罗家庄在房子周围布一点阵法,阻挡人随便偷看窥视,也就显得十分平常了,他们才不会管被困在阵中的人如何如何,而是认为活该。 所以这阵中不知困饿死了多少人,弄得在周围人口中,就象地狱魔鬼殿一样。 但江碧海两人并不知道这罗家庄的人为什么会布阵,由这阵法看来,这阵似乎还很不简单,显得非常高明,因为眼前的幻影与困心中几乎差相仿佛,看起来都很真实的样子。 不过两人却没有半点担心,若换作是几个月前,没有进入困心古阵遇到蓝青衣的时候,此时便会进退两难,但现在完全没有这么回事了。 江碧海心中冷哼一声,对展青玲道:“看来这阵法似乎有点看头,我们得小心些,尽快把它破掉。” 展青玲笑了起来道:“如果没遇上爷爷,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吧,现在当然是无所谓了,怎都不会有困心古阵那么厉害吧。” 江碧海一面掏出寻龙盘,一面对着展青玲笑道:“真好笑,我们把他们的阵破掉后,却又要重新布一个阵,看起来又麻烦又好笑呢。” 听到江碧海这句话,本来举着五行旗令中的木令为江碧海手中寻龙盘导气定向的展青玲忽的一愣,似乎把握到什么,喃喃道:“破阵然后再布阵,要是可以直接把这阵法变成我们想设的,那就轻松多了。” 江碧海听到这句话,也呆了起来,道:“但很多阵法的原理并不相容,比如我们想设的五行阵,他的如果是七星阵,阵法上并不想合,反而有可能弄得什么也不是,但,……” 展青玲突的想起什么道:“还记得爷爷说的生命阵法吗,我似乎感觉到这里面很有名堂。” 江碧海若有所思的道:“生命阵法,阵法本乃组合妙用天地灵气应生,这些所有阵法,归根结底都是运用天地灵气而来的,但,五行阵用的是五行气里面的地灵五气,七星阵多运用的是天玄之气,这……” 展青玲微笑道:“别忘了爷爷说要跳出世俗之见,他正因此,才悟出生命阵法,我们还按平常的思路来想,这样肯定是行不通的。我记得原来看过道德经之类的书,好象记得无极生太极,太极……” 江碧海听到这,心头灵光一闪,把握到了什么,想到阴阳交合,化生万物,这阵法,生命阵法……忽然之间,他对阵法的明悟再上一层楼,隐约间明白到阵法最关健的某个东西。 第五章 道魔卫战(全) 第五章道魔卫战 罗东缓步走进关押燕云父女的密室,耳中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声,转头望去,正好看到他的二弟罗定北在那里调戏燕云,弄得燕云哭哭啼啼的,而那个燕父则在旁边干瞪眼的看着,极力想要张口叫喊的样子,看起来是被罗定北点了**,动弹不得之余,并没有喊出半点声音。[..tw超多好看小说] “二弟,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罗东有点不满的道。 罗定北见到是罗东,不情愿的离开燕云父女,来到他身边,不满意的道:“大哥,不过是一个卖艺的,你总不会舍不得吧,就让小弟尝尝鲜,好不好。” 罗东突然贴近他耳边,小声道:“知道你很想试试黄花闺女(古时不时兴‘处女’的说法,特此更正)的滋味,老哥也无所谓的,让你先上也可以,但要过两天才行。” 罗定北大喜之余,又不解的问道:“怎么还要等两天,我现在就有些等不及了。” 罗东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忘了,明天就是老爷子的大寿之日,还需要这个小姑娘,在寿辰上表演一下以助兴呢。而且,我还特别想办法请来了位居尊魔宫护法高位的我大师父。听说他比你还好色,要是到时,这个小姑娘被他看上了,献上去的话,岂不是大功一件,到时少不了你我的好处。” 罗定北回头望了一眼,那缩在角落处的燕云,看她那娇小玲珑的样子,娟秀的面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可惜道:“唉,听说那个老色鬼比我们兄弟两还不是东西,要真是被他看上了,还真有点可惜呢。” 罗东狠狠的瞪了这个二弟一眼,不满意的道:“蠢货,以后比这个女孩子漂亮的多的是,眼光放长远点,要是那老东西满意了,我们得的好处,会少吗?” 正在这时,他的手下,进到了密室中,在他耳边小声道:“发现外面的护园阵法中,似乎有人潜入了,要不要去查看一下?” 罗东有些生气的道:“废物,这点小事,还急急忙忙的跑来报告干什么,那护园大阵是尊魔宫大师父传授下的,难道还困不住几个想找死的什么大侠,而且里面,还有我亲自设计的重重护阵机关,既使他懂得破阵的方法,也要他有去无回。过两天,去收尸就行。唉,真不吉利,明天就是老爷子的大寿了,偏偏有人要来送死触霉头。” 接着对着那个手下吼道:“还不出去,接着监视,注意还有没有没有进阵的家伙。有的话,想方设法诱进阵中。” 说完转身想要离开密室,罗定北也忙跟着他,想要出去,被他喝住了:“你听着,这个小姑娘明天可能不会那么听话表演,想点办法,让她乖乖听话。我特意把她老子也抓回来了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吧的,下手注意点,别把人一下子就整死了。” 罗定北嘿嘿笑道:“大哥,我办事,你放心,保证明天这小姑娘听话得很,还是大哥高明,早就想好了的。要是我,可能一脚就把那个瘦巴巴的家伙踢死了。” 展青玲微笑着静静观察江碧海沉思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知怎么的,她越来越喜欢和这个江弟相处了,喜欢看他沉思的样子。 江碧海从沉思中醒过来,感觉到自己对生命阵法的认识更高了一层,有把握能够排出,可以将这整个罗家庄都淹没在里面的蓝青衣所描述的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天地五行阵,心中微微升起了一种兴奋的情绪。 突的注意到展青玲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的道:“青玲姐姐,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我们继续来查看这个阵法的布阵思路吧。” 展青玲微笑道:“江弟,你刚才沉思的样子有些好看呢。嗯,我们接着吧,你注意寻龙盘的指示,要快些推演出这个阵法的阵眼所在。” 两人在这迷雾一般的阵法慢慢走动起来,江碧海不时的将寻龙盘左摇右晃的,注意的看着上面的罗针指示。象这样,用寻龙盘来确定阵法的方法,除了他们从蓝青衣那儿学到的,在这世间,还真没有别的人可以做得到,首先是因为他们的寻龙盘就是特制的,与平常风水的理师所用的罗盘不大一样,其次便是,根本没人把阵法与风水之学联系起来,推断出阵法的现象实际上是一种对天地灵玄之气的巧妙应用。 在缓缓探查中,江碧海终于确定了这个阵法的阵眼所在,并且逐渐明白到,这是一个高明的**阵,在蓝前辈的描述中,似乎有这种阵法的简介,是最高明的**阵,可以称之为――诛魂阵,厉害非常。 刚才他们在这阵法中,测试天地灵玄之气的移游走动时,面前便尽是骇人的惊天幻象,绕是他们是从困心古阵中来的,也差点被这重重幻象所迷。幸好展青玲手中的五行旗令适时的吸附阵法中的五行精原之气,令得这些幻象并不是有规律的出现,而是时有断层,才让他们躲过一劫,终于从那惊天迷影中清醒过来。 江碧海既然确定了阵眼所在的方位,自然心喜非常,手持寻龙盘,一步步朝那个阵眼所在靠近。.tw[] 展青玲那女人神秘的第六感,这时起作用了,总觉得这个诛魂阵不简单,见到江碧海寻到阵眼开心的样子,冷静的提醒道:“江弟,小心些,我总觉得这个阵法,不止这么简单,我们要注意些。你再推算一下,看看那个方向,是不是真的阵眼所在,要知道,爷爷曾说过,高明的阵法,有虚幻阵眼的说法。” 江碧海浑身一震下,停下了脚步,从刚才的兴奋中完全清醒过来,明白到自己刚才因为对生命阵法,更高层次的体悟,因而产生了轻视的情绪。幸好展青玲及时的提醒,不然多半会造成什么难言的后果。 不过他并不认为通过寻龙盘,佐以五行旗令配合测算出来的阵眼,会是虚幻阵眼,沉吟道:“这阵法似乎非常高明,应该是诛魂阵,不过按理说来,要造成虚幻阵眼,非得是接近蓝前辈那一级数的布阵高手。虽然不知道生命阵法,但对上古奇阵也得非常精通才行,才有可能布出带有虚幻阵眼的阵法,嗯,还需要这阵法配合天时才行。” 展青玲同意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味的地方呢,我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这阵眼非是这么简单,好象有一种危险暗藏其中,似乎可以轻易伤害你的东西在,难道还有阵法外的东西?” 江碧海点头道:“以我找到的几个这诛魂阵的定阵形看来,这阵形初步的时候也并不是太厉害,难保以前没有高手来探过,怎么没有破去呢。另外,按照蓝前辈风水学说的,生命阵法理论看来,这诛魂阵中,明显有不少冤灵之气,更隐隐推动了这阵法的进化,使得这阵法中的变化,比起刚布时厉害了很多,应该是有不少人因这阵法而不幸遇害。嗯,你说阵法外的东西?难道是,机关之类的?” 两人同时一震,明白过来。 展青玲平息了一下刚才的情绪,低声道:“我们来时,就曾想过这罗家庄可能有的种种境况,没想到,第一步就被他们庄外设有阵法的事,弄得震惊,以至于失去分寸,现在想来,我们开时讨论的机关,这罗家庄肯定暗布得有。” 江碧海沉声道:“按真正高明的布阵高手,绝对不屑于在阵法之中,还暗布机关那类下作的东西。可是这罗家庄的人,名声如此不堪,在这阵法中,再埋伏几个机关,以护住阵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还当他们是蓝前辈那类的高手,现在想来,真是太抬举他们了。” 展青玲摇头叹道:“唉,如果真的是机关的话,那便可以轻易的看出,这罗家庄的人都是何等类型,真可惜了这儿的好景致。” 江碧海道:“能做出当街强抢民女之举的人,能好到那里去呢。看来这里如果真有机关,应该就是前面这十来步的地方范围内了,因为超过的话,就到了阵眼处了。” 展青玲看着他微笑道:“江弟,你有什么方法试没有,我们在这讨论半天,也只是猜测有,还得要试才知道啊。” 江碧海皱眉道:“这倒不好办,我们身上所带的,除了我身上背的五行布阵物,还有一把准备砍树的大刀,这些都是不能扔出去试的东西啊,而且既使扔出去了,也可能触发不了机关,仍然没有用的。” 展青玲点头道:“这是当然的,我倒有个提意,我们现在仍困在阵中的迷景中,不如你想法理出阵法运行之路,找出观阵之点,看看这阵法究竟怎么布的再作决定。” 观阵之点,一般是阵法中,让知道阵法之中安全行走的通路上的固定点,可以不受阵法影响,观察到整个阵法布阵全局。 江碧海呵呵笑道:“他这个诛魂阵是没有观阵之点的,因为他们进庄出庄都是由庄外的三条大通道。但是对我们来说,当然不成问题。来,跟着我,移动两步,把五行旗令中的木令,插在这,就可以破开从这儿顺阵法运行的天地灵玄之气,让我们看清楚阵法的布局。” 当展青玲依言把木令插在江碧海指点的地方时,眼前的迷雾神奇至极点的倏忽退去,露出了这阵法原貌,在星光的照耀下,虽不是清楚可见,但大致也能看清,比刚才的迷茫一片的可怖黑雾,当是清楚了许多。 他们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刚进来的一片树林,而是一堆乱石密布的地方,佐以零星生长的树。这些乱石,在两个布阵大师展青玲和江碧海眼中,自然清楚的看出,这些乱石并不是简单的杂乱布置,而是遵循某一玄妙规律堆栈而成。 由此再往前望,超过三十步左右的地方,隐约可见一道长长的院墙横在前方,那显然便是罗家庄的庄院之墙了。 江碧海指着前面十余步远处的一块最大的石头道:“青玲姐姐,你看,那应该就是阵眼之石了,上面放的闪光物应该就是阵眼定阵物了。嘿,不错,这儿这么多的石头,我们可以随便取用,朝前面扔过去一探究竟了。” 展青玲甜甜笑道:“想来应该是这样子了,呵,江弟,还等什么,投石问路吧。” 江碧海正要前进几步,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那堆石头中,最大的一块时,突然身边传来什么东西快速奔跑的声音,接着听到了展青玲清脆悦耳的娇呼声:“好可爱的一只兔子。” 就见自己旁边窜过去一个白白的身影,正好朝着那设阵眼的乱石冲奔而去。还没等他仔细看清,那身影一个弹跳,落下来时,点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竟然猛的向下一沉,显然是一块翻板之类的东西。不过那白色的小小身影,并没有因此而陷落下去,顺势又一下跳了起来,朝前继续窜出,就要落地之时,“嗖”的一声,不知由何处来的一支利箭,已经把那白色的东西射了一个对穿。因为那白色身影轻小的原因,还顺势被箭带着朝前飞行一段距离,再钉在了地上。 江碧海吸了一口冷气,仔细朝那被利箭钉在地上的小身影看去,却不正是一只迷途的兔子。 回头望去,正好见到展青玲捂着自己张大的嘴,惊讶的样子。 江碧海从未在展青玲身上,见到她象这样失常惊讶的样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受,让他也知道展青玲也有如同小女生的另一面。因为她捂嘴的手势,在这蒙胧的星光下,恰好遮挡住了那道可怖的伤痕,将她的脸部轮廓展现出美到极致,无法形容的线条,在刹那间,让江碧海迷失在那惊人的美丽中,品尝观看这最美丽事物带来的享受,同时间却又清楚的明白到那伤痕对这美好事物的惊人破坏,心中莫明的,轻荡起怜惜的伤心,涌起最复杂难言的情绪。 竟就那么一下子呆在了那里,看着展青玲不言不语。 不过展青玲毕竟不是平常女子,很快从为可爱的兔子,受到那种伤害,引起的小女生情绪中回复过来,放下轻掩嘴边的如玉柔夷,朝江碧海这边望过来,看到了江碧海呆呆的看着她的样子。装作不满的微嗔道:“江弟,你干什么,这样子看人家?” 江碧海回过神来,知道了自己的失神,忙道:“没什么,哦,没什么,哎,这兔子好可怜哦。”却在注意到,因为展青玲移离玉手,而露出来的伤痕,将那美丽容颜最无情的破坏,微微的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继而想到,要是能将这伤痕移除出青玲姐姐的容颜,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继而浑身一震,想到了自己恩师所说过的话“没有去做过,怎么可以轻易放弃说做不到呢。”自己身为医圣的弟子,已经确切的知道了这样的伤痕,在最初的形成时候,可以轻易去除掉,为什么在形成后就不能做到呢,一定会有办法的吧,只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想到而已。 暗下决心,象青玲姐姐这样的女子,怎都不应该有这样可怖的伤痕伴随一生的。这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呢,以自己的记忆分析,想来应该与叶家小姐叶依兰脱不了干系。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一定要找到清除这伤痕的办法。 那边展青玲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江弟,看来不用试了,这里不但有机关,而且看起来还是很厉害的,似乎以我们的身手,想要通过去,不太容易办得到呢,好可怜的小兔子啊。” 接着轻轻叹道:“看来想把他们的阵破去,再布我们的天地五行阵,这方法有些行不通了,只有试试,不破他们的阵,直接变成我们想设的了。江弟,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碧海回头望了望那被利箭钉在地上的兔子,这才答道:“开始时,我们只想要在他们的庄外,设一个天地五行阵,以方便我们救出那个小姑娘后,可以退入阵中,再伺机安全退走。但从他们这么严密的防守看来,可以看出这庄中,必然有不少不可告人的东西,加上他们这庄中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以我们不会武功看来,能否安全潜入,再找到小姑娘父女被困的地方,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展青玲点头同意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的确太理想化了,仅仅想靠摆一个阵,就想把那小姑娘救出来,实在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但是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以后肯定会良心不安的,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江碧海这时缓缓道:“只有布最完美的天地五行阵,佐以蓝前辈的生命阵法理论,将这周围几里方圆之内,包括罗家庄在内,全部淹没在阵法之中,才可以让我们顺利救出小姑娘父女。” 展青玲微讶道:“江弟,你的意思是,布一个几乎与困心古阵差不多的大阵?将这周围全部罩进去,那时我们就可以轻松的随意进出这罗家庄了?但那样的阵法,你能排出来吗?” 江碧海微笑道:“那里用得着布那么大手笔的阵,这罗家庄整个方圆加起来,也不足困心古阵十分之一大呢,而且想要布出那种天地造化生成的困心古阵,以我的能力,怕还远远不够呢。” 展青玲点头同意道:“嗯,你说的也是,那么你究竟想怎么布阵呢?” 江碧海道:“让我在地上,画图示意给你看吧。” 他使手中的长刀柱地,利用刀尖在地面上横移竖划,勾画出一道道线条,不一会便整合起来,组成了几幅图案。以他能惟妙惟肖的作自画像的手法,勾画出的图案也自然充满着美感,让人可舒服写意的看懂。 其中一副很明显是一个五角星。 他指着其中一副道:“看,这边是我画的罗家庄,在它的这面,对正西方的是洞庭湖的水,面对着岳州府的这一面是北面,是一片山林,在中间有一条直通庄门的大道将这山林分开,我们是从左边这山林进入到这的。按现在看来,应该是来到了这罗家庄的东面,都看到了,这东面多是一些乱石堆栈起来的,如果继续向左走几十步,应该是会经过东面的那条直通罗家庄的大道。至于这,罗家庄的南面,想来应该是也离不了一片山林或乱石吧。” 展青玲带着赞许的神色道:“江弟,看来你很会画东西哦,画出来的东西,加上你的讲解,让我对罗家庄似乎都一下子了解了不少呢。嗯,这东北面,是布的诛魂阵,那么那边的东南面,被东面的通庄大道分割开,想来应该是布的诛魂阵的兄弟阵法――灭魂阵或者**阵。” 江碧海淡淡笑道:“这都不用管他那几面究竟布的是何阵法,等会都可以巧妙的被我们利用呢。再来看这个五角星,看吧,按一般的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对应到罗家庄,那靠洞庭湖的一面,当然是应该算水的一面,按这么排列,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这么下去,可以布成天地五行阵,将罗家庄淹没进去。” 展青玲微笑起来道:“江弟,五行阵,一般是水,木,火,金镇守四角,以土其中,为阵眼而设,但是你这天地五行阵?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碧海笑道:“青玲姐姐,你说得很对,但那只是一般的五行阵法,这可是我领悟了蓝前辈的天地五行阵改良而来的,当然与一般的不太相同。实际上,这五行的五角,金这一角,应该是隐藏起来的,归于四面的,看,罗家庄这副地图,这面是水,自然是排以水为阵眼的小五行阵,这东北面是山林,排以木为阵眼其中的小五行阵,这石的一面,排以火为阵眼的,那面,排为土,留空为金。初看起来,这四面各有一个小五行阵,散乱分步,毫无连系,这就要看留空的金了,以天空中的繁星布阵,设为金之一行,推动下面的这四个小五行阵中,自发的运转连系起来,最终结成天地五行阵。” 展青玲轻呼一声道:“我明白了,江弟,你的构思果然不同。让我感觉到,似乎再加以时日,你的阵法理论可以追上甚至超过爷爷呢。这个天地五行阵,应该是你构思出来的一种生命阵法了吧。” 江碧海道:“我还不能布出真正意义上如同蓝前辈所说的那种生命阵法,因为这个阵法必需借助天星运转的力量推动,而且还绝对少不了蓝前辈的法宝――五行旗令,才能使分开各处的小五行阵发挥作用,构织出天地五行阵,所以我必需得细细的推算星辰的位置,再加上布阵等的时间,应该明天晚上,这个阵法才能够发挥作用吧。” 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道:“希望罗家庄的人不至于太坏,那小姑娘在这一天一夜中,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吧。” 展青玲轻轻的道:“听他们说,明天他们的什么老庄主大寿,所以才起心抓那卖艺小姑娘的,如果想让那小姑娘乖乖的听话为庆寿表演,怎么说也应该延迟一天对小姑娘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吧。” 江碧海点头叹道:“希望是那样才好。我们来测算一下,如何巧妙的就用他们的阵法定阵物,利用五行旗令的威力,直接改造成天地五行阵吧。” 展青玲微笑着点头道:“这罗家庄中,按你的思路,没有定阵物为阵柱形,象不象爷爷说的投影阵呢?” 江碧海呵呵笑道:“那里比得上蓝前辈生命阵法中的投影阵啊,你看,拿这个五角星来说,这中间一点就是罗家庄,虽然里面没有任何一点定阵形布在其中,但它恰好被外面的小五行阵包围了,成为了整个天地五行阵的一部份,与蓝前辈想的投影阵相差那可不是一级两级那么简单呢,想布出投影阵,最少要完全明白生命阵法才行。” 展青玲同意道:“不过,我却觉得,如果你能掌握了生命阵法的精髓后,将这个天地五行阵加以精简,说不定就可以布出投影阵呢。嗯,不说了,我们该开始布阵了。” 江碧海忽的面露神秘微笑道:“经过我刚从的一番精巧推算,他们布的诛魂阵的可以不用动一分一毫,巧妙的改成天地五行阵的组成部份呢。这是他们原来布害人的诛魂阵绝对想不到的。” 展青玲喜道:“嗯,他们怎么会想到,有人可以运用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的生命阵法理论的天地灵玄之气布阵呢。好了,我们该开始布阵了。” 江碧海将插在地上的五行旗令中的木令拔出来,顿时,眼前清晰的一片,又在刹那被黑雾重重淹没。然后两人便隐身在这里雾中,巧妙的将带来的天地五行阵定阵旗令分插起来。 虽然这迷雾似乎没有一丝不同的变化,但在他们不断的努力下,却从根本上改变了性质,由诛魂阵这种在他们眼中,下阶的低劣阵法,化为直逼神奇的生命阵法相类的天地五行阵。 若此时罗家庄的人陷身在他们自己布的这些诛魂阵区域内,也休想能全身而退,因为这已经不再是他们熟悉的诛魂阵了。 很快,展青玲和江碧海足足花了有三个多时辰,才将天地五行阵外围阵势布好,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时刻了。他们躲在密林中,因为小五行阵的原故,所以密林仍然是一片白雾蒙胧的样子,罗家庄的人不明究理的情况下,仍会以为那是他们布的诛魂阵。 忙累了一夜,两人都累得躺倒在树下软软的青草上,不想再动身了。 江碧海微笑道:“让我们好好的睡几个时辰,休息一下,我推断的,到了晚上酉时,天上的启明金星浮在西方时,将推动这个天地五行阵真真发动开来,将罗家庄淹没进去,里面将是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幻象纵生。到时,只有你手中的五行旗令中的金令可以破开那时自我运行的天地灵玄之气,安全的在里面行走自如了。” 展青玲嗯了一声道:“睡吧,到时我们就靠这进去救那小姑娘吧,但愿你的天地五行阵真的象你说的那样厉害才好。” 罗东和罗定北两兄弟站在庄门口,望着庄外的通道,焦虑的走来走去,已经接近午时了,罗家庄老庄主罗忠吉的大寿宴席就快要开始了,但是最重要的客人,也就是他的大师父――尊魔宫护法风长景却还没有来,难免他现在心焦不已。 终于,在这条由光滑青石铺成的大道远端,从那边的山角,拐出一大堆人来,打头的正是他派去迎接风长景的罗才,在他身后,正跟着他的大师父。 罗东吃了一惊,因为他派去迎接大师父的两顶小轿就跟在他们两人后面,显然是另外坐着别人,竟然能让他大师父也甘心情愿在旁边步行随待而来,显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不由得心中一喜,暗想应该是尊魔宫更重要的人物,没想到竟能赏面来为自己爷爷祝寿,实在是天大的面子,赶紧机灵的迎上去道:“师父,你老人家来啦。小的实在失礼,没有多备轿子,劳你步行了,还望恕罪,快,里面请。” 风长景把他拉到一边,轻声道:“轿子内坐的是我们宫的小公主,快去里面找几个出得场面的干净伶俐小丫头出来服待,要是出了差子,小心你的皮。” 罗东这下才真正吃了一惊,竟然是尊魔宫的第一美女,尊主的宝贝女儿来了,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赶紧对着自己的二弟一番细心的吩咐,着他去庄中挑选几个秀丽年青的丫鬟出来准备接待小公主。 罗定北一听到这轿中坐的竟有小公主――尊主碧空石的女儿碧烟若,一想到那流传甚广的关于小公主碧烟若的传说,色心欲念狂炽,差点便移不了脚步,但一看到旁边那风长景冷着脸的样子,马上冷汗直冒,转身跑步进了院内,招集庄中较为清秀可人的侍女去了。 自己那色狼亲弟的想法那里瞒得过罗东,明白到他的想法,所以才先把他支开,看到终于离开,这才放心的将一众人迎进庄内。 进得庄内,两副轿在迎门照壁后,面对庄内第一重大院的正门处停定。 先是从后面的一个小轿上下来一个美得宛若仙子的女孩子,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月白色长裙,着在她身上,不但勾勒出美到极致的线条,荡魂动魄,更给她一种清灵可人的气质。她下轿后,先是仔细打量起四周,见到这罗家庄暴发户似的粗俗摆设,多以金银之类作为美化物的陈设,不由得微皱起小巧可爱的瑶鼻,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 罗东不敢待慢,赶忙迎了上去,惶恐道:“小的不知小姐驾到,未曾远迎,还望恕罪,请稍待一会,我马上安排人迎接小姐。” 那清丽的女孩子见到罗东叫她做小姐,不知怎么的,竟然扑哧笑了起来。那娇柔的样子,清脆如珠落玉盘的笑声,使得罗东这色中恶鬼一下子就看得呆了。 然后对着前面的小轿道:“小姐,这个人好好玩哦,居然把我认成是小姐你,这不是贬低你吗?” 再转头过来,对着罗东,装模作样的道:“我才不是小姐呢,我只是小姐的一个小丫头。我们小姐,是你这种粗人能见的吗?快去找几个可巧的小丫鬟,由我安排,迎接我们小姐。” 罗东这下才吃了一惊,自己居然认错人了,象这么漂亮的仙子,居然还只是小姐的丫头,那小姐会是什么样子呢? 旁边的风长景,见状先是“咳嗽”一声,再把傻呆了的罗东拉到一边,指着前面的小轿道:“那里面坐的才是小公主,这是她的贴身丫鬟月痕,你别在丢老夫的面子了行不行。” 这时,从前面的小轿幽幽传出一把空灵剔透,飘渺宛转,只有在梦里的九天仙界,才可以勉强想像一下的天籁之音,轻轻的责备道:“月痕,你又调皮了,不要像在宫里时一样,好吗?不然的话,姐姐不带你去参加师兄与仙境传人的道魔卫战了。” 第六章 魔珠力量(全) 第六章魔珠力量 (各位书友,从下个星期一开始,我将全面恢复更新) “喂,江弟,醒了吗?该起来吃东西了。.tw[]” 正在江碧海半梦半醒之间时,一把清润悦和的声音,以充满轻重缓急的音乐节奏感,温和柔柔的按摩着他的耳神经,轻轻的将他唤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见到展青玲正有趣的打量着自己,手里拿着一点干粮。 江碧海迷迷糊糊的道:“青玲姐姐,到了晚上了吗?” 展青玲轻笑道:“还早呢,才只刚到午时呢,不知怎么的,我一下子就被罗家庄里面放的爆竹声吵醒了,再也睡不着了。觉得有点肚饿,所以才想着吃点东西,你不饿吗?” 说着,把手中的干粮,几块馍饼朝江碧海递过去。 江碧海连忙一把接过去,点头道:“饿,当然饿了,忙了一晚上了呢。” 看着江碧海象是真有些饿了的狼吞虎咽架式,展青玲笑了起来,把身边的一个水袋,给他递过去,一边劝道:“别装着真很饿的样子,慢点吃,小心,别噎着。” 他们为了应付闲人丁越可能的追踪,所以身上这类野外谋生的东西准备得很充分,干粮,水袋,盐,火石,垫布等等都带着有。 接过水袋,江碧海忙着喝了几口水,化解了因吃馍饼造成的喉部干渴,正要把水袋递还时,注意到展青玲因陷入沉思带来的美态神姿。 她此时正坐在一张垫布上,曲起双膝,玉手环抱,下额枕在两膝间,入神的盯着面前某处。但谁都可以从她的样子看出,她的心神已经飞越过不知多少时空,沉入某一令她思念的记忆中去了。 江碧海轻手轻脚的在属于自己的垫布上躺了下来,以右手后垫着头部,绕有兴趣的观察着一向都冷静的青玲姐姐。 他所躺的地方,正是在展青玲身后,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斜斜的打量在他心目中愈来愈处于更重要位置的青玲姐姐。 午日的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散碎的撒在展青玲身上,使得她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配合她无懈可击的完美身材,使得她刹时变成了落入凡间的仙子般,看得江碧海心摇神驰。 因为他现在所处的角度,仅能看到展青玲清丽的背影,加上一点点脸部完美到极致的曲线弧度,完全看不到那使人伤心痛恨的伤痕,更让江碧海惊叹,原来青玲姐姐竟是这样的美得惊心动魄。 若不是脸上那条令人痛心的伤痕,展青玲从任何角度去看,都是美胜仙子的。 要知道,有些女孩子从正面看起来,是无敌的美丽,但略换一个角度,就有可能会让人大倒胃口,很少有从任何角度去看,都是完美无缺的。 但这些,在展青玲身上,除了那伤痕,再也找不出可供挑剔的一点角度。正因为此,江碧海心中对要清除那伤痕,还展青玲本来的天姿仙颜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处在回忆沉思中的展青玲隐隐透出一种难言的高贵气质,这绝不是她原来叶小姐一个丫鬟所能携带有,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与此相伴的,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衰伤,显示她有着不同于常人平常的身世。 若不是江碧海时常思念恩师,记起恩师的点点滴滴,感觉到那种心醉神伤的思念,绝不可能查觉到,原来自己的青玲姐姐也有和自己有某种程度类似的经历。 江碧海心中微叹起来,青玲姐姐啊,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陷入沉思中的展青玲,似乎感应到了背后江碧海越来越带着某一难言情绪的注视目光,回醒了过来,回过头来,看到江碧海正以手撑头,躺在她背后,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入神。 不由得脸上匀起一片粉红色,故作生气的道:“江弟,你在干什么,这样子看人家?” 江碧海一下反应过来,忙立起身子,笑着道:“没什么,没什么,一时走神了,嗯,现在还才午时,时间还有点早,我们再来推算一下,昨天布的阵究竟对不对吧。” 展青玲同意的点头道:“这样很不错,昨天你也应该是一时灵感,布的天地五行阵吧,究竟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是很应该仔细推演一下的!唉,不知道这个时候,罗家庄里的恶人,有没有对那个小姑娘做什么呢?” 江碧海朝那正隐隐透出热闹无比的喧哗声的罗家庄望去,若有所思道:“相信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心急吧。” 此时,罗家庄里,因为迎来了出乎意料的尊贵客人,正进入到寿宴最**的部份。 罗家庄自外围院墙算起,整个占地十多亩,在这洞庭湖边,可以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院,若不计较它被搞恶了的名声,其院林建物,在当时都可以算得上是独具匠心,颇有可观之处。 在里面,因为世家之弟分散居住的缘由,所以先后零碎的建立起多达七组的小式庭院格局。 在这里面,以最后面,依偎洞庭湖水的临水轩景色最为优胜。 临水轩主建物共有两层,正面当然是直通向罗家正门的,其布置方式与一般的豪门大院没有半点区别,在两边,分别配搭有以长廊相连的侧院。在后面,因为临靠洞庭湖水,所以独出心裁的建有一大广场,边缘以种植各种鲜花作围栏,并在靠湖一边架水修建了不少迂回游廊,将修建于湖水之上的几处观景亭巧妙的连接了起来。 因此,在临水轩这广场处,历来是罗家庄有庆喜之事最为重要的一个摆宴之地。 现在,临水轩靠水之处,搭建了一个戏台,正有罗家庄里面,从各处强行掳来的几个戏班轮流登台献艺,将整个寿宴的气氛推向最**。 自然,正对观戏台的临水轩第二层上设的最尊贵三组赏景观戏席,此时被从尊魔宫来的小公主占去了右边一组。正中的便是此次寿宴的寿星公,罗家庄庄主的亲父老庄主罗应。 虽然小公主的丫鬟月痕认为自家的小姐尊贵无比,实在不应该让罗家庄的一众俗人在左右影响清静,但风长景以必需要有一个能在罗家庄主得上事的人在旁边招呼服待,那些清丽秀美的罗家庄丫鬟有些事上还拿不得主意作为理由,为罗家庄大公子罗东,争到了一个在旁边站立服待的位置。 让罗东终于可以看到尊魔宫的小公主碧烟若,虽然因为月痕摆布的原因,他只能在小公主面对戏台的坐位背后两尺远的地方,见到一个坐在缕花椅里的背影。 罗东在这罗家庄中,以嫡系长子的身份,可谓作恶多端,**过的女子已经到了数不胜数地步,其中不乏清丽女子,更有不少让他满意无比,认为绝色也不过如此,大有不枉此生的感觉,但在此时,却升起以前的看法不过是自欺欺人,大有白活了几十年的感觉,明白到自己竟一直是井底之蛙。 原来传言并没有丝毫夸大,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还有一半埋于椅背,但那背影透露出的带有完美到超越极致的动人线条,那种有形无实,隐约散发的钟天地灵气的醉人气质,已让这敢于在岳州强抢卖艺女的色鬼罗东,惊为天人,心荡神摇,战战惊惊,不敢有丝毫亵渎的念头产生,怕冒犯了面前这尊魔宫的第一美女。 这里有一半原因是碧烟若的身份,令得他这样一向是作威作福的好色之徒,不敢有丝毫异动,生怕被风长景这样的高手感知到他平时脑海里时常翻起的龌龊念头,那时自然小命不保。 另一半原因是,碧烟若仅仅是背影,那暗含的玄异气质,带给他的影象,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彼此间遥不可及的距离,那种绝世风华,让他这样的色鬼,都不由自主的生不起那种卑鄙龌龊念头。 更为玄妙的是,碧烟若身处的这方圆几丈之内的空间,自她现身起,便隐隐约约的飘浮着一种神秘的清香,动人心魂,非是那种一般的俗世烟火之类的熏香所能比拟,将这周围隐隐化成是超越俗世的仙间胜地,让罗东更是惊异莫名。 望着碧烟若近在眼前,却是永远遥隔天边的背影,罗东这样的色鬼心里,也不得不感叹: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 更由此在罗东的心里生出,能被这样的女子,呼来喝去的支使,也是一种幸福得滴出蜜来的舒服享受,可惜的是每个命令,都只能受那月痕的转嫁,消去了那种强烈快意的感觉。 下面的戏正进入到**,昨天才被他抢来的卖艺女燕云,也不知罗定北用了什么方法,想来多半是以威胁她,要置其亲父于某种境地的方法分不开,已经强作笑颜登台,要表演她最拿手的杂耍了。 罗东笔直的立在那,没有丝毫分神到下面的戏演处,生怕会漏过眼前重要人物的一点吩咐,其实更深层面的理由是眼前的小公主,已经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再也无心力去看别的什么表演,因为知道以后将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让自己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这尊魔宫的小公主。 忽的注意到面前,坐靠在椅背处的碧烟若,朝前挺直了拥有夺天地造化美丽线条的曼妙娇躯,似乎对下面步入台上的燕柔和燕云产生了一点点兴趣,想要作近一距离的观察。 “咦,这个小姑娘,为什么好象带着一点不情愿的意思呢?”一把清凉脆爽,剔透晶莹,带有某种惑魅人心异力的声音,在罗东耳边轻轻响起,却正是那尊魔宫小公主碧烟若处发出来的。 旁边的月痕马上接过来道:“小姐,你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吗?要不要问问这个家伙,他应该知道的。” 碧烟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看看她会表演些什么吧。” 让得后面想借此机会,表演说词的罗东失望不已。 下面的燕柔并没有运用什么独特的道具,只是在空空台上跳起了与寻常看到的舞蹈不太一样的柔身舞。 她以极力夸张的动作,做出如一字马,后弯腰对折,倒立等等融合人体拉抻极限的姿势,融入到显然是自编自导的舞蹈中,配合起老父燕云吹奏的清凉爽脆笛曲,自上台开始,便使得整个闹哄哄的寿宴安静了下来,全部被吸引了进去。 燕柔的动作,与她身上穿的紧身衣,将女子天地造化的动人线条,以各种姿态,作出最美的展示,已是将罗家庄一众恶人的眼光紧紧吸引,加上她投入表演后,脸上带的那种伤心哭泣后,雨后梨花意味的笑容,使得每个分散的动作都串连了连来,象无言的述说着某种有一丝丝凄美的故事,更是将众人的心神牵引紧锁。 虽然她的姿容还远远称不上绝色,但表演时,浑忘了周身所处范境的投入,已经使得她增添了一种独有的魅力,将她整个的形象作进一步的提升美化。更是使得下面的众人如痴如醉。 连得在二楼观看的碧烟若也不由得不为之动容,整个表演过程中,屏息静气,没有刚才看前面那些戏演时自如自得的神态。 随着那同样是圆润自如,通透晶莹的宛转笛曲,在燕柔这迷人心魂的舞映照下,不得不轮为真正陪衬的慢慢消去,在众人回醒过来之前,燕柔停立台中,弯腰谢礼。 下面的罗家庄众人终于暴发了如雷掌声,更有年青一辈高声呼喝叫好。 其中尤以下面嘴角流着口水的罗定北表现得最为夸张,因为这个大大出彩,吸引了众人心神的清丽娇柔女子,马上就要成为他口边美食,怎不令得他最是兴奋异常,他早就忘记了罗东的话,只是不停的盘算着,等会就去把这小姑娘就地正法,不然,她这一露脸,想来已不知引起家里多少人的窥视。 上面的罗东受到众人的入神观看的气氛牵引,也观看了燕柔的整个演出,不由得后悔让二弟先拨头筹的决定,已经下定决心要悔约,因为眼前这真正的天仙,自己是绝不可能染指,因此引起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反判燥动,已经被燕柔的迷人之舞带着泛到了面上。 既然不能得到这天仙,那当然得找一个泄火的,那燕柔自然就是最佳对象,想到这,不由得脸上露出**,浑忘了前面这几个他完全没胆没资格冒犯的人物。 他却不知,他如此隐秘的心理活动,已经因为他如此显露的从心底至脸面的流露,引起了修练尊魔宫至高功法的碧烟若玄妙至极的感应,她不用回头,已经知道身后站着的罗东脑海中转过的龌龊念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新月似的黛眉。 突的碧烟若带着笑意道:“月痕,这个小姑娘,我很感兴趣呢,你吩咐一下,今天我要带她走,以后可以让她在师兄洗风面前表演一下,想来师兄一定会很高兴的。” 月痕明白了小姐碧烟若的意思,回头对罗东呼喝道:“听到没有,快去安排一下,等会小姐要带走这个小姑娘。” 罗东一震下,回醒过来,顿时因为这句话,而听得张口结舌,没想到,原意的安排是用这女子取悦风长景,居然会被尊魔宫小公主碧烟若看上,更有可能收为贴身侍婢。 不过,这样的效果,绝对比原来的安排要好,比起讨好风长景那效果更加好,他是心机深沉的人,立马安定下来,心中快意,思考着如何能换取更大的好处:“哎,这女孩子是从外面请来的卖艺的,只怕不会听从我们的吩咐,实在是叫小的有些为难……” 风长景面色一变,怒喝起来:“臭小子,居然敢跟公主讲条件,老夫拔了你的皮,快去安排妥当。” 碧烟若轻轻的举手示意,让风长景立即停住了话:“好好安排这小女孩的家人,我不想多说,做好了这件事后,便让风叔正式收你为入门弟子吧。” 罗东听得大喜,马上跪倒了下来:“谢谢公主,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为公主办好这件事,一定弄得妥妥当当的。” 风长景刚要示意他站起来说话时,忽的外面一阵吵闹声,朝外面一看,竟是有一只巨大的风筝样的东西飞到了外面广场的半空,正朝这临水轩飞过来。这风筝虽大,但这里周围的人都是见过市面的,也不会太惊奇。 他们惊奇的是,这风筝下面,居然明显的吊挂着一个人。 罗东这家伙,本来是得意的想待风长景把他扶起来,最低也是亲自把他唤起来,见到这样奇怪的事发生了,知道风长景肯定忘了跪在这的人,他可不是愿意长跪别人的那种人,立马自己站起来,朝外面张望出去。 风长景这时呵呵长笑了起来,道:“小姐,是林羽翔那小子,好好的又搞什么花样,居然这样子跑来这里,肯定是追在你后面来的。” 在楼下的众人的尖叫声中,那吊在风筝下的人影忽的松手任由风筝随风飞去,然后人影则在空中几个漂亮的空翻,落往表演的台上,此时,表演台上还有一组正唱戏的戏子,早被这人惊奇的出场方式吓得呆坐在台上了。 众人仔细看去,却见这人影是年方二十左右的一英俊少年,全身白衣,满脸高傲之色,落到台上,双目对着四下的人,傲气的一扫视间,令得下面众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股无名压力,不由自主心生一恐惧感时,忽然压力一轻,原来台上的人已不知所踪。 却是因为这少年看到了位于二楼的碧烟若一组人,微笑着脚尖点地,弹起到半空,再足点那悬空拉伸的彩带,轻松洒逸的来到了碧烟若一组人的观戏隔台处,站到了碧烟若旁边,脸带喜意道:“林羽翔见过风叔,小姐。” 碧烟若轻笑道:“羽翔哥,你怎么会来这的?还用这么奇怪的方法?看起来挺好玩的呢。” 林羽翔呵呵笑了起来:“我来是要传宫里的一道三才令的。” 罗东这时才知道,原来魔宫里面竟然有这样的少年才俊,看他的身手气度,那种在风长景和碧烟若面前自若的谈吐,也不知在魔宫中是何种身份,竟然不是要接位的少宫主。而自己,千幸万苦,好不容易才有可能被风长景收为入门弟子,此生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少年的地步,不由得生起羡慕妒忌的情绪。 风长景有些惊奇道:“三才令?什么重大的事情,居然值得传出三才令,还有,既便是要传出三才令,想来也用不着你来传达嘛。啊,我明白了,你小子,一定是不知从何处打探到小姐的行踪,想要赶来见一面的吧。” 被风长景这老油条一言道破心思,令得刚才还傲气无比的林羽翔脸上也一阵发红:“风叔,你……” 碧烟若适时解围问道:“羽翔哥,你快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要传三才令?是不是你父亲传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你会来传呢?” 尊魔宫三才令,是仅次于魔尊令的一种命令,是由尊魔宫中的三才遇到重要的事,在定明可影响到整个尊魔宫时,由天地人三才中任一位传达既可。 而林羽翔的父亲,正是天地人三才中的天元林忘云,武功在整个尊魔宫中,仅次于尊魔宫宫主碧空石。所以一听到三才令,而且是由林羽翔来传的,碧烟若才会有天元发出来的想法。 一谈到三才令,林羽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小姐,实际上这次的三才令非同小可,完全是可以提升一级成为魔尊令的,因为是关于神珠的。” 碧烟若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道:“莫非是二十多年前,随着那**龙炎风一起消失的神珠?难道,又出现在江湖上了?” 林羽翔点头道:“正是,这神珠的消息,是三叔发回来的消息,据说落入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手中,这少年好象是什么医馆医师,长相颇为清秀。据三叔所知,这少年也是受人所托,要将神珠交于名山仙境的传人手上,极有可能便是交与这一界,将与少宫主来师兄交手的名山仙境传人手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界的名山仙境传人,已经应该下山了吧。” 碧烟若轻声问道:“是丁三叔发出的三才令?莫非是要我们宫各地的人马,注意查寻这少年,如能及时发现,便把他拿下,逼问出神珠下落吗?” 林羽翔摇头道:“三才令不是丁三叔发出来的,是家父听到丁三叔传回这惊人消息后,下决定传出来的,要求在这少年将神珠交予名山仙境传人之前,将之截下来,如此一来,将可使我们宫名声大震,在威望上超过天神殿有余。” 碧烟若又轻问道:“那我来师兄知道这消息吗?” 林羽翔点头道:“来师兄正和丁三叔一道追寻这少年的下落呢,当然知道了。据闻他们现在已到达江州,不日将赶往扬州。” 碧烟若忽的起身道:“我要马上赶到师兄一起,联合他向父亲请示,发出一道魔尊令,内容上可能与林伯伯的三才令有一定出入。” 看到林羽翔不解的神色,碧烟若微笑着解释道:“以师兄的性格,必然会毫不在乎这神珠究竟落入谁手中,因为这神珠也只是传说得神奇无比,它的好处,谁也没有具体见过。在某种程度上,师兄可能还会希望神珠落入仙境传人手中,然而再凭本事,要求将神珠作为这次比斗的彩头,再赢回来,这样他才会完全的投入到这场本宫与名山传境延续几百年的争斗中,我太清楚他了哩。” 林羽翔还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小姐打算联合来师兄,发出什么魔尊令呢?” 碧烟若轻笑道:“我想联合师兄发出的魔尊令就是,不但不能将神珠从这少年手中过早的夺过来,还要暗中保护他,并且指点他,让他可顺利的把神珠交给名山仙境的传人。之所以要暗中保护他,就是防止别的势力趁机从这少年手中,过早的将神珠抢走,因为你先前说过,这少年是不会武功的,想来应该是无力安全的将神珠送到仙境传人手中吧。” 她这话一出,旁边听到的众人,包括丫鬟月痕,旁边服侍的罗东在内,都不由得目瞪口呆,林羽翔更是“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小姐,你,你这是为什么呢?竟然是……” 碧烟若微笑着续道:“想来你也知道,以前我们宫与仙境传人的决斗,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根本极少引起江湖上人的重视,那天神殿和落日山庄更是从未关心过,而这次,有了这个神珠,我们就可以借助神珠的魅力,取得真正实质上的好处。若在神珠为彩头,而师兄能顺利赢回,必将使得我们尊魔宫立时声威大振,江湖名声可轻易赶超名山仙境,这样的好处,想来不必我细说,你们也可以想明白吧。” 林羽翔疑惑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万一这界的名山仙境传人,实在是有真才有实料……当然,我不是说来师兄,这个……” 碧烟若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实际上本宫中,带着这想法的不在少数,就连我这么对来师兄自信的人,也不能不存在这相法,毕竟名山仙境能成为武林圣地,想来不是浪得费名的。即便师兄不敌名山仙境的传人,也同样可以借神珠的力量,将这场决斗的胜负淡化,使得天神出鬼没殿和落日山庄的注意力转到名山仙境的传人身上,想来他们也必是对神珠志在必得吧,这样,就可以使我们尊魔宫,可以放心的暗地里发展。这样子,不管是胜是败,对我们尊魔宫来说,也没有一点害处。” 林羽翔是聪明人,这么在碧烟若解释下,那能还不明白:“我明白了,小姐,果然高明。的确,神珠的好处止于传说,谁无没见过,而且,我们尊魔宫没有神珠在手,一样是威风八面,有没有它,想来作用不大。” 碧烟若同意道:“这一点,最关健的就是,能让那少年顺利把神珠,不早不晚的恰好在师兄与名山仙境传人决战之时交托出手就最好了。” 林羽翔朝碧烟若微折腰施礼道:“小姐,我这就赶回去,请求家父修改三才令,告诉了。” 望着林羽翔弹跳出去,迅即消失的身影,碧烟若有些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什么少年取得了神珠呢?倒真想见一下呢,为什么三叔知道这少年得有神珠,又不会武功,不趁机夺过来呢,难道他也抱着和我同样的想法?” 天色转晚,一天倏忽就过去一半,很快就转到了晚上的酉时,罗家庄的众人,此时正闹哄哄的进行着晚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随着天上启明星的升起,产生了神奇到极点的变化,而此时,尊魔宫小公主碧烟若早就带着新收的丫头燕柔,出庄追赶师兄来洗风去了。 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仍然躺在各自在昨晚所铺的睡布上,望着灿烂的星空,静静的出神。 江碧海掏出寻龙盘,对着四周一阵左右探测样的晃动,惊喜道:“青玲姐,天地五行阵开始发动了,已经引入天空星河的力量了。” 展青玲也兴奋起来,笑问道:“那要多久,星河的力量,才可以引导整个阵式发动,将罗家庄全淹没进去呢?” 江碧海先是高兴的道道:“象这样,引动天地的力量,我本来也是很没信心的,没想到竟然成功了,我好象有一点把握到蓝前辈所说的生命阵法的实质了,假以时日,我相信可以悟出生命阵法的秘奥。” 接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可是,象这样引动天空星河的力量,发动阵式,需要的时间较久,要到晚上的亥时,阵式才能完全运转,那时候,我们才可以安全的潜入。希望,到那个时候,小姑娘,还没被他们怎么样吧,我实在很担心。” 展青玲深黑如最动人的宝石的眼眸,映着星光,闪着最动人的异彩,朝江碧海望来,微笑道:“江弟,如果真有那样的事发生,你也不必自责,因为你已经尽力了,要知道,你可是不会丝毫武功的哦,能想出这种方法来,已经是很不易的了。” 江碧海听到这话,更内疚道:“唉,如果我要是会武功,根本那小姑娘就不会被这罗家庄的什么罗公子抢走。我现在有些体会到,没有武功的那种痛楚了。” 展青玲眼中闪着最动人的光芒道:“江弟,我有一个感觉,似乎以后你会在某种机缘下,顿悟天道,练成什么绝世武功呢。” 江碧海苦笑道:“青玲姐姐,你用不着安慰我,相信,我身上的天界寒毒虽然没在发作了,但它对我的影响,却从未消除过,我今生,怕是,无望修成什么绝世武功了。” 展青玲微作不满的生气道:“江弟,你不可以这样没有信心的,难道,你不相信姐姐的直觉吗?要知道,女孩子的直觉可是最准的哦,只要有机会,你就会去试,相信我,有一天,姐姐可以看到你,成为名动天下的高手。” 江碧海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感动得泪流满面,在困心古阵的两三个月内,他与展青玲几乎是无话不谈,已经是将自己的心事全部向展青玲吐露了,虽然没有明示着表明隐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愿望,但以展青玲的兰心惠质,那能看不出来。 此时见她这样说,已经知道她早已看出了自己心底的最大愿望,那能不感动万分:“放心,青玲姐姐,我会的,放心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再自暴自弃的,只有上天给我机缘,让我在武功修行上有所体悟,我便要不计一切的去一试。” 第七章 仙境传人(全) 第七章仙境传人 虽然对于自己的阵法信心无比,但为免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情况,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仍然直到子时才决定潜入罗家庄中。(..tw) 当行走在这整个被天地五行阵淹没了的罗家庄时,连布阵的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都不由得惊叹阵法的神奇力量,竟然浩大以至如此。 在罗家庄外面行走时,就感觉到随着自己的走动,似乎进入了一种无形的强劲漩涡中一样,有无数道力量象一种透明的丝线缠绕而来,将自己两人牵引拉扯,若不是自己掌握着有五行旗令中的金令,可以顺着这些力量的缝隙,甚至是破开这些力量的紧密联结的话,将在这阵法中无法前进。 眼前更是不断的景色变幻,那些力量尤如水中的波汶一样,随着自己前进荡漾开去,幻出五彩光芒,以金木水火土的方式流转不息,其情其景,炫美迷人,若不是两人心念着要去救人,自己都被会这样人世间根本不该有的奇景迷住,其中秘奥动人处,并不下于困心古阵中所见。 在这样的阵法包围之下,他们两人大摇大摆的从罗家庄正门的大道前进,完全没有任何人加以拦阻,罗家庄的那些布夜巡逻的人,虽然发现了阵法发动时的神奇事情,然而却被阵法的力量,完全困住,根本无法去报信,两人就从好几个这样巡逻的庄中弟子身边经过,看到那些人几乎都是一副目瞪口呆,惊奇万分的样子,显然是对发生的事迷惑不解,更有可能是被阵法的奇景美色迷住,无法摆脱了。 进入了罗家庄后,两人才清楚明白,这罗家庄远比在外面看到的要大,若不问人,想要清楚的找出那小姑娘被困的地方,无异于海底捞针,展青玲在这种情况下,低声道:“江弟,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么乱找,似乎不太可能找到那小姑娘所在的地方,更有可能闯进什么高手住的地方,虽然这阵法很厉害,但那些高手,仅凭本能,就不是我们两人对付得了的,你能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吗?” 江碧海同意道:“那我们抓两个人来问问看吧,现在那些家伙被困在阵中,行动不得,要想抓过来,很容易的呢,不过呢,为了安全计,我还是找那些在内院巡夜的吧,那些人应该知道得多一些,而且功夫也不会太高。” “嗯,对这些人,江弟,你不要再心存医者心了。你身上带的有银针吧,相信可以利用这些银针刺激那些人的一些**位,让他们不得不说吧。” “好,就这么办。” 结果,在两人探寻了六个人后,终于才得到了失望不已的消息,先是抓住的人,熬不过江碧海这医圣弟子利用银针变化而来的“酷刑”,当然,这不是天神殿幻魔“索魂练魄”那样可怕的手法,可对人造成无法复原的伤害,而仅仅是对别人神经的一种熬炼,通过他得医圣亲授,举世无双的银针之术,针对人体内一些控制麻痒痛炙寒的**位加以刺激,让得那些人,两三下就熬受不住了,一个一个如实吐露。 想不到这些人,在外面寻事时,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在江碧海的银针之下,才一点点苦头就个个都受不了,到了随问随答的地步。 展青玲更是提出逼供的时候,采取轮换的方法,同时抓住三人,让他们互相看得到的情况下,采同一问题逼问,若三人答案都不付,就说明三人都说谎,要是有一人与另两人答案不付,就说明这人说谎,要加重处罚,逼得这些人不得不一个个老实的回答。 先是抓住的三人确实不知道关于他们所说的小姑娘的事,后来抓住的人证实了,那小姑娘被什么小公主早就带走了,他们是一些不太知情的下人,不清楚究竟是被谁带走了,而其中一个,正好是将那燕父送出庄的人,据他所言,庄主还给了那燕父大笔银两,足够那燕父安享余生的了。 再抓住三人,问得更详尽的情况后,两人不得不带着的失望,却又暗自安慰的心情,商量着该怎么办,先是江碧海有些生气道:“这罗家庄都不是好人,真想一把火把这鬼庄子烧掉,不过想到在这里面做事的一些杂役,仆人,可能被误伤了,却又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江弟,你说得对,千万不要一时冲动,乱来啊,虽然传言这罗家庄的人,个个都是邪恶万分,但我们所见,这些被迫的下人,就有多数是无辜的。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这庄中人别的恶行,象我们两人的心性,绝对是下不了手放火,还是不要去想那些的为好。既然这小姑娘被人带走了,想来一时半会,也应该无事了,我们也应该早点去寻找仙境传人为好。” “嗯,我们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这阵法的威力竟可以这样大,不过如果没有蓝前辈的五行旗令,我是绝布不出来的。唉,说到这里,又想着,要是身怀绝世武功,就可以不用布阵法这么麻烦了,要不是因为这罗家庄的老庄主大寿,我想我早就遭了那罗家公子的毒手了,想想真有点后怕的感觉。” “你是个大夫嘛,又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人,这样子,也没什么出奇的啊,不要再多想着自责,再这样,姐姐可要生气了哦。” 江碧海心中暗想,怎么在青玲姐姐面前,老想到自己不会武功的事上呢,多半是想保护她的心在作怪,以后得注意一下:“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了,好了,趁时间还早,这罗家庄的人还没发现,我们把阵法收了,赶紧连夜朝江州进发吧。” 又一轮客船顺利的自长江三峡天险,顺江水直流而下抵达江州码头了,这船与别的在此来来往往的客船并无不同,只不过在岳州的时候,搭乘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有急于寻找仙境传人的江碧海和展青玲。.tw[] 本来两人可谓对仙境传人的踪迹,毫无线索可寻,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因此在这样,感觉不到闲人丁越在背后的紧追后,竟然生起了少年的游玩心性,不约而同的决定,在每个出名的州府都下船探查几天,一方面是可以寻找有可能出现的名山仙境传人踪影,另一方面,是满足自己游山玩水的心愿。 所以,在这船一靠岸后,两人便相视一笑,随着这下船的人流来到了江州府上。 现在,两人的盘缠可谓丰足之极,不光是因为卖出了不少名贵药材,更因为在罗家庄顺手牵羊,搜罗了不少,所以可以安心的到处游玩,而不用再考虑吃穿用度的问题,不过在穿着上,仍是采用的简单的,如乡下农夫一类的打扮,这是展青玲提意的。 本来江碧海是要求全部换成绵缎华服的,让以前那些人想像不到自己会做如此打扮,但展青玲却认为,那样穿着的话,将引起众人的注意,而轻易的注意到自己脸上的伤痕,那样的伤痕,与身上的绵绣衣服反搭配在一起,不但不相配,更是特别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自己再轻纱蒙面的话,也将会更会引起众人的注意,所以还是穿粗布麻衣为最好。 江碧海在考虑之下,也认为展青玲的看法很对,所以换上了那种一般穷贫的乡农打扮,这身打扮,让人一看就觉得是既老土,又没钱的那种,让他们很是受了不少看衣识人之类家伙的白眼。 不过两人都有着极平和的心性,江碧海是历来不在乎这样的眼光,展青玲是做过叶家丫鬟的人,对这样的眼光也见得多了,加上自己脸上的伤,看起来极丑,也受过不少鄙夷的白眼,对这些眼光也能坦然处之了。 这一路上,江碧海已经完全明确了自己对展青玲的感情了,只差一个适当的机缘,就将完全向展青玲表白了,而有意无意的,他也感受到了展青玲更多的关注。 江州,位于长江之边,历来是商贾云集之地,在这样太平的日子,尤为繁华,来往客商极多,因此在江碧海两人上岸后,见到的酒楼之类的场所也多不胜数,被其显目的繁荣吸引,一时之间,竟然完全忘了此来的目的,举步慢游起来了。 江碧海望着周围林立的酒楼,轻叹道:“这么多酒店,我们去那一家吃今天的午餐为好呢?” 展青玲笑着道:“当然是最有可能会碰到名山仙境传人的地方,如果爷爷所说的时间无差,那这最新一界的仙境传人,想来应该已经下山,赶赴与尊魔宫少主的战约了吧。江弟,你认为,象仙境传人这样的人,他如果正好在江州城,会到那样的酒楼用餐呢?” 江碧海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以名山仙境这样脱俗的名字,带着一丝丝仙凡相隔的味道,想来这仙境传人,也不应该是一般的俗人,应该是喜欢清净雅逸的酒楼吧,首要是干净整洁,再则是布置上清淡平和,却又不失富贵仙气的地方。” 展青玲微笑起来:“象你说的地方,一般只有最有名的大酒楼会办到吧,我们也不必在这样的事上太劳神费思,便这样吧,问问这江州最有名的酒楼在何处,去那里用午膳吧。” 两人问明了这江州附近街上最有名的逸梅楼,喜滋滋的举步朝那所在行去。这还是这段日子以来,两人首次上一个州府最高档的酒楼,其意义不言而渝,相互之间明白,去碰运气遇上仙境传人是一小半原因,另一半原因是上这种酒楼也开开眼界。 刚转到逸梅楼所在的横街,远远的看到逸梅楼那儿竟然围了很多人,不由得相对互望一眼,江碧海更是有些惊奇道:“难道这逸梅楼今天有人包了作寿,不过外面也不应该围这么多人啊?” “上去问问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展青玲朝那儿望去道。 两人走到逸梅楼边,注意到这里面竟然是高朋满座,周围这些人并不是甘愿在外面围着,而是里面没有空位了的原因,不由得心中大奇,这逸梅的生意竟然这样好? 江碧海注意到这围着的人有五成是五大三粗一类,余下的在他眼里,也好象都是练家子,看起来应该是江湖人物,心中暗想,莫非里面是什么武林聚会,就象云家庄的论武会一样? 朝一正在向里面张望的书生样打扮的人抱拳施礼道:“请问公子,这逸梅楼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江碧海挑选的是颇为合眼缘之人所问的,果然那人也没有让他失望,同样还礼道:“小哥,你这副打扮,也想进逸梅楼见仙境传人吧,怕是不太行吧,你看我们都无法进去哩,被挡在外面了。” 江碧海和展青玲吃惊的对望一眼,同时惊讶道:“什么,仙境传人?” 那书生朝他们打量了几眼,微笑道:“看你们的样子,倒像是一对夫妻,应该不是江湖人士吧,知道仙境传人吗?” 江碧海连忙掩饰道:“兄台果然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江湖人士,不太清楚这仙境传人呢,可否解说一二?” 这人显然是喜欢在别人面前卖弄学问,这下正好有人投其所好,那还不竭尽全力:“这个,仙境传人,知道吗,就是江湖上一个最有名的圣地名山仙境出来的弟子,这个名山仙境可不简单哦,要每二十年才有一位弟子下山,那弟子嘛,象我们这样的江湖人,便尊称为仙境传人,这下你们明白了吗?” 江碧海朝里张望了一下,但是只能看到里面第一楼闹哄哄的情景,然后回过头来,不能置信的问道:“兄台的意思,这里面就有仙境传人,而你们到此,正是为看这仙境传人而来的?” “正是,这二十年才出现一次的仙境传人,能见上一面,是多大的荣幸啊,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们碰上了,可惜,这逸梅楼太小了,不过不要紧,明日,仙境传人将会到这附近的怒江派拜访,到时就可以一睹传人真面了,小兄弟你也要去吗?” 江碧海和展青玲互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意,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居然这样子就可以见到仙境传人,都不由得心中狂喜。 展青玲将江碧海拉离人群道:“这样子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单独去见到这仙境传人,不如先去问一下怒江派在什么地方,明天早一点去,那样子会好一些。” 江碧海点头同意。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早早的赶往位于鄱阳湖与长江交汇处的怒江派所在地。 听到名山仙境的传人将来怒江派中拜访的消息,不管消息真假,都已经引起了江南武林的轰动,引起了江南武林很多头面人物的关注,虽说据传这仙境传人前面已经拜访了几家别的门派,接下去说不定还会拜访别的门派,但能第一时间见到这仙境传人,当然是谁都希望的,有的人更是一路追随这仙境传人,跟着走了不少地方了。 所以这消息一出来,很多人就赶往了怒江派,以这样的大门派,这么多人赶来,也有点吃不消,所以如果不是江湖上稍有名望的人,谁也别想进入到怒江派的会客大厅中。 当然很多人只是赶风头,能远远的看一眼这传说中的仙境传人,就知足了,也不在乎能不能进入到怒江派的所在,与仙境传人说句话什么的。 当江碧海和展青玲赶到怒江派位于江州城外,长江边上的怒江派时,那怒江派山门外,聚集了不知多少看热闹的人群,少有也有数百人,正被怒江派内着一色青衣的武装大汉推赶着,唯持秩序。 两人相对望一眼,均吃惊于这仙境传人的名头之响,不由得有点焦虑起来,以他们现在这样的衣着,毫无名望的身份,怕也只有象那些被挡在外的闲人一样,根本无法进到里面去了。 江碧海感到失望时,展青玲一拉他的衣袖,退到一边,低声道:“哎,江弟,你身上所带的银两还多不多,有没有几十两。” 江碧海有些奇怪,他奇怪的不是展青玲为什么会不太清楚自己身上所带的盘缠银两,因为这几天,展青玲一路上,看到那些乞丐,当然都是那些身有残疾,或是老弱幼稚者,就忍不住大发善心,施舍了不少银两,当然这些银两因为江碧海是男子的原因,自然带着他身上,虽然得了罗家庄不少好处,但这么一路下来,展青玲也就不太清楚江碧海身上究竟还有多少银两,有此一问,也很正常。 他奇怪的是,展青玲怎么一下子问起银两的事:“青玲姐姐,你放心,我身上还有几张钱庄的银票,足够支付一路上的花费用度的,但,你问这做什么呢?” 展青玲微笑道:“你注意到没有,那个怒江派的知客,象是可以用钱打通的,也许在他身上能想到办法。” 当江碧海将一张上百两的银票送入到怒江派那专门迎接来此的头面人物的那知客手中后,两人的身份立马摇身一变,竟成了江湖上声名响亮的一对侠侣,被他以极热情的态度迎进了怒江派里面。 待到进了怒江派的主堂大厅后,两人望着这广大至可容纳百人的厅子早已挤满,不由得相视一笑,这里面象他们这样混进来的人,想来应该也不在少数吧。 这时间,正主儿显然还没有来到,所以人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这仙境传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因为这次仙境出人的目的,不象前几次那么隐密了,几乎已经成了江湖上公开的秘密,更有人讨论起这仙境传人与尊魔宫一战,谁胜谁负了,当然,因为这怒江派虽说是靠江吃饭的,但也勉强可算是还是走正道的,里面众人自然大多数是认为仙境传人必胜无疑。 大厅一侧有一排酸枝椅,空出了两三张,另外的坐了几位这江南武林上真正的头面人物,不过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自然一个也不识,其它人都只能立在一边。 而在这厅内靠墙一列有十多张台子,摆满了佳肴美点,任人享用。江碧海和展青玲一大早赶来,还没有用过早餐,随意取用了一点了,也退到一边小声谈论起来。 因为昨天听到仙境传人的兴奋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所以江碧海也展开思考,想着这仙境传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了,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好象不太对。 他在展青玲旁边小声道:“青玲姐姐,怎么我昨天的兴奋劲下来后,想了想,觉得这么容易就见到仙境传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唉,是不是我太多心了?” 展青玲朝台上望了一眼,同意道:“以这么久以来,所听到关于仙境传人的一些事,我好象觉得仙境传人应该不是会出风头的那种人,应该不会公然的摆明自己的身份。” 江碧海同意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这种唯别人不知道自己就是仙境传人,还搞这种公开的与这些地方门派见面的事,似乎不象是仙境传人所做的,莫非……”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点害怕这种想法会变成事实,不过展青玲又微笑起来道:“从了解到小姐寻找魔珠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到这天下将有事发生了,说不清理由,只是一种直觉。这仙境传人的出山,正也应该是为了此,只不过这是新一代的仙境传人,以前出山的不喜欢出风头,并不表明这一界的也不喜欢,说不定他也预感到将有事发生,希望借名山仙境的号召力,可以将江湖上正道人士聚到他的名号下,出一份力也说不定。你想想看,这些门派中人,都是久走江湖的事,如果这仙境传人没几分本事,能让他们相信这真的是仙境传人吗?” 江碧海点点头道:“你和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才会虽然有一点怀疑的想法,仍毫不犹豫的就来了,希望这是真的仙境传人吧。” 展青玲笑道:“等一会,得想办法单独见到这仙境传人才成,如果他是真的,以他的武功,想要自由来去肯定是非常容易,我们可不要一不小心,就失去了机会,那就太麻烦了。” 两人又在下面商量起如何可以单独见到仙境传人的问题来了,等想到差不多的时候,突的发觉周围嗡嗡的人群谈话声都消失了,朝厅中看去,见正是那受了他们银票的知客,显是急忙的跑进来的,传了什么话。 虽然没听见他说的是什么,但江碧海和展青玲已然明白,必然是那仙境传人已经到了。因为就连那边坐在酸枝椅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朝门外望去。 而这时,周围的人更是都齐齐的转身朝向门外,更有几个小一辈的弟子,朝门边挤去。 江碧海和展青玲心情也被带动着,朝门外望去,同一时间猜想这仙境传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出现。 里面虽然平静,但外面显然有怒江派的头面人物,带着一堆人为那仙境传人带路,朝这边走来,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大厅门口。 江碧海和展青玲的位置比较靠后,等到这脚步声完全停在门口后,他们才往外看见一大堆人,为首的一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仙境传人了。 仙境传人的名头太响亮了,引得江碧海对什么事物都不动心的人,也忍不住朝那人仔细打量过去。 那仙境传人一身雪白的儒生打扮,手摇折扇,配合起他清秀英俊的面容,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他带着一种平和迟人的微笑,轻易间拉近了与众人的距离,直觉这传人是极易相处之人,配合起他全身给人的一种或许是他出自仙境的原因,自身蒙蒙胧胧的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富贵气息,给人一种奇异感受。 他好象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 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他特别的一种魅力,毫无可模访造作之处。 第一眼的感觉,轻易的征服了所有人,象这样的一个人物,放在任何地方都将是吸引众人焦点的,根本无须解释,就有使人相信他必是仙境传人的力量。 江碧海开始相信尊魔宫丁越,蓝青衣所述,仙境传人必然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息,可轻易将之与普通人分辩开来之语。 带着这样的心理,怀着对仙境传人的好奇,任何人都不可能不趁这样一个机会,着细的打量这仙境传人,绝非看一眼了事,当然也包括江碧海在内。 他仔细打量观察这仙境传人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明显着男装打扮,且长相面容无一不是最清秀英俊的男子样的仙境传人,在他承自医圣师诩之的眼光之下,这仙境传人似是带着人皮面具之类的易容装扮在他眼内,发现了一个惊奇之处。 这仙境传人绝不是男子,而是一个女子,这一发现,令到江碧海吃惊不已。 如果有人能女扮男装骗过任何人,那么这任何人中也绝对至少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江碧海,他或许在别的方面能力不足,但在分辩男女的能力上,如果他敢认第二,现在应该没人敢认第一。 以医圣的威名,唯一亲传的弟子,如果连男女都不能分辩,那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管这女子如何易容改装,神乎其技,但在江碧海眼中,也极难瞒骗过去,当然,如果不是太亲近的场合,最高明的易容大师当然可以骗过现在因为没有高深内功,眼力不是特别高明的江碧海,但是这女子的易容虽然高明,但离最高明仍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因此,在江碧海这样有心的仔细打量下,立马觉察出她是女扮男装。 或许这女子常如此做,因此在她进到这屋子的整个自然流畅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生硬做作的动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再配合起她神秘的带着一种傲视众人的高贵气息感觉,除了江碧海外,相信再没有别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江碧海说过,仙境传人就绝对是一个男子,所以他在发现这吃惊的一点后,心中按了下来,想道,莫非一至以来,这仙境传人如此神神秘秘的,就是因为是女子的原因,但他又隐约觉得不是。 就在此时,看到众人以一种推崇备至的目光望向这仙境传人,引得江碧海再细看起这仙境传人来,希翼由此可推知这仙境传人更多可参辩之处。 在江碧海已知这仙境女人为女扮男装的眼光下,着在这女子身上的儒生服,那宽大的袍服,,随着她的移动,透过衣服不断变化的褶理,将那动人到极点的美丽线条,以一种隐隐约约的方式透出来,再也掩盖不住这女子曼妙动人到极点的身材,若她的易容下的真面,乃配得起这绝妙身材的如玉花容,综合起来,绝对可妣美叶依兰那一级数的美女。 但在厅子的众人,未能在分辩这仙境传人为女扮男装的眼光注视下,只觉得这传人除了由她神态眼角,自然流露出的一种久居人上的高贵之气外,另外隐约散发出一种莫名的魅力,有令人心动的感觉,直觉间就有种想与这仙境传人更接近一些的念头。 怒江派以掌门常山为首的一众人,迎到厅中,抱拳呵呵长笑道:“名山仙境传人驾临,不胜惶恐,还请恕未曾远迎之过。” 那着儒生服的仙境传人收起手中一直慢摇的折扇,脸露微笑,抱拳施礼道:“在下贾传明,久闻怒江派威名,冒昧拜访,唐突之至,唐突之至。” 怒江派常山大感面上有光,这仙境传人如此一说,立马在周围这些武林同仁面前抬高了怒江派的威名,不由得大喜笑道:“何来唐突,何来唐突,尊驾位临界,让怒江派上下深感荣幸啊,请,请!” 两人相对都笑了起来,常山的笑容不用细说,因名山仙境传人言语中对怒江派隐约的推崇,让他得意之极。而那仙境传人贾传明的笑容先由嘴角散步开来,自然的匀满脸上,给人一种真诚的意味,让人感到她心中实实在在因受到怒江派如此礼遇透出的开心。 这自然的笑容,让旁边的江碧海吃了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仙境传人面部表情变化,如此自然生动,没有一点作假的意味,让他几乎不相信这仙境传人是经过易容的,仿若就是天生的女生男相。 要知道,这仙境传人的面相,是绝对中正英俊的男子型相,若是用药物在脸上易容而来,因为男女脸部各处细节的大不相同,有些地方就得堆积易容药物,那样的话,就难以做出这仙境传人如此自然而细微的各种表情变化。 要不是除了这张脸外,在江碧海医圣弟子角度的眼睛细察下,这仙境传人各处微妙处,无不显示这的的确确是一个有着最动人曼妙身材的少女,他一时间都要认为这就是一个英俊男子了。 突的心中一动,莫非这仙境传人脸上易容的东西,就是师父曾言过的人皮面具? 以名山仙境如此武林中的地位,要拥有人皮面具,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细看这少女脸上后,肯定了这想法,这少女的易容方法并不是十分高明,只是有奇妙的人皮面具的原因。 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呢? 以名山仙境在江湖上地位,既便传人是女子,想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敢于轻易视之,以女身现世,未为不可,且以自己一至以来对于名山仙境的理解,想来应该是超凡脱俗的一个地方,对于自身是否男子,不会太看重,怎么如此在乎男女之别? 又转念一想,以名山仙境的威名,加上这女子种种隐透出来的信息,无不显示她是一个绝色人间的仙女,想起叶小姐去到云家堡,也是女扮男装,心下一阵释怀,想来这女子的容颜,应该是太过动人,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方才易容女扮男装吧。 这样一想,心中轻松起来,自己之所以这么在知道这仙境传人是女扮男装后,如此多心,想来是因为夺意魔珠的原因。 趁着仙境传人与厅内一些头面人物客套之际,他轻拉着展青玲来到厅子里较清静一角,际此众人都投目观注仙境传人之时,无人注意到这伪冒的一对江湖著名侠侣。 “江弟,你对这仙境传人有什么看法呢?” “青玲姐姐,你看出来了吗?这仙境传人是女扮男装。” 展青玲朝那众人注目的焦点仙境传人,再细打量了一会,这才微讶道:“果然是呢,刚才我还觉得这仙境传人某些地位的微妙举止行动,有点奇异之处,现在你提醒之下,细细一看,原来是女子的原因。看来这仙境传人的武功必是相当高明,可以运功改变声音,所以我刚才完全联想不到那儿去。但她是女子的话,这样子女扮男装,我也可以理解,你告诉我的原因,莫非是因此疑心她并不是我们想要寻找之人?” 展青玲丝毫不为江碧海先看破这仙境传人是女扮男装而奇怪,因为这种事,通常应由同为女子者先看出才对,但她知道以江碧海医圣弟子的身份,若不能观察出男女的话,那才是奇怪的呢。 江碧海苦笑道:“若不是因为夺意魔珠,怕有负蓝前辈所托,致错交与人,相来我也看不出这少女经过如此奇妙的人皮面具的易容,何况还用运功改变声音。可惜,我对名山仙境了解实在太少……” 展青玲微笑起来道:“何况以我们这假冒大侠的身份,怕还未有资格去探究这仙境传人的真假,不过,江弟,你不用担心,我看这厅中众人,应该会有人不会轻易错过这可以向仙境传人请教的机会吧。” 江碧海点头道:“这点我同意,但名山仙境的在江湖上的地位,怕少有人够胆向仙境传人挑战吧。” 展青玲笑道:“不用担心,为了搏取江湖上的一战成名,会有人上去的,虽然以名山仙境的名头,挑战的人明知必败,但若败得巧妙,一样可以达到目的。而且,我直觉到,应该在今天发生一些奇妙的事哩。”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这正厅门外的院子,传来“轰咚”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千斤巨石一类的东西,掉落在厅外的院子里似的。 听到这声音,厅子内的众人都愕然不解,莫明其妙,朝门外看去。 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白色武士服的男子,显是环抱双手的样子,正背对着厅门。 他身型高挺笔直,匀称无比,因是武士服的原因,更轻易的突显出他全身充满男子阳刚意味隐含的肌肉线条,但从他整个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显僵化,有一种充满力量的灵动感,既便是江碧海和展青玲这样的眼力,也能轻易看出这人是内外精修的高手。 更隐约由他身上,透露出一种醇和飘逸的味道,配合起他的笔直身型,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若他有一副英俊的面容,将可轻易吸引住女子的目光,再不能分开。 厅内众人眼力低下者,尚未弄清这男子突然的现身,与厅外刚才的巨响有何关联,但怒江派掌门常山那一类的高手,却早已明白,必是这男子以一种类似千斤坠的方法,落在院中产生的,目的当是吸此厅内众人的注意。 他的目的显然达到了,包括名山仙境传人的目光在内,无不在这一刻,被此出人意表的事情上,吸引了过去,投注在他身上。 此时,展青玲望着江碧海,微笑了起来,送出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第八章 阵法之源(全) 第八章阵法之源 告各位书友,从这一章开始,主角初悟天道,将会在武学上精进了…… 李少含盘坐在一只顺江而下的艇子前端,在他旁边还随意坐着一个人,此人坐着仍可略比李少含高过半个头,因其肤色红润,并不显老,仅只可从面相上隐约看出约在五十许间,微闭着双眼,似在安定养神,给人一种安详舒服的感觉,丝毫感觉不到此人有何厉害之处,可以这样随意坐在天神殿少主身边。 但放眼江湖,能惹得起这中年人的,还真找不出几个,因为此人正是鬼神主人坐下,六魔八仙中无论武功才智,均位居第一位的血魔应承元。 应承元忽的张开微闭着的双眼,眼中精芒闪过,若此时有人与他对视,包会觉得刹那间有正抬头望着正午太阳的感觉,只是精芒闪过后,那对眼睛立时光华尽敛,竟然变得浊黄起来,再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他忽的长吁一口气,然后淡淡道:“少主对此次神珠的出现,有何看法?” 自从李少含两年前与师诩之一战之后,深受内伤,在天神殿内安心静养两年后,此次是听闻神珠现世,再次重临江湖。 那一战,对李少含的影响改变之大,不仅仅是将他武功推向更高一层那么简单,也许只有鬼神主人的评语“判若两人”可堪形容。 两年前的李少含,虽然已经很平和近人,给周围人极易亲近之感,在他时常喜好的书生打扮之下,远远看去,恰如浊世佳公子,但在一靠近他之后,就可轻易从他身上外露的锋芒之气上,轻易觉出是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加上常处于少主高位上自然而然养成的霸气,与他欲表现出来的与人亲切的神态造成极大的反差,让手下修为稍低之人,甚至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因为天神殿是黑道上三分而立的霸主,形成少主这样的锋芒霸气欲藏反露是极其自然的事情,在李少含未与师诩之一战前,也并不觉得有如何不对之处。 但在与师诩之一战之后,静修养伤之下,平心静气,细究为什么会受伤,在听闻师诩之实是在与心魔,剑魔两战受损之下方才与他战成那样,若双方均处在平等未受伤之时,胜负实未可逆料,不由得悚然警醒,继而细思自己修为上的过失之处。 他处在那个地步,确实与师诩之站前所言一样,只有自己摸索思考了,鬼神主人也只有在关健处提点一二,但那些迹近天道的武学修为上,那些心思体悟,微妙动人处,无法以言语具体以形容,只有自己在某一刻去领悟明白,别人的过多指点,反而更易分乱心神。 他在两年的静修中,也不知是何时忽的彻悟到以武学探究天道的某一点内容,自身那似乎天生的霸气,随即在他心法运转下,自然收敛,藏隐起来。 从那一刻起,他的武学便破开停滞不前的状态,再次精进,具体的形容就是,他以前修的是武艺,练的也只是前人及恩师提点的经验,没有半点自己真正的了悟在里面,而之后,他已经从武艺进军到武道,此后的修行,就完全是自己的探索了。 此时他再次重临江湖,也只是隐约感到这平静的天下既将风云再起,这神珠,就是一个信号,他只是顺势走出天神殿历练修行武道而已,对于神珠的事,抱着平和之极的心态,早没有得与失的慨念在内,以前他只是做到了对身外黄白之外的平静心态,因为那对他的追求来说,毫无作用,而对师诩之手中的武学秘笈仍有兴趣,但现在,他只是追求自己修行武道的过程,顺便为恩师的天神殿尽一份心力而已。 此时听到血魔应承元的问话,微笑着道:“应叔,你对这神珠的得失有什么看法,若我们这次无功而返,你是否会心中留有遗憾?” 应承元本是想探问李少含对这从尊魔宫传出来的关于神珠的消息真假的看法,没想到李少含竟错开话题,不由得低叹道:“这神珠是我们三大魔门之间一个必夺之物,若这次消息的确是真的,且我们能顺利取得魔珠的话,可以在三大魔门间名声大震,这……” 李少含微笑着打断他话道:“我明白了。” 应承元本来平静如水的脸上露出笑容道:“这么说来,少主会全力出手,争取神珠了?” 李少含知道应承元也完全清楚自己所说明白的意思了,关于神珠对自己天神殿的重要性,他知道得并不比应承元少,也绝对会尽力去争取,只不过,如果没有得到的话,他心中不会带有半点遗憾,得失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程,他刚才的明白,就是指的已经知道如果争取失败,应承元心中会带有遗憾。 应承元更高明的是,并不直接回答心中会有遗憾,反而借上面的说词,加强必得神珠的决心,实是高明,难怪能位居六魔八仙之首,这并不是他最年长,位居老二的幻魔就比他年长。 李少含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应叔不用多疑,我感觉到,这次的消息完全真实,只是,为什么持有神珠者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这一点实在令我感到好奇。我实在想看看,究竟这少年是何样的厉害,能从容应付尊魔宫天地人三才中的闲人丁越。” 他话中隐含的意思是,他对这少年的兴趣,实比对神珠的兴趣为大,这才是他真正于此风云再起之时,重临江湖的本意。 应承元笑了起来:“也许,尊魔宫的少主来洗风,自持艺高人胆大,可能想从名山仙境传人手中抢过来也不定。” 李少含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同意:“嗯,再顺这运河而下,就快要到徐州了,离扬州也不远了,我有个感觉,此次名山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一战,必是在扬州举行。” 应承元并没有问为什么,象这样神秘的感觉,在他这样修为精深的内家高手身上,也曾时有微妙的发生,没有原因去解释。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随着舟子前进,望向前面不断迎面拥上来的山水。 怒江派掌门常山抢出门外,左右打量一下,发现在院中侍立的弟子都东倒西歪的倒地上,显然是被这人都放倒了,难怪这人弄出这么一声巨响,也没有手下弟子通报,不由得充满怒意道:“小子何人,不知死活,竟敢来此撒野,来人……” 他心中实怒火满聚了,正在招待仙境传人这样重要的客人,这小子公然闯进来,打伤自己手下,已是让人忍无可忍,最可恨直到现在居然还一直背对着自己,摆明是看不起这方的人,不由得心中由怒转恨,想着该如何教这小子。 正要叫人来时,旁边的仙境传人贾传明忽的摇开折扇,微笑着打断他的话道:“常掌门,且慢,让我来说几句吧。” 这仙境传人的发话了,常山自然知道轻重,并不在说话,退到一边,这样子,就成了众人位居于贾传明身后,面对那背对着众人的白衣人之势。 江碧海拦着展青玲,顺着众人移出厅子之势,也挤到了门外,到了一个可以观察到贾传明和白衣人背影的角度。 贾传明再跨进一步,摇摇手中折扇道:“不知阁下是否为区区而来?” 众人中脑筋转得慢之人这时也完全明白过来,象这样一眼就看出是内外精修的高手,正好挑在仙境传人拜访怒江派的时候赶到,已不问可知,必是想要挑战一下,虽可定言不会有出人意表的结果出现,但也足可使他扬名天下了。 那人仍不转不过身来,显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充满穿透力的道:“如果你就是仙境传人,那就对了。” 贾传明同样笑道:“阁下为在下所为何来,莫非是想……?” 那人依然没转过身来,淡淡道:“我并不是为请教你的武功而来,而是想讨教一下仙境传人,关于阵法方面的一点疑问。” 贾传明疑惑不解的道:“阵法?” 除去那贾传明,江碧海和展青玲等少数人外,余下人都心中微怒起来。这人好大的脸面,以仙境传人如此的身份,客气的与他这样冒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这样温文有礼的谒问,居然仍然还只是背着个身子,不转过身来,这一点如何让人不生气,当然,仙境传人何等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仙境传人不会,不代表余下的人不会,有的人更是怒意涌上来,要不是仙境传人在此,已经忍不住要大骂起来。 本来还以为来人有什么了不起,敢于挑战仙境传人,也许可以看到一场精采的比试,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问关于阵法的,人家仙境传人什么身份,与你讨论阵法,想到这里,余下的人中都心中火起了。 不用转身,院中背着身的白衣人已经感应到了余下的怒意,微微的“哼”了一声,本来由他身上散发出的给人好感的醇和洒逸的气势,立即转为凌厉无比的涛天杀意,一种完全无形却象实有的杀气,由他为中心,朝众人扑杀过来。 以江碧海和展青玲这样,位居远角,仍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顿时有呼吸都觉得有沉重得难以为继的感觉,这本来是艳阳高照,温温和和的一个好天气,竟然一下子转变成了修罗地狱的感觉,阴冷得让人难以忍受。 不仅如此,那人散发出的杀气,竟然还一**动荡着加强,给众人的感觉,就象涛天的巨浪,一浪比一浪更高,推压挤堆而来,功力稍弱,又首当其冲的有三个人,竟然忍不住胸口一甜,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只有贾传明正迎这杀意之锋,毫无变化,更由她位居之此,迎起一个气罩,挡接了大部份杀气。 忽的,那人身上的杀气消去无踪,仍又变为醇和洒逸,但这周围的人,再没有人能在起轻视之人,对他托大的不转身,也再没有任何半点的怒意。 江碧海由于离得较远,加上前面实在有层层叠叠好几组人,挡去了刚才这人的杀意攻击,才没有吐血受伤,但在那人散去杀气后,仍然觉得气闷胸紧,难受之极,若不是那时引动了丹田处的随意真气,于无意间盘旋走活全身百脉,想来也自然会受一点内伤。 但他的震惊,实比身上的状况来得更大上百倍,这人竟然能随意变化气势,并如意由心的操控气势伤人。 他虽然现在可算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但他在医圣教导下的眼力识见,却比这周围众人都要来得高明。刚才这白衣人的杀意攻击下,虽然表面上贾传明可以挡接下来,实际上一点都不轻松,看她的衣服,就已经被那杀气紧压在身上,没有之前的从容之态,虽然她没有受伤,但从这点可以看出,她只比这周围的人武功上高明几段而已,却远远比不上这白衣人。 名山仙境的传人会这么差劲吗,还有这白衣人是谁? 刚才的凌厉杀意,给他的感觉,有一种无比锋锐的利剑即将出鞘,一剑斩苍天的霸道无论的气势,有点象师父形容的落日山庄独有的殒天剑意。 想到这,他心中一震,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如果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守红翠曾经远远见过的落日山庄大弟子宋星决。 以前守红翠见到的宋星决,应该就是刚才表现出来还掩藏不住殒天剑意的宋星决,刚才的宋星决,就是殒天剑意还没完满之时的宋星决,没完满时,那表现出来的气势,只会比刚才微露即收的气势更强,大有一剑殒天落的凌厉。 如果自认比不过他的,决对会信心暴受打击,难道守红翠在武功大成后,仍然有自知之明不是当时的宋星决对手。 但现在,已经可以随意操控气势,象现在这样,可以表现出如此淡雅逸然感觉的宋星决,究竟比之以前守红翠初见时的宋星决,要超越了多少呢? 这宋星决,当是听到仙境传人现身后,特来会会尊魔宫几百年来的对手派出来的传人,究竟有何厉害,他之所以不试武功,怕是不想让尊魔宫捡便宜,因为他们这种级数的高手,一旦对决受伤的话,对于尊魔宫怕是相当有利。(..tw好看的小说) 如果尊魔宫的少主来洗风,也是这宋星决同级数的高手,而以这仙境传人贾传明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不用比,已经知道结果了,仙境传人真的会这么差劲,还是自己不会武功,眼力不行,看不出刚才两人无意中的气势相拼的微妙之处呢? 或者这人不是宋星决,而是宋星决的师父师叔一类,但江碧海医者的眼光,感觉到此人是真正的年青,决不会超过三十,象这样的年龄最合适的人选,只能是宋星决。 这些都只是江碧海脑中电光石火般转过的几个念头。 但他猜想的完全正确,场中的白衣人正是他所想的宋星决。 宋星决刚才不用回头,已经知道除了少数人外,对他的怒意不满,故冷哼一声,随意运转殒天剑心诀,散发出殒天剑意,给那些人一个好看,却发现这仙境传人与自己想像中的成就差一段极大的距离,心中微噫一声,心诀一转,将殒天剑意收起来,再淡淡道:“正是阵法,曾听来兄言道,实际上名山仙境的阵法之学,比之尊魔宫还更胜一筹,所以我才特来想讨教一二。” 贾传明脸上顿时露出愕然的神色,旋即转为微笑道:“在下对阵法之学,涉猎极浅,怕要有负阁下所望了。” 宋星决低叹起来,有些自言自语的道:“心性上的修为还是不够,竟然在无意中败给来兄了。” 周围众人都清楚的听到了他这毫不加掩饰的低声自语,俱都莫明其妙,只有江碧海感觉到象隐隐的把握到什么。 宋星决很快从自语低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又带着笑意道:“原来如此,那我也不要强求,不过我听来兄言过关于名山仙境的一点传说,想与贾兄印证一下,不知可否。” 贾传明脸上笑意更浓了:“不知阁下听到过什么传说呢?” 周围众人一下子被神秘的白衣人吊起了好奇心,关于名山仙境的传说,虽然江湖上流传的版本极多,但从未有人正式的向仙境传人证实过,这白衣人居然会借此机会来将听到的传说名正言顺的向仙境传人加以证实,怎么能不引起他们的好奇心。这白衣人刚才表现出的神秘实力,足证他的确有条件提出这样的印证。虽然这白衣人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但周围众人也再不敢有什么强要他转身的想法出现了。 只不过,不知道这白衣人会提出关于名山仙境的那一个传说加以印证呢? 宋星决微笑道:“在下听到的传说,是关于名山仙境这名字的由来的,不过这传说过于神奇,所以我有些不太相信之处,故特来向贾兄印证一下,相信贾兄身为仙境传人,对此点应是非常了解。” 江碧海听到这一段话时,冥冥中竟奇异的有种预感,似乎宋星决下面所说的话,会改变他一生之路,这是毫无理由可供去解释说明的,只象是某种直觉。 他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这贾传明不是真正的仙境传人了,至于贾传明这个名字,想来也不是这少女的真名了,想来这宋星决也有类似推论,故借印证传说之语,再加以试证,他口中所谓的来兄,如不出意料,应该是指尊魔宫少主来洗风。 贾传明点头道:“那是当然,关于名山仙境的传说,在下也很感兴趣哩。” 宋星决微笑着道:“名山仙境的所居之地,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所在皆是,更有异音流孕,奇香散郁,霞围云绕,间或还有几种奇泉,或寒或温,喷涌而出,再各自聚流一处,神秘消失,并不外流而出,与众口相传的仙境相比,几无二致,称之为仙境也毫不为过。” 名山仙境竟是在这样美的地方,众人闻听之下,无不悠然神往,更不时有人打量起贾传明来。 宋星决续道:“最奇妙之处在于,所在一分为四,各据春夏秋冬一季,彼处冻寒如刀,此则炙热如火,委实神奇,故有名山仙境之名的由来。” 众人心中更是听得惊奇不已,这样的地方,不称之为仙境,还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仙境? “这样的地方,自然只能用曾是仙人居留所遗解释,因为在外面还设有极为厉害的阵法禁制,也不知贾兄的第一代祖师如何进入其内。不知在下所言这些,是否属实,名山仙境所在之地,真是这样一个地方吗?” 贾传明皱眉道:“在下似乎感到阁下还有话要说,而并非想问名山仙境所在之地是否真如仙境一般,何不直截了当提出你想问的呢?” 宋星决呵呵笑道:“果然高明,看出我的目的了,的确,名山仙境所在之地,再如何之好,也与我并有多大关系。在下想印证的是,据说昔日无上宗师文汰霄曾作客名山仙境,他并不相信名山仙境是仙迹而成,偏在当时对那玄异景象无法作适当解释,后来他偶而在对名山仙境外围的禁制阵法好奇之余,苦研之下,竟然由此得出名山仙境的一切都是一个奇异的阵法造成,他称之为天进地成乾坤大阵,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听到这里,江碧海脑海中轰然一震――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单是这名字,便不由自主的引起了他一种奇妙至极的感应,忙按下莫明其妙起来激动起来的心情,凝神细听起来。 无上宗师文汰霄的神奇传说,众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但却因年代实在过于久远,无法具体的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此时听他还曾作客名山仙境,不由得更是因这一代大侠的响往,仔细听这神秘的白衣人还会说些什么。 当然他们对于这什么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古怪的东西,也有些兴趣,但却远远没有江碧海的神奇感觉。 贾传明显然是也从未听过这个古怪的阵法名字,但他自然也听过无上宗师文汰霄的事情,震惊之下,先摇摇手中的折扇,然后淡淡笑道:“师门中关于前辈的记述典籍实在太多,在下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可否请阁下再详细一点,提醒一二,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传无上宗师曾言道,名山仙境所处之地,按风水术语,就是龙脉结**之地,本身就是天地灵气所处的一条灵脉上的灵**,灵气充沛非常,对武功进入先天者,修练起来将是事半功倍。” 这一点,不用他这么解释,众人自然都是清楚明白。 “这种天地灵气,一些门派有种聚灵阵可以会聚起来,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便也有这功效,不但将灵**本身的散逸的灵气,聚之使不散,更能会聚周围的天地灵气,继而做出调控四季的奇象。在这阵法的妙用下,才能使那儿有别处根本不可能有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最重要的是,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布成之后,对于在里面修习上乘武功的好处,更是惊人,极其容易达到天人合一的妙境。当然,这阵法,还有别的无上妙处,相信,贾兄应该比我还清楚。” “但最奇怪的是,无上宗师文汰霄在看出这样神奇的阵法摆设方式后,在别的地方,想也依样摆设一处,却根本办不到了,这一点才是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所以江湖上对这件事的流传就极少,我也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听来兄提起的,故此想来问问贾兄,真的有这么回事吗?无上宗师后来有没有弄明白在别的地方摆阵不成功的原因,在别的地方又有没有成功摆出这阵法?” 众人听到他这一番话,不由得更是心中升起惊奇,这阵法竟然是如此的神奇,难道这白衣人会为了它而特意找上仙境传人论证。这阵法别的好处不说,单是处在其中,对习武大有好处这一点,就让众人动心不已了,更有不少人心里恍然大悟,原来仙境传人一个个都这么厉害,能成为武林中的圣地,原来都是靠这阵法的作用啊。 贾传明也听得惊奇不已,看到众人都一副期待的神情望着自己,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只好先轻摇手中的折扇,这才微笑道:“这一点,我还真未曾在门中典籍中翻阅到,亦未曾听门中师长辈提述过,因此,究竟有无此事,我也不敢妄加推论。这其间,想来必有一些缘由。阁下应不会为难于我吧。” 宋星决呵呵长笑了起来,然后语带轻松的道:“既然如此,告辞了,他日有缘再见。” 竟就那么身子微微一晃,从众人眼前消失了。众人竟没有一个看清他究竟是如何消失的,江碧海和展青玲不用去细说,就是贾传明,也只能看到他原地不动的身影突然化为一道虚影,射向前方院门,然后就此消失了。 看到这人莫明其妙的来,又莫明其妙的走,居然从头到尾,就没有转过身来,不由得让人有些愤愤不平,不过更多的是在思考他留下的话,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阵法吗? 以无上宗师文汰霄之能,也不能在别处依样再重设一阵,这似乎只是更印证了名山仙境,应该就是仙人所留,那阵法,只能是仙人所设,除此之外,再无可供释解无法在别处另设一阵之事。 但在江碧海心里,却翻涌起涛天巨浪,这阵法,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怎么感觉就象是蓝前辈所述的生命阵法呢。 周围众人的神情,让他隐约猜到了他们想的什么,都多半是简单以为名山仙境如此厉害,单只是靠这奇妙的阵法,都在想着,自己也能找个地方摆一个那该多好,却不想想有没有这件事还不一定,只是这白衣人讲述的一个传说而已。 而且,名山仙境这么厉害,也绝不会仅仅是靠这个阵法,名山仙境的宝典界仙录,就非他们这些人所能想像的神奇。 但是,他却感隐隐感到,这阵法,似乎,似乎触到了他一丝灵机。 蓝前辈的生命阵法,连他自己都只能偶尔为之,在困心古阵里的那段时间,蓝前辈想让自己和青玲姐姐弄明白生命阵法而摆设时,居然只成功了两次。 而且那两次都是摆设同一个山脚处,换了别的地方,根本就不行了,这一点,也就象白衣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名山仙境所处之地的天进地成乾坤大阵。 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居然有助于修练上乘武学,极易体会到天人合一的妙境,若自己能摆设成功,处身其中,会不会因而气感加强,继而练成什么武功呢? 武功心法,按师父言道,分为上中下三种,下者,一般江湖练气方法,至最高明者,不过于后天境界而已,相比于先天境界,自然是天差地别,而中层者,先是后天境界,苦修之下,有资质领悟,机缘巧合下,都可以跨入先天境界,但仍不如最上层者,自修练之始,就导引入先天境界,成就一日千里,与中下相比较,所胜非是一筹数筹那么简单。 而自己问心门的两大可谓垫基心法,心境清幽,自在阳明,便是那种上乘心法,自修练开始,便导引天地之气,继而进入先天境界,比之寻常门派的中下心法,自是高明得多。 但这样高明的心法,却需修习者根骨心性俱要上上之选,以最开始修习,到天地交感,气机发动的时日推断,可推出日后可到何种境界,若更是灵心绝慧,在修练中通明妙悟,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自己的两个好兄弟,柳行风和古天义,得自己相授这两种心法,气机发动的时间之短,破了历代祖师的纪录,在加上自己设法让他们进入了云家堡及空玄院,吸引这些门派的精华经验,凭他们的学武天份,必可以融会贯通,顿悟出心境清幽及自在阳明后面适合自己修练的功法,那必将是早晚之事。 但是自己呢,在开始修练自在阳明时,不管怎么去体会天地间的先天之气,总也没有气机交感的事发生,最后还是师父改变了自在阳明,创出阳明功,再渡以自身最纯粹的内功精元,相助自己,才体悟到周身所无处不在的天地之气,继而练出一丝微弱的阳明功,却完全落于后天了,根本不是先天妙境的自在阳明了。 其间,因为天界寒毒的发作,师父曾让自己修练心境清幽,那倒是进境神速,神速到可怕的地步。 无论心法再如何上乘,初入修者,也得保元守一,涤心静念,意导神合,体悟天地,如此数日,最合机缘自合,神机发动,再以无心之意御之驾之,自此初步功成,其间最长至遥遥无期,终其一生,仍没有气机交感,得其形而失其神,至乎中途而废,一事无成。最短者象两位好兄弟的进境,也需苦修九日。 但自己就在当日习修心境清幽之时,便由天灵导引异种寒气而下,如江河涌灌而入,连天接地,当时就将自己冰冻寒封,若不是师父在身旁,及明抢救,怕自己早已不存在这世上。 自此再也不敢妄动妄试心境清幽,以及一切修练至阴玄寒真气的功法。 但刚才听到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时,却让自己对这天界寒毒隐隐有了另一种理解。 这一点理解,最重要的是,自己突然通过蓝前辈的生命阵法,理解到了阵法之源,继而一理通,百理通,想明白了,这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应该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对天界寒毒也有了另一种理解。。 天地间的阵法,按蓝前辈所述,实际上都是通过巧妙的运转天地灵气而来,这阵法之源,当然指的就是天地灵气,普通阵法,自成一体,内转运行的天地灵气,与外界真正充满天地的灵气相互分割,互无联系,所以威力自然消减,蓝前辈的生命阵法,便是将阵法所运转的灵气与周围博大的天地灵气相联而成,连为一个整体,导引入天地灵气入阵法中作有序运转,其间威力,与普通阵法将自身灵气运转与周围天地灵气分开相较而言,根本不可以相提并论。 换一个角度,普通阵法,不就正如修习下层武功,无论如何精修,最后也只得后天境界,威力无论如何也只是有限,而生命阵法,就如人修习最上乘的武功,一开始就是修行的先天妙境,与周围天地灵气相联相通,其威力,可以强到何种程度,根本是无法想像。 生命阵法与周围天地灵气相连接的方式,正是借助风水术上所说的龙脉,龙脉虽是无形却实有,将天地间的灵气以一种无形的方式自然通联。 而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应该就是这样一种蓝前辈所言述的生命阵法,它完全与修练先天境界的内家高手一样,不但以玄妙的方法与天地相连接为一个整体,更能聚集天地灵气,将阵法内的灵气浓度,推向更浓厚的地步。 先天境界的上乘心法的修行,讲究天人交感,实际上就是一个淬取天地灵气的过程,与一般环境下,虽然天地灵气无穷无尽,但却有浓有淡,与天进地成乾坤大阵所造成的超浓厚环境下,习修上乘心法,汲取天地灵气,那怎能不事半功倍呢。 处在这样轻易汲取天地灵气的环境下,修习上乘心法,循序渐进,自然就进境神速,必然比之在别处,可易达到天人合一的妙境。 这样的阵法聚浓的天地灵气再厚,若不运转上乘心法,主动汲取以精进修行,那它也不会通灵破体而入,硬灌而下,自可让修习者循序渐进,可谓见百利而不得一害。 但是这阵法,其中含蕴的集聚天地灵气的神异奇力,剥离精进其中只汲取天地寒气的一部份,玄妙非常的藏于一个人身上的经脉之上,于此人无意间,也如生命阵法,因应天时星辰运转,于一定时辰强力汲取天地寒气,又将如何呢? 江碧海脑中深思到此处时,忽然忍不住有点莫明的悲伤涌上心头,原来自己并不是毫无气机感应,无法习练上乘心法之人,而是自己早已通连天地,于无意间便能自发的汲取天地灵气中的寒元。 只是,那修习至阴寒劲已入先天境界宗师一类的内家高人,身上才能出现的汲取天地寒元涌灌之象,出现在根本还没有精修淬炼本体的一个幼童身上,那又是何等的灾难,若不是恩师玄妙无上的医术,怕早已没有自己的存在。 他在这一刻,已经隐隐把握到自己师父内心深处从未向自己吐露过的想法,其实恩师从来就没有真正认为自己修不成无上武功,而是在冥冥中,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天界寒毒玄妙之处,他常强调习不成武功,也都无所谓,只是安自己的心而已,进而才有自己完全修不成上乘武功之言。 但现在自己已经隐隐的感到了一种方法,若真能实现,就绝对是有机会进军武道之无上妙境的把握,那就是摆出那白衣人所述的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巧妙调节为克制天地灵气中的寒元灵气,然后进阵修行,缓修慢进,逐步前行。 既便是摆不出真正意义上的天进地成乾坤大阵,只要摆出自己心中需要的那一种,自己就有可能借之以修成无上玄功。 想到这里,江碧海再忍不住,思念起为自己可谓是付出后半生所有心力,恩重如山的恩师,忍不住缓缓的滴下了一滴思念悲伤的清泪。 (这一段是本书的转折点,但我总感觉到自己的文字表达能力,好象低了点,希望各位看得懂我的意思,呵呵) 第九章 小试阵法 第九章小试阵法 “大哥,传闻夺意魔珠已经重现江湖了,现在江湖上都传开了,很多门派都派出高手,想要争夺魔珠呢。(..tw好看的小说)”冷凌石面露凝重神色道。 站在他前面,正有一个负手而立,斜背一把式样古拙长剑,身穿玄色武士服,虎背蜂腰的年青人,而在这天下,世人皆知能被冷凌石称为大哥的,只有一个传言欲挑战仙境传人的飘零大侠――楚飘零。 而这年青人,仅如此轻松的站立,竟隐隐透露出一种锋芒无比的气势,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若非冷凌石也是一代高手,绝不会如此轻松的站在他身后,不问可知,此年青人正是那楚飘零。 楚飘零淡淡道:“这好象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吧,我现在只想能找到仙境传人,如我所料不错,仙境传人,应该已经下山应战尊魔宫少主吧,你不要拿这些无聊的事,分我心神。” 冷凌石知道大哥的想法,上次仙境传人对自己的正式挑战居然毫无反应,倒变成了一场闹剧样,对大哥的伤害之深,他是知之最详的人,所以他全副心神都只放在如何可以正式与仙境传人一战之上了,败也无妨,只求心中无憾。 但是他显然不知道这次江湖上对魔珠之事的传闻,不由得着急道:“大哥,你听我说,这次魔珠之事非同小可,最奇妙的是……” 楚飘零冷冷的打断他的话道:“这魔珠,别人看重,但我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它再如何之好,也与我是无关之物。况且,你也知道,云堡主派出寻找魔珠的人还未到目的地,便被人打了回来,现在想来,这魔珠应该已经落入尊魔宫手中,难不成,你想劝我从尊魔宫手中,将这对我无用的东西抢回来不成?” 冷凌石毕竟不是简单人物,听到楚飘零如此说,体会到大哥心中微妙的一点心意,原来他也并不是对其它事毫无关注,微笑道:“大哥,这你就错了,这魔珠非但没有落入尊魔宫手中,甚至没有落入任何一个江湖人手中,而是落入到了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手中。” 楚飘零有些惊讶道:“竟然落入到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手上,你倒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冷凌石笑着道:“最主要的,江湖传言,这少年将会把所得的魔珠,交到仙境传人的手上,之所以这消息传出来,据说是因为这少年也并不知道仙境传人现在何处,所以才故意将魔珠在他手上的消息放了出来,已经有尊魔宫的人暗地里证实了确有其事,并不是空**来风的。” 楚飘零呵呵大笑了起来:“这少年,对江湖上的了解简直太少了,居然会想出这样一个笨到极点的方法想找出仙境传人,只怕他还没找到仙境传人,早就已经让人抢走魔珠,搞不好,连他小命亦要挂掉,甚至尸骨无存。嗯,既然他本来是想要把魔珠交给仙境传人,我便来帮帮他好了,免得他小命不保。” “嗯,我也正有此意呢,那些黑道中人,行事歹毒,这少年只怕将凶多吉少。大哥,我们还得赶紧行动才是。” “正是,我们这就下山吧” 两人相对微笑起来,同时运起轻功身法,晃眼间便在原地消失了。 江碧海继而由思念恩师的忧郁悲伤转为丝丝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能去布出生命阵法,其实上两次进入到蓝前辈所布的生命阵法中,他就似乎感觉到阵法与他起了某一种神秘的感应,此时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到,自己肯定可以摆出生命阵法了。 反正已经知道这贾传明绝对不是仙境传人了,他也再不感兴趣,将刚回过神的展青玲拉到一边轻轻道:“青玲姐姐,我已经可以断定,这贾传明,是假冒的仙境传人。(..tw好看的小说)” 展青玲惊讶道:“江弟,你怎么知道的,刚才你还只是有一丁点怀疑的啊,难道是这神秘的白衣人,让你从中感悟到什么?” 江碧海微笑道:“你或者不知道这白衣人是谁,但如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是落日山庄庄主烈睛西的大弟子宋星决。” 展青玲有些不能相信的道:“你的意思是,这白衣人是三大魔门起一代李少含,来洗风,宋星决中的宋星决?” “正是,刚才白衣人显露的出的凌厉气势,其实正是落日山庄的绝学殒天剑意,我才由此断定他就是宋星决,更由他话中强烈的暗示,推断出这仙境传人是假冒的,虽然你和我一样,不会武功,但你也应该感觉出,这贾传明,似乎比宋星决,相比,差得很远吧。” 展青玲点点头,的确,刚才她也微妙的感觉出了这点,同时她也明白了江碧海推论的意思,名山仙境有那么厉害的阵法,如果出来的传人还如此差劲,想想也明白不合常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想来,这贾传明身上的疑点是越来越多了。唉,我们该怎办才好?” 江碧海微笑道:“青玲姐姐,我刚才从白衣人话中,好象体会到一点东西,似乎能有助我摆出蓝前辈所讲的生命阵法呢,你别问我是什么原因,我现在自己也说不太清楚。所以,我想趁机告辞,溜出去试试,得越快越好,不然我就快把握不住这突然而来的灵机了。” “你竟从这白衣人话中,体会到爷爷所讲的生命阵法的微妙处?太好了,等会我们就趁人不注意,溜到外面去吧。” 毕竟周围众人都是在江湖上见惯场面的人,这神秘的白衣人离去不久,又在怒江派掌门常山的张罗下,返回厅内,热闹的谈论起来。 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则趁怒江派里众人来来往往的走动时,轻松自如的走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人顺着怒江派朝江洲码头去的官道走了一道路,然后就趁无人看见,潜入到了官道旁边浓密的树林中,再在里面乱走一通,找到了一个地势开阔的所在,准备要试着,看能不能布出一个蓝前辈所曾教习的生命阵法。 这个时候,展青玲看着忙碌着的江碧海微笑道:“江弟,我感觉到你突然这么热心,想要弄出爷爷所说的生命阵法,似乎还另有原因吧。” 江碧海微笑道:“还是青玲姐姐高明,我隐隐觉得,自身的天界寒毒,似乎与方才宋星决所述的天进地成乾坤大阵,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展青玲明白过来。 江弟应该还只把握到一点隐隐约约的东西,却完全没有弄清楚,若强要他解释说明,保证会让他自己都越说越糊涂,最自然的情况便是,他捕捉到的灵机也会在自圆其说的解释中化为乌有。 现在自己应该全力配合他的行动,其实自己也极希望能弄明白爷爷的生命阵法,究竟为何会神奇至此。 不由得想到这里时,微笑道:“那你究竟想要先摆布什么阵法呢,你想要姐姐怎么样帮你?” 江碧海笑道:“我想先试试蓝前辈的换日夺心阵,这也是蓝前辈自己在我面前,欲作讲解时,唯一两次成功布出来的生命阵法。” 虽然没有布出蓝青衣精演时所布的具有仿佛生命活力的换日夺心阵,但其布阵方法,设阵柱形的定阵物设放位置,两人自然是清楚明白。 当下配合起来,将周围的乱石收聚一处,再用随身所带的那把大刀,由江碧海砍削出一定形状,然后摆放到一定位置,以五行旗令为阵之骨架,布出了换日夺心阵。 从外面看来,这阵法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片开阔之地,仍是一片乱石密布的样子,看不到别的什么出奇的东西。 但是一旦陷进阵中,马上就会发现,眼前是周围红色的火焰吞吐不休,头上更隐隐有如火的暴阳,放出肉眼看起来可溶金化铁的强光,烈照下来。 这样的环境,以常理会必然会热得人暴汗如雨,如坐蒸笼,其实却恰恰相反。那红色火焰撩烧到身上,只会让人觉得如地狱的幽寒之风吹拂一样,头上的强光,更会让人有如被极冻寒冰反映过来一样,充满了寒气,直欲将人寒冻冰封。 所见与所感,截然相反,保证会让入阵中生出错觉,或是怀疑眼觉,或是怀疑身体,意志不坚者,不多久便神智浊乱,实真有夺心奇效,若以为闭上眼睛会好过些,那些实实在在的寒流,保可让入阵者瞬间真的变成冰冻。 展青玲试练阵法,随意的进入阵中,不管眼前幻象,身上感觉,凭着记忆,破去了几处定阵柱形物,再很轻易的抽出了插在阵中,调运天地灵气,全阵骨架的五行旗令中的一面火令,顿时,整个阵法立马破去。 江碧海苦笑了起来:“根本还不是可以称为生命阵法的换日夺心阵,只是一般的阵法,你都可以如此轻松的破去,若换过武功高明,又精通阵法之辈,随手一挥,毁去几个柱阵定形物,阵法就破去了,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此时,展青玲轻松的微笑道:“江弟,上次你在罗家庄所布的天地五行阵,似乎有些威力惊奇,若稍加修改,也许就是一种生命阵法,你何不再试试呢。” “但那次阵法,是因应是天时运转,借用星辰力量才发动运转的,噢,借用星辰……,我似乎想到什么了。” 江碧海脑中灵光一闪,似乎隐隐把握到生命阵法的真实玄妙了。 这并不是指他想到生命阵法该是借用星辰力量发动,虽然这将是生命阵法必需的,而是忽的想到了当时布出天地五行阵的景况。 当时,罗家庄一面临水,一片为树林,他因应地势,顺行便布出了自他学会阵法以来,最精采的一个天地五行阵。 为什么自己会想到在水区布下五行以水为主的辅阵,而不是火阵呢,当时作如此布置时,那是最自然出现在他脑海内的想法,现在想来,却大有玄机。 因应地势而为。 在那种明显的情况下,不用详述,任谁都会明白,借水以布出行水为主的辅阵,是最自然而能发挥最大威力的,换作布出其它五行阵法中,以金,木,火,土为主的任一种辅阵,都不能发挥天地五行阵的最大威力,反而可能会因相生相克的原因,致失阵法成有虚有外形,毫无作用的摆设,更别说借星辰力量以之为发动。 这种最顺应地势自然的布阵方法,使得当时的阵法活了过来,才会应青玲姐姐有感觉类似蓝前辈所布的生命阵法的感觉。 而这天地气势,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完全相同的,那怕是同一个地方,也会因应星辰的运转,做出微妙的变化,若自己不顺应这些变化,生硬的不将阵法作丝毫改变,顺应地势运行,又怎么能布出生命阵法。 蓝前辈之所以能顺利布出,该是在困心古阵内,融会天地,在布阵时,于设阵定形物的位置,作出玄妙至他也未能明白的一点移动,顺应了龙脉灵气,周遭地势运行,将天地灵气借以接入阵中,使得阵法运转的灵气,与天地之气相联相依,以此布出了生命阵法。 那种微妙的改变,甚至在他感知之外,当然不能详细的对自己说明,因此使得自己如何去摆,也只是形似而神非。 若想要摆出生命阵法,首先要融入周身的天地灵气中,感觉到以龙脉的方式,星辰运转的力量所牵引的天地灵气,在周身如何呼吸运转,然后才有可能布出生命阵法。 “我明白了,”江碧海呵呵长笑了起来:“青玲姐姐,我该明白如何能布出生命阵法了。” 展青玲喜道:“江弟看,生命阵法究是如何一回事?” 江碧海指着身周这一片树林间的空旷之地,微笑道:“青玲姐姐,你看,我们处身的这周身所在,与蓝前辈在困心古阵中,可有任何相同之处?” 展青玲道:“根本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且不说这地形地势,就是地形地势完全相同之处,也因为连接的龙脉,星辰运转的方位,而完全不一样,换句话,既便是同一个地方,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星辰力量的牵引,套在风水学中的看法,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 江碧海笑道:“既然我们周身所处的地方没有任何相同之处,上一刻与下一刻也会变得不同,那我们以毫无变化的方法去布置阵法,又怎么可能使得这死形的阵法,顺应地势而变得活过来,成为生命阵法呢?” 展青玲笑了起来,眼中充满了赞许之意:“我明白了,爷爷应该也早就明白了这点吧,却故意没对我们说,怕是希望我们能有一刻会领悟到吧。他每布出一次生命阵法,便得去体会一下这周身虽无形却实有的天地灵气,会让他对天道的感悟更近一层。” 江碧海点头道:“我想也是,这种玄奥精理的至理,别人再如何去说明,也不如自领悟来得通澈。” 展青玲道:“但是,爷爷是在困心古阵中呆了那么久,才能体悟到天地灵气的运行,对布出的阵法顺应而作出微妙的改变,你又想怎么去做呢?” 江碧海笑道:“这一点我还未想到,想想也许有办法吧。” 展青玲微笑道:“这一点我早有办法了,你不如在这儿,布出几种不同的阵法,呆在阵心中,用寻龙盘查看一下,也许会有一丝领悟。” 江碧海心中一动。 蓝前辈的换日夺心阵,他在入阵之后,似乎可以激起自己体内随意真气的感应,并且随着自己在阵法中顺阵势灵气的移转而微微有流动之象。 且自己从峡州至岳州一路,在盘山栈道上行走时,放松自己,无欲无念,轻松自在时,体内随意真气,也曾活泼的灵动起来。 若综合这两点,自己是否可抱着成败随意,轻松自然的心态,去体悟移改这换日夺心阵的摆设,使得这阵法顺应这周身的天地灵气,而变得活过来成为生命阵法呢。 这是非常值得试的。 想到这里,江碧海放开心念,在自己所布的换日夺意阵中,顺着阵法的生门运转,缓慢的移动起来,做着出阵又入阵的重复,同时,将心神沉念归一,试着感悟灵气的变化,一切顺乎自然。 这对他来说,是很易的一件事。 他本身就是趋近无欲无求的,更苦修过由自在阳明精进而成的阳明功,自在阳明本身的修练,就是讲究自然自在,清心见性,明神感悟的。 奇妙的事发生了,当他在阵法中移动时,切入到阵法自成一体的气势与周身无处不在,浩然博大的天地灵气,因为没联结在一起,相错相交激荡而起的灵气波动。 这种灵气波动,玄妙的在他平静心湖联系起来,投下共振。 江碧海在这一刻沏悟过来,若对阵法的设阵定形物作出适当的调整,将这波动变成最合诣的灵玄跳动,到时,阵法自然会活过来,变成生命阵法。 他心中并没有因这明悟产生变化,这种感悟到灵气波动的美妙到无法形容的感觉,所带来的奇异享受,早已经超越了这一丁点的沏悟所引起的淡淡喜意。 他顺应着这种感觉,将刚才被展青玲破去的换日夺心阵恢复过来,但是已经完全不同了。 因为那些设阵定形物的位置,已经有了玄妙的变化,虽然是很微弱的一丁点,但却使得这阵法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是变成了生命阵法。 然后江碧海移到阵眼的位置,顺乎自然的盘腿坐了下来。 体内的随意真气活了过来,缓慢的在体内游动起来。 江碧海明白过来了,自己的身上,在师父对自己强输入他全部自在阳明真元的时候,已经产生了几可相当于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一直以来,修练的便是阳明功,而后被强灌入的两道魔性真气,神阳鉴,炎火诀,也都是阳性,加上师父的自在阳明,相融在一起,正好可谓尽占了阳性真气的全部。 若真气可细为阳阴,阳气再细分至道家真阳与魔修阳劲,自己体内已经占全,几可与天地灵气分阴阳中的阳元灵气相类。 这种阳元灵气再与体内强灌入的天地灵气的阴元相融,才变成了自己体内的随意真气。 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天地灵气被内家高手精炼修行汲取,化为万种真气,而自己体内,却将这可相当于万种真气的阴阳真劲再融会为一,若再精练修行,应可返本归原至道的妙境。 难怪体内的随意灵气可感应到周身天地灵气的变化,而作出活泼跳跃的运行。 这样的真气,已不可于自己修练的自在阳明了,又怎么能被自在阳明的心性所驱动呢。 江碧海于此一刻,明白了,若自己能掌握到将这随意真气,精练修行的方法,应可至探最深奥玄妙的道之本源。 在这样的境况下,他浑忘了自身,完全将自身融于天地,品味享受这种心灵的妙悟。 忽然间,他生起了一种奇妙的感应,从这种至极的享受中,将心神退了出来,张开眼来,已是见到满天繁星,这一心灵的修行,让他完全忘记了对时间的感应,原来竟已至深夜。 接着,他发现了将自己从这种美妙心境中退出来的原因。 原来是所布广可至百丈方原的换日夺心阵中,竟然有一个着白色儒生服的人闯了进来。 展青玲来到他身边,微笑道:“江弟,你成功了,布出了生命阵法,显然与爷爷的不太一样,但却是我在寻常办法下破解不了,我都差点迷失在阵中。” 江碧海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下次是否还能顺利的成功,但我想到了一个方法,若能成功的话,以后的话,我将可轻易的把自己所习的阵法,都布成生命阵法。” 他指的是若能修练体内的随意真气,因着这真气的原因,将可以使自己轻易的感到周身天地灵气的运转,继而布出生命阵法。 接着望了一眼阵中的白衣人,皱眉道:“这是谁呢?为什么深夜会来到这里。是否应该将他放出阵去?” 虽然现在的换日夺心阵,已经成为了生命阵法,但因为所处为阵眼的原因,自然是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可轻易的观察到全阵变化,还可因应着运转阵势。 展青玲笑道:“你仔细看看这白衣人是谁,也许会对我们有的帮助。” 江碧海借着星光,仔细的打量那被困阵法,显是已被幻象所迷的白衣人,待看清后,不由得惊讶道:“竟然会是她,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这白衣人居然就是先前在怒江派的仙境传人贾传明,怎么能不引起江碧海的惊讶。 当然江碧海心中已经明白,这女扮男装的所谓仙境传人,应是假扮的,但在这样的深夜,看到她出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竟然会陷入到他心里以为,绝不会有人踏入的换日夺心阵中,不惊讶才奇怪。 第十章 来龙去脉 第十章来龙去脉 这片初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乱石,竟然是别人布的一个阵法! 贾传明的眼力非常高明,无月的星空那一点光线,已是足够使她看清楚这片空旷之地上的散布的乱石了。 她非是在怒江派内所言称的,对阵法涉猎极浅,而是下过一番苦功钻研。 在第一眼看到这些乱石时,就引起了她极大的注意,隐隐觉得并不简单,仔细观察之下,已是断定这些乱石之间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杂乱无章,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凭着她在阵法上的苦功,清楚明白到必然是有心人布的一个奇门阵法。 究竟会是谁在这布的阵法呢? 阵法看起来很简单,应该是自己学过的移魂迷心阵的一种,破解起来,以自己对阵法的研究,应非是什么戏事。 这样简单的阵法,对自己来说,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只能用来对付江湖上对阵法一窍不通的蛮力之人。 贾传明升起了好奇心,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布这么一个简单的阵法干什么呢? 她完全可以从这阵法外围绕开去,但在激起了好奇心之前,已是打定主意,怎么也得闯进去看看,在这阵法中,究竟会隐藏了什么秘密。 从越过阵门的第一块石头起,踏进阵中的第一步刚一落定,贾传明就发现自己先前的认识完全错了,错得离谱。 这根本不是自己想当然以为的阵法之学中,入门级数的移魂迷心阵,而是自己从所未见过的高深阵法,仅仅第一步,已经让她生出能布出这个阵法的,必是一代高人的感觉。 一入阵门,她就发觉自己象进入了另一片天地,与刚才的所在既有某种联系,又全然不同,就在那刹那间,她已经明白到,布这阵法的,最少是与她在阵法之学上,同级数的高手。 她感觉到自己没有必然的把握,可以破去这个阵法。 在那一刻,她仍可以将由跨进去的势子,以相反的动作,从阵法中退出来,不至于陷入阵中。 但这样,对自己的信心打击之大,很可能使得自己在阵法上,再不能有所寸进,最微妙的是,会由此生起不如人的感觉,进而会凭空将布出这阵法的人,想像成一个无所不能的对手,继而使得自己的心灵生出破绽,以至于在武学上也同停滞不前,这尚是最好的结果,甚或有可能会产生倒退。 若她真的如同自己在怒江派中所说,仅是对阵法稍有涉猎的话,还可以自然的因为遇到了高手,坦然的面对不如人的事实,安然退去,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困扰。 但事实却是,她曾在阵法之学上,挫败了不知多少位名家高手,以至于自己深心内自然的将自己在阵法上的级数摆到了一个极高的地步,已经造成了一个联系到自己信心气势的心结。 若有人能面对面,与她对论阵法,将她完美的击败,让自己自然而然的体悟到一山更有一山高的天道至理,当然可轻易破去这个心结,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甚至可让自己心性修为更进一层。 但却不是现在,仅仅跨进阵门一步,试都不试能否破阵,便回头投降认输,连摆阵之人尚未见到就落荒而逃这种情况,那会使得自己从此真正留下不如人的心结,在心理造成阴影。 只有勇敢的面对挑战,试着尽自己全力去破这个阵,如果仍然不行的话,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的的确确是不如设这个阵法,那才不会在心里留下心结。 贾传明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再没有退路,只有凭自己在阵法上的见识,尽全力去了解认识这个阵法,进而设法破去,才能使得自己心安。 更何况,她心里的好奇心更浓了,能布出这样一个阵法的人,不见识一下,反而就此逃走,完全就不是自己的作风。 贾传明再深入阵中,心中是越来越吃惊,这阵法从所未见过,引起的幻象既真实,却又极端的矛盾,完全不合常理。 明明是火焰腾天舞,给自己的感觉却是深寒如冰。 阵法的布设上更是突破常见的所谓五行,**,七星,八卦的限制,似乎将河图洛书上的玄理都有溶为一体的感觉。 当然她心理清楚明白,或者事实并不完全为此,会产生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自己捉摸不到这布阵思路而来的原因。 越往阵中乱走,那种寒冷的感觉越厉害,以至于自己完全运功都抵挡不住了,至此,她已经完全迷失在阵中,再找不到出路。 越是对阵法了解,越是明白到陷入厉害阵法的可怕之处。 如果不能破去阵法,虽然心理明知是不过方圆百丈左右的一个奇阵,任凭自己在里面主观的奔走上千里,也不能离阵而出,极有可能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已。最有可能的是,自己不是饿死在阵中,便是被这阵法的玄寒之气冻死。 而且,这阵法的威力似乎还远不止此,若有人主持的话,威力更有可能扩大。 从这个层面上讲,不管有无人主持,都必需要想法破阵而出。 无人的话,不破阵而出,自己会被阵法困死。有人的话,发动阵势,自己绝逃不了好去。 想到这里,贾传明心里已经完全承认,布出这个阵法的是一个高手,自己的确在阵法这个层面上,不如这神秘的布阵之人。若想在不破坏阵法的常规层面上,推演算出阵法的运行,进而在这阵中来去自如,已是不可能,只有不按常规的破坏这阵,才有办法脱阵而出。 当然最常用的是,用掌风,扫荡清除这阵法的设阵定形物。 若这阵法的定阵定形物,那堆乱石,不是与大地相连的话,凭着自己的破空掌,只要破去一两块石头,使这阵法现出缺口,进而找到出阵之路,当是不太难之事。 当耗掉自己一半功力的破空掌,如石牛入海,无影无踪的消失在阵法之中,贾传明这才是第一次吃惊起来。 这是什么阵法,自己可开山裂石的掌风竟然毫无作用。 江碧海和展青玲清楚的看到贾传明扬手作势,因为相隔足有十丈之遥,加上阵法运转的灵气,将贾传明的掌风消引无踪,看起来就象自己摆出的无用架势一样,但心里却清楚明白,她必然是在发出劈空掌风一类的东西,那样的内家掌风,只要稍微撩上自己一点,也必定会在床上躺上十天八天,搞不好还会小命不保。 此时自然是不敢冒然靠前,仍是端坐在阵眼处。 “该把阵势稍作变化,移除幻像,让她能看见我们。(..tw)江弟,这阵法是你布的,你自然更了解一点。”看到贾传明冷静了下来,展青玲突然道。 江碧海点点头,这一点当然是难不到他的,他刚才在沉思中,已经把握住这阵法如何运行。 他将阵眼中的五行旗令稍微移动了一步的距离,顿时使得整个换日夺心阵中产生变化,贾传明身边弥天焚烧的火焰从她身边退开来,在她外面形成一个火焰守护着的圆圈,而她正处在这火焰退出来的空地边上,在正中心,坐着一男一女,看着她面露微笑。 无须解释,贾传明已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男一女如不是布这奇阵之人,也是可随意由心操控这阵势之人。 贾传胆在靠近他们还有一丈距离时,奇妙的自动生起一道火圈,将他们与贾传明分隔开来。展青玲微笑了起来,为江碧海操控的这换日夺心阵法生起的奥妙变化感到高兴,因为她清楚明白,这火圈大是不简单,借助天地灵气发动而来,若贾传明冒然对他们有所不利,以内家高明的破空掌力突袭自己两人时,这道火圈可借天地灵气,将掌力消融无踪。 贾传明停在火圈前,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阵法是你们所摆的吗?” 江碧海并不回答,只是半眯着眼,以一种十分有趣的神情,打量着贾传明,嘴角还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展青玲轻轻握住他的手,表示一种行动均由江碧海自主掌握,因为她知道江弟必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看到江碧海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态,不由得贾传明心中冒起火来,马上就忘了自身所处的环境,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个卑鄙小人,还不快把这个鬼阵法撤掉,不然,小心你们的小命。” 看来她虽不是正宗的仙境传人,却似乎比真的仙境传人更有养尊处优的可能,这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在这种情况下,仍可以做得如此自然。 江碧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贾传明看到这两人的神态,有一种被存心戏弄的感觉,不由得大怒,双掌环抱,然后以一种太极推手的姿势,朝江碧海两人猛推出去,显然是用上了什么劈空掌的绝学。 以她那郑重的神态看来,若是没有别的东西阻碍的话,她的掌力实实的击在江碧海两人身上,肯定会使得他们吐血不治。 但眼前围绕着江碧海的那道火圈焰火,就在她掌力狂吐之即,因着阵法天地灵气的循环变化,生出对她内家掌力的感应,腾空而起,成为一道火墙,将她的掌力全部消弥无形。 更由此使得贾传明立即感觉到周身所处的地方,随着眼前火焰狂烈的吞吐,立即更加冰寒起来,以她如此的内家高手,也在猛的一下禁受不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惊之下,连忙收掌后退,以为会有什么后续变化,等定下来一看,又恢复到刚才她出手前的模样,没有半点变化。 但是心理却明白,因为处在这阵法中的原因,虽然眼前这两人,在自己高明的眼力下,可以轻易的看出,是丝毫不会武功之人,却根本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不由得有些泄气的,低声道:“你们究竟是谁,放我出去好吗?” 再没有开始的气势汹汹,居高凌下的盛气凌人,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姿态。 看到贾传明的变化,江碧海半眯着的双眼,缓缓张开,轻轻道:“仙境传人,贾传明?” 贾传明一听到仙境传人四字,本来受挫的气势又暴涨到最高点,得意道:“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把阵法撤去,否则的话,传出江湖,你马上会成为白道武林上的公敌,知不知道厉害?” 江碧海淡淡道:“你今天应该是去拜访了怒江派,按理会留在怒江派里,为什么却在深夜,神神秘秘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呢?” 贾传明一时间吃了一惊,这人竟然完全清楚自己的行踪,不由得有点紧张,转眼又想到应该不至于知道自己的底细:“这个,我想去那里,就去那里,我出来想散散步,不行吗,你管得着吗?” 江碧海微笑了起来:“我是应该管不着的,不过你散步好象散错了地方,进了我的阵法里呢,你说,我是该管,还是不该管呢?” 贾传明完全忘了现在是女扮男装,在这种情况下,本性流露,带着娇斥道:“我不管,你赶快把阵法撤了,不然,我非得让你成为白道公敌不可。” 江碧海笑道:“如果你是真的仙境传人,我当然会二话不说,马上把阵法撤了,可惜你不是。你之所以深夜会出现在这里,怕是因为今天出现的那个神秘白衣人吧,虽然他并没有明摆着揭穿你,但你心里明白,他早已看穿了你,你更担心还有更多有心人也看穿了你,假扮仙境传人的把戏玩不下去了吧?要是被那些江湖中人发现你竟然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你心里很清楚,所以才连夜逃走吧?” 贾传明不承认道:“你胡说,我是真的……” 江碧海大有深意的再仔细打量了一下贾传明,弄得贾传胆反辩不下去了,然后微笑道:“你会连夜逃跑的更重要原因就是――你是女扮男装!” 贾传明惊得退了一步,更有种被江碧海看穿看透的感觉升起,出乎本能的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不对,我不是女扮男装,你,不准你再盯着我看,再看,我叫卫兵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一句话弄得江碧海莫明其妙,不由得皱眉道:“什么卫兵?” 展青玲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望着贾传明微笑道:“难怪我觉得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很有种熟悉的感觉,江弟,你应该注意到了吧,第一眼看到她时,我觉得她身上有种久居人上才有可能养成的颐指气使的盛气凌人感觉。那种气势可不是什么寻常高官膝下的小姐能养成的,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说不定是什么宰相之女……” 江碧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再面对贾传明微笑道:“你脸上的人皮面具很精致,不过,再怎么,也瞒不住有心人。我劝你,还是取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贾传明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了自己的脸,然后又发觉这个动作太过明显,赶紧把手放下来,嘴硬道:“什么人皮面具,我才不懂你们说什么,反正,你们要是不把我放了,我就,我就……” 这才想起来,要是这两个人真的不放了她,她还真的半点办法都没有,不由得脸上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若不是有人皮面具的遮掩,想来必是涨得通红。 江碧海淡淡的笑起来道:“你死不承认,我们也拿你没办法,如果你想通了,便把你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最好把人皮面具也取下来,嗯,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为难你,只要求你帮一个忙就行。” 贾传明有些意动起来:“你们不是尊魔宫的人?” 江碧海这次是真的被贾传明这话逗笑了:“原来你竟然是怕我们是尊魔宫的人,难道你不怕我就是真正的名山仙境传人?” 贾传明不服气道:“一来,你肯定不会是名山仙境的人,二来,你是的话,也就肯定不会害人了,要是你是尊魔宫的人,那才……” 江碧海明白过来,笑道:“原来是怕尊魔宫的人,识穿你的身份,对你不利,放心吧,我们两个,什么门派都不是。” 以江湖上对尊魔宫的传闻,她一个女扮男装,冒充仙境传人的女子,若是被发现真实身份,想想会发生什么后果,便会让人后怕不已,在这样的情况下,这贾传明居然仍敢冒充仙境传人,令得江碧海心中更加好奇了,这女孩子究竟是什么呢? 贾传明这才放心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我要申明,要是你的条件太那个了,我可不答应,不然的话,我宁死也不……” 江碧海摆手道:“好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一定是你愿意的,这样行了吧,嗯,你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呢?” 然后在展青玲耳边低声道:“从她身上,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真正的仙境传人,青玲姐姐,你不会怪我对一个女孩子,这样步步紧逼吧?” 展青玲微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若是真的仙境传人,知道有人冒充他,既便他心性的修为再高,根本就不去想拆穿的事,但好奇心应该会是有的,总会设法看看是什么人冒充自己。嗯,我们跟着她身边,就有可能根据爷爷所说的,仙境传人身上独特而特别的一种感觉,找到也说不定呢,你是这么想的吧?” 江碧海点头道:“嗯,就是这样子。之所以要看看这女孩子的真面目,那样会让她有种底细完全被我们看穿了的感觉,就不会去想变出什么花样。唉,实在是不想这样啊,要是我有高深的武功,在她面前展示一下就行了,根本就用不着这么紧逼她。” 他因着深心里已经至爱着展青玲的原因,总觉得这样紧逼着一个女孩子,要她自己把她的真面目展露出来,有点象是恶棍在欺负一个柔弱女子的感觉,怕展青玲会有一点点误会。 虽然他根本不是恶棍,而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这个女子也一点都不柔弱,更是一代绝顶高手。 贾传明终于露出害羞的表情,点头道:“看来你们如果不看到我的真实样子,是不会放我出阵了,好吧,我答应。” 转过身去,做出揭下脸上面具的动作,其实心里却在想,这两个家伙,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以后装仙境传人的游戏就玩不下去了,这么碍事,找个机会,让自己身边的侍卫把他们干掉,看他们不会武功的样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谁叫你们想要破坏本公主的兴趣呢。 第十一章 出神入化 第十一章出神入化 江碧海忽的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冷汗直冒,暗呼好险。 自己从来都是以最善的想法去测度别人的心思,若不是事情逼到头上来,绝不会投入全副心神去思考,更不用说用有防人之心,这是他医者的天性所决定的。 但是,现在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身边还有一个心里害怕会受到那怕是一点伤害的青玲姐姐,若仍是没有半点防人的话,被别人暗下毒手的话,怎么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前的这假仙境传人,会不会因为事情暴露,而找个机会,除掉自己两人,这对江湖上人来说,是最常见的,只有死人才是最保险的,想想尊魔宫闲人丁越的保密手段,举手投足间便把划般的大汉全部杀死。 自己死了倒不要紧,若是因自己的疏忽,而让这样不幸的事,发生在青玲姐姐身上,那就如论如何都是不能值得原谅的。 现在是因为有阵法的保护,这个贾传明才会这样子甘心一副认输服贴的样子,她的内心真心想法,自己又怎么能知道。 趁着贾传明转身揭去脸上面具的时间,江碧海侧头望向身边,拥有着清丽无论,钟天地灵秀美妙弧线的侧脸轮廓,带着一丝丝对自己支持信任微笑的展青玲,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象这样的事发生,不要让这种事有那怕是一丁点苗头的出现。 这与自己救死活命的医者心有点违背,但在这种情况下,有一点防人之心是最正确的。 贾传明显然是那种追求完美的女子,她转身揭去面具,看起来是多余的动作,实际上是想要在面前两人印象中留下惊艳的形象。 因为若是一个本来是男子的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他们的注意力多半会放在这种由男变女的奇异事件上,那怕是早知如此,也仍然会将着眼点放在这里,极有可能忽视这女子本来的面目,那怕再美,也会产生与刚才男子相象对比的想法,因而忽视了女子本身的美丽,只会吃惊原来一个女子用上如此精巧的人皮面具,竟可以变成完全不同的一个男子。 她更把头上簪起来用书生巾包起的秀发,披散下来,只是松松的用一条紫色的缎带系住,更是加倍的衬托出女子的秀美。 这才满意的缓缓转过身来,要给眼前两人一种震惊的感觉,让他们心里为刚才的事感到后悔,竟然会这样去欺负一个至美的仙子。 以这两人的粗布衣服着装,那个女子脸上的可怖疤脸,虽然那个男孩子看起来非常清秀,但也肯定没见过什么美女,要不然也不会对身边的女孩子那么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一种瑗味神态。 展青玲眼前一亮,原来这女扮男装的贾传明,在除去人皮面具后,竟然是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完全比得上小姐叶依兰。 展青玲同样身为女子,却完全没有寻常女子见到这样美丽女子会产生的羡慕,甚至是妒忌的心情,而是一种喜悦,一种因自己能作为对最美好事物的一个见证,而产生的一种喜悦。 这种喜悦,是一种感动,就如同在见到了自己梦想中的世外桃源,满足了最深层愿望时产生的一种感动,更是对大自然的一种由心底中升起的无以言表充满善意的答谢。 若是换过任何一个别的女子,在自身的容貌被毁之后,再见到贾传明这样钟天地造化的女子,不生起恨世怨天的情绪就很不错了,更别说会产生这种喜悦的感动。 贾传明原来是这样美的一个女子。 映着眼前吞吐不定,由神奇阵法幻起的火焰柔光,她脸上抹上了一层晕红,却更衬得那柔玉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吹得得破的柔嫩。她的秀眉,是最好看的弯月形状,美得如同画笔精心描述一般。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藏着最动人的黑色宝石,转动间,闪射出最令人痴醉神迷的光芒,单是这样一双眼睛,便可以自如的变幻出万种梦幻的色彩。 只须轻轻的一眼,就有将人灵魂牵引的感觉,让人沉醉在梦中,不愿醒来。 她的樱唇,带着一丝微笑,轻轻的眠合在一起,厚溥得宜,形状柔美,自然的呈现出微微温润的嫣红色,美得可令人产生一种难耐的心痒感,生起若能轻轻品尝,必将是比神仙更甘美的享受,更由此联想到,原来樱桃小嘴的形容,竟然是这样贴切动人。(..tw无弹窗广告) 阵法火焰的光芒,不停的吞吐变幻着色彩,匀到她身上,更使她全身于生具来的一种淡淡冷玉的傲人高贵气息,生出一种如梦如幻的变幻,让人更是有如在最深甜的梦中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似乎不应该存在这样的地方,只有天上玉帝的公主身份,才匹配得起她惊人的美丽。 贾传明对着自己的容貌,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更见惯了身边待卫那种不敢冒犯却又压抑着偷看的神情,带着隐含着玉寒傲意的微笑,看着眼前的两人。 如果江碧海以一种淫贼,或者色狼,以至于白痴样的呆呆神情,或是狂徙的目光,无礼的打量自己的话,那贾传明不会象现在这样生气,至少会表明自己在眼前这个很清秀的男子眼里,还有着显然是至美的存在。 这些都是她脑海里对眼前男子能想到的神情反应。 可是令她先是失望,后是气愤的竟然是,江碧海只是仍然带着刚才不变的笑容,打量了自己一眼后,就转过头去,用一种深情的眼光,看着身边那个破相了的丑女,最后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所有一切的表现,完全出乎她的预料,激起了她心底一种莫明其妙的情绪,不由得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江碧海见到这贾传明,果然是自己想像中,惊人的美丽后,心中对自己的推算感到有些满意。他当然不会象贾传明所想的那样,会因为一个女子,美得超乎想像,仿若仙女下凡,就会产生种种失态的行为,因为体内天界寒毒的原因,他早就在无意中渡过这种阶段了。 接着,便是想到,要是自己的青玲姐姐脸上若去除那道恼人的伤疤,绝不会比任何女孩子逊色半点,想到自己身为医圣唯一的弟子,在现在却没有一点办法,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暗下决心,一定要,一定要找到恢复青玲姐姐容颜的方法。 回头来,看到贾传明由刚才的微笑变得有点霜结的脸,知道她似乎是生气了,不由得淡淡笑道:“嗯,我否还称你为贾传明呢?你这个名字应该是假的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意思是指假传人,因为最后的人字太明显,才变成明的吧。那么你的真名字究竟叫什么呢?” 贾传明心中微微一惊,连当时自己杜撰这名字的想法都能猜出来,实在厉害,这种人,实在应该尽早除去,谁叫他这么讨厌无礼呢,不过让他以后死得明白,便告诉他真名如何,冷冷点头道:“贾传明的确是我随口编的,可不是象你想你的那样。记好了,我的真名字,我只说一遍,李宛玉。那有象你这样,这么逼着女孩子问名字的,真是讨厌哩。” 在她吐露李宛玉这几个字时,江碧海定定的全神贯注望着她的脸,捕捉她脸上表情最细微的变化,发现她整个表情的自然而不造作,语气中没有半点停顿,加上口气的配合,心中舒了一口气,知道在名字一事上,并没有骗她。 但她回答后的眼睛灵活转动,加上嘴角散发一丝极细弱的微笑,显示她心中似乎有什么别的想法,虽然推断不出究是什么,但在心底隐隐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加上刚才的突然醒悟,不由得心中转动,起了一丁点的防人之心。 他在这沉思的时候,为了不至于场面冷清下来,展青玲及时的与李宛玉交换起女孩子的年龄来了,若女孩子的年龄在三十之后会成为秘密的话,在双十之前,便是争分姐妹的条件了,惊喜的发现,原来李宛玉竟然比江碧海还要小半岁。 更是拉着江碧海的手,把自己两人的名字也介绍给了李宛玉,还帮着忙排了姐弟兄妹的顺序。 然后才喜滋滋的道:“李宛玉,这样的名字才适合妹妹这样的女孩子嘛,嗯,那我们以后就结伴同行,怎么样?” 李宛玉望了望江碧海,转向展青玲,微笑了起来:“好啊,就不知这个人愿不愿意。” 她心中有些感动,这个脸上有疤痕的女子,完全发出内心真诚的笑意,让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她会对比自己好看的女孩子没有一点妒忌的情绪呢。 展青玲望了望正在沉思什么的江碧海,笑了起来:“放心,我这个弟弟,一切都听我的呢。嗯,刚才我们有一件事想请妹妹帮忙,其实是很简单的呢。” 李宛玉被展青玲善意的喜悦感染了,笑着问道:“是什么事呢,妹妹能办到嘛?” 展青玲一反常态,有点捉弄意味道:“妹妹假装仙境传人,真的是很好玩的一件事呢,我想请妹妹继续假装仙境传人,带着我们两个也在江湖上威风一下,怎么样?” 李宛玉睁大秀目,不能置信道:“什么,要我帮忙的,就是这件事,还让我们假办仙境传人?” 展青玲点头道:“有难处吗,妹妹?哦,我们两个都没有人皮面具,无法假装别人,唉,姐姐又实在太难看了,连假装仙境传人的丫鬟的资格都没有,不如这样,我们两人隐在暗处,看妹妹表演,好吗?那些人被妹妹逼得团团转,一定会很好玩。” 这样的话,根本不象展青玲一贯以来表现出来的善解人意,任谁也想不到,从来都是为他人着想的展青玲,居然也会想出这样戏弄人的点子,李宛玉虽然才只与展青玲相处了一会,也隐隐觉得很奇怪,看起来很善解人意的女子,也会想着让自己假扮名山仙境捉弄人,最奇怪的是,她还并不参与进来,只是作一个旁观者。 当然江碧海知道原因,之所以不作假装,紧紧的跟在李宛玉身边,是怕会引起尊魔宫的注意,这也是不得已才以脸上的破相疤痕作借口。 李宛玉眼睛一转,盯着江碧海笑了起来:“姐姐这个主意很不错,我也觉得这事真的很好玩,还想继续装下去呢,嗯,如果有姐姐的弟弟,假扮书童的话,想来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展青玲沉思着想了想,点头道:“好啊,我代江弟答应了,还是妹妹想得周到。”她细想了想,以江碧海极清秀的样子,装扮成李宛玉的书童,应该是非常适合的,应该不会引起尊魔宫中的人注意,他的样子再怎么也不会自己脸上的伤痕更太显眼,应该只有丁越和巴空台两人才能够一照眼间认出他来。 李宛玉心中暗道,这下子好了,如果他真的答应,以后可以在别人面前,借口戏弄,一吐心中恶气,这个姐姐真是太好了,自己正愁想不到办法戏弄眼前这可恶的男子,没想到居然早就帮自己铺好了路。 江碧海望了眼正满脸微笑的李宛玉,感到她充满摄人魅力,如同梦幻中的眼睛,似乎正由那深藏其中如同黑宝石一样的眼眸,透露出一种内心某种带着点阴谋意味的想法,不由得感到一种奇怪的寒意。 他明白展青玲的想法,也深深为这样一个奇怪的帮忙请求叫好,不过总觉得眼前的李宛玉还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也许会超乎自己的想像,虽然自己极想将夺意魔珠交托出去,但面对眼前这个充满秘密的美丽女子,却无论如何也得有点防备才行。 心念电转之下,有了一个主意,迎着李宛玉的眼睛,大有深意的笑道:“展姐姐的想法真的很棒,让我忍不住也想参与,嗯,可以让我假扮书童参与进去,的确是很不错。不过呢,唉……” 李宛玉好奇的道:“不过什么呢,你还有什么条件吗?” 江碧海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条件,只是感到李小姐的武功,似乎与仙境传人,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可能会被别人识破呢,所以有些担心。” 李宛玉跺足生气道:“这一点难道我不知道吗?哼,要是我的武功够高,我才不会去假扮什么仙境传人呢,我自己就可以随便在江湖上闯出名声了,还要你要提醒,难道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家变得武功和真的仙境传人一样高吗?” 江碧海微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用上这么精致的人皮面具,仍能被我一眼就识破女儿身的原因呢?” 这一点的确是李宛玉怎么也想不通的,她假扮仙境传人非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已经借机招摇撞骗了不少地方,也未曾有人识破,只是今天感到那神秘的白衣人来历非常不简单,心中明白这白衣人应该识破自己是假扮的仙境传人,担心别人也看穿了,所以才匆忙在怒江派留书溜走。 既便是这样,她也只是感到有人会识穿自己是假扮的仙境传人,并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可以高明到还可以看破自己是女扮男装,因为自己还有变声的绝技,加上人皮面具,自信不会有人看穿是女扮男装,居然会被这江碧海一眼识破,实在是大感奇怪。 不由得问道:“我当然不知道啦,你究竟是怎么看穿的,我的扮装,应该没什么漏洞啊。” 江碧海笑了起来:“这是因为你身上极微细的脂粉香气的,才被我看穿的。因为极微细,你自己因久处其中,在这香气极淡的情况下,自然就察不到了,但是善闻者却能轻易闻到。” 展青玲瞄了一眼江碧海,大有捉胁的意味,她当然不相信江碧海是靠这个才识穿李宛玉女扮装的。 江碧海忙小声解释道:“我当然不是靠这个才看穿的,只不过在看穿她是女儿身后,闻到了她身上女孩子的香气,你知道,我作为医圣弟子,当然要善分百草,这闻息知药的本领,也比常人强一点。” 展青玲轻声道:“你向宛玉妹妹说这么多,是想到了什么吗?” 江碧海点了点头道:“我也是不得已,为了她不至于被别人轻易识穿嘛,而且这样说,还有另一层意味,等一下我说完后,你细想想应该就会明白了。” 这时,李宛玉对着自己全身上下,左闻右闻,都并没有闻到自己常用的那些皇家贡品中极品脂粉香气,只闻到一股极清新宜人,由自身天然散发的气息,不由得皱眉道:“我并没有闻到什么香气,也许你说得对,我久处其中,自己反而闻不到了。如果有,那也肯定是极淡,真不知道你怎么会闻得到,哼,你有什么办法吗?” 江碧海从怀中把自己从来就未曾忘记带的丹药瓶,由其中倒了一颗为自己配练而成的益心丹丸出来,这本来是他从长安出城后带在身上,防止有什么意外变故,自己的天界寒毒会再次发作,而带在身上的,谁知再没有天界寒毒在自己身上发生,这丹药也就留着没吃,身上足还有几十颗之多。 整颗益心丹色泽红润,小巧可爱,从他怀中的装药小瓶中倒出来后,立时发一种甜润的香气,闻之即令得人精神为之一震。 然后笑道:“你也听到那白衣人言述了名山仙境是一个什么一个地方,想来也有不知道多少吸取日华精华才形成的天材地宝,想来灵药也必然少不了的,仙境传人处在其中,身上又怎么能没有一点灵药的奇香。看到没有,我手中的这颗益心丹,便是采万年人参,再搭上百种以上的名种珍奇灵药,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才炼制出来的益心丹,功效神奇,虽说没有起死回生的力量,但若运用得当,佐以练功,使得功力大涨,那还是办得到的。更妙的是,可以使服用者全身散发一种如这药一样的,甜甜的灵药香气。你服用后,保证可以掩盖住你身上的脂粉气息,还可以使得你功力大涨,这样子假扮起仙境传人,相信很难再有人看穿了。嗯,接着。” 说着便把手中的益心丹朝李宛玉掷了出去。 李宛玉把江碧海抛过来的益心丹接在手中,仔细的打量了起来,的确,这丹药散发出来的香气,很令人舒服,卖相也非常讨好,但她越看却越奇怪,皱眉道:“这药,你说什么?用万年人参调配出来的?你怕不知道万年人参是怎么一回事吧,如果你说百年,甚至是千年人参,我还有可能相信。若真是万年人参,你会这么好心,鬼才相信?” 心中更是暗自嘀咕,自己在皇宫中,也最多见到千年人参,已经是被父皇宝贝得不得了,这少年,随口便说这药是万年人参弄出来的,肯定是骗人的,别人是什么穿肠毒药吧?听说越是好闻又好看的药越有可能是毒药,良药向来是苦口的嘛,他不会是看穿了我,想毒死我,抢我身上从皇宫**来的财宝吧? 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费事才对,完全可以不理我,任我在这阵中自生自灭,究竟这丹丸是什么东西? 江碧海看出李宛玉眼中流转的疑惑神色,微笑道:“一颗丹药的灵香持续不了太久,必需十天之内再服另一颗,这样才可以一直保持不散,嗯,以后,你每十天便再服一颗吧。你不会以为我给什么毒药给你吧?不会以为这是那种定期服用解药的毒药,不在固定时间内,服用缓解毒药药效的药,便会毒发身亡的那种药吧?我那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再说了,你看我象那种人吗?” 江碧海所说的全是事实,没有任何一点假话去欺骗李宛玉。 但是处在这种情况下,却极易产生另外一种效果,他越是这么急着解释,却越容易引起人的误会。 这正是他灵机一动,玩的一个把戏。 如果是心中有鬼的人,必然同样的时刻提防着别人也有可怕的阴谋,若李宛玉是这样的人,必然会怀疑他的话,谁会这么好心的,将万年人参炼制的药,就这么送人呢,换作是别人,藏还来不及呢。 他的解释,只能更误导别人,去怀疑这药是一种毒药,且就如同他所说的,是必需另外定期服用解药的那种。而且他口气越真诚,脸上的表情配合越好,越会让多心的人怀疑这是他高明的演技装出来的。 江碧海这样做,也是不得以为之,才想出来的防人之计,他其实心中是非常不舍得这些师父亲手调配的益心丹,若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可以帮助他找到仙境传人,他才舍不得拿出来给李宛玉吃呢。 在他想来,如果李宛玉是一个充满善意的人,心中从未有过谋害别人的想法,应该如同自己从第一眼看到青玲姐姐时的那种感觉一样,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不会去怀疑这药是什么毒药,自然会开心的服用,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并没有骗人,与他心中深处的医者心没有半点违背。 这一巧妙的构思,可以说是他对人性一个出神入化把握下才能想出的。 他更由此希望,既便这李宛玉有什么坏心,在长期服用这药后,感受到由这药带来的好处,慢慢的当然就会完全明白自己现在所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会由此生出怀疑人的愧疚心理,为自己这样无私的行为感动,把心中原有的可能计对自己和青玲姐姐的阴谋抛开。 李宛玉心中本来就不安好心,在江碧海这样解释下,如江碧海心中所想的,非但没有安心,反而更怀疑了,更是吓得马上把药丢到地上,好象多捏这药一刻,便会中毒一样,更是尖叫道:“你究竟拿的什么东西给我,快说,早知道你会不安好心的,不然我杀了你。” 也难怪,她一直深处在皇宫内院,里面充满着勾心斗角,她虽从未被卷入其中,但耳闻目染下,加上里面对毒物的提防,早就学会了怀疑人,特别是对于药物一类的东西。 展青玲望着江碧海,有些微讶道:“江弟,你怎么舍得给宛玉妹妹吃这么好的东西,这可是你师父给你炼制的啊?” 江碧海探出手去,抓住展青玲雪白粉嫩的玉手,笑着道:“我这也是为你新认的妹妹好啊,再说,她也比我还少,也是我的妹妹,我想帮帮她啊。” 轻轻的紧了紧手中握住的如玉柔荑,深情的望向展青玲的如同梦幻宝石一样的眼眸,将自己的想法无声的表达。 展青玲浑身一震,明白过来,在那一刹那,她与江碧海之间,仿佛建立起一种心灵相通的连系,完全接收到了江碧海送转过来的心意。 江碧海也感到了那种奇妙的联系,这种最美妙的事件,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却又在那刹那,为那种心意相通而产生的幸福感填满,紧接着,那种神秘的联系中断了,两人回醒过来。 李宛玉见眼前两人,居然无视她的处在,更是冒火的朝两人打出可轻易致人于死地的内家劈空掌,但是在阵法的面前,这一切都徙劳无功,只是虚耗内力而已,很快便支撑不住,躺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两个,快放我出去,快……” 江碧海望向她道:“如果你不吃了这益心丹,休想,反正我们让你接着扮仙境传人也是为了好玩,你不装的话,对我们没什么损失,呵呵。” 李宛玉看着眼前的这个清秀男子,知道在这样的阵法中,拿他没有办法,拿起地上的丹药,一口吞了下去,那药入口生津,在她没反应之前,已是化作满口余香,甜丝丝的滑下胃去了,然后冷冷道:“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 心中已是打定了主意,宫中那么多御医,才不信没人解得了这毒药,到时,非让眼前这讨厌的家伙,生死两难不可。 江碧海充满诚意的,望着李宛玉道:“李姑娘,你或者真的不相信我,但我天生就是不善于骗人的。我刚才的话中,没有一句是假的,希望你以后完全明白时,不会为难我们。” 第一章 领悟神功 第五卷两情缱绻 (不好意思,最近总觉得写出来的文字,有质量下降的感受,可能是我急着赶文的原因。.tw[]嗯,等慢慢习惯了现在的这种写作速度,我想应该会改变的。下面就将进入本书的第五卷了,主人公完全会脱胎换骨了,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江碧海静立在岸边,身周是自己布下的聚灵阵,望着眼前发狂了的长江,默然无语已是站了足有半天之久。 这里已是在池州附近。 离开江州,拉上李宛玉,三人顺长江而下,至此已是十二日之后。 他并没有去扮作李宛玉的书童,因为无论身高,气质,以至于相貌,在扮成书童后都会给人一种明显是假装的感觉。 从懂事起,便处在天界寒毒的折磨下,加上经历了最疼受自己的恩师,仙逝而去的事实,早就磨练得他的意志远比旁人强盛百倍,虽然医者的天性,清秀的面容,令他看起来很是随和,但却自然的生成一种傲骨气质,使人一眼便可觉出,他绝不可能是那种可任意呼来唤去的书童。 兼之在长安的日子,他的身体便在他不经意之下,徙然间般长高长大,轻易的超出了李宛玉比常人更修长苗条的身高,对比之下,更是没有任何一点象是书童的迹象。 若是反过来,由李宛玉扮成他的书童,却倒可以恰如其分,再合适不过,任谁也不会怀疑。但是这么做,却有一个最大的破绽,使得这样的计划根本行不通。仙境传人是武林中圣地名山仙境的出世历练弟子,若由不谙武功的江碧海去假扮,本身已是最大的破绽,何需别人怀疑这跟随书童的真假? 不会武功,这是江碧海心中最大的痛,因为他已经明了恩师对自己的真实期望。 李宛玉在之前假扮仙境传人时,是没有任何书童婢仆丫鬟跟随的,若强塞一个根本不象书童的江碧海进去,绝对会更引人疑惑,在展青玲的提议下,江碧海扮成了一个李宛玉在路上结识同游的公子。 这样的装扮计划,以江碧海那种自然生成的傲气,装扮了出来的公子,再无人有任何异议,一致通过。 象是有什么神秘的力量牵引似的,三人对接下来的同游路线,有着惊人相同的认知,都是想顺江而下,到长江上最有名的天堂扬州一游。 在这一路上,江碧海融会贯通了蓝青衣所授的风水之术,结合自己对生命阵法的体悟,那种对神秘至仅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天地灵气的感应,自创了几种聚灵阵,处身阵中,他可以确实的感到那种更浓密的天地灵气,那种奇异的感应,玄奥之极,无法以言语作出具体的解释。 李宛玉则与展青玲相处越来越愉快,首先是展青玲的神妙厨艺,调治出来的无上美味,轻易的打动了李宛玉在皇宫中养刁了的胃,然后在展青玲温宛淳和,知意解心的交流下,使得李宛玉完全卸除了对两人的内心提备,已经真正的把展青玲当作自己的姐姐,视自己为妹妹溶入到这姐妹感情中了。 更因为她渐渐的明白了江碧海所说的的确是事实,那益心丹实是万年人参炼制而成,那种服药用散发出来的灵香,令她自己也大有迷醉的感觉,更由此感到了自己身上美妙的变化,所修习的功力也有突飞猛进的增长。 两天前已是主动要了一颗益心丹去服用,若不是江碧海解释万年人参的药力太过勇猛,象她这样的女孩子,必需十日缓化药力,她会每天都想要服用一颗。 而十二天的可谓不间断的顺江步行,在抵达池州的上午,终于在李宛玉的提议下,休息两天,好好的调整一下,再作前进。但此刻,李宛玉却拉着展青玲上街游玩去了,两人一点也没有之前言称的疲惫之态了,反而是精神亦亦。 江碧海也趁这个机会,溜出城,来到长江边上,以寻龙盘选了一个灵气充溢之地,摆下了聚灵阵,希望由此可以修练出自在阳明真气。 他失望了。 长江越向下游,水势便渝趋轻柔平缓,充满着大江应有的开阔大气,一眼望去,远接连天,几乎望不到对面。在微风轻拂下,水波荡漾,鳞射微光,闪耀生华,会让人有如置身于湖边的感觉。 但是在这一刻,却是惊涛拍岸,怒浪腾空,随着越来越低的乌云压向地面,更在狂风鼓送下,挟带着整个长江的水一波一波似无休止的咆哮着,首当其冲击打着阻挡着它为恶的河岸,仿若下一刻便会冲破这阻挡。 不下于暴怒中的大海,甚或尤有过之。 外面的长江是如此的激荡起伏,却不能引起江碧海内心失望哀莫以至于心死的如同死水的心境任何变化,那怕是一点小小的涟漪。 狂风吹拂着他的书生文士袍烈烈狂舞,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历经苦难长成的坚强身体,显现出一种男子至刚至阳的线条,配合起他此时清秀脸上几已心死露出来的伤心忧郁之态,足可使任何女子为之尖声狂叫。 江碧海心中充满了平静的悲哀:“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能感到周身充溢无边的天地灵气,却丝毫不能吸纳以为己用?这比丝毫感觉不到,还要令人痛苦。” 他已不知以意念存想,虚构真气按自在阳明功的行功路线,运转了多少周天,却丝毫不能与周身感应到的天地灵气起丝毫感应,根本是连气机发动的迹象也未曾出现过。 没有谁,包括老天爷,理会这衰莫心伤的男子,它正着手以乌云铺满天空,更推低压向地面,令得这本是烈日高照的夏日,晃眼间变成黑夜,显然即将有一场狂暴的风雨,在下一刻来临。 在这一刻,江碧海放弃了修炼自在阳明神功的想法,脑海中不可抑止的浮现出两个好兄弟柳行风和古天义的身影,想起了传授给他们的自在阳明,心境清幽时,听到他们竟然在第九天,气机发动时的震惊。 自己为什么要这样伤心呢? 上天是公平的,它已经让自己见识到了最神奇的武学天才,并且让他们成为了自己的好兄弟,这难道不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吗? 自己已经做到不负师父所托,为师父绝学寻找到了最合适的传人,怎么还这样执着于自己是否练成什么绝世神功呢? 江碧海想到这里,缓和了失望的情绪,自自然然的放眼望去。(..tw) 眼前狂暴的长江,正在他面前尽情的演译着大自然的力量,似乎在述说着一个事实,无论如何武功高强的人类强者,在大自然面前,都是渺小可笑的。 感悟到这点,江碧海心中,再没有一点失落衰伤,盈起了一种平静的感动。 “霹雳――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在刹那间,照亮整个已如同黑夜般的天地,紧接着滚过震荡心灵的雷声,拉开了暴风雨的序幕。 这场暴风雨来得比想像加猛烈。 天地在第一颗雨滴落地,仅仅是刹那后,已经狂暴的大雨联成一体,浑然无分彼我。 大雨倾盆,更有雷电交加,似乎在这一刻,通过这将天与地的分隔,毫无空隙紧连起来的大雨,使得天地重回到了盘古开天时的浑沌。 江碧海被这大雨,早浇得浑身湿透,处身在这样的大雨中,让他如同是泡在面前的长江水中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不畅。 但在这一刻,他平静无波的心湖,却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似乎整个天地,再无任何别的存在,只剩下了自己。自己就是从那浑沌中开劈出天地,化生出万物的盘古。 天为阳,地为阴,通过这大雨,已是再次混溶成为混沌的一,似乎无分阴阳,但却实是由阴阳相溶而来。 江碧海浑身一震,升起了一种明悟。 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师门的两种神功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两种神功修练到极致之后会变成什么? 既然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两种神功最终的极致必将是阴极阳生,阳极阴生!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师门中的最高绝学,归心神功。 师门的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以至于归心神功,其实归根到底,本质都完全是一种神功,最后的大成极致,应该是一样的,开始时表面的不同,恍若两种神功,是因为人就本来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修炼方法,是为了适合这没有完全相同的人所创。 这才是两种神功都只有三层修炼方法的原因。 之后的修炼之路,都将由修炼者自己去体悟,去创造! 自己体内,先是有引天地灵气之寒元的天界寒毒,接着便是自己修出的阳明功,天神殿两大高手药魔,病魔强灌入的神阳鉴,炎火诀,再加上师父赠与自己的全部自在阳明真元,早就在自己知感之外,强行溶混为一,形成了随意真气。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随意真气,已经是自在阳明的最强阶段,可以称得上为归心神功的变体。 自己又怎么能用最低级的自在阳明初层入门心法,去修炼这已是最高级,步入阳极阴生,化成了与归心神功可相提并论的真气。 江碧海轻轻的笑了起来。 师门称之为问心门,而且所有最高深的心法,都是由自己对天道的体悟,自创而来,这体内的随意真气已经超出了自在阳明,同时也超出了心境清幽的范围,自己若再强求修练最低级的自在阳明,岂不是成了那身在宝山而不自知的乞丐。 就在这一刻,他仿似觉得自己已经真正化成了盘古,处身在天地归一的混沌中,脑海中有一种明悟的清明。 在这样的大雨中,他玄妙的竟然慢慢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进入似睡非睡,将醒未醒的奇异境界。 师门的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修炼图谱,纷至沓来的浮现脑海中,最后在脑海中叠合一处,化成了一幅图。 福至心灵,江碧海自然的闭上眼睛,那幅图由脑海中的盘旋,在他无我无意的状态下,深刻入脑海中,再不会遗忘。 他最本原的意识,化成了一点,沿着脑海中的图,在全身的经脉按序游走起来。 奇妙的事发生了。 体内的随意真气,再不是随意不受控制,而是受这本原意识的牵引,沿着图中的经脉在全身游走起来。 倏忽间已是走过了全身大小经脉,圆转自如的行走了一个完整的周天。 天空中闪过一道最亮的闪光,接着“轰”,传来了似乎开天劈地的一声巨响,将这暴雨又推上了一个**,来得更猛烈了。 在这一刻江碧海再次拥有了那种与生俱来,汲取天地灵元的能力,而且再不是只能汲取天地中的寒元。 先是他百会**变得冰凉,导通了与周身天地灵气的连接,寒元贯顶而入。接着双手劳宫,双足涌泉发烫,同样的导通了与天地灵气的连接,阳元火热之气,贯通经脉而入。 身处的聚灵阵,更是千百倍的加强了自身与天地灵气的连接。 两种完全不同性质的阴阳灵元,在全身形成一波一波高低起伏的拉据,使得江碧海感觉到自己全身全处暴冷暴热,那种非人的惨痛感受,非笔墨可以形容,若非他经过天界寒毒十几年熬练的经验,绝对承受不住这两种天地阴阳灵元的交锋。 就连他饱经磨练的意志,也几乎要忍受不住,苦咬着牙承受。 在这渝来渝烈,到要完全崩溃他的意志时,忽的福至心灵,明白了这天地灵元在体内形成交锋的原因。 这是体内的随意真气,在引入外界无边的灵元,对自己做着洗毛伐髓,脱胎换骨的熬炼。 他再不去理会自身的痛苦,也不理会体内正激烈交锋的天地阴阳灵元,澄念清虑,由心守意,归始于一。 就这样硬撑下去,天地阴阳灵元无休止的借聚灵阵的帮助,狂输入他体内,终于达至平衡,绞着在一起拉据着,对江碧海作出令他想象不到的改变。 这种状态持续到了不知道多久后,连江碧海自己都要错以为,自身就此会由此再容纳不了这天地灵元的强灌,就此爆炸至不存在时,两种完全相反极性的阴阳灵元,在随意真气的牵引下,开始了溶合。 溶合成了全新的一种真元,并且借之将随意真气也着手改变了。 而江碧海就在这种体内灵元开始溶合时,那种剧烈的痛苦消去变成一种妙至无法以言语描述的享受时,意志在苦忍后猛的放松下,也随之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江碧海醒了过来。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已是临近第二天的中午,火毒的太阳,正把强光毫不留情的射照在自己身上。 自己却出奇的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觉得浑身舒服之极。 他一时间仍没弄清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坐了起来,朝四周打量了起来。 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全然漏不过自己的听觉,甚至连身边长江水中游鱼接喋水面的声音,亦能清晰的接听。 最奇怪是眼前的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江碧海心中一震,清醒的回想起昨天的经历,下意识的将意念沉入到体内丹田。 他竟然如同目睹般,看到了浮在丹田处的气团,感到它不同了,再不是体内的随意真气,而是变得象是浑厚无边一样,仿若结晶一样,通透晶莹,竟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试着用意念牵引搬运,气团自如的分出一道雄厚的真元,随着他意念的牵引,轻松自如的在体内经脉运行,所行之处,升起一种极为舒服至如同按摩般的享受。 更在牵引这真气时,同时感应到周身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有种跃跃欲动的架势,似乎只要他稍加指引,便会与他连接成为一体,让他可随意汲取这无穷无尽的灵气,以为己用。 江碧海明白过来了。 自己已经真正的脱胎换骨,迈进了武道的大门! 虽不知现在已是何种境界,但有一点可以绝对的肯定――自己再不是以前那随时可风吹而倒的柔弱少年,那几乎是被判定了,练不成任何上乘武功的少年! 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神奇灵悟而来的――真气运行图谱。 既然师门的任何高级心法,都是由自己去体悟,创造而成,最后化为归心神功,那么,自己新悟出来的心法,也是由天地阴阳灵气相溶而成,完全相当于自在阳明最高级后,化生而生的归心神功,那么也应该称为归心神功,我自己的归心神功。 体内的随意真气,再不应该被叫做随意真气,应该称之为归心真气了。 师父啊,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在这一刻,江碧海脑海中浮现出恩师的音容笑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第二章 池州恶霸 第二章池州恶霸 “糟,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究竟在这待了多久?” 江碧海脑海中忽的闪过展青玲焦急的面容,浑身一震,从对恩师的无边思念中清醒过来,抬头望了望头顶的烈日,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呆在阵法中,过了一天一夜。(..tw好看的小说) 弹身而起,先是撤去阵法,然后朝着池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跨出第一步,他就惊喜的发现,自己与以前完完全全不同了,竟然在一步之间,轻松的跨过了想像不到的距离,让他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但这惊喜马上被愧疚代替,脑海中展青玲的面容更清晰的浮现出来,那焦虑着急的神情,让他直觉得有如目睹一般:“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去了,肯定让青玲姐姐担心死了,而且昨天还有那样大的雷雨……” 不由得步子跨得更大,更急,使得他以一种从未曾有过的速度狂奔起来,奇妙的是体内的真气也感应而动,在全身游走,使得他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越来越精神,更深刻的体会到自己与昨天的不同。 很快,他转过一个山角,便踏入正式的官道,顺着官道向前再跑不远,再转过一个大弯,便可以看到池州高大的城门。 远远的便看到一点人影朝他飞奔而来,心中一动,在他比之昨日已是锐利不知多少倍的双眼注视下,清楚的看到竟然是展青玲。 江碧海加速迎了上去,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已经与展青玲分别了好久好久后,再次重逢的喜悦。非止如此,他同样的感到展青玲也有与他同样的感受,玄妙至极。 “江弟,你怎么了,怎么一夜没回,昨天那么大的雨,真怕你会出什么意外。” 两人就在路中间对视了不知多久,还是展青玲先从那种象是久别后的重逢中清醒过来,埋怨道。 江碧海早看到展青玲脸上的黑眼圈,知道她竟然为自己担忧了一晚上,心中歉疚道:“对不起,青玲姐姐,让你担心了。” 展青玲神色由怪罪转为微笑:“好啦,原谅你啦,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回客栈吧,宛玉妹妹还等着我们呢。” 江碧海和展青玲回到昨日定下的客栈,却吃惊的见到李宛玉一反常态,竟然一身女装打扮在等着他们。 她作男装打扮时,一身儒士服,衬得纤浓合度的身形修长优雅,说不尽的闲适飘逸,悠然自若,配合起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轻易的可令任何不明底细的女子心仪。 但在此刻,她作女子打扮时,却完全是另外一种不同的风情,那上天恩宠的天生丽质,让她无须作任何打扮修饰,已是美到极致,晃如上天的仙女,来到人世间,让人不由自主的生起自渐形秽之心,不敢有那怕是一点冒犯的举动。 此时看到江碧海两人,微微的展颜一笑,立马令得周围不时偷看的男子,生出雪解冰融,春风大地的感觉,为之颠倒迷醉,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看到江碧海吃惊的样子,展青玲笑着低声道:“宛玉妹妹换成女装的样子,好看吧,她说这么久都穿男装,也想换回女装看看。这样子,她这‘仙境传人’就凭空神秘消失了,你说,是不是正好和江湖上流传的,仙境传人神出鬼没,来去无影,无法让人把握行踪相似呢。” 江碧海明白过来,微笑着点点头,朝着迎过来的李宛玉赞许道:“你穿女装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哩。” 这么久以来,江碧海都对李宛玉有如一种视而不见之态,完全未曾在意过她的美貌,此时竟然这样的称赞了起来,李宛玉心底甜蜜无比,却故作生气道:“哼,你昨晚上,到什么地方去了?让展姐姐担心了一晚上哩。” 江碧海歉然道:“确是我不对,让展姐姐担心了。不如,在这里再好好的休息几天吧,昨天突然的大雨,你们上街没有淋着吧?” 李宛玉嘟着嘴道:“还说呢,你自己一个人跑了,还有那大雨,突然就来了,弄得我和展姐姐逛得一点都不开心。不行,你今天要陪着我们去逛街,就当是陪罪。” 江碧海很想到自己的客房中,好好的调息一下,看看自己究竟产生了何种程度的奇妙变化,闻言不由得苦笑道:“让我也去,似乎不太好吧?” 李宛玉娇笑道:“让你去帮手拿东西呀,女孩子左提右拿的样子,多不好看啊,展姐姐,你说是不是。” 江碧海想到可以陪在展青玲身边,虽然还有这李宛玉在,道:“好吧,就当是陪罪,青玲姐姐,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李宛玉当先拉着展青玲就向外走:“还等什么,我们走吧,我都等不及了哩。” 三人来到客栈门外,很快溶入到大街的人流中。 池州城位居长江之边,石桥瓦屋鳞次栉比,人丁极为兴旺,是很繁华的南来北往的交通要冲。更加之城中沟壑纵横,往来街道随处可见小桥流水,景致颇有可观之处。 在主要街道,均是人来人往,特别是其中女子衣着讲究,无论剪裁和文绣都表现出一种江南水乡女儿的玲珑与巧思。 她们多是披上绣花卷膀、足着绣花鞋儿,腰束多褶襉裙、越显得娇娆多姿,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让人感受到盛世开和的平民乐趣。 令得江碧海看得目不暇接,动兴之极,大有不虚此游的感觉。 李宛玉更是兴高采烈,仿若从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东张西望的,看到较为有趣的东西,都忍不住停下来观赏把玩一番,身为女孩子,当然对那些精致小巧之物,更是落力采买。 她本来就一直深处在皇宫中,从未象这样放性姿意过,一直都是矩规行止,但她隐藏的反判天性,却从未改变过,以至于出了皇宫,即有假扮仙境传人这样不计后果的行为,此时,看到这街上如此多新奇可巧之物,早已喜悦得忘乎所以,那娇俏顽皮的模样,看得展青玲和江碧海两人,不由得相对着一笑。 当然她采买的东西,全都送到了江碧海手上代为拿着。 渐渐的,她已与两人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江碧海当然不会主动追上去,他极为享受这种与展青玲同行漫游的感觉,心里充盈着甜蜜滋味。 两人就快要连李宛玉人影都看不见时,忽的见到她立着街心,似乎正盯着什么人,忙赶前两步,先是听到她生气的恨恨道:“看什么看,再盯着本小姐,非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不可,哼。” 然后两人看到李宛玉对面站了一个形相极为猥琐,身材五短的男子,嘴角口水狂流,正用一种色迷迷的眼光盯着李宛玉,显是地痞流氓一流的角色,难怪会让李宛玉这样生气。 展青玲这么久以来,与李宛玉亲密的接触,虽然从没去问过她的来历,因为她认为,李宛玉想让自己知道时,肯定会自己说明,但也隐隐猜出必是大为不简单,因为她言语神情中,不断流露出一种对人命的不在乎,明白到此时若这猥琐的男子,再有更进一步的冒犯,李宛玉真会做出过激的过为,连忙朝江碧海打一个眼色,快行几步,来到了李宛玉的旁边。 同一时间,江碧海也明白她的意思,赶到了那地痞的前面。 出乎他们料想,那男子并没有过激的冒犯,反而在看到他们赶到李宛玉身边时,转身就飞奔而去。 江碧海大惑不解,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李宛玉满含深意的盯了江碧海一眼,拉着展青玲的手撒娇道:“那个人真是太讨厌了呢,哼,要是他不跑的话,我肯定要把他的眼珠挖出来。” 展青玲笑道:“妹妹不会真的这样做吧,好了,不去想它了。” 李宛玉点头道:“姐姐说得对,再想那种人会脏了自己,我们接着逛吧。”拉着展青玲,当先而行。 江碧海感到了刚才李宛玉盯自己那一眼,有极为生气的意思,不由觉得莫明其妙,苦笑着摇摇头,跟在两人后面。 刚转过一个街角,进入另一条横街不远,就见到旁边路上的行人,个个神情惊慌的朝自己这边奔涌而来,就连路边摆摊设点的小贩,也都同时各自收拾行装,跟随着一起跑过来。 这些人流,开始时并不明显,刹那后已变成如同决堤的洪水,席卷而过,更有不少人冲撞得三人几乎都要随着人流而去,只得莫明其妙的退到一边,看着这些人惊慌的奔逃。 就象前面有最可怕的事物,正朝这里赶过来一样,令得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要逃跑。 三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奇的看着街上本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横街头,片刻后即变成落针可闻的静域。 就在此时,前面的街角转过来一大堆人,为一首一个是满脸粗豪,形相丑恶的大汉,他旁边有一个身量特矮的男子,正一副奴态的指点着他前行。 江碧海极目注视下,因为眼力大进的原因,这么远的距离仍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矮男,正是刚才转身跑走的猥琐男子。 不由得令他皱起眉头,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那群人的越走越近,连展青玲也看清楚了那一脸奴相的男子,同时间也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宛玉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哼,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她也是冰雪聪明之人,这样的情况下,当然也明白发生了发生事。 那一堆人来到三人面前停了下来,那猥琐男女以极淫秽的目光扫了三人一样,朝那大汉媚笑道:“牛老大,就是这个小妞,水灵吧?” 那牛老大色迷迷的流着口水,盯着李宛玉,那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着道:“你这小子,这次的眼光真不错,这小妞的确够水灵的,回去重重有赏。” 那猥琐男子忙点头哈腰:“谢谢老大,谢谢老大,不如,等会就把她身边那丑丫鬟赏给小的,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那身子骨,还是很实在的。” 牛老大再跨进几步,吃吃**道:“美人儿,跟着我牛老大走吧,保证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享尽荣华。” 一边色迷迷的就朝李宛玉走过来,竟然是作势要来摸李宛玉的脸蛋。 李宛玉早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通红,此时见他竟敢想伸手无礼,已经处在狂怒的边缘,等这牛老大再近前一步时,飞起一脚,狠狠的踹蹬在牛老大的小腹上。 她这一脚含怒而发,有心让这牛老大多受活罪,蓄含了内家真劲,暗藏巧劲,登时让这色迷迷的牛老大凌空飞了起来,还在空中打了几个旋,最后面朝着猥琐男子,撞在他身上。 牛老大被这一脚伤得不轻,浑身剧痛,要不是他练有外家横练功夫,加上在猥琐男子身上化解了不少力道,非得在落地时撞断几根骨头不过,一时间,那里爬得起来。 他且如此,身上的猥琐男子则更惨,当时就被撞断了几根骨头,立时痛得昏了过去。 牛老大是池州城一霸,在池州城内,可谓作威作福,没人敢惹,看上的东西,包括女子在内,从来就是明刀明枪的强抢,弄得城内人闻他之名,都是争相走避,几曾受过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样的污辱,气得大吼道:“你们这帮混账,还不给我把这女的抓回去,老子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有她身边的两个也不能放过,男的给我打死,女的带回去**!” 牛老大手下的大汉,个个粗豪一脸横肉,显是惯于此种事情,不等他吩咐,早就怒喝着扑出,朝三人冲来。 他们总共有十二人,分出八人,朝李宛玉包围过来,显是知道三人中,要以她较难对付,另外四人则朝江碧海两人恶笑着围过来。 李宛玉的怒气并没有因刚才一脚,而有半点消解,那八人刚才冲来,她已突的标前而出,左踢右踹,已是踢飞了两个大汉。 以她敢冒充仙境传人的身手,这些只是在池州横行的地痞流氓一类的恶霸,那是她的对手,根本连招架之力也没有。 片刻之间,那朝她冲过来的大汉已无一能凭自己的力量,再站立起来,全是被她踢得应腿抛跌,鲜血狂喷,筋断骨折,显是凶多吉少。 那四个本欲冲向江碧海的大汉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那脸上仍是怒气未消的娇俏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这躺满一地的同伴,是她这么几乎眨眼间所为。 这些平时蛮横霸道,欺凌乡里的地头蛇,何曾遇上过有这样高明身手的女子,看起来娇滴滴的样子,动起手来,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顿时知道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他们能在池州这样安然的作恶,对江湖上的事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马上清楚的明白眼前这女子,举手投足间,他们的小命就要象蚂蚁一样不保,那还敢再妄动,更是脚吓得直打哆嗦。 李宛玉冷冷的朝那四人扫了一眼,四人马上腿一软,同时跪了下来:“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不停的嗑头。 江碧海知道李宛玉实是已动了杀机,他心里虽然知道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的医者心,却又不忍见这些人就这么被杀了。 正在犹豫不决要不要劝劝李宛玉,让她放过这些人时,李宛玉忽朝展青玲道:“展姐姐,你说该怎么办呢?” 江碧海是从未有过应付这种事的经验,但展青玲却明白这些人,能聚在一起作恶的关键,常是象牛老大这样的人有几分蛮力或普通拳脚,能够镇住这些人,这样的地痞小团伙,肯定就此散了,所谓擒贼擒首,先要适当的处理了牛老大和那猥琐男,正要开口说话时,看到李宛玉竟然突的朝旁边房顶望去,不由得顿住顺眼看去。 李宛玉望向的房顶,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一齐跳了下来,其中一个中年大汉看了一眼四个嗑头的大汉,冷哼道:“一群废物,要是传出去,真是丢我们落日山庄的脸面。” 本来一脸惊慌失措,紧张得满天大汉的牛老大,葡伏着爬到了三人中间的一个老者面前,哭着道:“康舵主,你要替小的们做主啊。” 落日山庄位居三大魔门之一,势力遍布天下,更是响当当的黑道霸主,在池州这样的城市,自然设置有堂口,他们当然不会亲自去为非作歹,搜刮银两,自然有象牛老大这样的地痞流氓为他们去办理。 要不然,以牛老大在池州这样的横行霸道,若没有落日山庄在后面撑腰,早就被正道侠义之士铲除了。 象他这样的地方恶霸,只要不是做得太过份,欺到自己身上,名门正道的大门大派自然无暇去理会,而那些小帮小派,则是根本不敢去理会,若真敢去管的话,这种断去落日山庄财路的行为,一不小心就会惹恼了他背后的落日山庄,灭门亡派,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牛老大也知道江湖上那些大派名门的弟子,隐世高人惹不得,才会安然作恶到现在,今天在猥琐男的鼓吹下,惹上了李宛玉,若他知道李宛玉是仙境传人的话,那怕是明知她是冒充的,借他十个胆也仍然不敢去惹。 也该他出事,今天李宛玉恰是女身装扮,那种天姿美态,以他这样的色中恶鬼,那能放过,更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好看女子,居然会是如此一个他根本惹不起的高手。 本以为小命即将不保时,大靠山落日山庄的救星赶到了。 若说池州有那些众所皆知的恶霸,牛老大这样的地皮蛇当然是最佳的不二人选,但实际上,能让他敢于作恶的,却实在是因为有背后的靠山落日山庄。 那康舵主却并没有理会脚边的牛老大,他的注意力全在江碧海和展青玲身上,越来越觉得这两人象是江湖上传言的身怀魔珠的男女。 本来落日山庄与尊魔宫走得就比较近,加上那江湖传言最先是从尊魔宫传出来的,回到庄里的灭阳堂主巴空台也并不是呆蠢之人,思前想后,已是怀疑到那不会武功,却身怀魔珠的少年是江碧海,当然他和展青玲粗略的相貌,也就下传到了各地的堂口。 康舵主心里起了怀疑,眼前又正好有绝佳的借口,当然不会放过,故作姿态的冷冷道:“我们落日山庄的人也敢打,左卫,右卫,给我对付这个小女孩,牛通,给我把那两个男女的抓起来。” 康舵主身边的左卫右卫,各自冷冷的答应了一声,双手互搓,骨节发出一阵喀喀响声,然后左右摇摇头,略微带着身子也颤动起来,全身的骨节竟然也发出一阵劈哩啪啦的响声,紧接着就隐隐的发出一种莫名的杀气,朝李宛玉迫压过来。 江碧海心里暗惊,想不到这落日山庄随便一个地方分舵舵主的手下,居然都是内外双修的高手,不由得朝李宛玉望去,却看到她也同时朝自己望来,竟然还微微一笑。 李宛玉此时没有半点紧张的念头,因为在她的感知下,眼前的三人,虽然较之这些地痞流氓,厉害了不知多少,但对她来说,还是可以应付,她冒充仙境传人时,能正面抵挡住宋星决的殒天剑意,没有一定的实力,怎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办到。 她眼角略朝江碧海那边扫过去,冒起了一个使坏的念头,因为她想起了这一路上,江碧海对自己几乎是不理不睬,视而不见的样子,实在让她心中暗恼不已。她这样丽质天生的女子,在那里不是万众注目,众星捧月的,偏这江碧海丝毫没有任何表示,这也罢了,他还对展青玲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自己那点不如展姐姐,居然这样对自己。 今天这样的装扮,仍只有一句公式样的话,一路上,一直都是只盯着展姐姐看,再没有看过自己,更是令人生气。 刚才听到这什么康舵主要手下去对付江碧海两人,自己当然可以拦下来,还可以极轻松容易,但当然不能这么做,且还要故意给他们机会。 江碧海那一点武功都不会的样子,肯定挡不住这几个人,到时……哼,谁叫你这么久对人家不理不睬,要是不向自己求救的话,怎都不给你解围,让你好好的出丑,出出本小姐心中的恶气。 江碧海那里知道李宛玉的想法,只觉得她看自己的一眼有些怪异的内容,正要提醒她当心的时候,那四个先前本在嗑头求饶的大汉,此时看到来了救星,居然又一脸恶笑着朝自己和展青玲两人逼过来。 此时,那左右双卫互打眼色,以一种奇异的步法,配合着冲前而出,朝李宛玉扑过来,李宛玉一声娇斥,宛若穿花蝴蝶一般,先是闪过左卫当胸弯击而来的一掌,左手自然的顺势挥出,挡格住右卫的一拳。 三人战在一起,竟然是旗鼓相当之势。 那四个本来在嗑头求饶的大汉早就站了起来,且在牛老大的吩咐下,又恶笑着朝江碧海两人逼过来。 此时见到李宛玉被缠住,完全放下心来,先是拔出暗藏在身上的匕首一类小巧武器,挥舞着朝江碧海砍杀过来,样子凶恶之极。 在这样的关头,江碧海心中明白,这四个大汉,李宛玉是没有机会抽身出来拦助的,担忧的朝展青玲望了一眼,见她并没有这突然的变化而有半点的惊慌之色,仍然是那样安定从容,此时象感应到什么一样,转头朝他报以淡淡的微笑。 “我怎么能想着让一个小女孩来保护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那还怎么配得上兰心慧质的青玲姐姐,怎能去保护她的安危,那样的话,我根本不配爱上展青玲”江碧海心中充盈着保护展青玲的想法,刹时抛开了刚才突变的震惊,冷静了下来,再不感到一丝一毫的害怕。 想起这些大汉不过了凭着本身的蛮力,纵横乡里,与在岳州城强抢卖艺女燕柔的罗家庄人并无二致,自己凭着“阳照”一样,就可以轻松的对付他们! 想到这,他心中豪气顿生,身上涌起热流,朝着四人迎了上去。 他感到随着自己的步伐,体内的归心真气活了过来,充盈全身,精神和**似乎统一起来,再无分割,眼前明亮起来,感觉到自己竟能预知对方四人的动作速率,完全能把握住对方匕首划过来的角度和时间。 自己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心中大定,原来练成归心神功后,对敌时竟然是这样子的,再无犹豫,标前一步,突入四人之中,先是闪过面前当胸捅来的匕首,再侧头闪过后面捣来的一拳,脑海中闪过熟悉到极点的阳照拳法,由面前那人胸口的空隙中,一招“破云而出”,右掌握拳,朝对手胸口捣击而去。 在这刹那,他感到右拳拳心一热,一道真劲以想像不到的速率,从丹田提起,沿经脉流往右拳,以连自己都预料不到的高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清淅的感到命中了对方的胸口,拳口陷入了胸口之间。 那大汉根本未作出反应,已是被这招破云而出捣在胸口,他感到胸口的骨头在这刹那被硬生生的冲断了几根,然后一道强劲的力道窜遍全身,整个身子迎天高高的抛飞到半空,半空中还猛喷出一口血。 余下三个大汉目瞪口呆的看着包围圈中,清秀文弱样的江碧海,不敢相信,他竟一拳将如此彪悍的一个大汉击飞。 第三章 天意步法 江碧海自己也为这一拳的威力感到吃惊,这是瞬间闪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然后他回想起刚才的整个过程,凭着自己身为医者对人体的了解,明白到那大汉是被自己一拳重伤了不错,但绝不至于就此死了。 心中大定,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阳照拳法中的威力最大的“光临大地”,配合起他提升了的速度,闪电出手,分别命中那三个大汉的胸口同一位置。 三个大汉还处在吃惊中,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这清秀少年也和那娇滴滴的少女一样。 根本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有,立时应拳抛飞,四散飞跌,落下地时,已是在短时间再不能凭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康舵主也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回过神来,仰天笑道:“想不到老夫竟然看走了眼,臭小子竟然是扮猪吃老虎,看来得非得亲自出手不可了,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 他仍对江碧海有一丝怀疑,因为他并不认为一个真正不会武功的人,敢于带着天下人都欲得到的魔珠行走江湖,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若他不为手下的牛老大出头,找回面子,岂不是坠了落日山庄的威名,那还能轻松镇压住这些地痞流氓。 倏的腾空而起,空中一个翻滚,已是来到江碧海头顶,以苍鹰缚兔之势,双掌下击,隐隐罩住江碧海处身的方圆一丈范围。 在这新来的三人中,任谁也知道这康舵主必是最高明的一个,在他狂笑之时,江碧海就知道他出手在即,但因为刚才的经历,他明白到自己与以前完全不同了,没有丝毫担心害怕,反而有着一点点莫明其妙的期待。 此时见康舵主腾空之势,不知道他虚实如何,连忙本能的侧身闪开两步。谁知康舵主早料到他有如此作为,半空中再一个翻腾,腰身一扭,已是分左腿踢向江碧海胸前。 江碧海本能的双手架到胸前,正好挡住对方的脚尖,只觉得由对方脚尖侵过来一道霸道的力量,沿双臂透入,根本抵挡不住,仍是有如铁锤一样,撞击在胸口,顿时胸口剧痛,血气一阵翻涌。 硬是被那股大力迫得整个身子顺势滑出了几步远,方才稳住身子。 落地后的康舵主不能置信的呆了一呆,对江碧海大感迷惑不解。 刚才一击之下,他也并不好受,由江碧海手臂反侵入一道古怪的内劲,自己一时间竟然完全化解不了,极象是先天真劲,但江碧海拆招应对的手法,又表明他只是新手,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冷冷道:“小子,你是从什么地方,学会的什么内功?” 江碧海本还以为自己受伤了,谁知就在退开之后,体内的归心真气,自发运动,竟由丹田升起,刹那间上行,沿胸前的任脉,朝现才对方内劲侵入的地方游走,不但化去了胸口的憋闷,更沿着双臂经脉,游走了一番,到现在非但没有半点难受,更是全身温润清凉两种感觉交融,舒服之极。 不由得明白了过来,在内功修为上,虽然自己没有这康舵主深厚,但自己修的是最上乘接近天道的归心神功,一开始便是天地先天真气,比之康舵主的后天功法,显是更深一筹,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灵活运用这本钱。 眼前的康舵主,便是自己熟悉这归心神功奥秘的最佳帮手。 不由得淡淡道:“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难道你今天会放过我吗?” 康舵主怒道:“看来你也是从什么地方偷练会的内功,却不知道运用,反正我今天也的确不打算放过你,小子,受死吧。” 忽的前移,已是欺近江碧海面前,撮手成刀,横斩向江碧海腰间。 江碧海在这刹那间,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这是在他练成归心神功之前,从未感受到的。 首先,他脑海中抛却了任何担忧,浑忘了周身事物,身边李宛玉与左右双卫的打斗,至乎在旁边心中担忧着的青玲姐姐,只有眼前康舵主斩过来的手刀。 他感到自己的感官思绪都以倍速提升,康舵主本是速度几超出他眼力能捕捉到的手刀轨迹,在这一刹那慢了下来,清楚知晓对方这一手刀,如若真斩中自己腰间,其后果绝不亚于被常人以厚背大刀砍中。 他甚至感到对方还暗藏后着变化,并且推算出,以现在连自己都不知底细的功力,绝对是硬架不住。 于此生死关头,江碧海脑海中空灵剔透,并不飞身后退,反朝着对方,迎了上去,在对方手刀即将斩中腰侧之即,宛若游鱼似的微微一扭身子,已是侧身闪过手刀。 康舵主实是千算万算,却未算到江碧海居然会反迎上来,以至于备好的后着变化,全都使不下去,眼看着江碧海与他侧身而过。 不过他却并不吃惊,这一手刀斩仅是他的试探,看来江碧海并不如想像中的强,也不是想像中般弱,若真要想在手下面前,完美的拿下这少年,非得动用自己的压箱底的功夫不可了。 先是冷喝一声:“小子果然有点门道,但可惜还是嫩了点。”展开一套大开大合的拳脚功夫,招招不离江碧海要害之地,完全把他卷了进去。 至此江碧海才感觉到自己与康舵主实际上的差距,若单以功法论,他新修成的归心神功是天地先天真气,远比康舵主后天内家精修本身精元而来的真气更为优胜,但是自己是直至昨天,方才练有小成,与康舵主在功力上的差距,却相差得实在不成比例。 康舵主一招一式,均是灌足内家内劲,莫说是硬架硬接,单是带起的劲风,扫过自己身上,已是足令自己气血翻涌。 最令他感到有力难施的是,自己明明能先一步清楚对方的招式去向,至乎后着变化,却完全无法在那刹那内想出如何应对化解,只能被迫闪让,处于完全挨打的局面。 刚才的四个大汉,都是徙有蛮力之人,无论招式以及速度,都只是本能的施为,均没有突破常人的极限,江碧海初成内功的身手,已可以在速度上远胜了,更可以从容的应付四人的围攻,没有一丝半点的紧张,自可以轻松的以“阳照”拳法伤敌,才达到无意之下,心与神会,意与手合,真气天然流动,不假人为的外放以伤敌。 而这康舵主,则根本不是那四个大汉可以相比的,不但速度上要比自己更为优胜,且招式的配合,进退之间,无不简结精练,转换自如,以自己的眼光,根本无从去发现有无破绽,更何谈之化解。 他终是欠缺了与高手相比斗的经验,且是在刚习成归心神功之后,还从未将内功真正溶入到招式中去练过,而且步法也是非常散乱,根本是凭着本能,在这老辣的康舵主面前,能撑过十几招,已是奇迹了。.tw[]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能完全闪得开康舵主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已是被迫硬受了几招,胸前背后都在无法闪避下,避重就轻的苦挨了近十下了。 康舵主本来还顾忌江碧海身上的怪异内劲,初交手之下,那丝侵入体内的真劲,虽然微弱,也仍费了他不少功夫,才完全化解了去,并不好受,刚才的几招都是用的震字诀,对江碧海的实质上伤害不大。 此时发现江碧海体内并没有想像中的怪异劲力反击,不由得放下心来,倏的前移,已是欺近江碧海面前,右拳顺步前挥,以一个极大的弧线从身后沿身侧下划到胸前,到达最前点时,正可砸在江碧海胸口。 这一拳实已蓄足他十成真劲,若真击中江碧海胸口,保可将他的胸口锤至向内凹陷,必将小命不保。 江碧海看出康舵主这一拳的威力,自知凭现在的功力,是绝对化解不了的,若强行化解,则这拳其中的内劲则会在同时侵入到江碧海胸口内去,震碎掉五脏六腑,与被直接砸中胸口并无不同,顿时升起无力与抗的感觉。 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朝后飞退,但却清楚明白到自己的气势则会受挫达到最低谷,而康舵主将借此气势达到更高峰,两者气势此消彼长之下,这场战果会有什么后果不问可知。 虽然知道这点,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改变。 康舵主冷笑一声,就那么借挥拳之势,腰力一扭,翻身腾空而起,飞腿蹬向江碧海胸口。 这一脚的威力,实是不比刚才的一拳差,甚或尤有过之。 江碧海刚朝后飞退两步,旧力刚消,新力未发,根本无法再作出闪避或是退后的动作。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出奇的冷静下来,脑海中并不存在任何关于生死,胜负的念头,自自然然的双手架招挡在胸前,然后朝外推出,双掌正是抵在康舵主蹬来的脚面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暂时停顿了下来。 江碧海重回到昨天体悟到天地奥理的一刻,体内的归心真气重与外面无边的天地灵气联结起来。 两股炙热的真气分由左右脚底涌泉**往上冲,经两腿内侧阴蹻脉达至**生死窍,同一时间,天顶百合**一道寒凉的真气贯顶而入,顺背后督脉朝下,过会阴空直冲入生死窍。寒暖气汇合为一,下带脉,左右延往后腰眼,上督脉再出两肩疾奔两肘外的阳腧脉,沿掌心劳宫**吞吐而出。 两人劲气交击。 先是江碧海抵受不住康舵主脚上攻过来的霸道真劲,狂暴的沿双臂经脉直朝身上侵袭而去,如同被千斤铁缒撞中一般,朝后仰天飞跌,空中还猛的狂喷出一口鲜血,才重重的跌在地上,浑身剧痛无比,若不是他曾受过比这更难受的苦痛,立马便会被痛晕过去。 少不得已是五脏六腑已是震动移位,若不是他知机的在半空吐出那口鲜血化去了大半内劲,还会伤得更重。 康舵主也并不好受,江碧海怪异的劲力,非阴非阳,却又玄异的以时寒时热的变化,沿着他脚底涌泉**朝上侵入,只得在半空中一个借力后空翻,再跌退三步,先化去大半劲道,这才稳住身子。 然后瞪着江碧海,仍花了片刻功夫,方才完全化去。 展青玲一直双手篡着衣角,紧张的盯着江碧海和康舵主这边,虽然从今天见到江碧海第一眼时,隐隐的感到他与以往不同了,知道昨晚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玄妙的事,或者终于练成了什么神功也不定,但却清楚的明白知道他现在还绝不可能是这个康舵主的对手,此时见到他竟吐出那么大一口血,把胸前都染红了,不由得面色大变,失声尖叫道:“不……” 飞扑到江碧海身边,将他扶起来,抱在怀里,流泪问道:“江弟,江弟,你千万不要有事,告诉姐姐,你怎么啦,怎么啦?” 江碧海再咳出一口浓血,强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不要为我担心,我昨天……” 展青玲忙替他将嘴角的血以衣袂拭去:“你先不要说话,静静的躺一会。” 李宛玉在那边把这儿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鼻子哼了一声,心道,还以为这江碧海会什么内功呢,原来只是学了些花拳绣腿,看来,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没什么好担心的,谁叫你对本小姐不理不睬的,非让你吃点苦头不可,要是你现在叫救命的话,向本小姐求救,也许我可以看在展姐姐的面子上,过来救一下你,也说不一定。 她心里虽然这样分心想着别的事,但手脚上的功夫却并没有一点松懈,仍然在左右双卫联手的攻势下,游刃有余,轻轻松松便化解了他们两人又一轮急风骤雨的般的狂攻。 左右双卫并不是愚鲁蠢笨之人,这么一轮攻势下来,已经知道眼前这娇滴滴的漂亮少女,不是他们两人能拿得下的,相互间打了一个眼色,已是变攻为守,暗暗的将李宛玉完全缠入到他们的联手之势中。 他们已打定主意,只要尽力缠住这少女,等那边舵主解决了那两个男女,再加入进来,联手对付,就不信还赢不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 此时,即使李宛玉想要在三招两式间打倒左右双卫,过去救援江碧海,也已是办不到的事了。 康舵主化解掉侵进身上的怪异真气,压制住了翻涌的血气,朝李宛玉那边一打量,已是清楚的看出左右双卫联手作的缠人守势,明白了他两人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然后朝着江碧海两人一步步逼过去,脸上挂着一丝残酷意味的冷笑。 他已打定主意,不管这少年是不是身带有魔珠的人,都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到时在他身上搜索一下便可。 江碧海看到他一步步逼过来,那其冷笑中隐含的意味,已是知晓他动了杀机,先将展青玲推开,然后硬撑着站了起来,左移几步,尽量远离展青玲,已是来到街心。 逃走的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迅即被他视若毒蛇猛兽般抛离。 自己怎能舍弃掉青玲姐姐独自逃生,若那样的话,真能侥幸逃生,也必然一生都受到良心的自责,陷入万劫不复的心灵炼狱,再也无法逃离那种后悔噬心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全身心抛开其它的杂念,投入到如何面对眼前强敌的思考中。 阳照拳法,在师父使来,配合起自在阳明神功,其威力绝对远比眼前康舵主的拳脚功夫更胜不止一筹两筹,但自己以前却未曾习成归心神功,只能徙练其形,无法领悟精髓。 若假以时日,自己能将新成的归心神溶合进去,虽不定能达到父的地步,对付这康舵主却应该以足够。 可恨的是,现在这康舵主却根本不会给自己体悟的机会。 他并不甘心就死,脑海中积极的为保住小命思考起来。 这欲置自己于死地的康舵主不给自己机会,自己难道就束手待死,不会去创造机会吗? 康舵主在某种程度上,就等若自己的导师,以死胁迫自己积极的体会,领悟武道精要。他每招每式,都是内力与招式的溶合,把内力借招式的发挥,其绝非蛮力能造成的威力及效果,在自己面前作着一个另类的展示。 若自己能在这种情况下,汲取经验,非但能脱身此生死险境,至反败为胜,且武学经验都会猛的前进一大步,达到自己独自苦练短时间内无法臻达的高度。 但是此生死历练的前提是,自己能在他狂风暴雨下的攻势,稳住阵脚,保住小命。 若有一种高明的步法,能让自己在他的攻势下,轻松自保就好了。 但是自己却只有半吊子的随意步法,且完全是用来逃命的,在自己陷身进这绝不可独自逃生的境况下,那随意步法已经失去了它的效用。 现在只有靠本能的躲闪康舵主的招式,还不知道能闪避多少招,若自己的身法能完美的结合体内现在几已与天地相联的归心神功,速度能达到逃命的随意步法那程度,能完全闪开这康舵主的攻势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一步,江碧海生起有力难施的感觉,自己已经被绝望的情绪感染,气势受挫到最低谷,实际上不用动手,他心中已经清楚明白,完全被打得爬不起来,已是早晚间的事,只看看自己能撑过多少招而已,除非奇迹的出现。 他朝李宛玉那边瞄了一眼,已是见到她被左右双卫缠住,能否安然自保尚且难别谈过来救援自己。 自己怎都不可以想着靠一个女孩子来救自己,那怕是死,自己已经尽力了,也再无憾了。 想到这里,忽的挺直脊背,腰挺得笔直,一扫刚才重伤若死之态,虎目暴起前所未有的精芒,丝毫不让的与正冷冷阴笑盯着自己的康舵主对视起来,涌起与之立决生死,一去无回之势。 康舵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连一对眼睛也因兴奋而变得半眯起来,他早已在刚才摸清楚了江碧海的实力,知道这小子虽然有一身奇怪的内功,却完全不会利用这本钱,现在的姿态只能是强撑而已。 他缓缓的朝着江碧海上下打量了一遍,再摇头叹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还要强撑吗?如你能自我了断,老夫可以留你全尸。” 他实是有些担心江碧海怪异的内功,担心他临死前的反扑,若因此受伤就得不偿失了,故先以言语再瓦解江碧海的斗志,以期能一击之内取江碧海小命。可他是那种纯为自己思考的一类人,不明白江碧海为何明知不敌,还要强撑不至于转身逃命的原因。 若他以江碧海自行了断,可放过对付李宛玉及展青玲两人为条件,必将使江碧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致不战自溃。 现在却只能激起江碧海尽力战死的决心:“休想我会做出自杀那类蠢事,就是死,我也要尽力拖你垫背!” “好,那你就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康舵主双手拽住所穿长袍衣角,猛向后挥,然后缓缓的一步步朝江碧海迫过来,随着他的步伐,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阴冷霸道的气息,令人感到似乎四周的空气都就此冻结一般。 江碧海感到此人正在提聚全力功力,将要发出雷霆一击,若直接命中自己的话,将立马小命不保,不由得在那刹那本能的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明白到这完全是示弱之举,将使对方的气势自然达到最顶峰,对自己发动不死不休的一击。 正想反过来迎上一步,以硬抗康舵主无形的气势压力之时,忽的发现眼前的康舵主就在他这稍显犹豫的刹那,早欺到自己身前,一掌印向自己胸前。 大惊下,侧身闪避,已是被康舵主底下飞踢而来的一脚踹中,整个人再次腾空飞起。 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刚要爬起来,康舵主已经凌空下压,双掌印向自己胸前,无奈之下只好滚向一边。 勉力爬起来时,对方又已逼到面前。 完全陷入了挨打的局面,短短的几刻钟,他已是身上中了康舵主三次拳脚,若不是他体内的归心真气,及时的化解着康舵主入侵的霸道内劲,早已再没有爬起来的能力。 李宛玉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见到江碧海被康舵主完全压制着追打,身中了几次对方蓄足真劲的几招时,已是接着吐血几次,满脸血污,那本是清秀之极的样子,已是看不出本来面目,有如厉鬼时,却仍然一声不吭,并没有半点向自己求救的样子时,没来由的心中为之揪紧。 就此手脚慢了半拍,已是被冷眼看出来的左右双卫利用,一个互配合,已是在她背上印一掌。 大惊下清醒过来,对着眼前的左右双卫全力反击,无奈对方两人联手的守势经过千锤百炼的战斗方才形成,几已达无甚破绽之境,急切间根本无法摆脱。 越想急着摆脱,心里就越急,加上再受了一点内伤,已是出招混乱,被左右双卫轻松的化解,还抽空又偷袭了她一下。 “抨”的一声巨响传入她耳中,扭头看去,不能置信的捕捉到正在空中翻滚的江碧海身影,而康舵主正以一足驻地,上身微斜,似欲朝前扑出,缓缓收回猛蹬出去尚在半空的一足之势,立在那里。 显是他刚以势大力沉的一脚将江碧海蹬踢到半空之中。 正在半空中翻滚的江碧海,感到五脏六腑都被康舵主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脚,蹬得似乎已经移位,更厉害的是,那脚上附着霸道真劲还在体内乱窜,正疯狂的破坏着,剧痛得他几欲马上晕过去。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再受不了康舵主象这样子的重脚同来一次的伤害。 江碧海甚至已经感到,死神正带着微笑,在前方不远处朝自己招手。 在这刹那,过往所有深刻难忘的记忆,例如伴着恩师在励山村苦学医术,在舞月楼被林纤纤欺骗,遇上两个好兄弟的点点滴滴,救了守红翠时却被她冷眼相待,与内心中最深爱却尚未表白的展青玲,一起相处的时光,古阵慈祥的蓝青衣前辈,都在这如电光石火般的一刻,迅即的掠过心头。 然后他看到了正对着自己,康舵主背后一家店铺的牌匾:永安药铺。 上天真是太会捉弄人了,自己身为医圣的弟子,却最后死在一家药铺的门前,最令人想笑却笑出不来的是,这家药铺居然还叫永安药铺。 永安药铺! 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下来。 就像一个梦境,江碧海感到似有一道灵光,自天际洒照下来,将自己照耀得晶莹剔透,有如什么神奇的力量,醍醐灌顶般涌入他脑海内,让他在这一刻有如大彻大悟般,明白了一个奇妙的武道,乃至天道妙理。 就文字来说,无论任何字,不管其如何构造繁复,怪异特别,都离不开由字最基本的五种笔划变化叠造而来。 这五种造字基本的笔划就是横、竖、撇、捺、折! 而最神奇的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永字,便包含了横、竖、撇、捺、折五种最基本笔划的集合。 江碧海在初习写字时,便被恩师师诩之逼着苦练习了这个永字不下万次的,在他感到已经练得最烦厌时,恩师才向他指出,永字看似简单,实已穷尽文字所能的变化,如真能将永字练写得如意由心,最完美的境界,那么,再去书写别的,那怕是最繁异复杂的字,也能轻松的写意,达到同样完美的境界。 而武道上的至理也同样如此。 在面对着康舵主变化无穷,兼且快至令他眼花的招式时,他早已处在一种迷惑的岐途上,有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 其实不论对手的招式如何变化,总脱离不出,手,足,以及头、身配之真劲的组合,便有如横、竖、撇、捺、折的集合,一套完整的招法,便有如一个完整的字,由最基本的笔划构成。 其目的归根到底,都是以之伤人,在这时刻来说,便是以之击打自己,以达伤害自己。 自己有两种应对方法,一是破,一是闪。 最高明者,能在对手书写下第一笔时,便能大致通晓他的笔意运力,布局空间,测算出究竟会写下何字,致窥出漏洞破绽,从容破去。 江碧海当然达不到这种地步。 或可在对方书写完整个字时,以大局分析,识穿其布字破绽,再细加推算漏洞所在,再行破去,这便需要先闪。 闪去对方第一遍写全整字时的伤人攻势。 闪亦如写字,不论如何复杂的步法,都由最基本构成,推演开来,便是侧,转,跳,翻几种最基本构成。 想到这里,江碧海脑海中回荡起恩师传授自己随意步法所述笈要:名叫随意步,就是由心所起,见物随心,灵机一动,自创出来的,重要的是记住那种创步之意。 随意步正是有如人创出的自由泳,完全是根据地形变化,结全人体自身的特点,配以比之一般高手高明不知多少倍的真气特异运行线路,最大限度发挥人体本身潜能而来,虽然比不上天空鸟迹飞行的快速,但却绝对比从中创出来的所谓飞鸟步快不知多少。 而无论自己在千变万化的环境下,创出千万种不同的随意步,其提炼精要,仍脱不开人体限制所能做出的最基本动作。 将这几个最基本动作,以一个如同永字般的简单构造,辅以归心神功,练到真气与步法动作最完美的结合,理解到每个动作与真配合的变化,达到如意由心,完美无缺境界,便可在任何环境中,作出最佳的变化,书写出最美妙的字。 不管对方的招式多么奇异,在某一刻,闪避的最佳方法,最完美的动作,以承上启下的角度相联系,都会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动作。 自己何需在意眼前康舵主的那些招式,那些招式临头时,以现在的自己,都只能有一个最佳最完美的闪避动作。 不需要想太多,只要自己尽力去做出最完美的闪避动作便成。 当康舵主所有的招式重复,书写完那个完整的字时,便是总结自己相对应对方所创出的闪避随意步法之时,站在这个随意步法的基础上,立足于不败之地,才可以再行推演其招法破绽,定出破招的方法。 自己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凭着自己那似能先一步预知其后着变化的异能。 江碧海心中首次能战胜康舵主的信心,本已受挫至绝望低谷的气势刹那反弹至最高峰。 然后,他才感到时间从这停顿的一刻继续以超出自己知感外的速度前行,发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以高速翻滚着朝地面上撞去。 他心中并不为此担忧,反而进入无喜无悲,空明一片的境界。 奇妙的事发生了。 头顶的百会**在这刹那,再次与天地寒元建立起联系,一道冰凉清爽之气贯顶而下,朝着胸前任脉下窜,瞬息到达生死窍**,同一时间,温润舒畅的天地热元亦到达生死窍**,寒热之气混合,再由此走遍全身 全身的伤势,在这一刻为减轻至可忽视剧痛的地步。 他浑身似为之一轻,继而由此生出奇妙的力道,整个人已是再一个翻滚,头上脚下,稳稳的落在地上。 康舵主立时看呆了眼,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他很快安慰自己,为江碧海居然能站稳在对面作下解释,那便是那脚的力量刚好巧得将这小子送到那边站住。 想到这里,心中阴冷的一笑,趁江碧海刚刚立定,已是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再次攻了上去。 却惊讶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再不能打击到眼前的江碧海。 对方总是在他的拳脚即要临时身,怪异的闪了开去,虽然姿势实在不怎么样,却总是恰到好处,最奇怪的是,躲闪的角度刚好是自己后着变化不及之处。 他不相信江碧海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以为是种巧合,更是加强攻势,却吐血的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变,也再打不到对方了,最多只是碰到对方的身体,也亦只是以毫离之差擦身而过。 江碧海感到自身与天地的联系再没有中断,每当对方拳脚近身时,凭着能看穿对方后着变化的能力,全身如同本能般的朝着最佳方向自行滑移闪去。 同一时间,体内的真气玄妙的在体循环,以一个闪步移动为例,在举动,移向,落定的过程中,体内的真气同样的在经脉中助推,稳定平衡,归收丹田,纳能定身作出一个循环,将整个过程变得如同行云流水,自然写意,自己的速度再次突破。 在这样一个小巧的过程中,也能达到自己以前想像不到的快速,使得这短小的一步,所用的时间缩短到极短的地步,才能奇妙的完全闪开康舵主的招式。 康舵主越打越心惊,不知不觉间,他已穷尽自己精妙的招式,无奈下只好重复使出来。 他甚至已经以为,刚才江碧海完全是作戏,只是为了来试探自己在落日山庄习得的高深武功招式。 在康舵主的招式陷入重复的瞬间,江碧海已经感觉出来,心境并没有为此有半点变化,只是将刚才闪移的步法统合起来,作出对康舵主招式更加有效的回避。 不知不觉间,康舵主的招式被迫得再行重复使了一次。 在这期间,他感到自己就象是一个人在对着空气练拳一样,根本伤不到对方一点衣角,最要命的是,他的体内真气已经被消耗得七七八八,绝再支持不了这样的招式再一回合,而反观对方,却一未曾出手,只是围着他闪避,还是闪避。 他越打越害怕,对方一直这么不出手,显是在保留功力,以期在最后,朝自己展开致命的反击。 即便对方不反击,再这样下去,他也将被对方累死,更不用说信心已是受到出道以来,最大的打击。 康舵主首次生出后悔的想法,若对方能在这时,提出罢战收手的话,他会立马答应,带着还躺在地上的牛老大答应。 似乎感应到康舵主这一点想法,当他再一次施出那一个在自己面前重复了达四次,在自己眼里,已是漏洞破绽多得甚至到了惨不忍睹地步的招式时,江碧海随着空明的心境,自然本能的一招阳照拳法中的“夕阳绝照”,一个箭步标前,趁着对方招式击出,胸前空门大开之时,已是由上而上,狠狠的顶在了康舵主小腹上。 归心神功狂暴的由拳面送入到对方体内去。 康舵主感受到一股霸道的力量,涌满全身,接着发现自己已是来到半空中,口一甜,吐出自交战以来的第一口鲜血,仰天跌倒在地。 他非是那种徙逞勇气之人,知道事有可为,有不可为,且落日山庄中,一向是保命为先,才不是明知必死也要苦战的那种人。 爬起来,捂着胸口,沉声道:“小子,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如何戏弄老夫?” 江碧海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就是这个右手居然一拳将眼前这个高手,康舵主一下子打飞到半空,还吐血了,闻言清醒过来,冷冷道:“似乎是你先惹上我的。” 康舵主心中大怒,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告之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但现在自己再也没有能奈何得了对方的把握,咬牙恨声道:“好,臭小子,你有种,居然敢惹我们落日山庄,我们不会放过你的,左卫,右卫,我们走。” 江碧海不能相信的看着康舵主就这样带着一伙人离去的背影,仍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败了这样一个显然是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战斗历练的老头子。 李宛玉同样不能相信,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江碧海,就是昨天,也仍还是一点内功都没有的样子,现在也仍看不出他有什么地方不同,难道说,他已经到了返朴归真的地步,但如果真那样的话,他刚才就不会被打得吐血了。 来到他身边,先是围着还呆在那的江碧海转了一圈,根本看不出他身上有什么变化,只是全身血污污的,最后忍不住问道:“江……,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碧海一震下,刚想回答,突的觉得胸口一阵翳闷,喉咙接着一痒,嘴里一甜,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就此觉得眼前一花,双腿一软,就往后倒下去。 本来也同样呆呆的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江弟,刚才居然大展神威,将康舵主打伤逼走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展青玲,看到江碧海再次吐血,不由得着紧得心都要跳出来的扑过来,从后扶住他,着急的问道:“江弟,你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江碧海勉强支持着,使自己不倒下去道:“没什么,青玲姐姐,我的伤不重……” 说着,便又吐了一口血,那康舵主的真劲实是太霸道了,他体内的归心神功如此神奇,但毕竟是初修而成,仍不能完全化去。 展青玲急得眼泪都滚了下来:“还说没事,你看你,又吐血了,你身上带了益心丹吗?” 江碧海摇了摇头道:“我这伤,不适合益心丹,我已经练成神功了,回去调息一下就行了的,真的不碍事的。我是大夫,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伤吗?” 展青玲毕竟也是在济生堂呆过那么多年的,耳蕴目染,对医理也知道一二,明白益心丹那种丹药,的确不适于内伤调养而用,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虽然对江碧海的医术很有信心,但在这种情况下,怎能让她放心:“不行,益心丹不适合这种伤,那你最少得配付药吃啊,你这样,怎么能让姐姐放心。” 李宛玉在旁边冷冷道:“有益心丹不吃,偏要硬撑,哼,真是怪物……” 展青玲四处张望之下,顿时注意到了旁边的永安药铺,喜道:“太好了,这就有药店,赶紧进去抓付药。” 强行扶着江碧海就朝那边过去。 无奈之下,江碧海也不再反对,况且,抓付药熬了疗伤,也的确是要稳妥得多。 展青玲将那紧闭着的药铺门擂得“砰砰”直响,终于将那门敲开了。 那里面的伙计打开门,探出头来一看,见到的居然是展青玲扶着江碧海,还有后面站着的李宛玉三个人,居然脸色一变,赶紧又将门紧紧关上了。 展青玲不解下边接着擂门,边叫道:“开门啊,开门,我们是来抓药的,你怎么能见死不救,还把门关上?” 里面的伙计声音发抖般应道:“你们快走吧,你们惹上的是这的地头蛇啊,我们实在不敢把药卖给你们,万一他们知道我们卖药给你们,到时找上门来,你们早就一走了之,我们可却肯定完蛋了啊。” 展青玲着急起来,一边伸手朝自己的钱袋摸去,一边急道:“我们有钱,多给你几倍……” 她刚想说多给几倍钱时,突然感到摸钱袋的手并没有摸到银两一类的东西,里面是空空的,这才想起,银子都在江碧海身上。 刚想松口气,叫江碧海拿点银子出来时,突的想起什么,再朝身上某个地方摸了摸,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有样视若珍宝性命的东西不见了。 不由得惊叫道:“天啦,我的五行旗令不见了,怎么回事?” 江碧海一惊下,身上也有了点力量,忙从展青玲的搀扶下挣脱,摸向自己身上,还好,银两以至于装夺意魔珠的盒子都还在身上。 他心下稍安,刚想问展青玲怎么回事时,突的李宛玉又尖声大叫了起来:“我身上的玉佩不见了……” 第四章 消息来临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理会书评上的事了,关于疑问,看法,我都不会再回应。百人看书,百种看法,都去满足的话,只会变成四不象。我只按我原定的写作思路接着写下去,再不会改变分毫! 我承认,我现在的文笔还不够精炼维美,描写的故事也不精彩,如果实在没人看的话,我仍会耐住寂寞把它写完,也绝对不会太监! ****** 江碧海闻言吃惊道:“你的玉佩也不见了?李小姐,可否再详述一点,究是什么玉佩,会否未带着身上,存于客栈?” 李宛玉摇摇头,脸上血色褪尽:“对我而言,那玉佩是最贵重的,我一直随身带着的,怎会存于客栈!” 展青玲同样道:“江弟,你该清楚,一直以来,五行旗令自爷爷交与我手时,如非用到之时,我一直是不离身的,也决不会存于客栈,但现在怎会突然不见呢?” 江碧海虽不清楚李宛玉的玉佩,五行旗令的重要性,却是再明白不过,不由得心往下沉,皱眉道:“莫非,难道是……” 逛街的经历,如电光石火般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处,不由得沉声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出意外,应该在牛老大来之前才被…… 展青玲也在同一时间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点头道:“那些惊慌逃走的人中,有人故意趁机撞了我和李妹妹,当时完全忽略过去了。” 李宛玉也在同一刻明白过来,来到他们身边,着急道:“怎么办,怎么办?这儿我们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去找那混在里面的小偷,那玉佩对我太重要了,我决不可以失去啊!” 江碧海不忿道:“只有你的玉佩才重要吗?我们的东西在心中的地位,比你的玉佩可要贵重一千倍。” “我的玉佩可以任意调动官……”,李宛玉本来怒气冲冲的,出口反驳,却突然停住,再不言语。 江碧海听得心中一动,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来,而是思考起该怎么着手寻回展青玲身上被偷去的五行旗令,沉吟道:“如果去报官的话……” “对,去找官府,我就不信这池州牧史还找不出这些偷东西的小贼。” 展青玲摇头道:“我们几个异乡外地人,凭什么让人家一州牧史为我们找几样,在他眼里可能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失物?” 江碧海微叹一口气道:“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小偷根本与官府有勾结也说不定,比如象刚才的牛老大,如果要说没有赂贿官府的行为,谁相信他敢如此横行霸道?” 李宛玉不能置信道:“官府真有这么黑暗,我以前怎么从未听过,现在可是开元盛世,谁敢如此大胆,包庇纵容这些小偷?” 江碧海冷冷道:“你似乎马上就忘了刚才牛老大一伙人!” 听到江碧海隐含不悦的口气,展青玲略有不解的朝他望来,注意到他满身的血污:“江弟说得对,官府这条路的确走不通,只有另行想法才行。江弟,你满身血污,先回客栈换洗一下吧,一时之间,急也急不出办法的。” 回到客栈,看到江碧海满身的血污,脸上还带着一丝怒气的样子,客栈里的人一时之间,纷纷退让,不敢过于接近。 等换洗过后,江碧海来到了客栈大堂,他脸上带着点受伤失血后的苍白,但却无损他儒雅文秀的气质,反多添了种历经苦难后的忧郁和成熟感,引得在大堂上的几个江湖女子,眼中异彩连连的朝他望来。 却并没有引起展青玲和李宛玉的注意,她们此时在靠大堂一角占据了一个席位,面前却是空空如也,显是只是占了位在静静的想着怎么取回失物,没有一点饱肚的打算。 随着那几个江湖女子目光的投注牵引,使得大堂上所有进餐的跑江湖之人包括商施行贾都朝他望来。在他落座于展青玲一桌后,几位眼力高明者,注意到李宛玉的惊人美丽,不由得都猜疑起他们之间相互的关系来。 江碧海打破两人之间静默的思考,故作轻松,叫来店小二,吩咐随意上几道小菜,然后微笑道:“民以食为天,既是到了饭桌上,便应以吃饭为先,可否不去想恼人烦心的事,一切待填饱肚子再说如何?” 展青玲朝他望来,先是给了他一个“唉,你这人哪,这时人家怎还有心情吃饭!”的眼神,接着注意到他脸上失血后的苍白,虽是凭添了一份动人心神的忧郁沧桑感,却同时让她记起江碧海身上的伤:“江弟,你的伤,怎么样了?不会有事吧?” 在回客栈的路上,江碧海就发觉体内的归心真气天然流动,盘行全身,那些伤早就痊愈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可说已经全然再无后遗之症,只要将养过一两天,将比以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更为身强体壮,闻言微笑道:“青玲姐姐,你放心,那点小伤,已经完全不碍事了。” 展青玲点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唉,究竟怎么样,才可以取回五行旗令呢?” 江碧海明白,如不能想出有效取回失物的方法,休想她两人能安心吃饭,只好苦笑道:“你们若不想被别人象怪物样盯着,待会饭菜上来时,可否边吃边想,至少不会那么惹人注目?” 此时小二已将饭菜送上,他当先举箸先食。 展青玲和李宛玉游目四扫之下,见到自己这三人各异的形相,确已引起众人注意,无奈下只好依言假作进食。 但两人心事重重,于此情况下实是食难下咽,不由得同时在略尝试了几片青鱼后停下筷箸。 这种气氛下,江碧海再没有进食的味口,停箸皱眉道:“你们同时被盗,显是在当时因是可一眼看穿乃外乡人的缘故,实是小偷下手的最好对象。” 展青玲秀眉紧蹙起来道:“那样的机会下手,实是太难以被察觉,若不是巧合,到现在为止,我都极有可能尚未发觉被盗。” 李宛玉似越想越气,柳眉倒竖道:“若让我擒住这种下三滥的小偷,非抽筋拔皮不可。” 展青玲想不到一向在她面前温和的李妹妹,竟会有这种狠毒的想法,忙制止道:“妹妹,这些小偷虽然可恶,但似乎罪不至此吧。他们该多是孤儿,生活无以为继,方不得已为之,若真能找回失物,教训一下便可,行事不可太过恶毒。” 李宛玉轻哼一声,冷冷道:“他们若是有手有脚,便应该凭自身劳力吃饭,实是天生残疾,想现在我大唐开元盛世,一心向善之人,所在皆是,也可行乞渡日,若非一味好吃懒做,怎都不至于到作如此肮脏勾当地步,如此之人,怎不该杀?” 展青玲摇头道:“这世上,有太多事,妹妹你尚不知道。便就拿些乞儿来说,其实行乞并不容易,多会受到如今日牛老大之类的恶霸欺压,更有可能,划分地盘,受人挟制,若稍有渝界行为,后果实是令人不敢想像。” 江碧海听得心中一动,青玲姐姐怎会有如此多的感触,莫非她…… 但此时他并没有就此联想下去,反而突的想到了另一方面:“青玲姐姐,莫非你的意思是,乞儿行乞并非随心所欲,也是受人控制?那么,是否这些小偷也同样如此呢?” 李宛玉不解道:“那些小偷是否受人控制,与我们能否找回失物,有甚关系?” 展青玲却一下子明白过来:“若真象你那样所想便好办多了。但小偷不象乞儿,多有独行大盗的说法,我怕……” 江碧海眉头完全舒展开来,微笑起来道:“除非我们运气差到极点,那些小偷只是如同我们一般,仅仅是顺江而下,路过池州,一时手痒,顺手牵羊,否则的话,要想找回失物,便有线索可行了。” 展青玲仍有一点顾虑:“我们人生地不熟,找谁去问这样的事呢?” 江碧海朝四周正海吃山喝,吵闹直可使山动地摇的江湖人及商贾行旅望了一眼,微笑着从行囊中掏出一锭五两银子,托在手心道:“此事极为好办,眼下便有极舍适的人选,此客栈的店小二,在这重赏之下,保可立马变成消息灵通人士。” 展青玲明白过来,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浮现出一丝微笑。 李宛玉则仍是听不明白,对着眼前似在打哑谜般的两人,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 “天池派,口气倒不小。” 李宛玉抬头望着这重重院落房舍第一进门上的牌匾,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从店小二口中得知,在池州最为有名的帮派,便是这广开大门,招收学徙授艺的天池派,虽实在武林中排不上名号,但在池州,俨然若天下第一大派,凡在池州过往生活之人,言说其名无不有如雷贯耳感。 据店小二道,若有门路熟识天池州实权人物,实是比认识池州官府上的人办事来得更为方便。 当然这种帮派,仅是表面上靠收徙授艺以维持生计,实则下面收受保护费,凡在池州开店营业者,每月必定上缴一定费额,实有如官府收税一般。 若有敢于逆命不交者,轻则每天三五个流氓地痞上门滋事生非,重则出入人员偶遇打劫拦道,以至于天灾**,不一而足。 正是基于此,江碧海三人便首先选定这天池派,希望能从中得到有利的线索。 若这种池州以保护神自居的帮派,对常于在地面上犯案的小偷之类,一点都不知情,任谁也不会相信,最大可能便是,他们还是落地分脏时,占取最大份额的庄家。 而这天池派,便位处于池州最大的主街正中,占地方圆极广,规模宏大,主建筑组群是处於中轴线的五座木构建筑,以走廊贯通,廊道两边是水池石山,花草 盆栽,另外尚有十多座较小型的房舍院宅,众星拱月般衬托起中心处的五座主堂,周遭以高墙围绕。 听到里面第一重主堂传出来的呼喝声,兵器不断相互撞击的清音,江碧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种情况下,想从天池派掌权人物处得到有利的线索,甚或借之以直接帮助找回失物,最方便的办法便是找上门去:踢场子。 若是在昨天未练成神功,又或者说今天未遇上那什么康舵主,体悟出他刚刚为之命名的“永字天意诀”,他实不会有如此的想法,更不会有这样的胆量及本事找上门来,没想到才练成归心神功的第一天,便迭遇是非,最后竟然主动要以武力服人。 虽然即便他仍没练成归心神功,以李宛玉敢于冒充仙境传人的身手,或许仍可做到安然上门挑战,但他又怎么会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去,最有可能便是,根本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亦即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如此际遇,怎不令他心中生起十分奇怪的感觉,唯有心中苦笑。 门口两个看门弟子,发觉李宛玉一脸冷冷神色,显是不怀好意,将他们视若不见的便要朝里面硬闯,同声喝道:“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小女孩游玩的地方,还不闪开。” 李宛玉并不答话,忽的一个移步,已是欺近到两人面前,手执的宝剑却并不出鞘,以剑柄朝两人撞去,在刹那间的短时间内,已是分别撞中两人胸口。那两个弟子尚未反应过来,已是离地抛跌,重重的撞在背后的两个石狮上。 这下怎还不明白过来,其中一个立马大叫道:“快来人啊,有人上门踢场子啦。” 内里的兵器撞击声顿时止息,涌出一大群人来,为首的一个手中拿把长刀,满面胡须,怒声高喝道:“什么人,敢来天池派惹事生非,敢情不想活了?” 没有人用言语回答他,回答他的是李宛玉撞向胸前的剑柄。 同一时间,江碧海从她身旁边抢出,截上一个手提流星锤的瘦小精干的汉子,在他尚未将流星锤舞动开来之际,已经被江碧海抢到身前,施展出作为医圣弟子,对人体经脉**道苦炼针灸而来的精确认知,秉指点在手腕上,再拿不稳手中的流星锤,已是被江碧海抢在手中。 流星锤乃奇门兵器的一种,很少人能用好用精,但江湖上真正能善使者,莫不是可独当一面的高手,这人显然是因为流星锤舞起来极为帅气,却并没有达到使精的地步,故才会在一个照面间,被江碧海抢过去。 江碧海对手中有无兵器并不介意,但这涌出来的人,都是手执兵器,他尚有自知之明,还没有到可在这种阵仗中来去自如的地步,故一下手便随便抢了一样兵器。 他冲入人群中,随便舞动了几下,差点因控制不住力道而连自己也砸伤了,刚想随手抛掉时,发觉四周人见他刚才的乱舞一气,都是吓得退开好几步。 顿时心中一动,自己才刚练成归心神功,对于内力劲气的控制远远未到控制由心,自如的地步,正好在这流星锤上通融贯通。 以“永字天意诀”天道妙理,脚踏天意步法,舞动流星锤,掌握流星锤中使力的曲直横竖,然后配合归心神功,他很快便将流星锤使得虎虎风生,随心所欲,直达如臂使指的地步。 流星锤再不是冷冷的一件死物,而是成为了他手臂的延伸,两个重达三十斤的铁锤,更似成为了他的两个铁拳。 李宛玉和展青玲顿时看呆了眼。 李宛玉并不太清楚江碧海的事,故一下子便清醒过来,她认为江碧海一定是自幼修习了某种上乘的功法,兼且对于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故才可以在挥舞几下间,将流星锤使得这样子如同别人练了几十年般一样熟练。 但展青玲却是心知肚明,自己的这个江弟在昨天以前还是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今天便象有如武神附身一般,连流星锤这种兵器也可在这么几下的功夫,便使得如此熟练,怎不令得她目瞪口呆,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碧海舞动流星锤,抢进人群深处,两个铁球似有眼睛般,精确的撞击在那些人手拿的兵器上,每次撞击都最少传送过几股力道,不但使得那些人手臂发麻,虎口崩裂,再拿不稳手中的兵器,踉跄后退,再待冲上去,便会被铁锤带着大力撞到身上的非要害处,不由自主的被撞飞起来,落下地后,已经是片刻之内休想爬起来。 当然其中身手略高的,都被李宛玉抢先拦了下来,若非如此,江碧海也休想可以轻松容易的体悟到思想与内力,兵器,三者合一,血肉相连的那种感觉。 连江碧海自己都不敢相信,对于这流星锤,掌握了它其中如同“永”字中含有的构笔五划后,竟可以轻松组合出如此多的变化,更因其中贯注了自己内力的原故,使起来再没有开始的生疏感,不由得舞得更是兴起,在把所有人都打扒在地下后,他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那儿舞动了一圈,这才愕然发觉到天池派的人,已经没有再能站着的了。 他随手将流星锤就那么扔掉,拍拍手,微笑道:“该进去找找这天池派的掌门人了。” 未等他说完,李宛玉已将那个满脸胡须的大汉拖了起来,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问道:“你们高掌门呢?”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高声接了过去:“谁找我大哥?” 从天池派大门步出两人,其中一人见到满地天池州惨叫呻吟的人,不由得怒气冲天,吼道:“这是谁干的?” 李宛玉乜眼打量那人,见他一身白衣武士服,浑身肌肉纹起,加上一脸怒气,颇有些气势,看起来的确是一个高手,当然仍未放在眼高于顶的她心中,冷冷的道:“正是本姑娘干的,你想什么样?” 白衣武士冷冷道:“那就得付出些代价了,看在你是个女子的份上,若你能自断一臂,我可破例向大哥求情,放过你。” 李宛玉仿若听到世上最可笑的事般,娇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看招。” 竟是抢向进攻,她手中的剑仍不出鞘,手握剑鞘中段,有若使一把长长的匕首般,以鞘尾向白衣武士刺去。 白衣武士并不以对方是一个女子,便掉以轻心,且由对方并不拔剑,推断出如非是过于狂妄,便是实有惊人艺业,先错步滑开,然后“呛”的一声拔出随身佩带的大刀,一刀劈出,砍向李宛玉的剑鞘。 他这一刀倾力而发,若被他砍中,李宛玉多半会虎口震裂,再不能握住剑鞘。 李宛玉怎能让他如愿,鞘随手动,手随身转,先是在鞘尾若剑尖般在半空中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接着随着脚下步法的移动,已是点向白衣武士侧腰章门**。 两人你来我往,有如棋逢对手,将遇良材,顿时战成一团,一时间难分高下。 “当”一声,白衣武士的刀子终于第一次劈击在李宛玉的剑鞘上,两人狂裂的劲气交击下,顿时相互间被各自震退三步,竟是功力相当。 白衣武士难以相信,眼前这一个柔弱样的女子,竟能挡住他天池十三式刀法,丝毫不落下风,最令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对方竟然剑未出鞘,不由得激起他狂烈的求胜战意,正要扑上去,再一较高下时,忽的耳边传来他大哥的声音:“住手,都不要再打了。” 展青玲这时移步出来,面对着这出声的,穿着一身黑衣劲装,白色外袍,对白强烈的大汉略一福身施礼道:“这位应该就是高掌门了吧。” 那大汉呵呵一笑,先对着他二弟制止道:“二弟,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三位都手下留情,并没有出重手伤人,还不退下。” 这才转过来,对展青玲微笑道:“想必三位来到鄙派,应不是无理取闹吧,莫非竟是有事找老夫?” 展青玲微笑道:“我们实在迫不得已,有事求于高掌门,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高掌门呵呵笑道:“老夫最喜结交江湖的能人异士,想来是鄙派的弟子有眼不识,故才有此误会,既然这样,还请里边说话,请。” 到了里边,分宾主坐下,听清来意后,这高掌门,二话不说,立即吩咐手下人去找那些小偷流氓扒手的头子来问话。 倒弄得三人很不好意思,连连为刚才在大门外的冒失道歉,虽然明知若不是刚才在外面的一番行为,休想能有如此礼遇,也仍令得三人同样心感不安。 不由得江碧海心中暗赞一声,这天池派能稳居池州第一大派,这高掌门最少要占一半以上的功劳,虽然看起来他武功似乎不如他二弟的样子。 久等无聊之下,自然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高掌门先微笑道:“三位到池州,是否要到扬州去呢?” 李宛玉有些奇道:“我们的本意的确是要到扬州一游,却是随便决定的,怎么高掌门似乎是我们肯定要到扬州去呢?” 轮到高掌门奇怪起来:“难道你们不是为了二十年一次的尊魔宫少主与新出山的仙境传人的宿命对决而去,只是随便决定要去的吗?” 江碧海假作惊讶道:“十几天前,听说仙境传人正在江州作客怒江派,怎么又跑出来一个仙境传人,要与尊魔宫少主在扬州决战?” 高掌门哈哈笑了起来:“看来你们三位是不太关心江湖消息的,难道没听说过那个仙境传人是假的吗,据说被落日山庄少庄主宋星决识破了,当天晚上就吓得逃跑了,现在怒江派已经成为江湖笑柄,常山更是气得赌咒发誓,若是找到那个假冒的人,非把他拔皮抽筋不可。” “啊……”三人惊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第五章 坦白心声(小修) 第五章坦白心声 江碧海忙装作惊奇的问道:“这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高掌门可否再说详细一点,名山仙境的事,最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哩。” 看到他们三人同时点头表示同意,高掌门呵呵笑道:“那当然,名山仙境为武林中至高圣地,有关其传人的消息,无论真假,都让人非常感兴趣的,就让老夫来详述一下最近江湖上流传得最轰动的几个消息吧。” 然后他故作姿态的清了清嗓子,实则是抽空扫视了三人一眼,见三人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由得满意的微笑道:“首先,这些轰动江湖的消息,实际上都是一个源头引起的。” 展青玲心里猜到了一丁点,但仍十分配合的提问道:“都是由一个源头引起的?” 高掌门点头道:“正是,这最近轰传江湖的消息,都是由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身带着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魔珠,将会亲手交给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宿命对决的胜者,从而引起的。” 江碧海和展青玲极力压下心中的吃惊,故作疑惑不解的对望一眼,实际上借此表达了心中的惊讶,两人还以为只有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居然会传得天下皆知,实在太过让两人感到不解。 李宛玉同样不解的问道:“魔珠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你的口气好象所有人都想要似的?” 高掌门摇头道:“这魔珠是什么,老夫也不太清楚,但有一个传言二十余年前的**龙炎风,本是一个文弱书生,机缘巧合下,就是得到这个魔珠,一下子便成为了武林中人闻名色变的魔头,若不是上届仙境传人出手,怕江湖上无人能将其制服。并且江湖上的事,即便没有这个传言,一样东西,如果人人都想要,不论其究竟有何好处,都会想方设法先弄到自己手里,这样子才会安心,更何况还有这样诱人的传言呢,谁不想成为武功天下第一,会群起争夺,也是理所当然的。” 李宛玉感到更迷惑了,摇头叹道:“唉,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居然敢带着这种人人都要的东西,只怕还没等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举行,早就被人抢了,很可能还会让人就地灭口也不定。” 高掌门呵呵笑道:“这你倒不用担心,因为这个传言就只有这么简单,对于这个少年高瘦胖瘦,年老年少,丑陋英俊再没有半点更详细的描述,更有夸张的说法便是,甚至你可能天天都面对着对方,都不知道他身怀魔珠呢。因为这个传言最初是由尊魔宫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没有人怀疑这传言会是假的,只是多了不同的说法,有很多人怀疑这少年多半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也不定。” 李宛玉望了江碧海一眼,捉弄道:“这倒也是,说不定这魔珠便是在他身上,而我天天看着,却不知道呢,展姐姐,你说是不是?” 展青玲只是点点头,既不表同意,也不表否定,然后微笑着岔开话题道:“那高掌门,可否说说这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又是怎么回事?” 高掌门道:“本来以前的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但是这次因为魔珠事件的参与,加上江湖传言的威力,已经弄得所有人都试目以待,所以这样隐密中的对决,最后也象是不得不势在必行般被迫变成公开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他顿了顿续道:“首先是尊魔宫亲自传出消息,少主来洗风已经定下在扬州与仙境传人决一胜负。后来更是由推禅院方丈传下讯息,仙境传人也已经答应了尊魔宫少主的关于对决地点的请求,最后更由推禅院,神叶居,和尊魔宫,落日山庄四方共同传出信息,已经准确的定下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在扬州举行仙境传人和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 江碧海明白过来,点头道:“以这样几个门派传出来的消息,再无可能是有人造假弄出来骗人的,难怪高掌门才会猜测我们是要到扬州去。” 盘算起日子,现在才六月许,离八月十五月圆尚有两月,这样长的时间,应该足够自己在扬州找到仙境传人,不由得心中大定。 高掌门笑道:“武林白道公认的圣地名山仙境的传人,黑道霸主尊魔宫的少主,月圆之夜论战扬州,这样的事,怎可能不轰传惊动天下,早就吸引得不知多少人星夜赶往扬州,希望能一睹这惊世一战,所以老夫才会这样猜想三位的行踪。只是让老夫吃惊的是,你们三位居然还不知道这样的消息。” 展青玲道:“我们只是几个游山玩水的俗人罢,对于这样的江湖纷争,向来是漠不关心的,不知道这样的消息,也并不出奇。” 高掌门道:“能安然游寄于山水间,岂是俗人可以做得到的。” 江碧海微笑着道:“这只是我们一个愿望,却看来大有可能做不到呢,看,今天便因失窃,不得不求助于高掌门,若无法见到高掌门,我们三人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高掌门微笑道:“力所能及之事,根本谈不上帮忙,让老夫催问一下,看那姓池的小偷头子来了没有。” 刚说到这当儿,已经见他的二弟押着单从外貌上看,便是鼠类一窝的男子进来,一见到高掌门,便似被吓着般跪在地上,口中直呼饶命。 高掌门并不先问这人,而是朝他二弟问道:“高达,可问出什么来?” 高达摇摇头道:“还未到晚上,他们一般是在子时左右方才集合一处,进行一天的收获分配,故此究竟是否为他的手下偷去,连他也并不知晓。” 这一点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象这样的小偷团伙之类,一般应是在晚上固定时间,方才集合一处。 高掌门朝三人笑道:“看来三位还得再等一下了,你们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吧?” 展青玲道:“多谢高掌门帮忙,我们本来就是到处游山玩水的,并无特别要紧的事,还得多麻烦高掌门了。” 高掌门笑道:“既然这样,不如就在老夫这住下如何,如不出意外,明日定能帮三位找回失物。” 三人连称不好意思再多打搅,已经在客栈定有客房,最后终于相互间约定,明日一早,三人再来拜访消息,这才被高掌门隆重如贵客般送出来。 经过这许多事情一闹,江碧海怎还能在入夜后安然入睡,不由得一个人穿衣起来,来到这客栈后面的小园,随手布了一个迷阵,便静静的仰望明月发起呆来。 花园内遍植了各式花草,在这六月的夜晚,大多都开放了,夜风习习,送来轻淡不同,混在一起的一种大自然的清新香气,加上这皎洁明亮的月光,的确是如诗如画。 江碧海感到现在的自己,也如同在梦中一样,到现在为止,仍有些不敢想像自己居然练成了归心神功。 想到今天的经历,还有那突然感悟到的“永字天意诀”,他不由自主的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丹田,导引着归心真气,在全身经脉流动,感觉那实实在在的真气流动全身,带来的按摩享受。 他感觉到那真气完全与自身溶为一体,仿若那真气如同天生般就存在于他体内一般,控制它就如同控制自己的手脚一样随心所欲,仅仅是意念一动,并不需要自己特别的命令,便会自如的在全身各处流动。 在这一刻,他忘了其它的所有事,包括烦恼着他的魔珠,都变得毫不重要。 永字自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感受着真气流动全身,带给自己的变化,随着真气的天然流动,自身六识灵敏似永无止尽的朝上无限提升。 自身与周遭的天地,再无分隔的溶为一体,万念归一。 阳照、流水以至于师父的逐阳极天身,在他脑海中都拆分成最本原的动作,犹如将一个繁复的字,拆分成最基本的横、竖、撇、捺、折,然后再混溶起来。 他简简单单的挥手踢腿,挪步移动起来。 就如同幼时,恩师逼他练习“永”字一样,他重复着这些动作。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真气流贯于全身,配合这不同的动作,产生的奥妙微细的变化。 忽的他心中一动,从这种似睡非睡,心静至极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耳边传来展青玲柔和清润脆甜的声音:“江弟,你还没睡啊?” 江碧海回过头来,点点头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时之间,怎睡得着,青玲姐姐,你也睡不着吗?” 展青玲睁大美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刚才你摆的样子好奇怪,似乎是手舞足蹈的。对了,江弟,终算知道仙境传人确实的行踪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江碧海心中一动,有些明白展青玲的意思,沉吟道:“对于李宛玉,青玲姐姐有什么看法呢?” 展青玲望向江碧海道:“用不着李妹妹再假扮仙境传人了,我想她也不会再愿意去假扮,似乎我们的确应该和她早些分手。” 江碧海点头同意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李宛玉,似乎有很多秘密呢,例如她为何会想到去假扮仙境传人,而且我们身带魔珠的事,实在不宜让外人知道,如能与她早日分手的话,对我们大有好处呢。” 展青玲似下定决心道:“江弟,你对李妹妹没有半点留恋,真的急着想和她早日分手?要知道,比起姐姐这个丑八怪,她可是美得跟仙女一样哦。” 江碧海直觉得莫明其妙:“青玲姐姐,这李宛玉一路来,可是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的,没有半点好脸色,我为什么要对她有所留恋,这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越早分手,她就越不可能知道我们身带魔珠的事,也就越安全,我当然是希望早一点分手呢。” 展青玲叹道:“唉,江弟,难道你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看不出来,李妹妹实际上早就对你有点情意了吗?” 江碧海浑身剧震,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啦,难道青玲姐姐还不明白我对她的心意,难道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弟弟? 忽然间,他明白过来,青玲姐姐已经陷入了姐弟情感的怪圈,把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视为了血缘上的亲弟弟,埋藏了那男女之情的火花。若是自己不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心声向她表白,她将可能在这样一条路上越走越远,终于完全无法回头,把自己真的视作她的亲弟弟。 她以这样平常,毫无男女间猜疑的口气,探问自己对李宛玉的感觉,正是陷入姐弟情感更深一步的表示。 江碧海忽的感到紧张无比,心跳加速,几乎不能抑止般便要跳出胸口,呼吸也变得急喘起来,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若再失去,便永远只能在两人间存在姐弟的感情,而无男女之爱。 展青玲看到江碧海的变化,感到了他的紧张,微笑起来道:“江弟,你紧张了吗?” 她微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碧海,月光柔和的洒照下来,将她整个人笼在一片轻蒙的光晕中,连那道伤痕淡化也似被净化了,她的玉面容颜变得是那样的完美无缺,比那瑶池仙女都美。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紧张激动,徐徐道:“青玲!” 简简单单两个字,是他压缩了千言万语而来,似乎拥有着可表达他所有心意的玄异力量。 听得展青玲心中一震,为什么江弟这样称呼自己呢? 她感到江碧海似乎在这一刻有千言万语要对自己表达,却似不知从何说起而进表达,不由得柔声道:“江弟,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江碧海迎上展青玲的目光,轻轻道:“还记得那次我们混入别人婚宴,那对恋人说过的话吗?” 在这一刻,他借由两人间如此专注的对视,以这种胜过言语万倍的表达方式,将内心中深藏的情感,尽情的释放,毫无保留。 如此景况,兰心慧质,善解人意的展青玲刹那间清楚感受到江碧海的心意,那胜过千言万语、绵绵情话的眼神,已经把江碧海内心深处的一切尽皆表白,无有遗漏。 江碧海感到似乎自己与展青玲重新建立起曾经有过的心灵联系,清楚的明白到她心中正在激烈交战,归属着对自己的情感,不由自主的移前两步,拖起展青玲正用力绞在一起的玉手,放在掌心,柔声道:“青玲,从在叶家初见你的第一眼起,江碧海心中便生起最奇妙的感觉,那时我还不明白那与男女之情有什么关系,只是觉得你是与众不同的人,一个会在我心里不断浮现没法忘记的人。” 展青玲娇躯轻轻颤动起来,彻底的明白了江碧海第一眼望向自己那个呆呆的眼神,那个没有任何惊惧害怕的眼神,其中竟含有这么多的奥秘。 江碧海抬起头,仰望了一下正移到中天,挥洒如水银光的明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望着展青玲的眼睛,柔柔道:“在那婚宴上,我明白了,才发现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的爱上一个叫着展青玲的女子。从那时起,江碧海便下定决心,今生今世,要尽自己一切努力,不让展青玲受到一点伤害,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子。这一路上,我感到甜蜜无比,曾经希望这一路,永远也不要到尽头,但在听到仙境传人确切行踪的一刻,仿佛立刻感受到与你不得不分离的一刻。” 展青玲凝望着江碧海,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表达。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续道:“我知道,我实际上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敢向你表达,便在刚才一刻,我还犹豫不决,是否要抓住机会,向你尽情吐露。但是,青玲,你刚才的话把我打醒过来,若我再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我便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现在我要大声的说出来,青玲,我爱你。我爱你!” 展青玲一对美眸中的眼神倏忽间变幻了几次,由感动转为如海深情,再化成一丝叹息,她抽出右手,缓缓的抚过脸上的伤痕,幽幽道:“姐姐这样丑,根本配不上你,江弟,你是这样的好看,你每天的样子都变得更好看,我这样丑,配不上你。” 江碧海摇头道:“不,青玲,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看的,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这并不是我一时冲动的说词,这么久以来,你的点点滴滴,无不显示了,你有着一颗最美好的心,这一点,是任何外在的美貌都比不上的。” 展青玲仍旧摇头道:“但青玲仅仅是叶家的一个下人丫鬟。” 江碧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青玲啊,别忘了,我也只是叶家一个打杂的。” 展青玲望着江碧海:“碧海,这一切太突然了,我要离开,静静的想一下。” 她再也无法掩盖内心中奔涌的情感,一时间思绪起伏难平,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想一下。 在这一刻,江碧海福至心灵,知道机会已经来到自己掌心,他并没有放开紧握住的展青玲左手,反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紧紧的拥住,颤着声道:“让我说完这几句话吧。” 伏着江碧海怀中,耳中听到他激动的心跳,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充盈着男子味道的神秘清香,展青玲再也无法控制曾被她压抑住的情感,不由得嘤咛一声,轻轻点头:“嗯。” 江碧海从未与女子这样至亲密的接触过,何况是内心中深爱的展青玲,不由得涌起一种与之血肉相连的奇妙感觉:“青玲呵,拥有了你,我江碧海感到,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满足得再无所求,今生再无遗憾,无怨无悔。或者这一切对你来说,有些太突然,那么,请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从今天开始,正式追求你,你再不要视我为弟弟,而是男女恋人,好吗?” 展青玲再无法拒绝,抬头望向江碧海,轻轻点头。 第六章 骨力纵方(全) 江碧海从深沉的睡眠中醒了过来,感到浑身神清气爽,比过去任何一次醒来都更有精神,深切的体会到自己与以前的不同。 他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气,正想着青玲和李宛玉有没有醒过来,已经听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通过脚步声的不同频率,竟觉得有如目睹样的看到人一样,心中一动,已经知道是谁了。 李宛玉举手刚想大力敲门,就在手与门要接触的一刹那,突然门自己朝里打开,不及防之下,若非她是精修的高手,及时控制住自己的手,差点便会探出去,敲在了开门的人身上。 江碧海看着目瞪口呆的李宛玉,微微一笑道:“走吧,去天池派,看看结果如何。” 走在路上,李宛玉不时朝江碧海偷看,她越来越感到看不透江碧海的深浅了,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展青玲则面上一直都是盈盈浅笑,因为在昨晚上,江碧海已经将自己的一切故事,完整的向她托出,对于这两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更是说得详尽无比。 终于在一个街道拐角处,趁着四下无人,李宛玉挡住江碧海,一脸冷冷的道:“老实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碧海皱眉道:“我便是我,江碧海,还能是什么人呢,你问得好奇怪呢。” 李宛玉想不到江碧海如此回答,气呼呼的道:“那你怎么不说你有武功,成天装作一个文弱书生的样子,究竟想干什么?” 江碧海明白过来。 这两天自己的表现,连自己都疑是在梦中,只有昨晚上的表白,青玲姐姐从没有半点惊奇,那是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这样神奇的,换作别人,怎不莫明其妙,从而以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以至于会怀疑到自己是否故意深藏不露,图谋不轨。 特别是象李宛玉这样美丽的绝艳少女,出于本能的便会疑心自己,更何况她似乎还有另外神秘但可肯定的高贵身份。 自己前后的对比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哩! 不过他并不想明明白白的解释这件事,这样的事,太过于神奇了,想原话说出来也没人相信,况且他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对李宛玉进行解释得如此清楚,故意皱眉道:“我为什么要说自己有武功呢?这难道也有错?难道一遇到什么人,我便要去大声告诉对方,我身怀绝世武功,天下无敌,别人不把我当怪物看,便会认为我是白痴炫耀。” “你……” 李宛玉想不到江碧海会这样顶回来,不由得为之语塞,旋顿足,不甘心道:“好,就算是这样,那你为什么明明识穿了人家是假的仙境传人,还要我接着假扮?说什么要跟着威风,你明明有高明的武功,却故意装着没武功的样子,本来就不是想跟着威风的人,是不是想到别人也可以识破我的假扮,想看我出丑?” 这个提议本来是展青玲先说出来,不过这种情况下,李宛玉相处久了,不由自主的对展青玲也生出了真实的姐妹感情,早就把展青玲放在自己一个阵线上的了,自然不会用来为难她。 江碧海心里沉思着,既然明确知道了仙境传人的行踪,也的确是不需要李宛玉再假扮了,把自己原来的本意挑明,看看她的反应,如果她生气得拂袖而去,那对他却正是最想要的结果,微笑着道:“这个嘛,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实际上,我们这样做,实际上却是想借助你的帮忙,见一下真正的仙境传人,我们实在是太想看看这仙境传人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能让这么多人疯狂,身为武林一脉,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吧?” 李宛玉脸色稍为好看点:“你想看看仙境传人的想法,我明白,我也想看看真正的仙境传人,究竟长什么样。但是,你的意思,我接着假扮仙境传人,就可以看到真正的仙境传人了,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究竟怎么回事?” 江碧海解释道:“照我的想法看来,如果有人假扮自己在外面招摇撞骗,我怎么也得去亲自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假扮自己,虽然仙境传人实在是与众不同,但我想来,这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别吧。” “哦,原来是这样,你……”李宛玉本来点着头的,微上也露出一副理解了的微笑,但突然想到江碧海口中那个招摇撞骗撞骗的人指的就是自己,不由得柳眉倒竖道:“你说什么?我是招摇撞骗的人,这要是真被仙境传人揭穿了……原来你想置我于死地?” 江碧海心中一时懊悔,刚才显然是用词不当,忙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错了,我其实就是想请你帮帮忙而已。你看,现在不用了,我们已经知道仙境传人真的行踪了,你就可以不用假扮了。” 没想到李宛玉更生气了:“好啊,是不是现在用不着我了,想把我甩掉了?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过河拆桥了是不是?” 江碧海略有些不明白起来,实际上就是她自己最开始假扮仙境传人的,如果不遇到自己和展青玲两人,显然她仍会接着扮下去,怎么现在她会在这个问题上一直纠缠不清,似乎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头上。 不过她身为女孩子,自己实在没理由硬生生的驳回去,看来是得想法拐弯抹角的把她请走才行,象她这样会寻根究底,搞不好一不小心,把自己身怀魔珠的事就给不小心漏出去,便大为不妙了。 想到这里,先给了展青玲一个无可奈何,略带委屈的眼色,向她透露出自己不得不如此的意思,然后腰板一挺道:“我先承认,让你接着假扮仙境传人,的确是我私心作祟,刚才如果有什么言语不当,在这里我一并向你道歉了。但现在,的确用不着你再假扮仙境传人,只要到扬州去,略加寻找,相信要找到仙境传人,应该不是太难了。这种情况下,你究竟还想怎么,是要接着假扮吗?还是要和我们两人分手,所以要故意找些说词,那样的话,我实在找不出理由留你,请你自便吧。” 李宛玉从未想过要与他们两人分手,且不说展青玲给她一种难得的姐妹亲情,便是以前她从未感受到的,便是这对她冷冷的,爱理不理的江碧海,也对她有着一种莫明其妙的吸引力,她很想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出丑,这种微妙心理下,她怎么舍得就这样与这两人分手。 现在听到江碧海明确挑明了意思,不由得着急道:“展姐姐,你看到了,这个人心好坏了,利用完了妹妹,就要一脚踢开人家,你快帮妹妹狠狠的骂骂他。” 展青玲知道江碧海因为身带魔珠的事,所以对人抱有戒心,要不然以他的心性,不会说出为难别人的话,刚想出言安慰一下李宛玉,突然见她露出一副疑重的表情,不由得奇怪,刚想问为什么时,李宛玉已经冷冷的喝了一声:“出来。” 江碧海此时才感觉到有一个高手潜入到自己身周十丈以内,不由得暗自心惊,刚才处在这种情绪波伏的情况下,李宛玉仍能冷静的无时无刻保待着灵敏的警觉,显然胜了初练成内功的自己不止不筹半筹。 看来作为一个高手,不管处身在何种情况下,仍不能放松对周身的警觉,他脑海中浮想出恩师的话来:“如果一个修到先天内功地步的人,还被低他几筹的敌手偷袭而死的话,那仍然根本称不上为高手。” 自己还得在再精修苦炼,才可以成为真正的高手。 不过他心里没有半点不如人的想法,反而由刚才与李宛玉的变相的吵架中生起一股不服人的傲人,暗自盘算到,自己不过才修成归心神功两日,等自己假以时日,融会贯通神功的奥秘精微处,功力突飞猛进之下,要超过李宛玉,那将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今天早上开门给李宛玉的一个震惊便是明例。(..tw无弹窗广告) 那人仍旧伏在那房顶上,没有半点动静的样子。 见到这种情况,李宛玉脸上没有半点似是会被偷袭的紧张,反而好象认识那人般生气跺足道:“如果你再不出来,以后便再也不要来见我。” 一把男子的声音响起来道:“别,别,我马上出来,唉,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 然后就从前面的房顶上跃下一个年青男子。 以李宛玉这样神秘得江碧海和展青玲无法摸透底细的人,突然冒出一个认识她的人,怎不令得他两人好奇,朝那人仔细打量过去。 那人穿着的是一套紧身的蓝色大唐武士服,外罩一件素青色长袍,通过全身似欲裂衣而出的劲肉,凸现出阳刚十足、棱角分明的线条,腰上挂着一把长刀,脚上却蹬着一双布制长靴,还斜插着一把匕首。 他脸形略显粗旷,但同样大而化之的五官配合得很合诣,整合起全身的气势,并不使人觉得难看,另有一种霸道强横的魅力,年纪约在二十三、四之间。 通过他的高鼻深目,让江碧海一下子可以肯定,他必然与在长安处常可见到的胡人有着相同的血统。随着他落下来后,随便站立的姿势,便给人一种强劲的心深压力,配合起隐隐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是一个李宛玉那级数的高手。 不由得令他更是好奇,这样一个胡人,怎么李宛玉与他会是如此的熟识呢? 只听那人口声纯正的一口汉语道:“宛玉,为什么要一个人又偷偷溜掉,你的武功还不够,若是遇上什么高手……” 李宛玉本是生气的样子,扫了江碧海一眼,见他一脸好奇的样子,不由得眼睛一转道:“骨力纵方,你说你是什么有回纥勇士称号的高手,我可从没信过哦,只要你能打赢这个人,我便可以让你留在身边。” 江碧海心中奇怪,骨力纵方,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似乎与自己在长安听到的传闻之中的回纥之主骨力裴罗有相似之处,难道竟有什么关系? 骨力纵方眼睛朝江碧海扫了过去,本来毫不在意,透着放松神态的脸上变得凝重起来,眼睛暴起精芒,点头道:“宛玉,可否先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的功夫令人觉得好奇,似乎修的是上乘先天功法呢。” 李宛玉眼中闪过一副看好戏的神色,喜滋滋的欣然道:“他呀,叫什么江碧海,你可要小心了,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呢,前几天,以我的眼力,居然还把他看起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哦。” 骨力纵方第一次升起好奇的想法,眼前的江碧海,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是精修内家功夫的好手,自己更可以隐隐觉察到似是达到先天功法的地步,但看他的样子,远远未到可自如控制精神气势的地步,怎么听李宛玉的意思,最开始见到他时,居然不知道他身怀什么武功。难道他会什么隐藏气势的特别功法? 不过他很快呵呵长笑道:“想不到江小弟居然可以让宛玉看走眼,不知我骨力纵方,可否请教高明。” 江碧海在长安,曾与胡人相处过,知道这些胡人最看重英雄,对于别人的挑战,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拒绝,若自己想以任何理由托词拒绝,都再休想能得到对方的看重,虽然这是被李宛玉挑起的,但自己仍不能丝毫退缩,不由得同样抱拳大笑道:“好!便让我讨教一下回纥勇士的高明。” 此言一出,江碧海顿时有了别一样的想法,把自己放在汉人与回纥人对比的地步上,心中涌起绝对不能输的想法。 他将自己那些会影响自己心景,诸如自己方只练成两天内功,对方却显然是长期精修苦练的高手,这挑战是本是自己被迫不情愿的之类负面情绪,全数抛开,再不去想彼此间明显的差距,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必胜。 李宛玉吓了一跳,想不到他们竟真的想要比试一番,她可算是场中对两人实力唯一较有了解的人,虽然江碧海这几天的表现令她捉摸不透起来,仍明显与骨力纵方相比,还有一段遥远的差距,自己也根本不是骨力纵方的对手,如果他们一旦比起来,骨力纵方一不小心失手之下,很可能会造成让展青玲伤心的结果。 不过她当然不会想让他们停下来,这样一个绝对可让江碧海出丑的机会,怎么能错过,而且以现在这种情况,想让他们两个停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不由得扫了场中气势相对的两人一眼,有了一个主意:“你们真的要比?那刀剑无眼,可以空手吗?” 骨力纵方早就看到江碧海身上没有一件可以作为兵器的东西,大笑道:“那是当然,我们又不想搞出人命。” 这么明显的差距,江碧海当然不会死等着对方攻来,微微一笑:“好,小弟不客气了。”朝前猛的冲出一步,然后就此借势跃到半空,由空中下击。 在长安的时间,因着两个好兄弟的关系,他也对胡人的技击之术略有了解,大多采用如扑,抱,摔,扭的近身招式,讲究下盘稳扎,自身立于不动如山的境地,一般来说,在轻功方面,并不所长,更极少有如内家功夫般的隔空伤人手段。 故此,他一开始制定的策略便是利用空中优势,对骨力纵方进行打击。 若非他练成了归心神功,更在昨天试着将师父的逐阳极天身溶入到天意步法中,进行了试练,他绝想不到这么一个方法。 江碧海在脚离地的刹那,心境由激烈起伏,变为水境不波,身上的归心神功自然的运转,竟然导接了天地之气,不同的是,只由头顶百会**进入,沿遍体经脉顺流而下,最后竟由涌泉**喷涌而出。 他感觉到自己变得更轻了,不可思议的达到了以前他完全有意为之绝不可能达到的三丈高处,然后半空一个腾身,脚上头下,朝着骨力纵方扑击而去。 骨力纵方呵呵一笑,却并不是江碧海所预料一样,稳扎下盘等候他的下击,反而凌空而起,刷的一下,竟来到他的身边,一个半空旋身飞腿斜劈,以腿作刀,扫旋向他腰间。 他后发而先至出手,若被他的腿扫中,江碧海必定被下压至再不能控制身形,由半空直跌下来,那时胜负已分,且还不言会因此受何等重伤。 际此胜负关头,江碧海并没有因自己的判断失误,对方的惊人身手而产生任何的惊讶,脑海中仍是空灵一片,出乎本能的在半空猛的一扭腰,体内的归心神功由溶合天意步法而来的发乎天然的纯粹流动,给在半空中无处着力的他玄妙的生出一道助力,使他再一个翻身,奇迹般的恰好自对方扫过的腿部下方翻过,再变成头上脚下,并因此硬在半空移开半尺距离,恰好位于骨力纵方脚底。 他右手探出,扣向骨力纵方虚悬在他头顶左脚脚裸。 骨力纵方料不到江碧海竟有这等能耐,一时间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竟被他扣实脚裸。 江碧海沉劲在半空中猛拖,竟将骨力纵方在半空中拖动,带得朝前方甩出。 他本来是绝办不到这点的,以骨力纵方的功力,在半空中整个人看似浮空而无重之物,实则功力贯体,有若抛空的千斤巨石,没有实力的人,想在半空中运转拖送,单是巨石自带的冲势便会将人拖带而去。 但江碧海体内的归心神功玄妙的与周身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自有连接,运转不休,给他化出种种奇妙的助力,再是骨力纵方去势方尽,正是自半空中初始回落,这新力已消,旧力未生的关头,方才被江碧海硬生生拖得旋甩而出。 他是不得不在半空中甩出对方,因对方的武功实在玄妙,竟可以凭脚裸的接触,朝自己攻入一道玄异的真气,有若冰寒的狂风挟带着所卷起的飞沙般沿自己右手经脉攻入,竟有若一道大力般撞向胸口,一时间让他翳闷不已。 骨力纵方暗自心惊,想不到以江碧海初看起来的功力,竟然可以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还可以玄妙的有若天助般生出这么多变化,实是令人不敢相信。 他当然不会因此出丑,他已经到了浑身无处不是攻击武器的境地,自江碧海扣实他脚裸始,他已经借助那一点接触,由那处送入自身霸道朔风真气,欲让江碧海吃一点苦头,岂知对方掌心劳宫**反吐出一种玄异的真劲,竟然忽阴忽阳,忽热忽冷的朝自己攻入。自江碧海脱手甩出后,他在半空一个翻身,落地一个呼吸间才能完全化解掉这真气,这使得他更是心奇不已。 两人几乎同时落地,这半空中的交击,仅只是一眨眼般的功夫,但内里精妙的变化,让看得实实在在的李宛玉大为吃惊,想不到江碧海竟然比她预料的更为高明。等她再回过神来细看时,两人已经缠战在一起。 显然江碧海与骨力纵方的差距是明显存在的,刚才只是骨力纵方不清楚江碧海的功底下,轻敌以至于暗中差点吃了小亏,此刻落地后,他尽展所能,招式展开之下,拳打脚踢,更伴着朔风真气盘旋成一个气场,置身其中的人,非止是觉得有若在被狂风迎面劲吹一样,更是觉得有极多的沙石被风带着,击打在身上,刺痛难当。 江碧海完全处于下风,毫无回手之力,只能苦苦的靠着新领悟回来的天意步法,左闪右避,但是对方形成的有若龙卷风般的回旋气场,牵制着他的步伐,使得他根本不能随意由心的闪动,仅是片刻间,他便被迫与骨力纵方交手几次,更在几次的接触中,骨力纵方明明可以给他完胜的一击,却是随手放过,显是有心相让。 不由得心中生出感激,想是对方借这真实的交手,已经完全摸清自己的底细,只是为顾虑自己的面子,才不在几招间得手。 实际上则是骨力纵方对江碧海的好奇心大起,江碧海的闪避步伐,看似毫无规律,却每能恰当的闪开自己必中的进击,若非受自己朔风真气劲的影响,实是有与自己游斗几百招的本钱,加上对方身带的奥妙内功,他本是武痴之人,在这种情况下,怎会想到一下子便取胜收手,誓要挖掘出江碧海更多秘密,故此才存心相让。 如此景况,李宛玉已是看得清楚明白,早已知骨力纵方存心放水,不由得冷哼道:“骨力纵方,你再这样,以后休想我理你。” 江碧海完全被压制得连呼吸也几乎不畅,但骨力纵方是占据优势的人,这种情况下,当然可以随心所欲,呵呵笑道:“江小弟,的确是高明,但实在对不住,我要全力出手了。” 在他全力出手之下,江碧海怎还能抵挡得住,不片刻已是身中几招,最后更是轰的一下,被他一拳轰飞好远,轰的一声落在地上。 (注,骨力纵方,很重要的人物,魔主裴寒亲传的唯一弟子骨力纵一的亲弟弟,江碧海败给他,以现阶段来说,各位应该不会觉得主角丢人吧。) (从下一章开始,我要正式进入vip了,还希望各位书友,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会尽力更新的,争取尽早奉献给大家一本完整的人小说) 第七章 夺回失物 失物 第八章大唐公主 第九章寻根究底 第十章切磋较艺 第十一章直抵扬州 展青玲惊呼一声,抢上前去,将江碧海扶了起来,迭声急问道:“碧海,你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她脸上的紧张神色,看在李宛玉眼中,隐隐觉得似乎已经与昨天的紧张,多了不同的内容。 江碧海在着地的那一刻,愕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什么内伤,显然对方只是技巧性的借助大力将自己撞飞,没有吞吐真劲。若是在他没练成归心神功前,这样子仍会让他负上不轻的伤,但现在,在体内循环不休的归心神功运转之下,呼吸几下的片刻间便已经了无大碍。 接触到展青玲的眼神,感到了她真实而具体的关心,再不是姐弟般的亲情,多了一份自己期待的内容,加上那称呼上的变化,再不是称自己为“江弟”,而是变为了“碧海”,刹那间心中已是甜得如饮醇蜜,幸福的滋味涌满全身,一点也感不到**上的苦痛了,猛的挺起腰,脸上浮出微笑道:“青玲,放心,骨力兄,他让着我的呢。” 然后猛的撑着站起来,朝骨力纵方抱拳笑道:“骨力兄实胜过小弟不止一筹半筹,甘拜下风。” 他没有半点败给对手的失落,因为彼此间的差距是如此明显,若打赢了的话,任何人也会知道绝对是对方有意放水。 从这一战里,他将自己的天意步法更是融会贯通,并且明白到高手操控真气之下,可以作出这样奇妙的效果。由骨力纵方刚才朔风真劲形成的气场,明白到练成归心神功,可以带给自己的,非止是提升速度眼力动作,**方面的能力那么简单,比之纯凭**力量以横行的蛮夫,直是有如天上地下,完完全全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原来内外精修的高手,竟然是可以这样厉害的。 更何况,他还更由此明白到自己,在展青玲心中,已经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位置,怎会还有半点的失落。 骨力纵方呵呵笑道:“承认了,小兄弟也极是不凡嘛,若假以时日,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展青玲明白过来,他们刚才彼此之间绝对没有以生死相拼,江碧海怎么也不会有碍至生命的重伤,刚才是自己太过关心了,关心则乱,表现得太着急了。她完全放下了心中的紧张,微笑着看着正彼此客气的两人。 骨力纵方转过去,望着李宛玉,轻声试探道:“宛玉,不知纵方的表现,够不够称得上回纥勇士?” “哼!” 李宛玉本想看到江碧海出丑,但这么一番拼斗下来,江碧海虽然处在最狼狈的境地里,最后更是被骨力纵方轰飞到半空,姿势绝对称不上优美的摔在地上,可谓是灰头土脸,但他却没有半丝失落的自卑可怜神情,相反现在却还喜滋滋的,更是全身上下,隐隐透出一种自然洒逸的气势,让人有种他更加神采飞扬的感觉,与自己预期的相差实在是太远,怎能满意,不由得心里莫名的暗自生气,在这种情况下,怎还会给骨力纵方好脸色,冷冷道:“你想留下就留下,我又怎么管得了你回纥勇士!” 骨力纵方莫明其妙起来,完全不知道何处惹着了李宛玉。 展青玲微笑了起来,过去拉着李宛玉,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这才对着骨力纵方道:“骨力大哥,欢迎加入,我想宛玉妹妹不是生你的气,可能是因为昨天掉了玉佩的原因吧。” 江碧海刚好把身上的灰尘拍得差不多,闻言一震道:“差点忘了正事,我们该去高掌门那问问有没有五行旗令的消息了呢,呃,还有李小姐的玉佩。” 骨力纵方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道:“什么,宛玉的什么玉佩掉了?” 江碧海略作解释,他马上变得比三人还要着急,立即催促起来,还怪自己耽误了时间。 四人赶到了天池派,被门卫迎了进去,到内里大堂一看,原来天池派高掌门已经等在那了,除了他二弟外,他身边还站了一个与他有大半相似面容,却年轻得只有略有十八、九的一个少年。 江碧海暗自心想,这应该是是高掌门的公子,以他现在的眼力,隐隐觉得这高公子并不简单,绝对是一个高手。 还没等他们出言探问,高掌门已经满脸遗憾之色的皱眉道:“真是太可惜,你们的东西,原来竟是城中牛老大手下偷去的,牛老大是城中另一个蓝阳会的。唉,蓝阳会的人实在是让老夫也非常头痛。” 李宛玉冷冷道:“牛老大,什么牛老大?敢抢我的玉佩,管他什么牛老大,猪老大,都得我吐出来不可。” 展青玲听到高掌门的话,沉思了片刻,忽的想起昨天那帮地痞头子:“牛老大?昨天开始的那一伙象地痞样的人,领头的好象就自称是牛老大,莫非是他?” 高掌门奇道:“莫非你们昨天遇上了什么自称牛老大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等展青玲详细描述了一下,高掌门击节叹道:“正是那个地痞头子牛老大,他们在池州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李宛玉听到这里,早已忍不住气道:“什么,就是昨天那个死流氓?” 江碧海此时心中却升起疑问,不解的问道:“高掌门,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出面,嗯,出面管管那什么蓝阳会的牛老大呢?” 高掌门叹道:“不是不想,实在是蓝阳会后面的靠山,太厉害哩。” 李宛玉忍不住怒意,冷冷道:“靠山?什么靠山本小姐都不怕,这牛老大,他既然已经惹上我,我非叫他们知道,惹上我的厉害。” 高掌门旁边那年青人忍不住出声道:“就是,父亲,你就是太过怕事了,那个牛老大,作威作福的样子,我早就看不顺眼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踏平蓝阳会,教训一下牛老大,让他知道,池州我们天池派才是老大。” 高掌门喝声道:“安儿,不准多嘴,这里那有你插话的份。” 李宛玉这样倨傲的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年,她转念之下已经有了与江碧海相同的看法,看来应该是这高掌门的公子,不由得因刚才他的话,对他起了份好感,朝他微微一笑,一下子弄得这血气方刚的高公子脸变得通红。 江碧海这时明白过来,问道:“什么靠山,这么厉害?” 高掌门长吸一口气,缓缓道:“不知几位可听过,这天下有三大魔门的事?而那蓝阳会的靠山,正是其中落日山庄,试问我一个小小的天池派,怎能与这样的魔门硬碰?” 江碧海道:“三大魔门,当然听过,可是天神殿,尊魔宫,落日山庄?” 高掌门点头道:“正是。” 江碧海三大魔门的人都已经接触过,那些人的身手,的确是他远远不及的,但在他心里,却仍然并没有把这三个门派,看得是如何可怕。他此时身上还带着天下武林人都极欲拥有的夺意魔珠,面对尊魔宫高手丁越时仍能安然冷静的定策脱身,何曾有过害怕的想法。而且以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势必都要上蓝阳会,才有可能讨回失物。 他微笑起来,语意轻松道:“落日山庄的确厉害,但我们的失物,却无论如何必需得取回,既便它再厉害十倍,我们现在已经迫不得已,不得不去一下蓝阳会,与牛老大打打交道了。” 李宛玉想不到江碧海居然会一副对三大魔门毫不在乎的样子,大出她意料,不过他的话却正合她此时的心意,欣然道:“蓝阳会在什么地方,我们现在马上就去找他们算账!” 骨力纵方来历背景比之李宛玉还要复杂厉害,对于三大魔门,更是不放在心上,他双掌紧握,在骨节一阵错响声中淡淡道:“落日山庄的人,我骨力纵方,早就想会会了,便让我们上蓝阳会看看,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江碧海朝一脸愕然中的高掌门微微一笑,道:“可否请高掌门指点一下,这蓝阳会在什么地方?” 高掌门先深呼吸一下,再长叹道:“这个……” 江碧海立即明白过来,他显然是以为自己三人根本不知道三大魔门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胆大妄为的想去找蓝阳会的麻烦,更害怕以后惹祸上身,他原意是以为自己三人会听到落日山庄的名头后,知难而退,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变化,根本从未有让自己三人找上蓝阳会的打算,所以显得犹豫不决。 不由得心中微叹,正要就此告辞时,高掌门身边的公子高安突然道:“我带你们去!” 高掌门大惊道:“安儿,你想干什么,你不想要命啦,落日山庄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高安淡淡道:“他蓝阳会毕竟不是落日山庄,我怕什么。既便是落日山庄的人上来,我也大不了一死,再没什么好担心的。” 骨力纵方呵呵长笑起来,道:“这位小兄弟倒挺不错,我骨力纵方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高掌门一时间气极,指着高安怒道:“逆子,说什么你也不准去。” 他旁边的二弟高达此时突然道:“大哥,让他去吧,你这样是留不住他心的。况且,我昨天与这位李姑娘交过手,有他们几个在,安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会是他锻炼的机会。你想想看,若他们几个从我们这里出去,立马找上蓝阳会,我们能与他们撇清关系吗?既然这样,倒不如放手让安儿带他们去!” 江碧海对高达的分析,大为叹服,对他昨天那冲动的印象大为改观,此时见到高掌门有所意动,微笑道:“高掌门请尽管放心,我们只让贵公子带路,不会让他冒险的。”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高安,到时候绝不会只是带路简单,如在蓝阳会有什么事发生,他绝对会参与进去,只是他清楚自己的武功,还没有绝对把握,可以作出在那样的情况下,保证别人安全的承诺,只有刚与他交过手的骨力纵方绝对有那能耐。 他当然没有办法去要求骨力纵方做出什么承诺,只有赌刚才骨力纵方对高安的欣赏,让他自己站出来保证会护住高公子。 果然,骨力纵方大笑道:“江小弟,到时这位高公子只怕不会那么甘心回来,真那样的话,请高掌门放心,有我骨力纵方在,绝对会维护他的安全。” 随着他的话,由他身上猛的涌起一种强横无匹的霸道气势,压得堂内众人呼吸似乎都变得不畅起来,有几个站得较远,功力不足的天池派弟子,更是觉得胸口翳闷难受。 虽然只有片刻的功夫,已经足以让堂内众人对骨力纵方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江碧海心中暗自吃惊,刚才的比试就知道骨力纵方没有拿出全力,对他已经极是高估了计算他的实力,但依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仍然只能说是远远低估了他。 高掌门更是大惊,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手,可以迫发出如此强劲的气势,而且拥有这份功力的人,竟然如此年轻,他实在看不出骨力纵方究竟是何来历。不过有这样一个高手保驾,想来不会有意外发生,且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他马上就有了另外的打算,沉吟了一会道:“安儿,看来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算了,随你去吧。” 这已经是明显的默许了。 高安大喜道:“谢谢爹!”然后转向江碧海四人,大声道:“我们这就到蓝阳会去,走!” 走出天池派,江碧海想到此去,看来一场少不了一场恶战,望着展青玲,试探道:“青玲,我想……” 还没等他讲完,展青玲朝他送去一个完全理解的眼色,然后朝大微微一笑道:“我想我还是回客栈等候大家的好消息吧,我去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成为大家的连累呢。” 这种微妙的心意相通的滋味,让江碧海心中立时既温暖无比,喜意洋洋,又充满了难言的歉意,不由得柔声道:“青玲,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 看着两人之间的神色,与往大不相同,李宛玉心中狐疑无比,感到就在这两天,似乎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令她升起了一种难言的感觉,不过这种情况,她实在不好说什么,只得点头道:“嗯,就这样,展姐姐回客栈,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吧。” 高安领着江碧海,李宛玉,骨力纵方三人,来到池州一个偏僻小巷,指着巷子深处一扇敞开大门处道:“看到没有,那就是蓝阳会,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看到那不时有五大三粗,一脸凶神恶煞样子壮汉出入的大门,三人不待高安解说,已然清楚明白应是蓝阳会无疑,不由得心中都暗骂这蓝阳会也太会挑地方了,把堂口建在这样一个小巷子里,幸亏有高安带路,若是他们自己想找来,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由他们现所处的位置望去,那处大门所连的屋舍,与旁边的一般民舍店铺并无太大不同,也没有什么人守门看护,看来这蓝阳会的人也深懂藏匿之道。 李宛玉冷冷道:“还等什么,直接闯进去得了,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些家伙,让他们知道厉害,自然乖乖的就会把东西拿出来了。” 江碧海心想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依这样子的方法,加上他对这些地痞流氓的认知,若自己几人冒然闯进去,那些头头脑脑的人物,见到自己几人的身手,若是可以对付的话当然会留下来抵抗,若是发觉到远远不是对手,早就从暗门,后门逃得无影无踪,或者立马躲到恐怕连高安也不知道的什么暗窠里去,那时候,想要再得回失物,怕就难上万分了。 不由得摇头叹道:“想法是不错,只怕还是不太妥当。”接着把他的顾虑向几人解释了一下。 李宛玉怎能想到这个层面,细细思考之下觉得实情多半会正是这样,不由得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江碧海淡淡笑道:“让我们先上房顶,偷听一下他们的谈话,想来他们之间必然有等级划分,通过他们的相互间的称呼,先找出那些领头的,再想办法抓住,慢慢的想办法问出线索。” 高安笑道:“嗯,这些家伙,平日里横行霸道,其实怕死得要命,只要让他们稍微吃点苦头,想得到什么消息,将会是很容易的事。” 江碧海的话刚一说完,李宛玉已经跃上房顶,传下声音道:“还等什么,出发吧。”紧接着骨力纵方和高安也跳了上去。 江碧海默念起曾传给两个好兄弟的轻身口诀,运转起永字天意诀的心法,先是弓身下蹲,再猛的弹身而起,归心神功运转之下,第一次施展轻功,嗖的一声,足足拔起超过房顶一丈的高度。 他不慌不忙,提起一口丹田之气,整个身子按轻身口诀,飘飘的落实在了瓦面上,只是微微的发出“啪”的一声,并没有出现他害怕的踏穿瓦面出丑丢人事件。 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轻喜的波动,暗道,原来有了归心神功,这轻身上别人房顶,竟然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李宛玉冷冷的哼了一声,一丝带着冰冷气息的声音传过来:“你卖弄什么,跳那么高,还呆在那干什么,快跟着高安,走!” 江碧海朝他们三人一看,只见他们在房顶几个起伏间,已是去了老远,压下心头的轻喜,进入平静无波的状态,施展出天意步法,跟了上去。 他对于体内真气的操控越来越熟练,加上他为了教导两个好兄弟,这些基本功,如轻身,提纵之术的口诀自是熟练无比,再配合起他新创的天意步法,几个起落间,已是如意由心,落到瓦面上连微弱的“啪”声也再消失不见,轻轻的追到了骨力纵方的后面。 忽的前面起伏跳跃急行的高安停在了一处房顶,由那处所在对应外面街道上的大门算来,应该是蓝阳会堂口一间大厅的房顶。 三人紧跟着跃了过来,江碧海靠在高安身边,低声问道:“到了吗?” 高安点点头,贴耳朝瓦面靠近,显是运功窃听下面的声音。 这些粗显的基本功,幸好江碧海为了教给两个好兄弟,弄得自己都熟练无比,此时一见之下,自自然然的功凝双耳,并不等他伏下靠近瓦面,下面的声音已经清晰的传入耳内。 他按下接连心中的轻喜发现,学着高安的样子,仍伏低贴靠在瓦面上,顿时,下面的声音清晰得有若他正站在堂内一般,甚至连角落里的老鼠窜动声,也逃不过他灵敏倍增的双耳,更由此在脑海中重组出下在的画面,直似有若目睹一般,玄异无比。 只听下面传来一个似是一个恨恨的声音道:“牛通,昨天那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你给我去查了没有?” 正是那个什么康舵主的声音,此时正偷听的四人,除了骨力纵方,都清楚知道这人是落日山庄的。 下面接着传来一个声音:“小的打听到,他们只是路过池州,据说是要到扬州去,实在查不出什么来路。” 正是被李宛玉狠踢了一脚的牛通的声音。 康舵主怒道:“什么,你就只查到这些,到时他们朝扬州一走,我们昨天受的那口恶气,找谁报仇去。一想到那臭小子,我就恨得要死,只要等堂主一到,就要他好受,他要是跑了,我非拆了你不可,哼!” 牛通阴阴的笑道:“放心,他们短时间不会走,昨天我的几个手下,捞点油水时,刚好拿了他们几样东西,现在他们正在到处找呢,听说昨天还找上了天池派,以为是天池派的人干的呢,哈哈!” 康舵主笑了起来,夸道:“小子,干的不错嘛,是不是看中那个水灵的小妞,所以先就留了一手啊,不错。嗯,究竟拿了他们什么东西,贵不贵重,若是毫无用处的,他们只怕还是不会放在心上吧?” 下面传来一阵摸索衣袋一类东西的声音,接着牛通道:“康舵主,看,就是这两样东西,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东西,这五面小旗,连我都弄不清楚有什么用,不过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凡品,他们绝对会舍不得,这个玉佩嘛,我倒好象知道点,也绝对是他们丢不起的东西。” 顿了一会,似乎正是康舵主在拿什么东西看,突的大惊道:“这个玉佩,天啦,我们惹大麻烦了。” 听到这儿,江碧海和李宛玉已经完全肯定他们正在拿昨天被偷走的东西在仔细欣赏。这种情况下,连江碧海都忍不住了,李宛玉更是心急,立马气沉丹田,运起千斤坠一类的功夫,硬生生压断房梁落下地来,娇斥道:“把东西拿来!” 江碧海一同落了下来,半空中扭腰先是朝先前偷听声音传来的地方一打量,正好捕捉到那两人脸上刹那间闪过的惊愕,接着发现放在他们面前桌上的五面小旗,却正是五行旗令,那康舵主手中却正好捏着一块玉佩,应是李宛玉所失的玉佩无疑。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落地时仅仅一点地面,便又一个翻身,正好落在桌边,探手朝五面小旗抓去。 康舵主毕竟是由落日山庄出来的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仅是错愕了刹那,便回醒过来,同时也探手抓在了五面小旗上。 两人同时抓住小旗的两端,用力拉扯起来。 江碧海刚要运劲硬拉时,忽的感觉到康舵主站立的姿势有所改变,右肩微耸,以他医圣弟子的认知,已是本能的便反应过来,对方下面正阴阴的朝自己踢来一脚。 他右手毫不放松的加力猛扯,同时空着的左手下切封挡,意图封挡对方踢来的一脚时,猛的感到右手用力过度,竟控制不住向后便倒。 原来是骨力纵方已经如鹰扑之式,双掌前封,夹带着劲风,印向康舵主胸前,以他的带起的声势,康舵主已是知道,如若印实,必将身受重伤以至于老命不保,无奈下只好猛的撒手后退。 江碧海对力道的控制远未到自如的地步,加上心中满是得回失物的喜悦,轰的一声,硬是一个后挺倒在地上,胸口传来一阵翳闷难受感,原来他这一下用力过度,右手控制不住,回撞到自己胸口上了。 第八章 大唐公主 江碧海从地上跃起时,才看到那个牛老大已经被高安狠狠的拳打脚踢,名副其实的变成了猪老大,而李宛玉和骨力纵方却已经追着康舵主到了院外。 他先将五行旗令妥善的放入怀中,与夺意魔珠放在一起,这才从正门冲出去,来到大厅前的院子中,正好见到康舵主手中握着玉佩,而李宛玉则和骨力纵方成犄角之势紧紧相逼着。 同一时间,院子中呼喝声不断传来,在里面的粗壮大汉手持各式长剑厚刀,乱棍一类的兵器,直朝两人扑去。 骨力纵方呵呵一笑,破入那些大汉群中,拳打脚踢,那些大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过之处,无不应声抛飞,已是被他用重手法伤了筋骨,片刻间休想能爬起来。 只是几下的功夫,已经将敢于靠近他和李宛玉近身的大汉全部打倒在地。 当然也有几个大汉朝刚踏出门的江碧海围过来,刀剑齐齐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已经在昨天勇闯天池派,试过身手,加上在先前便和骨力纵方这样的高手切磋般的较量过,收获不少宝贵经验的江碧海那里还会错过这样最佳的试手机会,微笑着踏转天意步法,已是先闪过招呼过来的刀剑。 那伙大汉都心中正在狂喜,对方应该怎都闪不开包围着他一齐招呼过去的刀剑时,已经是眼前一花,对方不知怎么的就闪出了围着的包围圈,还在吃惊错愕时,江碧海的阳照拳法配合天意步法的踏转滑行已经全力出手,手脚并用之下,已经让他们以相差不远的姿势离地抛飞,跌翻在地,手中的刀剑“哐啷”掉满一地。 “锵!” 李宛玉第一次拔出随身所带的宝剑,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她手腕侧转之下,已是将剑尖指向康舵主咽喉部位,冷冷的沉声道:“若你敢将玉佩捏碎,我誓将你粉身碎骨,保证让你变成血粉!” 有一个大汉趁她全神贯注在康舵主身上时,手持钢刀从侧旁偷袭,一刀侧劈而来。 江碧海刚打倒最后一个敢于挥棍砸向他的大汉,仔细打量这院中的形式时,看到了那个偷袭的大汉,想惊呼“小心”,忽的眼前闪过几道耀眼的光芒,有如电光划破夜空般,刹那间闪烁了几下,早已经消失不见,李宛玉仿若没有动过一般,仍是挺剑指着康舵主。 但那大汉先是愕然的发现手中的钢刀已经消失,只剩下手中的刀把,然后觉得浑身一凉,喉部传来刺痛时,已是失去意识,轰然倒地,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李宛玉的剑法,竟然这样惊人! 江碧海若是在两天前,保证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仅只勉强捕捉到一丝东西,他仅是见到李宛玉手腕手抖之下,宝剑在空中炫舞般划出几道充满美感的弧线,随着手臂的回旋,刻划过大汉的身体,先是将他的钢刀削成三段,再划过他的身体,最后从他的脖子间抹过。 只能凭自己的感觉,推算到短短的时间之下,她竟然舞出了十七道弧线,难怪冒充仙境传人时,无人疑心。 李宛玉仿若无事望向自己的宝剑,宝剑仍如一泓秋水,明可鉴人,丝毫没有半点血迹,淡淡道:“把玉佩拿过来,否则,他就是榜样~!” 涌进来的大汉先是惊讶骨力纵方和江碧海的厉害,再看到李宛玉如此举手投足般,以超出他们认知的剑法,轻淡的杀了一个人后毫不变色的冷淡,都一时震住了,再没有人扑上来。 江碧海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李宛玉杀了人,仍然如此冷静,手持的剑也没有半点颤抖,若非她心志特别坚定,便是惯于此事。这种非是必需杀人的情况,她竟借之以杀人立威,让他心中倾向于后者。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此在眼前消失,永远不会再返回来,刹那间,让他既感到了生命的脆弱,同时医者心涌起,觉得眼前这个熟悉的李宛玉,一下子变得离自己好远好远,远到自己不能相信的地步。 他忍不住失声责问道:“李宛玉,你杀人了,你竟然杀了人?” 李宛玉并不清楚江碧海一直以来,便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在长安时,还博得过小神医的称号,根本不知道他有着一颗奇妙的医者心,闻言之下,脸上泛起厌恶的神色道:“哼,杀个人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高安已经在里面将“猪老大”处理完了,此时出来正好见到这一幕,看到江碧海一脸痛心,又带着不解的神色,明白到他或者是天生的好人,显是从未杀过人,更对别人随便杀人大是反感的那种人,来到他身边,轻声道:“江兄,你不知道这些人都曾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吧,让我来告诉你,他们都干了什么吧。” 江碧海早就明白这蓝阳会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便见到了街上行人对牛老大的恐惧惊慌,那绝非简单的恶行能造成的,但此时见到高安如此郑重其事的神态,仍然觉得他会说出惊人的事,不由得问道:“还请高兄告知一二。” 高安竟然一下子变得怒发冲冠的样子,似是回想起蓝阳会令人发指的恶行,沉声道:“不知道江兄有没有听到过紫河车?” 在场众人中,只有李宛玉似乎对紫河车毫无所知,值此逼压康舵主的紧要关头,仍忍不住问道:“紫河车是什么东西?” 江碧海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同时变得比高安更愤怒,浑身血液在这刹那间,几乎都要沸腾起来,此时听到李宛玉的探问,勉强压制住激荡的情绪,咬牙道:“你不知道更好,想不到蓝阳会竟然纵恶到这等地步,连我都忍不住想杀人了。” 高安平息了一下刚才的怒火,淡淡道:“这并不算什么,便是现在,我可以保证,仍可以在这处房子的地窖中,找出几个被他们随便蹂躏的不足十五岁的女孩。据说,他们还会定期将一些尸体拖到一个地方埋下来,若能找到那个地方的话,怕最少会挖出多达百具尸骨了吧。” 李宛玉对紫河车是什么东西不知道,但高安的这番话却听得清楚明白,不能置信的道:“在开元盛世之下,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 高安冷静的提醒道:“现在的年号已经是天宝了,现今是天宝九年,早就不是开元了。如今的天下,自从有了那个李林甫,唉,除了皇宫中的皇帝一帮人外,谁不知道早已经算不上什么盛世了,况且这样子的事,在任何一个太平盛世都绝对不会消失,难道你认为现在就会是例外?” 李宛玉深呼吸一下,平静的想了想,明白到高安绝不会说假话,再忍不住怒火,手持的宝剑一寸一寸朝康舵主递近,却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冷冷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刚才本意是若你放下玉佩,我便放你走,现在,那怕是你毁掉玉佩,我也再不会放过你了。(..tw好看的小说)” 康舵主却并不害怕,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这样,不怕报复吗!” 听到这句话,围着他的四人都微露笑意,骨力纵方更是大声道:“不就是落日山庄的人嘛,有什么大不了,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康舵主同样的笑了起来,毫不惊慌的盯着李宛玉道:“你们的底细,老夫也能猜出一二,凭你们,就敢打我们落日山庄的主意,难道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江碧海心中一动,这康舵主的样子倒似比自己更知道李宛玉和骨力纵方底细的样子,不由故作不屑道:“那你说说看,我们究竟是谁,凭什么就不敢动你?” 康舵主以一种轻视嘲笑的眼光朝他瞄了一眼,旋又转到李宛玉面上,面上浮出古怪笑意道:“这位拿剑指着我的小姑娘嘛,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是当今大唐的云华公主吧,至于这位胡人,应该就是当今回纥之主骨力裴罗的次子骨力纵方!” 李宛玉和骨力纵方面上齐齐为之色变,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什么康舵主竟然一口把他们的来历身份全说出来了,没有半点差错的地方。 江碧海开始并不觉得惊奇,因为这有可能是这康舵主随口胡说之词,但见到李宛玉和骨力纵方震惊的样子,明白过来,此人所说的既便不全对,已绝对相差不远,感到既惊讶他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又奇怪昨天为什么他见到李宛玉时却似乎根本不识的样子。 难道是从这块玉佩上知道的这么多东西? 他明白过来。 难怪李宛玉会如此着紧这块玉佩,显是可代表她身份的东西,联想到昨天她刚丢失这玉佩时说的话,这点已经是确实无疑的。看她毫无随从,而且大胆假扮仙境传人的行径看来,她多半是偷出宫的。 落日山庄的消息果然灵通,应该是对当今皇宫内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甚至到了这小小的一个舵主都可以随口道出对自己这等普通人根本无法知道的秘密。 原来李宛玉竟是当今天子李隆基最宠爱的云华公主!自己竟然此时才完全知道她的身份,难怪一直以来都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非是寻常人家千金小姐能有的高贵气息,只是想不到事实竟是如此惊人,完全超出了自己想像中大臣宰相千金的身份。 对于回纥,江碧海在长安时是知道一点的。 回纥之主骨力裴罗,先是自立为骨咄禄毗伽阙可汗,立牙帐于乌德鞬山和鄂尔浑河之间,然后被当今天子李隆基封为怀仁可汗、右骁卫员外大将军。实际上是天宝三年方始建国,距今只有六年,在其建国的第二年,便在本朝隐密的协助下杀死了后突厥最后一个君主白眉可汗,完全取代了后突厥汗国,如今势力日益强盛,已经成为草原上的霸主,一直以来都与本朝关系密切。 看来这骨力纵方会和这云华公主在一起,也就并不是太奇怪的事了。 想到这,他心里又升起了疑惑,凭着云华公主和骨力纵方的关系,杀掉这么一个小小的康舵主,那谁管得了,况且他确实有取死之道,既便他是什么落日山庄的人,也不该如此有持无恐,真被杀了的话,落日山庄的人应该也不敢去找这两人的麻烦,怎么他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在这思索,李宛玉则冷冷的哼了一声,予以承认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谁,你就该知道没有人救得了你,如果你把玉佩交给我,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高安此时才明白过来,这康舵主所说的完全是事实,吃惊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李宛玉,又望望骨力纵方,不能置信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高安参见公主,回纥王子。” 此时康舵主忽的大笑起来,弄得几人都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忽然笑什么,李宛玉更是毫不客气的斥道:“你鬼笑什么?若你还不放下玉佩,便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康舵主停住狂笑,冷冷的扫视了几人一眼,语音阴冷道:“正因为知道你们是谁,所以,才更不能放过你们,你们今天——都要死!” 李宛玉冷喝一声:“死到临头,还敢做白日梦,再不把玉佩给我,便休怪我没有给过你机会!” 江碧海则是奇怪处在这种情况下,单凭一个云华公主,便足可置康舵主于死地,他居然还如此口气狂妄,难道魔门落日山庄的人竟然丝毫不怕死? 江碧海朝康舵主望去,正好捕捉他眼中闪过的一丝诡异光芒,心中一动,刚想叫大家小心时,异变突起! 先是康舵主猛喝一声:“看暗器!”然后他手中的玉佩先是脱手斜斜的飞射而出,接着从他几处令人绝想不到的地方射出几点寒星,分袭向四人,同时不见他作势腾身,已经拔起来到院门处的房顶。 李宛玉一直紧盯着康舵主,见他脱手射出的玉佩夹带着风声竟然斜斜的飞射向自己身后大厅屋檐的一根廊柱,已经知道其中必然注满真劲,若真撞上去,不亚于他以手运功捏碎。 她虽是语气中对这玉佩似是毫不在乎,实是对康舵主采取的攻心之术,务要让其以为这玉佩只是寻常小物,以免对方用来要胁自己,造成自己投鼠忌器的形式,谁知这康舵主早就看穿这一点,此时故意将玉佩投出,便是要迫得自己不得不拦回玉佩。 她虽然明白这一点,却不得不掉头朝玉佩追去,同时还得挥剑将那点朝自己袭来的寒星挡飞。 江碧海三人早就看出这康舵主有李宛玉一人便足以对付,加上她还宝剑出鞘,直指着他,若他有什么异动,应该逃不出一剑穿身的结局,并没有对他形成合围之势,距他相对较远,此时见到李宛玉竟然先掉头去追玉佩,都心中着急,但对方射来的寒星却已经袭到离自己不远处了。 骨力纵方的武功最高,他处理的方法也最霸道,直接一探手,便毫不客气的将寒星抓入手中,并不怕这寒星过于锋利,又或者淬有剧毒,他早已经凝功双手,象这样明显是由机括射出来的东西,根本伤不了他。 然后他紧跟着来到房顶,举目之下,已经见到这康舵主掠出去好远。 江碧海现在可不敢象骨力纵方那样,他见到寒星时,脑海中空灵一片,根本无有紧张害怕的情绪,“永字天意诀”自然的流过心头,脚步一滑,已经踏出合乎天然妙韵的天意步法,身子一旋,已经旋闪过寒星,紧跟着骨力纵方跃到房顶,直追着骨力纵方身后。 骨力纵方锐目如电,加上他灵敏的感官,时刻都捕捉着周身可危及他安全的约有五丈方圆空间的任何讯息,早就看到康舵主了,仅这片刻的迟钝,这武功看来并不高强的康舵主,竟然已经在房顶上掠出足有十丈的距离,不由得在这情况下,忍不住吃惊对方逃命的速度,的确够快,再不敢有任何迟疑,发力猛追。 追出约有半里地时,他已经迫近康舵主身后五丈,对方再也不可能逃出他追踪的距离时,他才留神后面跟来的三人,愕然发觉,竟然是江碧海离得他最近,其次是云华公主,最后的是天池派掌门的公子高安。 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以上午与江碧海的切磋较量,虽然感觉到他身法玄奥,似乎随心所欲,却偏又充满天道妙理,内功也古怪奇异,令人难解,但实际上的功力,别说与自己相比,就是与云华公主相较,也还有一段极大的距离,他拳招上对内功的配合也没有到和谐的地步,还显得很不合拍,在他的预料中,追了这么远的距离,李宛玉虽然可能最后起步追来,但绝对会超过江碧海,落在自己身后第二个的位置上。 岂料还是江碧海落在他身后,怎不让他吃惊,不由得心中对江碧海更是感到好奇,想到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机会,再与江碧海切磋一下,找出他的底细。 随着骨力纵方速度由开始的奋起直追,到后来吊在康舵主后面五丈左右的距离不变,江碧海已经看出来了,以骨力纵方的功力,绝对可以在呼吸几下的片刻间便追上前面拼命飞窜的康舵主,却故意一直吊在后面,显是想看看他究竟想逃到什么地方去,不由得暗呼果然高明。 为了不给前面的逃命的康舵主太大的压力,他也就没有追到与骨力纵方并肩的地步,仍是吊在他同样是五丈远的距离。 他看出了这点,后面的两人同样也看出来了,也同时放慢了速度,保持在他身后五丈的样子,乍一看之下,简直和那些大门大派锻炼弟子,让他们排着队长跑差不多了。 五人排成一条直线,在这池州房顶起伏跳跃追逐,没有花多少时间竟然由位于池州西面死角小巷的蓝阳会,直追到了东面较繁荣的富豪居住地的民居房顶上了。 李宛玉对于江碧海能支撑这么长距离的追踪,丝毫没有半点落下感到很是吃惊,她原本就感觉到江碧海的功力并不深,昨天甚至还被这康舵主打得吐血的地步,这样耗费功力的急追,连她都一时间损耗了不少,先不去说为什么康舵主可以保持得住,单是这江碧海,就让她琢磨不透了。 骨力纵方同样的也感到了这点,不过前面的康舵主,他可以肯定必是用了落日山庄什么刹那提高功力如天魔解体**一类的功夫,但是江碧海,却让他同样的也理解不了。 第九章 寻根究底 这实在是因为江碧海所由天悟体会,自创而出的归心神功太过于玄妙的原因。(..tw好看的小说) 他身上的经脉,先是由天界寒毒十多年的熬炼,变得强韧无比,几乎可应付任何狂暴真气的冲刷,最后才让他可以在天地交感的雷雨中,由聚灵阵引入超乎想像的天地灵气进行脱胎换骨,洗毛伐髓般后才终于练成了归心神功。 加上昨天他妙悟出“永字天意诀”,将恩师的逐阳极天身完全溶入到自己的天意步法中,此刻在衔尾急追之下,全身的真气发乎纯粹天意的流动,使得他以同样的速度行进,比之骨力纵方、李宛玉实是少耗一半以上的功力。 最奇妙的是,他在奔行的过程中,竟然感觉自身与周围的天地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连接了起来,头顶有一丝丝微弱的天地寒元贯顶而入,双手的劳宫**同样沿手臂阳脉送入天地阳元,两种一阴一阳的灵元之气,在丹田处溶入在一起,不断补充着他损耗的功力,虽然仍远远比不上消耗的速度,但已经足以使得他可以轻松的跟在骨力纵方后面。 江碧海感觉到,若是假以时日,功力大进的话,在这样的急将有可能达到补充与消耗取得平衡对等的情况,到那时,若自己精神体力可以支持得的话,他将可以一直以这样的速度急行下去,根本不用考虑功力损耗的事。 非但如此,他甚至还感到,若再略加修改的话,还完全可以变成一种炼功的方法,那样子的话,将可以使得无时无刻不处在炼功的状况,可以想像到,必然比之别人只有定时的打坐练功功力提升快不知多少倍。 江碧海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情况,若传出武林的话,不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此时已是正午过后,虽然天上密布阴云,光线并不明亮,但像五人这样串线般在房顶上惊世骇俗飞掠而过,仍是被下面的眼尖的池州民众发现了,所过之处,无不议论纷纷。 大多抱着看好戏的心感,还在下面想要拼命追赶,但是这些人那里比得上他们五人在房顶上直线飞掠,没跑几下便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前面的康舵主最后终于来到一家似池州豪富的大院房顶,猛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他显是早就知道四人在后面紧追着,此刻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哈哈,果然有胆,竟然敢追着老夫到了这里,不怕死的话,便继续跟着来吧。” 言罢先跳了下去,来到那豪富后面的花园中。 在这段时间,四人都已经来到一处,看着他说完便跳了下去。 先是高安忽的恍然大悟般道:“这,应该就是落日山庄在池州这儿所设的分舵堂口了吧,想不到竟然是在这个地方。” 江碧海点头道:“他明显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宛玉冷冷道:“那还用说,当然是下去,把他的老底全抄出来。我就不信,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若再挨下去,他从那儿溜走了都不知道!” 江碧海笑了起来,道:“我是怕我们全都下去了,若他在这儿有什么布置,可以拖住我们一会的话,便有可能趁机逃掉,我想你们都不想放过这家伙吧。” 骨力纵方点头道:“我可保证这家伙进了这花园后的那间大厅房内了,若不出意外,里面必然有地道之类的,若再有点机关之类,稍稍拖住我们一下,的确有可能从别的地方溜走掉。” 不过他讲到这里,顿了顿,忽的竟长笑起来,道:“但他怎都不会知道,我已经在他身上打上了追踪印记,除非他马上便把头发剃光,不然怎都休想逃掉。” 很显然,康舵主将他们诱引到这个地方,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不安好心,另一方面则是想借机逃脱,但这一切都在遇到骨力纵方后,似乎怎都达不到目的。 在这种情况下,江碧海也再无顾虑,生起誓要寻根究底,将这康舵主的老底全抄出来的想法,笑道:“既然这样,那他从今天起,就休想再有为恶的机会了。嗯,大家小心些,不要分散了,我们走!” 不等他话说完,李宛玉率先第一个跳了下去,来到了康舵主所窜入的大厅门口,并不等身后的人赶到,便直闯了进去。 李宛玉刚一跨进厅房,已经有一逢星光兜头照脸洒来,她挥剑舞出一团光影,将全身上下护住,只听叮叮当当的,不知打落了多少暗器,刚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几个落日山庄的高手使着兵器,成阵法式的围了起来。 若第一个进去的是江碧海又或者高安,这第一轮的暗器在淬不及防下,多半便会负伤,更何况还有后面的几个高手偷袭。 三人跟着李宛玉来到厅门口,已经听到兵器交击发出的连串撞击声,这种情况下,为安全计,高安拔出了随身带的长剑,虽然明显不如李宛玉的宝剑,当然比空手好得太多,骨力纵方也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宝刀,跟着冲了进去。 江碧海因是空手,便坠后少许,冲了进去,只见骨力纵方并不管大厅中拦阻的人,随便冲动防守的几个高手,便直闯到大厅后堂去了。 他正要跟过去时,已经有几样兵器夹着劲风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这些人已经与蓝阳会的地痞流氓完全不一样了,是落日山庄分布在各地堂口最基本的手下,相比于普通流氓而言,胜过何止百倍以上,人人都是内外兼修的好手,加上精于合围之术,若是象天池派一样小帮小派的所谓高手,在他们手里,是绝对讨不了好的。 在这个池州的落日山庄堂口,除去康舵主,及他的左右双卫,这样的一般手下,共有三十人,此时屋中就有二十人之多,他们分成四组,每进来一人,便五人一组合使五件兵器围了上去,五种兵器相辅相成,再加上合练的小阵式,战力以倍数提升,若有人仍能片刻间硬凭真功夫冲过去,他们也绝不再去追,因为知道追上去也是无用,只是守着那,随时准备应付再闯进来的人。 所以江碧海虽然最后踏进屋中,仍然被五个大汉分使刀剑戟短勾长枪围住,顿时陷入苦战的景地内。 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式,一时之间,手忙足乱,便陷入到最危险的情况中,仅是眨一下眼的功夫,便已经被分使枪戟的大汉在身上刺中了几处,更是被使剑的在身上划出了几道伤口。 对方的包围阵式,显然是经过合练的,此进彼退,总是把他困在最中心,使得他随意躲闪的范围大打折扣,他的天意步法还只是单对单的在应付高手中创出来,没有应付这种高手围攻的经验,一时间,竟然被困住,完全施展不开。 先是使长枪的朝他刺来,他出乎本能的踏转天意步法,侧闪到一边,已经正是送到短勾处,刷的一下勾破他背上的衣服,附带着勾走一块血肉。 紧接着使大刀的横刀斩向他腰间,出乎人本能的对大刀横斩竖劈威力的惧怕,在常用的兵器中,若被使刀者实实砍中,所受的伤害将是最大,他自然的旋后一步,却正好迎上背后送来的长剑,险险的从他腰间刺过,带起一抹血线。 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下,他既便不会被一下子伤到要害而死,也会血尽伤痛,影响到闪避,至被这五人轻易的干掉。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由最初的震惊,初始受伤的心急慌乱,被最后一剑从腰间带起的剧痛惊醒过来,清楚再这样盲然的运使只是应付单个高手体悟到的天意步法,早晚会被这五人杀死。 前面使枪的再次挺枪向他刺来,若他再是简单的一闪一退,无论如何都会被其他的几个大汉运使兵器伤着! 江碧海完全冷静了下来,没有任何惊慌害怕,以至于震惊,脑海中空灵一片,永字自自然然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伴之而起的还有生命阵法四个字! 在这一刻,江碧海感觉到体内玄妙的归心神功再次发乎天然的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在体内流动,他的感官灵敏以倍速提升,将周身方圆发生的任何动静,无有遗漏的在脑海中重组出来,清楚的把握到下刻五个对手可能有的变化后着,第一次完完全全清楚的把握到周身的形势。 错非他修的是经由天地交感灵悟而来的归心神功,若要做到他现在这一点,换过别人,以他现在这样的功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要破去这个阵式,若功力已经到了骨力纵方那地步,仅凭浑厚的护体真气,便可以完全无惧这些高手刀剑的伤害,只是采用硬冲硬撞的方法,象他刚才闯进内堂的方法一样,便可以轻松破去。 但江碧海的功力当然远未到那一步,这些人的功力虽然不高,他的先天上乘神功归心神功虽然玄奥无匹,神奇无比,但毕竟才只练成两天,在加上对方仗持着锋利兵器的原因,显然仍能轻松的带给他伤害。 仅是这样的话,他们若不依仗着这个阵式的话,五个人随便围住江碧海进击,仍然休想再能伤得到他,说到底都是这个阵式厉害,才能把这五个人战力发挥到最大,以至于困住练成了归心神功及天意步法的江碧海。 就在这样的困境下,竟然迫使得江碧海再一次提升境界,不仅进入到以前对付单个对手时从未到达的地步,达到了可以同时将自身方圆五丈以内的境况,无有遗漏捕捉的地步,更是由此联想到了生命阵法,立时心中涌起冲天豪情,再不把这阵法放在眼内。 竟然想用这种粗浅的阵法以困住可摆出生命阵法的江碧海,虽说此阵非彼阵,但怎都有其中微妙的妙理连系,同样有分阵眼、阵脚、生门死路,若真被他们困死,岂非可笑至极! 有了这想法,他再无惧对方兵器带来的伤害,刹那间便有了破阵思路。 竟迎着对面刺来的一枪,不退反让的迎了上去,到枪尖临身的刹那,他才略侧身子,同时右手早握住枪尖一牵一带,无巧不巧的挡住右边砍来的一刀,左手不知何时,一样巧妙的侧拍在标刺来的长剑上,长剑荡飞出去,挡住了背后勾来的长勾。 最奇妙的是,他同时俯身后踢,仿若背后长有眼睛的正好踢中后面抢抡往侧背的短戟! 这一刹那的功夫,他便有如变成了另一个人,由开始发乎普通人面对寒光闪闪兵器的本能害怕避让,变成毫不在乎的揉身迎上。 当然若非他刚才脑海中空灵的明悟,可准确把握周身无有遗漏的形式,清楚计算出这些人的兵器运行的轨迹落点,当然仍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稍有失误,既有可能便是兵器透心过的结果。 对方此进彼退的仿若完美的合击在这一刻陷入停顿! 双方各自的内功劲气,在这一刻透过兵器的连接,以另一种方式交战起来。 旋即,与他有连接的三人仿若触电般后退,惊震莫名,江碧海怪异的真气,就连骨力纵方也要花点时间才能完全化解,换过这些普通的落日山庄好手,当然更是吃不消,只觉得那种阴阳并合互换的真气,直沿经脉朝身上攻去,难受至极,他们从未曾遇到过这样玄异的真气,一时间,那还敢逞强。 江碧海此时心中升起明悟,明白到自己竟然在此无意中进入到了了师父苦练自在阳性几十年才达到的第六层境界天地心生相类似的情况中,对那三人的情况自是清楚非常,刹那间更是对自己的归心神功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原来这归心神功竟然是这样子的厉害。 之所以早上与骨力纵方的切磋,自己的归心神功看起来不甚厉害,对方轻易间可以化解,那是两人之间功力相差太远的原因,但在这几个显是练的最下乘粗浅内功心法的大汉身上,立时便显出奇效,根本无法抵挡得住。 无意中进入天地心生的境界,加上以之伤敌的奇效,这一切无不证明者,自己看似偶然所创的归心神功,的的确确是自在阳明和心境清幽修练到极致才能演变成的归心神功。 有了这一层体悟,他更不迟疑,再横撞入使剑和使勾的两个大汉震惊下舞起的防卫圈中,双手探出,已经搭在勾剑上,一转一带,勾剑相交,同时送入归心真气到对方兵器中,侵入两人经脉中去。 两人如中电击,似被大力撞中一般,竟然立时兵器撒手,跌退几步。 江碧海面上悠然的浮出一丝微笑,暗想破去这个阵法,竟然是这样容易的一回事,只要借身体兵器的任何接触,送入归心真气到敌人身人去,便可以似无坚不催般破去看似完美无缺的阵法,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不过他也清楚,错非是他修的归心神功,且在无意中进入了天地心生的境界,否则若要办到这点,将不知多费多少手脚。 他随手将刚夺过来的长勾扔掉,持剑在手,朝回过神来再次向他扑过来的大汉迎了上去,以剑尖作自己针灸时的银针,附送上归心真气,脚转天意步法,几下间的功夫,已经将这些大汉点倒在地。 朝大厅中一打量,才看到不知何时,只有他一个人能站立了。 地下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一见便知是李宛玉宝剑所为,那些人手持的兵器都没有完整的,最少的都断成三截以上。 心中明白过来,一定是李宛玉的宝剑太过锋利,加上剑法厉害,这些大汉虽然组成阵势,仍远远无法抵挡,被她施以辣手,全部似泄愤般尽数杀死。 在那种情况下,她非但将围住她的五人杀死,还把大厅中除了围住自己的五人外通通顺手解决掉了。 看来自己刚才妙悟到的天地心生与师父精修几十年才完全体悟到的完整的自在阳明第六层天地心生境界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所能掌握的范围过于狭窄,且显然还不能有意为之,而只能在无意间进入某种境界时达到。 但毕竟是才只练成两天,怎还能强求那么多,可以想像,假以时日,必定会完全超出师父能达到的地步,到达连自己此时可以肯定也不敢想象的地步。 想到这,江碧海脸上再次浮出微笑,再不迟疑,朝刚才骨力纵方所闯进的大厅后堂房门冲过去。 冲进去一看,这明显是一个书房,不但有一个极大的书桌,文房四宝各式齐备,还在四周摆满了好几个书架,且都放满了各式装钉好的书册,显然是藏书丰富。 其中一个靠墙的书架倒在地上,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大洞,这种情况下,江碧海那还用想什么,直朝那大洞闯进去,沿着那台阶朝下急行没几步,里面传出来的几个女子的哭泣声,痛苦呻吟声,交织在一起,远远的传入到他耳内去。 他心中着急,顺着地道直往下扑,也不知地道朝下延伸了多远,已经变成平坦的朝前通行,这儿已经完全是漆黑一片,只有前面隐隐透来一点摇曳的亮光。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靠着地道左壁,摸索着缓缓的朝前面潜过去! 刚踏出几步远,他便摸到了墙壁上**很深的几支钢箭,试着用力拔取了下,显是**得极深,可以想见,必是由地道两边的机关中射出,以他现在的功力,可以感觉到,绝对抵挡不住这样强力机括射出来的劲箭,不由得暗呼饶幸,知道必定是骨力纵方先从这儿经过时射出来的。 他再不敢大意,试探着朝前面行进,又走出几步,忽的感觉所踏的石板朝下面一沉,紧急间,发乎本能的朝后猛的一个翻身,只听嗤嗤声响,接着便是“叮、叮”的响了三声,显然又有三支劲箭朝前面射过,若他是在踏空下前扑的话,不问可知,已经被劲箭穿身了,不由得暗中惊出一身冷汗。 在这种情况下,他将全身感官的灵敏提到极致,无时无刻不注意到周身的动静,那怕是细微的风声,也被他捕捉到。 在这一刻,他虽然仍是看不见周身的事物,却在脑海中构织出这地道中的环境,清淅至有如目睹。 下一刻,他再靠往另一边墙壁,绕过那地浮板时,忽的感觉到前面一把利刃从那面拦腰斩来,同一时间,他脑海中生起警兆,清楚的知道若自己弯腰的话,必将被墙中无声无息刺来的一把长枪穿透。 江碧海长剑点出,就那么点在斩来的利刃刃口上,准确至有如实实在在目睹般,腰部借力翻了起去,跃到半空,再猛的左手探出,撑在地道上壁,朝前面滑出极远,下面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声音,显是一些被机括射出来的暗器,被他看似无意中的避让过了。 这短短的一段地道,竟然在明显过去了康舵主、骨力纵方等最少四人后,还有这么多机关暗器发动,实在令得江碧海乍舌,如非亲身经历,怎都不会相信。 如此可见,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经过这几样暗器机关,江碧海在接下来的一段中,不是手摸到插到墙上的钢箭,便是脚踢到什么兵器抑或暗器一类的东西,却再没有遇到可发动的机关,终于无经无险的到了光亮处。 顺着光亮处再一转弯,前面露出一间较宽的走廊,走廊两边挂各自插了四支如碗底粗的巨烛,照得整个走廊一片通明,还在两边各自分布在两间小屋,小屋中隐隐透出光亮,看来同样有巨烛作照明,而李宛玉则和高安两人站在走廊正中,背对着他,两人持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可以想知内心正自激烈起伏,在他们身边,横七竖八的同样躺了几具大汉的尸体, 但是骨力纵方则已经不知去向。 那些女子的哭泣声及痛苦呻吟声是从左手边的小屋传出来的,江碧海快速掠过去对着四间屋子一打量,不由得涌起滔天怒火。 左边的第一间小屋里是几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铁链锁在几根柱子上哭哭啼啼,而第二层的女子竟然都是断肢少腿的,被关在牢笼里痛哭呻吟,可以明显的看出,她们绝非天生残缺,明显是被人用可怕的手法硬生生断去。 但这不是让江碧海怒火狂涌至无法抑止的原因,在右面的第一间小屋里竟然堆了几具一丝不挂的尸体,有的是开膛破肚,有的是缺肢少腿,既便是全身完整的,身上也同样满是斑斑血迹,还呈现着鲜红色,以他医圣弟子的认知,一看便看出,绝对是遇害不久,最令人发指的是还有几个未成形的婴儿! 第二层小屋里摆满了各种刑具,还有一些散乱的手脚,整个屋子一片冲天的血腥气。 原来高安所说的全是事实,这儿绝对就是盗取紫河车的现场,这样的事,只有灭绝人性的恶魔才有可能干得出。 可以想见,他们非但盗取紫河车,还更以残弄这些少女为乐! 这样的情况,任何还稍有良心的人见了,有谁忍得住那种怒发冲冠。 难怪李宛玉和高安持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种事,只是听别人描述与亲眼所见的差别,非身在其中不能体会,江碧海第一次感到自己充满了杀人的**,他后悔起来,刚才面对那五个大汉时,居然还忍住,没有下杀手。 一脸难以抑止的恨意,满脸泪水,正在狠咬着银牙咯咯作响的李宛玉,看到来到身边,满脸难以抑止恨意的江碧海,竟然忍不住把一腔火发到他身上:“刚才是谁怪我杀了一个畜牲的?” 在这种情况下,江碧海怎还会反驳,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心中已经充满着恨意,闻言只是浑身轻轻一震,然后冷冷道:“那个康舵主呢?” 高安平抑了一下过度的怒火,回答道:“我们进来时什么人也没看到,只有这几个家伙扑出来!” 三人同时从怒火中略清醒过来,想起了这一切的罪魁――康舵主! 李宛玉再忍不住,提剑顺着廊道朝前面冲了过去,这走廊的尽头,便向来时的通道一样,转了一个弯,不问可知,骨力纵方一定是沿着追了下去。 高安也同样跟着追了上去,江碧海则迟疑起来,没有马上动身。 他想到一个问题,康舵主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如此隐密,且干的是如此令人发指、伤天害理的勾当,想隐瞒起来还来不及呢,为什么竟然还敢把这四个灾星朝这儿带。 既便他可以借助这儿的机关逃脱,但只要这儿的任一个人出去略加宣扬,天地之大,将绝对再无他容身之所,既便是落日山庄,可以想见也绝对不会承认他所干的事,与他们有任何联系。 难道是这里面还有什么比刚才来时遇到的机关更惊人的布置? 他此时想到康舵主在蓝阳会最后一句口出的狂言,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刚想追上去叫他们返回时,骨力纵方带着两人从前面返回,同时大叫道:“快朝来路退出去!” 江碧海震惊道:“发生什么事了?” 骨力纵方根本不答话,早就去得极远,到了来路的弯道口,就在此时,从弯道口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根本不需看见,已经可以让任何人都明白过来,是巨石一类的东西在滚动,显是要堵住地道口。 骨力纵方三人呆在地道口,此时江碧海来到他身边,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骨力纵方无力道:“完了!原来这儿根本没有别的出口,那家伙故意将我们引到这里来,便是想将我们都困死在这儿,我追到那地道尽头的石室,正好看到他守在总机关处,一见我来,便马上发动了机关!” 以骨力纵方的武功,要追上康舵主,显然是极轻易的事,却被这地道里的机关阻碍,致多拖了这么久的时间,以至于江碧海三人也相继进入地道中了。 李宛玉冷冷道:“那个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自己呢?” 骨力纵方叹道:“他当时就自尽了!” 李宛玉舞动了一下手中的宝剑,淡淡道:“只是一块巨石就想挡住我们,简直是妄想,就凭我手中的含光剑,想要出去,那还不是容易之极!” 骨力纵方却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叹道:“若只是这块巨石便要好办得多了,你可知我们现在池州地下多深?” 高安不解道:“这有什么关系?” 骨力纵方颓然道:“你们看到了上面花院的池水了吗?” 三人明白过来,面面相觑! 高安更是剧震道:“这么说,他开动了机关,将上面的池水引到这儿来了?” 第十章 切磋较艺 “呀,起风了,看来天就要下雨了。”展青玲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里莫明其妙的忽然担心起来:“不知道碧海他们去蓝阳会,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呢?” “应该不会有事吧,虽然我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来了,那个骨力纵方是一个高手呢,好象比叶小姐,叶公子他们还厉害,有他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吧。唉,可惜我却帮不上什么忙。” 展青玲这样想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又在脑海里浮现出了江碧海的影子。 现在只要她一停下来,不想别的东西,脑海里便会浮现出江碧海清秀的面容,还有那带着一点潇洒自傲的笑意,想起他从容面对尊魔宫丁越及落日山庄巴空台时的冷静睿智,想起他在还没未练成归心神功时,便勇于挺身而出搭救卖艺女,虽然显得有些鲁莽,但却证明了他的果敢,想起从踏上寻找魔珠行程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想控制自己不去想都办不到。 这一切,由昨天的他的大胆表白,串联起来,让她此时想起来,竟然有一种别样的甜蜜滋味,在自己眼中,他也再不是一个小弟弟,而是变成了一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 在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到,江碧海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是真心的喜欢自己,对自己的容貌是完全发自内心的不在意,这是让她最动心的。 可是,她心中却有一丝痛楚的遗憾。 碧海啊,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啊! 李宛玉马上变得惊惶失措,面如白纸,更是泫然欲泣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都是你,骨力纵方,说什么皇宫外面的世界好玩得不得了,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的确,她本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云华公主,怎会甘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淹死在地道中,再加上显是娇生惯养,从未遇到过这种生死关头,那还不一下子就公主脾气发作了。 江碧海却并没有紧张,反而皱眉道:“那现在为什么还没有什么水下来?” 他当然明白,如果上面那个花院池子中的水,当真引下来的话,浸在水中,根本别说用剑削石,就是憋着气不能呼吸,闷也把人闷死了。 这样一种方法,针对象他及骨力纵方、李宛玉这样的高手,的确是考虑周全,毒辣无比。 “我只听到那家伙发动机关,自杀前说的,将会把我们全堵在这地道里,放上面的水下来淹死,本来我是不信的,但他马上自杀了,这一点就不得不让我相信了,但现在看来,奇怪为什么还没有水下来呢?”骨力纵方回忆起先前的情景,也有些不解了。 众人都奇怪非常,闻言之下屏住呼吸,功聚双耳,凝神细听,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江碧海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高安道:“这地方建了有多久了?” 高安闻言一愣道:“这我不太清楚,但最少怕有百多年了,好象自本朝建立不久,这儿便慢慢建立起大片住居,到后面,慢慢才变成今天受封正名的池州。呃,你问这干什么?” 李宛玉止住心慌焦急,细想了江碧海的意思,明白过来:“莫非太久了,机关被锈坏了,那种机关,要放水下来,必定常接触到水!” 江碧海目露赞许之意,点头道:“正是,之所以前面地道中的这些机关还如此灵活,想来一是常常发动,一是离水较远,故不会出现堵塞。” “我去看看,究竟是不是这样,事不宜迟,宛玉,你立即用剑出去削石,时间恐怕不多,越快越好!”骨力纵方一边朝康舵主自杀的地方奔去,一边吩咐道。 这种情况下,众人都只有抱着一线希望,希望那机关的确是因年代久远被锈住了,但却心中清楚,即便是这样,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再有水涌下来,只能分秒必争了。 李宛玉当前挺剑朝外面走去,江碧海则随手取了一支墙上巨烛,照着前行。 又到了那机关密布的一段地道,没想到居然都还有一处机关发动了,不过是李宛玉举剑在前,随便就削坏了那拦腰斩来的机关刀,再顺手把下面刺来的一枪也劈断了,算是把这个暗置的机关完全破坏了。 江碧海既惊于这儿机关设置的繁密,更惊于李宛玉手中的含光剑削铁如泥般的锋利。 相传本朝天子手中有两把宝剑,极是有名,一名含光,一名承影,俱都是削铁如泥,锋利无匹,可算是皇宫中天子最珍爱的宝剑,现在这一把含光出现在云华公主手上,无疑表明了她在其父皇心中的份量。 到了那通住上面书房的地道斜坡处,才看到一块从上面滚落下来的一块巨石把地道口堵得严严实实的,可谓是连蚂蚁也爬不过去,更别说是人了。 李宛玉持剑朝巨石上砍劈,这才发现,虽说宝剑削铁如泥,但想把这巨石砍碎劈烂,还真不是那么好办,剑利于刺削,挑抹,象这样对付堵路的巨石,若是一把宝刀便要好办得多,无疑虽是天下有名的含光剑,在这方面,也差上不少。 她心里着急,挥剑从上而下便想劈开巨石,一剑劈下,陷入巨石中一小半便再也砍不去了,费了好大力才拔出来,差点把含光剑的剑刃硬生生的折断了,再不敢逞强,只好从一边,象削萝卜皮一样,一剑一剑的将巨石的这一面将石头削成一片片的,但这样子一来,与预想中最多半个时辰便可以破石而出,便相差甚远了。 这石头显然非是一般的坚石,就连李宛玉削铁如泥的宝剑这样直劈起来都非常吃力,看来这处落日山庄分舵用来根本不能对付的高手所设的最后一道杀人机关,的确是不简单。 最主要的是,虽然明知这把宝剑实是韧性十足,不会轻易有所损坏,还是得时时担心含光剑的刃锋过于薄脆,所以丝毫不敢大意,必需真劲贯注剑锋,才挥剑削了几十片,李宛玉便觉得功力消耗几近一半,比之她与高手对决了几场还消耗得多了,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心累。 刚挥剑削了巨石几十片石片下来,骨力纵方已经返回来,带回一个让人更加焦急不安的消息,虽然这地下室最后的放水下来将这地道淹没的歹毒机关,的确是因年月日久,锈坏卡住了,却显是仍然活动了少许,已将水闸打开了少许,使得有几道细细的水流流下来,恐怕最少一个时辰,最长也不超过三个时辰便有可能将这儿淹没。 这种情况下,众人更是焦急,四人手持各自的兵器,在巨石前,排好位置,挥剑在石上“乒乒乓乓”的砍削起来,弄得整个地下室,除了江碧海插在不远处地上的巨烛火光外,更是火星四溅! 江碧海手中的剑,是由外面随便抢来的一把,只是普通的精钢长剑,当然比不上李宛玉手中的名剑含光,他自然更是不敢大意,必需注入更多真劲到长剑上,这类如何将真劲贯注兵器的方法口诀,他当然是非常清楚,只是却从没曾想到过,第一次用剑,竟然便是用来砍一块大石头。 由于四人所用的兵器,相差太远,虽然骨力纵方的是长刀,利于砍削,却不及李宛玉的含光剑来得锋快,因此却是以李宛玉砍得最快,后面的人几乎在重复的做无用功。 因为要想砍通出口出去,只需要能砍出一个人爬出去的小缺口便行了,根本用不着四人各自弄一个缺口,江碧海注意之下,发出了这一点,并且还看出四人一齐动手,不但相互阻碍,使得发力不大,砍不了多少石头,最重要的是,这样下去,四人极有可能同时功力耗尽,那时却极有可能一个缺口都砍不出来。 际此上面的池水随时可能将水闸冲开更大缺口,淹下来的生死关头,江碧海由听到骨力纵方带来的坏消息的焦灼心态中冷静了下来,率先停下来道:“我们这样子不行!” 他将自己的看法略一讲明,三人都不是愚鲁之人,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虽然在四人中,以江碧海的武功看起来较为低微,但在这时,无形中另三人都以他的意见为准绳了。 高安问道:“那江兄有什么好办法?” 江碧海道:“公主,只有我们轮流使用你的宝剑了,这样子,我们可以每个人每剑都贯注十成功力,尽最大力量劈石,一旦功力耗尽,马上换另一个人,然后再去争取时间调息,这样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开出一个可容一个人通过的缺口。” 他这样的意见,众人再无反驳的理由,虽然李宛玉对自己的含光剑,可谓珍爱无比,在这种生死关头下,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好点头同意。 于是便由李宛玉第一个试行。 果然在每剑都是十成功力的情况下,不多一会,便在巨石与地道壁间砍削出一个极大的窟窿。 这样子每剑都是全部功力的砍削,她很快便支持不住,换上骨力纵方。 看到骨力纵方与李宛玉挥剑斫石,在贯注全部功力之下,显然都忍不住运用起他们最得意的剑法招势,将这块巨石当作对手,每一次斩击的姿势都并不相同,充满着千锤百炼的完美意味,给江碧海的感觉便是,这样子带着招式的斩击,比起寻常蛮力之人的砍击,效果要好得多。 最玄妙的是,石头也是有纵横交错如树桩有着天然的纹理,骨力纵方的每一剑,都似乎是刚好顺着纹理斩下去的,每一剑都去除一大片石头,既便没有顺着纹理的,也是因为他是侧斩而去,为了下一去能去除更大石头暗埋伏手,非是无用损力之举。 江碧海不知被多少高手称为对武学理解的天才,连恩师在他未练成内功前,也对他有着如此高的武学理解力感到深深遗憾,此时在看骨力纵方斩石之时,一下子便把握到运剑的精义,他再简而化之,溶入到“永字天意诀”中,一下子便拟定出斫石五击,正对笔划中的横、竖、撇、捺、折。 他是最后一个上场,等到他上场时,水早就淹了过来,已经漫到膝边,且上涨的趋势还越来越快,显是水闸被水越冲越开。 前面的高安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功力就远不如骨力纵方,比之李宛玉还差上少许,兼且把持心境的能力不如李宛玉,第一次手持含光剑,心里有所担忧,加上水漫到小腿肚上了,胡乱挥剑,耗完功力,却没砍到李宛玉一半的深度。 江碧海持剑在手,深呼吸一口气,功凝双眼,顿时巨石在眼前如同变大了数十倍以上,其纹理纵横之势,了然于胸,有若见到对手的弱点般,自自然然的挥剑,真气贯注剑身,一剑斫斩而出,竟然顺着石头,削出几相当于骨力纵方斫斩掉的石片那么厚一块,让本来对他甚不看好的李宛玉,骨力纵方两人大吃一惊。 两人心里明白以江碧海的功力,似乎应该远远不如他们两人,或许只可能会比高安要好一些,岂知竟好出这么多,不由得暗自嘀咕,莫非江碧海以前练的便是这斫石剑法? 江碧海感觉到这样子的挥剑斩石,极是耗损功力,他本以为绝支持不了多少剑的,因为他心知肚明,他是二天前才算真正练成神功的,怎都该不如骨力纵方,李宛玉,便是比之高安,也有一段遥远的距离,岂知在这完全沉神入举剑斫石,心中再无外物之时,他感觉到又似乎回到了刚才在房顶追踪康舵主之时,自身玄妙的与天地灵气建立起连系,竟然如同回气般,不断给他以补充。(..tw) 令得他心中惊喜于归心神功的确是无上玄妙的先天功法,又为可多支持几招高兴,增加了脱困的希望。 斫石之斩十五剑一过,他已将斫石五击运使融会贯通,一种熟悉无比的感受来到他心中,心与神合,意与剑通,他感到自身似乎与手中的剑建立起一种类似血肉般的联系,玄妙的透过剑,感觉到面前的巨石已经薄得只有半尺厚了,化斫斩为斜劈,一剑朝面前的石头劈去,刷的一下,剑身没入到石内去。 通过与剑的微妙联系,他已是清楚的知道剑身已经透石而出,来到了巨石的另一面,大喜之下,抽剑而出,一丝微弱的亮光从剑孔中透出。 这丝亮光显是从书房内朝地道下斜斜折进来的,透过这剑孔穿出来到他们面前,已是微弱无比,但四人都是内家高手,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明白,脱困有望了。 四人忍不住齐声欢呼,李宛玉更是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兴奋得无法抑制。 这种从鬼门关打了一圈转,逃回来的狂喜,非亲身经历过无法理解。 江碧海再猛的斫斩砍削,终于这剑孔扩大至可容人通过,而此时,池水已经淹到腰际! 江碧海让开到一边,让他们先行通过。 李宛玉当然是当仁不让,毫不客气的第一个通过,仿佛再慢一点池水便会将她淹没住以至于无法逃出。 她更是将手伸手江碧海,以一副好似江碧海随时会将她含光剑夹带私逃的口气道:“把剑拿来!” 江碧海摇摇头,仍是满面忧愁神伤之色道:“你们先走,我去把那几个女子救出来,所以,宝剑我还要用一下!” 三人都随着这加快上涨之势的池水,预感到一丝危险紧张,早就望着尽早逃离,早就忘记了一直在耳没停过的一众可怜女子的悲泣声,此时听到江碧海一提起,才想到这地道里还关着几个可怜女子,但李宛玉却哼声道:“几个残花败柳的下贱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敢去救,反正我是不去了。” 骨力纵方呵呵笑着爬出去道:“在我父王一统大草原时,死的人何止成千上万,又顾得过谁来,你还是保住自己要紧吧。” 江碧海并不想解释什么,掉头便向地下室冲去,高安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到那些女子毕竟是他从小长大的这个池州人,江碧海一个外人都敢勇于去救,他一个池州人,又怎能落后,一时之间血气上涌,便也随着江碧海去了。 来到那道地下走廊处时,水已经淹到腰间上一点了,看来很快便会淹过头的样子, 江碧海那还敢有半点犹豫,他仗着含光宝剑锋快无比,先将那锁在左面第一间小屋中的八个**少女斩断铁链,将那总共八个少女放了出来。 这八个少女本以为会被淹死在这,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居然会有人不顾生命危险的赶下来救她们,那种感激之情不必细说,在这种情况下,江碧海根本不敢让他她们表达的机会,简短几句话后,便让她们赶快逃命。 那几个少女显是被困在这还不久,不至于虚弱无力,纷纷自己挣扎着淌着水朝外走去。 江碧海来到左面第二间,将那些被蹂躏得触目惊心的少女放了出来,一共有四个,其惨状不必细说,早已因血虚而不能自己逃出去了,他和高安,一人带着两个,带着朝外面逃。 看了一眼右面的小屋,江碧海知道那些几个可怜女子的遗体,有可能将永远留在这了,微叹了一口气,根本顾不上感慨,没在已经淹到胸部的水中,朝外面淌水走出。 来到那块巨石上砍削出的大洞处,水已经将那个洞淹没了,但到了这儿,可谓已经安全了,江碧海扶着两个女子穿出去,自己才最后一个从这地狱般的地下室逃出。 来到书房处,一众人都在等着他,看到他出来,都松了一口气。 在书房里竟然又躺了几具尸体,其中还有那左右双卫,显然是守候在这想偷袭,却明显敌不过骨力纵方和李宛玉,反而送了性命。 “公主,谢谢你的剑!”江碧海将含光剑递还给李宛玉时,注意到她的表情最是奇怪,不由得心中暗暗奇怪。 她的神色中,混杂着担忧焦急的紧张,最奇怪的是还有一点不以为然,此时见到江碧海还她剑,哼了一声,冷冷道:“真是不怕死的大傻瓜!” 接剑便冲了出去,接着便是几声惨叫传来,显是她将外面那五个大汉全都解决了。 被救出来的女子,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心中都清楚是江碧海和高安冒着危险,才把她们救出来的,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嗑头答谢救命之恩。 江碧海正要去将她们扶起来,这才注意到她们还身无寸缕,先前那样的紧急情况,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想法,此时一见之下,顿时面红耳赤,有了最原始本能的反应,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流乱涌。 加上这几个少女显都是千挑百选的,颇有几分可观之处,一时间弄得他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冲出去让李宛玉去安慰她们,然后在这大院中搜索起来,终算找出不少衣服,和不少银两,将这些少女安顿好了。 最后有两个长得最俏秀的少女,怎都不愿意接受银两离去,她们是八人中最俏丽可人,聪明伶俐,感到对恩人无以为报,又误会李宛玉是恩人的什么有关系的人,便硬要留下来,自愿为奴为婢服侍李宛玉。 李宛玉也十分喜欢她们的巧秀可人,她想到既然自己公主的身份在江碧海面前已经暴露,已经受惯了这么久没人服侍的娇娇公主早就想有使唤婢女,难得有这么可爱的少女自愿留下来,便点头答应了。 并且根据两个少女的名字中各取一字,称为小莲、小菊。 在这大院中四人一番搜索,却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任何半点与地下室有关联的东西,除了少了很多下人婢女,多了些大汉护院外,完全便是一池州寻常大户的宅院,若不是刚从那处所在逃出来,四人根本不敢相信,这个地方下面竟然有那么可怕的地方。 当然也就找不出任何与落日山庄有关联的东西,仿佛地下室里的事,便就是康舵主一人所为一样。 四人各自搜完所分的地域后,来到最开始到的大厅集合,李宛玉气呼呼道:“想不到这儿没有半点有用的东西,既然这样,不如放把火将这么可恶的地方烧了!” 高安叹了口气,摇头道:“或许有东西藏在什么机关里,我们只不过没找到罢了,这样烧了的话,不是再没机会了吗?” 江碧海此时忽的朝李宛玉半跪道:“小人江碧海,参见云华公主!” 高安不知道他何用意,也慌忙半跪在他身边。 小莲、小菊见李宛玉竟然是公主,更是惊得跪了下来,心中还以为是公主专门来搭救她们的,更是感激不已。 李宛玉不解的看着江碧海,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江碧海立起身来,微笑道:“请恕我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公主看在不知者不罪上,不要计较。” “算了,看在展姐姐份上,我不会为难你的,你是有什么话说吧。呃,高公子,至于你,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透露我的身份,知道了吗?”这么久的相处,李宛玉已经知道江碧海的性格,根本不象是会在乎自己公主身份的人,绝不会没有缘由的便是来这么一通参见。 “高安既便是父亲问起,也绝不敢透露公主身份,此点还请公主放心。”高安连声答应。 “我们是不可能长期留在这儿的,况且这处落日山庄的分舵,与蓝阳会这样的地头蛇,不是一两天功夫可以清除的,最好的办法,还是交给池州官府,由他们出面清理,这一点,就必须得动用公主的身份了。”江碧海也再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道。 “哼,这处的官府如此失职,若让我回到父皇身边,非得叫他脑袋落地不可。只是,这一次我是偷着出宫的,若是找上去,表明身份的话,岂不是要被迫着回去,我可还想到扬州见一见仙境传人呢。”李宛玉皱眉道。 “这一点好办,你想想这一处发生的事,便应该想到怎么办吧。”江碧海微笑道。 “哦,江兄是指,先以公主的身份,要求池州牧把这儿的事一查到底,将蓝阳会连根拔起,然后再以这处的事为要胁,不准他把公主的行踪透露出去,如此一来,他自然会明白其中的关系利害处。”李宛玉没想明白江碧海什么意思,但天池派高掌门的公子高安却一下子想通了,这或者是从他老爹的交际手段中领悟学会到的。 众人明白过来,若他敢将公主的行踪透露上去,也同时意味着会把这儿居然有这样伤天害理的事透露出去的危险,到那时,他能保住头上脑袋都已经是很难得了。 在高安的带领下,众人找上池州官府,在公主出示玉佩的情况下,那牧史先是欣喜若狂,接着听到众人的来意后,被吓得面如土色,更是马上派人力查蓝阳会与落日山庄在这儿分舵所干的一切勾当,当然不敢将公主的行踪透露分毫,更是拍胸保证打死也不会向别人说。 最后听到众人要赶往扬州,更是马上拍公主马屁,献上他自己私有的一条大船,李宛玉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一口答应,定于明天正式上船出发,前往扬州。 因为有池州派高掌门的公子高安在一起的原因,众人根本不用担心这么快离开后这牧吏敢不尽心办事。 回到客栈,江碧海全身的伤痕,虽然被浸湿的全身,早就因为江碧海学着骨力纵方的样子,运功迫干了,仍然能看到水渍,这样的情况不由得让展青玲看到之下,惊慌着急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碧海看到展青玲的神情,明白到自己昨天的表白,显是已经起了作用,已是感到幸福甜蜜无比,身上的伤在那一刻,一下子变得毫不重要了。 他不想对展青玲有半点事隐晦,将去取回失物的过程全部描述了一遍,让展青玲对着同来的两个少女小莲小菊,同情不已,拉着到一边安慰去了,出来时,她却满面泪水。 她对于李宛玉是公主的事,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奇,就象江碧海听到了一样,就如同知道了一件一般事一样,没有半点惊惶失措之处,这让云华公主李宛玉自己都惊奇不已,愈加佩服这位展姐姐,然后硬迫着展青玲接受了她的安排,那就是仍然按照以前的样子相处。 展青玲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对于这样最轻松的相处方法没有象一般女子那样矫情的拒绝,因为知道李宛玉公主身份的不安,点点头便答应了。 第二天,当众人来到池州码头边时,意外的看到了高安早就等着他们了,还有天池派的高掌门及他二弟,原来高安已经在二叔的帮助下,说服了老爹,让他和几人一起,到扬州去见识一下,名动天下的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一战,顺便结识各处的高人。这样的最佳历练机会,高掌门怎么会拒绝,当然是答应了。 江碧海没有半点意外,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对于这才相处了一天的高安,他满是欢迎的想法,因为昨天只有他敢于跟着自己返回去救人,能做出那样看似最傻行动的人,绝对是值得他江碧海相交的。 众人也对这高安满是欢迎,答应着一齐登上了开往扬州的船。 大船开出,扬帆朝下游驶去! 望着池州在视线中渐渐远去,江碧海生出感慨,这样一个地方,带给他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不但是他练成归心神功的地方,更是让他见识到在本朝大唐这样的盛世下,最可怕的一面。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忘记池州这个地方。 当脑海中闪过地下室一幕时,他心情激荡起来,那样天地不容的事,他不相信与落日山庄总部一点关系也没有,绝不可能是康舵主一人所为,更由此想到在长安时,碰到的方进明,黄可天两人,那黄可天便是落日山庄的人。 他明白过来,落日山庄作恶的行为,并不是一处两处的,可说整个山庄都是不干净的东西。 落日山庄,若我江碧海归心神功大成之日,便是我彻底翻查你所有罪恶的时候,当然也包括盗取紫河车这样令人发指的恶行。 只是他心中明白,以自己现在这样的武功,根本还不够格向三大魔门之一的落日山庄叫板,必需要加紧修炼。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强烈的因为一件事,渴望拥有超凡入圣的武功。 看到他一直呆呆的站着船尾,望着已经消失不见的池州那个方向发呆,高安手提着两把精钢长剑,来到他身边,笑道:“江兄,为什么一直盯着池州发呆呢?是不舍得吗,连我这个在那生养长大的都不觉得池州有何值得如此留恋之处呢,你却是一副不舍得的样子,让我感到奇怪。” 江碧海由沉思中回过神来,望向高安,微笑道:“我刚才的确是发呆,可不是为了舍不得池州哦。呃,你不觉得我们一直相互尊称特别见外吗?让我们叙年庚排长幼吧,这样你看如何?” 当下高安自是点头答应,此时才知道,原来高安才十九,但已是比才十八岁的江碧海年长一岁,当是由江碧海仍称高安为高兄,自己则在其口中变为江弟了。 “高兄!” “江弟!” 大笑声中,高安将手中的一把长剑抛给江碧海,道:“到扬州非一日可抵达,路上还将经过和州,旅途如此无聊,我们兄弟何不相互切磋一下剑法,取短补长,到时到扬州时,也许我们便可以会会仙境传人如何也不定,江弟,你说如何?” 江碧海接过长剑,本想不答应的,但一想到才这样与高安互称兄弟,这时便拒绝,似乎不好,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这是提高自己武功最好的办法,可以融会贯通自己对归心神功的运用,当是豪情顿起,大笑道:“好,便我们在这几天内苦练一下,也许真如你所说,我们甚至会打败尊魔宫少主呢,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哈哈!” 高安大喜道:“为兄正是此意,请!” “锵!” 两人拔出长剑,各自礼貌的举剑在半空相交,发出“呛”的一声悦耳清音! 然后两人各退一步,举目示意,正欲揉身而上,正式切磋之时,突的响起云华公主李宛玉带着兴奋的娇喝声:“好,让我也来看看,你们谁更厉害。嗯,等会可否让我与你们之间的胜者较量一下?” 回头一看,不止云华公主,回纥王子,便连展青玲和小莲、小菊也都相继来到了,除了由池州牧史指派的四个操船之人,全都到了。 两人本是打算趁着船尾清静,他们都在船头看风景切磋时,没想到这么一下的功夫,他们全都来了。 不由得相视苦笑。 骨力纵方乃北方回纥王子,自幼便经历战火,回纥建国时对后突劂的征战,他更是亲身参与,早就为只能闷在船上大感不奈,此时见到两人正欲切磋较艺,更是手痒无比,当下长笑道:“这样的机会,我骨力纵方又怎能错过,等会,不如我空手对你们胜者如何?” 这种情况,眼看是无法避免了,江碧海更想到这是难得的长进的机会,怎会拒绝,只不过他想慢慢一步步来,微笑道:“不急,到扬州非是一两天的功夫,便让我们在路上相互切磋吧,骨力王子,你还怕没下场的机会吗?今天就让我与高兄为大家先献丑吧!” 李宛玉与骨力纵方想了想,也只能点头答应。 江碧海再转向高安,微笑道:“高兄,请!” 第十一章 直抵扬州 “叮叮当当!” 两把钢剑交击发出的清悦呜响在开往下游的一艘大船船尾接连不断的响起。 高安的剑法是自幼精修苦练的天池剑法,由以前的前辈先贤经千锤百炼而来,每招每式都熟悉无比,且自成套路,此刻尽情施展之下,圆转自如,攻进退守,莫不法度井然。 在旁观的李宛玉及骨力纵方两个高手眼里,高安的剑法优如端正的楷书,又如工整的素描,充盈着大气,流转自如,让人看着也心旷神怡。 反观之江碧海,在开始的时候则实在有些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剑法,根本不能称之为剑法,无招无式的,简直是…… 相传武功境界到了最高的地步,俱会进入无招无式的境界,但此无招无式,说的是宛如羚羊挂角,去留无痕,都是天马行空妙到巅锋的临时创意,飘逸灵动,有着最合天地自然的美感,但江碧海的无招无式,却是被高安压制得下狼狈不堪的胡乱抵抗,若不是他天意步法的巧妙,早就身上多处受伤了。 最让人觉得难受的是,他明显是把剑当成了大刀在劈柴一样,横砍竖劈,这那里是剑法,完全是劈柴刀法嘛! 这样的切磋比试,落在众人眼中,就象是一副绝佳的山水画添了不少害人的败笔一样,让李宛玉和骨力纵方两人看得大为惊讶,心中都只好不约不同的解释为江碧海从未练过剑法。 不过这只是开始时的几招比试,场中的情景便已经是完全大变了。 江碧海刚才用上斫石五击,但在这样精妙的比试下,斫石五击的姿势未免太难看了,对方也不是一块死物石头,因此一上来便是手忙脚乱,把剑当成大刀砍石头的动作实在是连他自己也觉得难看,完全扭曲了剑身为兵器中君子的意味,没有了用剑应有的飘逸灵动的感觉,这已经不是姿势好看不好看的问题了。 他很快便明白了过来,由永字天意诀出发,兼且运用天意步法,尽量躲闪,让高安尽情发挥天池剑法,马上弄明白了使剑的精义,重新构合出了运剑的构字五笔,整合出了全新的剑法。 此时的情景便立时为之一变。 江碧海再不是如三岁孩童般挥剑乱舞一样,他的运剑变化,给围观的众人,如展青玲,小莲,小菊这样丝毫不懂剑法之人,已经转成了充满着如同狂草家笔走游龙,随心所欲,纵横自如的感觉,再不是开始时的狼狈样了。 更是让李宛玉,骨力纵方两个眼力高明的内行高手目瞪口呆,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碧海的招式在他们眼里,仍是明显毫无套路可言,就如同开始一样是无招无式,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一招一式,挥洒写意,透着灵动自如的味道。 反观之高安的剑法,却给人一种太死板的感觉,每招每式过于死板,完全没有自身的领悟,两人此时的剑法比试,给人的感受便是宗师与工匠的区别。 骨力纵方看得眼睛为之一亮,在李宛玉身边低声道:“想不到这个江小弟竟是武学奇才,短短时间便能自己领悟剑法精义,的确是一个切磋的好对手,弄得我都心痒痒的,忍不住想下场一试身手哩。(..tw好看的小说)” 高安越来越觉得难受,他本来是连贯的施展一整套自己苦练的天池剑法,开始时纵横自如,杀得江碧海毫无抵抗之力,但才不久的时间,他便似乎是摸到了自己剑法的精髓般,每能巧妙的抢占先机,逼得自己连续的剑法再使不下去,只能临时变招,这样的情况多几次下去,使得自己那种不能痛快发泄的感觉憋得自己是越来越受,比起自身真的受伤失败感觉还要痛苦。 在下一招又被江碧海破去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举双手大叫道:“不打了,不打了,我认输!” 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下,跳开到老远,把整套剑法完整的挥舞了一遍,将胸口堵着的一口气尽情发泄了,这才痛快道:“**,**!” 刚才尽情发泄运使整套剑法时,他为了图心中痛快,并没有完全按照剑式施为,而是如何能尽情放松便如何做,一下子有种冲破了至梏牢笼的感觉,这下发泄了回想起来,一下子让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体悟,明白到自己剑法为什么一直进步不大的原因,原来竟然是只得形而未得其神的原因。 李宛玉与骨力纵方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心痒难耐,这一路上有江碧海这样一个可供切磋的高手,看来怎都不会无聊难挨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江碧海与李宛玉和骨力纵方切磋之下,所得的益处之大,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 李宛玉和骨力纵方,任何一人放到江湖上,都绝对是独当一面的高手,江碧海能与之同船共游,获得这样的切磋机会,实在是对他非常难得的机遇。 在此之前,江碧海深知自己对于内力劲气的运使,其实一直处于一知半解的地步,根本谈不上深知熟练,运使自如,随心所欲。 在两个好兄弟练成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两种先天神功后,曾经多次向他请教指点,如何继续修行下去,但当时的他,却没有练成任何可以由他控制修练的真气,怎能在这种玄之又玄,神奇无比的内功修练上,做好两个兄弟的向导? 若一个指点失误,那便可能是使得两个好兄弟走火入魔的结局。 他所依仗的,不过是恩师留下的一些简单的内力运使法门,其中运转的奥秘精微处,在没有内功的支持下,试问他又如何可以清楚明了,并借之以指点别人呢? 江碧海深知这一点,因此才巧妙的借助论武大会上的机遇,将两个兄弟送入到江湖上有名的门派中去,相信在那处,两个兄弟所得的益处,绝对比跟着他这个当时毫无内功根基的大哥身边要来得强。 此时在这样两个高手几乎是倾全力的与之切磋下,其中非是口诀可以概述的内力运使法门,随心所欲的配合,都给了江碧海最直观的展示,并且使得他可以放心的演练与体内归心神功的溶合。 这几天给予他的经验,是他以前所无法想像的。 因为几乎都要与两大高手在所谓的闲极无聊中动动手,过过招,在两人的强大压力下,他不得不倾全力出力,常是耗尽真气而败,不得不晚上尽力打坐以图恢复,却在无意中使得他的功力猛进,到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明了的高度。 最妙的是他非但借之以将自身的归心神功真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更是吸收了两大高手无可比拟的招式精华,配合自己的永字天意诀,创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永字五击,将自身灵感一现的武功完全系统化了。 开始时根本挡不住李宛玉十招以上,到后来,与骨力纵方相切磋,最少在招式上,已经是毫不失色,若不是内力经验上还与之有段差距,他已经可以支持到百招以上,完全挤身进了高手的行列。 他们两人怎都不会想到,江碧海在一个月前,还曾被罗家庄的罗东轻松容易的击败过呢。 当然李宛及骨力纵方同样所获非少,虽然没有江碧海得之多,也完全比以前与一般高手所得为多。 可惜骨力纵方仍未套出江碧海可阴阳同流,变幻无方的真气究竟是何来历,还在后面的几次中吃了越来越多的暗亏,弄得他吃惊不已。 因名山仙境传人和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要在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方才举行,现在方才临近七月,还足有一个半月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当然众人也就并不是急于赶到扬州,一路上走走停停,到达离扬州最近的一个和州时,竟然花了十多天的时间。 在船上呆久了,众人怎么都要到岸上去游玩一下,且船上诸般用度都需要补充,所以少不得要停靠一下。 在和州的一个酒店中,众人先只是想随便用餐,没想到扬州一战,已经传得江湖上众人皆知,尤其是这最靠近扬州的和州人,更是成为议论的话题。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由高安出面,花费了不少银两,终于弄到了不少关于这一次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在扬州举行宿命对决最新最快的消息,听完这些消息后,众人已经恨不得能一步就赶到扬州,早没了在路上走走停停的闲情逸致。 原来这时候的扬州,已经成为了天下人都向往的一个热闹无比的中心。 扬州即将在八月十五月圆夜举行的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举行的宿命对决,俨然已成为轰动天下的大事,吸引了不知多少名动天下的人物前往,这些人物中,有些人的名头,在某种程度上,更比仙境传人还要惊人。 这其中,便有传言中的天下两大名妓在扬州的聚会。 洛阳梅影阁的林纤纤,扬州秦淮河上绿意轩的纪宜芸,无一不是国色天香,才貌色艺惊天下的绝世名妓,被公认为天下两大名妓,却因一在洛阳,一在扬州,两大名妓从未在一起相互较艺过,无数人为此遗憾无比。 此时却传闻因八月十五一战的原因,洛阳的林纤纤,已然来到了扬州,此时已经和纪宜芸聚会在一起,美艳绝世的天下两大名妓,光只其中之一,已足以引得天下男子动心了,更何况竟难得的聚在了一起,怎不令得天下男子响往无比,即便是女子,也会生出不服气,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但这不是最令天下男子心动的原因。 江湖上自有了圣月门,镜梦湖后,关于这两个神秘门派的各种传言就从未曾少过,在某种程度上,这两个门派在有些人心中的地位,比之名山仙境,还要更为崇高得多。 这当然非是指这两个门派的武功比之名山仙境还要出色,虽然这两个门派的武功,的确有独到之处,玄奥精微,但在江湖人心中,仍普遍认为尚未到超越名山仙境绝世武学的地步。 之所以有这么高的地位,完全是这两个神秘门派的门下,没有一个男子,全是女子的传言引起的。 只要是见过属于这两个门派中的女子的,没有不为之惊艳绝色,神魂巅倒的。 在他们的描述中,这两个门派的女子,已经不属于人世间的范畴,那根本是世上的庸脂俗粉所无法相比的,没有言语可以去具体形容这样的美丽,没有见过的,怎都体会不都见着这些女子时的种种奇妙感受。 似乎这两个门派中的女子,没有衰老残丑这一回事,所有的,都是比美仙颜的天姿绝色。 但是据传言,世人这么久以来所见的这两个门派中的所谓绝色仙女,不过只是这两个门派下山历练的普通弟子,这两个门派中真正的完美仙女,是从未有人见过真容的。 这样的完美仙女,是两个门派中的接位弟子,在圣月门中称为圣女,镜梦湖中则称为映梦仙子。这位的接位少女,比之以前世人所见的,胜过何止百倍千倍。 这一次扬州传出最惊人的消息便是,这样的接位少女,圣月门中的圣女,镜梦湖的映梦仙子,已经因为八月十五月圆夜的宿命对决,秘密抵达扬州了。 这样的消息,怎不令得天下自觉稍有几分本钱的男子,为之心动,星夜赶往扬州。 江碧海当然没有普通人猎艳的想法,他之所以也会有点心急,完全是听到这两个神秘门派的女子,没有衰老残丑这一说法时的隐隐心动。 以他医圣弟子的看法,只要是习武之人,不管如何去防范,都不可能做到永不受伤,这两个门派的弟子竟然会传出毫无衰老残丑的说法,显然是对于治伤有独到之秘。 也许在这两个门派的治伤秘方,可以神奇到化去以前留下的伤痕的地步。 这一点,才是让他动心不已的原因。 相比关于这几个惊艳天下的女子的消息,其它的消息,同样让人震惊不已。 传言中的楚飘零,三大魔门另两派的接位少主,李少含,宋星决,同样已经抵达了扬州,还有观星楼主的弟子吴涛,以及江湖上的一些名门大派的弟子,都已经到了扬州。 这么多的江湖上真正的青年才俊,一时间齐集扬州,表面上似乎都是只为了八月十五月圆夜的宿命对决,但谁都知道绝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的扬州,已经成了天下注目的中心,更成为了无数江湖无名人士向往已久的成名圣地,绝佳机会,若能击败这些聚集扬州的成名才俊其中任意一个,便可以扬名天下,名利双收。 这样的机会,向往成名的人,又怎么舍得放过。 这些人物中,最令人惊心的便是,魔主裴寒的亲传弟子,也已经秘密抵达了扬州,欲参与到这一场盛事中来。 这一切的一切传言,其中真正让有心人最动心,最关心的,还是那个携带夺意魔珠的少年,以及他手中的天下注目的神奇魔珠。 关于这个少年,已经被传言描绘得变化万千,一会儿他是丑陋不堪,令人见之倒胃,一会儿他又变成风流倜傥,清逸潇洒;一会儿他是蠢笨无知的最佳代表,竟敢带着魔珠在江湖上招摇,一会儿他又演化成大智若愚的典范,竟然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弄清他的底细,带着魔珠还一直安然无事;一会儿他变成最平凡普通的人,没有任何来历背景,一会儿他又变成是皇家子弟或者某个绝世高人的弟子,只是走火入魔,才武功全失。 但不管如何,他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全无武功的一个少年。 因为这一点的关系,他在江湖中传言的知名度,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圣月门的圣女,镜梦湖的映梦仙子,乃至于名山仙境的仙境传人,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这个少年,究竟是何种样子面貌,竟然在毫无武功的情况下,带着天下最神奇的魔珠,要交到宿命对决的胜者手中。 这样一个对魔珠毫无贪念的神奇少年,怎会不令得天下人为之好奇呢。 听到高安描述到这里时,江碧海为之苦笑。 他又怎会料到,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一地步呢。 幸好传言中的少年,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但谁又能想到,这个少年,已经神奇的借生命阵法的聚灵阵,练成了玄奥奇妙的归心神功呢,这才练成不久的神功,已经隐隐成为了他的保护色。 除去这些扬州的消息,他们在池州离去前的所为,亦为江湖上平添了不少的谈资,因为李宛玉在里面的干净手法,江碧海事前事后基于身带魔珠而来的小心保密行动,没有人知道是谁一天之内,铲平了落日山庄处于池州的分舵。 更因为那处分舵盗取紫河车这样天地不容的消息,已经透过天池派隐隐的透露,逼得落日山庄主动撇清了与之的关系,并且不敢有丝毫公然寻仇的行动,但私底下,当然是谁都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回到船上,众人的兴趣自然由切磋较艺转到了如何尽快赶到扬州上,再不是那么慢腾腾的,都是恨不得在下一刻就能马上到达扬州。 高安更是兴奋不已,若不是他当时明智,几乎都会错过这场轰动天下的盛会。 李宛玉则想着无论如何,要见识一下那些被形容得天上仙女般的女子,更想着挑战那些成名已久的天下高手。 当然骨力纵方也是同样的想法,他甚至在与众人的言谈中,透露出欲击败三大魔门接位少主的心思。 江碧海却心想着,在将魔珠脱手后,能与展青玲把臂共游天下山水,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 其它的,在他心中,完全没有值得可留恋之处。 大船扬起全帆,中间再无停顿之处朝着此行的目的地扬州驶去。 第一章 初临扬州 经过两天的急赶,终于在第三天早上抵达了扬州城。 扬州城,又称为江都,本身的地理位置卓越之极,单以水路方面而言,从扬州出发,就可以东下长江,可出海往倭国琉球以及南洋诸地,早在隋朝之前,便已成为了全国对外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而由隋炀帝下令开凿的南北大运河,将扬州提到了一个更为重要的地位。 在陆路方面,扬州同样是东到中原,西抵巴蜀,南至江南一片的中转大站。 各方面合起来,使她成为海、陆、河的枢纽要地,南北水陆转运的中心。自隋以来,大量的米盐、布帛经此北运供应中原与冀陕地区。而她本身亦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庞大城市,主要经营的货物有珠宝、盐运、木材、锦缎、铜器等。 在隋炀帝开通南北的大运河未成之前,扬州的地位并不突出,城区内的房屋大多是自发形成的,当然是毫无布局可言,斜街弯道,芜杂交错,除去几条主要的大街外,可谓是九曲十八弯,歧路处处,成为了扬州这天下有数的大城一个显著特色。 在运河开通后,隋炀帝将扬州逐步发展为江都,并分成“衙城”和“罗城”两部分。他将自己享乐的行宫主要建在“衙城”,自大唐李渊登基称帝以来,逐步演变为达官贵人聚集之地,另一部分罗城,则仍是城中普通平民居住之所。 街垂千步柳,霞映两重城! 罗城南北十一里,东西七里,周四十里,有旧城河及汶河横贯南北,在这两条路上,随处可见小桥流水,画肪轻舟,加上隋炀帝所命遍植的青青杨柳,当真是景色如诗如画,引得不知多少文人墨客为之流连忘返。 扬州除了是交通的中心站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就连在旧城河上最著名的两座大桥如意及小虹,单就其名而言,便很有一些旖旎的味道,在其旁边,便有天下闻名的玉胭阁,绿意轩两座青楼,不论是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者自命文采风流的名士、游侠江湖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扬州这样的地方一游,就根本算不得上是久历风月场中的好汉。 而此时,天下两大名妓有舞月仙子之称的林纤纤,碧影弄清萧的纪宜芸同在扬州这样的风月胜事,可以想见必然使得此时的扬州,更是盛况空前。 扬州城内共有五处市集,其中当然以面向长江迎送南来北往行人最多的南门市集为最繁华,酒楼林立,食宿之地遍布,可谓是从大江乘船抵达的旅客投宿求食的理想地点。 站在船头,看着码头越来越靠近,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透着欣喜。 “真想马上就能看到想看的那些人,咦,这船怎么靠个岸还这么慢啊?”李宛玉抢在船头,一副恨不得马上就下船的样子。在众人里,她的样子是最迫不及待的。 此时的码头,显然是船满为患,相互间挤堆一处,他们所乘的船,寻隙找缝,穿插了半天,仍未找到可妥当靠岸之处,难免以李宛玉的性子,会如此焦急难耐。 江碧海却并不太着急这些事,他只想见的是仙境传人一个,别的事情不放在他心上,不过这么几天在船上呆着,仍然让他感到闷坏的感觉:“下船之后,我们得先统一一处行动找家客栈吧,这几天在船上晃来晃去的,现在我还未觉得习惯呢。” 这一点,李宛玉显然也深有同感,点头同意道:“开始时还觉得是很新鲜的一回事,现在让我多在船上呆一天怕都受不了哩。” 展青玲显然想得比较全面,疑虑道:“我们似乎都是初次到扬州,没有谁对此熟悉吧?” 李宛玉奇道:“展姐姐,这有什么关系呢,想来在江都要找一家客栈应该不是难事吧?” 展青玲笑笑道:“这在以前或许不是难事,但这么几天,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似乎有很多船与我们同行,驶向扬州的呢,看,这码头便停了这么多客船之类的,我们想在码头找处停靠的地方也变得困难重重呢。由此看来,此时的扬州,怕是应该忽然多了不少来此的外地人吧,想来找处客栈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江碧海点头道:“这点,我也想到了,可我们都是初次到扬州的,没有人对此地熟悉,究竟怎办才好?” 李宛玉失声道:“难道我们还只能住在船上,我可是再也受不了啦。” “这一点,我比你更是害怕哩,这种坐船的滋味,实是比我睡在马上还要让人难受。”骨力纵方听到几人的谈论,竟然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不由得面色一变。 他是从大草原上来的回纥勇士,当然在这一方面的抵抗力,比之李宛玉似乎还要差上一筹。 展青玲继续分析道:“想此时来到扬州的,应该都是江湖上人士居多,其中又有些喜讲排场,想来一般较好的有名客栈,应该都是暴满为患了吧。或许我们的运气不至于太坏,还有一些比较差的客栈,委屈一下,应该比呆在船上要好。” 李宛玉失望道:“真的只有比较差的客栈了?” 江碧海摇头道:“别忘了江湖上的人,除了那些成名的大侠,实际上多是些勉强能糊口之人,有些甚至行走江湖,还没钱住客栈呢。在我想来,应该连一些比较差的客栈也没有了吧。” 展青玲微笑了起来:“这点也是,那这样看来,我们似乎还只能呆在船上,但是这样子,想要出入的话,比之有客栈居住,实在太过麻烦了?究竟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呢?” 江碧海沉思道:“想来扬州应该有不少豪门富户,这样的富户,家里必然少不了一些空置的客房,若能结识一两人,也许我们就可以不用住在客船上这么麻烦了。” 展青玲白了他一眼,否定道:“先不去谈我们是否能认识这样扬州的豪门富户,既便是有人提供,象这样的热情善心的房东,我们必然早晚三餐,少不了聚集在一起,这样对于我们想在扬州随便私自行动,将是多么不方便的制碍,若在外面偶遇上仙境传人一类人物,我们怎都不可能放过结交的机会吧,甚至可能对房东不告而别,这可是很失礼的行为哦。” 李宛玉听到此处,也点头同意道:“对啊,如此看来,只有居住客栈可能才是最理想的,但听你们分析,要想在此时的扬州,找到有空房的客栈,却是非常难的,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下子,她和骨力纵方几人都陷入了沉思中,思考着如何才能摆脱还有可能居留在船上这样一件可怕的事实。 他们当然从未曾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在这样的情况下,自是毫无办法。 其实这件事,江碧海早就和展青玲私下商量过,早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根本便不需要再让他们如此费神思考。 他和展青玲如此看来明显多余的做法,实是有些迫不得已。 他身上带着此时天下注目的夺意魔珠,引起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宿命对决――公然一战来由的带着彩头意味的夺意魔珠,实是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若是一直与他们几人呆在一起,想要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私自找到仙境传人,将魔珠交托出手,实在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尤其是以李宛玉一路来的表现,还特别有好奇心的样子,若由他这样,根本不善于谎言骗人的人找个什么借口独自脱离众人去找寻仙境传人,更是使得这件事的困难加倍,且随时有可能被拆穿的可能。 最好的办法便是,自踏足扬州的一刻起,便能以种种借口与他们分开,在扬州可以放心的独自行动。 最佳的借口,当然是以不得不正视面对的事实逼迫形成的,那才有让众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此时由众人已明显的厌烦呆在船上,且扬州显是因来往人客的增多,致客栈暴满的两个原因,形成了一个绝妙的好借口。 此时江碧海和展青玲正是借着在众人面前一唱一和的方式,极为巧妙的将这个借口的原因已经以最浅显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看到众人陷入沉思中的样子,离达到目的已是不远,江碧海同样和众人进入沉思了一会,他想的却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欺骗的味道,不过又想到,若自己身上没有魔珠,极可能会直截了当的提出私下商量出来的不得不暂时分开的事实,一样会被他们追问,到时一样会做出前面唱和时提出来的解释原因,此时不过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实在应该算不上有欺骗的成分。 他想到这里,解开了心结,面上不由得同时显露出了一丝笑意。 李宛玉对江碧海,总觉得神神秘秘的,注意到了江碧海莫明其妙的微笑,不由得皱眉道:“你高兴什么?难道一直住在船上,让你很开心么?” 江碧海连忙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想到了可能的解决办法。” 骨力纵方疑惑道:“你想到了解决办法。” 江碧海点头道:“因为我在京城长安呆过,由那些上长安赶考的书生身上,想到了一个办法。” 李宛玉问道:“什么办法?” 江碧海微笑道:“其实既便是一般的民户,谁家没有一两间空余的客房,此等空房,出一定银两,一般便可以轻松租下,除非我们利用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一般而言,房东不会对我们的行事,有任何干涉。这也是上长安赶考的一些书生,常用的方法,租住民房,攻研学问,又清静又自在。只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便被迫要分开了,象这样的民户,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空户供外人居住,既便是有,想来已经被先到的租用去不少吧,剩下来的,想来应该最多有一两间空房之类。” “这样子做,我们岂不是要分开来?可我还不想与青玲姐姐分开呢。”李宛玉显是非常不乐意,她略想了想道:“嗯,不如我与青玲姐姐共租一民屋吧。” 骨力纵方豪气的笑道:“还没下船,谁知道那些客栈是否真的暴满,待查问过,若真的象刚才所说,再回船上商量吧。看,船要靠岸了。” 江碧海注意到,他们商量此事时,高安一直在旁边并没有言语,脸上却一直是带着一丝微笑的表情,不由得好奇道:“高兄,在想什么呢?” 此时在挤得满满当当的南集码头,终于在停靠着的各种大船小舟挪移下,空出一个位置,众人乘坐的船在船夫舵手齐心合力下,收帆朝内挤进去。 高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笑道:“实际上你们完全用不着担心客栈的事,扬州的青柳帮,与我们天池派之间,实是素有来往,我在出发之时,便有父亲修书一封,托我转交青柳帮帮主。他们在扬州的地位而言,可谓是颇有名望,与其他长扬,竹花,大江三帮,并称为扬州四帮,若由我出言请求帮忙找一客栈,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江碧海失声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们在这想半天?” 高安不好意思道:“我实是不想麻烦青柳帮帮主他们,现在想通了,其实麻烦他们一下,他们可能还更高兴。” 一听之下,江碧海便明白过来,象高安所在的居于长江上游池州的天池派,与这居于下游全国著名的扬州的青柳帮,若说没有因彼此相互关照而来的交往,任谁也不会相信的,故高安所说的,青柳帮和天池派,素有来往,想来交往关系,绝对不浅,这样能加深交往的所谓麻烦事,的确是青柳帮帮主乐于做的。。 不由得失望之极,看来想要在隐瞒众人的情况下,把魔珠出手,又增加了难度。 看到李宛玉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高安解释道:“而且我想到了,若说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行踪,青柳帮如此一个久居扬州的门派,没有一点较详细的内幕消息的话,我怎都不会相信。” 骨力纵方呵呵长笑道:“看来,我很快便可以见识一下,中原武林中最传奇的仙境传人,究竟高明到何等境界。” 李宛玉面露不相信的意思道:“似乎以你的意思这么说来,青柳帮甚至比官府的消息还厉害?” 众人都是相对一笑,看来李宛玉毕竟是大唐公主,不太了解官府与一般的当地帮派之间的区别,连这样的江湖消息,都认为是官府最为灵通。 展青玲笑了起来:“公主妹妹,这样的江湖消息,官府一般是比不过地方门派的,嗯,一般的消息,都是由这些门派传出来的,你应该明白,官府里一般是只有对京城里的消息热心。” 这样的详细的解释,李宛玉怎还弄不明白,不由得兴奋的笑了起来,道:“既然这样,便由高安一个人去处理客栈的事,我们先去街上好好逛逛,呆在船上,实在太闷哩。” 高安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持着父亲的拜贴,拜访了青柳帮帮主后,象寻找有空房的客栈,或者一般的消息,便由我来向他们打探,绝对比你们在大街上乱问人要好得多。” 李宛玉娇笑道:“看来带着你出来,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哩。” 众人不由得相对一笑。 船撞在码头上,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摇晃,然后终于停稳。 李宛玉第一个便要冲出去,踏足码头之上,旋又转过身来道:“差别忘了讲明一件大事,我的身份,你们不准透露出去,否则的话,我一定要让父皇杀你们的头!” 众人闻言之下,不由得相对苦笑,高安疑惑道:“那我们如何称呼公主你呢?” 李宛玉给了他一个白眼道:“称为我李小姐就可以了,笨蛋!” 然后转过来笑逐颜开的拉着展青玲,朝码头上行去道:“相信青玲姐姐也不希望妹妹被抓回皇宫里吧,嘻嘻!” 高安苦笑了笑,道:“那么我先去找人问明青柳帮在何处吧,想来你们也想去试着寻找一下仙境传人的行踪吧,三个时辰后,我们在船上会合,我先走一步了。” 举步踏上码头,急匆匆的去了。 江碧海是众人中最后一个踏足扬州码头的。 失望的情绪并没有困扰他多久,他便回复了一贯以来随遇而安的心态,心中是充满着自信,这是自练成归心神功后,他一直保持着的一种心境状态,离八月十五,足有一个月时间,在他心里,已是足够他将魔珠交到仙境传人手中了。 在这样一种自信的状态下,他踏足到扬州地面的一刻,心神由此延伸开去,接触到扬州多姿多彩的一面,忽的心中升起一种奇妙的预感,似乎将在扬州铺展开他新的一页。 他有种会在扬州与仙境传人在一种奇妙的情景下,结识成生死好友的预感。 骨力纵方来到他身边,拍拍他肩,意味深长的笑道:“小江,一起找人问问那绿意轩在什么地方吧,听说天下两大名妓现在都有可能在那呢。早就听说你们中原那些名妓个个都是天香国色的,本人早就想见识一下了,现在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放过,是男人的,便和我一起去吧。” “上青楼?”江碧海吃了一惊,皱眉道:“似乎不太好吧,你不怕被公主知道了,会怪罪下来?” 骨力纵方呵呵长笑道:“这怕什么,你们中原男人那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我们回纥勇士,在这方面,比你们中原男人要强得多,女人只是财产而已。到青楼见识一下,这又有什么大不了,你不会是不想去吧?公主的确是够漂亮,在我们回纥,肯定是最宝贵的财产,但我听说,此时同在扬州的天下两大名妓,则更是绝代尤物,最会懂得侍候男人了,比起公主,肯定是不相同的。” 江碧海明白到骨力纵方完全误解了,他显是不明白名妓与一般青楼女子的区别,好心解释道:“你弄错了,象这样的天下两大名妓,是受到天下尊重的,并不是一般青楼的卖身女子。若想见到她们一面,非得要经过事前一番必要的挑选,还需看她们的心情,非是你想像中花些银两,便可以见到的。” 骨力纵方笑道:“这点本人早就清楚了,难道你认为以我们两人的武功相貌,还会象一般人那样被拒之门外,当是不可能的吧,且象这样的两大名妓同聚的盛事,必然会吸引很多风流名侠,高雅之士,也许会碰上名山仙境传人也不一定。” 江碧海略微吃惊道:“骨力兄似乎对我们中原风土人情了解颇多,当是下过一番苦功,是由于公主的原因吧?” 骨力纵方点头道:“那是当然,不然怎敢陪着公主出宫游历天下。你或者会觉得,甫一下船,便直奔青楼,似乎不太好,实则不然。一来我们是去会会天下闻名的两大名妓林纤纤,纪宜芸,此绝非龌龊之举,反而是一大雅事。另外,此时有天下两大名妓的地方,必然少不了江湖才俊,我早就想寻一两个天下闻名的高手切磋一番,这样的机会,怎能错过。” 江碧海本来是被骨力纵方说得有些心动,他并不是认为可以在青楼碰上仙境传人,而是觉得,说不定可以在青楼寻到圣月门抑或镜梦湖的人,到时也许会有机会还他一个心愿。 但此时听到林纤纤,那埋藏了两年的记忆登时浮现了出来,两年前的经历,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以至于现在他并不想见到天下两大名妓中的林纤纤,马上决然道:“我现在只想上街四处走走,并不想上什么青楼见天下名妓,对我而言,仙境传人才是最感兴趣的。” 骨力纵方略带失望道:“那我先行一步了。” 大步离去。 江碧海独自一人步上了扬州罗城最繁华的大街之一,大南门街。 对一般人而言,象这样毫无目的闲逛,又是扬州这样岐路处处的地方,或许会陷入迷路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中,但对自幼便随恩师四处出诊,治病救人的江碧海而言,象这样路痴一类的事情,绝不可能在他身上发上,况且他还精修了风水地理,生命阵法,更是对各种迷宫一样的地方,也行走自如,而扬州的街道,再如何岐路重重,比之阵法的迷宫而言,相差仍非是一级两级。 此时日当正午,以七月的扬州而言,此时的天气炎热之极,并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若是换作非习成归心神功的江碧海,或会感到有些不耐,但现在他闲步走来,只觉得轻松写意,没有半点不适。 让他惊奇的是,虽如此炎热,大多数人此时都已挥汗如雨,但扬州城内街面上,仍是行人熙熙攘攘,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于此可见,扬州的热闹程度,的确非是池州那类小城可比。其中女子多是撑作各式花伞,遮阳挡日,在街上成为一景,益显出江南水乡,风月胜地的味道。 江碧海渐渐行进了与此街相交,却更因热闹意味的缎子街,此街大多售卖锦、缎、绢、绸的店,已经成行成市,尚有出售饰物和工艺的店子,故此也是最多腰缠万贯的豪客到这里溜达的圣地。 于此同时,也是最多小偷小摸一类人物丰收的好地方。 他此时的眼力已是非同寻常,一踏入此街,便心中生出警兆,因着紧身上魔珠的原因,将感官的灵敏度提到最高,对自身方圆十丈范围内的动静,几可达了如指掌的地步,才行进没几步,便已经暗中发现了几起小贼的行动。 他并不想过于暴露自己,只是借助挨擦,又或故意的咳嗽,刺激小贼,迫使其放弃行动,只是不多久的功夫,便最少坏了几个人的好事。 这样一来,他才刚从此街转到另一不太显眼的横巷,便愕然发现,前后已经堵上下了十多个大汉,手执各式凶器,冷冷的盯着他。 带头的就是刚才失手两次的,一个面相身才都毫无特点的约十七岁左右的男孩,指着他大叫道:“大哥,就是他。” 他旁边的大汉朝江碧海打量了一下,兴奋之极的道:“看起来的确是不会武功的样子,或许他身上真有魔珠,上,给我打到半死,我再好好的问话。” 江碧海心中知道这是小偷故意报复的行动,但未想到的是,他们口头竟然念着魔珠的事,不由得心中惊奇道:“什么魔珠,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 那小贼冷冷的道:“还装蒜,你不会武功,又是长得这么文弱的样子,就是传言中身带魔珠的少年,快点把魔珠交出来,不然非让你好看。” 这下轮到江碧海意外兼吃惊了,他只是略带有意的破坏了这个小贼的几件好事,便可以凭此知道他身上带有魔珠,实在太过于神奇,不由得大是惊讶,但此时当然不能承认:“魔珠是什么东西?”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章 收买消息 “小子,装得还挺像的,马上你就会自己承认知道魔珠是什么了。[..tw超多好看小说]”那大汉一振手中的粗木棍,大声喝道:“上,给我打他到半死!” 两边的人同时应了一声,各自挥舞起手中的各式兵器,朝江碧海扑过来。 他们手中多数是棍棒之类不太会致人死命的东西,却是最让普通人难以招架抵挡的,若江碧海真的是不会武功的人,只需要片刻间,便会被打得腿断骨折,爬不起身来。 江碧海心中升起怒火。 被破坏了偷窃的勾当,还公然叫来这么多显然是坏痞流氓一类的人,返回来寻仇,不管是谁,做出这样的事,都是不值得原谅的。若他真是他们口中不会武功的少年,在这种情况下,岂不是要任他们行凶。 可惜的是,他们找错人了。 这种情况下,江碧海再不去考虑保留身手,脚步随着天意步法滑动,已是突入到拥上来的大汉间,毫不理会迎面乱砸下来的棍棒。 以他此时此刻的眼力,早就判断出这样大汉不过是徒有蛮力之人,至多在什么小帮会或者武馆内学过一招两式,如能冲破他此刻已经运起的归心神功护身气罩,已是会让他感到非常意外,更逞论会带给他些什么伤害。 这几天在船上的切磋,使得他对如何运用这等于是上天恩赐的归心神功,多了不少体会,这些人在这种情况下,等于是送上门来让他放手试招的。 那些大汉先是惊喜这书生样的少年毫不理会加身的棍棒,都是更加卖力的砸向江碧海全身上下,接着马上吃惊的发现,到离江碧海身上寸许远处,便再也砸不下去了,反而被一股强力反弹而出,棍棒倒转回来,一时间收势不住,反而被自己的棍棒迎面砸在头上,顿时昏昏沉沉的,不辩方向。 有几个最惨的,砸得最卖力的,更是当时便被自己的棍棒自江碧海身上反弹回来,当然便头破血流,砸昏过去。 这条横街上的行人,一见到这里发生的事,莫不争相走避,片刻间便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些纷乱的杂物。 不理会那些大汉目瞪口呆的样子,江碧海拳打脚踢,全力施展永字五击,这些大汉一个个离地抛飞而起,只是片刻间,围着他的大汉便再没有一个能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至此,这些大汉心里明白,惹上了自己绝不该惹的人物。 江碧海来到那个带头大汉的面前,劈手抓起他的手领,将他提到面前,冷冷的道:“刚才你说我身带魔珠,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大汉这种情况下,早就吓得手脚酸软,此时闻言立马手指小贼道:“大侠饶命,这一切全是他说的。他叫我们过来的,说是发现了你身上有魔珠样的东西,他下手去偷,被你发现了,然后来找我们帮忙。我们这才跟着来的,刚开始见你,还不知道大侠的武功原来这么厉害,以为你不会武功,就信了他的话了。我全说了,大侠饶命啊!” 江碧海怒道:“你的意思,只要是没有武功的少年,就是身带魔珠的怀疑对象,你们就敢随便下手硬抢?” 其实以江碧海的清秀飘逸样子,无论他如何恶形恶相,给人的感觉都不是很害怕,所以这大汉也从最初的意外吃惊,慢慢变得镇定了下来,闻言苦笑道:“以大侠如此高明的武功,应该会知道江湖上传闻的魔珠一事吧。我们帮主吩咐下来,务必要找到那些身带魔珠的可疑少年,将魔珠抢过来,这少年的样子却没有半点详细的描述,只有一个内容,就是不会武功,这样一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对我们说某个少年很像身带魔珠的少年,只要看起来不像会武功,我们就不得不行动一下,若我们不行动而因此真的放过身带魔珠的少年,我们帮主怪罪下来,我们……只是没想到这次大侠你的武功这么高强,那当然肯定不会是传说中的身带魔珠的少年了。(..tw好看的小说)” 江碧海恍然大悟,这一切看来都是那个小贼搞出来的,不由得将那小贼提过来,掷往地上,冷冷道:“为什么你会对他们说,我身上带有魔珠?” 那小贼忙跪地磕头求饶道:“小的该死,刚才大侠警告了小人两次,小的一时头昏,想到他们放出话来,要寻找带魔珠的书生样的少年,于是就到他们那骗大侠身上有魔珠。小人知错了,请大侠饶命啊!” 事情至此已近水落石出,原来竟是自己刚才破坏了这小贼两次好事,显是怀恨在心,故才特意找寻借口,带了这些人想要报复自己,却并不是神通广大到知道自己身上怀有魔珠。 一想到这里,他的怒火渐渐平息了,才猛的想起,自己是故意破坏这些小偷好事,勾引他们报复的,然后好制住他们,以便为自己打探最新的消息,刚才一时间听到魔珠的事,冲动之下,怒火涌上来,倒忘了本来目的。 这些小偷小摸的地痞流氓,别的本事没有,相信要打探自己地头上的各种消息,应该是一把好手,自己初到此地,毫无头绪,能控制几个地痞流氓为自己打探消息,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一下完全清楚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怀魔珠的事,刚才是自己突然之下吃惊紧张了,还为此动怒忘了早就设好的步骤,实在还有欠冷静。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谁又会知道,那个不会武功身带魔珠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拥有先天神功的高手了呢。 明白了原委后,江碧海冷冷道:“若是我不会武功,你们是不是会将我打到半死,致洗劫一空?” 那伙人一听江碧海的口气,似乎并不打算就此作罢,想起最近扬州城来的无数高手,不由得都暗怪自己行动莽撞,本来想的是要是江碧海不会武功,当然是随便他们摆布了,最少会将他搜刮一空,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做过多次了,上面的帮主也不会管自己干这些事,因为自己的借口是找寻魔珠,不这样做,叫他们怎么去查? 谁知这一次,却撞正铁板,不由得都一齐磕头大叫饶命。 江碧海从来就没想过要人命,虽然明知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没有什么恶行落在他手里,且他有着医者心,此时当然顺水推舟,淡淡道:“要我饶你们命也可以,只要帮我打探一些消息就行。” 仅仅是打探一些消息,如此轻松的条件,反倒让这些人狐疑起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小贼迟疑的问道:“大侠想知道的消息,只怕我们能力不足,若大侠也是想知道魔珠的消息,这……” 江碧海淡淡笑道:“八月十五,将在扬州发生什么事,想来你们该清楚吧。” 此事几已达天下共知的地步,扬州又是他们的地盘,如何不清楚,那小贼点头道:“大侠想知道些什么呢?” 江碧海道:“帮我打探一下关于仙境传人的行踪,如果他来到扬州,能告知他住在什么地方,那是最好的。本人早就想挑战仙镜传人了,现在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只是苦于找不到他的行踪,当然,尊魔宫少主,本人一样的也要试试他的高明,看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他的这个理由,是此时此地最合情合理的,那伙大汉闻言之下,无不恍然大悟,难怪此人想挑战仙境传人,当是觉得一身如此高明的武功,却无人知道,必然想借以成名。 哎,若他早就成名了就好了,自己这些人也不会惹上他了,现在却如何去给他打探神秘无比的仙境传人行踪呢? 那小贼苦着脸道:“别说我们这些小人物,就是江湖素以消息灵通闻名的镜梦湖那些女子,怕也不知道仙境传人的行踪。至于尊魔宫少主,他是三大魔门中人,借我们一个胆,也不敢去打听啊,大侠,能否换个条件呢?” 这是意料中的,仙境传人的行踪的确非是这些小混混可以探出来。 江碧海沉吟片刻后,点头道:“的确有点强人所难的味道,呃,不过离八月十五尚有一段时间,扬州又是你们的地盘,若有关于仙境传人的最新消息,是否该是你们最先知道呢?” 小贼明白到江碧海的用意:“那是当然,大侠请尽管放心,若小的打探到最新的消息,一定第一个转告大侠。” 他如此的配合,配合他脸上此时最诚恳的表情,当然是希望能取得江碧海的信任,以期尽早被“释放”。 至于以后的事,以他们扬州地头蛇的身分,既便惹不起江碧海,要躲藏起来,那当然是方便容易。 江碧海微笑了起来,满意道:“这样子最好。若你们能答应我另一个要求,或许我会心软放过你们。” 众人心中都暗道,这狗屁大侠的条件还真多!不过这种情况下,却由不得他们不答应,仍然是那小贼出面,尽力绷出一个笑脸道:“大侠尽管吩咐,小的什么条件都答应。” 江碧海脸上露出笑容道:“早就对扬州闻名久矣,天下有数的风月胜地,至到今天,本人踏足此地,感觉的确名不虚传。” “大侠是不是想到青楼去转转,却有点不熟路呢?”小贼脸上露出一副明白了的暖昧笑容道:“而且天下两大名妓此时同在扬州,据说都在如意桥边的绿意轩哩,大侠若是有意,小的愿为大侠带路。虽然那天下两大名妓还设下选人的条件,小的敢保证,以大侠的相貌本事,绝对不会被拒之门外。” 他越说越起劲:“说不定大侠还可以提携小的,带小的见识一番,也开开眼界,小的还从未入过绿意轩的大门哩。” 江碧海并未直接回答他,却忽的再提起那带头的大哥,问道:“你们是什么帮的,帮主是谁?” 那大汉一挺腰板,傲然道:“我们就是扬州第一大帮――长扬帮的,哼,你识相的,便放了我,否则的话……” 江碧海最恨的便是这样狐假虎威的人,脸上冷笑道:“哼,长扬帮,比之三大魔门,尊魔宫又如何,本人连尊魔宫少主都要试下,是否值得成为仙境传人的对手,你若再这么无知,拿什么长扬帮压人,信否我可马上杀了你?” 他这样子忽冷忽热,加上手中用了重手法,暗中运用了归心神功,以他的医理认知,控制住带头大汉的痛觉,马上头上立时集满黄豆样的汗珠,更不时滚落。 带头大汉马上软了下去,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胡说,其实只是长扬帮一个小混混,上不得台面的。” 江碧海将他放了下来,冷冷的问清他名字,然后露出淡淡的笑意,朝那些大汉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留下他便行。不过若下次让我遇到你们仗势欺人,哼,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那些大汉如闻皇恩大赦,一个个连忙爬起来,刹那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比来时最少快上两倍的速度。 这才转头对着小贼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听你的所言,你对扬州的青楼,似乎很了解?” 小贼见江碧海对长扬帮也毫不在乎,却又忽然将他们放了,对此看得莫明其妙,此时当然不敢有犹豫,爬了起来,谄笑道:“小的黄同,大侠放心,小的虽未进过绿意轩那类上等青楼,但对里面的了解,不瞒大侠,却是清楚得很哩。” 他显是将江碧海当成了大多数来扬州的所谓侠士,表面打着挑战仙境传人的口号,暗中实是为了扬州这烟花胜地的无边风月。 江碧海选在这个最容易造成误解的当口,将那些大汉放回,也正是为了造成这错觉,既便他们回去,碰上什么有心人查问,也会对自己作出最普通的描述,将自己当成众多带着相同目的所谓青年才俊之一。 要查问消息,问一个人便足够了,而这小贼显然是这其中头脑最灵活的一个,最懂得利用各种消息。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出借这些门派盲目找寻魔珠的机会,来报复自己这个破坏他几次好事的管闲事之人。 江碧海淡淡的笑了起来:“黄同,你去作贼偷东西,无非是为了钱。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以轻松赚到五十两,你做不做?” 黄同先是一喜,接着又愁眉苦脸道:“大侠,你武功这么高强,恐怕小的……” 他明白过来,江碧海是故意将那些人先行放走,专门留下自己,不由得暗自心惊,心中狐疑不安。 这条横巷连接着两边繁荣的大街,在那些大汉退去后,仅片刻的功夫,便恢复**来人往,更有先前被吓退的行人,回来收拾遗失的杂物。 江碧海左右看了一眼,淡淡笑道:“并不是什么难事,仍是只需要帮我打探消息便成。这里不是详谈的地方,带我到安静的地方再说。” 黄同放下心来,带着江碧海左弯右拐,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角落,搓着手道:“大侠想打听些什么消息呢?” 江碧海摸出身上贞观钱庄的银票,这是在池州落日山庄分舵搜获所得,先在黄同面前一扬,引得他一副贪财的样子,然后再放入怀中,旋又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到他手上道:“这是定金,若你能打探到我需要的消息,余下我可再多给你五十两。” 黄同连忙将银子藏入怀中,兴奋道:“大侠找对人哩,在扬州城内,如论消息之灵通,我黄同即便不是第一,那也最少在前十位之内。” 江碧海笑道:“既然这样,想来你也该知道,现今扬州城中除了天下两大名妓,最勾人心思之外,传言中似乎圣月门的所谓圣女,镜梦湖的映梦仙子,也来到了扬州城,究竟是真是假,她们现今在何处落脚?” “原来大侠的真实目的在此啊,这圣女和映梦仙子,比起那两大名妓,那不知胜过多少倍,传言说得跟仙女似的,小的已经听说,她们到了扬州有十多天了。大侠尽管放心,包在小的身上,一个月内,保证打探出来。”黄同一副完全明白的样子,拍胸脯保证道。 江碧海正是要造成被误会的效果,非但没有解释,反推波助澜的长笑道:“哈,这样最好,希望我的银子不会白花。如果你打探到具体的消息,便来南集码头领银子吧。若你敢拿了我的银子不办事,哼,相信长扬帮有多少知道你底细的人,不用我说,你该自己明白。” 黄同这才完全明白先前江碧海放过长扬帮众人的原因,立马再拍胸保证,绝不敢白拿银子。 与黄同谈定好具体的联络时间地点,无论有无消息,十天后都在南集码头见面一次,江碧海便转身欲离开。 江碧海如此干脆,出手便是十两银子,黄同怎能放过发财的机会,见他转身欲走的样子,忙叫道:“大侠,你这就要走,不去绿意轩了吗?” 江碧海愣道:“我何时说过要去绿意轩了?” 黄同谄笑道:“大侠,一时半会,想来你也找不到那圣女和映梦仙子。可那天下闻名的两大名妓,林纤纤,纪宜芸,以你的条件,却可以随时见到,你就不想去见见,那地方小的最熟了,小的愿意为大侠领路。” 更凑近点小声道:“别说那什么仙境传人是武林圣地之人,以小的看来,怕此时也在绿意轩里哩,大侠此去,说不定就正好碰上了呢。” 他这里最少有两个用意,一是试探一下江碧海,是不是真敢去挑战仙境传人,若是听到仙境传人在那儿,立马彻词推脱,便可表明,他先去所谓敢上长扬帮,寻他底细,或许也是恐吓之言,当不得真。 另一个便是,以江碧海出手的豪爽,到了绿意轩,少不得再赏他十两八两银子,那也是理所当然。 江碧海明白过来,不由得暗吃一惊,这黄同的确不简单,心中冒出推脱的念头,旋即想到,林纤纤见到的自己,在这两年来,已经是改变得太多,不定便认得出来,且这黄同的话,也的确有几分道理,微笑道:“好,见不到圣女,映梦仙子,便见见天下名妓也不错。” 李宛玉拉着展青玲,在街上左转右逛,根本没有半点疲倦的感觉。 这扬州城,比之长安,江州,池州,多了几分水乡的旖旎,路边随处可见遍植的杨柳,行人女子打扮更是多采多姿,最妙的是,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胭脂水粉气息,兼且诗吟乐送之声,处处透着盛世繁华的太平味道。 跟着她两人身后的小莲,小菊,几乎已经手捧满了李宛玉采购的东西。 展青玲注意到小莲,小菊愁眉苦脸的样子,拉住又要买下一样东西的李宛玉,劝阻道:“宛玉妹妹,再买东西的话,我生气哩。” 李宛玉停了下来,转头一看,笑道:“小莲,小菊,你们先回去,我还和展姐姐再逛逛,这扬州城,实是比想像中更好玩哩。” 然后拖着展青玲来到一家成衣店内,低声笑道:“展姐姐,我早就听过,扬州是最出名的烟花胜地。最近还有什么天下两大名妓,也都在扬州呢,想不想去见识一下?” 展青玲愕然道:“你都想些什么,见识名妓,莫非你想上青楼,可你是女儿家啊!” 李宛玉掏出她假扮仙境传人的面具,笑道:“我早就想见见那些什么名妓,怎么可以把那些臭男人迷得团团转。而且,我还有这宝贝,除了那江碧海外,还没有谁一眼可识破哩,象他那样的怪胎,该不会太多,不用担心被人识穿哩。” 展青玲生气道:“他才不是怪胎呢。” 李宛玉笑道:“哈,展姐姐,我总觉得最近你和那怪,呃,江碧海之间怪怪的,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展青玲并不否定什么,反而透出甜甜笑意道:“你都看出些什么了?难道你和骨力纵方之间不是吗?” 李宛玉生气道:“那个什么回纥勇士,我和他之间才没什么呢。展姐姐,放心好了,这样的面具,我有两面呢,陪妹妹一起去青楼见识一下吧,听说名妓都是色艺双绝的呢。” 再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递给展青玲。 展青玲讶道:“这样精致的面具,你究竟有多少?” 李宛玉答道:“只有两面了,还是我从父皇那软磨硬泡来的哩,他也只有两面呢,据说是从名山仙境流出来的哩。” 展青玲接过去道:“你竟然敢用从名山仙境出来的东西,冒充仙境传人。嗯,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呢?” 她心中更是好奇,名山仙境,究竟还有多少神秘的东西,这样神奇的面具,竟然也是从名山仙境流传出来的。 李宛玉兴奋道:“若是有人能认出,便表明最少与名山仙境有关系。展姐姐,你说会不会去见那什么天下两大名妓中的人,就有人能认出这两副面具来历的呢?” 展青玲笑着道:“知道你想用这个理由,劝我也去,我答应了,可以了吧,不然你肯定又会想别的点子,而且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哩。” 李宛玉甜甜笑了起来:“妹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两人换上成衣店内的书生服,再戴上面具,从成衣店出来,宛若神仙般的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两个翩翩公子。 错非江碧海那样的眼力,单从外表来看,根本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两个女子所装扮而成。 两人在路上随便找人一问,便得到了天下两大名妓所在的绿意轩所在。 被问的路人,非但不因两人竟是问路上青楼而生耻笑,反是非常得意的尽心指点,于此可见,扬州的确不负烟花胜地之名,天下两大名妓齐聚扬州,更显是被他们当成了难得的荣耀。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章 绝世名妓 江碧海大感有趣。 以林纤纤位居天下两大名妓之一的地位,无论走到何处何地,都自然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但他却因种种原因,极力避免产生与之碰面的机会。 此时却在这种微妙情况下,有种不得不主动送上门的意味,实是让他觉得有趣之极。 若是正好碰上骨力纵方,想来必会相对一笑。 或许真会在那碰上仙境传人,也未可知。 既然避免不了将会在绿意轩碰上林纤纤的事实,他反而放松起来,在路上对黄同以迹近于盘问的方法,对绿意轩的建筑格局,人员构成,名气声望,以至于暗地里有否受到什么帮派保护,接纳何种客人,尽可能多做几分了解。 抵达绿意轩的一刻,他才发现,此时的绿意轩,并不是容易进入的。 绿意轩位于旧城河如意桥之南,扬州名声最著的柳巷之内,其规模单青楼之内而言,只有相隔不远,明争暗斗的玉胭阁可以相比,极其宏伟,内外共由七组建物组成,各有独立隔墙,以门道走廊相连,其中最出名的一组自然是位于最后纪宜芸的翡翠居。 黄同的介绍中,只要自度囊中有足够银两,便可以随意进入绿意轩,享受扬州最盛名青楼的滋味,若再过得纪宜芸的挑选,更有进入翡翠居的可能。 然而此刻眼前的绿意轩门外,最少有四组显是分属不同帮派的大汉,正在对欲进入轩内的买欢客进行盘查,一如当日盘查进入怒江派的情况。 江碧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见见所谓的天下名妓,先得经过一番盘查?” 黄同目瞪口呆,不能置信道:“这是不可能的,以前从未有过类似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碧海暗叫糟糕。 他醒悟过来,在无意中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由此意外情况的出现,证实了天下两大名妓此时确在面前这座绿意轩中。 他面临几个选择,一是仗着武功高强,强行闯关,但由此势必引起轰动,若引起舞月仙子林纤纤的出现,他不敢保证不会在她特别注意下,不被识穿医圣弟子的身份。 他非是怕了被林纤纤识穿,而是在此魔珠即将脱手的前夕,不想节外生枝。 另一选择自然是认命的接受盘查,或者以大笔银两买通门前的大汉,不论何种方式,都将引起黄同的轻视。 权衡之下,他心中有了定案。 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本大侠才不会受这些烂人手下的污辱!” 而后忽的捏住黄同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恶狠狠道:“他***,等大爷打败了尊魔宫少主,这两个什么臭名妓,算得了什么,自然有更美的娘们自动送上门来,哼,搞什么臭排场!” 他手下的力道掌握着适当的分寸,登时让黄同有随时会窒息而死的错觉。 黄同满脸憋得通红,异常辛苦道:“大、大侠,小的快被你捏死了。” 江碧海满脸愤怒的将黄同掷在地上,冷冷道:“不管是仙境传人,尊魔宫少主也好,这些人的消息,我通通要,十天后,到南集码头拿消息换银子。” 再不理会黄同,大踏步转身。 “大侠,你不上绿意轩了?”一见就这么要走,黄同爬起来,赶在江碧海面前,陪笑道:“真的不上了?” 江碧海一脸怒气道:“难道你认为大爷是随便任人污辱的?” 黄同满脸谄笑道:“大侠,不如等小的前去问问,再作打算如何?” 江碧海淡淡道:“不必了,此事就此作罢,哼,待本大侠击败尊魔宫少主之后,区区两大名妓,算得了什么!” 江碧海心中涌起怪异的感受。(..tw无弹窗广告) 在黄同的眼中,这番话无非是场面话,强撑颜面罢了,当不得真,实际的情况当然是比他更想进入绿意轩,见识一下天下两大名妓。 江碧海当然是真的不在乎两大名妓,某种程度上,他甚至希望永远不要与两大名妓碰面。 就在这种微妙的心态下,他脱口而出了这番豪言壮语。 尊魔宫少主也是人,不会有三头六臂,他江碧海为何不可击败他?若是连这点豪气也无,如何去挑战落日山庄。 就在这一刻,江碧海心境产生变化,只觉精气神随之腾升到某一高度,有一种顿悟的喜悦,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修为又提升了一步。 呵呵长笑起来,就欲迈步回船。 就在此时,绿意轩那边传来一声清悦的男子暴喝声:“滚开,再不滚开,休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谁都会有好奇心,江碧海也不例外,他愕然之下,转身朝绿意轩门口望去,不由得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首先是这男子的声音给他熟悉感,接着便是声音主人的外貌给他熟悉感。 黄同兴奋起来,贼笑道:“大侠,看,那两个男的似乎不服被拦在外面,不准进去。这种情况,小的可以保证,马上有好戏上演了。” 两个作书生打扮的男子,正被四组盘查买欢客的其中一组,拦在门外,正是其中穿青衣的一个书生,给江碧海熟悉的感觉。他此时手握一柄折扇,扇子合拢,以之对着面前的大汉上下指指点点,冷冷道:“听到没有,快点滚开,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拦住本公子的去路?本公子想上什么地方,难道还得你们允许!” 江碧海迷惑起来,他的印象中,的确象是见过这书生,但究竟是在何处呢? 那一组大汉都是一色的青色劲装武士服,挡住书生的大汉明显是领头的,闻言怒吼道:“看来是来故意找碴的,弟兄们,给我上,给我狠狠的打,只要留口气,不死就行!” 一组青色劲装大汉,共是六个人,同时抢出,手中一色的桐木棍,劈头盖脸的砸向青衣书生。 江碧海没有为青衣书生担心,既然敢用如此强硬的口气说法,自然有一定来头,更何况,他隐隐觉得这青衣书生的身怀武功,不在他之下。 青衣书生长长一笑道:“早就该这样子嘛,很久未舒服的活动手脚了。” 踏步进去,抢入六人的圈中,探手伸出,早抓住一根棍的尾端,就象对方是递送到手上般轻松容易。持棍的大汉不及惊讶,手中的棍传来一抖一震的力道,早虎口崩裂,接着被对手持棍尾朝前一送,棍头顶在胸口,撞飞起来,抛跌开去。 一棍在手,青衣书生随手舞动,棍尾跳跃颤动,织成一片棍影,将余下的大汉罩了进去,接着便是棍棒相交的声音传出,五个大汉先后自棍影中抛空弹出,扑跌在地,再爬不起来。 青衣书生随手将棍就那么扔掉,叹气道:“真扫兴,比想象中还要差劲。” 黄同不能置信道:“好厉害,难道他就是仙境传人?” 江碧海哑然失笑,摇头道:“仙境传人若是只有这么点身手的话,怕根本不敢下山应战尊魔宫少主哩。” 他从青衣书生的身手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自然是当今天子李隆基最宠爱的女儿云华公主李宛玉。 难怪会有这么眼熟的感觉,用的是假扮仙境传人时的面具哩。他身边的书生,逃不过他的法眼,早就识穿了也是女装男装,看来云华公主最少要有两张面具,若不出意外,应该是小莲小菊其中之一。 江碧海并不为李宛玉假扮男子,上扬州这著名的青楼绿意轩感到意外,略有点惊奇的是,李宛玉这样轻松的便要闯进绿意轩中,比他想像中容易得太多哩。 黄同马上醒悟过来,谄笑道:“刚才太吃惊了,这人的身手,比起大侠来,差太远了,怎么可能是仙境传人。什么都瞒不过大侠法眼,是这些大汉太差劲了。还以为可以看场好戏,真没劲!” 一众不知何时围过来的行人,均抱着与他类似的想法,大感失望。有一些自度并不比李宛玉身手差的买欢客,心里更是跃跃欲试。 就在此时,一把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道:“凭这点功夫,就想硬闯,还未够资格,先得问过我们同不同意。” 由绿意轩内迈步走出高低不同的四个人来,拦在了拉着展青玲,便欲朝里硬闯的李宛玉面前。 同一时间,余下三组分穿黑,白,绿的大汉,自动散开,将围着绿意轩等着看好汉的行人、买欢客朝外排开,以李宛玉及展青玲为中心,空出一个半圆。 黄同先是吃惊道:“这四个人,不正是城中四大帮执法堂的超级高手吗?原来这外面的大汉,竟然是城中四大帮的!” 接着长舒一口气,兴奋的笑道:“这下才是真的上演好戏了。” 江碧海突的感觉到不对,李宛玉身边的书生绝不会是小莲又或者小菊假扮的,小莲或者小菊的身形没可能有这样修长,也绝装不出与李宛玉匹配的气质。 若李宛玉装的书生是傲然自信,透着富贵雍容,那么这书生便是从容自若,轻幽闲雅,有着与江碧海淡泊自甘相同的味道。 就在这一刻,被李宛玉拉着的书生因着江碧海注视的目光生出感应,迎着他的目光朝他望来,送出一个“你怎么在这里?”的眼神。 名山仙境出来的面具的确巧夺天工,将展青玲的面容完全改变成另一个人,一时间,便连江碧海也瞒了过去。 虽然单就面具本身体现出的外貌,比之李宛玉假扮仙境传人的面具,要差上一筹,但在展青玲比李宛玉更显修长的轻盈体型,纤秾合度,展露出来的类似于书卷味的文雅气质,无形中将李宛玉的书生扮相比了下去。 江碧海浑身一震,心中紧张起来。 关心则乱! 李宛玉的武功,显然仍比他略胜一筹,她对面的四个高手,以他此时的眼力,可以保证,以他现在的实力,也可在保证展青玲的安全下,苦战取胜,自然对李宛玉而言,更是用不着他帮手。 却克制不住脑海中浮现出种种意外情况,此时更感觉到只有他在展青玲身边,才可以完全放心,下意识的便从人群的最外围朝里挤去。 落在黄同的眼里,自然是为了选取一个看好戏最佳的位置,也一同跟着后面,分开人群朝内挤去,片刻间便来到了排开人群的黑衣大汉处。 李宛玉对展青玲低语了几句,显是让她退开几步,待展青玲靠到绿意轩门边无人的墙壁处时,这才面对扬州四个大帮的执法高手,从容道:“不要浪费时间,你们一起上吧,我一个人足够。” 这样无视四人的口气,以四人执法高手的身份,都是心中震怒,相对看一眼,并不再言语,同时扑出。 前面三人分上中下三路朝李宛玉以鹰啄击,虎爪扑,地扫腿,另一人则腾空而起,翻身朝李宛玉背后落去。 四人虽然分属四帮,但此刻暴怒下出手,却自然显出精妙的配合,仿佛经过千百次的合练,比之刚才青衣大汉的胡乱出手,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可知这四人能身为执法高手,的确非是幸至。 最可怕是四人出手都各带劲风,显然都是内家高手,更隐隐有后着变化,将李宛玉可以闪躲的路线预先封死。 不过他们四人配合如何精妙,但四人的功力显然都有高下差别,这一刻被李宛玉先以蔑视的口气挑起怒火,出手间不自觉就想一击建功,故尽皆倾全力出手,众人的速度便因功力的高下显出快速的不同。 在配合上,自然而然便有了破绽。 李宛玉先是俯身朝前,弹跳而起,避过最先扫过的下扫腿,双手探出,抓住以掏心之式抓向胸前的虎爪。 同一时间,腰力一扭,凌空翻身落地,扯着对手双手用力一绞,朝前甩出,把对方整个人抛出足有两丈之远。 对方吃亏在功力没有她深厚,李宛玉猛力一绞之下,以虎扑之势,再也稳不住下盘,这才被她能扯得凌空抛出。 他半空中一扭身,化去了旋转的力道,落足地上,仍退出三步远,这才站稳脚步。 此时李宛玉已与三人混战成一团,以高出一筹的眼力,速度,稳占上风。 尊守着某种默契,已经缠斗在一起,以快打快的五人,并没有动用兵器,显是不想使得绿意轩门口,有太过血腥的事情发生。 四个执法高手都震惊于李宛玉身手的高明,亦打出真火,动用起压箱底的拳脚功夫,虽然相互间因此无法形成精妙的配合,但给李宛玉的压力却剧增起来,虽不至于落败,却已经陷入苦战的境地,无法轻松取胜。 围观的众人,五人的身影兔起鹊落,此追彼追,彼此完全交缠在一起,眼力低下的普通人,已经完全分不清谁是谁,更被四散发出的掌风拳劲迫得越散越远,更有几个首当其冲的不幸者,促不及防下被未消散的拳劲击中,直觉被巨锤敲中胸口一般,闷痛不已,大惊下退得最远。 此时的扬州,藏龙卧虎,因八月十五一战而来的高手数不胜数,其中不乏与江碧海相若的高手,却是大呼过瘾,把这五人的混战视作为开胃小菜,以丝毫不亚于江碧海眼光注视着场中的五人。 眼力高明者,早已看出,李宛玉的取胜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拳劲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更有一些好事者大声高呼小叫,把这扬州城的花街柳巷,变作了另一种欢娱场所。 江碧海感到不安起来。 此刻他无法下场插上一手,那势必引起众人的注意猜测。但他看出,如此缠着下去,免不了两不俱伤的结局,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不由得暗自奇怪,骨力纵方怎么还不现身,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早已到了绿意轩才对。 李宛玉此时才觉得太过冒失,这四人的功力虽明显比她低上一筹,在拳脚上的功夫也并不比她高明,但现在四人的联合配合之势,却相互间取长补短,变得越来越溶恰,隐隐间克制着她的发挥,将彼此间功力的差距消弥至抵消的地步。 虽她仍自信可以取胜,但那却是千招开外,以至功力尽耗的地步。 这明显是对方的地头,到那时,她不敢保证还有没有更高明的人物出来。 若是用上自己最趁手的含光宝剑的话,加上她最精妙的剑法,自可轻松取上。但在这情形下,莫说宝剑现在船上,即便就在身上,她也绝不肯第一个动用兵器。 就在此最令她觉得进退两难的时刻,忽的由绿意轩内传出一段由琴萧合奏的乐音。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音节的功夫,但萧音低回缠绵,琴声清脆激昂的特质已经妙到极巅的凸显无遗,最妙是琴萧的声音混溶在一起,相缠相绕,混为一体,以透过声音的表达,引起心灵的震颤,升华出另一种奇妙的享受。 琴萧铺叠出的天籁之音消失了,连带着拳声掌风,以至于观战众人的各种谈论争议声也一同消失了。 在这片刻,绿意轩内外一片寂静。 众人的注意力刹那间,都转到了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的琴萧合奏曲中了。 李宛玉与四个执法高手的打斗自然也无法继续下去。 黄同兴奋的声音在江碧海耳边响起:“刚才的琴萧合奏一定是舞月仙子林纤纤和碧影弄清萧纪宜芸弄出来的。奇怪,绿意轩的老板玉夫人怎么出来了?” 江碧海也为刚才突如其来的琴萧震惊,音乐竟然有着如此动人的力量,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顺着黄同的手指,朝绿意轩门口望去,已是见到一年约三十许的动人女子,雍容华贵,若非黄同指明,他根本不会相信,这女子会是扬州城最负盛名绿意轩的老板,玉夫人。 玉夫人先是摆摆手,止住了四个执法高手的疑门,接着略扬声音,显是面对绿意轩外的围观众人,微笑道:“承蒙各位抬爱,能来到绿意轩,妾身不胜感激,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见谅。为答谢大家的隆情厚意,我家小姐和舞月仙子已经商量下了,待会便会琴萧合奏一曲,现在,有请大家入内,愿意捧场的就可入内。” 接着对四大帮的四个执法高手道:“请代妾身转告一下四帮帮主,感谢四帮帮主对绿意轩的关爱,只不过这件事是两位小姐决定的,妾身不好反对啊。” 江碧海暗叫厉害。 这玉夫人显然大不简单,刚才她的话音平平淡淡的,并没有明显提气扬声,却清清楚楚的送进每个人的耳内,以他现在的功力,也只能勉强做到这点。 林纤纤是天神殿鬼神主人坐下六魔八仙之一,为何来到扬州,会入住到绿意轩中,而不是玉胭阁,让他生起警觉。或者绿意轩也是天神殿所属,纪宜芸更有可能也是八仙其一。 围观的众人心中不由自主的露出狂喜的神色,四大执法高手知道这种情况下,再不能作阻拦的事,各自指挥手下沿绿意轩大门排成两列。 人群蜂涌而入。 江碧海抛开其它的想法,生起了好奇心,随着众人朝绿意轩涌入。 不再去多想,天神殿的人又如何,他并不相信便从如此多的人之中,将他清楚的辩认出来。 若他此时,一反常态的返身退出人潮,那才会有暴露的可能哩。 绿意轩的大堂阔广之极,外面围观的人全部涌入,丝毫不显拥挤。 内部分成二层格局,左右两面贴墙处各一道楼梯,可通到大堂迎面的二楼,但此时,两道楼梯都有两名大汉守着,将众人分隔在这大厅之中。 江碧海朝二楼望去,愕然发现,此时二楼楼梯处,已经被重纱遮罩住了,显得蒙蒙胧胧的,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四道人影。 以他的眼力,穿透重纱,仍有几分把握看清背后的人,这四人显然都是少女的身形,其中两个坐着,后面两人站立着。 坐着的两人,一位面前置有一张琴几,上面摆放着一把瑶琴,另一位则手持玉萧。眼力若江碧海之辈,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少女,在这样的重纱后面,居然仍蒙着一副白纱面巾! 不问可知,这必然是天下两大名妓林纤纤和纪宜芸。 江碧海不觉为自己的紧张感到好笑。 他在上一刻还担心会被识穿身份,下一刻却发现对方更着紧身份。 除他之外的人,都生出好奇心,恨不得马上能见到绝世名妓国色天香的面容,若目光能撕开这重重阻隔,这几重白纱,怕早就化成飞灰了。 第四章 琴萧合奏(上) (今天暂不更新vip,明天将正常谢谢大家支持) 其余人的目光最自然的被上面的两个女子吸引,再无暇他顾。 江碧海心思并不在这上面,饶有趣味的打量了几眼后,转而细察起这众人的表情来,看到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摇头微叹。 就在他心中微感失望,心中清楚的认识到,想要在这群最正常不过的平常男人中,找出什么仙境传人甚或绝顶高手,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时,突的觉得面上一阵火热,似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扫过自己脸上,却绝不是从二楼柳纤纤处投过来的,不由得心中大震,收摄心神,先是猛的低下头,平静心情,再缓缓抬头,尽量以最平和的姿态,好奇似的朝那边打探过去。 那道眼光是从左边靠近上二楼的楼梯边发过来的,当他确认到这目光的主人时,不由得暗赞一声――好一个高手! 绝对是宋星决那级数的高手。 接着他脑海中泛起奇异的感觉,似乎与这高手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搜遍记忆,却绝对是未曾见过此人。 这样的高手,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会是谁呢?若不是他修习的是先天功法――归心神功,绝对感觉不到这人的扫视。 此时此地出现,不问可知,当是为着仙境传人和尊魔宫少主对决而来。 甚至…… 他还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高手还可能是对决两人者的其中之一! 忽的他感觉到对方朝自己这边望来,心知刚才的注视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感应,不由得暗呼厉害,忙装着抬头朝二楼两大绝世名妓处望去。 楼上一个年青女子揭开一面白纱,朝下面轻轻举手示意:“欢迎大家的光临,小女子代我家小姐……” 江碧海浑身一震,抬头朝那女孩子望去。 这个声音是这样熟悉,不经意间便撩动了他埋藏在心底的记忆,转眼间,那已经是两年前的回忆了。 心念电转! 两年前,恩师究竟是如何离自己仙逝而去,自己竟然没有半点清明的影像,但在此刻见到这女孩子之下,他脑海中一下子便有了清淅的思路――绝对是与柳纤纤存在着某种关系。 两年前的他,在恩师眼中,是一个永远也不会修成上乘武功的潺弱孩子,所以他才会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不希望自己卷进这江湖的漩涡中,才会仙逝去前的一番吩咐。 他是完全明白恩师苦心的,也有自知之明,这两年来尽力避免去想,去碰到任何能勾起对两年前回忆的东西。但是这样的回忆,这样的思念,根本不是自己想禁止就可以办到,常常在某个清晨,从与恩师在一起的梦中醒来后,忍不住的暗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然连恩师的仙逝真相都不敢有丝毫的探查之心。 这一刻,他重见到了这个女孩子,刹时便明白了心底最原本的真意,原来自己从没有做到像恩师所说的,仍然渴望着了解那两年前的真相。 当然不是为了报仇,而是做为恩师弟子应该尽到的责任。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醒过来,目光再次凝聚到上面那个女孩子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个两年前所见到的丫鬟,是否真叫翠菊呢? 正在思考如何可从这林纤纤身上,弄清楚恩师仙逝去的真相时,两大绝世名妓的琴萧合奏带来的天籁之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先是琴所奏起的激昂乐音在耳边回响,仅仅是开始前似若随意的轻手弹拔,已将众人**了这绿意轩,再接着飘摇出了扬州城,直到了众人从未见过,只存在于脑海间的绝秀丽山处。 接着是萧声以轻灵流动的姿态,脆亮清爽的响起。两者颤动灵魂的仙乐,仿若彼此争逐,此起彼高,又若夫唱妇随,同起同落,交织在一起,合成了迷醉灵魂的天籁。 给厅内众人的感受,便如琴音妙转的高低起伏,在众人面前铺呈出绝妙的清秀却带着险峻的奇山,而萧音便是从那奇山顶处发源喷涌而出的一处处清泉,贴着奇山,轻灵跳动的一路欢快奔涌而下,两者时而在山势柔和平缓处交织贴服在一起,和为一体,时而在山势转折跌荡处跳脱分离,在下一刻再归合一处,让人心情随之跳动起伏,忽起直落。 第四章 琴萧合奏(中-下) 给厅内众人的感受,便如琴音妙转的高低起伏,在众人面前铺呈出绝妙的清秀却带着险峻的奇山,而萧音便是从那奇山顶处发源喷涌而出的一处处清泉,贴着奇山,轻灵跳动的一路欢快奔涌而下,两者时而在山势柔和平缓处交织贴服在一起,和为一体,时而在山势转折跌荡处跳脱分离,在下一刻再归合一处,让人心情随之跳动起伏,忽起直落。(..tw) 江碧海对于宫商角徵羽这些乐理是一窍不通的,但在这样美妙的琴萧合奏的天籁里,却如同厅内众人一样,心神为之牵引,如痴如醉,已是忘了此身何在。 随着琴萧织音的变换交切,眼前的山水忽的离自己渐行渐远,有若忽的置身于七彩霞云中,将众人托起到半空中,飘摇直上,仿若凌空踏云的仙人,渐渐行近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境。琴与萧所奏送出的每个音符,都不再只是耳朵能感受到的动听旋律,而是化成了五官都能享受到的仙境。 就在眼前的仙境愈来愈近,似乎能闻到那些奇花异草散布到空气中的清香时,一切如同梦境般渐渐消散。 江碧海一震下回醒过来,才发觉不知何时,那琴萧合奏的天籁早已消失,整个大厅中静寂至落针可闻,游目四扫之下,两大绝世名妓早已消失不见,那绝世高手也已经不见踪影。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堂内众人这时才在一个摇头晃脑的书生吟诵出这名动长安京城杜工部的传世名句中才回醒过来,不少人立马附合诵赞,一时谄词如潮,争相向绿意轩的老板玉夫人献媚,希翼能得垂青,得以再聆听两大绝世名妓的琴萧合奏。 刚才两大绝世名妓的合奏,非但没让这些人有一了心愿的感觉,反而更激起了要见到两大名妓真面目的想法,这样的隔着重纱,实在是有隔靴搔痒的感觉。 玉夫人微微一笑,指着旁边楼上刚垂挂下来的一副对联道:“这是我家小姐留下来的上联,有人能对出下联的话,自然可以作入幕之宾。如果实在对不出的话,各位不要为难妾身,这决定连妾身也无法改变。” “这是当然,两位小姐的仙曲那里是俗人能懂的,这对联嘛,当然只有本才子能对得上了,哎,你们不要抢,让我先来看看。” 那伙人中少不了有自命文才风流,才华惊世,就是与诗仙李白相比,也是毫不逊色的公子,都一下子拥围在那对联边,一见之下,不由得都大吃一惊,再无人敢自言对得上。 江碧海朝那边望去,只见那垂挂下来的对联上书着五个大字:“烟锁池塘柳”,飘逸流动,带着一丝轻灵味儿,显然是出自女子手笔,不出意外的话,当是两大绝世名妓其中之一所书。 他对于医道精通无比,对于这些文才诗学方面,别说与众人口中的诗仙李白相比,就比之这一伙没有什么真才实料的所谓才子,也好不到那去。 这出的上联看似简单,其实不然,上联的五个字,恰巧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偏旁,却又显得如此自然,没有一点生硬之处,若要对出下联,当然也得有五行偏旁才行,实在是不大容易对出下联。 当下有自知之明的并不想去凑热闹,反而想到既然这名妓也见了,虽然是隔着重重白纱,也算是初了心愿。 而且他心中明白,凭自己现在的能力,直面相对林纤纤,不被她认出来便罢,若一下子被认出来,少不得会发生不少事,值此魔珠可望安然脱手的前刻,实在不宜多生事非。 四处寻视之下,却发现李宛玉及展青玲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得人踪不见,拍拍黄同肩膀,微笑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黄同愕然道:“公子不想去试试?” 江碧海笑道:“难道你认为我真的是一个文弱书生?” 黄同恍然大悟,点头道:“小的明白了,放心,公子交待的事,小的必定办得妥妥当当。”接着朝那人群挤去,凭他的蛮力,一下子挤进那堆摇头晃脑的书生之中。 江碧海摇头苦笑,这两大绝世名妓的魅力果真不小,连黄同这样的先前书生所说的“俗人”,可能连字也不识,居然也想去试试。 正要渡步出绿意轩,忽的见到一个衣着极其普通的书生,负手背后,面带微笑看着那堆围在字联周围你推我挤的众人身边,并没有一点上前的意思。 江碧海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他,心中暗道,原来不止他自己一个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有几份斤量的并不止他一个。 正打算就此转身出厅时,忽的那书生扭头朝他望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接。 江碧海浑身一震,一种难以言渝的感觉涌上心头,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这书生是谁,为什么竟然给自己如此奇怪的感觉? 书生整个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略显清瘦,相貌清俊,穿着十分普通的麻布青衣,已经浆洗得发白,上面还打了几处补丁,在这满堂都是华衣丽服风流公子的绿意轩,顿时显得特别突出。 然后他显然并没有普通人般的耻窘难受,反而神情平和,还带着一丝微笑,给人一种才华在握,荣辱不惊的感觉。 这些特别之处都不是引起江碧海好奇心的原因。 引起他好奇心的是,这书生竟然给他一种熟悉之极的感觉,仿佛是看到一个极为亲近的人一样,没有一点陌生感。 感到江碧海注视自己的目光,书生轻轻点头,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平和之极,就如同朝一个相识多年的好友打了一个招呼般,然后转身便朝绿意轩门口走去。 江碧海愕然的呆了呆,难道这书生也和自己有同感,自己难道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与此同时,他心中升起慧言大师平淡古井不波的面容,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原来这书生给他一种如同见到慧言大师那样的高僧时的平淡感觉,在这书生身上,有一种类似于久修佛经的高僧才会有的那种静心平虑的佛气。 这书生身上所带的,既便不是佛气,也绝对是久对经卷。 若不是刚才那个小丫鬟翠菊勾起了他两年前的回忆,两年前的点点滴滴闪电般的掠过心头,其中当然有慧言大师的面容,他也不会刚才在一见之下,对这书生引起感应。 就这么呆了呆,回醒过来,刚好捕捉到这书生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忙赶紧进步,追出门外,四处打量,这才发现,仅这么一两步的功夫,竟然在街上找不到这书生半点踪影,仿若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刚才还用上了天意步法,这么短短的片刻,这书生竟然便消失无踪,可想而知,必然不是普通常人。他心中并没有升起失落的情绪,反而隐约感到,必然会在某种场合下,再次见到这个书生。 江碧海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转弯处,由绿意轩处便渡出来一个刚才他在大堂内刻意注视了一下的那个高手,朝着他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再缓步回到绿意轩中,绕开那些正围着对联垂头苦脸的书生,渡进了绿意轩通往后院的小道。 再一路前行,路上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一路到了绿意轩最后纪宜芸所居的翡翠居。 这翡翠居与林纤纤在洛阳梅影阁的舞月楼有几分相似之处,与整个青楼相比,都是独立出来的一部份,非受到纪宜芸亲自相邀的贵客,任何外人也不能踏足其中,其格调布局,都是由纪宜芸亲自打理而成。 这高手竟然能一直入到这里面,却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可推知必然与着纪宜芸有着某种身份上的联系。 更令人惊奇的是,纪宜芸与林纤纤两人正在厅内的书桌上,对着一副山水画指指点点,谈笑正欢的时候,见到这高手跨足厅内,非但没有惊奇,反而同时福了福身子,口称:“参见少主!” 若是江碧海在此处,由林纤纤身为天神殿六魔八仙其中之一的身份,必可推知这高手便是三大魔门中新起的一代接位少主,令江湖中人称为绝世高手的――李少含! 李少含微笑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多礼,随便称呼我为李大哥就可以了。少主这个称呼,总让我心中觉得与大家有了距离,我心中可只把你们当成我的小妹妹哦。” 接着笑道:“想不到才两年不见,你们的琴艺萧技,进步不少嘛,我看就连你们的师父,岳姑姑怕都要比不上了吧。” 想不到天下人人闻名的两大绝世名妓,竟然都是天神殿六魔之一心魔的弟子,若江碧海在这里,也一定会对自己的推断感到佩服不已,竟然与事实没有半点出入。 此时的林纤纤与纪宜芸脸上早就没有了蒙面白纱,如花解语,妙玉生香,宜嗔宜晗的绝世姿容就那么露在李少含的目光下,若换作其他一般人,定然早就色授魂予。 两人面上飞起一扶淡红,显然想不到李少含竟然是这么平易近人,与想像中相距甚远,心中由相一见少主的微惊中平复过来,渐渐有了身为绝世名妓的风范。 林纤纤两年前便见过李少含这种姿态,最先适应过来:“李大哥,我们姐妹那里比得上师父,你太夸奖了。” 李少含微笑道:“这并非夸奖之处,刚才的琴萧合奏,的确是精采,必然能在扬州城引起轰动,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传入令我们感兴趣的人耳中。” 纪宜芸皱眉道:“退一步讲,那带魔珠的少年也会赶来,但我们又怎么能认出他来呢,说不定今天的这些人中,他便已经出现了呢。” 李少含笑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我想,岳姑姑把你们两人,她最得意的弟子相聚扬州搞得这隆重,必然不是为了魔珠,因为我可以感觉到,她在两年前便已经在心性的修为上突破得失的阻碍,不会为了魔珠而动心的。而且魔珠的事已经交给了我来办,你们只是从旁协助。在我想来,她一定另有目的。” 李少含以一种明显吊胃口的眼神望着她们,故意在此时闭嘴。 两位都是冰雪聪明,当然明白这个少主的意思,为了配合,林纤纤故意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李少含捉弄般的笑道:“刚才的琴萧合奏太好听了,实在想再多听几次,可是我却对不上那上联,该怎么办才好呢?” 实际上他在一见到那上联,便心中对出了下联“炮镇桐洲城”,此时却故意装成外面着急般的书生,实是大含深意。 自他此次重新出关,他的心境与以前已经绝然不同,以前的他,对手下重在威压,身上发生的如山气势,无意间拉开了与众手下的距离,而现在的他,超越了得失的层次,无论武功心性都更进一层,反而非常在意那种平平淡淡的感觉,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处于大唐朝最低下一层平民间,不为生活劳苦所忧虑的融融之乐,一时间便有了更深一层的了悟。 为什么要与手下拉开距离呢,那不是表示了在意自己的身份区别吗? 这与当时自己渴望得到师诩之手中的绝世秘笈,又有何不同呢? 刚才带着捉弄意味的话题,便是他有了这种明悟后展开的,轻轻松松便拉近了与林纤纤和纪宜芸这天下闻名的绝世名妓间的距离。 林纤纤两人甚至感觉不到面前的是以前想像中令自己感到害怕的少主,反而真正的是自己兄长般一样的李大哥。 林纤纤微笑起来:“既然大哥想听,小妹怎都要代师兄答应了,何需对出下联呢。” 听了两大绝世名妓的琴萧合奏,就连心性平淡的江碧海,一时也对别的事物再无兴趣,慢步走回驻船所在的码头,却正好看到高安已经等在那里,与小莲两个公主新收的丫鬟聊得正开心,不由得微笑着迎了上去。 高安早看到他的到来,不由得挥手叫道:“江弟,他们都回来了,正收拾东西呢,你也快一点哦。” 江碧海微吃一惊:“他们都回来了?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呢。” 第五章 惹事生非(上-中)) 第六卷声色扬州第五章惹事生非 以天池帮与青柳帮的交情,当然不会让高安独自一个人来领他们到总坛去,在他身边就站着青柳帮年青一代最杰出的高手卓术杰,正在指挥几个手下帮忙搬提东西。 此时他转过身来,看到江碧海时,不由得双目神光一闪。 他是青柳帮年青一代的高手,并不是帮里专任接待各处与帮里有联系的“知客”,所以在对李宛玉及骨力纵方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虽见到他们形象各异,气质有异常人,却并不能由此推断出两人有何重要之处,仍然只觉得两人不过是趁着此扬州盛事来此的会点武功的平常江湖人。 最开始他的注意力自然全数着眼于高安身上,这是因高安实是连其帮主刘循也为之推崇的天池帮新一代的年青高手,与其在青柳帮地位相同甚或更为重要,此时见到高安面对江碧海的喜悦兴奋神情,发乎自然,由此自然的推定出江碧海在高安心中的地位,明显远过于李宛玉两人,升起对江碧海的好奇心,用神打量细察之下,不由得他不眼睛为之一亮。 以江碧海修练了无上先天神功《归心神功》来说,当功力高深之时,自然能返璞归真,收放自如,但此时他自不能达到如此境界,在有心人细看之下,便可以见到他浑身肌肤莹莹如玉,似透着淡淡柔和光晕,可轻易推知他必是修练了某一无上神功。 这种种情况落在卓术杰眼中,怎能不为之眼前一亮,继而细思起江碧海究竟是何许人。 高安为两人作简单的引见,卓术杰抢先抱拳道:“卓术杰见过江公子。” 江碧海为之呆愕了起来,并没有马上回应卓术杰。(..tw) 这是第二次有人称呼他为公子,第一次是在洛阳的舞月楼里!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 当初他从被点**造成的昏睡中醒来时,看到的那个俏丽丫环翠菊,惊喜的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如同昨天才说过一般,此刻清淅的浮现在他脑海。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师父如山般深重的再生恩情外,那种喜获姐弟的亲情,当时心情的激动,难以言谕的甜蜜感,虽然在此时,已经清楚那只不过是针对他心性所设的攻心之计,但此刻回想起来,他仍能在那种苦涩的感受中,品味到当时毫不知情下,所感受到的亲情甜意。 至到现在,他仍没有半点恨过柳纤纤对他的欺骗,在内心深处,更是对那个丫环翠菊有着他也无法分辩的一种感受,他清楚知道,那既不是男女之情,也不是姐弟亲情。 在绿意轩内听到翠菊的声音时,才会如此激动,放开所有警觉,不由自主的沉入到那琴萧合奏里去。 高安轻轻的用肩碰了碰突然发起呆来的江碧海,心中却对江碧海的发呆大觉奇怪。 江碧海回过神来,忙抱拳施礼道:“卓大哥太客气了,呵呵,称呼小子为小江就行了。” 卓术杰当然不会问江碧海刚才的走神是因为何事,故作惊讶道:“那怎么可以?” 高安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卓大哥,这是当然的,你难道想把我兄弟当作外人来看待吗?” “那江小弟,大哥就却之不恭了。”卓术杰心中大喜,他感到这样的称呼迅速将其与这江碧海之间的距离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因称呼的不同显得亲近起来。.tw[] 以他的眼力,隐隐觉得,既便江碧海现在实力还未到一流高手的地步,以其修习的高明功法看来,也必将是早晚之事,更何况江碧海与高安间的关系,似乎也不一般,能多一个这样的高手成为称兄道弟的朋友,对他及青柳帮来说,都将是一件显而易见的好事。 卓术杰能被安排来招待高安,当然不会明显的厚此薄彼,虽认定李宛玉、骨力纵方等几人只是寻常江湖客,看不出他们的身分,也没有丝毫轻忽待慢的意味,面向众人招呼道:“来,承蒙各位看得起我们青柳帮,就让在下为大家引路,顺便介绍一下扬州的名胜,行李东西交由我们青柳帮兄弟先行带回帮里即可,完全不用担心。” 他这样的提议获得了包括江碧海在内的所有人同意,虽然众人刚才都可算得上是游览了一番扬州,但那怎比得上有熟悉扬州大街小巷的人,为之边游边指点介绍名胜来得舒适写意。 云华公主李宛玉更是在闻听之下欢呼道:“好哩,这样子最好了。” 卓术杰当先而行,众人跟在其身后,步上码头。 卓术杰转身停了停,见众人都跟在身后,这才一边又朝前行进,一边指着码头外停靠的各式大船小舟介绍道:“单就水路交通而言,扬州历来便是全国最重要的转运站之一,而南北大运河的开通,更使得这的水路交通日益繁忙,既便是处在一般时候,这码头处停靠的南来北往船只,也比别处要多。” 这一点众人早在停船靠岸时便见识过了,对卓术杰这本地人略带自豪的话,均没有半点异议。 卓术杰续道:“看,那些便是经此码头装卸中转的货物,将由此转运全国各地哩。据说二十年前的奇人寻龙大侠蓝青衣探寻龙脉时曾到过此处码头,推算过扬州的气脉运数,还留下过近千年后,扬州有由陪都扶正可能的批语。” 李宛玉听到此处笑道:“近千年后,现在的谁能看到呢?这位寻龙大侠多半是扬州人吧,想出这样的办法抬举扬州,倒是别出心裁。” 除江碧海、展青玲两人外,其余众人均持李宛玉相同的意见。 此时在卓术杰的引路下,众人转入面向此处长江,离此码头最近的南门市集。 天边的一轮西斜红阳已经慢慢的靠近地平线,可肯定将在半个时辰后,隐没无踪。而此时的市集人群,非但没有半点消散的迹象,反越发热闹起来,显是因入黑在际,而天凉气爽的原故。 第六卷声色扬州第五章惹事生非(下) 卓术杰为众人介绍起这扬州五集中,最为繁华热闹的所在,对所经过的各类店铺,包括汇聚南北美食如王大爷等的缮食档口,又或耿大娘开设的布店,李大叔粮店之类,均了若指掌,将这些店子的开设时间,其中穿插一些有趣的评价,经他以说书般的口才娓娓道来,登时让众人对这今晨抵达前尚陌生至可算所知极为有限的地方,有如同在此已生活了多年,升起熟悉无比的感觉。 “看,那便是传说中贞嫂卖过菜肉包子的档口,现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其现任冯老板卖的包子,我可保证,比当年的贞嫂所卖,不会有半点逊色。只可惜他们只经营早点,现在应该是清理收档的时候了。”卓术杰指着其中一个关了门,门檐处大书“冯氏包子”铺的店子,为众人重点介绍道。 骨力纵方四处打量着,忽靠近江碧海,在他耳边懊恼道:“真奇怪,这些大街小巷刚才把我头都转晕了,差点便回不了船上了,怎么比得上我们大草原那种可任意纵马奔驰千里的舒服。为何此时我竟然觉得这些地方象变得很熟悉了,还有些为刚才竟在这迷路感到无法理解似的。” 江碧海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以他对阵法风水术的了解,刚才在由绿意轩回来的途上,也差点走错了道,闻言不由得笑道:“如此说来,你似乎并没有到扬州的青楼去?难道半路便返回了?你可以花点银子,着人为你带路嘛!” 骨力纵方猛的一瞪眼,然后又赶紧低声道:“那怎么可以,传出去的话,我回鹘勇士的面子岂不丢尽了?” 若换过与骨力纵方并不熟识之人,又或者智力低于江碧海者,定会理解错骨力纵方这句话的意思,把他误会成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一类人。 但江碧海却清楚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骨力纵方说这句话,最少有三层含义在内,其中最重要的一层便是,骨力纵方仍没有放弃今早邀请他同游青楼的打算,这句话便是为明天的行动预先铺路的。 江碧海没有回应这句话,因为李宛玉的注意力忽的从卓术杰处,转换到了在他耳边低声细语的骨力纵方身上,令得骨力纵方不得不及时的向他送出一个暂缓说话的眼神。 几人的注意力再次转换到卓术杰身上,听其接着介绍扬州的风土人情。 这可谓最奇怪的观光旅游团,正在落日余晖中,跟着卓术杰,一边听他极富趣味的介绍,朝着青柳帮的所在地慢慢行进。 众人由南门市集转入一条以各类杂货为主的街道。 第五章 惹事生非(下) 众人由南门市集转入一条以各类杂货为主的街道。(..tw无弹窗广告) 刚行进几步,忽的卓术杰停住脚步,面色大变。 众人顺着他的眼光望去,见前面一个打铁铺外面围住了有十余人,似乎正在那与铁匠商讨什么。那铁匠铺外面便有三个大火炉,更在铺门边悬挂了各式长剑短刀,武林中人常见使用的兵器,一应俱全。 乍一看之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人就似乎是在那挑选兵器一般,但仔细观察下,便可以看到那些人周围十来丈的两边街道再无他人,完全不同其它街道人来人往的样子,加之卓术杰的反应,众人均心中清楚明白,那一伙人并不是在铁匠铺买兵器那么简单。 高安靠近卓术杰,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卓术杰苦笑道:“那十几人中,除去那三个穿白衣之人外,余者全是大江帮人,领头的更是大江帮帮主的二公子卢裕,看他对三个白衣人的态度,似乎那三个白衣人来历大为不简单,如不出意料的话……” 李宛玉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解的插言道:“怎么忽的停下来了?那伙人是谁?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卓术杰叹了口气,道:“大家记住千万别多管闲事,等会看到什么,便当做未看到吧,我们不要理他们,走,再过几条街便到我们青柳帮堂口了。” (看到本好看的书,今天只写了这么点,为免失言,只有厚颜发上来了) 第六卷声色扬州第五章惹事生非(下) 几人都没有表示反对意见,包括江碧海在内,甚至连疑问都没有提半点,表面上看起来似是以默认的方式答应了卓术杰。 事实当然不会如此。 从李宛玉满脸微笑,双眼放光以有趣的样子盯着那围在铁匠铺外的十几人,兼且深黑如宝石的眼珠灵活的转个不停,便可知她心中正在打着什么念头。 她在冒充仙境传人之时,便以爱管闲事的方式引起了武林中人的注意,此时见到这样的机会,怎会老实本分的,心中早已盘算不已。 骨力纵方几乎完全以她马首为瞻,自是不消说。 而江碧海虽明知际此风云际会之时,实不宜节外生枝,但若真有什么令人气愤的闲事出现,他仍会忍不住出手,否则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可让他自己的良心安稳。自然此时他不会冒然表明意见,只是暗暗打定主意而已。 高安则是初来乍到,尚不清楚扬州并称的四大帮派相互间是何种关系,考虑到有什么冒然行动会否影响到天池派与青柳帮之间的交情,此时自然只好以卓术杰为主,并没有在这方面真正多动心思。 众人跟着卓术杰,步伐移动间,与铁匠铺间的距离迅速拉近,转眼间,便已离那十几人只有三丈许的距离。 这短短的距离,早已引起那十几人的注意,除去那三个白衣人,大江帮上下包括卢裕在内,均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事,愕然朝他们望来,带着莫明其妙的神情,似对他们这一行共七人突然的出现感到无法思议。 这当然只是他们刹那间的表情,很快大江帮上下同时轻舒一口气,眼中的神情由惊讶转为轻视,以居高凌下般的姿态盯着卓术杰等七人。 看到这些人神情的转变,李宛玉望向高安,感到与他所说的话似乎有些出入,似乎青柳帮并不放在大江帮人眼里。 其实高安所说的并没有错,青柳的确为扬州四大帮之一,不过却是四帮中,势力最弱的,与另外三帮相比,实力差距非常之大。 其它三帮,大江,长扬,竹花三帮实力相当,在扬州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其中任何一帮,都拥有可将青柳帮轻易吞并的实力,只是三帮间相互间维持着一种平衡,谁也不敢对青柳帮下手。 因为任何一帮对青柳有所行动,都必将打破这个平衡,在权衡利弊得失上,三大帮不得不考虑到另外两帮的反应,才造成扬州仍能保持四帮并立的格局。(..tw) 但现在这种形势,正随着八月十五,名山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一战的临近,在各方势力拥入扬州的情况下,已经在暗地里打破了这个平衡。 扬州城作为天下有数的大城之一,更有别称为江都,其往来客商之多,贸易往来之频繁,正如卓术杰先前所介绍的,成为南来北往的交通要冲,货物转运中心,的确是一个商机无限,容易发大财的所在,相对于各方势力而言,更是一个充满油水的好地方,不折不扣的一块大肥肉,那些江湖上的帮派实力,没有不为之眼红的,只是以前没有一个让人信服得过的进入理由,冒然的大举进入,在引起扬州本地的四大帮注意下,无论其实力如何强横,也难免陷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境地,故还可以一直相安无事。 但在此八月十五那已轰传天下的一战到来之际,各方相临近扬州的较为有名的帮派实力,莫不打正旗号,以观战的名义进入扬州,伺机而动,准备在这块肥肉上,捞得一定好处。 当然这些势力较高明的,莫不是在扬州本有的四帮中寻求合作,以利益均占的方式力图对扬州进行重新瓜分。 表面上各帮仍保持平静,实际上却在对这些进入扬州的势力进行了顺应形势的拉拢,那种四帮以直明争暗斗,却仍能保持同时驱逐外来势力的合作平衡形势再不复存在,现在大江等三帮都在等待一个机会,能挑起争斗的机会,好借机对扬州的势力格局进行重新整合,以图取得最大的利益。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势力最弱的青柳帮,便成为了三帮在结合外来势力后,下手瓜分的最佳对象。 卓术杰正是清楚这形势,所以才在见到这些大江帮人时,心中吃惊,暗暗叫苦不已。他清楚知道这些大江帮人,在这铁匠铺前,正有可能便是监督打造兵器,以便为随时都可能来临的势力重新划分作准备。 此时的江碧海,当然不知道他由困心古阵所**来的魔珠,非但使得天下武林稍知此事之人,莫不心动不已,更由此引起了扬州城里如此大的变化,暗流涌动。 他仍带着平和的眼光看着眼前大江帮人由轻视再转为趾高气扬的样子,心中平静的没有任何不满之类的情绪变化,并不希望真发生什么事。 可事实并不如他所愿。 大江帮众人中为首之人眼睛肿浮,脸色蜡黄,一副明显酒色过度的样子,显是因扬州是天下烟花有名的风月之所,他不知节制的原因,此时却神情轻蔑的盯着卓术杰嘲笑道:“我当是谁呢,青柳帮的第一高手卓兄啊,好象曾和我大哥切磋过,哈哈哈,怎么,你带这么一大帮人,也想来买兵器?” 这当然便是大江帮的二公子卢裕,他话中实是暗含讽刺挖苦之意,因为卓术杰与他大哥的那场所谓的切磋,以卓术杰惨败告终,此时故意旧事重提,正是点明所谓的青柳帮第一高手,也不过只是他大哥的手下败将而已,让他好自为之的意思,不要多管闲事。 卓术杰脸色变了几变,终忍住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原来是卢公子,在下纯是路过而已,还有事要忙,这就告辞了。” 没想到卢裕并没有想放过他,更大有蓄意挑起争端的意味,轻蔑的笑道:“这样子最好,这店里的兵器我们已经下了定金包了,卓兄如果有意思,在下也只好说声报嫌了。” 卓术杰还没回应,那铁匠铺里一个正气鼓鼓瞪着他,浑身赤膊的少年却大叫道:“你出的什么价,我们可没有答应,爹,我们不能收他的定金!那把刀也绝不能卖给他。” 众人明白过来,这卢裕明显的是强卖,李宛玉心中暗喜,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不等卓术杰反应,抢先行出,边朝铁匠铺行去,边高声道:“什么刀?让本小姐看看,正好想买一把刀哩。” 接着转头对骨力纵方道:“你那把刀好象太差了,不是一直抱怨,想弄一把好点的吗?和我进去看看,要是这店里刀子不错的话,我买下来送给你。” 骨力纵方大喜道:“好,看看也不错。” 卢裕面色大变,盯着卓术杰冷冷道:“卓兄?这是什么意思?” 李宛玉来到卢裕面前,冷笑道:“什么什么意思?你能买刀,我也能买,关别人什么事?要是刀子不错的话,我是要定了,我不信你钱能比我多!” 卢裕长笑道:“好,好,好,不过要知道好刀只能给配得起它的人,你们,一个胡人,配买这么好的刀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卓术杰明白到再不能示弱下去了,否则会给身边高安这些朋友看不起,也不再畏缩,跨前几步,同样来到卢裕面前,微笑道:“卢兄,似乎这铁匠铺的杜老板并没有收下你的定金,那么杜老板那把镇店宝刀,他想要卖给谁的话,并不是由你决定哦?” 卢裕大笑道:“想不到有人居然敢强买下落日山庄巴堂主大弟子看中的东西,我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卓术杰,你可别忘了我大哥是谁!” 卓术杰心中大怒,你卢裕大哥是胜了我不错,但却不是你,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是微笑道:“多谢卢公子提醒,我卓术杰未曾有片刻敢忘,怎么,卢公子还有什么其它要提醒我的吗?” 卢裕顿时张口结舌,在卓术杰逼近半步下,更是气势受挫,不得慌张的忙后退两步,靠往铁匠铺左边的门框边才停下。 他实是本意是借机嘲笑一下卓术杰的,却未料到事情竟会如此转变,卓术杰与他印象中几乎是判若两人了一样,却没有想到卓术杰也是因高安在身边,被逼得不得不如此。 那三个白衣人鄙视了他一眼,其中一个身量最高的,跨前一步,来到卓术杰面前,冷冷道:“你们谁想要那把月玄刀?” “难道你看不出我们这里面,只有我的这位朋友身上是带着刀的吗?”李宛玉挺身而出。 那白衣人淡淡道:“好,不过想要买那把刀,需得先过我这关,看看是不是配得起那把月玄刀。” 第六章 跟踪游戏(上) 骨力纵方呵呵大笑道:“想不到我正愁到扬州后没架打,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想不感谢贼老天都不行,来吧,让我看看你又有何本事!” 这三个白衣人的来历,骨力纵方可能是毫无知情,但卓术杰却早有听说,刚才只是激于卢裕一再隐晦的提起他落败之事,才并没有去细心求证这三人的来历,此时回想起刚才卢裕的话,不由得心中暗叫不妙。(..tw好看的小说) 这三人,如不出意料的话,应当就是落日山庄的人,这身量最高的白衣人,便应该是那个落日山庄巴空台的大弟子乔猛。 他并不知骨力纵方的底细,只是本能的觉得,骨力纵方与这乔猛相比,相差怕非是一筹两筹,很有可能在一两个照面间,便是非死即伤的结果! 他们胡人,对这种挑战,就是不知进退,不知死活,不管有没有能力,都不会退缩半步。 但事情已到了这地步,他明白已无力去阻止这动辄分出生死的比试,唯有预先作出规则上的安排了,尽量避免那种事的发生,挤出一丝微笑,扬声道:“刀剑无眼,空手比试一下就行了,大家不用动刀动枪吧,分出胜败就行了,大家点到为止,如何?” 围观的众人,除了对骨力纵方知根知底的几人外,带的当然是与他卓术杰相同的想法,其中又以乔猛的两个师弟表现最为明显,和乔猛完全相同,都以一种看已死之人的眼光乜视着骨力纵方,显然并没有把卓术杰的话听入耳内。 骨力纵方再呵呵大笑道:“那是当然,我实在是杀的人太多了,现在再不想无缘无故的杀人了,教训他一下便可以了,卓兄不必太过担心了。” 他当然并没有半点吹牛,回纥立国之时,他上阵杀敌,在追杀后突厥最后一个君主白眉可汗一役是大显神威,斩杀上百之众。此时他并没有一点动杀机,纯是配合着云华公主好玩的心态,加之乔猛三人自视甚高,根本只是认为他胡吹大气。 乔猛面色几番变化,最后才稳定成青灰色,显是为骨力纵方所说的话而气得不轻,却又感到自己无论如何去出言诋毁对方,对方都将会无动于衷,反而会有种自损身份的感觉,不由得最后勉力平静心情,冷哼一声,跨前一步道:“来吧,胡人,看你有何本事!” 面对这样的“邀请”,骨力纵方当然不会拒绝,在他来没有先出手又或后出手的问题,不由得哈哈大笑中,大步跨出去,来到乔猛对面。 同一时间,大江帮人包括卢裕在内知机的朝两人所在成扇形闪开。 卓术杰也再不言语,不去思考这两人大有莫明其妙意味的一战将会为他及青柳帮带来些什么,随着江碧海等几人同样的朝后猛退,在另大江帮扇面的对面形成了半个圆形。 这条横街上再无别的行人,全在两帮人对持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乔猛这个今天纯是为配合李宛玉而惹来的对手,骨力纵方没有半点担心。 他也和江碧海一样,是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与江碧海不同的是,他是经过长期苦修,并在兄长的帮助下,由后天功法在某一机缘下,推进演变至先天境界的,故他是最明白先天功法与后天功法上的区别的,清楚知道两者高下间的差别。 他可清楚的感觉到乔猛还未进入先天之境,仍是处在后天的功法上。当然后天功法达到顶峰的话,若他轻视大意,也并不是没有阴沟翻船的可能,但绝不是眼前这乔猛能办得到的。 刹那间,骨力纵方有种以大人的身手,去欺负一个小孩子的感觉。 虽然如此,他当然不会有半点以大欺小的内疚,更清楚知道这“小孩子”还非得他先行出手不可,不由得脸露微笑,脚下展天奇异玄妙的步法,期近到乔猛触手可及处,看似随意的右手一拳挥出,成一定弧度捣向乔猛下巴处。 乔猛是真的轻视他骨力纵方,见到骨力纵方这明显挑衅意味十足的一拳,知道如被其真的打中,将立马变成围观众人眼中的笑柄,抛开了对骨力纵方玄妙步法的吃惊,心中狂怒,觑准骨力纵方拳路来势,先侧后微退半步,立稳下盘,全身朝后微斜,右手顺势探出,扣向骨力纵方右拳脉门。[..tw超多好看小说] 如让他扣实,首先会用真劲令得骨力纵方半边身子麻木,接着硬拖得对方朝自己扑跌,然后他将侧步转身,以左手屈肘顶撞骨力纵方下巴,保可让骨力纵方口内的牙齿大半脱落下来。 不过这当然只能是他的构想。 骨力纵方呵呵一笑,前挥的右拳忽的不可思议的停顿再变拳为掌,且顺势后缩,半寸,反拍向乔猛右手脉门处。 乔猛想不到骨力纵方这架势十足的一拳,竟能中途变招,也是了得,就那么右手下垂,避过骨力纵方拍来的一掌,借刚才早有的转身之势,转身左腿弹出,蹬向骨力纵方小腹! 骨力纵方想不到对方内功修为上虽未进入先天境界,但在招式上的功夫却并没有丝毫逊色于自己,不由得呵呵一笑,却并没有避让,反挺肚迎向乔猛蹬来的一腿。 这一着大出乔猛意想之外,他也毫不客气,全身功力灌注往左腿,意欲一脚将骨力纵方小肚踩穿。 他先是感觉到踩到一块软绵绵的棉花上一样,竟没有半分着力处,自己顺脚攻上去的第一重真劲更是被对方纯凭肚子上的内力化解,已是心知这胡人并不象想像中的简单,单是在内力上的修为就不比自己差,这当然是棉花肚一类的功夫。 他心中正暗喜,脚上第二重,也是真正杀机的一重狂暴内劲正要由脚底涌泉**攻出时,忽觉得对方生出变化,就像自己脚踏在一块流沙地一样,正在不断陷入,更生出要将自己全身都拉入流沙中一样的错觉,不由得大吃一惊,晓得这胡人的棉花肚比想像中要高明。 骨力纵方就趁他分不出虚实,连忙把欲猛攻入的刚阳真劲改为朝自己回缩的阴劲时,双手探上乔猛的脚踝,顺势攻入他独有的朔风真劲。 乔猛的内功心法,当然比不上江碧海的归心神功,应付起这朔风真劲,自然是困难异常。 他正苦苦化解攻入的如狂风挟带风沙般击打经脉的古怪真劲时,忽的发觉自己全身不受控制的以被骨力纵方抓住的左脚为轴,旋转一圈后腾起到半空。 骨力纵方脸上一直带着未普变过的微笑,扯着乔猛在空中旋转两圈后,觑准了面前的铁匠铺,脱身使得对方横撞往墙壁去。 乔猛全身被他的朔风真劲大意下制住,在半空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这势子的动作,眼睁睁的撞到墙上挂着的刀剑处,再扑跌往地上。 墙下的刀剑被他一撞之下,跌落下来,刚好齐齐的插在他面前,再倒往他身上,却没有任何一把跌下来时正好插在他身上,都只是仅差毫厘的距离。 他明白过来,自己与这胡人的差距,实在非是一点半点,再没有爬起身来继续纠缠的打算。 大江帮中人都不能置信的望着骨力纵方,他这样一个胡人竟能将落日山庄中,有名的巴空台弟子这么简单的打败,实在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骨力纵方再呵呵笑道:“不知我有否资格得到这铁匠铺的月玄刀?” 大江帮的二公子卢裕本来是站得离两人的战圈最近的一个,纯心想看这胡人可怜下场的,此时却看到完全相反的结果,他知道以自己那点功夫,更不是这骨力纵方的对方,不由得吓得躺往自己的大江帮手下身后,当然一点也不也答言。 乔猛化解完入侵身上的朔风真劲,在两个师弟及时的搀扶下,勉力爬起来,面色铁青道:“不要得意,我们落日山庄,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走!” 一招手间,当先带领着几人朝卓术杰几人来的方向迅速离去。 包括江碧海在内,都为乔猛临走时所留的落日山庄几字微感错愕,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时,对方几人已经到了街角转弯处。 李宛玉性子最急,当下就想去追回来,江碧海连忙暗中示意展青玲,将她劝服了下来。 李宛玉也知道自己只是一时冲动,落日山庄在她这几日的了解中,比她想像中更大,那池州的事与这几人可能是毫无干系,若自己追上去质问的话,却会暴露自己几人在池州所做的事,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卓术杰当然不知道这几人听到落日山庄名字时的呆愕表情,以为只是惧怕他们的实力。 他从未想到骨力纵方的身手会是这样的高明,竟可以如此轻易的击败落日山庄巴空台的大弟子,且整个过程清楚容易得一目了然,似乎以他的能耐也可同样办到,不过他清楚知道自己无法象骨力纵方办到,因为乔猛绝不是在骨力纵方手中表现得那么差劲,那只是骨力纵方太高明罢了。 不由得对这一次扬州各方势力会聚而引起的各种风暴变化有了信心,见几人回醒过后,都若有所思的样子,呵呵笑道:“你们是在担心落日山庄的报复吗?完全不用担心,一切可以由我们青柳帮全担代下来。这把月玄刀便由我出钱买下,再转送骨力兄,相信他们绝不会再寻仇到你们头上。” 他这当然是笼络骨力纵方他们几人的手法。 他当然并不是不怕落日山庄,而是因为这是在扬州,并不是落日山庄的地盘,既便是在黑道上,也最少有尊魔宫及天神殿与落日山庄抗衡,所以并不担心落日山庄会因乔猛的技不如人,而上门寻仇。 高安知道卓术杰会错了意,却并不解释,先以眼色阻止了李宛玉等几人的解释,微笑道:“好,那就有劳卓大哥了,我们将还在扬州呆两个月左右时间,这段时间,要是有什么事,我们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开口,我们绝不推辞。” 江碧海明白过来,这是帮派之间交流的方式,要是真的直接拒绝卓术杰好意的话,相信他们如果真的借住在青柳帮,关系上也绝达不到笑纳好意的程度。 第六章 跟踪游戏(下) 江碧海明白过来,这是帮派之间交流的方式,要是真的直接拒绝卓术杰好意的话,相信他们如果真的借住在青柳帮,关系上也绝达不到笑纳好意的程度。[..tw超多好看小说] 买下月玄刀后,几人加紧赶往青柳帮总堂所在。 果如卓术杰先前所言,再转过几条街,便到了青柳帮设在街中心的堂口门前,与天池派在池州差相仿佛,绝不是蓝阳会那般设在隐暗角落,于此可以看出,青柳帮在扬州行事,应该与天池派所差不远,难怪两派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由青柳帮大门朝里,首先是一道照壁屏风,再然后便是广达横竖皆有二十多丈的演武场,演武场后的便是青柳帮的正式会客厅堂。 众人未料到身为青柳帮的帮主刘循亲自在堂前站立迎接,一时间都大为感动,把初次见面的一丝丝本能的提防消至无影无踪。 在厅堂分宾主坐下来,刘循首先再次表达了欢迎的意思:“各位能在位临扬州之际,到我青柳帮来,实在是我们青柳帮的荣幸。” 虽然他不清楚骨力纵方及李宛玉两人的真实身分,这话仅是基于高安身为天池派公子而来的场面客套话,但由他这样的身分说出来,仍是大有真诚的意味,顿时让骨力纵方几人受用不已,江碧海更大有一种麻烦了别人的谦意感。 当然他们此时不会出面与刘循应答,全部都交由高安处理。 高安忙笑道:“刘叔,太抬举晚辈们了,此次冒然造访,实在多有麻烦了。” 至此众人间气氛融洽,彼此间变得再无间隔。 “想必贤侄几位此次到扬州,应该是为了八月十五之事而来吧?”刘循也再不绕圈子,进入了彼此都是最关心的话题。 “正是,不过我们都是初次到扬州,关于八月十五之事,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想来不至于作假,然而扬州也并不小,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举行,我们可谓一无所知,不知刘叔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高安面露喜色,连忙问道。 刘循摇头叹道:“哎,我也相信此事应该不会有假,近日的确有不少人象贤侄般来到扬州,都是想一睹仙境传人的风采,更想借此机会,看看这传说了几百年的宿命对决,究竟会谁胜谁负。可虽然我们是扬州四帮之一,也对此事着力调查,却并不比你们好上半点,根本没有更近一步的消息。” 他显然为身为扬州地主,也无法比别人多知点内幕消息而惭愧不已。 高安有点迷惑不解,问道:“刘叔难道不能从最近进入扬州的人身上入手吗?稍微了解一下来扬州的人都有些什么来历,对那些神秘而又没有明显来历可供调查的高手,稍加注意一下,应该会有一定线索吧?” 刘循先是面露难色,后以一种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在这里,我也不满各位了,高贤侄,你父亲应该对你讲起过扬州四大帮的情况吧?” 高安点头道:“家父当然讲过,嗯,扬州四帮,就是指刘叔的青柳帮,再加上长扬,竹花,大江三帮吧?” 刘循再叹口气道:“各位都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tw好看的小说)表面看起来,我们扬州四帮关系一直相处不错,彼此间甚至还互有帮助。而且,前几日,天下两大名妓齐聚扬州的盛事,更由扬州刺史出面,还邀请我们四帮出面,一共维护两大名妓安全,免遭一些有心人破坏,致传出令我们扬州颜面受损的事发生。若能维护到如此盛事的安全,我们扬州的声名自然会变得更上一层楼,我们四帮自然同样名声大振,好处各位应该都可以推算得到。” 高安疑惑道:“听刘叔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如此,难道其它三帮?” 他心中并不为刘循突然将话题由仙境传人行踪线索的问题,转入到扬州四帮的关系上来,而感到不耐,反而还十分配合,因他知道两者间必然有着联系。 刘循道:“实际上此事却只需一帮之力就可圆满完成,却硬拖了四帮进来,当然就是不想有一帮独占好处,此既是扬州官府的意思,不想我们四帮借此事坐大,变得难以控制,也是我们四帮自己的意思,不能让其中任一帮借此事独得好处。各位能够想到了吧,我们四帮如此彼此防备,我们又怎么可能对所有进入扬州的人进行留意呢?” 众人明白过来,青柳帮毕竟不是官府,完全不可能名正言顺对进入扬州的人进行盘查,在扬州现有四帮相互微妙关系的基础上,就是对进入扬州的人稍加留意,也很难办到。 试想一下,进入其它三帮势力范围的外来客,青柳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去调查以至于跟踪了解。 高安想通此点,点头道:“刘叔,的确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再另想办法,到八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的意见,怎都可以弄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而且,也许那仙境传人还没来扬州哩,所以才毫无一点消息,也是大有可能的。” 刘循笑道:“说得对,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哩,此事完全不用着急。既然到了扬州,就先让我好好的尽尽地主之谊,让我们带你们到扬州知名的地方游玩一下,真见不到仙境传人,也绝对不会让你们白来一次的。我们四帮之间,虽然相互间有顾忌,但一旦有什么关于仙境传人的消息传出,也不会彼此隐瞒,到那时,我们绝对会第一时间告知各位。(..tw)” 他的意思自是指,虽然四帮间有顾忌,使四帮不能联手对进入扬州的人进行调查,使得单是某个帮对所有进入扬州的人进行调查也变得像妄想般可笑,以至于彼此间无法得到比来扬州的外地人更多的关于仙境传人的线索,但一旦有了仙境传人的消息,因为四帮间现在表面上的和睦,也一定会相互通知。 其实他还借此事在几人心里留下伏笔,将四帮中人相互的“顾忌”不加掩饰的告知几人,并不只是为解释他们无法得到更多关于仙境传人线索的原因。 他这样的坦诚,一举赢得了几人的好感,如果真有他对卓术杰分析般的,其余三帮因为此次魔珠事件,会对他青柳帮有行动,这几人便不会感到突然,更可能会有所助力。 这还是在卓术杰没有告知他来此路上,骨力纵方曾以惊人身手,轻易击败卢裕所带的几个卓术杰疑是落日山庄巴空台大弟子这件事的情况下,他以惊人的相人眼光,看出几人不是寻常人所定下的伏笔。 于此可见,虽然青柳帮是四帮中最弱的,但也保持着不被其他三帮吞并,刘循这个帮主实是占了一半功劳。 高安微笑道:“那就有劳刘叔了。” 正在此时,青柳帮一个手下进来报告,招待几人的晚宴安排好了。 因为刘循还与帮中长老有很多事处理,无法作陪,便由卓术杰带领着众人进行餐堂用膳。 吃过饭后,时间也不早了,早就入夜,卓术杰带领着众人进入后院,安排各人就寝。 青柳帮后院占地极广,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院内,还伴以特色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布局匠心,益显得水乡秀丽景色味十足,让众人感受到了身处扬州处处胜景美如斯的味道。 众人因高安的关系,加上骨力纵方高明身手的显露,卓术杰更不敢有丝毫轻忽待慢,每人都有独立的客房,作为此次在扬州,最少至八月十五的落足地。 江碧海原来预料中的,可能会象在船上时,那些下人两人居住一舱房般的情况没有出现,不由得让他大叹有高安在,就是不一样。 他此时仍没有半点睡意,这不光是初到扬州的兴奋心情在作怪,更因为自登陆到扬州时起至到此刻,他仍没有单独与展青玲会面交谈的机会。 正因为他正处在与展青玲的热恋中,虽深知以展青玲的性情,不会对他先前进入到绿意轩有任何不满,清楚知道他只是了解扬州,以便为如何寻找仙境传人设法,但仍觉得有必要对展青玲作出一番解释,免得会有预料不到的情况发生。 抱着这个想法,在卓术杰退出屋外时,他先是假作休息,吹灭烛火,然后在屋中静待了一会儿,便迫不及待的开门,关上房门后,来到屋外的小院中。 展青玲他们是在先前进入此处小院外的一道蜿游经后院一个小湖而来的小溪上的一道桥上处分的手,她和李宛玉及小莲,小菊在几个丫环带领下,到了另一边错落有致的,位于一处假山后的小院中去了。 江碧海带着点兴奋的神情,借着满天繁星,那么一点点星碎的光芒,步出小院,来到了小溪边,正要往展青玲她们所居的小院行去时,忽的心中升起警觉,忙躲入靠他最近的一块假山阴影中。 自练成归心神功后,他感觉到随着功力日深,自己各方面的感官都在以自己想像外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灵敏,更包括有他无法具体解释,在心灵上的感应,也同样比常人灵敏百倍以上。 那是种超出五官的感应,比之眼耳灵敏不知高明多少倍。 便像在此刻,他并没有看到什么,又或听到什么声音,便先一步感应到似乎有人会由此经过。 果然,在稍待了一会儿,他锐目便看到了一道身影由小湖旁边的游廊上边飞速掠过。 他此时的眼力,已经可仅借点点星光,便视物如白昼,早已看清了那人一身夜行衣,所前进的方向,正是先前他们来此的青柳帮会客大堂处。 不由得他心中升起好起心,抛开去向展青玲解释的想法,弓身弹起,来到了身边的假山顶上,再脚尖轻点,几下起落间,来到了刚才那黑影所经过的游廊顶上,游目四注下,看到那道黑影已然来到了青柳帮会客大堂附近一处成几纵竖排的房舍屋顶上。 出乎他意料,那道黑影的目的地并不是青柳帮的会客大堂,而是从那儿,就那么跃出了属于青柳帮的房舍范围,来到了与之相邻的一处民居房屋瓦顶。 难道这人并不是针对青柳帮而来,而仅仅是路过的? 已经引起了江碧海的好奇心,所以他虽想到这点,却并没有就此放弃跟踪,反而加快速度,沿着那黑影经过的路线迅速蹑足身后,追了下去。 那黑影的速度非常快,但以江碧海的天意步法,在追出青柳帮房舍范围时,仍然已经明显缩短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在跃离出青柳帮房舍顶上,进入旁边民居的房顶上时,江碧海已经清楚清楚的感觉到了这点,忽的引起了他的思考,注意到自己只是穿的平常衣服,而不是专门的夜行衣。 最重要的是,他想到自己还是第一次,象这样子般在晚上追踪一个人。 由此江碧海想到自己究竟追不追得上这个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但被这个跟踪的人发现自己在跟踪,又或被象自己这样的旁边人发现来说,对于他第一次的跟踪人的成绩而言,却绝对会是一个大失败。 想及此处,江碧海抛开了急于追上这个人,一探这人真面目的心理,把这次的跟踪作为了一个游戏的,游戏的目的就是如何尽量在不跟失这个人的前提下,避免被这人,又或被别人发现。 这样一想,他与这个人的距离迅速拉远,在借助天上的星光前提下,致仅可微觉到前方极远处一个小黑点的跳跃程度。 在这样的想法前提下,江碧海并不为两者的跟离太远,在对方忽然加速又或落脚隐藏,致追失此人有任何担忧。 他一边追踪,一边尽量保持在悠悠闲闲的心态中,尽力收缩人身上各种各样,会引起高手感应,致被发现的生命反应,诸如心跳,体温,气味等等,他都在保证速度的前提下,自自然然的调节到一个隐蔽的程度,保证既便是骨力纵方那样的先天高手,在有意探查下,也极难发现的程度。 他另一方面则仔细观察跟踪目标前进后所留下的踪迹,如对方足点处的痕迹,残留的体味等等方面,了解追踪一个人所需要用到的信息。 最令他好奇的是,在追踪的路上,他几次心生感应,躲藏之后,才发现,不止那道黑影,还有别的黑影也在这入夜后的扬州房顶奔来跑去,只是目的显然是各不相同而已。 多经过几道不同目的黑影相交叉过他所追黑影行进的路线后,江碧海明白过来,此时的扬州,因为八月十五日的宿命对决,正变得热闹非凡起来,便连这夜晚上的扬州房顶,也变得不再寂寞起来,不管这些黑影各自间的目的为何,不言而谕,使得这扬州的晚上变得有趣起来了。 更因他为了躲避这些黑影,几次使得他一开始认定的目标,脱离了他的视线,还是靠着他临时领悟来的追踪技巧,才未致被这黑影最终甩脱。 不过他现在也变得有些不能肯定起来,因为他现在所追的黑影,在又躲过了一道相叉而过的夜行人后,似乎一下子变得狡猾起来,在房顶与街道间忽起忽落,更兜起了圈子来了,还杀了几个回马枪。 若不是他来自于归心神功,神秘至不可解释的先天心觉灵敏,提前一步让他警觉躲了起来,便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几次象这样般进三步退两步后,江碧海明白过来,这道黑影的目的地快到了,黑影这样做,是针对目的地暗哨又或躲避可能的追踪者。 这时,他才有空对这道黑影,究竟将他这个好奇心特重的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审视了起来。 江碧海对扬州也是初来乍到,可谓一无所知,更加之是在房顶伏在暗处察看,与在街道上看到的景色大不相同,本以为会是对所在的地方一无所知,但在他细看之下,却出乎他意料,忍不住让他大吃一惊,差点便惊呼起来! 第七章 品莹冰雪(上) 原来在距他十几丈外,那道黑影落身处的那一组院落房舍,正是他白天才来过的绿意轩! 虽然现在他是伏身在房顶,又还距绿意轩十多丈,但绿意轩那特别的临街招牌,还有靠近不远处蜿蜒流过的横穿扬州的旧城河,已经足以让江碧海明白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在长安与两个好兄弟相处的近一年多时光中,经常一起交谈江湖上的趣事,其中最令他们几个不齿,并想行侠仗义,见一个就恨不得能杀一个的便是传闻中的**贼。 传说中的**贼常常一身紧身衣,满身下三滥的装备,最爱用的便是鸡鸣五鼓香之类的迷药,在入夜后行动,坏人家清白女子的贞洁,即便是他们几个好兄弟当时那点身手,仍然对这类显然武功胜过他们不知多少倍的**齿有一种完全是出于本能的痛恨。 那种完全受兽欲本能控制的人,好听点是**贼,难听点用之形容为禽兽都只能令人感到是污辱了禽兽两个字。 象天下知名的两大名妓齐聚扬州绿意轩这样的盛事,不问可知,必需会引起这种传说中的**贼窥伺,更因这两大名妓都是真正的卖艺不卖身,非寻常女子可比,比之一般的大家闰秀还更让男人心痒难耐,可想来而知,必然有不少人正打着某方面的主意。 这是江碧海在分清了他跟踪的那道黑影所落足点,正是绿意轩里可能被传为扬州的男子最想进入的翡翠居的房舍顶上,所产生的第一个联想。 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以他先前的锐目,隐隐约约感到所跟踪的黑影似乎体形娇小纤细,不似男子的体形,只是因为后面的一段路,烟云漫天,天上的星光也全被遮了去,只余下偶尔从民房中露出来的灯火,他又离那黑影的距离超出他视力的极限范围,变得不太能肯定究竟是男是女,这才产生的联想。 不由得心中微觉好笑,若这黑影真是一个**贼,在真正有所图谋的行动时,保证会大吃一惊,因为柳纤纤绝不是如表面在世人面前般的纤纤弱质,而是可济身到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在加上这绿意轩,想来也并不是什么可任人来往的地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绝对会让这些**贼有来无回,完全不到他来空担什么心。 想到这里,江碧海略显犹豫不定,是在靠近些,到离黑影落足处查探,还是就此返回。 基于对这绿意轩的了解,加之刚才观察到这道黑影是一个女子,江碧海突的有一个惊人的想法,这黑影或许就是这绿意轩中的人,更还有可能就是柳纤纤,他这样冒然靠过去,以他现在的本事,加之对柳纤纤的了解,他不敢保证绝不会被发现,而若是被当成一个他刚才联想到的**贼,被里面的人发现致引起误会,那样可能会带来什么可怕后果,他想想也觉得有些心惊。 但就这样等于什么都无所得的空手而返,又实在是不甘心。 想到这里,江碧海的好奇心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且以如这样返回,等若是胆小怕事作为说服自己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暗暗的决定了潜近一些,观察一个究竟。 主意一定,江碧海深呼慢吸,默运他结合了心境清幽,自在阳明两种内功心性,自己推演出来的归心神功内功心法,导引自身的归心神功,在全身迅若电光火石的游走全身,平静心情,再收缩全身毛孔,制缓心跳,降低全身体温。 到感觉自己似乎全身变得虚无时,江碧海足踏天意步法,将警觉的灵敏提到最高,按先前黑影所行经的路线,悄悄的潜行过去。 当他踏足到先前黑影消失的地方之前,他推认为翡翠居的地方,他早就觑准了其中一个飞檐折叠的一处地方,迅快的掠身过去,将身藏入的一刹那,心中因这么轻易的达到预想目的,而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微觉轻喜时,忽的心生玄妙难明的一种感应。 就是刚才的轻喜波动,似乎引起了某个超级高手的警觉,他忙收摄心神,将心神藏入识海深处,不为刚才的发现有任何惊讶,奇怪,整个身子也采取最自然贴合藏身处的形态,保持在一种自然而然的形态中,终于感应到那高手在某一个他现在仍不知道的地方,朝这边望了一眼后,便再也没看过来,似乎疑心尽去。 他现在仍不敢展开对这高手究竟是谁诸如此类问题的思索,因为他感觉到这样的思索会产生各种的情绪,如惊讶,担心等等,无疑会加重他的好奇心,导致他控制不住身体本能如心跳加快之类的反应,很难瞒过这样的高手,只能尽量保持在平和的心态中,什么都不去想。 他根本不敢张开眼睛对四处进行查看,因为他感到在这样的高手面前,用眼睛看东西,绝对会引起对方玄妙难言的感应。 过了一会儿,他缓慢的将功力注往到双耳内,立时通过双耳将周身所处的环境重新构建了起来,大有种他师父自在阳明第六重天地心生的感觉。 首先是身边在夜空中呼呼流动的轻风,及翡翠居外边靠近流动的旧城河水,冲刷堤岸的声音,接着是远处水上轻舟画肪上传来的若有若无歌女曼妙的歌声,还有各处入夜后会在这类扬州风月胜地处所常听到各类的欢声笑语。 接着他听到了他两年前为之感动不已,当时惊为天籁,此时听来也仍是灵动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由他处身的这翡翠居背后,正挨着旧城河水的后花园处传来。 那道声音先是微叹一口气,然后轻轻道:“两年不见了,想不到品莹姐姐更漂亮了哩。” 正是两年前他所听到的柳纤纤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的好听,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似乎没有为这声音带来任何的变化,若硬要强说有变化,则只能说这声音变得更好听了。 另外一个不含一丝杂质,纯净晶莹,同样悦耳,却让人有种冰雪般寒凉之意的女子声音响起道:“是啊,姐姐我听说,两年前那个小孩子,最后还是落入你们手中了,莫非是真有此事?” 江碧海没有产生任何波动的情绪,一方面是因为他对所听到的东西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一方面则是极力控制着心情保持在平静中,怕引起先前感应到那不知在何处的超级高手令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神秘感应。 柳纤纤先是一阵娇笑,接着再道:“若不是当年你龙品莹师徒两个横插一手,那个小孩子怎么会被那个黑衣蒙面人救走?想不到两年了,你居然还好意思跑到这来追问我们,那小孩子的下落!” 听她的语气,似乎对正与她对话,被她称为龙品莹的女子有着强烈的不满。 龙品莹同样的笑了起来道:“两年前的事就算了。姐姐此次来,是想提醒妹妹一句,在我家少主与仙境传人之战以前,不要去对这次带魔珠的少年下手。否则的话,就是我们尊魔宫的敌人,我们会不惜一切的报复~!” 柳纤纤仿若听到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道:“哎,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认为我们会按你所说的办吗?你这样说,只会加强我们抢先找到这个少年的决心。” 龙品莹并不生气似的又笑着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的确过份了些,而且妹妹也决对做不了这个主,我只是负责传话而已,相信妹妹的少主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吧,而且我家少主说了,在与仙境传人之战以后,这个少年便再不关我们尊魔宫任何事,还望妹妹能转告李少门主,听听他的意见吧。” 柳纤纤娇笑道:“好,我也不为难姐姐,两年前一战后,妹妹早就想再领教一下姐姐的绝艺,如果品莹能满足小妹这个心愿,小妹定当将这话转告给我家少主。” 江碧海很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龙品莹,究竟是何等样的一个女子,听柳纤纤的语气,竟能令她念念不忘的想再比试一场,可想而知,在两年前一战,绝对是占了柳纤纤不少便宜。 不过他心中升起这个想法时,忽然却有种很玄妙的感觉,那个先前隐隐察觉到他存在的超级高手似乎早就发现他了,只不过觉得他无关紧要,所以并没有揭破他的存在,而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却极有可能造成这个超级高手的误会,可能会向他发难。 他可以保证,自己现在仍远远不是那超级高手的对手,既便是换上骨力纵方来,也仍是相当于天差地远般远远不及。 第七章 品莹冰雪(下) 正是基于这神奇玄异的感觉,他只好仍呆在藏身处,除把全副精力更加集中到灵敏的双耳外,不敢有其他任何动作。 龙品莹娇笑起来道:“妹妹这番美意,姐姐敢不从命,请吧。” 接着是片刻静到极致仿若什么都消失了的虚无,就连江碧海这个旁听着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气氛而觉得心跳暂停了这么片刻,然后是“嗤”的一声,什么东西的凌厉破开空气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与“啪”的什么鞭子之类的东西挥动间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示着两个女子业已展开了激烈的交手。 江碧海虽清楚知道柳纤纤是天神殿中人,却自始至终,未曾见过她与人动手,即便以他现在的眼力,也自认尚达不到看穿看透别人底细的地步,更不用说当时仍被天界寒毒缠身的孱弱小子,故此对柳纤纤的武学修为,所知极少,此时既然无法爬出去看个究竟,遂抛开其它杂念,全心全意的单以耳朵去关注这场比试。 令他觉得奇妙至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他感到自己最本原的那一点意识,仿若从自己的肉身上抽离,从另外一个高空的角度,俯视这周身所处的环境。 从这个角度,“他”居高临下的看到了他肉身所处的翡翠居背后,再经过几道跨院走廊,来到横着的一座与自己所呆的三层楼类似的阁楼背后,位临旧城河边的花园中,有两道略显模糊的人影正在此起彼落,迅捷无比的交手,一时间势均力敌,难分高下。两人其中一持长形如鞭状的武器,另一则手持如一长达几丈以上的绢束似的东西,两人挥动其武器时,特别的凌厉破空声不断传出,可知两人每招每式均灌足真劲,若是寻常凡夫俗子抵受一下,轻则是骨折肉裂,重则生命不保。 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一个形象极为特别的昂扬男子,正坐在由花园左边抄手游廊探进旧城河,悬架在旧城河上的一个凉亭里石桌边的四张石凳,其中正好面对旧城河的一张石凳上。 这是极微妙的感应,不需什么东西证明,江碧海已经明白过来,这就是引起他玄妙难言感应的那个超级高手,虽然没看到他的面容,但他却感到这个男子正面带着一丝轻松写意、悠闲至极的微笑。 那个超级高手显然对身后正在进行的激烈至可分出生死的比斗毫不在意似的,没有半点转身过来一看的意思,仍象对旧城河上灯火辉煌的那些画舫轻舟极感兴趣,一副正专情于笙歌飘摇的样子。 江碧海心中剧震,一时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不能保持这种心神贯注的状态。 接着他感到自己那点意识在心神剧震之时迅若电光火石般退回肉身处,然后从这奇妙的状态中回醒过来,发觉自己仍是闭着眼呆蹲在翡翠居房檐下的一根飞梁处。 在这一刻,他疑惑起来,自己难道竟无意间进入了元神出窍的境界? 这是没有可能的。 以他现在的功力,这应该是绝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江碧海从未真正接触过自己问心门里的最高宝典归心神功,现在他自己的所谓归心神功仅仅是他集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两种内功心法,推演出来的,可想而知,应该与本门的归心神功有很大出入。 当然,他也并不是对本门的归心神功宝典一无所知,他曾听恩师细述过归心神功几个奇妙的境界。 归心神功,说到底,是一种炼心之法,当自在阳明抑或心境清幽,练到第七层时,即是已炼到已明之性,以有投无,以实灌虚。臻达虎向水中生,龙从火里出,龙虎相搏,猛烹极炼,全身灵窍皆开之妙境。以先天制后天,性命合而为一,成大还丹功法,七返九还,存神明性,道心永不动摇,至此方可开练归心神功。(..tw好看的小说) 在此妙境上,归心神功再有成就,即可达心定存神而通明,负极先天,尽化为神,身中之神,可遨游于外,灵则动,动则变,变则化,出神入定,不为物境所迷,至臻达炼心成神之境。 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至此境界归心神功即修入到练神还虚的妙境。 心神成凝,脱离本窍,遨游于外,故可室坐而知天下事。 想到这里,他忽然明白过来,刚才的事应该是天地心生镜印心头,根本不是什么虚无飘渺的什么元神出窍。 因为他又通过灵敏的双耳,仿若目见般“看”到离他足有几十丈外的花园里的拼斗,却远远没有刚才感受到的那么奇妙。 江碧海此时并不去想两者间的差别,续把全副精力投往双耳,不再分神思量别的事情。 随着听到的声音,此时在他脑海里同步构建出两个身影曼妙的女子,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似正合演一出动人到极点的邀月舞,令人赏心悦目,正应着周遭流水清风,烟云朗星。 在此天地心生的境界中,只是听声音,便已给他极醉人的感受。 通过两个女子不时传来的一阵阵娇声喝斥声,江碧海已大致把握到挥动飘带的是柳纤纤,正暗合她琴舞双绝的名妓身份,飘带凌空荡舞间波动起伏,别有韵味,更似连带着她发袂飘扬,妙态横生,这种种动人感觉让只是听的江碧海已经觉得极为享受。 错非他此时达到的天地心生境界,若换个别人,只能简单的听到柳纤纤飘带挥动间切割撕裂空气的声音,那能生出如此有如目睹感的感受。 另一个叫做龙品莹的女子,却给他另外一种完全不同于柳纤纤的感受。由她迅捷无论,滑若游鱼的移形换位,让他玄妙的听出就是先前追踪的那个黑衣人,因其一身紧身黑衣,闪耀移动时破空之声,明显有别于柳纤纤的裙裾飞扬,更特别的带给江碧海一种此女子本来性情是冷若冰霜,有种形似那个与叶依兰交过手叫做守红翠的女子那种淡漠,还掺杂着点李宛玉天生的公主高贵气质综合起来的感觉。 这种有悟于心头的感受,玄异得令江碧海自身都觉得难以理解,明白一定有什么奇妙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两女子中龙品莹用的是软鞭一类的长兵器,而柳纤纤的更是长达几丈绢束般的飘带,偏生至此刻仍毫无间断的传来兵器挥舞间涮动空气的奇异声音,显然并没有片刻交缠到一起过,这种长形软兵器本身就多是专为缠住别人或人而练,更何况两人同使类似兵器之时,不论有意无意,若一方功力稍次,都有可能出现彼此纠缠起的情况,没有此情况的出现,显示出两女对自身兵器操控,实已到了如意由心的情景。 江碧海的脑海中更清晰的浮现出两女手中的兵器,宛若灵蛇,吐着蛇信彼此寻找机会,择人而噬,偏又能在势必相互缠绕在一刻时,化为游鱼般彼此相间相错般滑动而过的情景。 他由此推断出,这两女身手的高明,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虽感觉到不如那坐在亭中的超级高手,但比起自己却明显高出几筹不止。 尊魔宫又或天神殿随便一个女子都这样厉害,落日山庄自然也应当差不到那去,不由得对这三大魔门有了新的评价认识。 或许是柳纤纤两年来的苦修,已经完全缩小了龙品莹的差距,又或者这毕竟是天神殿的地盘,分了龙品莹部分心神,使得两女的比试完全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之局,连江碧海这个旁听者都觉得两人如此打下去,难有了局之时,忽的听到打斗之声再次消去无踪,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两女收回兵器对视而立的样子,接着听到柳纤纤柔亮清润的声音传来道:“想不到姐姐还是这么厉害,再打下去,小妹也感觉到是无法赢得了姐姐。” 江碧海明白到刚才两女停手的刹那,可能交换了一招又或同时做了某个罢手的动作,明智的结束了这场难有胜败的比试。 龙品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道:“柳妹妹这两年的进步实是让姐姐吃惊,这场比试就作平手之局如何?姐姐告辞了,希望妹妹能转告你家少主。” 江碧海明白到虽没见到龙品莹的样子,却仍能给他冷若冰霜感受的原因了,只因这女子话音虽带着笑意,但其声音本来的特质却给人清脆冰凉,宛若透着寒意的冰层,看着下面的游鱼悠游而过的意味,既给人听的享受,又感到此女又如寒意迫人的千年冰山,让人难以接近。 接着他的灵耳捕捉到龙品莹点足地面,弹起落在最接近她的一处游廊房顶而响起的微不可闻的一点轻音,接着这种若有若有的声音接连响起朝某一方向远去,显示着龙品莹高明的轻功,片刻的功夫已是离开绿意轩几里之遥。 江碧海不由得心中叫苦,为他自身的处境思考起来。 因为他超越灵耳的玄妙感应,感应到超级高手虽然从未把他放在心上,但他现在的存在,却并没有一刻消失在那高手的感应上,他有任何异动,半点都瞒不过那超级高手。 龙品莹能安然的离开,当然是得到了那超级高手的默许。 而际此龙品莹已离去之时,他不敢保证这超级高手不对自己这样静悄悄的存在产生某种看法,而他却清楚知道,即便自己现时转身便逃,也绝躲不过这个超级高手有意的追捕。 江碧海明白到,他此时已无意中陷入两难之局,现在究竟该怎办才好呢? 第八章 侥幸脱身 柳纤纤叹了口气道:“我还是最少差了她半筹!” 一道清柔圆润的悦耳女子声音在她旁边响起道:“师姐你怎么这样说呢,你们的确是打成平手啊。[..tw超多好看小说]” 江碧海微觉吃惊,这个一直站在两女比试场地旁边的女子,他一直都以为是和翠菊等同的一个丫环,岂知竟是柳纤纤的师妹。 不过这也难怪他会有此误判,皆因他一直只是用耳朵在听,此女一直没有说话又或做出什么动作,能听出她的存在已属了不起,更逞论听出她的身份来。 柳纤纤微笑着道:“师妹,你也心知肚明的,还这样夸我,当心少主笑话。” 通过两女的这几句对话,江碧海把握到她正和其师妹一直朝着那超级高手所在的凉亭位置移动,最巧妙的是,在他的感觉中,当柳纤纤这句话说到最后一字时,恰好会停在超级高手的身后。 他心中一动,柳纤纤口中的少主,莫非正是指这超级高手? 难道说这超级高手便是天神殿的少主,与尊魔宫的来洗风,落日山庄的宋星决齐名的李少含? 江碧海明白过来,难怪这人可以这么厉害,轻易的发现自己,竟是天神殿少主,那就不值得惊讶奇怪了。 至到柳纤纤来到背后,那超级高手仍没有回头或者说话,仍然是平静的注视着眼前轻柔和缓流淌着的旧城河。 柳纤纤知道刚才龙品莹所要求转达的话,少主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轻声问道:“少主,我们该怎么呢,不会真的就放弃那个带魔珠的少年了吧?” 那个超级高手充满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带着一丝哑然失笑的韵味响起道:“看,又忘了,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少主了吗?要叫我李大哥,老这样,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我岂不是马上就身分暴露了,我还想在扬州尝尝作一个普通人的滋味哩。” 江碧海不由听得浑身一震,心中升起非常惊讶的感觉。 这个超级高手刚才这句话中的“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我岂不是马上就身分暴露了……”,他可以肯定是专门说给他这个在旁边的偷听者听的。 由此也证明了他的两个推断是正确的。 首先是这个超级高手的确是早就发现了他,再不容他有丝毫怀疑,其次便表明了他先前的推断,这个超级高手的确便是天神殿的少主李少含。 当然这并不是他惊讶的原因。 他惊讶的原因是,这个超级高手的声音,竟然……竟然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过,但他自问从未见过这个天神殿少主李少含,怎么会对这少主的声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模模糊糊却又确定无比的,若硬要解释,就是象在梦境中听到过一样,所以那感觉是模模糊糊的。 柳纤纤顿时从刚才无法胜过龙品莹的情绪中放松开来,甜甜笑道:“李大哥,李大哥!这样子可以了吗?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少含微笑道:“既然这样,为何还站着,来,坐下才说,宜芸,你也坐。” 话到此处,忽的他静默了片刻,显是待柳纤纤和其师妹依言坐往到他面前的空凳处,方又听他续道:“唔,这才象样子嘛,嗯,我想先听听你们自己的看法,宜芸,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有任何想法都不要担心,我只是你们的李大哥哩。” 江碧海刚才便怀疑这柳纤纤的师妹就是绿意轩的名妓纪宜芸,此时自是得到了毫无疑问的确认。 若是换过别的男子隐伏在此处,则大有可能在明知有李少含这样的超级高手在的情况,也要冒险见一见这难得一见的两大名妓的庐山真面目,绝不会象江碧海这样,从未去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在清楚知道两女便是在扬州引起轰动的两大名妓时,仍没有在这方面起过半点心里波动。 际此意外情况的发现,他反倒抛开了被这天神殿少主发现了的顾虑担忧,索性坦然的安下心来,进一步想听听看,这李少含究竟会对这尊魔宫带点挑衅似的建议有何看法回应。 纪宜芸显是带着笑意的甜美声音传来道:“小妹的看法怎及得上少主的,我可真当少主你是大哥哦,那就不要迫人家了嘛,小妹并没有什么看法呀,一切我都听少主的。” 李少含哑然失笑道:“大哥听出你的言外之意了,你肯定是不但不想赞成按照那龙品莹的话办,反而是想反其道而行,更打正旗号表明要找到那带神珠的少年,不夺得神珠誓不罢休吧?” 纪宜芸不依的撒娇道:“少主,你真坏……” 江碧海不由得心中暗自吃惊,如果这少主也是铁了心要找到自己,单是凭此时的玄妙感应,他已经推断出这李少含无论武功智慧都绝对是深不可测的那级数,还真拿不准这人会不会有什么绝妙办法,真的找上门来。 不过很快他又感到自己的担忧似乎显得有些多余,因为这李少念的话中意思显然是另有所图,不会把主要精力都放到寻找自己这带“神珠”的少年上,而若是交给其他人去办,联想到就连尊魔宫丁越也无法找到自己,那这些少主的手下人想找到自己当更是困难,根本就无需担心了。 李少含朗声大笑道:“看来被大哥说中了哩。” 柳依依略带疑惑的问道:“那,少主究竟打算怎么办呢?”她显然听出了李少含别有深意。 李少含微笑道:“若我们表达出顺从他们的意思,会否被人视为示弱的举动,继而造成我们天神殿不如尊魔宫的影响,引致名声受损呢?” 纪宜芸显然有些把握不准少主的心意,道:“难道不正是这样吗?” 李少含哈哈笑道:“这正是一般人的想法,你认为尊魔宫的来洗风是一般人吗?” 江碧海听到此处,不由得对这李少含为之惊叹,他刚才的微妙感应早已推知此人是他所仅见的超级高手,本来就没有任何轻视这少主的想法产生,此时竟玄异莫名的觉得仍低估了这个天神殿的少主。 这是有理由的。 李少含身为天神殿的少主,自然有权做任何决定,根本无需作任何解释,但他显然清楚明白都知道那样长久下去,怎都会寒了有志有才的手下之心,所以才会以这样略似商讨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意见,表示他非是独断专行。 由此可见,李少含必是精于御下之道的人,这种人自然而然便有一种成熟的首领风范,在看似不经意间便可得人以誓死效命。 纪宜芸娇美的声音传来:“大哥,别卖关子了好不好,宜芸等不及想听了哩。” 李少含朗声笑道:“如我猜得不错,今天这龙品莹的传话之举,必然是有着尊魔宫第一美女之称的碧烟若的小脑袋想出来的,而不是来洗风来兄的主意。” 碧烟若这个名字,江碧海尚是首次听到,对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当然完全是一无所知,听到这里没有引起他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变化。 而柳依依则是听得这个名字,忍不住身子轻轻一颤,显然是对碧烟若有所了解,同意道:“小依也感到今天这龙品莹传话的举动,不象是传闻中来洗风的作风,如果是碧烟若所为,那就不值得奇怪了。” 李少含道:“让我们先来分析一下,龙品莹这个传话之举,对他们尊魔宫,究竟有何好处。.tw[]” 纪宜芸不解道:“宜芸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个举动的用意,请大哥提示。” 李少含微笑道:“以龙品莹在尊魔宫中的身份地位,还不足以令她大胆做出这样看似冒失的传话之举,可以推知今天的举动不是她想出来的,而这个举动又不象是来洗风的作风,有权力下达这样命令的,便只可能是尊魔宫中素有第一美女之称的碧烟若。而传闻中碧烟若却是冰雪聪明,智深如海的女子,为什么却会断然做出这样冒失的举动呢?不得不令我思索其背后的用意。” 然后他提示性的道:“她这样做,一般情况下,只会激怒我们,与她所传话之意背道而驰,若她真如传闻中的智深如海,怎会想不到此层?” 李少含口才的确惊人,不但吸引住了身边两女的心神,连旁边的江碧海,也一时间忘了所处的环境,迫不及待的想听他分析的下文,正大感不虚此行之际,忽的听到从约略象是隔了两条街外般传来的微不可闻的梆竹声,不由得一震下惊醒过来。 这声音显然是更夫正在两条街外忠于职守的开始敲响传报时辰的梆竹声,如此时清醒过来的江碧海推断无误的话,应该正是二更时分。 既已是二更的深夜了,李少含与两女的对谈无论如何都不会持续太久,等到他们的对话结束后,他会对自己这个旁边不请自来的偷听者采取何等态度呢? 纪宜芸冷哼了一声道:“什么第一美女,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肯定是她故意想激怒我们哩。” 李少含哑然失笑道:“是大哥失言,不该提什么第一美女哩,定让宜芸妹妹生气了吧,若让不知情的人把刚才的话听了去,还以为所谓两大名妓也不过如此,那大哥才真的成了罪人哩。否则以宜芸的冰雪聪明,怎都可以想到那碧烟若背后的图谋,绝不会犯下低估对手这种常人爱犯的错误哩。” 连隐在暗处的江碧海都可以感觉到,在李少含这番话下,纪宜芸微嗔生气的脸舒缓开来,绽送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更是清楚明白,柳依依与纪宜芸两女绝不会想到,实际上她们少主这番话,竟有一大半是说给他这偷听者的。 基于对李少含这超级高手的感应,显然象他这样的超级高手,很难想象其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的行动,其任何言行背后都明显而带有着某种有利于自身的目的,由此推知,他故意放任自己来历不明,可能有害己的偷听者在旁边,定然有某种特别用意,且还是绝对有利于他的用意! 但他究竟有何对其有利的用意呢? 忽然间,江碧海明白到,如能想通此点,是今晚能否安然脱身的关键。 李少含续道:“可否这样想,碧烟若的本来目的就是激怒我们,以至于让我们全情投入到寻找身携神珠那少年的行动中呢。” 纪宜芸不解道:“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寻找神珠,碧烟若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李少含微笑道:“谁说我们来此就是寻找神珠?难道我们就不能只是来扬州游玩一番,顺便看看来洗风与仙境传人,究竟谁会胜出吗?” 仿若再无人说话的静默片刻后,柳依依终于醒悟过来,兴奋道:“我明白了,碧烟若此举的确高明,若不是少主在此,想来我们姐妹俩必会落入她的算计中,实在是厉害。” 江碧海暗叫厉害,刚才无声的片刻显然并不是李少含三人没有说话,而是李少含用某种玄功将他们三人附近笼罩了起来,致使三人的声音没有丝毫透露而造成的,显然是这一段话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他并不想自己偷听了去。 但李少含此举却让江碧海象天际有道灵光晒到身上般,忽然便明白了他留自己这偷听者在旁边的用意所在。 如他所料无误,李少含定是误解了自己这偷听者的来历。 纪宜芸喜滋滋的道:“宜芸也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索性就按今天龙品莹所请求的而行,在他们少宫主与仙镜传人一战前,绝不去动那带神珠的少年吧?” 李少含长笑道:“碧烟若,你欠下我们一个人情哩!” 而正在此时,忽的背后纪宜芸的翡翠居猛的冲天窜起一条人影,来到高空大叫道:“多谢少主。”就此掉头晃若一道轻烟般朝着绿意轩门面所在奔去,片刻间便逸出老远。 柳依依及纪宜芸既惊讶又带着迷惑,惊的是实未想到,有人竟然在身边隐伏了这么久,自己还丝毫未有察觉;而迷惑的原因当然是奇怪以少主这样的高手,难道也没有丝毫察觉? 两人毕竟是天神殿高手,仅只是呆锷刹那,便回醒过来,即想弹身而起,追踪上去,就在此时,听到李少含平和冲淡的声音传来道:“恕在下不远送哩!” 那道猛然窜起离开的身影当然就是明白了李少含用意的江碧海,他刚才猛的醒悟到李少含错以为自己是尊魔宫的人,才蓄意不揭晓他这偷听者的存在,正是要借他回去向尊魔宫复命,故此才听出李少含已经明确表达了对待这番对尊魔宫类似警告性的提议所下的决定时,那还不把握机会,以一句含糊用意的话回应李少含,逃命似的离开。 没想到当他已遁离绿意轩一条街那么远时,仍清楚听到李少含传来的平和声音,就如在他身边清淡耳语般,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侥幸。 若不是李少含误以为他是尊魔宫来观察天神殿众人反应的人,欲借他以传话,他今天休想能如此轻松离开。 在房顶飞驰的畅快感觉中,江碧海心情放松开来,自然而然的抛开所有刚才在危险境况内的负面情绪,感觉到此行不虚。 他处在最自然的状况下,精神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即感到轻松舒服,悠闲写意,偏又感到对周围的环境状态,任何风吹草动,虫走蚁闹,没有半点瞒过他微妙的感应。 就在离青柳帮还有一条街时,他忽的心中一动,停了下来。 因为他又模糊感应到龙品莹的某种气息,这并不是说听到龙品莹的声音或看到她的影子,而是一种难以言宣的神妙感觉。 他并没有丝毫诧异,顺乎自然的眼光投射出去,落在了他面前不远一处房顶瓦面上。 那上面在他此时会聚目力下,可辩认出有人轻轻的点了一下,留下的一点几不可察的脚印。 很显然,此人的轻功非常高明,虽然那处瓦面落灰较旁边的为多,却仍只是留下微不可察的一点印迹,若换过别处,怕是连此点影迹也无。 但这对刚才处在某种神妙状态中的江碧海来说,已经足够了,不但让他看出有人由此经过,且神奇玄妙到极点还清楚知道,是刚才由绿意轩的龙品莹留下来的。 接着他仿若还闻到了由龙品莹经过时身上幽散出来的淡淡的香味,不由得讶异自己的鼻子何时变得这么灵敏了,再猛力嗅吸几下,却又什么气味都没闻到,明白过来,刚才的事就如同一个人远远看到美味的烧鸡时,同时会感觉到似乎闻到烧鸡的香气而引致满口生津一样,事实上却并没有闻到烧鸡香味,而他则是因为知道这脚印是龙品莹留下来的,才在那一刹那间由微妙的感应引起闻到幽香的反应。 江碧海不可抑止的心神激荡,停下了脚步,心中升起冲天浪涌,再不能保持在刚才赶路时的玄妙状态中。 因为他知道,刚才绿意轩里处在李少含的压力下,他的归心神功作出了某种他自己此时也明白不了的突破! 他再也无愧于恩师冥冥中与他的期望。 江碧海升起一个想法,若保持在刚才的状况中,他有把握可由龙品莹经过时留下的微弱痕迹,追踪到龙品莹落脚的地方。 扬州此次引起武林的宿命对决,参与者正是尊魔宫少宫主与仙境传人,若说尊魔宫中人对少宫主的对手仙境传人完全一无所知的话,任谁也不会相信,且他们必有一套可联络到仙境传人的方法,要找到仙境传人,想来会比别人容易不少。 江碧海旋即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尊魔宫少宫主,能成为仙境传人的对手,其身手绝对应该不下于天神殿少主,刚才轻易便发现了他的那个超级高手李少含,况且刚才李少含言谈之间,对那个什么尊魔宫第一美女碧烟若推崇备至,而其在尊魔宫的地位,似乎并不亚于少宫主来洗风,可想而知,也绝对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 而他江碧海现在在某种意味上,是躲尊魔宫的人还来不及,尊魔宫中有这样几位达至深不可测的高手在,怎还可以如此自投罗网的送上门去? 更何况他现在还穿着的是初登扬州的那一身衣服,连作为一个夜行人应有的标准配备夜行衣套装都尚未有,一旦被人发现,便等于自揭身分,半点掩饰之处也无,自然更不宜轻举妄动。 一旦想通此点,江碧海并不为此感到有任何失落,抛开一切想法,就此全速赶回青柳帮。 不片刻回到青柳帮,此时时辰已是太晚,江碧海当然并没有再去展青玲处,悄然回到自己所居的小院,所幸并没有引起任何人发觉。 他一时间自然不能再如平常般入睡,况且他自从修练归心神功有成以来,已经习惯了以最自然的方式,躺在床上修习归心神功中的养心诀,补充损耗的精神,远比普通人的入睡有效。 象常人睡床般,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到床上,很快他便抛开一切多余杂念,进入到物我两忘的妙境中去。 到神满意足,自然而然的由此妙境中退出,江碧海睁开眼睛,入目的已是第二天清晨由窗外透进来的温柔阳光。 他来到窗前,深吸了一口气,望往窗外,窗外秀美的景色给他一种恬静纯美的感受,自觉神完气足,比之以往任何清晨都更感精神。 旋即他忆起昨晚尚未完成之事,一时间顿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与展青玲诉说,启门而出,来到外间的小院中,只刚迈出第一步,便已听到小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朝这边行来。 江碧海无法抑止的升起既惊喜又微感好奇的情绪,惊喜当然是因为他听出这脚步声非是别人,正是他急切想见到的展青玲。 微感好奇则是想不通展青玲过来的目的,因以他对展青玲的了解,清楚的知道展青玲此来,绝不会是昨晚他担心的那样,来向他盘问昨日他上扬州最著名的青楼绿意轩之事。 不过这个疑问马上可以揭晓,自然不到他费神,早脚步连动推移间,步出小院。 此时展青玲也方才步出那堆将她居所的小院遮掩了去的假山,同时生出感应般,朝江碧海望来,“噢”的轻呼一声,面露微笑,朝江碧海处赶过来。 江碧海生起一种已经如隔三秋未见到展青玲般的感觉,忙加速迎去,两人恰好在凌架于身边蜿蜒流淌的小溪上那道木桥边会合。 第九章 街上遭袭(上) “青玲……” 不知为何,江碧海本有千言万语要对展青玲述说,一时间却不知从何处说起,如同被太多的言语哽住了般,只是充满喜悦之情的呆望着展青玲。 展青玲毫不介意,喜滋滋迎上江碧海的目光道:“真好,我刚想去找你商量一件事情哩,你便来了……” 江碧海只感到惊喜,并没有感到讶异,虽然在他心目中,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展青玲的,不过展青玲能在这样的清晨,第一个想到找他商量事情,怎到他不为之精神大震,欣然道:“让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呢?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听青玲说哩!” 展青玲面现为难神色道:“我怕遇上小姐及少爷他们……” 江碧海皱眉道:“你的这个担忧的确很有可能,如果真的无可避免的碰上了,的确会是一件难办的事。” 展青玲轻叹一口气道:“我还有另一个担忧,那便是没有遇上小姐少爷他们,这会让我更难以接受。” 江碧海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不由得也为之感到为难,苦笑道:“明白哩,这后一个担忧所代表的事实,将比前一个担忧更可怕。究竟该怎办才好哩?” 际此扬州风云际会之时,各方豪雄纷涌入扬州,在来此扬州的路途上,他们便听传闻说,因为此次宿命对决的两方号召力的确惊人,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次盛会,便连叶依兰师门的镜梦湖也将有人来到扬州,当然更少不了发起者之一的神叶居中人。 如若叶枫时、叶依兰两兄妹安然无羔,以江碧海接触不多的感觉推算,都可以断定他们两人必不会错过此次机会,更何况比江碧海更加了解两人的展青玲,故才有此进退两难的担忧。 展青玲白了江碧海一眼,微嗔道:“正是要找你商量哩,你怎反倒来问人家?”以一惯对男女情事莽懂的江碧海,此时也已明白,展青玲终在不知觉间放下某种情绪包袱,而对他大有情意,故才有此动人的情人间的眼神动作,若他继续在此路上作出突破,他将可实现获得佳人芳心的梦想,不由得精神振奋,进入到某种状态中,脑筋似乎变得灵敏起来,分析道:“此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如果能够得到准确的消息,证明他们的确是如同我们希望的那样,安然无羔,我们便可以设法避免种种与他们碰面的事情发生~!” 展青玲同意道:“这样当然最理想,从什么地方入手获得这样的消息呢?” 江碧海微笑道:“我们实际上并不需要同时得到两人都安然无羔的消息,只需其中一人,例如叶小姐又或叶公子,甚或是那守姑娘没有出事,来到扬州的消息,都已是足够哩。” 若三人中任何一人出事,他们三人谁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有闲情逸致来观看所谓的宿命对决,故江碧海才会有得到一人来到扬州的消息,等若同时得到三人安然无羔的推论。 比起一人思索问题,两人探讨实是有某种互补不足的便利。 展青玲本就是冰雪聪明,只不过因过于关心与之相处多年,情同姐妹的叶依兰,故才不能如江碧海般冷静的作有效思考,在此启发下,豁然开朗,同意道:“如此一来便简单多哩。以守姑娘她从不透露其师门,且在那段日子与我们的相处看来,她定是常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要想得到她准确的行踪,会困难得多,可先放置不论。而小姐少爷他们若来到扬州,怎都应该会与他们师门作联系,如无意外,还应会拜会扬州知名药店药堂,这是必不可少的礼节程序哩,如此一来,我们应该有入手的方向了。” 江碧海欣然道:“青玲与小姐相处多年,应该会对镜梦湖有所了解吧,不如由你来调查这方面的消息,我便设法去打探扬州药店药堂的消息怎么样?” 展青玲微笑道:“看似恼人的难题,在江弟处却变得如此容易,虽然并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不过在有了探寻的方向后,心安多哩。” 江碧海心中一动,问道:“青玲姐姐,叶小姐在师门学艺那段时间,你是住到镜梦湖里照顾她的吗?” 展青玲笑道:“江弟,为何忽然间想起问这些事,是否想多了解一点,以便想出从何处入手找出镜梦湖中映梦仙子她们的行踪的主意?” 江碧海道:“这该可算其中一个目的吧,青玲,可否先答我这个问题?” 展青玲也不再推辞,回忆道:“那怎么可能哩。(..tw)既便镜梦湖并没有不准带着下人照顾起居学艺的条例,以小姐的性格,也是绝不肯在里面搞得太特别的。带着一个象我这样的丫环在里面小姐长,小姐短的话,会是多么让她觉得难为的事。所以,她进镜梦湖的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把我逐回去哩。” 江碧海讶道:“那青玲,你怎么会……” 展青玲笑道:“你是想说,为什么我却又会陪在小姐身边十年吧。那是因为照顾小姐,是老爷夫人吩咐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当然要另想他法啦。既然小姐不愿我在她身边伺候,我便想法混进了镜梦湖的厨房,慢慢的一步步讨好镜梦湖上下的人。到最后,才又出现在小姐身边。” 展青玲回忆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个令江碧海觉得难解的表情,似高兴却又似苦涩,续道:“小姐当时仍坚持要逐我离去,不过在镜梦湖几位师姐的劝说下,终于改变主意。哎,小姐在镜梦湖十年的变化,真是令人惊奇哩!” 当然,从一个弱质纤纤的千金小姐,摇身变为可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这样的变化,在普通人眼中,无论如何都是值得啧啧称奇的。 不过江碧海却觉得展青玲似乎还另有深意,以十年时间把一个弱女子变成高手,似乎并不会足以让展青玲惊奇,因为在他眼中,展青玲可不是一般的寻常女子。 不过既然展青玲特意隐去惊奇的原因,他自然不会追问,话题一转,欣然道:“如此说来,青玲定是见过镜梦湖的映梦仙子哩!” 展青玲微笑道:“怕让你失望哩,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映梦仙子!” 江碧海讶道:“会否是我听错哩,青玲?” 展青玲解释道:“你并没有听错哩,因为我在离开镜梦湖时,镜梦湖中,还没有谁获得映梦仙子――这个代表着接替梦湖仙女位置的称号。” 江碧海不再别的问题上打转,终于问出一直以来想问的一个问题:“我看见依兰小姐似乎最精于剑法,如此看来,镜梦湖是否以剑法最为了得?” 展青玲摇头道:“这我不知道哩,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成天呆在镜梦湖厨房的一个小丫头,那些事情……我几乎从未花过心思到厨房外去哩。” 江碧海以一种失望的口气探道:“成天舞刀弄剑的,难免会受伤的,但我却有个感觉,镜梦湖中的人应该会是个例外,因为她们全都是女子,应该特别怕这样的事发生吧,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方法防止这样的事呢?” 如果换过其他人,怕此时对江碧海最终的本意仍会一无所知,但展青玲却与他心灵相通吧,于此时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暗叹一声,迎上江碧海的目光,双眼有些忍不住的盈盈道:“受伤本就是意外之事,任何人也不可能绝对防止的。但别人或会留下疤痕一类的痕迹,镜梦湖中人却绝不会,因为她们有独门秘药,其效果不但强过普通伤药的止血生肌,更为神奇的是,不管是何种伤口,伤在何处,也都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可惜这种药,却需配合她们的独特内功心法使用,否则至少会发生灼肤伤肌的可怕后果。唔,青玲只是一个普通丫环吧,怎么有缘去学镜梦湖中的独特内功呢!” 江碧海生出不满,这不满当然不是针对展青玲,而是对镜梦湖中人那种在他看来类似门当户对的观念,忿然道:“青玲,你在我眼中,绝不是什么丫环,比之任何千金小姐都要高贵,况且丫环怎么了,丫环便不是人了么?” 展青玲忙打断江碧海的话头道:“江弟,并不是这样子的,你误会了。也怪姐姐没作解释,唔,你以前曾说,你的资质是绝不会修成什么上乘内功的,这是你师父多次设法失败后得出的确切无误的结论。实际上青玲也与你类似,只不过我是完全不合于去学镜梦湖的内功心法,我并没有通过晋升为镜梦湖正式弟子的考验。碧海,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在这方面白费心思了,好吗?我还从未听过有能改变普通寻常人天生面容的医术秘药哩,否则这世间该多出很多更好看的女孩子吧!” 江碧海生出一丝希望,既然他这样的人都可以修成归心神功,为何又可定言死展青玲不能习成镜梦湖的独特心法,况且他并不认为镜梦湖的那种秘药必需配合其独特内功方能生出如此妙用,若这秘药来到他手上,以他医圣弟子的身份,他有信心可从几方面作出改良,他有把握可由此拓展出,恢复展青玲本来面容的秘药医术。 江碧海并不想此时便透露出此想法,微笑道:“好,此事就此打住。青玲,我正想讲明一件事,昨天我到那绿意轩,是因为……” 展青玲微笑着打断他话道:“你不用解释什么,我都明白的。我……” 就在此时,忽的传来一阵爽朗大笑声,打断了展青玲的话,接着笑声主人的话传来道:“小江,青玲小姐,想不到你们起得这么早啊!” 展青玲寻声望去,见到的是正从先前江碧海出来处的小院悠悠跨步行来的骨力纵方。 江碧海早在骨力纵方未出小院前,已听到一人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并由此听出是骨力纵方,所以未觉丝毫意外,反而在同时微感庆幸。 因为那时他才发现,他与展青玲交谈的地方,正是各道小道忿路的交汇点,跨经小溪的木桥旁边,正是人来人往处,避免不了的便会被人瞧见,既便他能事先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也不好躲躲藏藏。他是太过于兴奋了,故才一直没觉得这些方有什么不妥。 若是旁人看见他与展青玲在此,例如李宛玉,却多少会令他觉得有些不便,而骨力纵方则丝毫不会给他类似的感觉。 江碧海转身,望着来到身边的骨力纵方,欣然道:“我也只是刚起来,并不比你早多少哩。” 骨力纵方大有深意的来回望了江碧海及展青玲几眼,笑道:“似乎不是这样子吧,嗨,宛玉又起得这么晚,要不,我也可以和她在清晨这样子闲聊天哩。” 展青玲顿时霞红过耳,嗔道:“骨力大哥,你再这样,休想我为你在宛玉妹妹面前说好话。” 任他骨力纵方是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此时也抵挡不住,连忙举手告饶。 三人说笑间,青柳帮端盆送水,伺候他们梳洗的婢女已经由小木桥那端排成一道行来。 第九章 街上遭袭(下) 三人中,骨力纵方身为回鹘王子,本应对这种被人精心伺候的生活习以为常,但他不知如何,或者是他们民族如此,又或者和江碧海一样,是自幼从师,根本没经历过被人伺候的生活,竟然也很显得不习惯似的。 而江碧海及展青玲,与之相比,当然更显得不习惯。 不过此时,再不习惯的事,也要试着去适应接受了,那几个婢女领头那个清秀小姑娘的眼神是他们三人抵挡不了的。 三人随着那个清秀小姑娘,来到昨晚晚膳的地方,那个小姑娘这才施礼告退。 骨力纵方长舒一口气道:“真不习惯被一群小女孩伺候,为何父王却乐于此事,还称之为学习大唐文化,难道这也是?真让人想不通。” 他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李宛玉挤兑的声音:“你这回鹘王子,也会动脑筋?肯定一点小事便大呼想不通,不知如何是好了吧?” 接着移到展青玲旁边的一个坐位斜斜坐下,向着展青玲甜甜笑道:“姐姐起得真早哩!” 骨力纵方无奈似的朝着江碧海,摊手笑了笑,并没有作任何反驳。 江碧海自昨天起,便心知肚明他在归心神功的修为上,更进一步,早就由刚才外面的脚步声听出李宛玉的到来,此时又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远远的传来,如同目睹般知道是高安正神采奕奕的由外面进来。 他一时间有些半迷醉于这种仅凭双耳辩听如同目睹的玄妙享受,微笑着没有任何说话。 高安进来先向众人打过招呼,不及片刻,卓术杰便从外面步了进来,朗声笑道:“各位昨晚睡得还可以吗?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啊,如果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下一定尽力办到。” 众人连道客气,骨力纵方更是道:“就是招待得太好,让我这北方蛮子才觉得有些不惯哩。” 他的话引得众人相顾一笑,整个气氛融洽无比。 此时,在那清秀小姑娘的带领下,一众婢女献上精心治备的早膳。 进过尽显扬州独特风味的早餐后,李宛玉向江碧海得意一笑,道:“我才不会和你们一帮臭男人一起哩,今天仍和昨日一样,我与展姐姐两人自己到扬州街上随便看看。”抢先拉着展青玲便到就此朝卓术杰先行告辞去了。 江碧海明白,不出意外的话,她仍会和展青玲女扮男装,只不过不知今天她们是否还会再去青楼充寻欢客。 高安脸上现出愕然的表情:“我们真的那么不堪吗?纵方大哥,我真的有些不懂了,难道你和李小姐之间?” 骨力纵方面露笑意,欣然道:“她们走了,我说话便再不用顾忌什么了。难道这样子你不觉得正好?早就听说扬州乃天下闻名的胜地,大家男人,不要告诉我,你们没这种心思,正好烦请卓兄带我们去见识一番哩。” 江碧海心道来哩,骨力纵方终忍不住说出这想法,且出乎他意外,是堂堂正正的向卓术杰请求,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会有什么风声传入到李宛玉耳中。 如此他再一次确定,骨力纵方这回鹘王子,与大唐云华公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他开始想像的那样。 骨力纵方似乎只是把李宛玉当一个妹妹那样来看待哩。 高安也有些意动,旋即想到这尚是清晨,从未听过清晨便想着到青楼去的,未免太过了些,道:“骨力大哥,这尚是早上哩,你似乎太急色了点吧?” 卓术杰为骨力纵方的提意大感意外,见高安两人没有反对,欣然道:“这是让我尽地主之谊的好机会,怎能拒绝!不过现在时间的确尚早,的确是不宜就此前去。不过我们扬州不只是以风月胜地闻名天下,景色同样是有不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就让在下带大家品评一番如何?我可以保证,绝不会让各位失望。”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卓术杰的保证没有半点夸大之处,扬州景色优美秀丽之处几乎举不胜数,在扬州,架构精彩,布局巧妙的各式小庭大园组合成的园林,几乎随处可见,都颇有可观之处。 蜿蜒穿行扬州流淌的旧城河,汶河,便在沿河两岸遍植杨柳,正是七月天气,微风吹来,千条万簇绿柔嫩枝随风舞动,拂荡着树影摇曳,衬合着远近人家,这些林林总总的大小散乱园林顿时总合起来,将扬州铺成了一幅柔美画卷。 在卓术杰巧言穿插扬州妙闻趣事之下,三人顿觉得有如在画中游一般,大饱眼福之际,更有增广见闻的快感,直觉不虚此行。 扬州分为衙城和罗城,其中衙城向来为豪门富户或扬州总管府所在,故其景色布局远胜罗城,卓术杰带领众人饱览的正是衙城风景。 四人步上横跨过汶河一道形状独特的拱桥,卓术杰停下脚步笑道:“象这样的拱桥,扬州看起来似乎随处可见,实则每桥都各有不同,或是雕栏的不同,或是横跨弯曲的角度不同,更有造材上的区别,比如这座,便是由玉青石架设而成,耐用坚固,不惧任何天灾水患,桥上车辆辎重再多,也可保证没有塌垮的危险。” 三人均点头表示同意。 步下青石桥,四人重新汇入到此来彼往匆忙着某件事情的人潮中。 他们所在的这条横街,除去正式的开门营业的门面店铺,还有不少游摊行走的货郎,售卖南方北方来的各种稀奇玩意,见过的,未见过的,便连骨力纵方草原上常见到的一些如马刀,马鞭一类都有,不由得让他们啧啧称奇。 众人正在左顾右盼时,一个可爱清秀的小姑娘,挽着一个花蓝,由人群中闪出,见到四人形象各具特色,充盈着男性魅力,其中尤以江碧海最为清秀俊逸,不由得看得眼睛发亮,冲过来,拽执着他衣袖,声音甜甜的道:“大哥哥,买支花吧!” 江碧海从未遇到过这类事,以前在长安时,并没有这样的卖花小姑娘,更因为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形象气质,从未遇到过类似事情,一时间为之呆愕,不知该如何应对。 卓术杰笑道:“江小弟,这可是我们扬州才独有的卖花姑娘哩,她选上你,表示着好运亦选上你,无论如何都最少要买下一支花的哟。” 江碧海从卓术杰那带着一丝瑗味的笑意中,明白过来,这所谓的好运肯定还另有深意,不过此时他不方便在大街上讲出来而已,微笑着道:“一支怎够,最少要三束哩,帮我包上三束吧!” 此时骨力纵方亦欣然道:“那我也得来一束,这样岂不是可以让好运也找上我!” 他的话引得众人为之相对一笑,卖花小姑娘更是甜甜一笑,露出脸颊上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江碧海探手到袖袋中,准备取出银两来支付卖花之费,顺便打赏一点给这可爱小姑娘时,指尖触到银两,那霍然的清凉让他精神为之集中一爽时,忽的心生警兆。 就在那一刹那,在他的感官中,似乎四周人来车往的速度忽的放慢数倍以上,嘈杂吵闹的声音也倏的消去无踪,接着他的灵神注意力集中到背后街道两旁楼顶上,如同目睹般“看”到了隐伏在那上面的十数名箭手已是箭上弦,弓满月,瞄准着他们四人。 下一刻,那十数名箭手同时手离弦,蓄足力道的劲箭以肉眼不及的高速由背后朝四人电弛射来。 江碧海立时判断出,这些劲箭的力道早已是蓄至十足,功力差一点的,不要说抵挡,能否准确判断出来速都值得疑问。 最糟糕的是,这些箭手放箭的时机把握得极为精妙,使得他绝不能借天意步法就此闪开,否则的话,那些劲箭绝对会误中他面前这可怜无辜,正满怀希望望着他作出取钱动作的卖花小姑娘。 第十章 动人女子(上) 不过江碧海没有半点为此局面有任何焦虑,反而由内心深处感到一阵自豪。.tw[] 他昨天的突破,再一次实实在在的得到证明。 以一个在月余前,仍是一个寻常大汉便能打倒的孱弱少年,一跃变为感官灵敏均超越常人百倍的高手,任谁也不再会有妄自菲薄。 他功力进步如此快,是有原因的。 江碧海承自恩师的全部自在阳明先天真劲,并没有消失去,而是和天神殿两大高手药魔病魔的魔阳真劲作奇妙的合作,与他自身天生阴脉邪元取得某种平衡,当他终于借聚元阵练成归心神功后,这一阴一阳两种奇妙精元,便逐步转为他自身的归心真气,且具有种种奇异之处。 最神奇的便是,他常感觉到自身真气的运行在丹田,便象那日他与两个好兄弟柳行风,古天义联手为守红翠疗伤所形成的太极环。 昨日在李少含的压力下,这些功力的进步终于产生了某种神奇的变化,使他那自身常隐约出现的奇妙灵觉终变成了他本身固定的一部份,因而才能在这样心情放松的情况下,仍能奇妙的报警般让他发觉到这可怕的偷袭行动。 在这一刹那间,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分析了此危险境况,已有了应对定案。 江碧海先猛的暴喝一声:“小心弓箭!” 接着他曲背弓身,脚步滑动间,猛的后移几步,背着身子朝向后背射来的劲箭反迎了上去。 他当然不是送上前去受死,而是作了精细分析后,对他此刻而言,最合理的举动。 虽然这一逢箭雨多达十几枝,专为他而来的却只有三支,若他仗着天意步法,侧面闪开,当然这三支箭必然会被他面前的小姑娘全盘接受,这种情况当然不是他想见的! 所以他最少必需硬接下这三支箭。 直至此刻,他仍然不明白自己的功力究进步到何种地步,实没有把握站在原地便轻松化解了由背后偷袭来的三支强弓劲箭,所以他反迎了上去,力求能化解一支,以掌握这劲箭的力道,同时闪开两支劲箭,让劲箭飞行到面前,再设法化解。 其余的劲箭,以骨力纵方的功力,实还轮不到他来担心。 他的策略是完全成功的。 当他离劲箭仅一尺距离时,左手电速后挥而出,曲指弹出,正中射向他背心中间劲箭的箭头。 带给他惊喜的是,那支劲箭如他所愿,被他弹得朝左上斜刺而去,撞在上面飞行的一支劲箭上,两支劲箭同时失去准头,斜斜的朝天破空飞去,转眼消失在前方屋顶上空,再不能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他身子微侧,闪开第三支本射向他左肋的劲箭。 劲箭去势方向不变,变成朝面前的小姑娘当胸射去。 他的右手于此时前探而出,正好及时赶到,抓住劲箭箭尾翎羽! 同一时间,骨力纵方反应最快,于江碧海喝出第二字时,便已发现到偷袭射来的劲箭。 他的功力当然是四人中最高,且他们回鹘族人,自小便精于骑射,对这十几支足有一半多――达十支是专朝他射来的劲箭当然也处理得最是轻松,先是潇洒自如的转身,从容不迫的面对劲箭,接着腰间新配上的月玄宝刀,离鞘而出,映着天际艳阳,暴出一团耀眼的精光,将这十支偷袭来的劲箭全茏罩了去。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接着这十支劲箭齐齐变成最少两截以上的碎屑落往地上去。 高安及卓术杰实未曾想过有人会在这扬州繁华的闹市街道,以强弓劲箭施袭,所以反应最慢,所幸江碧海早虑及此处,并没有模糊的提醒“小心箭”,那可能会造成两人听成“小心剑”的错觉,而是点明了来的是“弓箭”。.tw[] 两人反应虽慢,仍然及时的各自移开两步,以毫厘之差闪开了向他们施袭而去的几支劲箭。 这几支劲箭直奔而去,于人缝中穿插而过,叮叮的几声,钉在了对面一个布店门框旁边悬挂的一匹布上。 他们尚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几个摊挡住忽的早已跳出二十个灰衣蒙面大汉,各执一式朴刀,分作几组朝他们围攻过来。 这些人仍是对骨力纵方最为重视,分出十人,踩着某种步法,变幻出一种围攻的阵法将骨力纵方轻易圈围进去,十人手中的朴刀按上下不同的方位,完全封死了骨力纵方闪躲的路线疾劈而出。 江碧海的灵觉反应的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神奇,让他对周遭发生的事无有遗漏,早在这些灰衣人出埋身之处跳出时,他已借天意步法,脚步滑动间来到大街中心空旷处,周围被惊吓以至于尖叫出声的路人最近者已是离他三丈之远,这才从容不迫就那么手持刚才探手抓来的长箭立在街心的待围攻他的五人来到身边。 五个灰衣人并不出声呼喝,手中的朴刀毫不客气的疾砍而来,其中三刀分攻向江碧海上中下三盘,另有两刀虚劈向空处,看似毫无用处,却隐隐封死了江碧海闪躲的路线,的确是高明,这几人的围攻合击之术,比之他在池州落日山庄堂口所见的,显然要更是高明。 他的灵觉反应清楚的告诉他,这一波的攻势还远不止处,这些人的进攻之间显然演练了千百次以上,因为站在屋顶上的十八个弓箭手再次引箭开弓,朝他这边射来八支劲箭,另有十支朝骨力纵方射去,却巧妙的利用了围攻灰衣人进退间的缝隙,保证不会误伤同伴。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没有任何紧张焦虑,洒然一笑,手中的长箭弹跳而出,舞出一团幻影,似乎对砍来的朴刀视而不见般只是迎向射来的劲箭。 就是这样一支他刚接下的普通以松木制作的翎羽长箭,在他现时归心神功真劲贯注下,实已不亚于精钢长剑,甚或可比现时骨力纵方手中的月玄宝刀。 他自然不是对朴刀视而不见,而是早觉察出,朴刀砍来速度看似虽疾,却会慢劲箭半拍,若他只先想着格挡面前五个敌人的朴刀合击,将会先被后发发至的劲箭穿透八个窟窿。 他的灵觉每能在对敌时,先一步察觉敌方动向至乎真气运行情况,以前尚无法及时反应去利用这宝贵的先机,只能借之以天意步法躲闪,今次却大有进步,能借之以玄妙的应印出针对性的破解方法。 以前这种玄妙感应可称之为灵觉,自此时起,当可升阶正名之为灵神。 江碧海手中的长箭巧妙的格点在劲箭箭尖处,施展出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这八支劲箭一拖一带,已于刹那间使八支劲箭略作变化,非但疾行之势速变得更快更劲,且已是方向大变,由密集的射向他全身要害,改为朝他背后的三个灰衣朴刀手要害射去。 卖花小姑娘仍目瞪口呆的呆立原地,仍然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亦忘记如旁边奔走相避的路人般远离这危险战圈。 天幸交锋战场已因江碧海特意的挪移远离卖花小姑娘三丈距离,在他有意施为下,无论战况激烈至何等程度,如无特别情况,亦将不会再危害到小姑娘。 砍向江碧海上中下三路的朴刀仍没有因劲箭的改向而有变化,劈向空处的两刀生出变化,由拦截江碧海可能闪躲的路线改为格档往三支劲箭,叮当作响声中,在劲箭刚临队友身上时,被挡落在地,尽显出他们相互之间默契的配合。 江碧海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天意步法带着身子滑动,扭曲得身子侧弯弯曲,以毫厘之差将砍来的三刀全闪开了去,同时手中的劲箭倏退突进,标刺向面前灰衣大汉的左胸。 灰衣大汉此时旧力已消,新力未生,只能顺着手中朴刀砍空之势,硬生生朝左挪移寸许!“噗嗤”一声,江碧海长箭刺入他右胸! 江碧海实是心怀慈悲医者心,这一招纯是留有余地,洞察先机的早探出灰衣大汉唯一的闪躲方向,却没有变招继续标刺他心部要害,且收回五成力道,长箭只是入肉半分即止。 他此时心中没有半分波动的情绪,顺势斜抽出长箭,顺势滑出,格档住砍向他右肋的朴刀。 房顶的十八个箭手,第二波冷箭施袭无功而返,却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失望似的,仍然迅捷的箭上弦,转而朝被五个朴刀手围攻住的高安、卓术杰施放出第三波十八支冷箭。 他们的策略显而易见,在冷箭对江碧海及骨力纵方两人无功而返时,便及时因应的调整,对付起四人身手中明显差上一筹的高安及卓术杰。 于此可见这些施袭者早有针对种种可能情况的应对方案,尽显出这些偷袭者组织的严密性。 任骨力纵方在众人中功力最高,且同江碧海一样,是进入了先天境界的高手,但面对这样的按阵法此进彼退,兼且冷箭暗袭的围攻,仍有些力不从心之处,刚才险险化去暗袭的十支冷箭,少不得已全身几处受了不轻的伤,在顾虑弓箭手再放冷箭的情况下,一时间完全不能从十个朴刀手的围攻中杀出。 这种种情况,全避不过江碧海对周遭情况,洞察无有遗漏的灵神,明白以高安及卓术杰的功底,应付起这波暗箭偷袭当非常吃力,动辙有生命危险! 第十章 动人女子(下) 这种种情况,全避不过江碧海对周遭情况,洞察无有遗漏的灵神,明白以高安及卓术杰的功底,应付起这波暗箭偷袭当非常吃力,动辙有生命危险! 他终若恍然大悟似的明白过来,这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战斗,绝对再容不得半点仁慈,否则便是要命,要自己命,或者要朋友命的一回事,再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敌人慈悲。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平静了明白到这点起了波动的情绪,再不迟疑,手中的长箭电射而出。 这支长箭注满了他体内成太极环两极似旋转的归心真气,自离手之时,便神奇的以螺旋的方式疾进,完全不下于强弓射出,朝着正狠狠砍向高安背后的五个朴刀手中之一电速而去。 同一时间,他后脚踢出,正中后面朴刀手持刀手腕,左手圈划而出,拍在面前砍来的朴刀侧刀面,将这砍向他右肩的朴刀斜撞而去,挡着另一柄单刀上,将围攻他的五个朴刀手又一波攻势化解。 砍向高安的朴刀手,根本来不及躺闪,亦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被带着江碧海归心神功真劲的长箭自右肩贯入,带着整个身子扑撞而出,撞在另一同伴身上,成连环效应般的,同伴手中的单刀再把持不住,划挡向另一同伙单刀,于一瞬间将他们完美无缺的一波攻势完全化去。 三人身不由己的移位,将十八个弓箭手暗袭来的其中十支劲箭角度封死,惨叫声中,三人身前背后插满劲箭,扑倒地上。.tw[] 同一时间,骨力纵方血性豪发,感觉如回到了追击突厥的日子,依仗着新得的月玄宝刀,全力运起朔风真劲,连施绝招,杀得围攻他的十人左支右绌,手中的朴刀全被他宝刀斩断作几截,更巧妙的以脚尖挑起断落往地上去的三柄朴刀刀尖,手中的月玄宝刀及时赶到,将这三柄刀尖拍得电射而出,反袭向房顶上暗放冷箭的十八个弓箭手。 他的功力身手均为四人中身手最高的,亦经过真正战场的拼杀,出招绝不留情,房顶上的弓箭手顿时有三人被他月玄宝刀拍击而出的朴刀刀尖射中,与围攻高安的三人同一时间发出惨叫,站立不往,由房顶直往地上滚落。 高安、卓术杰化去偷袭来的八支劲箭,正要借着此有利形势,对敌人乘势追杀,屋顶剩余的的十五个弓箭手再次弓开弦响,这次射来的不再全是劲箭,还夹杂着几个黑乎乎的小圆球,朝着四人射来。 江碧海四人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不敢大意,先将临身的劲箭挡开,再施展手法格档这些小圆球时,小圆球忽“砰”的一声炸开来,散出一团黑色烟雾扩散,片刻间即将方圆几丈之内全部茏罩,将众人敌我不分的全部卷了进去,且还不停向四周扩散。 烟雾带着辛辣剌鼻的味道,以江碧海跟随恩师医圣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仍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敢大意,忙断绝口鼻呼吸,朝一个方向疾冲而出,到冲出烟雾,回身一看时,早已远离战场十多丈之遥。[..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些暗袭者的种种手段,的确令人防不胜防,身手稍差的,必然逃不开他们的偷袭暗算。江碧海心中焦急,不知烟雾中的情况如何,高安等人有没有遇险,正想不顾一切再次冲入烟雾中时,突的从烟雾看不见的横街那头传来一声马嘶尖叫声,接着是惊讶叱喝的悦耳女子声音传来,让他为之一呆,完全不明白烟雾中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中一动,抬头朝房顶望去,那些个暗放冷箭的弓箭手早消失得无影无踪,明白过来,这极有可能是这些人最后撒退的手段。 不由得他暗叫厉害,这些暗袭者能及时审度形势,于不利于己时立即抽身而退,一般人事后将连他们的影子连抓不住半点! 不过此时他反倒放心下来,再不用担心高安三人安危,反倒对刚才的马嘶叫之声生起好奇心,弓背弹起,早来到旁边房顶,朝横街那头望去。 或许是上天注定,让他看到了即是他看到的让他最惊讶又是他看到过的最动人的情景。 刚才对他来说,完全是摸不着动脑的忽然遇敌偷袭暗算,已让他认为是今天出行所能遇到最为出其不意的事了,现在的入目所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有种更难以预料的感觉。 因为他看到了一辆两匹神骏至极的白马所拉的一辆马车,正在烟雾茏罩的边缘处,刚才的马嘶尖叫声,显然是车夫遇到转入这横街所见到的突然而来的莫名浓烟猛拉马造成的。 当然看到马车并不能让江碧海有意外的感觉,而是那正坐在驾者位置的车夫正是一个着绿衣的少女,以他的此时的眼力,虽然尚隔着远达十余丈的距离,兼且未散去的浓烟阻碍视线,在普通人看来只是模糊的人影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如同面对面一般,这才是使他惊讶以至于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意外原因。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见过两次面,甚至在还未修成归心神功之时,还想冒险进入罗家庄搭救的那个卖艺少女燕柔! 在此时此地,遇上燕柔,怎到他不为之生起难以预料的感觉。 上一刻是见到最让江碧海惊讶的驾车车夫居然是卖艺少女燕柔的事,下一刻则是他到此刻为止的生命中所见到的最动人的情景。 他好奇的想知道燕柔是为谁驾车,眼光顺势后移稍许,本来并不指望能透过这种封闭如同八抬大娇,只有两面开有带窗帘窗户的车厢看到里面的人,却恰好触到车中人也好奇的想知道燕柔突然急停住马车,以致引起骏马嘶鸣的原因,正好缓缓的打起窗帘,微侧身子往外张望时投射出来的动人眼神。 那是一个少女,同样身着绿衣,看起来似乎比燕柔略微大一两岁的少女。 同样的绿色裳衣,便似乎连裁剪样式也没有多大分别,两女又都是以坐姿在马车上,但穿在这少女身上,感觉却如同天差地别般,竟是如此的不同。 那一丝绿衣活了过来,随着少女微侧的动作,轻逸的飘动者,宛若衬着红花的绿叶被轻风柔柔的摆动,充盈着自然淡雅的味道。 江碧海在这一刹那,顿觉陷入了两种极端矛盾却又统一和谐的感受滋味中。 他一面觉得口干心燥,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因升起某种被这少女触动的渴望期许而紧张,因为这少女无与论比,夺天地造化而成的完美面容,让人感到用任何形容词去形容都会显得无力的仙姿美态,令人见了不自觉便会紧张小心,怕任何动作会唐突亵渎这样的仙子。 另一面却又觉得全身温温润润,如同站在绝美的风景边,看到的是秀美甲天下引起心灵震荡的自然美景,旁边有一道清泉静静的涌出来,滑流过自己脚边,被微风带起的水气清雾拂身而过,醉人之极,直觉得身心俱酣,刚才的生杀搏杀一时间遥远得如同前世的梦一般,此时在他脑中没有了半点影子。 世间竟然有这样动人心的女子! 少女先是见到还未散去,正以扩散之势四逸的黑烟,宛若新月的黛眉微皱起来,接着若有所觉般抬头上望,正好迎上江碧海好奇的投射过来的目光,脸上浮起一丝不解神色。 第十一章 再入青楼 江碧海当然不是那种没有定力,看到美女便神情智呆,头脑空白一片无法思考,以至于口角流涎的人,他刚才的目瞪口呆,可说是一种惯性惊讶下的错锷,任他如何在这方面有自制力,在见到以为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的卖艺小姑娘燕柔之后,又见到这样的绝美动人女子,仍自然的忍不住发起呆来。 但他毕竟与一般人不同,身负由天界寒毒演化而来无时无刻不让人保持清醒的归心神功,在看到少女脸上的不解神色时,已是由丹田游起一股清凉之气,自尾闾,沿背后督脉,过九重,来到百合**,仿若一片清凉的泉水淋上头顶,整个人仿若惊醒过来般,已是恢复过来,迎上少女疑惑的目光,淡淡的微微一笑,眼光中平淡清和,不再有任何呆木。 少女脸上的不解忽的转为不屑的神色,似乎为江碧海这种正人君子的目光感到讨厌,不信他能这么快恢复过来般,又似乎是别的其他原因,令她起了误解,一下子变得嗔怒起来,如嫩玉般的纤手轻收回车厢内,撑起的窗帘顺势滑下,将她惊艳绝论的容貌藏在了车厢内。 接着以江碧海的耳力,微弱的捕捉到绝对由这少女檀口中发出的天籁之音,指示燕柔掉转车头,绕道而行。 江碧海一时想不明白这少女脸上的神色变化的因由,微感错锷时,身旁瓦面响起微不足道几至不可闻的轻响,接着骨力纵方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道:“小江,在看什么呢,在这发呆?” 江碧海还未得及回答,骨力纵方便又跨前一步,来到与他并肩的地方,顺势沿着他的目光方向看去,恍然大悟般的道:“原来在看这驾车的小姑娘,嘿,想不到扬州这地方,连一个驾马车的小姑娘都这么大有看头,几乎不比李宛玉那凶巴巴的公主差了,我以前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江碧海心中暗笑,由此看来,他必然是没有看到马车中那个少女,若然他刚才能瞧见了,不知会有如何的评价。 当下看到街上那黑烟已经逐渐消散,可以清楚的看到高安及卓术杰,正安然无恙的在另一处街角四处张望,笑道:“骨力大哥,大白天的站在这种地方聊天,我可是不太习惯哦,下去再说如何。” 脚尖轻点瓦面,纵身而起,一个弹跳,已是来到了高安及卓术杰身边。 骨力纵方这才发觉这的确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般,同样弹身而起,来到三人身边。 高安惊喜道:“原来骨力大哥你们也没有出事,我刚才还奇怪,以骨力大哥两位的身手,绝不会有事,怎么一下子看不到人呢!” 骨力纵方呵呵笑道:“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想要伤到老子,还得要几分本事,你们都没出事,我怎么会那么没出息,去受伤哩。” 江碧海笑道:“相反是我们担心你们有事,加之刚才的马叫声来得太突然,所以到房顶上瞧瞧,那里应该是万一出事看得比较清楚的地方。” 骨力纵方怪笑道:“不知那车厢里坐的是谁,有机会一定要揪出来瞧瞧,居然会舍得让那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外面为他驾车,是不是与这伙突然而来的家伙有关呢?小江,你先到的那个地方,有没有看清呢?” 高安锷然道:“刚才的马叫声,竟然是一个女子驾的车?我可从来只见过五大三粗的男子驾车,这种女子驾的车,可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卓术杰点头道:“我也从来没见过呢,会不会真的与这起突然而来的人有关呢?”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在江碧海身上。 江碧海不禁笑了起来,带头举步先行,道:“边走边说,这地方不是能够站着好好说话的地方,那马车中坐的人?有机会你们应该会见到的,不过以我看来,这马车与这伙偷袭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应该是碰巧经过这个地方。卓大哥,关于这莫明其妙来偷袭我们的人,难道你真没有半点头绪?” 仿若提醒他一般,满含深意的微笑着扭头看了身后的骨力纵方一眼。 三人顺道而行,心中却想到:江碧海也应该没看清这马车上坐的人,所以才搪塞过去,多半只是和骨力纵方一样,看到驾马车的是一个小姑娘,过于惊讶而已,同时也明白过来,这马车应该的确只是碰巧经过,不由得同时思索起这伙偷袭之人的来历。 卓术杰在江碧海的暗示下,也似乎明白了过来,望了骨力纵方一眼,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只留下几摊血迹,没有半点人踪的街道,思索道:“这些偷袭着,不但身手高明,且进退有序,一旦见情势不对,立即脱身而走,没有半点因没有偷袭得手的恋战纠缠,以我在扬州这么多年,实还是首此得见,以前不要说亲身见到,便连听说,也没听说过。从这点我可以肯定,这伙人不是扬州的本地人。” 高安同江碧海一样,先回头看了一眼骨力纵方,奇怪道:“他们绝对不是认错了人,我们这么四个大男人,加上骨力大哥又这么特别,绝不可能认错。而他们如果不是本地人,为什么又能未卜先知般的先埋伏在我们要经过的地方,进行偷袭呢?” 骨力纵方从来就没有改过他回鹘族的特别装束,故高安有这么特别的评语。 骨力纵方见他们三人说话前,无一例外的都先回头望了他一眼,他不是笨人,已经明白了三人的意思,大笑道:“去想这些鬼祟的家伙干什么,老子知道他们的来路,肯定是昨天输出了那场架的那家伙弄来的,***,真卑鄙,打架输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要找回场子,光明正大的来,老子绝对奉陪,却来玩这一手,让人越想越瞧不起,难怪老哥他不愿与这个什么落日山庄的人交手。” 卓术杰忙笑道:“骨力兄,这些人来路可能的确如你所说是昨天那个什么弄来的,但更有可能是因我而来哦,我们青柳帮虽然在扬州一向以处事清明公正出名,但仍会得罪不少小人,也许有什么人从外地请来这伙人也说不定。” 骨力纵方毫不在意的挥手道:“管他什么来路,这头一次嘛,是不清楚他们有些什么名堂,我太小心了一点,下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逃了,最少也得抓一个家伙过来审审,免得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的。” 江碧海点头同意道:“骨力大哥说得对,这一次算他们好运,下一次不管什么来头,最少也得留一个人下来!” 几人说话间已是走到这条横街的尽头,进入到一个十字街口,卓术杰此时已经走在最前面,停了下来,面有疑难道:“出了这样的事,如果还让我带你们去青楼的话,万一再有什么意外,这个……不如各位先回如何,去青楼嘛,以后时间多的是。” 他这话入情入理,令得高安这也是一个帮派将来的承继人忍不住点头表示同意。 骨力纵方再次豪气的笑道:“难道老子还怕了这伙兔崽子不成,我与你们的想法完全不同,现在我们不但不应该回去,反而更应刻去青楼游逛。” 卓术杰露出意外兼不安的表情道:“这话怎么解释?” 骨力纵方以毫不在意的口气道:“难道我们怕了那伙家伙不成,怕他们再来送死,所以连上青楼玩玩也不敢了?” 卓术杰为之锷然,有点为骨力纵方还要再去青楼竟是这么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惊讶般的愕然,以求援的眼光望向江碧海。 江碧海笑了起来,道:“骨力大哥可不止是这个原因才要求再去青楼啊,我猜啊,一定还有这个原因,我们这们掉头而回,就窝在卓大哥青柳帮总堂里,不但有可能被那伙家伙误解为是我们怕了他们,所以才找地方躲了起来,连本来想去的青楼都不敢去了。你看,这伙家伙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肯定也多半早就有些明白了我们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吧,如果我们毫不在意般,还是该去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多半他们还要摸不着头脑呢,加上刚才他们这么突然的偷袭都没有得手,极有可能就再也不敢这么来偷袭了,那我们以后也免去了这份麻烦,免得老担心他们。” 骨力纵方赞同般的附和道:“就是这个原因,也怪我刚才嘴太快,没说清楚,现在卓兄该明白了吧。” 卓术杰点头同意道:“听江兄弟这么说,这青楼还真应该去,不去还有可能被他们误解为是怕了他们呢。” 江碧海在这个偷袭事件前,是四人中对青楼唯一一个持可有可无态度的人,并不是一定要去,而此时,在思索该不该去青楼时,忽的由对这伙偷袭者的思考引发了对昨晚那天神殿少主的好奇心,涌起了一种好奇又担心的微妙情绪,才这么大费口舌的为骨力纵方的理由作注解,实际上是他想亲眼见见这李少含的真面目,此时见到众人都同意了他的看法,不由得再次神秘的笑道:“不过在去青楼之前,我们的确应该回去总堂一次哦。” 骨力纵方最是性急,不解道:“既然决定了要去青楼,还要回去干什么?莫非你又后怕了?” 江碧海在骨力纵方身上来回这么扫描了几眼,再转到高安两人身上,也这么扫了几眼,微笑道:“难道你没注意到,你已经受了几处轻伤,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了吗?要是就这么去的话,搞不好那什么两大名妓要把你是要饭的,刚被财主家的狗给咬伤撕破了衣服给赶出门也说不定哩!” 骨力纵方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确不成样子了,脸上挂不住的道:“好象是应该换身衣服才成。” 卓术杰忍住笑道:“如果骨力兄真急着想去两大名妓所在的绿意轩的话,倒用不着回总堂,我们青柳帮在这附近就有一处分堂,就在那换一身衣服,那也是一样的。” 江碧海同意道:“骨力大哥,你这身打扮也的确太特别了一点,不介意的话,就换成我们汉人的衣服吧,否则很容易就会传到李小姐耳朵里,虽然你不怕,终究是麻烦。” 骨力纵方见江碧海考虑如此周全,再没反对意见。 几人跟在卓术杰身后,朝他所说的分堂行去。 而刚才经过这里,由燕柔所驾的马车,载着那少女,已经驰出离江碧海他们足有三条刚才那横街远的地方。 燕柔对后面这位少女是充满着感激之情的,心甘情愿的为她驾车,她本来就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除了练就一身卖艺的绝技之外,对驾车也是常常为之的,所以在扬州这街道行人匆急的地方,仍然可以掌控比之一般人来得为好。 此时见车厢后的少女仍没有点明要去的地方,忍不住回头问道:“小姐,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后面传来微带着一点点故意的生气声音道:“不是说过了,要姐妹相称吗,小柔,你怎么又忘了。” 燕柔微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应是道:“是,烟若姐姐,是回到来大哥他们那吗?” 当然车厢中所坐的,能让她这么充满感激之情的,除了在罗家庄中,救她脱离危难的碧烟若外,再不可能有别人了,正应清楚了碧烟若的温和性情,所以她才会这样随意的做这么个鬼脸,因为她知道,碧烟若真的看见了的话,也不会生气。 碧烟若带着一丝甜甜笑意的柔美声音响起道:“一定又做鬼脸了!唉,不知怎的,今天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了,先回去吧。” 燕柔一点惊讶都没有,不长日子的相处,已经让她深深领教什么才叫冰雪聪明,此时虽然听出了碧烟若语气中透露出的些许心烦,不过她认为很快碧烟若就会自己解决掉,用不着她来担忧,应了声是,掉转马头,朝位于扬州衙城的一处豪宅所在驰去。 碧烟若此时的心烦都是由房顶上,此时她理解为应是一无所知的清秀少年引起的,不知怎么的,刚才燕柔问她之时,她脑海中只是想着一个问题,这少年究竟是谁? 刚刚得到并没有出乎她意料的消息,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同意了由她提出的建议,再不会在师兄与仙境传人的宿命对决之前,插手神珠的事,使她为这李少含的精明为之赞赏之时,明白到对方多半是想看自己师兄落败到仙境传人手中,无颜江湖时的笑话。 她原定的计划时,如果手持神珠的少年如丁三叔所述那般的厉害精明,绝对会选在宿命对决之时不早不晚的出现,那时如果师兄应对仙境传人有什么意外,她会让人蒙面出现,抢夺少年的神珠,吸引众人注意力,迫使宿命对决半途中断,以平局收场。 蒙面人不必冒充任何人,任由江湖人去想像身份,如果李少含昨天坚决的否定了她的提议,那时任谁也会往他们身上去联想,但此时此计显然再行不通,不且如此,使得她的很多计划都落空了。 以师兄从未逢敌手养成的自信来说,李少含此时示弱般的举动,还极可能让师兄信心过于膨胀,或者会产生轻视别人,以至于轻视仙境传人的心态,这些都会是让一般人心烦的理由。 但对于碧烟若来说,这些都是预料中的事,她可以做到的,便是尽力,又怎会让她心烦呢,神珠的作用经过这么多年的传说,谁也没真实见过它的效用,早就在三大魔门心目中把它的变淡了许多,有无得到都不会太在意了。 而这神妙的出现在房顶上的少年,莫明其妙的,竟然会让她失去了一惯平静的心态,有些心烦意外,很想知道这少年的一切。 在燕柔问话之时,她从这种没来由的心态中惊醒过来,很快便以她的冰雪聪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原因竟有些可笑,只是因为这少年看到她时,太早由惊讶呆木的状态中醒过来,回复成冷静更显得毫不在意般的样子上。 她更清楚知道,这少年的惊讶呆木,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先看到燕柔而引起的,可说如果不是先看到燕柔,这少年不会这么惊讶变得呆木。 碧烟若终明白过来,自己也只是平常人,有着和燕柔,月痕她们一样的小女儿心态,在意别人对自己容貌的看法,遇到别人呆呆看自己时,会忍不住微笑,如果遇到象这少年一样般,只因看到燕柔惊讶,而看到自己能保持常态的怪人时,会不满,更会好奇。 碧烟若又生起一个想法,莫非这少年认识燕柔,所以才会先惊讶于看到燕柔,不由得问道:“小柔,你有没有看到刚才房顶上那个人?” 燕柔正把马车驶入通向住处的另一条长街,闻言答道:“烟若姐姐,什么房顶上,我一直没看向那些地方看,没看到什么啊。” 碧烟若轻叹一口气,明白到燕柔因为对自己的感激,所以驾车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意外,绝不会去注意什么房顶上,更何况她没有修习什么武功,也不会心生感应。 无论如何,这神秘的少年,已经在她心底留下一点好奇。 还未到入夜时分,江碧海四人已经整束一新的,来到了绿意轩门外,骨力纵方已换上了一般的汉人武士服,外以长袍罩住,猛一下间,不注意细看的话,已经不会认出他是来自回鹘的胡人勇士了。 众人在卓术杰的引领下,受到门口那几个护卫的热情招呼,轻松的步入绿意轩。 与昨天江碧海随着众人一涌而入所见到的绿意轩,今天看来,又大有不可。 首先没有了拥挤至几乎寸步难行的一众寻欢客,这个绿意轩的大堂登时雅静了不少,平添了几分宽广的感觉。 江碧海这才感受到,这绿意轩的内堂布局独出心裁,比之一般庸俗的豪富之家大为不同,充盈着清雅的味道。 整个大堂上,并没有什么特别豪华如金银之类的东西,只是在一些小地方,偶尔有些珠翠之类的罩帘悬挂,先是在大堂各处放上盛开得正鲜艳欲滴的合时令的鲜花,其中尤以几盘摇曳多姿的荷花最引他心神,送出淡淡清香,伴着这大堂左面一个台上几个姿色颇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女子乐师吹奏弹击的轻逸曲声,虽然比不上昨日两大名妓所奏,此时听来,也有几分清心明神,淡逸写意的感觉。 昨日所见的玉夫人在门卫的通报下,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道:“哟,这不是卓公子吗,真是稀客,快里面请,今天是想到秋儿的品菊室赏画呢,还是到逸儿的清逸阁听曲?” 接着又招呼道:“这几位公子,一看就知道是难得的贵人,第一次来吧,卓公子放心,包在妾身身上,包让他们满意。” 高安也不是没到过青楼,但以前见的青楼都是一进去就一大堆庸脂俗粉围上来左拉右扯的,那象这绿意轩,仿若进了一个罩了房顶的花园,周围也听不到烦杂到有些令人心烦的喧哗声,而只有轻逸绵曲,不由得一时间左看,右看也有些呆木了。 而骨力纵方叫得最响,也最不在乎,虽然到了这样的绿意轩,仍能保持常态,大声道:“听说有什么两大名妓,在那里?快叫出来让我瞧瞧,长得昨样?” 卓术杰这时苦笑着朝玉夫人道:“我这几位朋友,都是为了柳纤纤和纪宜芸她们而来的,见不到她们,怕他们不会甘心哩。” 玉夫人一听骨力纵方的话,就知道他就是那种真正的粗人,这样的人,以柳纤纤她们的性情,是绝对不愿见的,不由得皱眉应酬道:“这个,妾身也做不了主啊,如果几位不嫌妾身怠慢的话,先到里面的听潮亭奉茶,再由妾身通报一声,看看两位姑娘有没有空如何?” 卓术杰是知道听潮亭的,这地方便是以前见到名妓纪宜芸的第一关,由她远远的观望一下,如果能初入她法眼的,便接受她一道诗文考问,过得了的,才有机会与她品茗论诗谈画,让她高兴了,才有机会听她一曲。 此时玉夫人显然是驳不过自己的面子,才会如此答应的,要是骨力纵方自己来,以他刚才那句话,早就冷脸回拒了。 他也再无其它办法,点头应道:“好,就依夫人,请带路吧。” 玉夫人带着几人,穿过正堂对着大门的通道,来到这牌楼后面的花面,步入一道抄手游廊,来到尽头,穿过一道月牙门,里面又是一处花园,花园正中有个小池,池旁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几副桌椅,里面早就等就了有六七人,都是一副书生样,见到卓术杰一行五人,没有人有任何表示,仍然只是对着前面一堵墙抬头上望。在几人进入小亭后,玉夫人施礼告退。 江碧海由此抬头上望,目光越过前面的那一堵墙后,可以清楚的见到昨日他落脚的那处三层阁楼的第二层以上。 由此可以想见,那阁楼应该就是纪宜芸的居所翡翠居了。 不一会,几个俏小婢献上茶告退。 有人看到四人中骨力纵方一副粗人样子的胡人模样,不由得小声议论开了,大意不乎是这样的人也想见到纪小姐他们,那简直是…… 在骨力纵方的耳力下,还不听得清清楚楚,火气上涌的大吼一声后,震得那几个书呆子的人耳朵嗡嗡作响,不敢再有人作声。 他这声吼也引得那处阁楼上的窗子处,探出几道悦利的目光,朝他们这儿讶异的看过来,引起了江碧海的感应。 他清楚的感应到,这几道目光中,就竟然有柳纤纤好奇的目光。 不由得他为此紧张起来! 他本意是想来此看看那李少含的真面目,一逐好奇心的心愿,此时想来,却明白到太过于一厢情愿,在这里几乎是不可能会实现的。 若是刚才引起柳纤纤的注意,被她请上楼,如果被她认出来,自己就是两年前那个医圣的弟子,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正在这里低头沉思,越想越为这个想法感到冷汗直冒,颇有点后悔冒然来此的意味时,忽的听到耳边那些书生因紧张而变得加快了的心跳声。 抬头四处扫视时,见到通往那堵挡住翡翠居墙上圆月门的小道上,正步来一个巧笑嫣然的俏婢,他惊讶的发现,正是他在洛阳梅影阁舞月楼里所见过的翠菊。 翠菊来到众人面前,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来到一脸惊讶的江碧海面前,福身施礼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第一章 天籁绝音 第七卷龙虎际会 江碧海升起的第一个想法,很自然的便是担忧的疑惑。 难道刚才那几道目光其中之一便是柳纤纤,她眼力高明到这么远的距离已经认出他,正是两年前那个瘦弱单薄的少年?所以才让翠菊来请,以继续她的把戏,追问两年前她极想知道的秘密? 他一时间陷入思考没有反应,骨力纵方却呵呵大笑道:“还不快带路,我已经快等不及了!” 旁边那群久等的书生模样的人想不到这些人方才刚来片刻,竟然便就有幸获得两大名妓亲自派人来请,不由得都嘀咕难到非要大叫大嚷表现得与众不同,才能吸引她们注意力? 不由得一时间彼此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什么,这五大三粗的胡人,竟然能得到两位小姐垂亲,是不是我看错了?” “我想啊,肯定是两位小姐反派他们,故意叫去,要出他们的丑哩!象两位小姐这样的佳人,肯定只会对才子另眼相看,那会真看上这些粗人!” 那边翠菊见江碧海没反应,倒是与他同行的这胡人表现得最兴奋,不由得先掩嘴噗嗤轻笑一笑,这才道:“我家小姐并没有请你呀,只请了这位公子一人!” 江碧海顺势道:“真的只请了我一人?姑娘没有搞错吗?” 骨力纵方横眉一竖道:“没看到我们是同行一路的吗?怎么就只请了我兄弟一个呢,这样的情况,我兄弟肯定是不愿一人独去的,这不是让我家兄弟为难吗?” 旁边的人听到竟然还有人会可能因为的理由不愿去的,自然又是不能相信。 卓术杰连忙道:“这位姑娘不要介意,我的这几位朋友尚是首次拜访贵地,不太清楚纪小姐所定下的一些规定。” 接着他又转向江碧海笑道:“恭喜江小弟,一来便得纪小姐垂亲哩,本来我还以为此次必然是空手而回哩。江小弟不必介意我们,这是纪小姐立下的规矩,不管来的一路有多少人,关系如何亲密,只有她认定的人,才可以上翡翠居哩。这样的机会,江小弟怎都不应错过,还不快跟这位姑娘一起去,说不定,我们也可有幸旁边一会纪小姐的绝妙萧曲哩。” 旁边的人在卓术杰的话提示下,同样想及此节,若江碧海前能与两大名妓谈得兴起,真有可能让两大名妓再奏出昨日那样的仙曲,不由得一同附和着催眠江碧海赶快去。 骨力纵方似乎也明白过来道:“这样的话,小江你快些去,我还等着听什么名妓的小曲哩,是不是真有那样好听。” 语气中透露出他胡人豪放的性格,想通了这节便没有半点妒忌的情绪。 江碧海心中苦笑。 他在上一刻还希望能见到柳纤纤两年后的样子,那有那李少含这绝世高手的面貌究竟如何,当这样的机会真的来到眼前,触手可及之处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那好龙的叶公,心中患得患失的。 这是不是一种可以解释为怕的感觉呢? 想到怕,他豁然开朗,怕,他为什么要怕? 先不说这柳纤纤是否真认出了自己是两年前的那个少年,即便是那样,又如何,现在他江碧海早不是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已清楚明白她柳纤纤是何来历身份,还岂会上她什么花招骗术? 难道她会在那里对自己动手行武,以迫使自己吐露两年前她所想知道的秘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所应该担心的只能是,被她知晓他就是传言中身带魔珠的少年,这样才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而不是被认出是两年前的少年那一节上。 而且既便是知道自己身带她柳纤纤所谓的神珠,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自己为什么竟然会有怕的情绪?这种没必要的感觉实在是有碍于自己以武道上的修为,完全没有半点作用的东西。 更何况他还可以巧妙的展现已身怀神功的事实,打消她种种可能会带来令自己感到麻烦的想法举动,刚才患得患失的情绪实在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江碧海完全放松开来,更由此感受到身怀神功对自己信心的加强,由此联想到,更有可能还可以借此次机会,一探两年前恩师仙逝背后的原因。 他脸上微微一笑:“既然这样,还烦请小姐前面引路!” “奴婢那是什么小姐,请公子不要再这样称呼了。”翠菊盈笑着转身,带路前行。 江碧海整个人轻松起来,放开了心理的包袱令他忽然间有了些调侃的心态,跟在了翠菊身后,故作不知的道:“那在下该怎么称呼姑娘呢?” “公子直呼奴婢的名字翠菊就可了。”翠菊头也不回的答道。 江碧海心道,果然还是这个名字,没有变,难怪当年她们彼此之间称呼得如此自然,看来在名姓上,没有半点骗他。 由此可以想见,柳纤纤她身属天神殿的秘密,应只限于包括三大魔门中内的少数人知晓。 跟在翠菊身后,穿过那道圆月门,来到了翡翠居的门口。 江碧海四处张望了一下,这翡翠居以面前的主楼,佐以两侧展开的翼屋,院墙游廊,组合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院前仍然是各式的盆景鲜花密存,在院子两角各有一株苍劲盘曲的梅树,此时梅树尚是呈枝繁叶茂,衬得整个小院透露出一种幽深雅静的味道。 他明白穿过这名为翡翠居的三屋主楼,后面又将是另一个花园,植以更多寻常豪人家也少见的各式奇花异卉,在那里便可以观潮,眺望旧汶河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必然会有另一番感受。 那儿会不会真的有他昨晚以灵神感应到的一个小亭呢? 跟在翠菊身后,拾级步上翡翠居的二楼,入目的情况,让江碧海意外之余心中却升起轻喜。 原来这里并不只是他一个客人。 他最初的想法,便只是两大名妓以高明的眼力,仅仅是刚才瞄了一眼,便对他起了某方面的疑心,才单独请上来见面,一探究竟,此时才知道大错特错。 这位于二楼的主厅,所开的大门正面对的方向正是旧汶河,门正对的主人位后开一大窗,两位国色天香的女子正浅笑盈盈的望着刚进来的江碧海,显然她们正是刚才在骨力纵方粗豪的吼声中,回望时,无意间看到自己的。 两边各排有两张缕花藤木椅,中间一茶几,左面位置上已然先安坐了两位看来大有来头的男子,正扭头带着审视般的目光愕然望着他。带他上来的翠菊,此时则施礼退下,来到了两女身旁陪侍。 江碧海只是意外了一下这早就有的两人,面上并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毫不在意两人的目光,坦然自若的迎上主座上两位女子的目光。(..tw) 不需任何人介绍,谁也知道这两位女子便是近日轰动扬州的两大名妓。 若是换过别人,必然分不清两女谁是纪宜芸,谁是柳纤纤,对他江碧海来说,却不存在这问题,一眼之下,便已认出,左手的是两年前,他曾视为姐姐的柳纤纤。 同样的若是换过他人来,在此时两女浅笑盈盈的注视下,不是手足无措,也会色授魂予,对江碧海来说,却完全没有这类事,反从容迎上两女的目光,自若的打量对比。 柳纤纤清瘦了许多。 在别人眼中,这或者应该是身形更显纤美,完美无瑕,但落入此时感觉仿若昨日才见过柳纤纤的江碧海眼中,却明显的感觉到她瘦了。 柳纤纤显是喜欢白色,此时她身穿白色便服,如花玉颜仍是没有施半点脂粉,尽显天然美态,腰束浅红色绢带,尽显她曼妙的体形。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她旁边的纪宜芸则是全身绿色便服,腰束淡黄色绢带,同样显得体形柔妙不可言。 两女相互映衬,一时间让人觉得如同并蒂双开的娇艳牡丹,动人之处,比之单看到一女时,更胜数倍以上。 比之刚才来此路上遇袭后所见到的那令人惊艳动心的少女,两位名妓自是要差上一筹,却仍是万中无一的绝色美女,完全是李宛玉那一级数。 江碧海感到自己此时如预想中的一样,升不起半点怨恨的心情。 这当然不是因为两位名妓都是难得的美女,让他怜香惜玉,甚至不愿意对她们展开丑陋的想像,而是他又好象见到了姐姐一样。 虽然这姐姐是假的,甚至还是骗他的,却毕竟让他享受到了短短的一点亲情。 柳纤纤先是见到江碧海,双目一亮,细看下却又渐渐黯然了下去,并没有说话。 “请问这位公子贵姓?”倒是纪宜芸先打破了这短时间的局面尴尬。 对面端坐着的两位男子顿时面现一脸不解的神色,显是因他们以为这江碧海是两位名妓所认识的熟人,这才派人去请了上来,此时自然知道却并不是这么会事,故而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请了这不认识不相关的人上来。 江碧海当然在微喜并不是认出他的身份之余,又对为什么会请自己上来同样大感好奇,闻言道:“在下姓江。不知在下该如何称呼小姐呢?” 先前在听潮亭时,卓术杰及骨力纵方已先后点明了他江碧海的所谓贵姓了,实在用不着隐瞒。 纪宜芸纤手指向右边两边藤椅,笑道:“公子请坐。小女子宜芸,这位便是宜芸的纤纤姐了。” 待江碧海入座后,她又先后指向江碧海对面的两位男子道:“这位是李公子,这位是吴公子。” 江碧海点头微笑,与两人算是打个招呼。 这两人能先他一步,成为两大名妓所请的贵宾,当然不会是象他这样的可谓无名之辈,不是他不想知道对方两人的底细,实在是这种情况下不适于询问对方,只能由主人介绍。 象纪宜芸这样介绍得不明不白的,显然应是有多方面的考虑,不愿透露两人的身份,却仍让江碧海细看之下,感觉到了点什么。 首先是这李公子,当然绝不是昨天他偷听到说过话的天神殿少主李少含,他没有半点让江碧海觉得是绝世高手的那种感受,他眉目之间,与李宛玉这大唐的云华公主,有某种相似之处,同样也有那种久居高位上养成的贵族气质,让江碧海心中一动,隐隐把握到了什么。 这吴公子显然是一个高手,应该是骨力纵方那级别的,给江碧海的感觉,就好象是这李公子身边的保镖差不多。 这样的高手甘愿为这李公子护驾,更隐隐印证了江碧海在那方面的想法。 不过此时他并不愿多为在这方面花心思,这个秘底他感觉不久便会揭晓,抛开这方面的疑问,望向纪宜芸微笑道:“我实在很好奇,有一个问题想问宜芸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公子和吴公子也很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纪宜芸好奇的道:“什么问题?” 江碧海笑道:“似乎宜芸小姐之前并不认识在下呢,为何在下有幸获得宜芸小姐这次难得的邀请呢?” 对面的两人同时点头表示同意,露出一副极想知道原因的好奇表情。 纪宜芸微笑道:“不是宜芸的主意,是纤纤姐的主意。” 江碧海早抛开了内心所有负面的想法,并没有感到不安,坦然自若的以一种平静的心态,微带着笑意望向柳纤纤。 或者是自感昨天在某种意味上已是落败于龙品莹,又或者其它原因,此时的柳纤纤神情略显黯然,并不是如旁边的纪宜芸那样神采飞扬。 但她毕竟是见过不知多少场面,周旋在众多男人异样目光中经验出来的名妓,很快从这种失落中走出,脸上盈笑道:“刚才见到江公子时,感觉到好象见到了一位故人,不过现在纤纤却清楚知道,公子应该不是那位故人。” 周围几人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碧海却心中一震,明白柳纤纤这几句话完全的来龙去脉。 她刚才的确是认出了自己,不过现在却又推翻了刚才第一眼的结论。 问题该出在他已远不是两年前那个瘦弱单薄的少年了。一般少年,经过两年的变化,都会有如十八变一般让人眼前一新的感觉,更何况他的变化之大,更是大到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完全是两个人的感受。 首先是他身高上暴长,已经完全是比眼前的柳纤纤这身材高挑的美女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少年,其次是变得壮实,一扫令人觉得病秧秧瘦小的感觉。他面目上的变化则是除了清秀,更透露出一种自信自傲。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刻意不掩饰自己身分归心神功的事实,任何一个人稍加仔细打量,便可以看到他浑身莹莹如玉,有异常人,落在柳纤纤这样的高手眼里,那还不知道他身负上成武学。 江碧海微笑道:“原来是这样子。能借到纤纤小姐那位故人的光,让在下有幸加入这个聚会,让在下不禁要感谢一下那位不认识的人了。” 接着他话题一转,道:“话问完了,各位可不可以继续在下没来前的话题呢?我可不愿因为我的原因,打断了各位的话题。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几位刚才聊的什么,宜芸小姐和纤纤小姐,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哦。” 换了是别人,此时必然会借柳纤纤这所谓的故人借题发挥,挖掘更多的内容,借而以此套近关系,与这名妓拉近距离。但此时江碧海却因种种原因,极力避免这样的事,深怕在柳纤纤在这事上联想的话,会发觉他就是那“故人”,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他知道,这事早晚还是会发生,却绝不是现在。 纪宜芸假作思考道:“刚才……刚才我们谈到什么哩?” 那李公子立时堆满一脸笑容道:“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听到两位小姐的天籁绝音呢?” 柳纤纤似乎终于从那种失落中摆脱出来,闻言道:“什么天籁绝音?” 纪宜芸笑着道:“那些好事之徒弄出来的,说什么我们昨天的合奏完全是天上少有,人间未闻,所以把那曲子取了个名字,叫什么‘天籁绝音’。小妹倒觉得,这名字倒也不错呢。” 那李公子忙应道:“正是,除了‘天籁绝音’这名字,任何名字都配不上两位小姐的仙曲。” 柳纤纤微笑道:“‘天籁绝音’?这名字纤纤怎可以接受。” 李公子摇头晃脑道:“开始听到对这‘天籁绝音’的赞美形容之词,我确实是有些不信的,不过见到两位小姐的绝世美华后,深感那绝不应该是夸大之词。不知李某有没有这份荣幸呢?” 似乎这李公子颇有份量,纪宜芸微笑道:“宜芸能得李公子这样称赞,实在有些汗颜,不过这一切全得看姐姐答不答应了。” 柳纤纤望向江碧海,道:“不知怎么的,虽然明知公子应该不是纤纤的那位故人,却忍不住仍然会这样幻想,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愿意一品纤纤不登大雅之堂的微未小技吗?” “我想江公子一定会答应吧。”倒是纪宜芸抢先把对面两位男子的话说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望向江碧海。 这种情况下,江碧海怎会拒绝,点头道:“算是沾了那位纤纤小姐故人的光了,这种雅事,谁都不会拒绝,在下当然也不会例外。” 他有些觉得奇怪,两年前的自己,究竟在柳纤纤心中占据了什么样的地位呢? 在翠菊招呼的下,几个小丫环献上纪宜芸及柳纤纤的琴萧,点起了一炉檀香。 李公子显然是三人中最识货之人,见到柳纤纤两人独特的琴萧,已是露出一副欣喜神色,连忙端正坐姿,静静的等着。 纪宜芸手持玉萧,檀口微张,轻轻的吹出几个音符,柳纤纤两手轻按在琴弦上,轻灵的滑动,简单的弹出了几个颤音,已是满室飘灵的声音,触人心神,宁雅静远,让几人一时间平静了下来,不敢再有其它的表情,静静的等着“天籁绝音”的响起。 而在听潮阁的众人,包括骨力纵方在内,都同样的屏息静气,不敢再有任何杂音。 两女微带着笑意,互望一眼,便要奏响“天籁绝音”时,江碧海忽的灵神察觉到远处横空弹起一人,在房顶几处弹跳朝这儿靠近,凭他的感觉,这人的身手,有可能尚在骨力纵方之上,不由得大感愕然。 外面来的那个高手早已来到了翡翠居外,纵声长笑,正好落在二楼门外的楼道处,背对着众人,站在面向旧汶河的大门外,倏的转过来身,面容含笑道:“能听到两大名妓‘天籁绝音’这样难得的聚会,怎么可以少得了我楚飘零呢!” 第二章 切磋较量 楚飘零这个名字,在这厅堂内的人,包括那侍立在一旁的丫鬟翠菊都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那是江湖上被诵为飘零大侠的名字! 他来历神秘,从来做事行侠仗义都几乎是独来独往,只是在事后报上楚飘零三字,便飘然而去,几乎不与任何别人交往,所以有人才形象的把他称之为飘零大侠。 当然众人知道他的大名,却不是因为他的行侠仗义,而是楚飘零最受打击的一件人,那就是在上一届的论武大会上,传出的楚飘零发出对仙境传人的挑战书,却没有得到任何名山仙境方面的回应这件事。 虽然使得楚飘零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名声大震,却使得他从那以后在江湖上消失了踪影,只是偶尔传出有人看到他与冷凌石一起隐居在某个深山的传言。 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屋内的人,除了那李公子可能不是会家子外,无不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早看出门外这个虎背蜂腰,背上斜背一把古拙长剑,身上的劲服被周身坟起的肌肉顶得紧绷,充分显示着那下面蓄含着的爆炸性力量,更有一种高手才有的强劲气势,隐隐以他为中心,带着让人喘不过来的压迫感散发出来。 虽然他站在那里,却如同独自一人站在直插云峰的孤峰山顶,受着烈风劲吹一般,脸上虽带着笑容,可却仍能感受他绝傲的落漠,永远独自一人的孤单。 有这样独特气息的人,是绝不会冒充他人的。 纪宜芸身为此地的主人,又是扬名天下的名妓,自然有着应对这方面突然之事的经验,没有感到意外般,玉容盈满笑意道:“原来是楚大侠驾到,宜芸未曾远迎,失礼了,请坐,请坐!” 与厅内众人感到意外错愕不同,江碧海对这飘零大侠的突然造访,是感到惊喜的。 虽然柳纤纤已经否认了先前的看法,但在她此时不断有意无意瞄过来的目光,玉容上轻微的变换神色来看,她仍是对自己有着疑心的,难保她不会由此逐渐推翻刚才的看法,发觉他就是那位“故人”。 虽然他是感到不怕,但由此产生的意外麻烦,却不是他此时想要的。 在这即将把魔珠出手的前刻,实在不必要再有意外的其它事发生了。 有这飘零大侠令众人觉得突如其来的打岔,将柳纤纤的注意力转移,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楚飘零没有为纪宜芸毫不在意的反应有任何意外,大步跨进来,站在厅心,先打量了厅内众人一眼,接着望往坐于主位的纪宜芸,柳纤纤两女,哈哈笑道:“如果只是有宜芸小姐、纤纤小姐两位合奏的‘天籁绝音’,各位难到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在下不才,愿意为大家舞一路由在下独创的飘零剑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纪宜芸微笑道:“剑舞琴音,这样的雅事,宜芸是带着惊喜的,相信各位都不会拒绝的!” 能看到飘零大侠舞的飘零剑法,再听到两大名妓合奏的“天籁绝音”,这样的难得的雅趣之事,当然是非但没有任何人反对,相反还都期待不已。 那李公子更是抚掌笑道:“难得,实在难得,在下能有幸碰上这样的幸事,实在是欣喜万分,现在更是期待不已哩,怎么会反对拒绝呢。” 楚飘零满意点点头,忽然语气一变道:“不想再瞒各位,楚某此来,实是另有目的,只是刚才听到两位要合奏‘天籁绝音’,所以编了舞剑这路话,还请宜芸小姐见谅。” 众人一时间都搞不清他怎么又忽然说出这番话,纪宜芸现出一副应该如此的表情,望着楚飘零微笑道:“楚大侠有什么要求,尽管请说,宜芸能办到,绝不会推拒。” 楚飘零微笑道:“实际上这个目的,也可算作是舞剑吧,仍可作为两位小姐所奏的‘天籁绝音’增添几分雅趣。[..tw超多好看小说]” 包括江碧海在内,厅内众人一时间都是一脸讶异。 不等众人询问,楚飘零倏的转身,面对着纪宜芸刚为江碧海介绍过的吴公子,道:“楚某人好剑如命,天下人皆知。此次听闻观星楼秦前辈最为得意的弟子吴涛兄正作客绿意轩,不胜欣喜,故匆匆赶来,愿以不才的飘零剑法请教切磋几招,点到即止,为两位小姐的‘天籁绝音’伴舞,不知意下如何?” 江碧海听得一震,原来这吴公子就是师叔秦断的大弟子吴涛。 吴涛可否算作是他江碧海的师兄弟呢? 师父在他的记忆中,从未与师弟秦断有任何交往,便连谈及之时也极为少,可知在两人间必然发生了某种不寻常之事,以此推之,师叔秦断在弟子面前,必然也极少谈及师兄,更何况他江碧海的存在。 由此看来,即便他有心想认吴涛为师兄,对方也会愕然不知,更何况他江碧海根本不会去表明这些带着师兄弟的关系。 为何会有刚才的想法呢? 忽然间,江碧海明白过来,因着楚飘零巧妙的借这样的机会,挑战吴涛,已经逼得他不可能拒绝。 他是在担心吴涛落败!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去相认这位“师兄”,但无论如何,两人都是有着同源的关系,对方所使的武功,当脱不了他师门一脉,据他所知,师叔习的是师门进阶归心神功的两种心法之一心境清幽,这吴涛明显也已得到真传,面上隐隐有一种暗玉光芒,难怪刚才引起了一点微妙感应。 果然如他所料,吴涛呵呵一笑,站起来抱拳道:“能见识到楚大侠的剑法,小弟深感荣幸,还请楚大侠手下留情。” 纪宜芸盈盈笑道:“两位大侠可千万要点到即止啊,宜芸最怕见血了。纤纤姐姐也和宜芸是一样的哩。” 江碧海心中暗笑,若不是早知她应该是天神殿六魔八仙之一,此时必然以为她真的是怕见鲜血。 纪宜芸及柳纤纤能将身份隐藏得这样好,是有原因的,看她的举止样子,完会是弱质纤纤的柔弱女子,没有半点身怀上成武功的迹象透露出来,江碧海自问以他现时的功力,还达不到这样返朴归真的地步,而他感觉纪宜芸她的功力似乎并不比他高多少,由此可以推知,她的武功心法必然另有巧妙之处。 也正是如此,当初柳纤纤才会那么轻松的瞒过当年一无所知的他。 楚飘零呵呵笑道:“请宜芸小姐放心,楚某此次与吴兄切磋,仅仅只为较量剑法,当然是点到即止。” 吴涛来到楚飘零面前,凝神静气,缓缓抽出腰间所佩的长剑。同一时间,楚飘零反手拔出背后所背的式样古拙的长剑。 两人面对面的静静站立。 李公子见两人并不急于动手较量,似乎明白到什么,望向纪宜芸,面露恳求神色道:“在两位小姐的‘天籁绝音’中切磋较量,不知是剑试为琴音添彩,还是琴音为剑试助兴。在下能见识到这样足可轰传天下的雅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真让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纪宜芸与柳纤纤对望一眼,微微一笑。 室内立时飘出琴萧交织在一起的颤人心神的漫雅曲音。 刚开始的琴音萧声清逸淡幽,仅短短的几个序篇音符,已经把众人的心神牵引往一个隐在白云深处的小山村一般,琴音的空透,萧声的绵绵,都似乎都着力描述着这小山庄不被人打扰的宁静,处在繁花包容中,令人不自觉的想起桃花源记中隐世不出的山村。 接着琴音跳动急旋,萧声振荡漾回,将众人引到了山村背后一帘挂下来的瀑布边,微风吹起水气,湿湿的润透人心肺。 对立的两人目光中生出变化,随着琴音萧声的激荡,两人忍不住感到血液渐渐沸腾起来。 琴音萧声再起变化,力道万钧,波动起伏,仿若飞流而下的激流,冲刷着水底的礁石,发出轰鸣震耳的声音,冲撞起漫天水雾。又如来到了万马奔腾的战场,已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两人再忍不住,楚飘零倏的滑步标前,而吴涛却早已来到半空,以剑作刀般,当头向他劈下。 “当!” 楚飘零横剑头顶,硬生生挡住了吴涛这一招伤情剑法最凌厉的杀招之一悲愤万分,发出了几震动屋瓦的激响声。 听潮亭的人先是一脸愕然,接着是恍然大悟般的不能置信神色,这夹杂在令人痴醉难醒的绝音中的的剑相交的清鸣声,突如其来,却又恰好嵌在乐曲声中,没起到半点破坏作用,反为更使得刚才如战场争杀的琴萧声变得真实完美起来了。 除了骨力纵方等有数高手外,那些书生样的人都认为是两大名妓的演奏太高明了,竟可以借琴曲化成如此真实的刀剑相交的脆鸣声。 接着这样的清鸣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或低沉,或清越,或短促,或连成一片,作合着琴萧激越似两军对阵杀场之声,让听潮亭的人明白过来,却又误解为这是两大名妓独特的配曲,不由得更是大感此次耳福不浅,能听到这样闻所未闻的方式奏出来,真正可称得上“天籁绝音”的仙曲。 此翡翠居的二楼主会客厅堂,虽然够宽广,但要让他们完全施展开剑法,那仍然是不太可能的,所以两人过招时看似大开大合,没有任何限制,全都是信心发挥,却巧妙的只是在厅堂中心小范围内,没有越出那个圈子。 两人身手相当,楚飘零虽然身手了得是敢挑战名山仙境传人的飘零大侠,名动江湖,但吴涛所习的伤情剑法,是观星楼主秦断几十年心血独创,配合来自问心门的先天心法心境清幽,更是威力大增,在这样的小范围内,更是挥洒自如,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般。 两人一时间难分高下。 第二章 切磋较量(下) 两人一时间难分高下。 对这胶着的比试,在场众人各有不同的看法。 李公子显是全然不通武功,开始还能把注意力集中到切磋中的两人,稍后便感到不耐的转头去看纪宜芸,柳纤纤抚琴弄萧的恬静美态,只看他摇头晃脑的,便可知他已完全醉了下去,教人不知他是沉醉于“天籁绝音”,又或是迷醉于两女的国色天香,已是浑然忘了场中过了试探阶段,愈来愈趋激烈的比试。 虽然纪宜芸两女没有停止过半刻乐声,但她们的注意力却大半被比试吸引了过去,若说剑试清鸣是完全应和着悦耳仙曲,倒不如说是两女的琴音萧声完全被剑试带动,才会在两人招险剑击时配合得恰到好处,传出激烈颤音。 虽然场面看来保持着平局之势,但落在这两大天神殿高手眼中,早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差别。[..tw超多好看小说] 吴涛全是进手的攻击招式,招招狠辣绝情,不留后手,而这比试虽是楚飘零挑起的,却一直采着守势,在这样的小范围内,守得寸步不让,在吴涛那样狂烈的攻势下,仅仅在厅中那一小范围内,于万不得已时,略作挪移腾转便将吴涛的绝招轻松化解于无形。 在两女心中,两人早已分出了胜败。 江碧海凭着超人的灵神,比之两女还要多看出不少微妙的变化。 他不得不承认,吴涛远不止逊楚飘零一筹以上。 在一般情况下看来,楚飘零在吴涛的攻势下似乎仅仅只能采守势,方可勉强维持,不问可知,楚飘零的落败是早晚之间事,但这是局限于这纪宜芸翡翠轩二楼相对于剑试切磋来说还是太窄小的会客厅堂,楚飘零能仅凭方寸间的转移,便守得滴水不漏,已可让一般高手从容看出,他应是在保留着吴涛的面子,而寸心相让。(..tw无弹窗广告) 但江碧海的灵神却将两人过招的过程,将每一个细节,以似慢上十倍以上的节律,巨细无遗的镜印心中,“看”到楚飘零已十几次在吴涛攻招退守的刹那,忽的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超出他守招几倍以上,每次标剑剌在吴涛前身后背的一个生死大**上,巧妙的半剜一挑,将吴涛身上那件蓝色武士袍旋剌出十几个半月剑痕。 令他觉得既可笑又微感痛心的是,吴涛竟是全然不知。 难怪楚飘零有敢挑战名山仙境传人的自信,在此时的江碧海眼中,他的确有此资本。 际此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来洗风的宿合对决进行在际之时,楚飘零实是应该去挑战仙境传人的,却为何来挑战师叔的弟子呢? 江碧海由心痛的看出,吴涛实是早已败于楚飘零时,再次想起这个问题。 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一点。 楚飘零应该是从未放弃过挑战仙境传人,至乎尊魔宫少主,而挑战吴涛,正是他壮大声势的第一步。 下一步应该是挑战名声远在吴涛之上的推禅院住持的弟子之类的。 楚飘零嘴角挑起一丝微笑,他已经明显感到,吴涛攻势减弱,最重要是,他已经重复使出了刚才剑法中的某一招,将他迫出原来自己预定的小圈子半步。 吴涛的剑法还在他原来预想的之上。 刚才这一招,并不是吴涛计穷,而是巧妙应对他反击的那一招落叶伤秋最巧妙的招式,在吴涛重复使出那一招时,迎合当时情景,显得刁钻狠辣无比,迫得他不得让出半步。 正在江碧海觉得吴涛败局已定时,场中的比试又生变化。 随着刚才吴涛重复使出伤情剑法中凌厉的一招,成功迫退半步后,他紧接着使出了一套着着狠辣拼命似的组合招式,迫得楚飘零连连后退,不经意间,便退到了江碧海旁边空着的椅子处,将那椅子撞翻在地。 楚飘零长叹一声,收剑跳出两人约定俗成的比试圈,脸上不见失落情绪道:“吴兄的确技高一筹,甘拜下风!再不敢厚颜在此打扰各位雅兴,告辞了。” 一如他来时的匆匆,就这么一个翻身后跃,来到门外,再一晃身子,便消失不见。 在场众人中,除了得胜的吴涛,还有那专注于“天籁绝音”的李公子,都对这突然而来的剑试结果感到不可思议。 第三章 扬州形势(上) 江碧海明白过来,这应该是楚飘零顾全吴涛颜面,刚才他灵神反应告诉他,以先前楚飘零的身手,刚才他最少有三种以上的应对方法。 “啪啪”的鼓掌声传来,李公子抚掌大笑道:“看来江湖传言的确有失实的地方,吴兄的伤情剑法果然厉害,连楚飘零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吴涛还剑鞘内,从容笑道:“楚飘零的确是高手,在下也只是侥幸取胜,倒让诸位见笑了。” 李公子笑道:“吴兄在两位大家‘天籁绝音’相伴下,击败曾挑战仙境传人的飘零大侠,相信定将成为流传千古的一段佳话,我看啊,绝不比什么中秋月圆,宿命对决差上半点。” 江碧海的心直沉到海底,再不对这可算作是他师兄的吴涛有半点相认的念头。 吴涛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他身上的蓝色武士袍,在他移步坐往到原来椅座的过程中,那被楚飘零挑刺出半月痕的十几处,微微晃动出小洞,显示着楚飘零有意相让下的痕迹,落入江碧海这样有心人的眼中,再配合听到吴涛显得有些大言不渐的话,实在很不是滋味。 再怎么说,吴涛所习修的也是与他同源而异的问心门心法心境清幽,不可能对楚飘零的存心相让毫无察觉,居然仍能这样自有得色的暗示比飘零大侠高那么一点点,令得江碧海生起不想与这“师兄”有任何交往的想法。 江碧海明白,这“师兄”一生都不想要有楚飘零从容面对胜负的心态,更不可能真正击败飘零大侠。 柳纤纤眼力高明,虽没有江碧海灵神那样的神奇,已足以让她看出吴涛身上蓝色武士袍上,楚飘零暗留下的半月痕剌痕,此时听到吴涛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微露不屑的神色。 纪宜芸虽对这些比试的结果感到莫明其妙,一时想不通刚才究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身为此地主人,出于礼貌的回应,微笑道:“吴公子果然高明,连飘零大侠也不是对手,小女子深感佩服。(..tw)” 吴涛连忙笑道:“楚飘零被传为飘零大侠,敢于挑战仙境传人,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他的飘零剑法果然厉害,与在下的伤情剑法不分上下,只是侥幸胜了一招,让宜芸小姐见笑了。” 江碧海越听越觉得不是味道,心想曲也听过了,此时还不趁机离开,若被柳纤纤对自己再三细看下,有所怀疑的话,实在是大大不妙。 站起来含笑行礼道:“宜芸小姐和纤纤小姐两位大姐的‘天籁绝音’,能让在下近身亲耳聆听到,实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在下粗人一个,实在谈论不来此曲的妙处,既然仙曲也已听过,实不宜留在此打搅各位雅兴,这就告辞。” 纪宜芸感到诧异,别的男子遇到这种被天下两大名妓亲邀上楼的机会,那会管是不是错认,都恨不能就此不离开,怎还会自愿请辞,不由得微笑着望向江碧海道:“江公子,难道你有什么事吗?这样着急似的要离开?” 江碧海暗赞一声,在他想来,象这样的纪宜芸这样精通萧曲的大家,对于象自己这样自请离去的不识相之人,不给脸色看就很不错了,怎还会这样礼貌的留客,处事这样周全湿润,难怪会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两大名妓之一,如换作别人,实在是感到受宠若惊,再不会提出离开的话。 无耐他此时实是另有苦衷,苦笑道:“可否不解释呢?” 若他以朋友在外等候的话为借口,说出去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被两大名妓亲邀上楼,任谁的朋友也会觉得大有面子,岂会怪他在此逗留太久,除非是那种不解风月的粗人。不过能来此绿意轩,以期能一亲天下两大名妓芳泽的,又怎会是半点都不解风月的粗俗人。 李公子眉头一皱,暗道这小子倒高明,居然能想出以退为进的办法,奢望能得到两位美人的重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如愿,忙抢先道:“看来江公子的确有要事,所以才不方便解释,宜芸小姐,我看不用再为难江公子了,让他去吧。” 先一步堵住你的后路,看你还有什么颜面再留下来打搅本公子好事! 李公子心中暗暗盘算。 江碧海朝李公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心中实想不到这李公子这么帮忙,忙道:“李公子猜得不错,在下实在不方便解释。” 柳纤纤皱了皱眉头,实在奇怪江碧海怎么不趁这机会留下来,还要以这样的借口离开。 不过未等他有所表示,纪宜芸已经善解人意的道:“这样的话,小女子不便再强留了哩,江公子,虽然你并不是纤纤姐姐那位故人,不过要是有空的话,不妨多来宜芸此处啊。” “一定,一定!”江碧海感到柳纤纤似乎起了疑心,不敢再望往她那个方向,连忙转身下楼。 急步来到楼下,这才缓走下来,稳了稳心神。 不由得他觉得一阵好笑,此时竟然生起了逃避了什么大祸事的愉快心情,实在没理由,就是真被柳纤纤看穿,她也不会明言相认。 不过此时,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这总是没错的。 来到听潮亭,那些文士公子仍然在,看到他施施然由那道月牙门走出来,不由得露出一副羡慕的神情。 当然仍会有一些人暗生不满,更有几个故意大声道:“看,本公子猜得没错吧,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肯定是被赶下来了。” “文公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象宜芸这样的大家,怎么会可能做出‘赶’这样粗俗的事情,一定是很礼貌的‘请’他下来的。” “啊,正是,正是,还是罗公子说得对。”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对江碧海作成任何伤害,他们又怎知事实恰恰与他们所料相反。 高安迎上江碧海,见他面带微笑,心知他对这些旁边的酸书生故意讥讽的话毫不为意,忍不住好奇道:“江弟,你怎么?” 江碧海知道他想问的为何自己这么快下来,不过无论他以何种理由去解释,此地都不是合适的地方,微笑道:“可否出去再说。”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卓术杰虽同样充满好奇,他本来便觉得到青楼这种事可有可无,急想马上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仍不得按住好奇心,先探问一下几人的意见。 在听过“天籁绝音”后,连骨力纵方这样对逛青楼最充满兴趣的回纥勇士,也一时间感到索然无味,再提不起半点反对意见,他的耳力最是高明,虽对雅艺曲乐一无所知,仍清楚听出刚才的剑试交击声音,绝不会是两大名妓弹奏的技巧太厉害,已是充满疑问,此时当然不会有半点反对意见。 刚离开绿意轩,不理会那些正迈步要进入青楼寻欢的公子哥儿,浪荡寻欢客对他们四人于此华灯初上,青楼最热闹时刻匆匆离开感到无法理解,报以诧异的神色,骨力纵方便迫不及待的道:“小江,刚才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动手?那楚飘零是谁?莫非就是你们中原武林那什么飘零大侠?” 江碧海知道众人中以骨力纵方的功力最为高明,能听出这些也毫不为奇,当下把他自进入翡翠居所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他没有在里面添加任何主观的意见,只是简单的作了一番最简单旁观的描述,并没有详说任何细节。 卓术杰是四人中听得最认真的,身为扬州青柳帮堂主的身份,使得卓术杰对任何发生在扬州地面上的事都不敢有半点轻视,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似半点无关的事,都极有可能影响到他青柳帮,更何况是这种飘零大侠楚飘零与观星楼吴涛的剑试,无论从何种角度去看,都不会是小事。 卓术杰当然不会对此剑试有任何评论,因为他没有能力去得罪剑试的任何一方,那都是极有可能对青柳帮造成伤害的。 骨力纵方当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听完江碧海的转述后,兴趣盎然道:“那吴涛真这么厉害,竟能胜过敢挑战仙境传人的楚飘零?要知道,名山仙境的大名,我们回纥所知的并不比你们中原少,若没有两下子的话,去挑战仙境传人,无论是谁,早就被你们中原人骂臭了。会不会这个楚飘零是假的,目的只不过是象那些酸书生一样,想见见两大名妓?” “据我所知,还从未曾有人冒充过飘零大侠的。”卓术杰并不认为这人是假冒的,这是因为,他深知观星楼主秦断的武功,绝对可列入白道高手前十之内,有能击败楚飘零的弟子,也并不是不可能。 江碧海对这些事,暂时没有半点兴趣去寻根究底,他更不想说出他对这场剑试自己方面的意见。 不是没这方面的兴趣,只是一切都要等怀中的魔珠脱手之后,现在不想有任何方面的意外发生。 越临近可让魔珠脱手的宿命对决,他就越担心,故一切都变得没心情理会了。 微笑着打断这场评论:“我可不想再说什么,他们的胜负似乎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对仙境传人和尊魔宫少主的比试胜负感兴趣哩。”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小江说得对,这种小打小闹,管他谁胜谁负,怎比得上宿命对决,无论如何,我骨力纵方都不能错过。卓小子,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谁都明白,骨力纵方的所谓办法,是指搞到仙境传人抑或尊魔宫少主宿命对决的地点。 卓术杰苦笑道:“我也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了。” 回到青柳总堂,刘循迎上来,面带忧色道:“今次糟了……” 第三章 扬州形势(下) “我见过吴涛,也见过楚飘零,嗯,见过他们的时间很碰巧,都是两年前我为追寻师诩之的时候。”在听完纪宜芸邀功似简单的描述后,李少含不慌不急的缓缓拿起石桌上的泡的上好清茶,缀饮了一口:“以我的识见,如果这两年吴涛没有什么迹遇的话,似乎绝无胜过楚飘零的可能,宜芸,究竟是我听错了,还是有什么意外情况,你并没有说呢?” 纪宜芸睁大眼睛,不服气的道:“少含哥哥,你又没看到,怎么肯定吴涛就不是楚飘零的对手,那可是那什么楚飘零亲口承认了的。” 虽然她也对最后的比试结果感到好奇,此时却象一个在兄长面前的撒娇的少女一样,坚持自己耳眼所见到的“事实”。 李少含微笑着并不急于答话,转向柳纤纤道:“纤纤怎么看的,是否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柳纤纤刚才便震惊于李少含的高明,在两年前眼力就如此厉害,仅仅凭见过这两人一面,就由此品评出他们的深浅,在两年后仍能得出这样与真实情况毫无出入的结论。 她自身也是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却自问不能在吴涛与楚飘零两人对决前判断出谁胜谁负,已是自知比少主,最少在眼力上差上不止一筹半筹,不由得暗自寻思,少主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生起一种高山仰望,无法企攀的感觉。 以此推论开去,少主能一眼看透楚飘零的深浅,如无意外,仙境传人应是与少主同一境界的高手,自也能一眼看出楚飘零的深浅,如此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何仙境传人对楚飘零的挑战毫无回应的原因了。 突然之间,她心中本对今天这场不请自来的挑战,身为一个观战者觉得有那一点荣幸的感觉,本以为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宿命对决,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如此,对传得沸沸扬扬的宿命对决,暗中生出索然无味的感觉,却在这一刻,一下子又充满了期待。 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那种完全能与少主比肩的高手之间的较量,岂会是与吴涛这样,连她也自信有取胜把握的对手之间的比试所能比。(..tw) 那会是何种样子的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呢? 柳纤纤回应道:“少主没有看错,那吴涛的确不是楚飘零的对手,是楚飘零故意认输的。” “楚飘零故意认输?”纪宜芸突然之间明白到为何会一直觉得结果出乎意料的原因了,旋又不明白的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认输呢?” 李少含点头道:“想不到楚飘零也再不是以前我所见过的飘零大侠了,似乎也变得世故了,但象他这样拿得起放得下,对胜负名声,毫不在意,相信武功上一定会更有突破,如果有机会,倒置得会一会。” 纪宜芸能在扬州成为天下知名的名妓大家,于这点上当然一点就透:“难道是因为李公子的原因?” 柳纤纤没好气道:“什么李公子,在少主面前还需要这么顾忌吗?不就是偷偷溜出宫来的小王子!” 李少含仍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楚飘零的故意认输,并不止于是因见到吴涛是这小王子的保镖,而顾全对方颜面的问题。 在他形象中,楚飘零是一个干干脆脆,想做便做,不存有任何顾虑的洒脱江湖游侠,但这些细情在他看来都并不重要,完全不用了解得太清楚,有一个足够说得过去的理由便行了。 微笑道:“这只是我的推论,真实情况怕要问过楚飘零本人才清楚,无论他何种目的,都不太有可能会对我们起冲突。现在越来越有趣了,连皇宫的小王子都惊动了,说是偷偷溜出来的怕倒未必,否则又怎会有吴涛这样的高手贴身保护,虽然不是楚飘零的对手,但想出在此时的扬州,想要找出对他们有兴趣而又胜得吴涛的高手,怕并不是那么容易。” 旋又道:“既然我们已经将神珠的事,承诺尊魔宫,暂放到一边,那就全力追查一下回纥国师大弟子的事,据传他已经暗暗抵达扬州,我太想会会这个丝毫不比仙境传人差的对手了。” 李少含在天神殿密室静修两年,此时静极思动,早就想寻一同境界高手一试身手,此次扬州的宿命对决,吸引了太多难得一见的高手,实在是大好机会,在得到关于回纥国师大弟子的一点消息后,已是忍不住想与之一战了。 回纥国师,那个传说中的高手,就连自己师父鬼神主人也承认,是这世上他唯一一个不能了解的对手。 比之名山仙境的仙境主人,以及道愚上人,尊魔宫宫主等几人,鬼神主人虽不敢言胜,却有自信不会言败,而这回纥国师,鬼神主人却不敢有任何结论可下,若硬要下一个的话,那就是极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能让鬼神主人主动言败的人。 回纥国师的大弟子,又会是何等高明的一个人呢? 两女微微福声,同应一声道:“是。” “有什么麻烦大不了的?”骨力纵方听得眉手一扬,豪气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麻烦!” 江碧海已猜出几分,此时也从容笑道:“请刘帮主说出来听听,小子江碧海,可以帮忙的,绝对会尽上全力。” 刘循待几人在厅堂分主客坐下,道:“对方根本不承认与他们的关系!” 高安不明白道:“什么对方?” 刘循解释道:“今天你们在青石桥遇袭的事,联系上昨天买刀的事,根本不用猜,已可肯定是大江帮中人脱不了干系。几位身为我刘某的客人,刘某没有尽到地主应负之责,让几位身陷险境,已是不该。刘某身为一帮之主,自当为客人讨回公道,但上门质询之下,大江帮竟然推得一干二净,说此事与他们毫无关系!” 接着又微笑道:“这本该是刘某自己想法解决的,刚才见到几位,不意把心中想法脱口而出,倒让几位见笑了。”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那些帮小人,事前事后都是偷偷遇遇的,怎会承认,帮主放心,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差点连累到卓兄弟已是不该,又怎好让刘帮主为我们出头。他们不承认没关系,便让老子打上门去,教训他们一顿出口恶气就行。” 江碧海反应过来,笑道:“象那样的事,当然不会有人承认了,既然知道肯定是他们所为,一切便好办了。骨力大哥,你现在刘帮主这作客,似乎不能这样冒然打上门去,有人会误会的。” 高安见骨力纵方有些愕然,道:“骨力大哥,你这样上门去,会有人误以为是刘叔指示你借故挑起纷争,可能还正好如他们所愿,落入他们陷阱。要知道,他们可并没有承认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只是与大江帮人脱不了干系,而那些偷袭的人,却的确不是他们大江帮的,所以要报复的,首先要对付的,也不是大江帮。” 骨力纵方搔搔头道:“真麻烦,被你们这一说,搞得我头都大了,这些阴谋计量,是我最讨厌的,要是师兄在就轻松多了。好了,小江,你最有办法了,我一切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他说这话是有理由的,在池州那样最危险的境况下,是江碧海最冷静的思考出应对办法,所以他下意识的便把出主意的这种事,放心的交到江碧海身上去了。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既然这样,我们一切听刘帮主的安排。” 刘循面露赞许之色道:“这样子最好。在扬州四帮中,论势力,我们青柳帮可能是最弱的,但论胆量,我们却不输于任何人。我刘某承各位看得起,也直说实话,我们青柳帮中人的,武功最高的,可能就算刘某了,却仍然不是大江帮二当家的对手,但一旦让我查出实据,拼了这老命,也要让他们给一个交待!” 刘循的神情轻松无比,这番话是以一种淡容平静的口气说出来的,没有任何波动之处,只象是自言自语般。 但就是这样平静的口气,让人不容置疑的听出他的决心。刚开始时,他是想着利用江碧海他们的武功实力对付大江帮,但在听到骨力纵方话中的“阴谋诡计”时,忽的大彻大悟的想通了,靠外来的实力,能维持青柳帮的声望士气多久呢? 这一次,他可以肯定不用为江碧海几人一事冒到拼着一死的情况解决,他们几人自然可能会暗地里就解决,这是他这善于老谋深算的人从江碧海的平淡从容口气中听出来的。 但下一次呢,没有他们在的时候,大江帮或大江帮外的势力惹上门来呢,自己是退缩还是面对? 若在那时真能拼着一死,换取整个青柳帮的团结士气,那样子的情况下,青柳柳才真正有可能在扬州有所有,而对于卓术杰,他选中的帮位继承人,他是很放心的。 卓术杰从刘循的平淡语气中听出来一点不对的感觉,激动道:“帮主!……” 江碧海自然想不到刘循这几句话实际上并不是针对他们这件事所说的,闻言忙振容道:“刘帮主,这是与小子有关的事,小子怎都不会涉身事外,让刘帮主甘冒奇险。这样吧,如果刘帮主真能找到实据,一切便交给我们自己处理!” 刘循从容笑道:“就依小兄弟所言,刘某在找到实据后,就不再插手。” 江碧海点头笑道:“多谢刘帮主。” 他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早在寻龙大侠将夺意魔珠交到他手上时,他就已经知道,他江碧海就已经注定要卷入这个以前与两个好兄弟好奇谈论不已的江湖之中了,那怕是将魔珠成功交给仙境传人,也绝不可能带着展青玲,施施然的脱身而去,只有越陷越深的可能。 以前他可谓身无丝毫武功,尽力避免过早卷入这难以预测的江湖中,因为他自知没有保护他自己,以及身边人的能力,但就在今天,今天的午时,面对那样的突袭,突然仿佛认清了一般明白他现在的能力,蓦地升腾起一种投入到这江湖中去的愿望。 既然注定是避免不了的,那就放松心态轻松面对吧,因为,他已拥有了保护身边人的能力。 既使现在这能力还不足够,那就让这风起云涌的扬州作为历练的第一站,为自己增加实力吧。 第四章 计划行动(上) “你想自己去报复他们吧。[..tw超多好看小说]”听完江碧海的细述后,展青玲望着他,露出一副完全明白了的微笑。 江碧海没有丝毫意外的惊讶。 以展青玲的冰雪聪明,能明白他的心意,知道他的想法,是用不着惊讶意外的。 点了点头道:“他们显然是知道我们作客青柳帮的,仍然敢这样暗伏偷袭,显然并没有把青柳帮放在眼里。有了这样的第一次,有第二次也不会再让人觉得意外了。只不过,这第一次显然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的实力,真有下一次的话,我想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了,最好的办法便是,先下手为强,让他们知道,我们可不会是面偶,可以容易揉捏!虽然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代表着可以任意容人欺负。” 展青玲知道江碧海一旦决定了,是很少会有改变心意的。 他可以在当初不会丝毫武功的情况下,便敢于挺身而出,想法拯救与他可谓素不相识的卖艺女子,在现在,已经习成他门中最高神功的情况下,身负绝技,自然更不会在面对强敌时有任何害怕。 “你想怎么做呢?”既然这已是他决定了的心意,展青玲却担心他是一时冲动,冒然的行动。 江碧海从容微笑道:“青玲不用担心,我早就想好了办法,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这头几天是不会冒然行动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知己,我想先了解一下,自己的归心神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我这些天感到似乎武功上有所进步,但进步有多大,却并不是很清楚,正好骨力大哥一直想再和我练几手,我便满足他的愿望,乘势了解自己。知彼,我初来扬州,当然对大江帮毫无了解,甚至对青柳帮,对刘帮主,也都并不是很了解。在这种情况下,怎么都不可能冒然行动。我会想办法先对大江帮有所了解。” 江碧海先想到了那个小偷黄同,打算由他入手,多了解一下扬州的各大帮派的势力实力。 他实是把这次的报复行动,当成是将魔珠交托出手的一次预先演练。 因为两者间有着某种类似的情况。 他并不想太了解大江帮多少,以他由恩师师诩之得来的认知,他自己的归心神功,大可以划分到武林最高绝学一类,他已心知肚明的清楚,已是到了练气化神的地步,凭他的玄妙至不可解释的灵神,虽然不一定能从大江帮上捞到好处,但绝不会陷入绝境,要足保他全身而退,应是较易与的事。 他从带上魔珠起,至成功交到仙境传人这一过程,都是一个完法预想结果的冒险过程,充满着无限的可能,因为有着太多不可知的情况。却正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有全部投入的感觉,也造成了他意外练成归心神功这样他开始无始想像得到的奇遇。 如果对大江帮了解得太多,那样的报复将会是例行公事,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对他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可能会有很多意外出现吧,这次的报复行动,也许并不是很简单轻松的,江碧海想道,那样正好看看自己的心境修练到了何等地步,能不能真正从容面对这些危境险况。 展青玲笑了起来:“这样我便放心多了。不过,碧海,怕不止你有这样的想法吧,我想,骨力大哥如果知道你一个人偷偷的便去采取报复行动,以后看到你时,少不了会一直对你瞪眼不满吧。” 以骨力纵方那样的性格,这样的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江碧海皱眉道:“虽然骨力大哥武功高强,但他可能不会满足于这样偷偷报复的行为吧,他们胡人,最喜欢的是直来直往的。在我想来,那怕是不共戴天的仇敌,骨力大哥可能也只愿意明刀明枪的一决胜负,最讨厌的是偷偷摸摸的行为吧,我可不想让他有这方面不好的形象。” 展青玲眨眨眼道:“我也不喜欢偷偷摸摸的,不如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找上门去吧,那样带上骨力大哥,肯定他会是很乐意的。这样子,我也会放心很多的。” 江碧海苦笑道:“这样的解决办法是不错,但在大江帮摆明不承认这样的情况下,会为青柳帮,刘帮主他们惹上很多麻烦的。若我们到扬州来时,是最初按开始商量的,随便找处民家的话,自然可以光明的上门去,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不会累及任何人。” 展青玲终忍不住噗嗤笑道:“呆子,在逗你玩哩!我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哩,没想到你居然还真信了。” 江碧海明白了过来,展青玲一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不由得大喜道:“青玲姐姐,快把办法说出来吧,别逗我了。” 展青玲微笑道:“你最初可能也只是想到去报复一下大江帮的人,让他们明白你们也不是好惹的,最主要是免得他们再搞那样的暗袭。但对要做到何等地步,如何去做,却可能只是个简单大略的想法,对吗?” 江碧海点了点头。 与展青玲谈话,是江碧海觉得最开心和容易的事,因为他仅仅只要把某一想法提个头,似乎拥有能与他心灵沟通力量的展青玲,便已兰心慧质的完全明白。 展青玲续道:“最明显的是,你既然是想以偷袭的方法,报复这次遇袭,自然不能表明身分,又如何让对方知道你是在报复这次的遇袭呢?最有可能,他们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他们暗中惹下的仇敌找上门来哩。” 江碧海一震,双眼放光道:“的确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象这样的帮派,若没有什么仇敌的法,是不可能的。更可能他见我们毫无动静,还以为我们是忍气吞声,绝不会把我冒失的所谓‘报复’当成是这次遇袭的回应。” 展青玲微笑道:“所以我才想出这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 江碧海好奇道:“这名字相当有趣,究竟是什么方法呢?” 展青玲道:“骨力大哥的本事,相当不错哩,我从公主那里知道,他不光刀法了得,于骑射的本事,更是利害。本来在飞驰的马上射箭,远中百步外箭靶红心,是他们回纥族人的一门必修课。骨力大哥却更是利害,可以在马上用连珠箭,射中天上的飞鸟,这可是在他初到皇宫时,亲自在公主面前表演过的。” 江碧海并没有吃惊,在今天遇袭时,骨力纵方便能挑中朴刀断尖,射中在屋顶放冷箭的人,早已证明了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本事。 展青玲接着道:“所以如果让骨力大哥扮作在屋顶放冷箭的蒙面人,而你则扮演暗伏在人群中的朴刀手,相信这样的计划,骨力大哥一定会觉得非常有趣。”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这的确是一个有趣的办法,这样的报复行为,实在比我想的有趣得多,而且对方一见之下,便会明白是怎么回事。骨力大哥想来也不会认为这样的行为是偷偷摸摸。最妙的是,在我们手脚干净的情况下,象今天的暗袭者一样,不留下任何把柄的情况下,大江帮的人心知肚明,却没有借口怪到以累及到刘帮主。” 展青玲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五行旗令道:“你当然不会是在大街上偷袭他们吧,也许这东西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带着我才能安心些。” 江碧海的确想到这一点,虽然对方是在大街上暗袭他们的,却并不代表着他们也必需如此,明白到展青玲关心的情意,心中强忍着盈满喜意,将旗令收入怀中,正要说话,突然灵神一动,接着便听到微弱的足音传来。 他从这足音的轻重缓急,及那种只可以意会,却无法言传解释的特殊节律中,已知道是公主李宛玉正带着一种欢快轻松的心情朝这边走来。 他与展青玲商量办法的这个地方,是正好位于假山纵边,正好是左右分道往他与骨力纵方住处和展青玲及李宛玉住处的地方,身旁边便是横跨过小溪通到这的木桥,恰好也正是今晨与展青玲谈话的同一地点。 这似乎的确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这样的念头闪过江碧海心中。 李宛玉带着一份调笑,一份得意的声音传来:“果然被我猜中了,展姐姐的确和这个呆子在一起,我就知道,在听到这个呆子今天中午的事,展姐姐一脸着急的样子,不找这个――傻呆子问明白,是不会放心的。” 随着这个声音,她已满脸含笑的来到两人身边,用眼光在两人扫来扫去,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道:“这呆子好象并没有少什么吗?” 展青玲脸上飞抹起一片红霞:“宛玉妹妹,你在胡说什么!” 李宛玉笑吟吟道:“难道不是吗,呆子,你刚才和展姐姐在说什么?” 江碧海终忍不住,故作生气道:“如果有人再称为我呆子,那么有个什么公主,假冒什么小姐的事,我不敢保证不会被刘帮主他们知道哦。” 李宛玉皱皱小巧的瑶鼻道:“还说不是呆子,明显是开玩笑,还听不明白。好了,江公子的话,小女子听懂了。对了,展姐姐,今天你见到那群蒙面女子,似乎又开心又担扰的样子,真的好奇怪,你认识他们吗?” 第四章 计划行动(下) 江碧海心中一动,蒙面女子? 是否由镜梦湖出来的映梦仙子一行人呢? 传闻中,由镜梦湖出来的女子,都是蒙着面的,因为她们的容貌是不属于凡世的,轻易显现真容在世人面前,是会引起无法想像的灾难的。.tw[] 他第一次见到的叶依兰,的确也是蒙着面,那应该不是一种巧合。 此时他方才醒悟过来般,惊讶的发觉到自两人见面时起,便一直是谈的是他今次一天的际遇,对于展青玲一天的暗访还没有半点涉及。 江碧海心中充盈着惊喜,明白到他的青玲姐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能接受他了,所以才会着急的匆匆来找他了解遇袭的详情。 此时知道展青玲担忧的事有了解决的线索,禁不住也着急想知道详情,看了李宛玉,有意道:“蒙面的女子,难道会是圣月门中的人,听闻她们行事神神秘秘的,蒙着面也不出奇。” 他这样说,是要让李宛玉有一个他并不知道任何一点情况的错觉,方便把话题引入他想知道的套路。 李宛玉故作生气道:“我们女孩子在一起谈事,男人插什么嘴,走,展姐姐,我们回房再说,你看他,一听到蒙面女子就想到圣月门中的那些女人。我可听说了,那圣月门中的女人啊……”拉着展青玲便朝她们宿住喜滋滋的行去。 江碧海苦笑无语。 被李宛玉这样的误会,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并没有再出言解释什么,因为有着李宛玉的**,的确是不方便与展青玲商量的时机,那将牵涉到他身带魔珠的秘密,实不宜让云华公方这样的在他感觉无法捉摸的女子参与进来。 展青玲没有反抗李宛玉,转头朝他送来一个彼此明白的微笑,点了点头。 江碧海刚转过假山,骨力纵方已迎了上来,欣喜道:“小江,我正想着这样干等着那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成的劳什子宿命对决,太过乏味了,没想到就有人送上这样精采的内容让我们参与,太有趣哩。” 他指的自然是既将展开的,由刘帮主牵头的报复行动。 江碧海微笑道:“骨力大哥,似乎并不会你想的那么简单,若刘帮主并不能做到收集足够的证据,指明大江帮在这件事上,脱不了干系,我们该怎办才好?” 骨力纵方毫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大不了,我们自己上去,随便抓他几个大江帮重要人物,略加询问不就成了。嘿,你老哥我可有好多独门绝学,没有几个人能在我手下逞硬汉走过三回合。” 江碧海从未想过骨力纵方居然在用刑逼供上还有如此成就,不由得皱眉道:“不大好吧?这样会累及刘帮主他们的。”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你知道草原上的突厥人为何会崇拜狼吗?因为他们最信奉的便是弱肉强食。面对作为食物的弱者,象狼这样的强者只要一个饿了要吃食物的理由就已足够,再不用寻找任何其它下手的理由。大江帮的人算什么,既然惹上了老子,就得尝到那后果。让我们一举挑平他大江帮,不但不会累及刘帮主他们,还会反而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其它的人谁敢说个不字?只会乖乖的承认那次暗袭就是他们大江帮的人所为。何况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半点冤屈他们。” 江碧海明白这一路来,骨力纵方都未遇上象样的高手,但他却清楚明白,若是大江帮的人真与落日山庄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么极有可能会在大江帮总部遇上象宋星决这样与李少含同级的高手。 骨力纵方既没有他那样由归心神功而来的灵神感应,兼之遇着高手的见猎心喜心态,必不至于先行逃走,会有什么可怕后果,可想而之。 苦笑道:“草原上的狼是最后的强者吗?面对着带上弓箭的猎人,怕仍免不了乖乖的献上一张狼皮吧。我们不清楚大江帮实力的情况下,实在不宜强攻而上。” 骨力纵方欣然道:“落日山庄的事,我所知并不比你少,既然大江帮与他们关系非浅,那些暗袭者,摆明了是落日山庄的暗杀组高手,以大江帮这样的地头蛇般的小帮小派,是绝无可能有的。想来那宋星决,也不是没有在他们帮象我们这般作客的可能。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尚未到可胜他的地步。不过这方面你全不用担心,到时自有对付的人出现。” 江碧海惊奇一向豪爽的骨力纵方竟也卖起了关子,配合着以好奇的姿态问道:“什么对付他的人,骨力大哥,你是说谁呢?” 骨力纵方呵呵一笑,低声道:“因为我的师兄也来了扬州。” 江碧海忍不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段时间,骨力纵方几乎没有多长时间离开过江碧海的视线,何时知道他师兄来了? 骨力纵方解释道:“你是否注意到返回的途中,天上盘旋的那只大鸟?我可以断定,必是师兄所养的那头鹰。” 江碧海明白过来,不由得笑道:“骨力大哥考虑周到,不过我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办法,不知骨力大哥有兴趣没?” 骨力纵方不解道:“小江是否不相信我师兄的实力?当你见过他之后,你便会明白的。” 江碧海笑道:“我完全相信骨力大哥的话。不过在这之前,我们是否该看看刘帮主会否有办法,能从不可能中寻出大江帮参与的证据呢。既便刘帮主没有办法,那么骨力大哥采取刑供的方法得到证据后,想对大江帮做些什么呢?是象草原上的狼面对食物一样,直接上门去灭了大江帮么?” 骨力纵方瞪大眼道:“这不可能吧,公主会很不乐意的,这毕竟是她大唐的扬州所在。若是在草原上,倒还可以。” 江碧海道:“不能灭了大江帮的话,岂不是仍会累及到刘帮主他们,大江帮的人不会死心的。我们现在这里,青柳帮才勉强称得上是骨力大哥形容的狼,若我们离开的话,变成狼的,想必便是大江帮了。” 骨力纵方终于明白过来,问道:“你的办法是什么?” 第五章 出人意外(上) 七天过去了,江碧海总算初步摸清了现在扬州的形势,这其中包含大江帮的总部堂口所在。(..tw) 他并没有费多大唇言,便已经说服了骨力纵方。 原因当然是骨力纵方也十分喜欢这个出乎他意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主意。况且骨力纵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请到师兄出面为他出头,更何况,骨力纵方还并不愿意就此靠师兄为自己出头。自然对这样的办法是完全赞成。 大江帮的总堂位于衙城之内,富商云集之处,向来便是这些豪富商人的保护神自居,并与扬州管府有很深的关系,于内挤扬州的其它三帮势力,于外有向长江中下游扩展的趋势。 要找到他们的总堂所在,自然是毫无困难的。 难就难在要了解大江帮现在究竟与落日山庄拉上了多少关系,有那些由落日山庄来的高手驻阵总堂。这几个地方对他来说,是没有丝毫门路可言的。 不过他毫不担心,在大江帮总堂院外多处暗暗转悠,已经摸清了其院舍规模,布建格局,更巧妙的在外面暗暗布下了五行旗令中的幻阵框架,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地方,只要投入五行旗令便可使整个阵势推动运转开来,若遇到以他现时身手也无法安然逸走的危险时,这个幻阵推动开来,绝对会让对方吃惊不小。 他从未想过这次携魔珠之行,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变化,能让一个几可等同于无缚鸡之力书生的少年,一跃变化敢主动向一个帮派进行报复的高手。 江碧海想到这,忍不住脸含笑意,若不是这儿正是第一天踏上扬州时的码头,人来人往,嘈杂热闹之极,当会长啸一声,以舒放心中快意。 灵神感觉一动,他已知道要等的人来了。(..tw无弹窗广告) 早在两天前,他便已联系上约定是十日后方在此以消息交换银子的黄同。 不出他的预料,对于能用消息换到如此丰厚的报酬,对本来是靠小偷小摸,还受到上面帮派“保护”制压的黄同来说,是绝大的诱惑,绝对会完全投入的卖力工作,肯定一会有什么象样点的消息,便会忘记十日的约定,提前在此等候他。 在两天前,他在此寻着黄同时,黄同已经兴奋的向他递报了第一个消息,便是展姐姐所见到的蒙面女子进进出出地宿处,向他换得了第一笔酬劳。 本来那样的消息,江碧海本身已经了解得比黄同更多,实不需要为此付上约定的银子,不过当然为使得黄同更为卖力的工作,他仍豪爽的付上了二十两银子。 江碧海从罗家庄,池州的落日山庄堂口,很是搜罗了不少金银一类的财物,对这些花用起来,自然是不用象初从困心古阵出来那样克敛了。 虽然江碧海面对着码头外拥挤至船只密布至没有丝毫空隙般的江面,并没有转过身来,但他的灵神却有如目睹般知道黄同见到他这般站立在码头边时,已是一脸堆满笑意,加速几步,从拥挤的码头人群中挤出,来到了他身后。 江碧海这才倏的转身,看着黄同笑道:“似乎又有什么好消息了,你的样子看来很高兴。” “哈,大侠。”黄同一脸堆满笑意,兴奋的想要说话,忽的由背后的人群中拥出几个面带恼怒,一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在一个公子哥儿的带领下冲了过来,公子哥儿更是大叫道:“就是那个小杂种,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他们的敢在小爷我身上伸脏手,给我上,狠狠的打,打死扔江里喂鱼。(..tw好看的小说)” 黄同一看身后拥过来的人,脸色一变,几步赶到江碧海背后,以哀求的口气急急道:“大侠,大侠,快救救小人,这几人找了我半天了,要落到他们手里,他们真的会打死小的。” 江碧海皱眉道:“怎么回事,难道你又?” 公子哥儿一看黄同象是找到靠山般躲在江碧海身后,不由得更是兴奋的道:“原来这个小杂种还有同伙,哼,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我呸,没想到竟是和这猪狗不如的下贱东西是一路货色,给我一起打死,这样的杂种,死了活该!” 几个大汉闻言齐齐暴吼一声:“是,少爷放心,保证他们两个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狞笑着各自抱拳搓得骨节一阵格格暴响,五个人成包围态势慢慢的逼了过来。在江碧海眼里看来,这几个大汉似乎在如同在长安的两个好兄弟,所呆的那样的武馆差不多的地方还很下过一番功夫,几人浑身肌肉纠结,看来是蛮力精人,多半还练过什么横练功夫,若真的对着黄同这样精瘦的人几拳下去,保不准还真会要了人命。 黄同苦笑道:“本来被大侠教训之后,小的已下定决心,这几天再不出去找食,最近扬州没见过的人物来的太多了,小的也清楚明白,不是找食的时候。但这个混账公子……” 江碧海心中对于黄同这样的小偷,是没有丝毫好感的,更何况第一次遇到黄同时,黄同那拙劣令他当时怒火喷发的表演,若不是有用得着黄同的地方,当时便会让黄同吃足苦头。此时自然也不想去理黄同惹上的这样的麻烦,但那公子爷的话,明显把他也骂了进去。 那公子爷对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使他明白这家伙也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甚至可以想像,这公子爷曾干过多少的伤天害理的事,比起黄同的小偷小摸,绝对要为恶不知厉害多少倍以上。 好吧,便为你解决这次的麻烦。 江碧海从容笑道:“让我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忽的身影在几人睁大双眼,不能置信中凭空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五个蛮横大汉中间,在几人眼睁睁中,手捏成拳头,比起几个大汉握起来有若砂煲一样大的拳头面前,显得小而无力似的,缓缓的一拳挥出,正中一个大汉胸口。 这正是他借天意步法施展的他修成归心神功后,在池州对付那几个大汉所用的招式,阳照拳中的“破云而出”。 在他已经归心神功大进,步入练气化神境界,灵神有成之时使来这一招,效果威力都与当时不可同日而语。再没有半点急燥暴烈的感觉,而是温温和和,充盈着不急不慢,徐徐缓缓的感觉。那一拳在这几个在他眼中,可谓不懂半点武功的蛮汉眼中,初时就像小孩般无力的一拳,没有任何威胁的一拳,却在他们目瞪口呆下,产生了他们无法想像的威力。 那个中拳的大汉应拳而起,先是抛飞到半空,再扑的朝那公子哥儿落下,“砰”的一声,将那公子哥儿压在身下。 江碧海淡淡一笑,身形再闪,同样是接着一招“光临大地”,紧接着几个大汉被他击得抛飞而起,叠罗汉般将那正欲从大汉身底爬出的公子爷一下子压实了砸得几乎晕了过去。 周围拥挤的人群早在公子爷带着人来时,便散开了让出一个大圈,这时看到江碧海这样的文弱书生般的少年忽的大展神威,几拳将这些蛮汉揍得飞了起来,不由得都目瞪口呆的,整个场面一时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有人大叫起来道:“天啦,难道是仙境传人!” 更有人尖叫的冲了过来,口中大叫着道:“仙境传人大侠,收下小的作徒弟吧。” 江碧海愕然一呆,不过马上清醒过来,马上拉着黄同飞奔,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的才终于渐渐逃离。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些普通人真正暴发变得疯狂的样子,比起几个高手围上来还更要可怕。 不由得心中苦笑。 他本来可以慢慢的将那几个大汉教训一顿,不用搞得那样惊世骇俗的,只不过他为了要震住黄同,而不得不表现得过火一些,却未料到引起这样的后果。 在进入了先天境界,真正的高手眼里,他那几下并没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可谓没有半点高明之处。 带着黄同避入一条无人的小巷,看了看左右无人,江碧海淡淡道:“好了,这里周围再没人,你究竟这两天,有得到什么有趣的消息没?最好不要是那些街知巷可轻易打听到的内容,否则的话,我们之间的约定将要重新制定。” 黄同满脸感激之色道:“多谢大侠解围。小的早明白这几天,因为仙境传人的关系,来了太多江湖人物,本来小的受了大侠教训,已经决定就此收手。只不过这个公子哥,实在太令人气愤了,仗着身边那几个狗奴才,在小茑那强买东西,还不给钱。我实在气不过,才偷了他的钱,全部给了小茑……” 江碧海神色温和下来,面露微笑道:“不必再说那些,你有自知之明的话,应该清楚象我这样的人,这几天扬州来了不少,自己好自为之。你刚才提到仙境传人,究竟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不要象刚才那样,连我都被误解成仙境传人这样的内容来搪塞我。” 一提到消息,黄同收起笑脸,认真道:“仙境传人的确行踪太隐秘了,若象刚才大侠这样被误认为仙境传人的消息,小的的确听闻不少,但却不敢保证是真的,想来大侠也不想听。不过大侠关心的另一方面消息,小的却打听到不少。” 第五章 出人意外(下) 江碧海面露不悦之色道:“最好不要是象两天前的消息,没有半点用处,白白浪费我二十两银子,你所说的那个地方,我为何赶到时,却根本没有什么蒙面女子,只是扬州最平平常常的一户本地圆外?” 黄同苦笑道:“小的怎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事后我才知道,就在第三天,她们便已全数搬走,据说是受不了一些闲人的烦扰。(..tw)不过这一次,小的可保证,绝对再不会是这种情况。” 以黄同的本事,通过他了解一下扬州的地头蛇帮派,有什么大小势力,可谓是勉强能够办到,却绝对打听不到什么外来者,诸如象镜梦湖,圣月门接位少女之类人物的行踪,这次为何他这么有自信的样子? 江碧海道:“不用再卖关子,说吧,你得到什么定我会感兴趣的另一方面消息?” 黄同道:“小的在这一带混饭吃,实在是迫不得已,上面还受着长扬管制,每个月少不了要孝敬五两银子,遇到什么比如他们什么头目做寿娶小妾的日子,还得额外盘点。所以小的每天的事,便是在街上寻找可下手的肥羊……” 江碧海皱眉道:“莫非你偷到什么东西了,若真是我感兴趣的人物,岂会让你轻易得手?” 黄同脸上堆笑道:“那是当然,小的并不是这意思。而是这几天,上面长扬帮的程哥传来消息,让小的们这一个月内绝对不要再找食,这个月的月供孝敬也全免,若谁手庠,惹出了事,将与他们长扬帮没有半点关系,后果自负。后来在小的苦求之内,程哥才多透露了点消息,原来有个哥们不知好歹,竟向帮主的贵客暗中下手,被打死不说,还连累得他那组人,全部被打得半死。” 象他们的小偷,一般绝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分成一组人行动,由暗扒,接脏,传送好几人组成,在从肥羊身上取得黄白之物时,眨眼之间,东西便会经过几次转手,被转送到与路上行人毫无区别的人身上。(..tw好看的小说) 这样的人可能是正在路边食摊要了碗辣面吃得浑身透汗兴奋无比的食客,也可能是正举着小巧玩意叫卖的走方郎中,还有可能是娇娇弱弱正在挑选心爱首饰的小家碧玉。 江碧海露出微笑道:“长扬帮帮主的贵客?是否那组人中,有你所认识的人?究竟是他们惹上了什么人呢?” 黄同露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神色道:“他们下手真狠,不但他们打得半死,更挑断了脚筋,后半生可以说是完全毁了。都怪我,没有及时告知他们,现在的扬州,真的不是找食吃的时候,任何象肥羊的人,都极可能不是我们惹得起的。那两个女的,无论怎么看,都是象是大家豪富的小丫环,他们又都是老手,绝不会走眼的,谁知却惹出这样大的祸事!” 任何人都有脆弱引起人同情的一面,那怕是最让江碧海觉得无法同情的这些地痞流氓,小偷扒手,黄同此时的表情没有任何作假之处,显然也是想到了那种可怕的情形。 江碧海叹了一口气,道:“那两个小丫环是什么来历?” “她们便是尊魔宫最神秘的大小姐……”说到这里,黄同忍不住害怕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后压低声音道:“就是尊魔宫宫主的碧空石的女儿碧烟若的贴身丫环。” 江碧海感到满意,在他的灵神感应下,除了象在绿意轩中遇到的李少含那类的超级高手外,一般的人物想要接近他方圆十丈之内,而不被他察觉,简直难比登天。 不过这些当然无法解释给这黄同听,他满意原因是,黄同那种下意识的小心,证明了黄同上面那些话,绝对不再是胡编乱造,另一方面也简接使他知道,黄同不会再把曾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他江碧海的事,再告知另外的人,无形中应该会免去他不少的麻烦。.tw[] 江碧海问道:“有否查出碧烟若的住处?她是否与来洗风在一起的?” 黄同连忙道:“这点在小的孝敬了程哥后,终算清楚了,原来是长扬帮帮主自己的位于衙城靠近刺史府的私宅让了出来给碧烟若居住。那地方,不属于小的地盘,因此还没弄楚是否那大小姐与她师兄在一起。小的想来,以大侠的本事,应该很快可以弄清楚吧。” 两人随便在另一处码头,租了扬州特有的一只小舢舟,在江碧海不急不缓的**下,顺着黄同的指点,朝碧烟若居住的所在驶去。 因为长扬帮帮主的私宅便是靠近曾为隋炀帝行宫旁边的一处独立园林小院,有贯穿行宫的汶河从旁边绕过,以扬州本来就四通八达的水道,很容易便可以弄舟而至。 江碧海将舢舟停在隋炀帝曾呆过的行宫旁边,以一种兴趣盎然的含笑表情,朝着那处碧烟若所居住的宅院打量过去。 这儿停靠了不少舟子,不少文人墨客,邀三五友人,就在舟上饮酒谈诗,指点隋炀帝行宫,纵声谈笑,更有人邀得青楼会诗的解意女子,猜酒行令,好不写意。 江碧海这样的举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留意,因为向他这样打量的,落在旁人眼里,自然便认为是初到扬州,见到炀帝行宫惊讶而仔细有趣打量的游人没有什么两样。 是否龙品莹也是落足此点呢? 想起那个他从未见过一面,却奇怪有种熟识感觉的女子,不由得心中猜想会是何等样子,以她能使得柳纤纤主动认输的武功,想象他现在有没有取胜的把握。旋又想到以李少含的才智武功,对碧烟若如此推崇,想来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象扬州随处可见豪门富户的千金小姐那样的柔弱女子。若是去偷偷查察,须得非常小心才是。 江碧海收回目光,将小舢舟朝来路摇回去。 到了租借舢舟的地方,江碧海朝黄同递上一张五十两的飞钱,道:“这次你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黄同不能置信的望着手中的飞钱,愕然道:“大侠,五十两?” 江碧海点点头,叹道:“算是给你的兄弟的吧,希望你好自为之,我不想多说什么,下次你应该给我带来更好的消息,是关于仙境传人的最好!” 黄同不再说什么,将飞钱收入怀中,道:“大侠是否落脚青柳帮?” 江碧海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黄同似乎想到什么,面色变化几下,欲言又止。 江碧海心道来哩,先前为你出手,冒然显露会引起高手注意的身手,此时终发挥作用,道:“你是否想说,最近关于青柳帮与大江帮之间的传言?” 黄同恍然大悟般道:“莫非大侠就是被偷袭的四大高手之一?” 奇怪的是,自他们被偷袭与刘帮主作了约定后的第二天,扬州便慢慢的有了他们被偷袭的传言,虽然并不详细,但对于专好此事的闲人已经有了足够增添作料的内容。 经过一两天的演变,传言越来越离谱。 传言最主要的内容便是,这次偷袭就是大江帮主使的,目的当然是打击青柳帮的势力,而青柳帮的人明知事实如此,却不敢有任何表示,忍气吞声,更暗地向大江帮孝敬求饶,以翼能放过一马。 青柳帮在扬州行事素来公道,颇得人心,反观大江帮霸道不已,不少人已经心生恨意,暗中有向青柳帮投靠的意思,但这次这样的传言,却显得青柳帮太过软弱,大失人心。 黄同低声道:“已经有大江帮的人明确扬言,那次事情就是他们请人干的,看他青柳有何表示,没想到这青柳帮人这么劣种,还是趁早解散的好,不然到时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江碧海皱眉道:“真有此事,这话是谁说的?” 黄同道:“还有谁,当然是大江帮的那个最惹人厌的卢裕。大侠,依小的看,不如趁早与青柳帮脱离关系为妙。听说那次偷袭就是大江帮请的落日山庄的杀手干的。虽然大侠身手了得,但听说落日山庄的行事都狠辣无比,最爱偷袭……” 江碧海挥手止住他话道:“不要多说,这事不到你来管,我自有打算。还有,以后不准再叫我大侠,随你叫什么都可以。” 象他这样若书生的样子,被叫做大侠,总是感到不习惯。 此时舢舟靠岸,撞在码头上,使得整个小舟都是一阵摇晃。 黄同醒悟过来,堆笑道:“小人明白了。公子,小的告辞了,那些镜梦湖的女子的行踪,小的一定会尽力打听的。” “刘帮主,你究竟有什么打算,我骨力纵方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人。” 刚赶回青柳帮总堂,便听到里面会客厅传来骨力纵方含怒的声音。 刘循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微笑着示意进来的江碧海坐下,这才从容道:“不出老夫预想,卢裕那个纨绔子终于中计了。” 在座的人中,听到他这句话是表情各异。 展青玲是面带微笑,似乎刘循的这些话早在她预料之中。 而李宛玉当然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显然是在等刘循接着的解释。 高安及骨力纵方都是一脸愕然,不明白刘帮主所指的什么。 江碧海却恍然大悟,望着展青玲,终于明白过来,为何在第二天听到那些传言后,让自己拖后报复行动,静等刘帮主消息的原因。 原来这些传言竟然都是刘循他主动散发出去,看卓术杰一脸明白的神色,显然是通过他促成的。 以他的才智,也是此时才想通这点,难怪那大江帮中的人,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那公子哥儿卢裕会欣然中计。 江碧海不由得微笑道:“刘帮主果然好计,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第六章 殒天剑意(上) 登上揽翠楼的第一眼,江碧海从临江的窗口望出去时,着眼点并不是两岸杨柳相伴的汶河,而是对面与揽翠楼齐名的平江苑。 平江苑和揽翠楼在这穿过炀帝行宫的汶河两岸隔江相望,一在南,一在北,都是楼起五层,高度相若的,在扬州都是盛名比肩的名楼,能够上到第三层的,都是扬州有来历身份的人物。刘循选中了揽翠楼作为和大江帮约定聚面的地方,自然有着这方面的原因。 揽翠楼起五层,高起耸立于附近楼房之上,为以楠木为主的建筑,用料浑厚,翘角飞檐,气势雄伟,楼顶形如大鸟展翅之态,配合其节节升高、宽敞轩昂的姿态,直似临河振翅的巨鹏,更加上靠河基部用石梁柱架空,宛如悬浮河面,静中藏动。 在揽翠楼第五层,放眼望去,扬州汶河两岸的美景尽收眼底,那种遍处植满杨柳,各地园林翠色盈眼之内,的确不负揽翠之名,不由得令人心怡神旷。 的确是除了对岸的平江苑,在扬州再也休要想找出可与之比肩的酒楼。 不过揽翠楼一向只接待达官贵人,若没有半点身份根基,又或者有几份身家,想要上到这第五楼来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特别象那种穷酸似的无聊文人,更几乎完全没有涉足的机会。反观平江苑却恰相反,对任何人都不作限制,特别迎合文人喜好,布置虽简单却清雅,其实更合江碧海的喜好。 不过那地方显然人太多,根本不合作为与大江帮聚合的地点,要知道,这场聚合会发什么事,谁也难以逆料,相比之下,只有揽翠楼才较为合适。 这次他们四人显然来的还早,大江帮的人根本还未到。 高安来到正朝外观望的江碧海身边,道:“江弟,这次他们会否应约而来?” 江碧海转过身,望往厢房门口,淡淡道:“不是来不来的问题,而是谁会来的问题。” 自前日起刘循全盘托出他的计划,便应江碧海的要求,答应后续的事都交由他们四个当事被偷袭者处理,他仅出面负起联络之责。 大江帮没有办法拒绝这种关于解释流言的要求,于昨日答应了在搅翠楼聚会。 高安面露佩服的神色,兴奋道:“我本以为刘帮主会对这件毫无线索的事束手无策,岂知他还有如此一着,实在是出乎意外之外,轻易便逼得大江帮不得不应允出面作一个解释,实在是厉害。” 江碧海淡淡道:“刘帮主这一着是不错,但若我们不成为他们令得扬州现时都知道的青柳帮客卿长老,可能会有反效果哩,那样的话,会对青柳帮损害不小。” 虽然他们作客在青柳帮,已近于是扬州各大小势力皆知的事实,但若他们在青柳帮没有丝毫身分的情况下,仍象现在般,由他们自己出面去要求大江帮解释被袭一事的话,当然会被别人看作是青柳帮软弱的表现,甚至更加证实了青柳帮不敢对大江帮有何表示的传言。 而当他们有了这青柳帮客卿长老的身份,这一切的举动便有了另一层意味,表面青柳帮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胆小怕事,这便是他们四人代表着青柳帮的一个举动,挑战大江帮的举动。 如此一来,自然粉碎了传言中,有损于青柳帮的一面。 当然,前提是这次的聚面,他们要取得全面的上风。 江碧海心中微觉好笑,说是和气的聚会,最后怕仍免不了以武力证明结果。想来大江帮这次来的人,必是其帮中好手。 高安笑道:“这些我当然明白,只怕骨力大哥更明白。看他的样子,似乎更希望最好三两句话便闹反脸。这样子的话,便有了动手的理由了,这么久以来,他似乎忍得很辛苦哩。” 以骨力纵方的习性,这样子在扬州这样的烟花胜地,所见所闻都是谈文论诗的文人墨客,又限于最近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去认识云集此地的江湖豪客,纵酒较武,在他看来,的确是算得是一种苦刑。 江碧海正要说话,忽的心中一动,灵神感应到有几人从三楼往四楼的阶梯处移至,朝着这边走来。 通过对足音的辩识,他已听出其中之一应是迎在下面的卓术杰的。 产生足音的主人共有五人,除去卓术杰外,其中一人的脚步音飘飘浮浮的,极象是那些刚从青楼纵酒声色一夜出来的纨绔子弟,没有什么区别。 让江碧海暗中着意的是另外三人,其足音轻重的缓急,无不显示着下盘功夫稳扎厚实,显然是精修的好手。 江碧海没有为自己的灵神耳力感到惊讶,自夜探绿意轩后起,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每天都在神奇的进步中。 若假以时日的话,他自信能与李少含那样的高手一较短长。 虽然这三人无一不是高手,但他却微妙的感觉到,以他及骨力纵方等四人的实力,完全可以从容应付。 江碧海淡淡一笑,道:“他们来了。” 厢房门被推开,接着便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呵呵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几位便是能毫毛无伤的击退传言是落日山庄的江少侠,高少侠,骨力少侠吧。” 说话的是一个昂藏英伟的中年男子,年约四十来岁,面相与跟着他后面,江碧海等人曾见过的卢裕有几分相似,却没有卢裕那种公子哥儿的脸色苍白,略带着酱紫色的面孔,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度的勃发英气,嘴角间带着一种自然的笑意,正对屋内的江碧海三人打量。 在他身后,便是刚收回推门姿势引路的卓术杰,另有两人显是他手下左右高手的样子,还有一个脸上刚收起一种恶毒得意笑容的卢裕,此时正不解的目光盯着中年人。 如果不是呆子,此时都该明白,这发话的人,便应该是大江帮的帮主,卢季兴。 江碧海皱了皱眉头,卢季兴的话中隐含的意思,谁都应该明白,那日的遇袭完全是与他们大江帮没有任何关系。 骨力纵方本来一直便自顾自的在桌上对付着美酒好菜,并不理会所等的人还未到,在他的信条中,本来就饿了,再面对这样的美食好酒,完全没有委屈自己的五脏庙的任何理由,此时再一仰脖子,送下一碗揽翠楼最烈的女儿红后,抬头望向卢季兴,语含忿意道:“毫毛无伤么?我们倒是毫毛无伤,不过那些暗袭的所谓落日山庄杀手嘛,可就不是了,不知那些人回去后有没有就此小命不保的呢?以卢帮主与落日来庄的关系,想必是知道的吧。” 卢季兴哈哈笑道:“误会,完全是误会,那些传言怎可当真呢,便比如说传言中所说,青柳帮刘帮主是懦弱胆小的无能之人,几位心知肚明,也必然不会同意吧。” 这整个厢房,是揽翠楼第五层的东西各一个最大的厢房之东厢房,是揽翠楼最尊贵的厢房之一,可尽揽汶河美景,相当宽敞,厢内陈设有十几个几座胡椅,最特别处是摆放了各式古董珍玩,其中几朵红珊瑚,据说是当年晋朝豪富石崇曾与王恺比试搬出之物。这样奢侈的展设,令得没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休想踏足此地。 此时除了显是卢季兴手下的高手外,众人都已入座,面对着面前的美食美酒,除了骨力纵方,仍在自斟自饮外,其他几位都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江碧海淡淡道:“空**来风,必然有因,既然卢帮主如此表明与贵帮毫无关系,为何最近又传出令公子在某处酒楼的豪放之语?” 卢季兴以怪责的眼光盯了一眼坐于他身边的卢裕,这才面露微笑道:“犬子的确酒后失言,不过他的话怎可当真。各位都是明理之人,应可想像得出,若真有此事,也必然机密之极,又怎会轻易让他知晓。那番话,实是小儿因最近的传言,得意忘形之内,在几个不良友伴内起哄说出。” 卢裕以一种不能置信的眼光看着父亲卢季兴,脸色猛的挣红道:“父亲,难道你还怕他们不成?” 卢季兴未想到卢裕如此不识趣,立马明白到带他来是最大的失策,不由得脸色大变,指着卢裕失声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 江碧海心念电转,按理卢季兴的确没有理由如此带着低声下气意味的解释,以如今大江帮的实力,加上落日山庄的帮扶,即便自己四人能从容躲过那次暗袭,也不足以证明自己四人的单以武功上的实力,可以令得卢季兴如此顾忌。 当然,若他清楚明白骨力纵方是回纥王子的身分,加之李宛玉是现今天子宠爱的云华公主的身份,这样的表现就有合理解释了。 这有可能吗?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还是令公子说得对,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令人害怕的,卢帮主,你就不要再遮掩个不停了吧!” 第六章 殒天剑意(下)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还是令公子说得对,我们的确没有什么好令人害怕的,卢帮主,你就不要再遮掩个不停了吧!” 他这番话的逼迫,顿时使得整个由卢季兴带来的一种朝和解意味方向转化的轻松气氛陷入僵局。.tw[] 再怎么说,在扬州现有的四帮实力上,大江帮都是位居在青柳帮之上的,一味的让步并不是大江帮应有的态度。若此时卢季兴仍然苦口婆心的耐心解释,绝对会被骨力纵方所代表着的青柳帮压低一头。 不管卢季兴有什么顾忌,这种情况仍不是他能忍受发生的,不由得面色一变,怒道:“如此一来,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好说的,若青柳帮的人都这样蛮横不讲理的话,那么,没错,就是我们派的人,上次没能如何样你们几个,下次便休想有这样的好运了。” 说罢离桌而起,便要转身离去。 这显然是他的一时气话,却让江碧海几人一时间为之愕然,不太明白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卓术杰最快反应过来,忙道:“卢帮主不要见外,纵方就是豪爽的性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还请坐下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哩,连我都弄糊涂了。” 卢季兴当然是做做样子,并不会真的离开,此时当然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盯了一眼对整个情况完全不了解的卢裕,道:“情况绝对出乎众人预想,当然也在我意料之外。若此时我还要要强说这件事与我们大江帮没有丝毫关系,众人当然要怀疑我的诚意,但却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江碧海此时忽的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他是从扬州这处地方联想到的。其实扬州,最早是称的以前曾为晋朝都城的金陵,自隋以后,才将扬州大都督府移至江都,而金陵便降为一般的州县,不负扬州之名。 在晋朝时,因八王之乱,外族入侵,造成晋室南迁,而南迁的上层士族将本地士族入得喘不过气来,引至一系列动荡变化,可简而言之为一句话:“强龙入侵”。 面前的卢季兴,表现得与他的纨绔儿子完全不一样,显然并不是易与之辈,莫非他从与落日山庄的交往中感觉出什么不好的苗头,他并不是那种甘于被人控制的人,故才有借此机会,与青柳帮作联合,以对付强势入侵的落日山庄方面的打算? 江碧海面露微笑道:“现在我有些相信,至少,卢帮主是与我们被袭一事,毫无关系的了。不过我似乎感到,卢帮主却多少了解不少其中的内情消息,却有什么顾虑,而不敢言及。” 卢季兴不无苦笑着道:“事实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不可否认,我是对青柳帮有着野心的。” 众人感受到卢季兴话中的诚意,知道他可能将实情托出,都不由得全神贯注,听他的下文。 骨力纵方大笑道:“终于肯说实话了。” 不再插言,只是自斟自饮起来。 江碧海多少有些明白了起来,道:“如果卢帮主有什么顾虑的话,太为难的话,便不用再说下去。” 卢季兴望了众人一眼,忽的下定决心似的道:“早晚都是要面对的,各位想必此次来扬州,应该是为着此时传得最轰动的消息,宿命对决而来吧。” 高安微带不满道:“这难道还会成为卢帮主的一个问题吗?” 卢季兴并没有生气,叹道:“那各位一定是听说过落日山庄了。” 高安翻了个白眼,道:“这话似乎太过多余了吧,既然我们是为了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间的宿命对决而来,当然知道与尊魔宫齐名,称为三大魔门的落日山庄了。” 江碧海却明白过来,心知与先前自己的猜测应该差不了多少了。 卢裕此时却不能忍受高安的语气,不满道:“父亲,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不怕落日山庄的报复了?” 他虽然是纨绔之弟,却似乎并不是一无是处,此时显然已经明白了卢季兴的几份意思。 卢季兴挥手给了卢裕一记耳光,怒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只要给我老实听着就行。” 卢裕似乎想不到卢季兴会如此对他,站起身来,气冲冲的甩门而出。 众人一时间都想不通为何卢季兴会变得如此,不过江碧海却清楚明白原因,且有趣的感到,他现在明显是装给众人看详怒中的样子,自然而然散发出来一种他独领为一帮之主的气势,与最初他想像中的大江帮帮主,有了几份吻合。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卢季兴脸上露出痛心的苦笑道:“这小子,太让诸位见笑了。” 这其中,除了卓术杰外,却能理解他这句话真实含义的,怕就只有江碧海了,因为在他的调查中,知道为何卢裕被称为二公子的原因,是因为他上面还有个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姐姐,而不是兄长。 卢季兴很快收起苦笑,面露凝重之色道:“各位虽然知道落日山庄,看几位少侠的态度,似乎很不在意似的,怕是不清楚落日山庄的有多厉害吧。” 骨力纵方不以为然道:“落日山庄,有多厉害?” 在他的眼里,再厉害也不过是江湖上一个门派而已,能有多大势力,若是愿意的话,他可以随时将这个门派灭得毫无痕迹。 他话音刚落,这个厢房的刚因卢裕的愤然离去,而没有被关得严实的厢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不无得意的滋味笑道:“想不到各位如此对我落日山庄的事感兴趣,那么,应该便是由我来亲自介绍,让各位切身一会的方法是最好吧!” 早在他们从与此东厢房相对的西厢身推门出而起时,无时无刻不保持着警剔中的江碧海灵神,已然探知,这是两个完全可与自己比敌的高手。 此时一见到这两人时,不由得他为之大吃一惊。 他的吃惊是来自于两个方面。 这两人,倏然便是在长安,曾让他及两个好兄弟,吃足苦头,差点性命不保的方进明和黄可天。 江碧海怎都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可以称得上“老熟人”的这两位。 显然他们也是因着宿命对决而来的。 当然仅仅这一点,仍不会让现在已经修至归心神功练气化神境界的江碧海产生如此大的心境波动。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从方进明身上散发着一种无穷剑意,宛若出鞘的绝世宝剑一样,一种无形却有如实质的凛冷宝剑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完完全全就是一把出鞘的宝剑,仿若散发着一种寒光,轻易将身边沦为配角黄可天比了下去,吸引着屋内所有人的目光。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象在见到宋星决微怒时,有意散发的殒天剑意一样? 但若江碧海没有出现记错的话,方进明应该是尊魔宫中的人,黄可天才是落日山庄的,怎会这种显是修行某种武学露出来的刺骨气势,会如此与宋星决的殒天剑意相拟? 下一刻,江碧海终于肯定了方进明现在散发的,绝对便是落日山庄,绝学殒天剑诀而来的殒天剑意。 那种利剑出鞘,一剑斩苍天,霸道无论的气势,当时带给他最深刻印象记忆的武学,那种可带给揉和了不知名感受的认知,让他下了绝对的肯定。 更何况随着方进明步入厢房内,来到众人围坐的屋中站立的几步,那种类似于宋星决散发杀气的剑意感觉,成一**叠荡起伏,仿佛大海无情一**的涛天巨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压过来,令得众人中,都不由自主的微微提功暗抗,其中功力最弱的卢季兴的两个手下,及高安,卓术杰,都脸色微变。 江碧海从容的望着方进明,无视他脸上的几许暗含的得意,淡淡道:“殒天剑意!” 方进明望着江碧海,脸上露出几份赞许的神色道:“算你有几份见识。” 他显然还没有认出江碧海,便是那个当时他留言,要回来报复的三个小子中的一个。 江碧海的变化之大,连他本人自己不太清楚,自江碧海踏上去固心古阵的旅程第一步起,他便一直在变化之中,在池州修成归心神功后,其由内而外的变化,更只可以用翻天覆地,判若两人来形容,也难怪方进明不是在有心有意之下,认不出来了。 江碧海是众人中最轻松从容的,因此惊喜的发现,虽然他能清楚感觉到方进明由殒天剑意而来的杀气压力,却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半点不良的影响,根本不需要他刻意去运功抵御,那感觉,就如同微风拂面般,只是让他知道是风的存在般,清楚着方进明正在运使着殒天剑意。 江碧海微笑了起来,淡淡道:“你是谁?” 既然方进明并没有认出他来,他自然是乐得故意装糊涂。 方进明的脸色终于从得意和微笑变化成吃惊。 第七章 再遇书生(上) 方进明吃惊的原因当然不会是江碧海的完全无碍般的从容自若。 他当然不会狂妄到,单单运使殒天剑意的无名气势,就能将这些大江帮及青柳帮高手压制得全无反抗之力。 他吃惊的是对方明知道他所运使的是殒天剑意,仍然丝毫不放在身上般,轻松写意,似乎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够应付这门落日山庄威震武林的绝学。 使他再不敢有得意样子的原因自然更简单,因为对方如此能一口道出殒天剑意,可见不是对落日山庄一无所知,却还要询问“你是谁?”显然知道他并不是传言中落日山庄在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宋星决。 难道对方还曾见过宋星决? 他清楚知道自己在殒天剑诀上的修为还远远不及宋星决,根本达不到收发由心的地步,只要他暗中运功戒备,就不可避免的会散发着这种凛烈无匹的剑意。相比之下,实在没有任何可得意的地方。 但他很快恢复过来,散去强运的功力,微笑道:“你们不用管我是谁,只要清楚一点,如果今天不归入落日山庄,那么,很不幸……” 卓术杰恢复过来,道:“不幸将怎样?” 他是功力中最弱者之一,虽然不知道江碧海他们情况怎样,却心知肚明,这两人,来者不善,但他却清楚,若要他顺从的答应这两人的要求,那是绝不可能的。 方进明微笑了起来,道:“那在下将不介意做一下农夫,清除一些碍事的杂草。” 虽然江碧海能一眼认出他的殒天剑意,但那不表明就对付得了。 以落日山庄殒天剑意的名气,能碰巧猜中,也不无可能。 刚才实在是吃惊得太没有道理了。 卢季兴冷哼一声:“落日山庄也不过如此,耐心如此之差,真是太出人意料了,这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最令人好笑的是,就凭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想对老子指手划脚,未免太令人感到可笑了。” 本来他就已经反感落日山庄的作为,此时再遇到方进明如此明显挑衅的行为,终于将一切担忧尽数抛开,下定决心就此翻脸。 骨力纵方朝卢季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长笑道:“本来看你老小子不顺眼的,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对我胃口。” 接着转向方进明,冷冷道:“多说无益,到了最后,还不是得凭武功。来吧,我正手痒得紧,让我看看你有何资格,可以这么狂妄!” 方进明嘴角微微挑起,满脸的不屑表情,并没有答话,反而退后几步。 黄可天踏前几步,脸上露出狠色道:“既然你一个胡人,不知进退,硬要渗合其中,也就不怪我们了,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骨力纵方转头朝江碧海几人一个微笑,道:“不要插手,我最讨厌的便是在尽兴时,有人借帮手之名,败坏我的兴趣。他们两个人是我的了,你们都不要插手!” 骨力纵方说打便打,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已是来到半空,桌上安放着的月玄刀已来到手中,离鞘而出,劈向本来闪往一旁的方进明。 这一招突然之极,大出除了江碧海之外的旁观众人预料,还未弄清怎么回事之时,方进明本怀抱在胸口的宝剑连鞘上迎过头顶,“当”的一声,硬架住了骨力纵方这来势奇凶的一刀! 整个厢房随着这一招,似乎都摇晃了一下,方进明脚下的地板更吃不起这股大力,轰的一声,被他踩裂开一条缝,看那样情形,似乎马上就要塌下去一样。 江碧海心中清楚,骨力纵方已是动了真怒,使出全力。(..tw好看的小说) 如不出他意料,骨力纵方应是已经联想到池州的事情了,把蓄积已久的情绪,借着这一切,要来一个总暴发。 方进明心中暗怒,这骨力纵方竟然敢抢先对他下手,在先前的气势对抗中,他的着眼点只在江碧海身上,并没有放多少到精力到骨力纵方身上,当然不知道骨力纵方是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兼之骨力纵方明显的胡人样模,在他心是只认为他最多会有几分蛮力。 只认为当时乔猛是大意之下,失手在胡人最擅长的贴身擒拿摔角上。 此时一招之下,才惊讶的发现骨力纵方同样也有惊人的内力修为,仓促化解之下,便吃了一点小亏。 但他毕竟是习成殒天剑诀的方进明,立即展开反击的抢攻。 殒天剑诀果然不愧为江湖上的威名久著的绝学,虽然方进明似乎修习并不久,没有体会到精义,完全不能发挥其威力,但在此刻,他显得有些仓促的使来,仍然迅速为他扳回了大半局面。 骨力纵方的招式,看似随心所欲,信手拈来,全无成法,实则是他从沙场上千锤百炬精简而来,没有一点点花招子的废招,全都是真正杀人的刀法。 因为在战场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再没有半点容情,怎可能象什么门派中那样,同门师兄弟相互喂招般修练出来的。 因此,他的刀法,全是进手的攻击招式,没有半点回守的意味。 江碧海知道,这才是骨力纵方全部实力的表现,同时也完全明白,骨力纵方这几日不再找自己切磋的原因,因为骨力纵方已敏锐的感受到,若不尽全力,将再没有半点取胜他江碧海的可能,而那确是异常危险,因为骨力纵方再没有把握能否在发生危险时及时留手。 而方进明的殒天剑诀,配合其独特的心法,将剑招与心法溶合在一起,形成的是杀人的武功,那种随时在运功时展露出来的强烈气势并不是好玩的,据说是在修行时,由不断斩杀人命才能积累而来的。 同样的也全部是进手的攻击招式,没有留手的防守招式。 两人以攻对攻,更是以快打快,眼力稍差一点,如高安,卓术杰之辈,几乎看不出两人的招式,当然更不知道谁占优。 方进明暗暗的叫苦,虽然他自觉招式剑比之骨力纵方要更为高明,但吃亏在功力似乎不如对方,加之两方都是致命的攻击招式,在这样狭小的范围中,他根本施展不同殒天剑诀中如幽灵一样的身法,从各个理想的方位对骨力纵方展开对攻,在很多情况下,避免不了的就要以硬碰硬。 若是其它地方,凭他高明的借力御力之法,他仍可以轻松应付,但这是揽翠楼的第五层,脚下的楼板,却承受不住骨力纵方那样传过来的大力,好几处地方已经被他御力时崩裂了缝,若再这样打下去,他可以保证,不出十招,必然会在骨力纵方又一力道十足的招式下,整个楼板轰然坍塌。 这还是揽翠楼的建构合理结实耐用,若是别的什么普通人家的楼房,怕早已跨了。 他本来以为,凭着落日山庄的绝学,殒天剑诀,那怕是才刚刚修练,还未到精通大成之境,凭自己能外放杀意气势的修为,已足够轻松取了这些扬州小帮的所谓高手性命,当若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岂知这曾让乔猛吃了大亏的骨力纵方,的确是有真才实料的,竟弄到现在看来僵持不下的局面。 更因为他们两人都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全力施为,外放的刀剑劲气,已经使得屋内不断产生内劲气势回旋相撞的劲风,将整个厢房内的摆设早弄得凌乱不堪,那几珠不管是不是当年石崇与王恺比试的珊瑚,也被劲气卷击得粉碎。 在这种情况下,屋内早被两人的战局搅空一片,围观的众人都只能贴墙站立了。 方进明再逼退骨力纵方一招,来到窗边,回头道:“哼,的确是我小看了你们,并不是我怕你们,实在是这地方,实在是太不理想了。有胆量的,便跟着来吧!” 说罢便穿窗而出,投往与此揽翠楼主楼相临的裙楼屋顶,两者高低差距三丈左右的高度,对他这样的高手,便宛若平地般。 “怕你不成,只怕你是逃命吧,不过我却最喜欢追逃命的了。”骨力纵方哈哈一笑,同样穿窗而出,中气仍然十足的声音传来道:“所谓穷寇勿追对我是不适用的,我只相信除恶务尽。” 本来就是他带领回纥本族勇士追击当初败亡的白眉可汗,斩杀于千里之外,面对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毫不在意的,没有半点犹豫的便追了下去。 紧接着,黄可天也穿窗而出。 江碧海在归心神功受压力下大成,灵神有成以来,信心暴长,自信在着意之下,除非是象李少含那样的高手暗中偷袭,否则既便是现在方进明那样的高手暗中埋伏,若不凭人多势仗,亦将对他毫无办法,而他自然将尽力避免那种局面。 同样是未加考虑,穿窗而出,追在了黄可天身后。 此时才发现,本来是下午近酉时到的揽翠楼,不知不觉间,现在应该已是戍时了,天色早已变得微暗,华灯初上时节了,远远近近的汶河江面上,轻舟画舫,都已是掌灯了。 第七章 再遇书生(下) 时有丝竹管弦之乐传来,整个扬州笼罩在一种如梦如烟的气氛中,人声喧哗,由那些轻舟画舫,街上行人传来,一片开和盛世景象。(..tw无弹窗广告) 迎面有爽朗的河风吹面,带着一点凉意,让江碧海精神为之一震,灵神凝聚,眼光到处,已是看到前面的三人。 最远的是方进明,已是来到临河的杨柳树上,借着杨柳树枝的弹力,跃到半空,似纸鸢般翔飞出去,宛若一抹轻烟朝离他起跳处最近的一艘双层画舫掠去,轻轻巧巧的落到了上面,骨力纵方也正沿他所走之路追赶上去。 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后面高安追了上来,卓术杰显然是因为与大江帮帮主卢季兴在一起处置被弄得一团糟的包厢,并没有追上来。 他此时忆起当时被这两人在长安险些阴杀的时刻,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两人还是这样不长进,打不过就逃,并没有半点变化,不过,此次这一条再行不通了,不管你们是真逃假逃! 江碧海展开天意步法,于起落间轻松的调气回力,似若不急不缓间,已是追至黄可天身后几丈之内。 黄可天显是知道背后有人追赶,却没有半点脚步凌乱,同样的到了那株柳树上,弹跳到那画舫上,再几次纵跳,借着散步在河面上远远近近的船只,已是来到河中心,离岸足有几十丈,最大的那高有三层的一条大船上。 而此时,方进明及骨力纵方两人都已经在船顶上你来我往的交手了一招。 这船是现时汶河河面上最大的画肪,楼船高有三层,长足有二十多丈,宽也在五丈以上,比起周围的轻舟小舳,俨然似庞然大物,船顶仿屋檐造型,立足其上,便似在平民屋顶般。画舫的人显然也较别处为多,鼓弦丝竹乐声,正透着一种喜洋洋的气氛不断散溢。(..tw) 江碧海跟随着黄可天来到画船船梁顶上,与他相对着站立在两头,中间便正是激烈交手的方进明及骨力纵方。 目光投注下,已是对战局了如指掌,顿时放下心来。 方进明选中这画舫顶上作再交手的地方,显然是欺骨力纵方是一个胡人,必然精于骑射马战,地面交手,对于在这随着河浪水波,轻荡慢晃,悠悠顺水而下的画舫上交手,肯定要吃一点暗亏。 在他心中,胡人能在船上大大方方的站稳就已经不错了,不管其武功无论如何厉害,在自己殒天剑法伴着幽灵身法下,支持到十多招开外,已绝定是非常了不起。 事实却大出方进明意料之外。 骨力纵方在来此扬州的途中,便曾与高安、江碧海以及李宛玉三人多次在那大船甲板上切磋较艺,早就有了不少应付此事的经验,此时在这画舫上站定,他虽然不似在平地上那么自由写意,随心所欲的施展大开大阔的招式,当然也远未到方进明所想的那样手足无措,站立不隐,而是从从容容,在这画舫上施展细腻的刀法,闪巧腾跃,与方进明仍然展开对攻。 开始自然是落于下风。 毕竟方进明的身法,在这略显摇来晃去的画舫上,可最大限度的发挥到淋漓尽致,配合起他苦修拿手的殒天剑法,顿时抢占了上风,在骨力纵方身上一开始轻易的留下了几处战绩。 但正是这几处战绩,让惯于战场上血腥肆杀的骨力纵方打得来了血性,战意勃发,抛开了身处画舫之上的小心翼翼,凭着扎实的先天真气,如战神般钉死在画舫顶上,一步不让的使开杀人刀法,向方进明全力反攻。 在方进明看来,这胡人显然是狂性大发,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招每一式的每一刀,都是以伤换命,杀意凌人,配合起他身上被剑削刺的满身血迹,实在让胆小者都不忍看,无形中让他这样惯于杀人的,也一时心惊,不小心便大腿中了骨力纵方横拖的一刀,身法一下子就变得不灵活了。 战局顿时逆转,骨力纵方哈哈长笑声中,刀法变得紧凑起来,招招夺命。 黄可天冷哼一声,蛇步抒身而上,欲和方进明对骨力纵方展开夹攻。 江碧海暗道一声来得好,正等着你动手哩,脚下展开天意步法,一个滑步逸到了骨力纵方背后,一个截手将黄可天的掌刀架住。 两人手腕相交,各自心中一震。 江碧海一震之下,忍不住微带暗喜,这黄可天的功力显然比之在长安时,又精进不少,隔空便已隐隐**掌风,但他此时却能轻松架住对方,可知自己这几月内,功力进步是如何之大。 “好小子,好样的。”骨力纵方挥刀震退逼过来的方进明,回头朝他大声道:“小江,今天就让我们把这些落日山庄的兔崽子们,送下河去喂鱼吧,哈哈哈!” “哈哈哈,够豪气,不愧为骨力纵一的师弟!” 一把声调平和,不急不缓的声音,由他们正激战的画舫前甲板处传来道:“不过,磨延啜的二弟,回纥王子骨力纵方,你认为就凭你们三个,可以办到吗?” 江碧海听得为之大吃一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吃惊是有理由的。 这人的声音,虽然平和,不急不缓,却能在自己正和黄可天交手,掌风劲气狂溢,伴着旁边刀剑交鸣声,如同附耳在身边一样,清清楚楚的传到耳内,已是明显表明了这人的内家功力进入化境,相当起自己,应是只高不低。 但这当然不是他吃惊的原因,他吃惊的原因是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属于他在江洲所见到听过的一个人――宋星决! 宋星决绝对是属于和李少含同级的高手,虽然他刚才没交手前,大半心神投注到骨力纵方两人交手中,但他的灵神却没有对脚下的画舫,周围远远近近的船只上的人有过半点放松,却根本没有发觉到宋星决。 由此可知,象他这样的高手,都必有一套潜踪隐迹,敛藏自己气息的功夫,功力不到他们那个境界的,既便以江碧海修成归心神功而来的灵神,也绝难发现。 在宋星决这样的高手现身下,虽仍然在画舫甲板上,距他们足有十丈远近,但那无形的高手气势,无形无影的压力,已是迫了过来,让交手中的几人都感到有些班门弄斧的意味,无力为继再交手下去,都已分作对恃的两方。 骨力纵方深吸一口气,舒缓了那种难受的莫名压力,淡淡的声音传出去,道:“宋星决!” 宋星决仍然没有过来,站立着船头,对着河面的某处打量着,微带着笑意道:“的确不错,能从我的殒天剑意,气压诀中这么快回复过来,显然你应是进入先天境界了。” “先天境界,这胡人?”方进明与黄可天互望一眼,不能置信的望着骨力纵方,齐齐低呼一声。 江碧海比骨力纵方还要先回复过来,他的归心神功自发运转下,早将那无名压力消解无名,眼望方进明,淡淡笑道:“我想,这才应该是殒天剑意的真正威力,的确厉害,刚才我应该是错认了!” 几人都心知他所说是怎么回事。 方进明立刻脸变得灰青,恶狠狠的盯着江碧海,的确,他的殒天剑诀,比起宋星决来,是有着本质上的差距的。 宋星决如同当日一样,仍没有转身,咦了一声道:“想不到今天遇到的先天境界高手,又多了一个。不过你并没有错认,进明的殒天剑诀是由我所授,只是时日尚浅,以后的成就不会差到那里去。” 方进明的脸色舒放下来,甚至略带着半丝得意。 江碧海心中暗惊,这宋星决虽然没有转身,却似对众人的情况了如指掌,不但明白自己话中所指的意思,更隐隐的安慰了方进明,更厉害的是,他能丝毫不把自己的绝学殒天剑意看得太重,传授给方进明,这一点比之不少名门大派的人敝帚自珍,要好不知多少。 不过在情在理,他都应该转过身来,为何仍直到此时,仍对着河面。 难道他一向就是这样狂傲自大的? 江碧海在全神投注下,觉出宋星决的站在那儿,虽然看似写意,却隐隐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更不似是随意看着河面,而似乎是一直在分神二用,一面与自己这画舫顶上的人对答,一面全神贯注的看着河面某处。 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延伸投注出去,这才发现,离此画肪二十余丈处,正有一叶小舟,正顺水在河面上一飘一荡的。 小舟上有三人,其中一人,显然是船夫,正站在船尾,摇浆掌舵,操控着小舟的前进。 另外两人,则正对坐在一起,面对着舟上的一星炉火,炉火上放着一个什么东西,以江碧海的此时灵神有成以来大进的眼力,可以略微看出,正被煮得嘟嘟冒着热气。 江碧海的眼力,比之宋星决可能稍微差一点,但比之此时画舫上的其它人,却明显高出很多,明显的看出正坐在小舟上背对着的他的人,是一个光头,一式袈裟,更加明显的显示出是一个和尚。 他对面的,以江碧海的眼力,轻易先从他着的一身带着补丁的麻布青衣,看出是一个书生。 接着,他看到了书生的相貌,惊讶的发现,似乎在什么地方,曾见过这个书生。 江碧海很快便忆了起来,正是在第一次听柳纤纤与纪宜芸的琴萧合奏时,所见过的那个形相,气质都十分独特,引起他联想的书生。 第八章 一尘和尚(上) 发布这书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发布这是江碧海在看清楚那书生后,脑海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虽然,这书生身上没有任何半点高手的特质,平平常常得完全和普通人一样,就象身边那些沿河边带着羡慕心情看着画肪中坐拥美女的行人一样,身上没有半点高手的气息。 发布这书生应该是有着一种独特的心法,能完全敛隐自己的气息,一如刚才的宋星决般,如果不是有意展露出来,不到那种功力境界的,是绝对察觉的。 发布宋星决淡淡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来的应该是推禅院方丈大弟子一尘大师吧。” 发布众人中,除了江碧海外,都是大吃一惊,竟然在这里碰上能与名山仙境出来与尊魔宫对决的仙境仙人齐名的又一正派圣地推禅院大弟子一尘! 发布以宋星决的眼力,他们没有半点会怀疑来人不是一尘的理由。 发布江碧海却淡淡有了一点失落,这失落来得不明不白,令一向平和的他有莫明其妙的感觉,另一方面却又隐隐化成了一种冲动热血的动力。 发布因为在宋星决说出一尘两字的刹那,他明显的感觉到宋星决的注意力完全从他及骨力纵方,高安身上转移开,移到了那个背对着他们视线的光头和尚身上,且宋星决气势暴涨提升数倍以上,似乎进入了一种临战状态的兴奋中,仿若是找到了一直寻找着的某个理想中的对手,兴奋着马上能舒畅一战似的。(..tw无弹窗广告) 发布可惜,这气势却不是因他江碧海而起,是因这个叫做一尘的推禅院方丈大弟子,与宋星决完全是有着同样身分地位,只不过是一正一魔的相反存在而起。 发布在宋星决眼中,此时的他江碧海,只不过是可以随手捏死的一只蚂蚁吧,没有半点实力可言。 发布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发布江碧海当然不会对任何人有半点怨恨,自然也包括突然现身的一尘和尚,因为这些的确都是事实,武功实力明显的摆在那里,换了任何人处在宋星决的位置,大慨都会有那样的想法,既便是换了他江碧海自己上去,怕也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可随手打发的人身上。 发布江碧海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这时却突然渴望能获得如同一尘和尚那样的实力地位,甚至是超越他的存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发布这与他一直以来,平淡冲和的心态都是完全相反的。 发布正面对着书生的光头和尚缓缓转过头来,那船夫也在书生带着笑意的指点下将小船跟着掉头,正好让和尚视线无碍的望到这边船上来。 发布“好凌厉的殒天剑意,如果让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落日山庄的宋星决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这样年轻,便能发出如此剑意的人来。” 发布一尘和尚缓缓的道,脸上漾着笑意。 发布他的白脸白净而微圆,加上双耳耳垂较直,粗看起来,极象寺院中的大笑弥陀佛,只不过脸更年轻,而且远没有那么胖,脸也没有那么圆,不过配上一身袈裟,的确是很有佛的感觉。望着他,让人会不由自主的便心平气和起来。 发布江碧海暗道,那书生给他的那种佛的感觉气息,怕也应该是常与这一尘和尚相处而来的吧。由此也应证了他前面的猜像。 发布能与一尘和尚这样轻悠闲雅的荡舟汶河,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 发布一尘和尚又缓缓续道:“不过称呼小僧为一尘大师,那实在是不敢当,这大师的称呼,怕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小僧这酒肉不忌的贪吃和尚身上,不见外的话,就直称小僧为一尘吧。” 发布宋星决笑了起来:“早就听说了推禅院著名的镇院绝学“与佛有缘”厉害非常,有教化人心的力量,可否让我处理一点小事后,领教一二,看看我宋星决,是不是也与佛有缘呢?” 发布江碧海心中明白过来,刚才引起宋星决注意的,应该完全是这一尘和尚,在他眼中,这书生应该是一尘和尚结交的寻常普通人,没有半点出奇之处。 发布这倒引起他的疑惑来了,难道这书生只是性格气质独特而已,其实的确是一个贫苦,却一向求学的书生。 发布要不然,以宋星决的眼力,又怎么看不出他敛藏的不同之处。 发布除非,这书生是比宋星决,一尘和尚都还要厉害的高手。 发布能比这两人更厉害的,放眼这江湖之上,绝对是扳着手指就能数得过来,只是绝少数的几人,且大多数都是年事已高,象这书生这般年纪的,在他心目中,只有几个人而已,这其中便包括了象李少含那样的超级高手。 发布但既便以李少含那样的身手,应该也瞒不过这宋星决。 发布能够敛藏气息瞒过宋星决的,而又这样年轻的,怕只有一个人,那怕是江湖上传得沸腾飞扬的仙境传人而已。 发布但如果这书生便是仙境传人,那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仙境传人的长相,怎么会这样普通,完全和寻常苦读的书生没有半点不同,真要严格说起来,甚至还可以归类到丑的行列中去。 发布江碧海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发布怎么钻起牛角尖来了,难道这书生就非得是敛藏了气息的高手吗,一尘和尚就不可以交个普通书生为好友,一起荡舟汶河。何况这书生与他那相近,好象淡泊名利,看透世情的神情气质,也的确是一个值得相交的好友。 发布一尘和尚好奇道:“领教怎么说得上,应该是相互切磋一下,对佛的理解吧。不过,宋公子究竟要处理什么小事呢?” 发布宋星决笑道:“没什么,只是几个手下没用,引来几个垃圾废物而已,我想把这些垃圾打扫一下,送到汶河喂鱼而已。” 发布周围的人都是明白人,一下子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发布骨力纵方暴怒起来,怒吼道:“什么,你敢说我们是垃圾废物!” 发布腾空而起,来到半空,手中的月玄光刹那间,迎着周围星星点点的灯火,暴涨成一团七彩美艳的烟火,朝正背对着他们的宋星决茏罩而去。 发布 第八章 一尘和尚(下) 而此时,江碧海却突然明白了刚才他那种突然而来,带着热血暴冲奇怪失落的产生的原因。 发布江碧海的本性是无欲无求的,一直以来,都是跟从恩师行医,救死扶伤,让每一个患者摆脱病魔,再次开心的微笑,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若真说他有什么渴望,那么别人的感激眼神,是唯一最让他开心高兴希望得到的了。 发布但是,从这一路上带着魔珠上路以来,渐渐明白了这江湖上,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云淡风轻,充满着争斗杀戮,没有足够的实力,不仅仅是让别人瞧不起,而很可能会在下一刻面对死亡! 发布他脑海中浮现起那几个神秘的蒙面女子,被传闻成最有可能是镜梦湖的迷烟般的柔雅少女! 发布若自己没有宋星决,一尘和尚那样的实力,相信她们对待自己的态度,不会与这宋星决有半点差别,更可怕的是,因着对镜梦湖的人有所求,在面对她们时,在没有与她们对等的实力的情况下,自己可能还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强烈的低人一等的感觉,更逞论变成可从她们那里取得镜梦湖心诀的人物。 发布正因为他明白到这一点,所以刚才便在自己思感外,由玄异的灵神自动将自己带进热血沸腾的境界,消除了面对宋星决时,那种平常普通人不自觉便会产生的压抑,不如人的古怪感觉。 发布江碧海淡淡一笑,神功注聚双目,盯向整个背影都似乎透露出他本人正在微笑般注意着一尘和尚,没有半点转身打算的宋星决。 发布来吧,看你究竟有何本事,把我们这样的垃圾清除掉。 发布江碧海明白以现时彼此的实力,若是在平地上单打独斗,那无论如何,他们这儿来的三人,也没有一个可以支持得住宋星决的三招。 发布所以他要看清宋星决的出手,掌握他的实力,定下逃跑大计,从这样的对手手中成功逃跑出来,不但不会是一种耻辱的失败,反而是打击对手信心的成功。 发布骨力纵方这一招,是他于千军万马中凝炼而来,绝对不是中原武学般的讲求招式套路,只注重于实用杀人,没有半点变招在后面,充满着一去无回,不是你死我活的味道。 发布他暴怒的情绪早在出刀的一刹那便平静下来,他此时仿若陷身在战场上,目光中平静无比,仿若忘了对手是名震天下的三大魔门的接位少主之一的宋星决,只不过是平常战场上一个即将会丧命在他刀下的小士兵,没有任何害怕恐惧。 发布宋星决嘴角的笑意扩大开去,变得更浓。 发布他没有出剑,在任何人都会以为他会硬接这一刀,以证明身为三大魔门的接位少主之一的实力,忽的全身没有任何动作的便倏侧向的飘开一步。 发布众人身手稍差如方进明之辈,都是大惑不解,惊讶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发布骨力纵方也未料到这一点,他这一劈刀砍来用尽全力,没有半点留手之处,因着宋星决是立身在画肪甲板船头的,眼看这一刀劈空便身不由忌的扑身出去,直朝汶河河面而去了。 发布在这一刻,他也是非常了得,立马便要拧腰半空转向,同时手中刀仿若活了过来般,受到感受的牵引,生出一点弯曲的弧步变化,变直砍为横拖,朝鬼魅般挪移到旁边的宋星决肩颈削去。 发布却不料此时眼前一花,明明已经挪移开的宋星决又如同鬼影换挪回原位,就若他根本未曾移动过般,而此时,骨力纵方的变招还未形成,仍然是双手抱刀朝他头上砍去的架式,整把刀离宋星决的后额头已经是只有比头发丝还要细的距离。 发布换过普通人,这样近的距离,单是骨力纵方的刀上的溯风真劲形成的刀气,已足以让人被分劈两半而丧命。(..tw无弹窗广告) 发布当然这刀气对宋星决造不成任何伤害,更可怕的是,这细若到发丝的距离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天涯般遥远,这一刹那仿若化为永恒般的停顿了下来,骨力纵方的月玄刀再不能靠近宋星决后额头分毫。 发布骨力纵方一时间还分不清究竟发生何事,旁边全神贯注着宋星决动作的江碧海,靠着不可思议般的灵神及归心神功淬炼而来的神目,清楚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发布宋星决便在挪移回原位的刹那,右手闪电上举,微分双食中双指,夹住了骨力纵方朝他砍来的月玄刀刀锋。 发布要知道,骨力纵方是在战场上不知多少次冲杀下,苦练出来的,其刀法的凌厉迅快,毫无花假处,单论招式,已不是寻常使刀的刀客所能比,更何况,他还是苦修溯风真劲,步入先天境界的内家高手,刚才这一刀,注满真劲,若让他完整斩下,加上月玄刀的锋快,可以保证,就是一块重达千斤的青玉石,也会被劈成两半。 发布但却被这宋星决单是以两根手指便轻轻的夹住,将那蓄含在月玄刀的刀劲全部化解于无形。 发布江碧海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 发布他心中苦笑。 发布虽然骨力纵方必然会因宋星决先前的忽然移开,变招将原本雷霆万钧的刀势化去不少,但宋星决的来去换位,同样会影响到他出指化解的聚力,更因他由身形的挪移转换,那种用轻灵提力挪移转换身形,忽的变为凝指化解刀劲看来,他既便是一直在原位,还必定能更轻松提功聚力化解这一刀。 发布这样子做,难度不止是加大一倍以上。 发布这就是真正的殒天剑意宋星决的实力! 发布还未出剑,就已经厉害至此,若真正出剑,全力发挥,怕只有传闻中的仙境传人可以抵御吧,这一尘和尚在宋星决显示出来这么厉害的一招下,看起来都似乎绝不是对手。 发布整个过程中,宋星决都没有转过身后,仿若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仍然是背对着江碧海几人,注意力放到船上的一尘和尚处。 发布接着他双指微微一抖,骨力纵方忽的觉得由月玄刀处传来一股莫名的大力,将他带着在空中抛翻几个跟斗,竟然跌回他刚才运刀起身处,扑倒在画肪顶上。 发布这整个过程,说来慢,实际上仅过了一眨眼般的光景。 发布江碧海忙过去将骨力纵方扶起来,骨力纵方忍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脸色发白的喃喃道:“果然厉害,老子的确不是他对手。” 发布刚才他那一刀被宋星决单凭双指完全截住,那股刀势内劲朝宋星决的方向无法宣泄,被硬迫激回他身上,就若激涌的海浪,撞到坚硬的礁石上,无法前进时,自然会被激撞而回,冲天而起变成浪花一样,使得他一招间便了严重内伤,迫不得已借喷血化解内伤,这才好了很多。 发布江碧海心中直沉海底,直到此时,他方才略微明白宋星决这种超级高手的实力,比起印象中的恩师师诩之似乎都还要厉害得多,三人中,身手最好的骨力纵方尚且在对方完全是防卫般下,一招受伤,换了他和高安上去,也绝讨不了好。 发布今天很有可能便是明年的忌日! 发布他脑海中又浮起恩师的面容,想起恩师逝去的恬淡从容,毫不在意,心情刹时平静下来。 发布既已注定如此,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徒然招人耻笑而已。 发布他平静的出指如电,先在骨力纵方身上几处闪电下指,以他从师医圣配合归心神功的手法,点了骨力纵方几处**位将骨力纵方翻涌的血气理顺,使骨力纵方感到伤势似乎刹时轻了不少,接着淡淡道:“骨力大哥,看来我们似乎真的免不了喂鱼的命运。不过,不去试一番,肯定不是你的性格,当时也不是我的性格,就让我留下来,看能不能挡一招半式,你和高安,借水遁逃走!” 发布骨力纵方双眉一竖,怒道:“小江,你这话让我生气了!” 发布高安也变色道:“这种事,我高安是做不来的。” 发布江碧海微笑起来,正要解释,那边的宋星决却摇头叹道:“唉,这样的废物都料理不了,进明,枉我这么看重你。如果传出去,我只有被仙境传人他们的所谓名门正派笑话了。” 发布一尘和尚这时先双手合揖,假做不满的道:“阿弥陀佛,如果宋兄所谓的处理些小事,便是杀人,那小僧便不得不无理一次了。” 发布宋星决似乎皱眉道:“一尘大师,打算要插手在下处理这样的小事?” 发布一尘和尚口宣佛号道:“善哉,善哉,如果宋兄是无意也就罢了,有意的话,那就真有些让小僧无法言说了。宋兄既要见识小僧的‘与佛有缘’,又要在小僧面前杀人,这不是为难小僧吗?想必宋兄也该明白,若这样的事真发生在小僧面前,小僧还可以拿什么‘与佛有缘’去与宋兄切磋呢?” 发布宋星决哈哈笑道:“大师果然是佛门高僧,见不得杀生,还摆出这样的道理来,让对‘与佛有缘’心痒难耐的我,无法拒绝。好吧,看在一尘大师面上,这次我就先放过他们。不过大师一定要尽全力,让在下看看‘与佛有缘’究竟有何长处,可与我的殒天剑意并称为江湖上最为对立的两种绝学。” 发布说完这几句话,宋星决倏的转过身来,面对着画肪顶上的江碧海三人,淡淡道:“这次看在一尘大师的面上,放过你们,还不给我离开!” 发布江碧海这是第一次看清宋星决的脸。 发布 第九章 与佛有缘(上) 发布宋星决整张脸乍看起来,似乎显得瘦削狭长,但配合起整个五官,却恰到好处,凭添一种清洌甘冷的气质,独有一种优然的引人魅力,让人觉得,象他这样的人,自傲独赏,是上天给予的一种应该。 发布背影看起来,宋星决显得似乎彪悍无比,在转过身后,才觉得,那只不过是武士服带给人的假象,实际上却在瘦脸的影响下,觉得他整个人还略有点单薄一样。但配合他全身肌肉顶起武士服显出的纹路,却显示出他不仅浑身充盈着可怕的力量,行动还将如鬼魅般轻灵迅快。 发布此时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碧海,眼中微露出一种不可捉摸的神色。 发布捕捉到这一丝神色,江碧海心中一震,感觉到似乎一尘和尚的行动,早在宋星决的预料之中,他这么做不过是顺水人情之外,还另有念意。 发布与佛有缘! 发布这是什么奇功,能得宋星决如此重视,想来不会比他的殒天剑意差,加上又是由推禅院方丈大弟子一尘来施展,想想可以猜到两人既将来的所谓切磋,绝对是一场难得一见的高手比试,在某种意味上,相信很可能不会正轰动武林的宿命对决来得差,比之几日前所见的那场小打小闹般的比试,绝不可同日而语。 发布若是有幸能留下来,一睹比试全程,相信必然会对武学修行得益不少。 发布江碧海想到这里,微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当前还是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妙,只是平静的瞪了一眼宋星决,伏下身去,靠在骨力纵方耳边轻声道:“骨力大哥,伤势怎么样了,还能提气轻身吗?” 发布当然单是提气轻身,骨力纵方伤势再重一倍,也绝对可以勉力办到,江碧海这样问,自然是问他还能不能从这画舫上,跃过几丈的距离,落到别的船上就此离开。 发布骨力纵方点了点头。 发布他推开江碧海的搀扶,以刀拄着画舫顶,缓缓的站起身来,最后猛的一挺腰,背脊猛强,一下子整个人又提着刀站得笔直,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似乎完全没事了一样。 发布他和江碧海正要跃离这画舫之时,忽的小船上的书生朝这边看来,面容微笑的叫道:“那位小兄弟,可否到小可船上一叙!” 发布除了江碧海外,众人这才好象刚看到一尘和尚的船上,除去舵夫外,还有一个与他对坐火炉的书生。 发布宋星决早已转过头去,注意力放在一尘和尚身上,这时在这书生出声之时,不由得首次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因为他完全看不透这书生。[..tw超多好看小说] 发布看不透的原因与江碧海开始的感觉并没有不同,是因为他同样的感觉到这书生身上没有半点高手气息,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贫苦苦读的书生,因此想不通为何一尘和尚为何能与这书生若多年好友船,共乘一舟荡游汶河。 发布宋星决不相信这样的年轻的书生,若真是练得内家武功的,无论有多厉害,在这样着意细看下,也休息敛藏气息瞒过他的眼睛,那怕是仙境传人都应该做不到。 发布想到这,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书生不会武功,想来必定是对佛法非常精通,与一尘和尚这个家伙游汶河探讨佛理而已,那便没什么奇怪的了。 发布高安这时讶异的道:“他在叫谁呢?” 发布果然不是普通书生,既便不会武功,看到这么多高来高去的武林人物,表现得仍然这么平静,没有半点惊讶,绝不可能会是简单人物。 发布江碧海面露微笑道:“他是在叫我,我曾见过这位书生一面。想不到他和推禅院的一尘和尚这么熟稔,难怪当时我感觉到他似乎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宣的慈悲佛意。” 发布转头道:“你们先走,有一尘和尚在这里,又是这书生的朋友,相信这宋星决再不会为难我了。他们之间的切磋比试,我刚才还想,如果错过了,必将是习武之人最后悔的事。” 发布高安眼中登时也放出渴望之光。 发布宋星决哼了一声,冷冷道:“看在一尘和尚的面上,你们之间和他有关系的可以留下来,其余的……” 发布“小江,我们先走一步,小安,走,若是你心志不坚,看了这样的高手的比试,只会对你有害无益。” 发布骨力纵方留下这句话,当先跃离画舫,准确的落到几丈开外河面上,那些画舫歌女,文人墨客燃放顺流而下的花灯,轻轻一点,在几个这样的花灯间轻点,已是到了十多丈外的另一画舫上,转眼不见。 发布高安也是聪明之人,当下明白了骨力纵方这句话的用意,刚才见到宋星决鬼魅般的身手,对他的打击之大,现在仍未平息,他自知心境修练远没有江碧海那样沉凝稳固,若真的看了接下来的高手之战,怕从此以后都不可能在武学上有多大进步,当务之急是回去消化刚才目睹所得的经验,也不再言语,跟着骨力纵方身后去了。 发布江碧海看他们离去后,暗运归心神功,结合天意步法,在画舫顶上助推几步,一个纵跃而起,如大鸟般划过与书生所在小舢舟的距离,以一个弧度优美的曲线落去,刚好落在书生身后。 发布宋星决微感讶异。 发布以他的眼力,当然能看出江碧海功力的深浅,若他也只有江碧海这点功力,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画舫顶上这般轻易的纵跃过如此远的距离,落到足有七丈开外的小舢舟上,这还是加上了画舫船楼高有三层,足有五丈高的高低差距而来的,却没想到江碧海竟然能这般轻易的办到的,不问可知,这小子必然有一套独门的提气纵身绝学,不在他殒天剑诀独有的身法之下。 发布这么远的距离,江碧海虽然勉力跃过来,实际上若不是整个小舟突然玄妙的朝他跃来的地方移近了一尺,他必然还是会落入水中。 发布而若不是坐在船上的一尘和尚朝他所坐的一头巧妙的移动了半尺,江碧海立足到舟上时,也必将使得小舟在水面上晃荡一番,虽不至于翻船,若落入宋星决这样的高手眼中,最少也会是一个笑话。 发布 第九章 与佛有缘 一尘和尚朝江碧海微微一笑,提气扬声朝宋星决道:“不知宋兄想在何处让小僧见识落日山庄的独门绝学‘殒天剑意’呢?” 发布书生回过头来,指着他身边的一个小凳,对江碧海微笑道:“请坐,小船简陋,可没有大船舒服,还请不要见怪。[..tw超多好看小说]” 发布江碧海连忙移过去道谢坐下。 发布书生续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如果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几天前应该在绿意轩见过兄台一面!” 发布以书生的相貌,看起来也是异常年轻,似乎并不一定比江碧海在实际年龄上来得大,但其扬手示意的种种姿态中,却隐隐透露出某种特别的成熟稳重感,所以他称呼江碧海为小兄弟时,江碧海没有感到任何不妥之处。 发布连忙答道:“小弟姓江名碧海,江碧海。” 发布宋星决左右扫视了一眼,面露淡淡笑意道:“这些花灯倒是别有意思,相信以你我的功力,都可以稳立其上吧。” 发布一尘和尚呵呵长笑道:“这个方法倒是有趣,就这样,让我们各选一朵花灯,立足其上,谁的花朵先灭,便算谁败如何?” 发布书生忽的一拍额头,歉意的笑道:“竟然忘了应该先介绍自己了。[..tw超多好看小说]我姓尹,名文峰,尹文峰。如果我眼力不差的话,应该是虚长江弟一两岁吧,我以碧海称呼小兄弟你如何?” 发布一尘和尚正要探身而出时,听到书生此时的话,不由得全身一顿,朝他望来,惊讶之极的道:“文峰,你?” 发布尹文峰朝他看来,微笑道:“一尘,我与这位碧海兄弟一见投缘,拿你修行的法门来说,大有‘与佛有缘’的意味,你用不着如此惊讶吧。” 发布江碧海喜道:“尹大哥!” 发布尹文峰摆手示意,笑道:“先看看他们的比试,待一会,碧海,品尝一下我亲手采摘蒸晒煮制的茶。” 发布茶? 发布江碧海这才注意到,小船中间的火炉上,烧煮的一锅微微翻滚的绿水,发觉到刚才他闻到的那一股清雅幽淡的香气,竟是由这绿水中柔柔的逸出来。 发布他原以为既然一尘和尚是象少林僧人一样,应是不忌酒的,两人对坐正在煮酒赏景,竟然是煮茶赏景,这可是很少见的。 发布要知道,在当时,茶多半都是入药用的,一般极少有人精于烹茶品茗,赏景纵论时,多是以煮酒会友,也因此才传下诸如李白斗酒诗百篇之类的不少佳话,因此,不少读书之人争相效仿,很多读书之人,都只知有酒,而不知有茶。错非他曾跟随恩师,多次以茶叶入药,此时可能也会对茶一无所知。象尹文峰这样,煮茶赏景的,他尚是第一次看到。 发布此时当然并不是提出他心中不少疑问的时候,因此他知机的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提出来,转过头去,观看一尘和尚与宋星决的较量。 发布刚才一尘和尚双肩不动,已是由坐姿一个奇妙的翻身,腾空而起,落到了由小船三丈远,正随着汶河夜浪一动一晃的,由上游画肪好事之人,嘻玩之时所放的顺着水流,飘流而下的一盏造型精美的莲花花灯上,单足轻轻的点在莲花灯的一片花瓣上。 发布同一时间,也不见宋星决有何动作,同样的来到了离一尘和尚两丈远外的另一盏莲花灯上,同样的单足点在莲花灯的一片花瓣上。 发布江碧海一见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吃了第一惊。 发布要知道,这些莲花灯本身就是轻巧之物,整个花灯,都是由浸油后,不透水的油纸所做,在里面放上一小碟削得很薄的木盘盛的清油,点燃顺水放下漂流而来,每盏花灯能够承载重量,可以想见。 发布而他们两人能轻轻巧巧的立在花灯上,整个花灯却只下沉了那么几乎察觉不出来的一丁点,已是说明,两人的轻功都已经到了登萍渡水的境界,可以轻轻松松直立在水面,也保证不会下沉的地步。 发布这些当然都不是让江碧海吃惊的地方,让他吃惊的是,两人都只是一足足尖看似轻轻的点在莲花灯一边的一片花瓣上,而整个花灯却没有半点倾侧以至于翻倒,仍能使花灯保持平衡,这比直接站在水面上,还更难做到的。 发布他自问以他此时的功力,绝对还做不到这一点。 发布江碧海疑惑起来。 发布这种完全违反常识的事情,既便这两人都有超越恩师师诩之的功力,也应该绝不可能单凭轻功便做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发布接着更让他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发布宋星决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个自信到极点的笑容,右手并剑指忽的隔空朝一尘和尚刺出。 发布只听“嗤”的一声,一道比之当时守红翠拼尽全力方能发出的隔空剑气强上十倍以上的无形殒天剑气,直朝一尘和尚胸前大**刺去。 发布一尘和尚面上的恬淡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整个人忽的飘飘然平移开两尺,恰恰避开剑气,仍然忘不了般口宣佛号道:“世人皆有佛性,故言之人皆与佛有缘。”单掌坚立胸前,仿若只是简单的比划动作般,没有带起任何声势变化的平平推出。 发布象刚才般不动声色的平移开两尺,江碧海自信在平地之上时,以他此时的归心神功结合天意步法,也可以不带丝毫火气的轻易做到。 发布但要象一尘和尚这样,整个人是单足站在随着水波起伏的莲花灯的一片花瓣上,带着整个莲花灯,若黏在脚尖上一般,划开水波,飘移出两尺,他自问尚做不到。 发布江碧海看得大感有趣,却由此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为何他们两人能如此轻盈站立在花灯上的原因。 发布他两人的全身的真劲运使,已到如意由心的地步,远不是江湖中尚只在后天境界的所谓内家高手能比,竟可由脚尖外放生出黏劲,使得整个人与莲花灯溶为一体,再不分彼我,更由此调节到莲花灯在水中的平衡,使得虽只是单足看似轻巧的点在莲花灯一边的一片花瓣上,也不会使得莲花灯在水中有半点倾斜。 发布宋星决收起微笑的,神色首次凝重起来,沉声道:“缘掌?缘自浸身而不觉,皆因一切自在缘法,果然厉害!” 发布 第九章 与佛有缘(下) 发布他并没有如一尘和尚一般,带着整个花灯飘逸开,因为以他的眼力灵觉,也无法看破一尘和尚这无声无息的缘掌究竟攻向何处,故明白到避无可避,只有迎面化解一途。(..tw) 发布他双手并剑指,在面前摆动起来,只听到“嗤嗤”之声不绝于声,一道道如同实质的剑气凌厉而出。 发布江碧海玄妙的感觉到,这个尹大哥的确不是一般人,可以肯定,也如同他一样,凭着奇妙的灵觉,在那刹那间,捕捉到宋星决一共射出三十六道无形的殒天剑气,在身前布了一道无形剑阵。 发布无形的凌厉剑气在半空中与一尘和尚无形无息的缘掌掌力对撞在一起,连串的轰然响起中,先是将汶河水面猛的向下硬压出一个大坑,接着压力四散逸去,水流水撞之下激起一朵高达三丈的浪花。 发布两人都与莲花灯相联在一起般,随着浪花的回落,顺势飘退开拉开至十多丈远的距离。 发布尹文峰淡淡道:“两人应该是平手了局。” 发布江碧海没有问为什么,他也有这种感觉。 发布若是在平地之上,宋星决凭着他切合殒天剑诀鬼魅般的身法,当然是胜面远较一尘和尚为大,但站在这漂浮在水面的花灯上,实在是限制了他这方面的长处,在他们这样同级的高手较量中,只余下硬拼功力一途,谁的功力较高,谁便有取胜的把握。 发布虽然只是简便的两掌,已经让眼力高明如江碧海,看出两人功力实在是伯仲之见,难分高下,更何况这神秘至连宋星决也无法看透的书生尹文峰,说出这话,已经等于断语。 发布宋星决嘴角再次斜斜上挑,浮现出一丝笑意,道:“痛快,与同级的高手会较量竟会让人这样兴奋,难怪来兄一提到宿命对决时,不但没有半点担忧,反而是一脸得意。一尘大师,也接我一招。” 发布他整个人倏的带着莲花灯在水面上迅速前飘,速度极快,与平地时似乎并没两样,来到距一尘和尚有三丈远时,忽的左右手各在面前横勾斜划而出,不再是“嗤嗤”之声如同离弦疾射一般的剑气,而是变为如弧月般的五道剑气划破气浪而出,隐隐间,封死了一尘和尚左右闪躲之路。 发布同一时间,他整个人腾空而起,最奇妙的是,那莲花灯也如同粘牢在他脚底般,随着他腾起,在半空中一个翻滚,再是三道弧月般的剑气朝一尘和尚头顶背后封杀而来。 发布如若是在平地之上,以一尘和尚的功力,自可以从容原地不动便将这弧月般的无形剑气化解,但此时他仅是单足立于漂流在水面上的莲花灯上,化去这几道剑气之时,怕免不了将脚下的花灯踩翻陷入河水中的结局。 发布江碧海从未想过,宋星决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凭着对真劲运使得出神入化的本领,控制住莲花灯,在这水面上作出如此令他眼花缭乱的动作,将他那由殒天剑意而来的鬼魅身法展现得淋漓尽致。 发布他明白,那盏莲花灯,随着宋星决重新落于一尘和尚背后三丈远时,不会有任何半点损伤,甚至连花芯处的一小碟灯油,也不会有半点抛洒出来。 发布这种场地特别的比试,没有半点成为宋星决尽展所长的限制。 发布一尘和尚哈哈笑道:“世间一切烦恼,皆由无明起。无有时方物,有性非缘生,故无时方物,有性而常住。” 发布只见他双手在胸前作出各种奇妙的手印,由内而外套出,迎向攻向他前面的五道弧月剑气,却似乎对上面的三道剑气不管不顾,却在剑气要临身的刹那,整个人忽的向一边倾倒,接着一手虚按在半空,整个人奇妙的便似在虚空中借力般弹起,一个横翻,带着脚下的花灯,离水面尺许远的地方横着身子几个侧翻,再一个翻身,又稳稳的踩着花灯,立足在水面,正好来到宋星决发出第一道弧月剑气所在的地方。 发布似乎在一尘和尚作出这些动作的刹那,宋星决所发出的八道弧月剑气凭空消失了般,在他以侧倒着身子翻出之后,再又出现,汇聚到一点上,轰在一尘和尚原来立足的水面,破开几道水痕,消没无踪。 发布在画肪上的方进明等人,张大了嘴,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发布宋星决却面露微笑,道:“这便是‘因果循环’吧,的确厉害,竟然能将我的一道殒天弧月剑引开,利用那一点空隙脱身而去。” 发布一尘和尚自谦道:“一尘修行尚远远未到家,仅仅是借用宋星一道弧月剑气,便已是吃力非常,怎谈得上厉害。” 发布江碧海看得大开眼界。 发布一尘和尚竟能借先前奇妙的手印,将攻向他前胸的无形剑气如锁住实物般套住,引到一边,然后借侧倒,避过头上袭来的剑气,再巧妙的虚按在前面直攻来的一道弧月剑气上,重新借力取得平衡,以横翻将身子逸出。 发布眼力稍低者,怕都无法明白一尘和尚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发布因果循环,想来便是借力打力一类的功夫,但显现比一般者高明百倍以上,宋星决这样凌厉的无形殒天弧月剑气都可以套往借用,实在是匪夷所思。 发布尹文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不过看起来,仍然是十分有趣,毕竟是同一级的高手。” 发布江碧海点了点头。 发布若是换了他上场,大有可能接不了双方间的任何一招,免不了就会人倒灯翻。 发布或许是刚才从半空落下时太猛,一尘和尚脚下的花灯重新触水时,激发了一圈较大的水波,映着周围星星点点的火光朝四周扩散,眼看那道水纹便要触及到宋星决脚下的花灯。 发布宋星决咦了一声,整个人带着花灯忽的弹起,来到半空,避过了那道水纹,重新落到水面,哈哈一笑:“厉害,想不到缘掌还可以这样。” 发布一尘和尚微笑不语。 发布他脚下的花灯,也似乎随着汶河夜风激起的水波上下跌荡,连续不断的撞击出一道道水经纹,朝着四周扩散,而宋星决则每当一道水纹扩散到脚边时,就操纵起花灯腾空避过。 发布同一时间,他也借腾空之时,手指并划,发出道道弧月剑气,朝一尘和尚袭去,逼得一尘和尚不得不四处飘逸。 发布显然一尘和尚的因果循环的确尚未到家,又或宋星决的弧月剑气太过凌厉,处于这样的景况中,他无法从容化解。 发布两人至此正式交手。 发布江碧海看得眼花缭乱。 发布错非他灵觉大进,不然连两人的攻进退守都尚有可能看不清楚,更逞论能看出两人的交手微妙处。 发布一尘和尚的缘掌不止能从手中无影无形的发出,更能借脚下的花灯,震荡起水波攻击,刚才便差点让宋星决这样的高手都吃上一暗亏,而宋星决的弧月剑气也的确厉害,看他从容发出几以上百倍的剑气,却未见吃力来看,不但足证他功力深厚至不可测的境地,且必有一套独特的心法,可以在战斗时调息回气,抵消一些消耗。 发布双方在这江面上奇招迭出。以快对快,其间没有半丝迟滞,而攻守两方,均是随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更兼足踩花灯,隐约间仿若踏云的仙人,映着水面,足让任何人看得如痴如醉。 发布忽的两人劲气激撞在一起,轰起一道水柱,水柱回落撞起一道浪花后,两人隔远对峙之势,就像还没有动过手一样,相对微笑。 发布尹文峰忽的惊讶道:“茶煮好了,还好,没有过火。” 发布急急忙忙将那一暂称之为锅的炊具自炉上取下,放于船上的一个小几上。 发布微笑着对江碧海道:“这灯似乎不亮了,但是还有油啊。刚才差点便让茶过火了,那样的话,这锅茶便算全毁了。”拿出挑莶,将小几上的油灯拨了拨,将之挑撩得恢复明亮起来。 发布江碧海暗感吃惊,在这样的两大高手较量之时,他自问少点眼力也要看漏,早将全副精力投入进去,那还顾及得到别的事物。 发布而尹文峰却仍可分心这炉茶的火候,不能不让他为之惊讶,继续起他第一眼见到尹文峰时的疑问。 发布尹文峰究竟是什么来历身份呢? 发布接着的事,让他更是吃了一惊,几乎不能想信自己的眼睛! 发布因为他转头过去看到宋星决和一尘和尚脚下的莲花灯火苗摇曳,很快便要熄灭的样子。原来尹文峰刚才的话,还有着这方面的暗示。 发布由此可知,他的洞察灵敏,比之尹文峰相差不是一点半点。 发布宋星决和一尘和尚同时发现到这一点,相对一愣。 发布一尘和尚呵呵笑道:“看来这灯油并不是很多,马一就要灭了。不如我们这一战作平手论,如何?” 发布宋星决点头道:“一尘和尚的‘与佛有缘’的确博大精深,在下领教了,此战就以大师所言,以和作结。” 发布 第十章 赏景品茗(上) 在船头梢公掌舵摇桨下,载着江碧海三人的小船顺着汶河水朝下游划去,转过一处弯道,已是再看不到宋星决所在的画舫。 回到小舟上的一尘和尚呵呵一笑,将滚烫的茶汤一口倒进嘴中,闭着眼回味了半响,这才放下茶碗,舒服的呻吟道:“真是好茶,赶回来得太及时了。” 尹文峰笑道:“至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你却什么都不是,浪费我的好茶哩。” 说笑间,他也啜饮了一碗茶。 江碧海也把面前的一碗茶一饮而尽,入口滋味与他平时煮药用的茶相差天地之间,滋味甘美,润喉生津,比之酒,又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受,不由得也赞道:“啜苦咽甘,茶也,想不到这普通的茶,在尹大哥烹煮下,竟然饮之如琼浆玉液,真是不可思议。” 放下茶碗,意犹未尽的望着还在火炉上焙着热度,冒着热气微微翻滚的一锅茶,眼中的渴求神色,谁都可以看出。 为江碧海,一尘和尚以及自己再斟上一碗茶后,尹文峰微笑道:“茶须乘热连饮,方可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果冷了再饮,精英随气而竭,非饮啜不消。来,难得有缘,就着这月光,再尽一碗。” 抬头望着头上正破开乌云,将大地洒上一层银霜的上弦月,江碧海这才惊觉进入八月初了,离十五的宿命对决已经不远了,不过他很快将这些事抛于脑后,眼前难道遇上一见如此投缘的尹大哥,还有推禅院的一尘大师,去想那些事明显是自寻烦恼,将茶一饮而尽,呵呵笑道:“我以前只知以茶入医,从未想过煮茶为饮,品尝观景呢。” 尹文峰望向他笑道:“难道小兄弟不知道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吗?” 江碧海点头道:“只是听说过,不过却极少见。我看尹大哥煮制的茶,似乎很有不少讲究的地方。” 一尘和尚同样的将茶一饮而尽,道:“文峰对茶特别讲究,这些茶,都是他亲手制出来的饼茶,那些工序实在太多了,小僧现在还弄不清那些名目,还有什么水啊,火候啊,反正我是听到都头大,我现在只管饮茶就行。” 尹文峰微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小兄弟刚才一直提以茶入医,想来对医道也一定有所了解,当然会知道医道中,对药有采,制,煮等方面的要求,其实茶也一样,都脱不开适时采,巧法制,精心煮。(..tw)只是我对这些都要求要高一些而已。” 一尘和尚睁大双眼,不满意道:“只是要求高一点而已吗?就拿这锅茶所用的水来说,你就已经让我几乎跑遍了扬州城所有的水井泉眼,而且还说不太满意呢。” 江碧海讶道:“我只知道对某些药而言,用来熬煮药汤的水必需有一定讲究,诸如无根水,雪水等,难道只是用来饮的茶,也对水很有要求吗?” 尹文峰笑道:“看来小兄弟真的对茶所知甚少,虽然什么水都可以用来煮茶,但煮出来的茶汤,却有着天地之差的分别。煮茶用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但山水必需是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的,若是瀑涌湍漱,那就不行了。江水,则必需清幽远人处,象我们身下这在繁华扬州的汶河水,也是不行。井,需取汲多者。今天这茶,是用的这扬州一眼最受人欢迎的甜泉水所制,若用随便的水,就达不到这个味道了。不光是水,煮茶所用的柴薪,最好是用木炭,差一些的也应该用明火的新砍山柴,若是老败枯树,那也是不行的。” 显然是煮茶是尹文峰最为得意的事,他豪兴大发,接着又详述了煮茶还对茶器,沸水等等多方面的要求, 江碧海目瞪口呆,不能置信道:“竟有这么多讲究,真难以让人相信,看来我也只有管向大哥要茶喝的份,要我去煮这么一次茶,非搞砸不可。” 他心下暗道,也许青玲姐姐能和尹大哥谈得非常投机,想来由她来向尹大哥学煮茶,包证用不了多久便会精通。 他可以看出,尹文峰对煮茶不止是喜欢那么简单,简直是完全入迷了,在纵论煮茶的种种时,给江碧海的感受就象,尹文峰把煮好一杯茶视为了生命全部。 江碧海忽的搔了搔头,好奇道:“那尹大哥,你对煮茶的水这么有心得,认为什么地方的水煮茶最好呢?” 尹文峰笑道:“我刚才已经说了,煮茶用水,山水为上,一般这山水指的就是一些清甜甘美,缓涌而出的泉水,象这些泉水,一般都在名山峰顶。但这些名山太多,几乎每处都有清泉,一时间要我说出那处的水最好,还真有些困难。[..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又顿了顿,道:“不过也不是这么绝对,象齐州历下,古已有泉城美名,其趵突泉,所制的茶汤,是我所见过最好的。” 江碧海问道:“那尹大哥来扬州,是不是也是寻找可以比美趵突泉的泉水而来?” 尹文峰笑道:“这也算是其中一个目的吧,不过结果却让我失望,扬州虽然不错,但却没有什么好的煮茶所用的水,就拿我们今天煮茶所用的这眼甜泉水,已是我在扬州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水了,不要说比不上趵突泉,就连一般的名山泉水都略有不如。” 一尘和尚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趣,插言道:“那小兄弟,你来扬州是做什么,不会是因摹名扬州烟花风月而来的吧?” 望着载着三人的小舟在梢头摇浆下在转弯处消失,宋星决收回目光,对手下船夫吩咐道:“开船。” 然后来到方进明面前,盯着方进明,淡淡道:“方进明,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历,为何会跟着骨力纵方追在你后面?” 方进明不敢和宋星决对视,忙低头回答道:“小的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他和那个胡人骨力纵方是一路的,并不是大江帮中的人,好象是青柳帮所请的客卿高手。” 宋星决冷哼了一声,道:“这样的人也能被请为客卿高手,看来这所谓的扬州四大帮,实在是不知所谓。而你尽得我殒天剑诀真传,加上黄可天相助,竟然被他们追在后面狼狈而逃,真是丢尽我落日山庄脸面。” 方进明本来就是跪着回话的,此刻更是连忙头猛叩在甲板上,颤声道:“小的知罪,少主饶命啊。” 大气都不敢再出半点,他虽知自己是尊魔宫中人,但以落日山庄和尊魔宫的交情,加之宋星决又常和来洗风兄弟相称,关系亲密,若是这喜怒无常的宋星决真的杀了自己,尊魔宫中是没有半个人为自己喊冤的,更何况这件事上,的确也是他办得糟糕之极。 黄可天慌忙也跪在方进明旁边,叩头低叫“饶命”,心知若方进明真的被宋星决一怒之下杀掉,他也绝讨不了好。 宋星决哑然失笑,道:“起来吧,我又没说要你们的命。那骨力纵方是磨延啜的兄弟,更是那位回纥国师大弟子的堂弟,武功也的确不错,你们最多与他平手之间,能想到把他们引到这来,也算得上灵机应变了。” 方进明两人不敢违命,胆战心惊的爬了起来。 宋星决忽的又道:“刚才让我生气的是,你们既然按决定要对青柳帮和大江帮一起下手,怎么连青柳帮有些什么人都不清楚,连那少年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方进明两个人平日在长安城里时,也算得上是一方之霸,对着长安城出入的上至宰相的一品官员,也可以是从容自若,不会有半点失态,但在这宋星决面前,面对着宋星决无时无刻不有的殒天剑意压力,只觉得心跳如鼓,不片断连后背都汗透了,此时更是不敢答话。 宋星决看到他两人的样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冷道:“去把那少年的来历查清楚,虽然这少年武功不怎么样,但我看凭你们这两块废料,就以他登上一尘秃驴那破船的轻功,就不是你们能凭武功对付的。那个一尘和尚船上的书生,不要去招惹他,绝对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下去吧。” 方进明两人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远离了宋星决的视线。他们两人眼力虽然不如宋星决,但人却绝对不笨,早就看出了那一尘和尚船上的书生来历非同小可,不用宋星决吩咐,也明白绝不是他所能惹的。 画舫朝着与一尘和尚小舟相反的方向逆汶河水而上,穿过一座大弯拱桥时,一道人影由桥上投下,来到了宋星决面前,呵呵一笑略行一礼道:“少主,你也到扬州来啦。” 映着画肪上通明的灯火,这人的独特粗豪形象可以让人看得清楚分明,如果是江碧海在这旁边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可以认出这人,正是在落日山庄一堂之主的巴空台。 宋星决点点头,微笑道:“巴长老,有没有仙境传人的消息?” 巴空台摇了摇头,气愤道:“只是没有仙境传人消息的话,还可以让人接受,因为那帮自名正道的家伙,行踪太诡异了,在没有现身之前,根本无从入手查起。但是那个小子,那个把我引进那臭困心古阵的死小子,居然也没有半点消息,实在是让人气恼。” 宋星决心中一动。 不过他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若那和一尘和尚同船的书生是仙境传人的话,就太叫人失望了,更何况据来洗风所言,历代的仙境传人,在相貌选定上,都是不输于他来洗风的美男子,这一届仙境传人,也无论如何不应该例外。若那丑书生是仙境传人的话,相信那些正道人士怕会是非常失望吧。 微笑着劝道:“此事急不来的,查不到也没什么要紧,反正来兄也已应承过,他得到神珠,无论如何都会找我们一同参研其中的奥妙。那对决的地点,他也会及时通知到我们的,你那怕没机会看到那场比试吗?” 巴空台一正脸色,神情凝重道:“我老巴虽然是个粗人,对那些自命正道的家伙,也的确是半点瞧不上,但对这仙境传人,却从来不敢有半点小视。我这么着急想查出这届仙境传人,也是想去试试对方的手底如何,也好为来贤侄出点力,怕就怕他太过傲了,他不象是输得起的那种人,唉……” 若是江碧海听到巴空台这番话,保证会先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接着立马会对巴空台形象大为改观。 宋星决点了点头,将今天与一尘和尚的交手先简要道出,接着沉声道:“本来我也是对那些正道中人看不上眼,没想到,光是推禅院的一个小和尚就有这般功力,那仙境传人,也的确是不可小视,的确有必要为来兄暗中出把力了。” 小舟所经过这一路的汶河河面,画舫来往穿梭不绝,兼之河岸两边的青楼舞坊更是灯火通明,丝竹管弦,悠扬乐声和着人们的欢声笑语,真是一个繁华盛市,直有让人看得目不暇接之感。 江碧海听到这个问题后,收回了四望的目光,微笑道:“相信以大师,推禅院掌门弟子的身份,应该早就知道了八月十五的宿命对决吧。” 一尘大师立马明白过来,脸上一阵尴尬之色,哈哈一笑,掩饰过去道:“小僧倒忘了,小兄弟跳到船上的身法也俊俏得紧,自然是武林一脉,对于这宿命对决,肯定比这扬州风月要着紧得多。” 江碧海忽的想起这次宿命对决的发起,似乎就有推禅院的一份,心中狂喜,赶紧趁机发问道:“听说这次宿命对决,大师的推禅院是有份出了大力的,那想必是知道仙境传人行踪的,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一尘和尚望了尹文峰一眼,呐呐道:“这个,请恕小僧奉有严命。小兄弟,实在对不起,你急着想知道仙境传人的行踪,难道有什么事吗?” 第十章 赏景品茗(下)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话,其实一尘心下暗想的却是,肯定不可能有事,看来这小兄弟也是慕名而来,迫不及待想抢先见见仙境传人。[..tw超多好看小说] 尹文峰呵呵笑道:“仙境传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吧,碧海,你真有什么事,对一尘大师说,在我看来,也应该差不多吧。天下间,在我看来,怕还没只有名山仙境才能办到的事吧。” 以推禅院与名山仙境之间的关系,兼之一尘和尚为掌门方丈大弟子的身份,与这届仙境传人的关系,可想而知。在一般江湖中人看来,若此时把魔珠交给一尘和尚,不啻于亲手交给仙境传人,并没有两样。 但江碧海受寻龙前辈蓝青衣所托,早就暗下决心,一定要亲手交到仙境传人手上,对这假手于人的事,自然是从一开始便没有考虑过。 见识到了宋星决,一尘和尚那超凡入圣的武功,明了到了此时修为的浅薄,却没有半点后怕,更把这身上随时都带着的烫手魔珠视为一种奋进的压力,催促自己在修为上更加精进,以应付可能会来到的暗抢明夺。 又怎么在此时做出可看成是胆小怕事,交给别人代转的行为呢。 更何况他还有点私心,这是他求见仙境传人最合适的一个理由了,这江湖传闻到几乎神化的仙境传人,也的确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以他这样淡泊自甘的人,也有了极欲一见的想法。 江碧海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好奇,因为这几天,听得最多的便是这宿命对决的事呢。除了仙境传人,尊魔宫少主,我也是一样想见见哩。” 尹文峰恍然大悟似的笑道:“明白了,人之常情。我有也这样的好奇心呢。” 一尘和尚笑道:“这次的宿命对决,江湖传言可是由一个身带魔珠的少年引起的哦,难道小兄弟就不想见见这个少年吗?他可是小僧最想见的人哩。” 尹文峰轻松的笑了起来,道:“你已经见过仙境传人,还有尊魔宫少主了,当然对这无名少年最感兴趣了,那有什么好奇怪的。碧海,我可以肯定,你对这个少年的兴趣,远没有对宿命对决的两人来得大吧?” 江碧海没有感到意外,话题引到他身上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笑道:“那是当然,不过我对这少年也很感兴趣,江湖传言他都太多了,令得我都搞不清他究竟是大笨蛋,还是聪明无比,不好奇都不行。[..tw超多好看小说]让我最想知道的是,如果在宿命对决之前,他真的找到仙境传人,要把魔珠交给仙境传人,仙境传人会不会接受呢?” 尹文峰微笑道:“碧海,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用得着想吗?换过是一般人,当然会对这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魔珠着意,在对决前就接受,但仙境传人嘛,以名山仙境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可能让他做出在宿命对决前就接手魔珠的事的,根本不会生出半点这样的念头。” 江碧海点头同意道:“尹大哥说得对,刚才我的确糊涂了,竟会问出这样的蠢事,若仙境传人想得到这魔珠,在抵达扬州时,只要大大方方亮出旗号,那个带魔珠的少年自然会想办法找上门来,绝不会象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连扬州本地的四大帮派,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一尘和尚呵呵笑了起来,道:“仙境传人那臭小子,就是这样的得性,最不喜欢张扬了,刚才所谓的严命,其实也就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否则我刚才就不用拒绝小兄弟了。” 尹文峰笑道:“碧海,其实这个大和尚很好说话的,他的嘴其实很松,口风一点也不紧。你只要可以和他多谈论佛经,再从我这里学会煮一手好茶,说不定就可以从他嘴里套出仙境传人的行踪了。” 一尘和尚非但没有反驳,反而有些得意的笑道:“就是,小僧最好说话了,小兄弟如果会煮这样的好茶,再多陪我谈论些佛经,说不定,我也可以告诉你仙境传人的行踪。” 江碧海苦笑道:“谈论佛经就已经让我头痛如斗了,要煮出尹大哥这样的好茶,怕是让我学上十年都不可能,简直太难了。若真要做得到这些,一尘大师才会说的话,那口风难道还不能算紧?” 一尘和尚与尹文峰相对大笑了起来。 江碧海与两人可谓相见投缘,三人在小船上纵谈高论起来,话题也从宿命对决展开了去,谈论起扬州的景色园林,风月山水了,间或饮上一杯由尹文峰亲手煮制的茶,伴着头顶的明月,周围的画肪轻舟,不知不觉间,小船慢慢的摇出十几里远,梢头都已经就着迂回的河道,由汶河叉入旧城河。 最后梢头将船又摇了回去,停靠在了揽翠楼下的码头,而此时已经,扬州街上更夫已经在开始敲响了头更的梆竹声了。 江碧海想起骨力纵声受的伤势,更担心展青玲与李宛玉两人上街,是否遇到落日山庄的人,这才依依不舍的与两人告辞。 轻轻的跃上岸后,尹文峰在小船上大声喊住他,叮嘱道:“碧海,想找我们时,便来扬州的天宁寺,一尘和尚在那里挂单落脚。” 江碧海喜道:“可是东晋名士谢安的别院改建而成的天宁寺?我早就有一游的打算,改日肯定要去。”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除了那个天宁寺,还有那个天宁寺,说不定你会在那遇到仙境传人,也不一定哩。” 江碧海笑道:“那当然好极了,多谢尹大哥提醒,若我在八月十五前找不到仙境传人,自然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了。告辞了!” 转身施展轻功,掠上房顶,朝着青柳帮总堂所在,晃若一道青烟般急行而去。 一尘和尚望着江碧海离去的背影,朝尹文峰迷惑不解的道:“真是奇怪,怎么我有种他就是那个少年的感觉。” 尹文峰点头同意道:“你指的是身带魔珠的少年,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更多的感觉却是,他会帮我不少的忙呢。” (注:这里补充几句话,在唐代时,茶多半是煮而饮,当时还没有炒茶工艺,是以蒸熟茶做饼茶的方法制茶,不利于泡……) 第十一章 烟湖镜梦 江碧海全力施展天意步法之下,很快回到青柳帮总堂,却见到灯火通明,原来不止有骨力纵方,高安等人,还有青柳帮帮主刘循,李宛玉以及展青玲几人,全数都在会客大厅等着。 众人在见到江碧海带着一丝兴奋的神情由厅外院门房顶落下时,都露出一副极欲知道详情的好奇神色。 刘循呵呵笑道:“听了高安的回述,连老夫也忍不住好奇了,所以也等在这里,想听小兄弟讲一讲以后发生的事情。” 在场中人,以他辈分算得上最高,自然这样的问题,由他提出来是最合适的。 江碧海心中暗叫一声,看来宋星决及一尘和尚的名头的确不小,连刘帮主这样稳重的人,也迫不及待的了解详情。 若是不仔细讲一下后面的事,怕他们今晚不会安心好睡。 不过仔细想想,换了是他的话,大概也会等不及想听经过了。 这是人之常情。 他举手作投降状,微笑道:“不用急,你们不问,我也是要说的。” 步到留给他的位置坐下,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笑道:“各位可否先猜一下,他们之间的交手会谁胜谁败呢?” 骨力纵方是最不耐烦猜迷的,跳起来道:“小子是否想讨打,还不快点直说,你是知道的,老哥我是最不喜欢猜谜语这一套的。” 李宛玉瞪了骨力纵方一眼,喜滋滋道:“早就听说过宋星决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是那种白面书生的样子,一定是他赢了吧,那个一尘和尚,据说胖得跟猪一样,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众人相对望了一笑,实在苦忍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李宛玉立即明白刚才说错话了,低下头再不敢看众人。 刘循摸了摸颔下的胡子,笑道:“李姑娘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江湖传闻,宋星决功力不在来洗之下,而来洗风是即将与仙境传人展开宿命对决的高手。在江湖中看来,虽然推禅院也算是武林圣地之一,但却怎都比名山仙境差上一线,以此推知,当是以宋星决赢面为大。” 高安也猛点头道:“那宋星决鬼魅般的身法,还有功力,除了仙境传人,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稳赢过他,那个胖胖的一尘大师,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啊。” 若不是见识到两人在花灯上的一战,江碧海自认也会做如此想法,所以对众人的看法,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他正想将两人之间的战果结局说出来时,突的看到展青玲微笑不语,不由得心中一动:“青玲姐姐,你是怎么看的?” 展青玲摇手笑道:“我不会武功,怎猜得出什么结果。” 李宛玉拖着展青玲手摇道:“不会武功也可以猜呀,我想知道展姐姐的看法哩。” 展青玲看到众人的目光以渴望的目光注意转到她身上来,大大方方的也不再推辞,含笑道:“我猜他们会是平手作结吧。” 众人都不解似的看着她,象这种正邪两道传人交手的事,怎么会猜是平手呢,那实在有些不太可能。 江碧海却听得为之惊喜不已,在他心目中,展青玲是不会猜错的,现在果然证明了这一点,忍不住心中莫明的暗喜。 刘循的眼光老辣独到,从这几天的相处就早已看出,虽然展青玲不会丝毫武功,却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子,她会猜出这个结果,必然有几分把握,不由得微笑问道:“展姑娘怎么会猜他们是平手作结呢?” 展青玲微笑道:“虽然小女子不谙武功,却也知道,在武功上有着层次门槛的说法,修为到了一定地步,要突破下一个层次,是要讲究机缘的。他们会在此时来到扬州,想必也是为了宿命对决而来。或许一般江湖人,仅仅因为尊魔宫和名山仙境的名头这个原因,就已有了足够的理由想方设法来看这次宿命对决,但对象宋星决,一尘和尚这样的高手,这个理由却远远不够。所他们因是处在某个修为层次的门槛上,想通过旁观宿命对决,获得突破。小女子在此大胆推测他们都是正好处在同一层次上,这样去推想的话,今晚之战,以平手作结便是很合理的了。” 刘循是老江湖,从展青玲的神色中,一眼就看出她的话还有保留,很快便悟了过来,点头道:“展姑娘的话大有道理,以他们的相若的年纪,处在同一层次的门槛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要硬拼下去的话,自然也能分出胜败,但却最有可能两败俱伤,不说那将是在多少招开外去了,那样的结局,对他们来说也并不好。江小兄弟,是不是他们以平局作结。” 江碧海的这个问题,是带着几层目的的。 要知道,在这大厅中的众人,想必都已经知道了,这次落日山庄来势汹汹,意欲对扬州几大帮派一同下手,而先返回的骨力纵方,高安,想必已经口述了他们所见识到的宋星决,厉害至何等程度。 难免以刘循这样的老江湖,在骨力纵方等的叙述下,也会在感到对方必将对青柳帮全力出手之下,既便以他扬州地头蛇的身分,也丝毫不敌的微妙心理。 由他刚进到屋子,见到众人等待中略显紧张的神色可以看出,这个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他的这个问题,恰好先避开了这一节,将众人的担忧引开了去,让众人先一步认识到,以宋星决那样的武功,也并不是没有敌手。再进一步的详述中,可以或明或暗的提示,让众人明白,落日山庄绝不可能全无顾忌的对青柳帮下手,白道中还是有不少克制力量,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现在看来,第一步已经完全达到了,众人在思索这个问题时,紧张担忧的神情一扫而空,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江碧海点点头,微笑道:“正是这样。刚见识到宋星决那样的武功时,我几乎要怀疑他是某种传说中的怪物,本身已不是我们这种凡人,那根本就不象是武功,直似一种妖法了,世间究竟还有没有人可能是他的对手。要知道,在当时,我甚至怀疑仙境传人也可能不是他十招之敌。” 至此整个厅内的气氛真正的轻松无比,众人为之相视一笑。 江碧海续道:“但没想到的便是,一尘大师也有那等身手,直是让我看得大开眼界,实在是不虚此行。” 接着他便将两人交手的详情尽数道出。 刘循是最先由江碧海在详述中穿插自己感受的话中,领悟出来的,呵呵笑道:“整个过程果然精彩。不过更让老夫放心的,便是由此看来,落日山庄在扬州也是不可能全力对付我们青柳帮的,因为老夫不相信,一尘和尚他们只是凑巧经过宋星决他们的画舫。” 卓术杰也同意道:“据传,既便是三大魔门,也是从来不和的,落日山庄和尊魔宫走得较近,但天神殿却一直与他们处处作对,既使推禅院不插手落日山庄的事,天神殿也不会坐视落日山庄完全操控扬州的四大帮派。” 聚会过后,江碧海本想和展青玲同行回到宿处,说上两句悄悄话,无奈李宛玉似乎一直对他看不过眼,硬是先拉着展青玲去了。 不过他也不以为意,两情若是长久,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已经清楚明白展青玲的心意,已不在乎这短短时日,因着云华公主捣乱的分离。 江碧海并不是笨人,他已经隐隐猜出尹文峰的身份,搞不好就是仙境传人,虽然不明白为何仙境传人与想像中的风流潇洒,英俊不凡有如此大的偏差,却清楚知道,至少尹文峰与仙境传人有着某种联系,退一步讲,由一尘和尚身上着手,也绝对查得出仙境传人的行踪。 更何况,他已经清楚,从尹文峰的口气中探出,在宿命对决之前,找到仙境传人也是无用,对方是不会在战前接手的。 所以他现在想的便是,接下来的几天,便是去探一探镜梦湖的人的情况了。 前两天,展青玲已经欣喜的告诉他,再次在那群蒙着白纱的镜梦湖女子中,看到了叶依兰的身影。 所以江碧海想私下的去看看,那些镜梦湖女子究竟都是何种样的人物。 通过这两天与高手接战的认知,他自然明白,以他此时的武功身分,是无论如何都不大可能进入那些女子眼界的,但多些了解总是好的,况且他所凭仗的并不完全是武功,更有承自医圣的医术,以及那份淡泊的自信。 第二天一早,他便通知了刘帮主,有些私事要打理,便朝镜梦湖女子落脚的衙城的那处大宅园行去。 第十一章 烟湖镜梦(下) 镜梦湖的女子显然是很讲究的一群人,这份讲究,甚至还有可能超过云华公主。(..tw好看的小说) 单是从那处宅院临街考究的门面,比之青柳帮更华丽气派的门墙装饰,恰处于一街正中的位置看来,这处仅算她们临时的落脚处,绝对应该是扬州数得上的宅院。 江碧海来到这名叫柳园的庄外,踌躇起来。 在这条街上的各个小食摊,生意都奇好,坐了不少故作风雅的公子哥,或者江湖浪荡客,比之绿意轩的门前还要热闹上几分。 显然这儿所住的人,瞒不过世人,在口耳相传下,已成为尽人皆知的秘密。 他与这些镜梦湖的女子没有任何关系,冒然登门造访,只会被当成这门前围着的不少公子哥儿里的一个最胆大的登徒子,徒然给别人一个极不好的印象,对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帮助不说,反而遗害不少。 况且,他现在所图谋的,是镜梦湖最为秘密的东西,既便是与她们关系极为交好的人询,也断无可能得到,更何况他这个陌生人。 除了去偷去抢。 但以镜梦湖在武林中,仅次与名山仙境,隐隐然与推禅院平起平坐的地位,其门下弟子的身手,可想而知,当日所见的叶依兰,江碧海自问以此时的身手,尚不能谈稳胜,更何况面对这么多镜梦湖的高手,其中还有身手直追一尘和尚的接位少女。 去偷去抢无异于送死。 江碧海正想得入神的时候,忽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这才发觉周围食摊上,包括这条街上走来走去的浪荡江湖客,不少都停了下来,以一脸莫名的表情看着他。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刚才对着柳园大门外,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化,想来引起了他们的误会,不由得忙左右张望一下,朝前行去,来到前面一处小面摊,叫了一碗面。 众人的表情转为一种了解明白的神色,不再注意到他,都把目光盯到那柳园的大门处。 江碧海从刚才的烦恼中解脱出来。 本来他的目的便只是了解一下这些镜梦湖的女子,究竟是何等样的人,并不是马上就从她们取到最终想得到的东西,却一来到这儿就自寻烦恼,此时一下子便想明白过来,不由得暗觉好笑。 望着周围的人,一时半刻也舍不得把目光从柳园门口移开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惊叹镜梦湖的女子魅力之大,竟到了这等地步。 这些人,多半并没有谁真见到镜梦湖的女子,既使是见过,多也是蒙着白纱的样子,却已经痴迷至此,实在是不能不令到江碧海大为惊讶。 他倒没有半点看不起这周围众人的心思,虽知道这些人多半是痴心妄想,没有半个能真的入得了这些镜梦湖女子法眼,以他对叶依兰的认知推断,这些镜梦湖女子,怕是连正眼也不会瞧这些街上的人一眼,在她们眼里,这些人恐怕就如同贩夫走卒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会引得起她们半点兴趣。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这些人的表现,太为过了一样,但想想这柳园里所住的,是被传得几乎神化了的镜梦湖女子,有这些行为,倒又是非常合理正常了。 江碧海在这周围众人的感染下,也完全投入到对镜梦湖女子的好奇心中去了,盼望着有镜梦湖的女子能从柳园门里走出来。 可是,从他坐下来到现在,所注视的柳园门口没有半个蒙纱的女子走出来,只有很普通的,明显是一般下人样的仆妇丫头出来采买过。 小面摊的生意显然非常火暴,食摊老板忙得满头大汗,过了半响休息了会才忽的想起江碧海随口所叫的面,这才赶紧急急的弄好了送过来。 食摊老板把江碧海要的面送过时,见他一脸清秀的样子,与那些趾高气扬的公子哥儿大不一样,很合他眼缘,不由得在放下面碗时低声叫道:“小哥儿,小哥儿!” 江碧海回过神来,不由得讶道:“店家,有事吗?” 他当然一直如同旁边有些不死心的纨绔子弟般,一直不死心的死盯着柳园门口处,而是倏的明白到这么在这死等着,对他来说不但没必要,而且半点作用也无,正想着刚到扬州的夜晚,无意中夜探绿意轩的事,盘算着要不要夜探柳园。 食摊老板一看就是那种忠实本分的老实人,这种人当然不会有什么花花肠肠,只会埋头经营好自己的事,从他的食档的食客吃面时满足的神情看来,他的生意并不是因为开在柳园外才好的,而是的确有真才实料,摆在江碧海面前的这碗拉面,光卖相就十分诱人,加上那香气,已是让本来不饿的江碧海忽然便觉得已经很饿了。 而这样的食摊老板,会找上他江碧海,不由得令到他好奇。 食摊老板一脸宽厚的笑道:“看小哥儿的样子,也是对柳园里那群蒙着白纱的姑娘感兴趣吧。” 江碧海当然是对镜梦湖的女子感兴趣,不过感兴趣的却是她们的修炼功法,却不是这围在柳园外的公子哥儿,纨绔子弟般那种感兴趣。 当然此时并不是解释的时候。 虽然知道事实如此,江碧海却同样有种被揭穿了秘密的窘迫感,明显觉得脸颊倏的发烫起来,连忙掩饰般的点点头道:“我听说这里面住的是镜梦湖的女子,好象她们就是最爱面蒙白纱的,所以好奇……” 食摊老板一副了解的神色,笑道:“大叔早就看出来了,实话说,以小哥儿的样子,倒也配得上那些女子,不过,只是在这里等的话,怕她们会看不上眼呢。” 江碧海升起一种在长安街头,和两个好兄弟柳行风,古天义,在经过那些青楼妓坊时,小心**的感觉,想多了解一些的心情。 他低声问道:“大叔见过那些女子?” 食摊老板呵呵笑道:“见到小哥儿,不由得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也象小哥儿一样,对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动心。在绿意轩外,曾经几天几夜转来转去,只为见里面的花魁一面。” 江碧海理解那种心情,虽然他因着柳纤纤的原因,对青楼女子抱有成见,但两个好兄弟的行为举止摆在他面前,常想拉他去看那些花魁,又怎么能不理解。 在此时听到这时,会意的一笑。 食摊老板面色转为劝告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这副样子,所以当初也只是想想。但小哥儿长得这么俊,那些女子眼界再高,怕也配得上了。小哥儿如果真想的话,便不要在这儿干等,大胆去柳园找心上人吧,错过了,后悔便来不及了。” 江碧海自知在修习归心神功后,在他身上发生了不少变化,却未曾想过有这么大的变化,能让这位大叔都忍不住来鼓励自己,不要错过机会…… 不由得涌起难言的某种滋味,微笑道:“谢谢大叔,我明白了。” 刚才他还正在想要不要夜探柳园,因着想到镜梦湖中高手云集,如果冒然前去,怕会被当成**贼给抓起来也不定,况且只是去夜探,应该起不到任何作用。现在却倏的明白过来,其实都是为自己在寻找借口。 这已经成为了他武功上修行的一次历练。 他若是从未起过这个念头,那自然一切休提,若是起这个念头是,否定的想法只是夜探没有任何作用,那也不会对他武功的修行有任何障碍。 遗憾的是,他在否定这个念头时,心中想的却是镜梦湖在江湖上的名望,以及前面胡思乱想时想到的,镜梦湖里有多少高手,此去无论如何都有可能被发现,从而生起了惧怕的念头,方产生的否定夜探的念头。 在食摊大叔的提醒下,他方才倏的明白到无凝中已经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心魔,若是不破解掉,那他可能将无法进窥武道至境。 不去试过,又怎知一定会被她们发现呢,退一步讲,被她们发现,以他此时的天意步法,也足有逃走之能,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还另有摆脱人追踪的绝招,实在没道理可害怕。 他早就在上次成功从绿意轩脱逃时,就已经想过,如果是有意去绿意轩夜探,应该如何在对方发现时脱逃,而设想了一个奇妙的办法,只要事先准备好,那怕是李少含那样的高手,他也有足够把握摆脱。 而镜梦湖中的这些女子,据传武功最高明的便是那个有着映梦仙子的接位少女,想来最多也只是与李少含在伯仲之间,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碧海再回头看了眼柳园门口,并没有什么蒙着白纱的女子出入,实在有些不明白,展青玲是在何时何地看到凝似叶依兰的身影,不过他知道,以展青玲的冰雪聪明,绝不会象他般这样的在门外傻等,自有她的奇妙办法。 放下面钱,再次谢过面摊老板,便起身离去。 他已定好主意,自然是去着手布置,以方便夜晚的潜入。 到完全布置后,已经是近黄昏了。回到青柳帮,与众人用过晚饭,告辞回房后,他便一个人换好前几天备好的夜行衣,蒙上面,完全一整套夜行人的打扮,从房顶窜出,朝柳园行来。 房顶上仍是夜行人奔来奔去的,让他为之大讶的是,有不少人的目标竟是和他相同,都是朝着镜梦湖众女所在的柳园而来。 这些人的目的,江碧海无从得知,不过肯定绝不会是象他这样,仅仅是因为一个念头否定得不对,为破除心魔而来。 江碧海心知这说出去都无法令人相信,却心知其实最深觉的原因是,这几天见识到了太多的高手,把他本来还自认不错的武功,比得一无是处,太需要某件事来重新恢复自信了,所以虽然明白这夜探柳园的原因实在有些太令人感到无法理解,却不得不为之。 他并不想让人这些夜行人发现他的存在,凭借着超人的灵觉,在这些夜行人后面吊跟着。 经过他观察,终发现这些十多个夜行人共分为三拨。 一拨为八人,一拨为三人,一拨为两人。 那人数少的两拨五人,轻功不在他之下,甚至更为高明。在他的观察下,这三拨人似乎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若不是江碧海的超人灵觉的确是玄妙无比,早就被这五人发现了。江碧海在对这几拨人的好奇跟踪下,不知不觉便已到了距柳园百多米外的一外房顶外。 这三拨人同时停了下来,成扇面状的在柳园门前的十多米外的房顶停了下来。 江碧海这时明白过来,这些人根本就是一路的,之所以分成三拨,显是按武功高低划分。 究竟是什么人,要对镜梦湖做什么呢? 第一章 适逢其会(1) (因为用语上要照顾到这本书的武侠风格,好多太现代的话不能用,所以上一章写得有些差,有些莫明其妙,这一章我尽力更正过来。) 江碧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遇到**贼了。 他虽然千万次的想像过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遇到**贼,却从未想过,竟以与**贼同样的装扮遇上,况且一遇便遇上了十三个这么多。 不过他旋即在心底为之哑然失笑。 这么有组织的活动,明显不是**贼习惯的单身出击,绝对应该是某个组织对镜梦湖有着某种企图的活动,而绝不应是他刚才习惯性冒出来的**贼。 那会有十三个**贼聚在一起,相互无事的统一行动的。 江碧海在离这些人围对柳园的半扇面十多丈的地方潜伏下来,隐身在一处富户房顶的飞梁檐角里,改以灵识遥察那些停下来的黑衣人。 以镜梦湖的名头,还敢这样采取行动的,那怕是以暗袭的方式,至少也得有一定实力,搞不好一个不小心,他便会被这些人发觉。 他也起过站起来大呼大喝,提醒柳园里的镜梦湖众女的念头,不过旋即想到以镜梦湖的实力,实还不到他如此去做,况且他现在一身夜行黑衣,与那些黑衣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弄不好反而会被误会,陷入两面夹攻的境地,那就为难了。 更何况,到驱退黑衣人时,他也无法去对镜梦湖众女解释为何他也会一身黑衣潜伏在柳园外的原因,那被在他看来,理所当然不得不做的原因,在别人眼里却是明显可笑,掩饰“好色”本质的借口。 显然那两个坠到最后的黑衣人为首领,在其中一人俯身在瓦顶举手示意下,那八名离柳园最近的黑衣人,顿时散开形成更大的包围网,然后从柳园的前后左右四个角按八个方向,纵高窜低的潜入了进去。 江碧海看准一处临街处某二楼房处朝向街面探出的飞檐,钻了进去,藏伏起身子,并不象一般人那样在外面观望,因他的听力加上灵觉,已足以使他具细无遗的捕捉到离他不远处发生的任何情况变化。 极微细的声音由柳园的八个方位传来,象是夜行人扔了什么东西又或者破坏了什么,这样的声音持续了两三次,接着便是那八个方位夜行人跃离开去,其中有几个迅即到达了灵力听觉侦查的极限边缘处停了下来。 显然八个夜行人以柳园为中心朝四面散开了,自然也有两个便停足在他附近,若不是早就在这飞檐处的空隙里躲藏好,他难保不会被发现。 江碧海明白过来。 他从先前的微响声起处,加上他超人的灵觉,已在心中复制了整个情况,蓦的明白到,这些人弄出声音的方位联系起来,极象是八卦阵的某一变支。 他能联系到这一点,自然是与当日欲偷进罗家庄,事先在外面用天地五行阵,破了罗家庄的掩门阵法联想而来。 看来这些人也大不简单,竟然能事先便布置了这样一个八卦奇阵,既便是镜梦湖的众女也精通阵法,能破去此阵,但在突然陷入的情况下,难免会产生微妙的情绪变化,而这些人显然还落有后着,想必不会让镜梦湖众女从容破阵。 江碧海心中微感一惊! 那两个黑衣首领身手如此高明,几乎是接近李少含的级数,兼且又预先布置了这样的八卦奇阵,究竟对镜梦湖众女有什么企图? 难道竟然是想将众女从柳园中引出,困入八卦阵中,然后将众女一网成擒? 这个可能性是他此时顺势自然联想到的,并不是他吃惊的原因,他吃惊在于,当他将部的灵觉以听力的方式锁定到两个黑衣首领身上时,心中起了极微妙难言的某种感应,就若这两黑衣人中有一人是他熟识一般。 那种感觉只是电光火石的一闪,接着迅即消失了,然后他发觉到这两人周围竟然布置了某种气网,根本听不到两人的之间的任何声音,便若似李少含当日束缚声音,防止他偷听某一部份完全类似。 江碧海暗赞一声。 单凭这一点,便足证两人的身手经验高明之极,在这样的情况下,仍不失小心的防探,他可以保证,若他刚才是以眼睛极目注视两人,绝对会引起两人在灵觉上的感应。 在两人身边的三个黑衣人朝柳园投进去,朝着柳园一处花园园林包围别致小院行去,迅即落到小院正前,分别朝小院的三个房舍潜去,到贴近三间房舍对开望往花园的窗户时,各自怀中取出一根长长的竹管,以手指沾唾液湿破窗纸,将竹管探进去,用力吹进显是迷烟之类的东西。 江碧海的耳力灵觉虽然高明,遥距如此远距离,自然也听不出任何具体的东西,只能捕捉到三人微不足闻的足音,似乎落在柳园某处小园里,错非他以灵觉辅助听力,兼且在全贯注下,否则休想能听到这样微弱的声音。 由此他明白到,这些人的轻功高明,完全不在他这才刚练成天意步法,尚远未到精通熟练的新手之下。 江碧海对这些人的来历更加好奇不已。 来到扬州的各路江湖人物,有着这样高明轻功的,自然不在少数,但大多都应只是独来独往的高手,诸如前几日所见的楚飘零,便也能达到这样的级数,但这样的人,一次出现五个之多,且明显隶属于某组织帮派,便不能不引起江碧海的好奇了。 这样鬼魏的行动,首先那些明门正派不屑,自可以排除在外,而那些黑道小派,比如扬州的地头蛇大江帮之类,显然没有这样的实力。 以他多日来的见闻观察,这样的帮派,怕只有魔门三派天神殿、尊魔宫、落日山庄才有可能。 既便是这样的三大魔门,若采取这样的行动被天下所知,也会在江湖引起轩然大波,不无成为天下公敌的可能,兼且“宿命对决”在即,若是仙境传人看不过眼,带头挑起对敢于这样对镜梦湖下手的魔门的围攻,以三大魔门的实力,也肯定吃不消。 难怪他们会如此行动小心,尽力避免任何意外发生,那八个人成八个方位散开,想来便阻止某个夜行人士无意中的发现。 江碧海感到脑袋似乎一下子灵光了不少,竟能微妙的猜出这些人的来历,换过他修成归心神功以前,他可以保证,绝然办不到。 他心中微微一动。 刚才对两个黑衣人的意图偷听时产生的微妙感觉,似乎是见过其中之一,若这些人真是三大魔门中人,那必然是他见过的三大魔门中某一位。 但他此时无法分心细想这样的事,因他见过的三大魔门的高手实在太多,似乎谁有可能对镜梦湖采进这样的行动,更因为,他偷听到那落入到小院中的高手,显是互打信号,同时推门进入了小院中的三间房舍。 江碧海微觉一惊,这三人竟然敢就这样推门而入,难道江湖传闻中,镜梦湖实力深不可测是假的? 接着他又想到**贼最擅长的便是迷香迷烟,刚才这三人在小院窗外停留如此之久,极有可能便是施放的此类东西,这些人显然知道镜梦湖的厉害,所施放的迷烟也必然非同小可,既便镜梦湖中人事先紧闭呼吸,也难免不从皮肤中泌入。 江碧海便早从师门口中听说到三大魔门中,有一种“醉仙香”,厉害无比,那怕是普通人紧闭呼吸,也能从皮肤中泌入,效果迅速无比,只有少数绝顶高手,能够收缩紧闭全身毛孔,才能避过,但如果不是事先在预服解药,也绝不可在“醉仙香”中久呆,因为任谁再厉害,也不可能无限制的长时间呼吸。 江碧海此时还不能做到对全身毛孔收放自如,控制自身体味散放,此时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暗呼侥幸,这一路跟来,都是吹的迎面逆风,恰好将他的体朝后吹去,若是朝前吹,都极有可能早被这两个黑衣首领发现。 此时他更为担心的便是,那三个黑衣人敢如此大胆推门入,难道是镜梦湖中人已经着了迷烟的道,早就昏迷不醒? 镜梦湖的众女武功身手再高明,但在无觉失察下,若这些人真用的是“醉仙香”,只要不紧闭收紧全身孔,单凭紧闭呼吸,那便极有可能着道! 正在他着如此想法时,异变突起,小院里忽的传来气劲交击微不可闻的声音,接着轰的一声大响,他听出有人被小院正中靠右的屋子给撞破墙轰了出来。 接着听到站立在柳园对街房顶上的两个黑衣首领其中之一发出的微叹之声“唉!”,显然是两人也感觉意外,而使得罩身的气劲一松,致使了声音外泄。 第一章 适逢其会(2) 江碧海没来由的心底一松,浑身轻松了不少。 另一个黑衣首领带着嘲笑的语调道:“这不正是如你所愿吗?早就知道你想动手很久了。你叹息的原因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先出声的黑衣首领道:“最可气是那阴险家伙,非要搞什么迷香阵法,有我们两人出手,对付这几个小妞,还不是一碟小菜!” 另一个首领忽的声音转为严肃道:“这件事是不允许出半点纰漏的,有了他的这些方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若你不摆正心态的话,当心出事!好了,还不下去帮忙,早点完成任务,有什么不满,回去再抱怨!” 两人不再闲谈,从屋顶一掠而下,已是到了先前几名黑衣人所布的八卦阵范围之中。 江碧海的注意力,在对镜梦湖女子放心之下,早就集中到这两名黑衣人身上,此时自然也随之跟着他们下去,重新搜索起镜梦湖女子几人打斗的声音,这才吃惊的发现,那三名黑衣人,早已经在第一步计划失败之时,边战边逃的将三个镜梦湖女子引入到了八封阵之中,借着阵势的作用,勉强与发觉到有所不对,小心谨慎的靠在一起的三个女子打成平手。 此时在这两名黑衣首领的加入下,立时使得情形为之一变。 完全不利于镜梦湖的女子。 这两名黑衣首领,江碧海可肯定任其一人的实力,也在那三名手下的联手之上,加上这阵法的原因,可以想像,镜梦湖的女子绝对是不敌,没有半点赢的算面。 且从两人的对谈中,他还得出另一结论,既便不凭阵法迷烟,这两名黑衣人也有击败三个镜梦湖女子的实力,却还要在他们口中“阴险家伙”的布置下,设下迷烟和阵法,可想而知,必然另有目的。 联想到来时,生起的这些人是**贼的念头,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这些人显然是想把这三个镜梦湖女子,完好无损的生擒活捉,所以才有这重重布置。 由于距离较远,加之混战的人数较多,江碧海首次感到光凭耳力遥听,已不能完全把握到整个战局的变化。 不过他仍明显的听出,局面并不是象他初时所想的一面倒的,在两个黑衣首领加入战局之时,三个镜梦湖女子忽的来了一个实力提升,无论招式力道,速度都猛的提升了一个层次,竟然在两个黑衣首领来不及反应前,将先前将她们引入阵中的三个黑衣人,出其不意的剌倒在阵中。 接着便分成了两个战圈,一个黑衣首领迎战实力较弱的两个女子,另一个则接上了实力最高明的镜梦湖女子。 这些人身手高明,兼之又以快打快,江碧海不能把握其中的微妙变化,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过凭他的直觉,三个镜梦湖的女子,情势实在是笈笈可危,若不是这两个黑衣首领确如他猜测般,似奉有某种不得伤损这几个女子身体的严令,在阵法的凭借下,早已将三个镜梦湖女子的抵抗完全瓦解了。 在这种情况下,江碧海适逢其会,明白到,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置身事外了,否则若真让这些黑衣人目的得逞,他以后都不会再原谅自己。 此时他抛开一世杂念,诸如他此来的目的,黑衣人的目的等种种,全力思考起如何才能在这事中,适当的助上一臂之力。 稍作思考后,他已定了方案。 首先,那先前布阵的八个黑衣人,分散开到四方监视各处动静,实已是给了他各个击破的机会。 若不先除去这八个黑衣人,他实是无法安心的,直接去帮助陷入阵中苦战的三个镜梦女子。 凭他先前跟踪来时的观察,这八个黑衣人的实力也并非弱至不可一击,比之江湖上的寻常好手,实是胜出许多,若真的对付一般的**贼之类的闯入者,实是游刃有余。 既便对上象江碧海这样无意中闯入的高手,也有稍拖时间,发信号等待同伴支援的实力,兼之他们隐身在暗中,隐藏气息,更是防不胜防,可能象骨力纵方那样稍显粗心的高手,在大意之下,也难免吃亏。 但这些种种优势,在江碧海早就知道他们隐藏之处这一点上,却完全成了劣势,且变成了让江碧海轻松各个击破的契机。 江碧海以天意步法配合,再以归心神功的敛心篇收藏气息,无声无息的分别掩至这八个黑衣人身手,出手如电的点了他们身上几处大**,令到他们全在毫不知情下,便失去知觉,瘫在各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明知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不知这些人的恶行下,兼之他又是一代医圣师诩之的弟子,见惯的只是行医治病救人,实在无法在这种一面倒的情况下,下杀手杀人,因此他所做的,仅仅是点了这些人的几处大**,令到他们无知无觉无感,在气血运行下,十二个时辰后自会**道自解。 围着整个柳园绕了一圈,将八个黑衣人点倒后,江碧海来到了八个黑衣人布下阵法的柳园花园的一处围墙上,对下面兔起鹊落,分成两圈打斗的五人细察起来。 在天上微弱的星光,及远处河上的花船上的点点灯光照耀下,对常人来说,仍算难以视物的环镜,对江碧海来说,却清晰如白昼般,在他细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情况完全出于他意料之外。 情形比他预想中要恶劣得太多了。 两个黑衣首领在佐以阵法之下,对付起三个镜梦女子,明显是游刃有余,他们直到此刻仍是空手对敌,而三个镜梦女子却都早已各持宝剑。 最令江碧海感到意料之外的是,三个镜梦女子的身形步法明显有些凌乱,招式也隐有使不出来的感觉,好象仅凭着一口气在苦力支撑一般,在他的眼中,这三个女子随时有可能便自己昏倒在地。 其中当然是与其中一个黑衣人对敌的两个镜梦女子最为明显。 江碧海猛的明白过来。 卷 八.1 适逢其会(3) 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些黑衣人的确使用了醉仙香 任凭这几个镜梦女子如何警觉,一时之间也绝对不会防到这种可由皮肤全身孔渗入的迷香,加上这一段时间的与这些黑衣人激烈的交手,更是运功加快了血气运行,使得迷香的效力发挥出来了。 三个镜梦湖女子,并不象先前他所想的那样,是仅着小亵衣,而是衣着齐整,三女甚至都还以白纱蒙面,只露出双眼。 如江碧海所料无误,她们应是以打坐练功代替普通人的睡觉,故才能事先察觉到醉仙香的投入,只不过料不到这迷香竟还可以由皮肤渗入,故才吃了大亏。 以常人略接触一点,便会昏迷不醒的迷香,这几个镜梦女子竟还可以抵抗这么久,也算得上是体质过人了,但却已经到了最后边缘。 看她们的样子,娇喘细细,露出来的额角已经隐隐见汗了。 江碧海并没有着急上去帮手,将注意力从她们身上,移到了她们所交战的范围之外。 那八个黑衣人,先前在他的灵力听觉监视中,的确象是埋伏下了什么八卦阵之类,但他细看周围,却并没有见到明显的布阵定形物。 他至此刻,仍刻意掩藏着行迹,尽力收集全身皮肤气孔,将呼吸吐纳减至最缓和的地步,伏低在花园旁边院房探过来的檐角之上,然后这才将注意力重心转到了其中一对一的黑衣首领身上。 象这两个黑衣首领,既便是处在这些的打斗中,其灵觉警戒也绝不会有半点放松,一般的身手偷袭暗算,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不可能成功的,若江碧海大意之下,便极有可能被他们发觉到。 这一点,他从如李少含,宋星决。一尘和尚那样的高手身上感觉来得最是强烈,这两个黑衣首领,身手的高明,想来与之前见到的这些高手相比并不逞多让。 因此,容不得他出半点纰露。 江碧海凭着灵觉,微妙的感应到,这个一对一的黑衣首领,应该就是先前,口气狂妄至丝毫不把镜梦湖女子放在眼里地那一个。 但此时。这黑衣人此时交手给予江碧海的感觉,却宛若两人般。 虽然对手已经明显的摇摇欲坠,但这黑衣人的动作所透露出的神情姿态,让在旁边冷眼细察的江碧海感觉到,没有半点轻视之心,是尽全身心的投入。 若这样口气狂妄,在战斗中却全神投入。丝毫不轻视任何对手,江碧海见过的不少。他身旁的骨力纵方就是这样地例子,但给江碧海印象最深的却是和丁越一起。将他掳至困心古阵,给了他如此多奇妙迹遇的,那个看似粗心的落日山庄灭日堂堂主巴空台! 若这黑衣人真是巴空台,那先前所听到的声音。便应该是他运功改变了后的,这种变声的技巧,以他那一级数地高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连江碧海自己,在熟知人体构造地情况下,凭着归心神功,也已可以办到。 难怪刚才这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那么自然,多半是运功强压住,兼且对变声说话并不是那么熟练。 江碧海还不能肯定这黑衣人就是巴空台,却已经将对这黑衣人先假想成巴空台对待。 若真是巴空台,或者说是巴空台那级数地高手,显然不是现在他能力敌的,不由得暗自庆幸起刚才的小心谨慎,以至此刻连“巴空台”那样的高手,尚且不知已有人除去在外面地暗哨,且潜近到距他们十丈范围之内。 能与这“巴空台”相抗,且中了迷烟都还坚持到现在,令得“巴空台”不敢有丝毫大意的那个女子,是一个全身着素白的女子,她蒙着白纱的相貌,虽然在此深夜,以江碧海地眼力,也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却已经玄妙的让江碧海感受到那下面隐藏的极至自然曼妙弧度的曲线,隐隐的,淡约蒙胧的还透出让人在梦境中的感觉,让人无法想像其真实样子,究竟会美至何种程度。 她的柔顺黑缎如绸的秀发,简单的以一蓝色缎带系紧,看她虽然是脚步微显凌乱,隐约额角见汗,却仍给人一种凌风而乱的奇特感受,仿佛是她不经意的有意无意施为,似乎这是她一种玄妙的舞步,无论如何动作,都是一种让人目眩的美的享受。 错非江碧海的定力,怕只是在这旁观,都会迷失在其中。 由此可以看出这黑衣首领是如何了得,仿佛并没有受到这影响般,仍然着着对着这镜梦湖女子招招紧逼,他拳掌出腿间带起的风声,让江碧海清楚其威力,足以开山裂石,若是落在常人身上,怕只一击,便会洞胸穿肺,伤重不治,看起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似的。 看黑衣人的样子,似乎对这镜梦女子手中的剑极为顾忌,丝毫不敢正眼注视,令到江碧海心中一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女子怕 梦湖的接位少女,映梦仙子! 看她手中的剑,似乎呈透明状,应该就是镜梦湖特有的水晶七棱剑,既便是在这样星光暗淡的深夜,仍令到“巴空台”不敢有丝毫轻视,顾忌不已。 江碧海忽的想到了如何着手的办法。 他将注意力暂时从这足以让他获益非浅的高手间的战斗中移动,在先前他耳力灵觉探听到的八个黑衣人其中之一,他听得最清楚的落脚之处仔细观察。 那黑衣人落脚之处在这花园的一片芍药花池边,先前江碧海只是粗扫了一眼,而此时运足目力细看之下,顿时让他有了发现。 不由得令到他暗赞一声。 原先那处铺的青石地面,有一处与旁边的略显得不同,细看之下,原来是有人用功将一块泛着青光的玉石之类的东西硬压了进去。 这显然便是先前黑衣人所布下的定阵柱形物,可想而知,定然还有其它几块,与之一起构成了某个八卦幻阵。 江碧海游走一圈后,找出了其它几块,原来竟是最简单的八卦迷阵,他根本用不着阵法推算。只要将这些青玉石取出其中一块,便可以简单的破去这个阵。 这个阵法的作用,在江碧海看来,多半就是针对镜梦湖几女手中的水晶七棱剑而设,令到她们五官被迷,对眼所见发生错乱,兼之这样一个无月地星夜,使得剑法的威力大打折扣,不能抖折散射出如幻如梦之七彩迷光。 江碧海返身跃回到先前几个镜梦湖女子所住的小院。在里面寻到了几支烛台,拿出来,摆放在几人打斗的周围。 此时,“巴空台”显然大觉已掌握局势,眼看众女就要支持不住倒地,一面暗藏这些镜梦女子凭着某种心法对迷香的抵抗力之强让人吃惊,一面却不由自主的心神放松起来。加之江碧海高明的归心神功畜意隐藏,因此竟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的情况。 江碧海将找到的五座烛台全部点燃。突然而来地亮光,令得被阵法折射后看到的众人还没有回过意来。江碧海已经破坏了八卦迷阵的阵眼,将整个阵法破去。 两个黑衣首领,包括“巴空台”微微感错锷,略一分神之际。忽觉眼前的色彩变幻起来,七彩流光漫空散射,织成连梦镜也想象不到的玄妙美景,虽明知实是危险万分。却在这一刹那间不忍去闭上眼睛,在下一刻,已是全身感到似麻似痒的微微一痛,象情人手法的轻揉暗捏,整个身体忽地奔涌起如同在万分开心激动时的暗流,全身猛地竟觉得舒服之极起来。 若江碧海在阵法破去的一刹那,不猛闭上眼睛地话,便会看到这足会令他吃惊的一幕。 在眼前由阵法引起错觉所看到的胶着浓雾猛的散去,还伴随着烛光从四面射来时,与“巴空台”对阵地映梦仙子,已猛的明白有人暗中相助,且心意相通的马上借着烛光施展起镜梦湖秘技――情人剑法。 映梦仙子的情人剑法,是整个镜梦湖同代弟子最出类拔萃地,这是当时江碧海所看到的叶领依兰施展的梦剑更高一层次的镜梦湖剑法。 不光施展起来,散射出的七彩光芒能迷惑人的眼睛,沉在那梦镜中,不想醒来,更能由剑尖刺出的剑气,玄妙的割破敌人的身上的皮肤,让敌人觉得微痛麻痒,在如同情人间的揉捏中,全身舒畅之极,不知不觉的影响反应速度,以至于慢慢行动迟缓,最厉害可到失血过多伤重昏倒的地步。 “巴空台”也着实了得,凭着多次生死冲杀中得来的本能,已是明白到事情的不妙,先是闭上眼睛,接着关闭听觉,马上便感觉到全身的舒服怪异感受,竟是由全身数十处微小伤口带来的扯痛综合而成。 他立马明智的判断出,这种突然不明的情况,必然是有旁人在而引起的,对这映梦仙子的这种剑法,以他身手,实在是无法应付,若不是先前的醉仙香起的作用,怕早已伤重被擒。 不由得暗呼厉害。 同样的,顾不上许多,先打了一个退走的口哨声,立马转身施展身手迅快的遁走。 他丝毫不担心同来的手下,因为这些手下来时已经服了毒伤,若到时未能安然退走,自然会毒发不治。 这种最高明的控制手段,是由那个“阴险家伙”脑袋想出来的,本来以为丝毫顾不上用场,岂知竟然会有这样的变故。 江碧海想不到这两个黑衣首领的反应如此迅速,察觉出不对,立马退走,极象那天长街突袭他们的那伙人。 还在错锷之际,猛的睁开眼睛,已然发觉眼前多了三个女子。 正是镜梦湖的三女,其中一女手中的精钢长剑,闪着烛光,更显锋利无匹的剑尖正好抵在他喉咙处。 若是微微向前一送,以他此时的归心神功护体真气,多半是抵抗不住的。 卷 八.第二章 胆大包天(1) 如若江碧海是一般人,此时必是心惊胆战,最少在片刻间回不过神来,以至无法定下有效的策略,将会把主动权全然交给对手。 但江碧海却只是心中微微一惊,对此完全出乎意料的事,仿若早料到般,体内归心神功自丹田下行转过会阴,沿背后督脉上行,上至风府,自天顶百会**洒下,一阵清凉的感觉中,刹那间便冷静了下来,思绪如电光火石般,已定下了攻进退守的方案。 他仿若完全看不到眼前的利剑,随时可取走他性命般,侧转过头来,迎向正看着他眼神中透出明显疑问,那个先前与“巴空台”交手的少女,神色完全放松下来,展颜微微一笑。 虽然整张黑布蒙着他的脸,如同这三个蒙着白纱的少女般,只露出双眼,但他的微笑神情已是让周围三女清楚的知道,他此刻心情轻松,并没有半点紧张。 持剑的少女显得惊疑不定,手中的长剑再向前逼近半寸,完全抵在了江碧海喉咙处,冷冷道:“你是什么人?” 她声音虽然语调冰冷,但听来却充盈着清脆爽亮的味道,让人听来完全是种享受。 江碧海没有转过头来,回答持剑少女的问话,仍然望着那已将水晶七棱剑收入鞘中的少女,微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话应该就是镜梦湖的映梦仙子了。” 持剑少女显然为江碧海的冷淡不在意为之恼怒,手中的利剑不由得再送前半分,几乎已刺破江碧海喉咙处皮肤,明显带着恼意道:“听到没有,回答我的话,不然,我可是会真的杀了你!” 在江碧海对利剑相逼,仿若无事般的注视下,手持水晶七棱剑的少女没来由心中一动,生起了好奇心。处在这种情况下,仍能淡然自若的,怎都不可能是寻常人,觉察到持剑少女几已控制不住手势,出声阻止道:“可雨师姐!” 这才迎向江碧海的目光,点点头道:“小女子花如梦,或许就是江湖中人所指的映梦仙子,但如梦对此称呼,实是愧不敢当。” 虽然她近在咫尺。但她那舒润腴美,如同莺鸣乐唱地声音,却仍同从九天之外,柔柔洒下,就如同天籁之音般,悦耳之极,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连江碧海都为之失神片刻,生起如能一直听到这声音。将是最幸福的事这样的念头。 她的真面目全隐藏在那敝面的白纱之下,但仅凭那露出的双眼。已可推想出会是何等的绝色,换过常人,仅是在她的略瞄一眼下,已是会手足无措。 持剑少女恼道:“如梦师妹。看这人一身地行头,最少都是偷鸡摸狗的窃盗之徒,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另外旁边的少女也点头道:“而且深夜突然出现在我们柳园,绝不能轻易放过。说不定会是刚才那伙人的同伴。” 江碧海没有作任何辩解,仍是神色不变,带着淡淡的笑意。 花如梦也心中好奇,却忽的清楚知道这黑衣人不会主动为自己辩解:“说他会是刚才那些人的同伴,可晴师姐你们自己也无法相信吧。而且这几座烛台,可能便是他地帮忙吧。” 江碧海清楚的知道,现在地主动权完全来到了他手中,局势已朝着他设定的方向发展。 这才转头过来对着持剑少女,一脸无奈地样子苦笑道:“现在我这个样子,怕怎都说不清楚,所以我才不想多作解释,只好由你们事先猜测一下,只希望你们不要把我想像得太坏。” 持剑少女忽的明白过来般,突然就后退半步,还剑入鞘,淡淡道:“这样子拿剑逼着你,似乎令得我有一种怕了你的感觉,怪让人难受的。” 她冷冷地续道:“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江碧海暗赞一声,想不到这少女如此了得,看来已步入一流高手的境地,可能此刻她的实力,还明显高出自己一线,才能在自己放松片刻地情况下,凭着气机感应,已大致辞摸清楚自己的深浅,这一点,与他的归心神功灵觉察敌,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此可以看出,镜梦湖的武功心法,的确有独到之处。 不由得淡淡一笑:“刚才的举手之劳,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此来也同样有着某种目的,或许在日后,我们有缘相遇,我会道出来。如我所料无误,你们先前中的迷香应该是醉仙香,还需极 运功逼出,就此告辞了。” 朝后一个倒退,天意步法随心所至,身形如电,已是去到十多丈开外。 三人想不到他刚才的镇定自若,竟然会在眼前危险解除之下,忽的变得胆小如鼠般,就这么如同逃之夭夭般,迅即遁走,都是一阵鄂然,反应过来时,已是清楚追之不上了。 江碧海一面借着天意步法,在房顶,纵高跃低,迅即远离柳园,一面暗呼庆幸。 他实是不善于与女子打交道,更何况面对的是江湖中传诵的最为神秘,只有圣月教,能与之相比的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镜梦湖的三女。 他本来在完全掌握主动后,有心要试探着能否取得三女的好感,以为之后借得镜梦湖独门疗伤心法打下契机,却在持剑少女突然收剑的举动之下,完全打乱。 持剑少女的收剑举动,让他猛的重新衡量起对方,清楚明白到,单这持剑少女,其机智武功,已不在他之下,更何况还有让他倍感压力的映梦仙子,让他有力不从心,阵脚微乱的感觉。 更何况他更联想到先前偷袭柳园的黑衣人,极有可能便是落日山庄一路,那种说退就退的策略,与几日前长街暗袭的人几乎毫无二致。 更由此推想到落日山庄可能还有后手,以观察是何人捣乱,以他此时的实力,还是及时脱身为妙。 这是他越是临近宿命对决,越感到担心的一种莫明心态,一切由此出发的一些想法也变得小心谨慎,现在离传言中的宿命对决,只有十天的时光了,更是让他感到不能出丝毫差错,实不宜过分牵扯到落日山庄的事情中去。 虽然他的突然遁走,略有胆小逃跑的意味,却是他深思熟悉下最合理的举动。 若继续呆在那,不但他无法脱身,镜梦三女也会在处理他的事上分心,不能及时的运功逼出醉仙香,刚才对他的逼问,明显是强力克制着,三女的身形在他眼中,已是明显摇摇欲倒了。 若落日山庄真有后手,察到这种他们彼此对恃的境况,实是不堪想像。 他隐隐从在池州所见的落日山庄分堂内的情形展开联想,清楚的感觉到似乎已触碰到落日山庄某一巨大阴谋,相较之下,却苦于身上的魔珠事关重大,兼之实力不足,只能放开一边。 江碧海暗想到这,收束心神,将这种种念头抛开脑后,展开师父传授给他的避开寻迹跟踪者的方案,在房顶以绕圈的方式前进。 这几天,他跟踪别人收获不少,当然对于自己会否被别人跟踪,更是小心在意,以免大意出错,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的情况下,他悄悄的潜回了青柳帮。 一夜无事。 他以练功替睡觉,早上起来仍是精神十足,没有任何人看出他昨晚又一次暗地出去,连骨力纵方也不例外。 或许是尊魔宫的人也加入到此次的宿命对决消息的锁禁中,因此虽然传得天下众人皆知一般,闹得沸沸扬扬,却极少有人知道将于九天后月圆之夜举行的宿命对决,究在何处举行,连青柳帮这样的扬州人脉宽广的帮派也一无所获,因此当刘帮主又一脸无奈的表示没有任何消息进展时,不止江碧海,连骨力纵方也为之着急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骨力纵方终于完全同意了江碧海分头行动的方案,并没有再要求他一起同行。 江碧海却隐约推知,骨力纵方答应的原因还有另一层,如果他所料无误,宋星决口中所说的,骨力纵方的师兄,也已到了扬州,加上几天前骨力纵方惊喜的指出天上盘旋着的那只扬州本地应不会有的飞鹰,更是让他确认了此点。 江碧海也乐得逍遥自在,他昨晚大胆的潜入柳园,已更近一步的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若在刻意小心隐藏的情况下,连“巴空台”,映梦仙子那样的高手都不能察觉出他的行踪,让他更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这是在临近宿命对决之时,逼得他不得不想出来的点子。 本来他还打算再推迟几天进行,夜行仍四处夜行打探,对轻功灵觉更进一步提升修练,到确认万无一失才实行,但在他上街闲毫无目的般的闲逛时,忽的看到了一个人,跟踪之后,到了某种地方后,不得不临时决定提前实行。 在此时对他来说,这样提前实行,的确是称得上胆大包天了。 卷 八.2 胆大包天(2) 碧海所忽然看到的人,正是几天前与楚飘零在翡翠轩涛,那个曾在刹那间被他视为某种意义上“师兄”的人。 吴涛并不是一个人,在他身边还有另一个青年,并不是李公子,那青年单是神情举止,无不透露出高手的气势,丝毫不弱于吴涛,甚或更有过之。 如若江碧海在碧烟若救出卖艺少女燕柔之时在场的话,当就会立马认出,这青年正是尊魔宫三才中天元林忘云之子林羽翔。 吴涛与林羽翔两人说说笑笑,神情间甚为轻松,不紧不慢的朝着某处行去。 江碧海在那刹那间,忽的生起激烈的想法,就那么自然的产生,想跟踪而去,看否能见到他的师叔。 他当然明白此时以自己的身手,尚未到可与师叔当面对质,质问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以至于恩师会在一个低谷中豁然长逝。 刹那间对恩师的种种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想起恩师的种种好处,以江碧海平常的冷静从容,也完全克制不住。 想到这里,他生起了远远的跟踪而去,那怕是遥遥的观望一眼就好,了解师叔的实力深浅,为以后方便做出打算。 料想以当年师叔对他的那种轻视,怎都不可能想到他这师侄会有种种奇妙的迹遇,以至直接进修成师门只能由两种先天玄妙心法到顶极方可初窥堂奥的最高绝学――归心神功。 如若他在面对时,能冷静的保持心态,凭着归心神功的玄妙,他自信可以隐藏种种高手气息,变得仿若常人,不会被师叔那样的高手生出感念,以至于发觉。 他这几天的跟踪别人,兼之对宋星决、一尘和尚那样的高手过招中,所获实是非少,所得的丰富经验消化了不少。已使他真正的由一个毫不懂武功的常人,初步跨入了高手行列,更由柳纤纤,纪宜芸地某种独门秘藏心法中启发了不少秘藏行迹的独门心法,在昨晚小试牛刀,竟连“巴空台”那样的高手也未能察觉,故此已信心大涨。 江碧海低声告诫自己,看到师叔时,须得澄心静念。远远的了望一眼即可,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既已定下方案,江碧海按下起伏急剧的情绪,先深吸几口气,平缓心跳,如此片刻后,慢慢的融入到周围街上来往的常人中。既使以李少含那样的高手,如不是事先得知。也无法在人群中查察到有他这样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 吴涛和林羽翔早已随着人流,在目所能及地地方。消失得不见。 对于普通常人来说,跟踪便是要对方不能离开目所能见的地方,如若消失太久,既便跟踪失败。如若对方在有意察觉之下,冒然寻找,更可能暴露行踪。 但江碧海这几天的夜行已收获良多,吴涛及林羽翔在目所能及消失实是他有意为之。因为吴涛已在翡翠轩见过他一面,如他若常人般冒然跟踪而去,难免被吴涛这样无意无刻不在处在警戒中的高手生出感应,以致被发觉。 他刚才清心静虑之时,已将吴涛的脚步声锁定,与常人分别开来。 此时将听觉灵念全神投注下,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周围繁闹嘈杂的种种街市热闹如同消失般迅即远去,在这种奇妙地状态下,江碧海再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吴涛地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且奇妙的在脑海中浮现出吴涛整个人地动作,清晰的知道他在何处。 江碧海并没有丝毫激动,他早已清楚这奇妙的事是由归心神功这奥不可测的玄功带来地,保持在这种心静下,便和平常周围的行人一样,这边看看,那边走走,闲雅得仿若轻松得没有注意任何东西般,慢慢的跟在两人后面,且跟离还越拉越大。 倏地,江碧海心中一震,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灵觉遥察到吴涛两人已经进到了一处豪门大户般地庄院内,虽他还距此庄园足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他已清楚知道这两人到的是什么地方。 竟是几天前,黄同报给他的,尊魔宫大小姐碧烟若所居住的宅院,不由得令到他为之大讶,同时思考起是否还要实现先前所定的目标。 江碧海先生起了两个猜想。 第一个猜想当然是,这不仅仅是碧烟若在扬州的地方,更可能是尊魔宫所有人在扬州落脚之地,因那处长扬州总部的宅院实是太多,比之青柳部在扬州的总部堂口有过之而无不及。碧烟若仅仅可能只是居住其中一处小庭院,便若刘帮主安排展青玲及李宛玉所居那般。 另一个猜想则是,师叔并不只是如他以前所想,仅与天神殿有着某种关系,更可能与尊魔宫同样过从甚密。 江碧海略微犹豫起来。 两个猜想都极可能是事实,若第一个猜想为真,则那处宅院可能有着宿命对决交手两方中的尊魔宫少主来洗风的存在,更可能还有尊魔宫三才中闲人丁越坐阵。 江碧海在脑海中犹豫之时,忽的感念到这种情绪,恰似当日他在柳纤纤相邀下,踏足翡翠轩的心情有着某种相似,这种犹豫,是否一种可称之为怕的感觉呢? 他没来由的联想到宋星决傲立船头,完全无视他们几人般仅以背影相对时,他那种激动的心情,忽的热血沸腾起来。 会被李少含遥遥的察觉到他的偷听,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以李少含这样的高手有心算无心,方才发觉,若他早知有李少含那样的高手坐阵翡翠轩,蓄意隐藏行迹下,会否被发觉,实是尤未可预料的事情。 兼且他自觉这几日在压力下,已完全作出了某种突破,更有了独门隐藏行踪的心法,初到扬州时,那种浑身莹莹如玉,淡淡散着碧光的形像,令人一见之下就明白有着某种内功心法修为的景象,已初步可操控自如。 江碧海平静下来。 在这样一个光天化日之下,要去有着来洗风这样的高手坐阵的宅院偷听,初听起来,无疑是自寻死路的行迹,任何平常人也不会有此胆大包天的想法。 但江碧海正是想及此地,反而更有了把握。 下定决心后,江碧海考虑起行动的细节,望望周围都是豪门大户,来往行人变得稀少的街道,他脑际灵光一闪,有了行动的办法。 卷 八.2 胆大包天(3) 常人的视线中,总会存在目所不及的盲点,既便是象手,也无时不感到既便是灵觉的范围内,尚不能完全把握同一时刻发生的任何事,同样有着不及的盲点,除非是面对高手,完全身心的投入时,能够在刹那间做到,但维持那种状态也将是耗神吃力的。 想通此节,江碧海更有把握,既便是来洗风这样的高手,在不刻意下,若他选取合适的隐藏地点,自可以安然潜入。 两天前来此时,仅是与黄同荡游汶河,在河面处远远观察了那种长扬帮的宅院,尚未到地面上对此详察,故江碧海采取了从几条街外的地方,先到一家衣店,购穿了与周近瓦面颜色相近的灰色衣服穿上,在一处无人的小巷,跃登上了一处临近长扬帮宅院的屋顶。 他没有在长扬帮宅院转绕几圈,以详细了解其构建布局的打算,那样的话,明显会过于痕迹,难免被尊魔宫的高手发觉。 仅是在临近的宅院一处三层屋顶,略为了望下,定下了行进路线,便澄清杂念,保持灵台清明,小心的由屋顶选择起落点,朝那处宅院跃去。 此时的天色助了他一臂之色,阴沉沉的,象是一场豪放的秋雨即将来临,整个天色略显昏暗,兼之他一身灰衣,选的地步又隐蔽之及,不是着意之下,实是看不到他的行踪。 靠近长扬帮宅院的最后一处瓦顶檐角处,江碧海停了下来,将心神放开,以听力灵觉的方式,对长扬帮宅院投放过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面前的这一片宅院后院,并不象前院一样,有着来往巡视的长扬帮帮众,就连暗哨,他也可肯定并未设置。整个地方显得开放之极,毫无顾忌一般。 江碧海思索之后,明白过来。 如若他所料无误,这里应当就是尊魔宫中众人所居住之处,更有可能便是来洗风所居之处。 江湖上传言,来洗风武功绝顶,人也当然的傲气十足,这样未设暗哨巡逻的作风,显示出决无人敢于来**或暗视他所在地的自信。颇合传言。 这种自信的想法是有理由的。 与来洗风同级数地高手,如宋星决,仙境传人之辈,自不屑于作宵小般的行径,而次一级的高手,自然又瞒不过他那类高手的灵觉感应。 江碧海面上神色未见丝毫变化,整个人却突的感到浑身血流加快。仿若已在某种层面与来洗风过招般,一如那时面对宋星决的情景。 他缓缓的平静了心态。从怀中取出灰色面巾蒙上。 在这一刻江碧海又联想出另一种目的,若他能辩出来洗风这样的高手。因各自先天境界,沟通天地元气地心法不同,如他这种层次的高手,仅凭那种微妙的感应。便可以遥遥的察觉出 对方。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气机外泄,高手间的灵觉感应。 若他到时仍未能得知宿命一决的地点,他便可以凭着这种感应,以察觉到两人交手地地点。届时象来洗风与仙境传人这样同级的高手较量。全身气机将无不开放,以能沟通更多地天地元气,那种灵觉感应将变得强烈无比。 江碧海以前从未理解到恩师所说的,每个高手都是不同地,那怕是修着同样的心法,也会因着个人的不同而带来微妙的改变,在他进入归心神功小成之后,见识到诸如李少含,宋星决,一尘和尚后已是完全明白此点。 他可以保证,若此时这三大高手在某处与同级高手较量,只要仍在这扬州城内,他便可以生出感应。 想通此节,江碧海按下轻喜,仔细地四望无人后,瞅准长扬帮宅院瓦顶一处不是有意为之,绝难让人着意的檐角处,跃身而去。 整个长扬帮的宅院布局,与旁边的豪院并没有太多不同。 同样是面对街上地两进大院,后面是以抄手游廊连结的小院,以院墙分作五部份。 每部份都有是独小的小院,分植有松梅桃树竹林之类,其中以临靠近汶河的小院为最大,除在靠院墙处有几颗杏树处,还在中间建有花池,植有牡丹月季之类,旁边有游廊连结到正中院的花池。 这处小院分前后两进,后院显是卧寝之室,以游廊连结到前院。以前院的布局看来,当是议事厅堂之类,如他所料无误,以尊魔宫的地位,长扬帮安置的地方,也应该是这处整个宅院中最显地位的小院。 江碧海此时距此小院尚有五重院落之遥,他已妥善的藏身到一株大松树枝密的叶杈间,收藏气息。 是否要再靠近一些,他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无论他如何自信,但毕竟对方可能是与李少含同级的来洗风,兼之还不定伴有如三才中人,只是当日一个闲人丁越已让他吃不消,保不定另两人天元地母也在,更何况还有已确实得知在此落脚的尊魔宫大小姐碧烟若,如若想再靠近一点,其难度可以想见。 但遥距如此之远,他又实在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正在他考虑之时,忽的又听出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朝着宅院大门处行去,正是先前跟踪而来的吴涛及那青年。 旁边还有其它人,但从那脚步的轻重快慢听来,他可以肯定,必是长扬帮一般帮众。 江碧海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转到能否找出尊魔宫少主来洗风了,对于吴涛的离去显得再不关心,更是心中一动,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在众人注意力集中到吴涛那处时,跃身而出。 他小心的来到了离靠河那处最大的小院还有一重房院时,忽的心生警觉,停了下来,小心的藏到一丛竹林半中间,隐下身来。 他灵识的感应到了就在那处宅院中,竟然有着两个如李少含级别的高手,虽然他灵识仅只是遥遥一扫,已是让他倏然心惊,不敢再有半进分毫的念头。 以这两个高手的灵觉感应,江碧海可以肯定,既便是他处身这么远,若他稍有过强的心态动作,也难免被其发现。 卷 八.3 小试身手(1) 江碧海定下心来,注意力集中过去。 “丁叔,你说,紫烟会不会答应呢?”首先听到的是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 “哈哈,洗风,想不到你也会在这种事上,如此失恋,如不是亲眼所见,怎都不能相信。”这个声音,让江碧海猛的一惊,竟然就是三才中闲人丁越的声音。 他已完全明白过来,这两个高手竟然便是丁越及将与仙境传人对决的来洗风,其中任何一个,应是都不亚于李少含的高手,他此时如稍有异动,既便相隔如此之远,都难免被发现。 不过他却更感刺激,能偷听到这样两个高手的对话,而至此仍未被发现,不论结果如何,都已是足可自豪的事,更是将害怕的情绪远远抛开,完全静下心来,仔细的去听,这两大高手究竟在商量何事。 来洗风的声音道:“丁叔!我只不过稍有些担心罢了,以我来洗风的身份地位,她从任何一方面,都不会有拒绝的想法。” 丁越笑道:“这才象我们尊魔宫少主的样子嘛,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你的举动稍显冒失,应该先找我商量,但既已做了,便由不得她们不答应。” 来洗风道:“丁叔!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我既已决定,一切都由我自己处理吧,好了,丁叔,你不要插手。” 丁越沉声应道:“是,这种事我也的确插不上手。” 江碧海忽的听到从这个小院门处一个人急步跑路的声音,迅速进到了小院内两大高手谈话处,他明白过来,必是尊魔宫手下进来凛告事情。 两人停止谈话,丁越略带不满的声音喝斥道:“我们正商量重要事情,不是告诫过你没事不要随便闯进来吗!” 那手下回话道:“是圣月门的人来求见少主!” 来洗风急冲冲,语带喜意的问道:“来的是圣月门的什么人?” 手下回话道:“正是圣月门中的圣女。” 丁越语含怒意道:“还呆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请进来。” 江碧海心中一动,不由得暗自心喜。 如他所料无误,这圣月门中地圣女。也应是为宿命对决一事而来。扬州地盘上的几大帮派,对此将在扬州展开的宿命对决,都束手无策,所知无多,根本弄不清会在什么地方举行,这圣月门中的众女,想来也得不过什么有效线索,故此干脆的直截了当找上门来,想来是要直接问对决一方的尊魔宫少主。究竟这宿命对决,会在何处举行吧。 想不到这次突然的大胆偷听之举,竟有可能得知苦无消息的对决地点,也可以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 江碧海心中叫妙,按下兴奋的心情,将注意力毫无保留地集中了过去,在这刹那。他又重现在翡翠轩偷听时曾到达的异境,脑海中重组出来洗风所在院子议事厅堂的情景。 外面有三人的足音进到厅堂。其中一属于先前手下的足音,在厅内稍停片刻后。又再次响起,离开了厅内,显是引见了圣月门中的两人后,施礼告退。 江碧海升起曼妙的感觉。 他此时正处在归心神功照映天地地境界中。注意力所集中的地方,在脑海中奇妙地重新架构出来,令得他有如目睹般,看到了厅堂内的情景。 那两名圣月门地女子。让他升起惊艳般的感受,虽然因只是听到两人足音的缘故,重在脑海架构出来的形象面目模糊,但两人明显带着某种功法地足音,已足以让他有如目睹般看到两女的身形曼妙,宛若柔柳拂风,袅袅娉婷的步进到厅堂中的样子。 待那手下离去后,一道圆润清甜地声音,轻轻的响起道:“紫烟冒昧打扰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来洗风显得兴奋异常道:“紫烟,你这话太见外了,怎么能谈得上打扰呢。” 丁越忽的呵呵笑道:“少主,淡小姐,在下忽的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先行告退一步了。”接着是施礼告退而出。 江碧海对丁越的这举动大感摸不着头脑,但他没有分神多想,仍然全神贯注到厅堂之内。从几人的对话中,他已是明白,先前的女子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便是最近轰传来到扬州的两大奇异门派之一圣月门的圣门――淡紫烟。 换过别人,此时必需会为不能真实的一睹淡紫烟的真面目,而感到遗憾万分。江碧海却没有半点这类情绪,在他看来,知道宿命对决才是他眼下最应关心的,其余一切均属细枝末节,无关紧要,而此时 关健的时候,下一步几人很可能便会谈到宿命对决上 随着丁越的离开,来洗风的气息忽的变得急促了道:“不知紫烟有没有收到那封信?” 淡紫烟幽幽一叹道:“唉,让紫烟怎说才好呢!” 就在此时,外面那陪着吴涛的青年在将吴涛送走后,竟然不请自入的闯进了厅堂内,见到几人,带笑道:“刚才听门卫说起圣月门圣女来访,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竟是真的,来师兄,为小弟引见一下吧。” 来洗风哈哈笑道:“这次你可不准胡作非为了,来,这位便是淡紫烟,这是我兄弟林羽翔。” 江碧海这才知道这青年的名字,却仍不清楚他在尊魔宫中处于何种身分,观来洗风介绍的口气,显然是不底,不由得暗呼侥幸,这林羽翔的身手,虽可能比来洗风要稍弱上少许,但绝对应是强过吴涛甚多,刚才跟踪时的小心谨慎,看来是大有道理。 林羽翔含笑道:“那这位又是……” 淡紫烟忙应道:“这是紫烟的侍女轻云!” 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道:“轻云见过来公子,林公子!” 林羽翔呵呵笑道:“不知紫烟小姐登门造访,是否为了宿命对决一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过不想用不着我,想来师兄也一定会言无不尽的说出来吧。” 江碧海大感此次来的正是时候,按下迫不及待便要狂喜的心情,凝神细听。 淡紫烟含笑道:“紫烟谢过林公子好意了,不过此事,上次在紫烟冒然造访时,已承蒙来公子关照,告知紫烟了。” 刚才还直觉来得正是时候的江碧海,此时却是失望无比,他此时心中已明白过来,这圣女此时应是第二次造访了,显然关于宿命对决一事,在上次已完全提及,不由得升起来得太晚的想法。 林羽翔忽的哈哈大笑道:“那我明白了,想不到来师兄这么痴迷武功刀法的人,竟也能得到绝世美女垂青,实是让小弟出乎意料。” 淡紫烟声音带着焦急的意味解释道:“林公子,你误会了,紫烟此次来,正是要解释一些事情。” 林羽翔不解道:“究竟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来洗风平静的道:“紫烟,有什么事便直说吧,不用顾忌什么。” 正在盘算着如何从这些高手的眼皮子底下,安然脱身的江碧海,在听到此处时,微感好奇,究竟在这尊魔宫少主与圣月门圣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联想到先前偷听到的内容,他隐隐感到已把握住了什么。 淡紫烟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的似的,道:“紫烟此次到扬州来,最开始的目的便是好奇那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据本门的一些记载,实际上一颗的夜明珠,却有着种种难以言述的奇妙之处,令得紫烟很是心动,希望能亲自看上一眼。” 来洗风淡淡道:“上次我已作下承诺,若紫烟愿意,便让我夺下此珠,送给紫烟也无妨。” 江碧海直觉此时的来洗风淡淡的口气中,充满着某种难以言谕的霸气,倒颇合他尊魔宫少主的身份,只是怕未必能如愿。 淡紫烟轻声道:“紫烟先行谢过来公子。只是上次在听了丁长老对那持着魔珠的描述,却激起了紫烟更大的好奇心,已远远超过对神珠的念头。” 江碧海在树上听得心神微惊,不由得奇怪丁越究竟对自己作了什么描述,竟能引得这圣月门的圣女的好奇心,还远超过对魔珠。 来洗风微微笑道:“的确,那小子让人非常好奇。在丁叔面前,仍能从容自若应对,并设下圈套让丁叔不知不觉便钻了进去,不让人好奇都不行。只是,紫烟,他难道与我给你的信有关系吗?” 淡紫烟柔声道:“所以紫烟决定,在见识过宿命对决之前,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去考虑。在我想来,以这少年的本事,怕无论如何都会在来公子与仙境传人对决时出现吧。那时,就能双全其美的满足紫烟的心愿了。” 来洗风笑道:“如此一来,我便是再笨,也明白了。洗风不会让紫烟失望的。” 江碧海直感到一头雾水,弄不清屋里的几人在说些什么,这当然是因为他偷听到的内容太少,不足以让他推断出所有的东西。 不过却已让他肯定了一点,那就是,在八月十五明月当天,尊魔宫少主与仙境传人对决一战时,想来会发生不少有奇的事。 卷 八.3 小试身手(2) 过却已让他肯定了一点,那就是,在八月十五明月当少主与仙境传人对决一战时,想来会发生不少有奇的事。 淡紫烟忽的问道:“不知来公子可知道,几天前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交手之事?” 来洗风大讶道:“想不到淡紫烟也知道了这事了,不错,宋星决与我关系还算不错,也知会过了,一尘和尚不愧为推禅院掌院首度弟子,身手的确了得。” 淡紫烟道:“那究竟胜负如何?” 来洗风道:“并没有分出胜负,但宋星决却告诉我一件事,在他与一尘和尚交手之时,与一尘和尚同行而来的还有一个面目丑陋的书生,他却根本不知道这书生的底细,实在是令他奇怪。” 淡紫烟道:“仅仅如此怕不会让宋星决奇怪吧?” 来洗风沉声道:“自然如此,最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书生不是一般人,通过气机感应却没有半点反应,就如同寻常普通人一样,能在气机感应人瞒过他的人,他自然绝对伸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这才是最让他好奇的。” 江碧海不由得惊奇他们的消息竟会如此灵通,竟然能如此快便知道那天发生的事,不由得更想听听他们对那书生的分析。 屋内的两人一阵沉默,忽的同声惊道:“莫非那书生便是……” 然后便是来洗风淡淡道:“想来便是,哈,想不到竟然会这样,不过我想他的真面目应该不是那样,可能是通过了易容之术。” 淡紫烟道:“来公子已经迫不及待了么,看来刚才紫烟的话,来公子并没有放在心上,那紫烟也就放心了。” 来洗风哈哈笑道:“来某怎会如此小气,紫烟请放心,到时候来某自会证明自己。不过宋星决还提到,那书生对一个什么青柳帮的一个普通手下另眼看待,还同邀到船上,不由得他对那个普通少年起了疑心,他怀疑……” 淡紫烟好奇道:“怀疑什么……” 来洗风神秘的笑道:“怀疑那个普通少年,很有可能便是……” 江碧海越听越心惊,控制不住心跳,猛的便砰砰急跳起来,呼吸变得急喘。同时脚下一重,所踩着的树枝也微微一颤。 屋内的来洗风已经停止话,几时是同时和在大厅后的院落里丁越的一起怒喝声道:“什么人?” 屋内这时立马分出众人功力深浅,林羽翔尚摸不着头脑,奇道:“什么事?” 不过他也是机灵过人,马上便明白过来道:“谁这么大胆,竟然敢!” 因为江碧海再笨也知道。他已经被他们发现,不知为何。或许是高手间相互地气机感应,令到他在被来洗风、丁越发现的同时。已然明白,如若再呆下去,难免小命不保,这来洗风绝不会象李少含那么好说话。更何况是在来洗风显然最为心动的圣女淡紫烟面前大大的扫了他的面子,可以想像他的愤怒。 他几乎是立马就从树上弹身而起,全力展开天意步法,在屋顶上奔逃起来。已全然不顾此举是否太过惊世骇俗。 来洗风本想马上弹身去追的,但此时在圣女淡紫烟面前,又不想表现得太过失态,朝在旁边的林羽翔一打眼色,然后脸色不变的淡淡道:“倒让紫烟见笑了,估计是不长眼地小毛贼吧。” 林羽翔那还不明白,道了声:“失礼了。” 退出大厅,弹身上了房顶,举目四望,已只能见到远处一个灰色的小点,不由得暗道一声:“如果被你就这么逃走了,岂不是愧对我名字中羽翔两字!” 李宛玉对与是否能见到宿命对决明显并不是十分在意,显然她乐得这几天后,没有骨力纵方象个跟屁虫在后面偷偷跟踪。 虽然她为展青玲抱打不平,对江碧海这几天神神秘秘的行踪没有半点透露大感不满,不过当她拉着展青玲的手,一溶入到扬州街上,马上便报这些情绪全然抛开了,整个人显得兴奋无比的东逛西转。 展青玲看着拉着她的手,神采飞扬的李宛玉,不由得微觉好笑,在她看来,李宛玉这大唐公主,就如同自家小姐叶依兰一样,几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这公主也一样,在宫中闷坏了吧,要不然也绝不会做出这种偷偷想办法混出皇宫地惊人之举,还做出假扮仙境传人这样的事。 展青玲望着这扬州街上人来人往地拥挤人群,再看看还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不停告诉她发现了新奇东西地公主,突的感到心里很平静。 能够这样子,似乎也很不错呢。 要是以后能和碧海一直这么安静的生活,不要再去多想,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展青玲忽然明白过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接受了江碧海,清楚地明白,他说的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样子,是完全发自真心的。 她正在分神沉思,只是被动地让李宛玉牵着走之际,忽然感到李宛玉停了下来,竟然还停在了一个卖着各种小首饰的摊位前,接着便猛的拉着她朝一条小巷奔去,不由得回醒过来,讶道:“宛玉妹妹,什么事,你这是做什么,在躲什么人吗?” 待到两个人都进到小巷,李宛玉这才面带惊慌的神色道:“刚才我好象看到一个人,不,就是那个人,要是被他看到就惨了。” 展青玲明白过来,凑在李宛玉耳边小声道:“难道是你父皇派来抓你回宫的人?” 李宛玉点点头,又猛的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那个人是我皇兄手下的一个待卫,非常厉害,从来不肯让人家的,要是被他看到,我很可能就被他抓回宫的,这样就惨了,我就看不成那个什么宿命对决了。” 展青玲轻声道:“那人什么样子,要不要我走了没有?” 李宛玉本来点头要答应,忽的又摇头道:“不好,刚才很有可能被他看到了,认出你和我一起的,我们走这边。”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条小巷并不是条死巷,而是通到另一条热闹的街道,顿时喜出望外,拉着展青玲朝小巷另一出口奔去。 没想到刚要出巷口,拐入另一横街时,忽的一个人现身出来,堵住街口,同时一个平静的男子声音响起道:“云华公主,这次你还要躲到那里去呢?” 卷 八.3 小试身手(3) 遁走三里余的距离,江碧海已经知道背后有人追了上 令他微感担心的是,这人与他的距离在迅速的被拉近,显示出追踪者的轻功造诣,应是绝不在他之下。(..tw) 会是谁呢? 江碧海根本不用回头去看,便从气势感应中,推断出来人不是来洗风又或者丁越,丁越的气势他熟悉之极,又来洗风的气势霸道之极,吻合着至尊魔功,这来人的气势感应,给他极微妙的轻灵飘逸,宛若雁翔云逸般的微妙感觉,显示出来人轻功上有着独到之秘。 难怪能追上他此时还远远未到圆满境界,只是略有小成的天意步法。 若是他此时的天意步法,能达到恩师逐阳极天身的境界,相信这后面追踪的人,根本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绝不可能象现在般,还能越追越近。 两人在屋顶上过房越屋,迅即相互追逐出七八里的距离。 下面扬州街市上热闹相挤的行人,多数是不会无缘由的抬头看房顶,偶有极少数的人,无意中抬头看屋顶时,在两人绝顶轻功速度下,兼之天色暗阴,也只能看到一顶轻烟般的影子如电光火石般飘过,都只是以为刚才只是眼睛一花,细看之下没有异状,当然也就毫不在意,竟没有人发觉到。 自然也有在扬州的一些高手生起感应,发觉到房顶上追逐的两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毫不理会。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还担心这样在屋顶上奔跑会否太过惊世骇俗,以至引起不必要麻烦的江碧海定下心来,更生起了异样的念头。 既然明白到后面追来的人,不是丁越又或者来洗风,他便心思活跃起来。 江碧海自知以此时的武功,当然不可能是那丁越那种层次高手的对手,甚至可谓是毫无还手之力,但对上别的人。他却自问至少有一拼之力。 他曾试过东拐西转,借着扬州这些建屋的高低参差不齐,或者庭园间小巷,设法躲避后面地追踪高手,却奇异的发现,非但没有拉远与追踪者的距离,反因他这些无效的办法,在后面的追踪者只采直线追踪的方法下,越追越近。很快便让他明白到,后面的追踪者不但轻功高过他一筹,在追踪上,更是有独到之秘,也隐隐胜过他一筹。 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后面的追踪者。[..tw超多好看小说] 江碧海也很快地明白到甩不掉后面追踪者的原因,就在于他还完全不能收缩住全身毛孔。以至于控制不住自身的体味的散放,当然也就躲不开后面有着灵敏相当于猎犬鼻子的追踪者。 他修成归心神功时日尚浅。虽然功力境界提升极快,但在运用上。当然还不可能运用纯熟。 江碧海更明白自己在生死交战上的经验来得太少,虽然常于骨力纵方那样的高手动手过招,却在绝对明白对方招式功力运用已到收放由心地境界,怎都不可能将自己完全置身在死地。自然收获也就太少,对太多东西都只是微妙感觉到,无法通过那样的切磋把握住。 此时他便有了放开一切,与这追踪者一试高低地想法。 想到便做。江碧海迅速的左右观察了下,已看到了前面三十丈远外地一个扬州豪门富户的庄园后园,极为合适作动手切磋之地。 在感觉到后面有追踪者时,他便有心的抛开了开始预定的退路,朝着几与青柳帮总堂所在完全相反地方面遁离,已经是完全到了与青柳帮相对的扬州另一方向,恰是扬州衙城的方向,这样一追一逃,很快便已到了衙城的边上,再往前不远,便已是到了靠扬州城墙处了。 江碧海选定地正是这庄园后园一个人工池上。 这人工池中一池荷叶挤得满满,远远看去,便如同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根本想不到那是方圆二十多丈的一个大型人工池塘。 只有靠近时,方可看到池中还零星有不少的莲蓬,正结满莲子,兼之已临近八月十五的中秋,已经有少荷叶枯萎了。 江碧海毫不迟疑的纵身一跃,足点荷叶,几个起落,已是停在池心正中间,稳住身形,调息运气。 当林羽翔追上来时,看到正闭目养神般,稳立在一技结满莲子的莲蓬上的江碧海时,他锐目一扫之下,已是看出,江碧海虽是灰布蒙住了下半截脸,但那闭目的神情,已无不透露出一种对方正在心定的淡淡微笑,丝毫找不出半点惧意,不由得心生怒火,暗道,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了。 几个起落间,已停在离江碧海三丈远的另一片已枯落了大半的荷叶上,寻思着如何教训眼前这令人不得不暗生怒火的家伙。 且不说对方竟敢胆大包天到潜入有着尊魔宫少主及三才之闲人所在的地方偷听,已是令尊魔宫颜面大损,此时竟然在自己最为擅长的轻功上,还故意选这样对轻功高手最为有利的地方,来等着动手,竟还面带微笑,没有半点惧意,已是让他没来由和心生一种无法解释的怒意。 林羽翔片刻间便已经定下了主意,先不要将江碧海弄死,简便的废去他的武功,折断四肢后,再带回去慢慢**。 江碧海张开眼睛,望着眼前离他仅三丈远,却明显一副自己是对方生死仇人,咬牙切齿的林羽翔,一时间感到莫明其妙,旋即微感吃惊之余,又暗感庆幸。 他吃惊是对方的此时的轻功的确在他之上,不但在速度上比自己要快,以至于在追踪自己时,不论自己如何想要提速,总是被对方越追越近,且在提气轻身上,也比自己运用得还要熟练精纯,看他所踩的那枝枯了大半的荷味,仅仅只向下弯了小半,比他自己所踩的莲蓬,弯曲程度明显要轻得多,已是明显的证明。 在他所见过的高手中,怕只有前几日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之间的花灯之战展示的轻功,要明显高过个年青人。 庆幸的原因来自两方面。 一方面是他所料无误,这个追踪者正是如他所料的,便是陪着吴涛进入那个庄园的那个年青人。 卷 八.3 小试身手(4) 一方面则是在面对这自他习成归心神功以来,所遇上高明的对手,此时内心竟然没有半点不安,更代之以一丝丝暗地里的兴奋,让他明白到,先行一步选好对决地点,静待追敌,实在走得最对的一步棋。 若是让对方追上自己,才不得不返身迎战,那种苍促应战的气势,不问可知,绝对会居于下风。 林羽翔勉力压住怒气,沉声道:“你究竟是谁派来的?最好老实交待,我还可以留你全尸,否则的话,我会教你领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江碧海微笑道:“你看我象束手就擒的人吗?若换过是来洗风亲自出手,我可能会有多远逃多远,换成你这样的无名小卒嘛,那我便只能留给尊魔宫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虽然明知道对方这话,是要激怒自己,林羽翔仍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阴沉的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江碧海淡淡一笑道:“究竟是谁在找死,现在还尤未可知哩。” 他话音刚落,林羽翔已是突的标前,足尖轻点荷叶,如在水面滑过一般,来到他面前半丈远处,忽的弹跳而起,一个空翻,右腿伸直,重腿下压向头顶百会**。 江碧海哈哈一笑,已是明白对方的策略,在这样的荷叶上,对方的这一记重腿势必不能硬挡,否则任他轻身功夫如何了得,也将承受不住这重压,连同脚下的荷叶被压倒在池水中。(..tw好看的小说) 而他更看出,无论自己朝何处闪避,对方都留有后着,可跟着变招化下压腿为侧扫,同样能将他扫落池中。 若是在未观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前,对方这一招便能将先手抢去,此时自然是早有办法从容化解。 他稳站在荷叶上,并不纵跃闪避。待到对方重腿已带起劲风,下压到离头顶半寸,虚招已化实无法再变时,忽的提左腿前移半步,已是奇妙的带动着整个人相反的向右微弯,脚下荷叶也晃似与自身连成一结一般同时朝右侧弯。 顿时对方的重腿下压以毫厘之差自他左侧落空。 林羽翔正暗自心喜,这个灰衣蒙面人简直不堪一击,连他简单的一步滑步空跳下压都躲不开时,对方已经奇妙的连着整个荷叶朝侧旁闪开。 非但如此。当林羽翔发觉不对,立马便要收腿变招时,对方又仿佛依靠着荷叶本来的弹力,又重新弹了回来,一个左肘侧击,正好击在他右腿内侧,同时右拳正撞中自己腹部。顿时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被抛离到半空中。[..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一招是江碧海观战宋星决、一尘和尚站在花灯上,将自身与花灯连结一体所演化而来。顿时让林羽翔不察觉下一上来便吃了大亏。 林羽翔也是了得,在这样地情况下。仍能先一步运功护住小腹,并借着在半空翻腾时,强力翻住体内混乱的内息,到最后。轻飘飘的落下来,已能勉力立稳在一片荷叶上。 不过单从荷叶下弯的程度,及不停的微微轻晃,已是任谁都看得出。他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江碧海借着几个空翻,将对方的内息反击完全化去,才发觉已离开当初所立的荷叶有三丈之遥,不由得暗呼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苍促以小腹运功相抗,仍逼得自己要连换几片荷叶才能将反震力完全消解,由此令他清楚地认识到,对方不但功力在他之上,功力也稳胜才修成归心神功,时日未久的自己。 不过他却未有半点担心,对方功力胜过自己,并不代表对方的内功心法便胜过自己奇妙的归心神功,以骨力纵方浑厚的内息,并不在这青年之下,每吃自己一记含有归心神功相生阴阳诀的攻击,都会化解得非常辛苦,刚才这一招他尚未运用,可留在后面出其不意。 林羽翔勉力将要涌出口来的血气压下去,阴冷地盯着江碧海道:“小看了你,是我的错误,现在,我决定,不会留你全尸了。” 他缓缓解下腰带扣,一抽之下,一把闪着寒光地软剑,自腰带抽出,在运功之下,整个剑锋抖得笔直,剑芒吞吐不定的指向远在五丈开外地江碧海。 林羽翔看着手中的软剑,沉声道:“你实在该觉得自豪了,以你这样的无名之辈,竟能让我动用到千羽剑。” 江碧海首次露出凝重的神色。 能使用象这样可缠在腰间,作腰带地软剑者,无一不是功力精深,有独到招式的高手。更让人心寒的是,这样的软剑在高手内息操控下,可刚可柔,在对战中可随时变化,比之普通兵器,更是难以应付。 尤其在他此时手无寸铁之时,交手之时,更是多少会吃一点亏。 若换过普通人,那怕是对方手拿更锋利地兵器,他也不会有丝毫担心,在他护身真气保护下,可保证不会受半点伤,但对方功力显然更胜他一筹,如此一来,他的护体真气能起到的作用,就极为有限了。 不过他却没有半点怕的情绪,相反却隐隐带种激动,一种能与这层次高手,全力交手的激动。 高手相交,首先是气势心理的比拼,在这上面,他此时仍然心静如水,没有半点起伏,相反对手却在他言语相激下,已落入波动间,已给了他可乘之机。 江碧海明白到,若静等对方手持软剑,平复心情后,气势蓄积至顶点再先行出招,已不问可知,落败将是时间早晚的事,更不迟凝,几个空翻跳,已是来到林羽翔面前,起跳到半空,旋踢向林羽翔侧颈。 林羽翔早就明白对方绝不可能让他抢先出招,手中的软剑如毒蛇吐信,指向江碧海脚心。 江碧海在半空中回腿侧踢,只将软剑撞开半寸,对方的软剑忽由笔直变软,剑尖一荡之下,已将他腿内拉划出一道口子。 接着林羽翔的软剑又在内息下弹成笔直,横切向江碧海小腹。 江碧海猛吸一口气,休内真气转换,带着身形换成头下脚上,伸指将林羽翔又割回来的软剑,借力翻起,两个空翻落在一丈远外的荷叶上。 虽然已料到对方的软剑可钢可柔,仍想不到对方转换如此精妙,收发由心,才一接触,便已受伤。 他微吸一口凉气,运功压住腿上的伤势,伸指连点,止住血流,再望向林羽翔,只见对方脸上神色再未有半点变化,仿佛刚才一切,都在对方预想之中。 若不想出应付对方软剑的方法,今天的确可能如对方所说,是明年的自己的忌日。 卷 八.3 小试身手(5) 羽翔当然不会等对手想出办法,不等江碧海完全拉开逼近,已是展开他最为得意的灵蛇剑法,千羽剑洒出一片银光,罩向江碧海。 虽早就明白到对方的软剑刁钻古怪,难以应付,但仍未料到对方竟能使到如此灵动变化,诡异难测的地步,江碧海在全然无法化解下,被林羽翔的灵蛇剑法卷缠了进去,只是十来招间,他只护得住脸部,全身上下已处处是伤。 若非他天意步法实是玄妙,只怕早已在真气转换间停顿至坠入池水中了。 江碧海意识到这种情况若继续下去,将全盘落入到林羽翔掌握中,拼着受伤,右手一个弹指将林羽翔的千羽剑弹开,在对方剑尖若游蛇般的一弯下,将右手上臂割裂开一个口子,趁着对方无法持续下一招的变化间,几个后空翻,将与林羽翔的距离拼开至五丈距离。 对方的剑法显是将软剑的特性展至极限,在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只能采近身相搏之时,更是完全落入对方套路中,被吃得死死的。 江碧海微叹一口气。 虽然仗着天意步法加上怪异难看的身法动作,躲过了几次对方软剑对要害的攻击,但如这样处于一直挨打的局面,自己将看不到胜机。 若是换成当日所见的相互交手的两大绝顶对手一尘又或宋星决,可以发出凌空的破空掌力攻击,这林羽翔软剑所仗的优势便不复存在。特别是那宋星决,单凭竖掌为剑,便可以发出凌厉无匹的剑气,实在更是惊人,象林羽翔这类高手,怕只是几招间便可轻松解决。 可惜,他现在却远远未到达那种境界,既便能勉强发出劈空掌劲,在对方功力明显胜过自己。且自己没有独特的能将体内归心神功作最大攻击转化的破空绝技的前提下,肯定破不了对方的护体真气,最多给对方一点点如同挠痒一样,起不到半点作用,只会徒劳的耗费真气。 至到此时,江碧海方才恍然般醒悟自修成归心神功以来,他除了偶有所悟,领悟出来可有谓运气归心神功的天意步法外,他在还全然没有修练过与归心神功相配套地掌法又或剑技之类的。仅有的阳照拳法,也不过是师门教给自己的入门拳法,完全发挥不了归心神功的精妙。 好的内功,也需要好的武技才能发挥威力。 可为何既便是这样,骨力纵方在与自己切磋交手之时,一旦中了自己的阳照拳法,特别是在自己几次无意中送入归心神功阴阳劲气时。会显得那么难受呢? 忽然间,他似乎感到了抓到了点什么。若能明白过来,将会是他转败为胜的契机。 这只是他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转过地念头。林羽翔当然不会容他静思出对策,一眼便看出对方拉开距离是要拖延时间,他根本不认为江碧海可以胜过他手中的手羽剑,只是觉得时间已拖得太久。刚才连施几招灵蛇剑法的杀招,居然被对手避重就轻的躲过了要害,对于他来说,这可谓是大伤颜面的事。若再不能速战速决,都不知怎么回去给来洗风交待了。 当下面色不变,不透露丝毫内心想法,脚下如行云流水,在几片荷叶间连点,已滑到了江碧海面前,千羽剑同一时间化成十多道如同电光般的灵蛇,朝着江碧海全身上下各大要害攻去。 这样的剑法,若是江碧海未普目睹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提升了眼力地情况下,保证连那道是实,那道是虚都分不清,此时却清楚的看出对方这一剑,歪歪扭扭地划空眼前空间,只有溯刺向自己小腹那一招是实。 更清楚明白,无论自己采何种方法闪躲又或拒挡,对方的软剑在高明内力操控内,都最少可在身上再多添一道伤口。 江碧海顾不得多想其它,整个身子带着脚下地荷叶歪向左边,避开刺向小腹要害的一招,在对方软剑忽的若灵蛇吐腰,变软割剌向右侧腰章门**时,右臂由上向下弯击而来,正好屈中指弹在软剑中间剑脊上,整个动作带着体内归心神功天然发动,竟不由自主由中指送出一股归心阴阳劲。 本来被弹中的一瞬,对方地软剑剑尖便如同灵蛇般的上翘,割向自己手腕,在送入归心阴阳劲时,猛的却又无心的一软,仅仅在手腕上轻轻地一撩,划破了衣袖,只是浅浅的割破了一丁点皮肤。 更玄妙的是,林羽翔还浑身一震,控制不住体内提起的一口真气,差点便从站立的荷叶上跌落到池水中,仅凭着本能般的动作一个后空翻,落到二丈开放,才又重新站稳,不能置信的望着江碧海。(..tw无弹窗广告) 刹那间,江碧海便明白了过来。 对方能灵活操控软剑,无疑是仗着高深的内功,注入到软剑中,使得软剑与自身连结为一个整体,施展起来,整个软剑不再是一个工具,而是成为了手臂的一个延伸,故可以凭着心意,任意转化,可刚可柔,令得自己防不胜防。 但在自己无意中击出阴阳劲时,注入到对方软剑中,破去了这层联系,本来可在自己手腕上留下一个大伤口的剑招便无力为继下去,仅仅留下了一点浅浅小伤。 若对方的软剑绝技真这般简单可以破去,那一般与对方同级的高手,在与之交手时,早就破去多次了,对方应该早就有防止这类事情发生的独门手法,却仍然会在自己手底下吃这样一个亏,应该是有原因的。 江碧海再次脸上浮现出淡淡 他已找到了原因,秘密就在于他所习的归心神功,独有的归心太极阴阳劲真气! 以骨力纵方丝毫不差于这对手的先天境界功力,也会在自己由拳头攻入归心真气时,吃上大亏,极辛苦才能化解,而这对方的功力,并不比骨力纵方来得高明,自然会在一照间,便吃上一个暗亏。 刚才便隐隐觉得不对,只要对方与自己接触时。自己无意中送入拳劲,对方的招式马上会变得不连贯而充满破绽,当时却以为是对方故意露出来引自己上当的,却没想到这层次的原因。 至此,他已掌握到必胜的决窍。 未等林羽翔想出原因,江碧海已是在荷叶间轻点冲前,撞入林羽翔近身圈内。在对方软剑再次临身时,仗着高明的眼力,点弹侧撞在软剑上。送入一道道归心真气。 破去了对方地软剑绝技,再借对方格挡自己拳技时,将全身化身攻击利器,不止是可由手指外放攻击气劲,仅借着身体的接触,便玄妙的朝对方攻入归心真气。 这是他从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领悟而来的! 那两大绝顶高手,可借由身体的踮着的脚尖。便操控着脚下的花灯如同粘在身上般,无论如何动作都不掉落。使得回去后静悟的江碧海惊喜的发现,他地归心神功同样可以做到这点。且全身任何部位都可以外放气劲,攻守随心。 此次是他首次用上这种秘技,顿时使得林羽翔化解不及,几次的接触。便被江碧海攻入数道归心真气。 虽然他现在的内息功力较江碧海为高,但在江碧海这种奇妙至令他阴阳莫辩,忽冷忽热的归心神功攻入身上时,一时间根本化解不了。体内真气还被引导至混乱,整个身形顿时变缓起来。 他又怎会明白江碧海的归心神功,是溶合了天地寒元、师诩之的自在阳明,天神殿药魔病魔的两种魔门阳性真劲淬炼浑融而来,故才显得如此玄妙莫测,即便是江碧海自己,也尚弄清楚这真气地种种奇异之处,仓促下,又怎么化解得了,故此吃上了一个大亏。 下一刻,江碧海重重的一拳击在身手变缓在他眼中如同停顿了动作地林羽翔小腹,林羽翔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抛空而起,再不受控制地坠入到池中,“砰”的一声,溅起一朵好大的水花。 江碧海借着两个后空翻,花去了反作力,方才重新在荷叶上站稳。 林羽翔从水里爬起来,恨恨的望着江碧海,双眼似要喷出火来般道:“你究竟是谁?” 江碧海平静地道:“无名之辈,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的。”再不答话,转身几个起落,已是远远的再次遁走。 如他所料,林羽翔没有再追上来。 感觉如同逃出生天般的江碧海,在快到青柳帮总堂时,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若不是事先将林羽翔引入到荷塘中,使得自觉轻功高过自己一筹地林羽翔暗中得意,没有起过半点疑心,而事实却在对决时,因小心落脚点,出手轻重原因无意中便变得束手束脚,才能让自己在悟通归心神功太极阴阳劲真气的一种妙用前,没有受到真正的致命伤,使自己反败为胜。 胜利得来实属不易。 在这一刻,他强烈的想起展青玲。 恨不得马上见到展青玲的强烈心情,使他更是加快了脚步。 若是没有目睹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领悟到以前自己根本想不到的一些东西,使得自己在荷叶上,在自己超人一等的灵觉配合下,宛若平地上一般,没有受到半点限制,怎都不可能撑到反败为胜的一刻。 那样子的话,便再也不能见到展青玲了。 在战斗中,他全力投入,没有去想任何与之无关的东西,那怕是最关心的展青玲,也没有半点在那时候的脑海中浮现,而此时,却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出来。 江碧海明白到,他几乎再也过不了没有展青玲的日子。 想到以后,他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才能保证能与展青玲在一起,不然若碰上如宋星决那类的对手,他自问决对会连还手之力也无。 不,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那怕是真的对上宋星决,为了能与展青玲在一起的,他也必需找到能战胜的办法。 而最有可能的让他快速提升实力的,便是将在几天后进行的宿命对决,只是想想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两人一战,他便可以收获这么多,实力提升这么多,方能险胜林羽翔,使得他第一次强烈渴望能对战宿命对决的想法,而不是为了能让魔珠脱手。 江碧海虽然心思浮想,却没有丝毫脚下的速度,很快已到了离青柳帮总堂不远的地方,他随便找个地方,换去一身灰衣,换上由青柳帮总堂出来时的衣服,取下蒙面节,稍为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施施然走出去。 所幸他的伤全在身上,并没有在面部,在他换了衣服的情况下,不仔细看,根本让人看不出他刚与人激烈交过手,甚至是还曾陷入了生死难测之局。 刚进到总堂的会客厅堂,迎面便看到了高安急急的迎了出来,一脸焦急的神色。 还未等他问,高安见他近来,已是神色一震迎上来,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无人,这才着急的道:“江弟,不好了,公主和青玲两人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 江碧海再按奈不住,脸色大变道:“什么,青玲被人抓走了?” 卷 八第四章 惊喜意外 刚还一副极怕对方,担心会被对方发现的样子,极心躲避的李宛玉,在这一刻完全是避无所避的情况下,忽的便一反常态,板起脸冷冷道:“让开,本宫想到那去,还用不着吴涛,你来决定吧?” 展青玲当然不认识面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若是换过江碧海在这里,包可一眼看出此人正是他某种意味上的师兄,甚至还可能通过吴涛身边的“李公子”猜测到少许会突然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不过展青玲却并没有任何着急的表示,她清楚的知道,在情况允许下,李宛玉又或者这男子本人,都会给她讲明来历的,没有半点担心的仔细打量起吴涛来。 她也是见惯高手的人,当下一眼便看出,这男子的武功极为高明,可能不在李宛玉之下。 吴涛一脸苦笑道:“公主,用不着为难我吧,难道真要让我用些手段?” 李宛玉微微把头一抬,忽然笑道:“早就听过吴护卫的伤情剑法十分了得,本宫也早就领教一番,可恨父皇总不准许,现在机会来了哩,若要我跟你走,怕怎都要拿点真本事来才行吧。” 吴涛脸色一变。 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胜过这个素来出名难缠的云华公主,但却自认自身武功尚未达到能轻松制住云华公主的地步,若是不小心轻到了这娇贵的公主那怕一丝一毫,那后果也是他吃受不起的。[..tw超多好看小说] 在这种畏首畏尾的情况下,他的实力最多能发挥至七成,最不幸的可能便是与之僵持不下,虽然这位处人少的小巷,却仍然是临近人来人往的大街,可想而知,会引致什么后果。 不由得苦笑道:“在下怎敢与公主动手呢,会否公主担心在下会破坏公主的微服私访之举?” 李宛玉听出言外之意,讶道:“难道吴护卫竟不是父皇派来寻我回宫的?” 吴涛哈哈笑道:“公主没有弄错吧?在下只是太子坐前的一个小小护卫。怎敢自作如此主张,实际上是有一个人想见公主。” 李宛玉奇道:“究竟是谁?” 吴涛淡然道:“一去便知,恕在下不能提前透露。不过我可保证,绝对会令公主惊喜意外。” 李宛玉是是最具好奇心地,吴涛在长安为太子李享护卫时已深知这一点,故意不作透露,这一方法果然如他所意奏效,只考虑了片刻,这云华公主便已欣然答应。还拖着展青玲一道。 在路上,李宛玉简单的介绍了带路的吴涛,只是点明了他是兄长李享的一个护卫,而展青玲对这些全无兴趣,不忍扫李宛玉的兴头,只是微笑的听着她讲述。[..tw超多好看小说] 来到吴涛宿处的客栈,他口中的神秘人物。正站在客栈的后院,临近旧城河地地方。双手背负,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河上来往的船只。 并不等他转过身来。李宛玉便似已认出对方来,喜滋滋般的冲过去,抓住对手的手显是使劲的攥着,一副明显是故作恨恨的样子道:“原来是你。到了扬州,也不知来找小姑姑,实在是可恶!” 那个身着文士长衫地少年转过身来,一脸苦笑道:“玉姑姑。我怎么知道你会在什么地方?” 看到展青玲微感惊讶的样子,李宛玉先向少年示意了一下,这才道:“这位是我认识地好姐妹。” 接着她主动为两边的人介绍。 展青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少年竟是当朝太子李享最为宠爱地儿子李俶,且和李宛玉最为亲密。 若是江碧海在这里,便会马上发觉这少年,正是当日在绿意轩同听两位名妓同奏天籁绝音时在场的李公子,且证明到当时的推测,与事实几乎毫无偏差。 李俶兴奋的道:“我在听说了扬州有宿命对决之事时,便央求父亲要出来见识历练一下,没想到父亲竟然答应了,还安排了吴师傅作陪同。” 李宛玉皱眉道:“可是,我到扬州这么久,仍未打探出半点关于宿命对决地消息,为何你还能一副如此兴奋的样子。” 在她看来,象他这样的小王子,想要出宫而获得请准,实在不到如此高兴的样子,她自己还不是一样成功地偷偷溜出宫。 来到扬洲,却因为没有半点宿命对决的消息,而可能见不到这场两个高手的对决,对李宛玉这样对仙境传人极有兴趣的人来说,是最让人头痛郁闷的,那还开心得起来。 李俶微笑道:“玉姑姑不用担心,我已获知到推禅院派至扬州作为见证的一尘大师所落足的寺院所在,在我想来,无论从何种角度去看,都不知一尘大师也不知道宿命对决举行地点的任何理由。” 李宛玉大喜道:“那你还愣在干什么,还不快带我去。” 李俶微笑道:“我猜当时吴师傅找到姑姑时,一定还不愿意来见我吧,没想到此时却这么着急。” 李宛玉不由得详斥道:“竟敢笑你姑姑,想找打是不是?” 在李俶与吴涛惊讶之中,李宛玉仍不忘拉着展青玲,一同坐上这客栈旁边码头的一只较大的舢船,在船夫喝声:“小心坐稳,开船哩!”撑杆轻点码头,小船平稳的滑出,溶入到旧城河来来往往的船流中。 两人惊讶的原因自然是这个女子面目如此丑陋,让见惯了宫中无数佳丽的人一时间感到很不习惯,更不明白为何李宛玉会如此着紧,仿佛什么时候都硬要拉着她同行一样。 不过两人很快会过意来,有了这个女子在身边,云华公主看起来似乎更美了一些,不由得相对一笑,也就没有丝毫反对。 一尘和尚落脚的地方,是在扬州天宁寺,临近旧城河,从水路去是最为方便,且可以观赏一路上的美景,这样的选择,自然是早就选定好了的,李宛玉没有半点理由不赞同,更何况至到此时,她还不知道天宁寺究竟是什么寺院。 李俶回过头来朝李宛玉道:“一尘大师是推禅院首座弟子,在下曾与之相论佛经,想必他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但我们这次是微服出访,实在不宜惊动别人,等会小姑姑可不会表露身分,一切由小侄出面如何?” 李宛玉没好气的回道:“这事还用你说,我倒忘忘问了,父皇究竟有没有生气?” 她指的当然是偷偷溜出宫这件事。 卷 八第四章 惊喜意外(2) 李俶哈哈笑道:“原来玉姑姑也担心皇祖父责备啊,为了这事,皇祖父还差点动怒杀了几个人……” 李宛玉惊讶道:“啊,难道小萍她们……” 她此时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在这样的事情中,父皇是最有可能把怒火发到身边人的……“ 李俶笑道:“幸好给贵妃娘娘劝下来了,另外派人暗中寻访。(..tw无弹窗广告)不过,玉姑姑,此间事一了,你就必需随我回宫了。我知道玉姑姑私出宫的原因,放心,我打听到消息,皇祖父已经放出话来,如果玉姑姑愿意回宫,他会收回取消和亲之事的。” 李宛玉点头道:“如果你真有办法让我看到这场宿命对决,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 她心里明白,如果事后传出李俶已经找到她的行踪,而没有将自己请回皇宫,一旦事情被父皇知晓,会有什么后果是很难说的。(..tw无弹窗广告) 不过她这么久“逃”出宫来,时间也呆够了,更何况那件和亲的事,父皇已经决定婉拒 了。 兴严寺(此处作一个小更正,天宁寺,是在宋政和二年(公元年)宋徽宗应昭庆军节度使蔡请求,赐“天宁禅寺”,才正式应名的。在唐朝时,此寺的名字应为兴严寺,前几章里的称呼是错误的,特在此更正),相传是东晋太傅谢安别墅,太元十年,谢安镇广陵时居于此,后改建为寺,是名为“谢司空寺”。东晋义熙十四年,尼泊尔高僧佛驮跋陀罗在此译《华严经》60卷,故又名“兴严寺”。 十里清溪曲,丛篁入望深。暖催梅信早,水落草痕侵。俗有鱼为业,园饶笋作林。民风爱淳朴,不厌一登临。 整个兴严寺建筑殿宇巍峨.规模宏大.甚为壮观,数二的大寺,更何况此时扬州已俨然在某种意义上成了江湖聚会的中心,此时的兴严寺更是人来人往,有着不少的信徒以及各地来的僧人进出。 在没有亮明身分的前提下,最外面的两个显是初为知客僧的小和尚,并不准李俶朝里面直闯,更是直说一尘大师,此时事务繁忙,本寺住持早就吩咐了下来,不准放人进去打搅。 直让李宛玉急性子发作,忍不住就要动手教训这两个硬是拦着不让进的光头小和尚。 还是展青玲先看出来了端倪,由其中一个小和尚眼光一直故作示意的几次瞄向一边信徒修士捐献香油钱的箱子时,将李宛玉拉到一边暗自告诉了她几句。 在李宛玉的提醒下,精于事物的李俶和吴涛两人立时醒悟过来,马上奉上了香油钱,这两个小和尚立即喜笑颜开的将几人引进后殿的禅房茶房静坐。 几人相对失笑。 佛门清静地,静修避离贪、嗔、痴三念处,想不到同样有这样精于世俗的小和尚。 在李俶银两的主动通融下,兼且住持一眼便看出了几人并不是普通人,几番推辞在李俶的要求下,终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带着几人朝一尘和尚挂单借住的地方行去。 虽然一尘和尚来时,只是简单的递佛谍要求挂单借住,但兴严寺住持又怎敢待慢,所以给一尘和尚安排了兴严寺最负盛名的华严阁给一尘和尚,这是相传驮跋陀罗译《华严经》的地方,在全寺的地方可想而知。 在住持的引路下,几人顺着廊道,刚穿过一座佛殿,来到华严阁所在的后院,便听到了华严阁楼下砰的一声的巨响,接着又响起连串的劲气交击声。 即便是展青玲这样不谙武功的人,也听得清清楚。 住持面色大变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来捣乱。” 而除了展青玲外,李俶几人,包括李宛玉、吴涛在内,则掩耐不住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 在这推禅院首席弟子所居之处,他们几人都不太想像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前来捣乱,但这明显交手的声音又是实实在在的,让他们同时生起一个联想,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找上门来挑战。 这挑战者会是谁呢? 卷 八第四章 惊喜意外(3) 人转过照壁迎景松,便来到了华严阁前的小广场上,上兔起鹊落正有两条人影交缠在一起交手。[..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两人速度极快,以吴涛,李宛玉两人高明的眼力,也只能隐约看见两人中有一人身穿袈裟,剃度为光头,显然是一个和尚。 在这两个交手的高手旁边,还有一劲装武士,正一脸紧张神色的盯着场着过招的两人。 交手的两人,在众人转过迎景松的刹那,同时生出感应,再应景对了一招,分成三丈,转过头来打量众人。 兴严寺住持朝和尚双手合什道:“一尘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呢?” 而此时吴涛,在两人分开之时,便惊讶的发现,与那显然是一尘和尚过招的高手,竟然是十几天前,与他交过手的楚飘零,不由得面露一丝神秘微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而李俶却同时认了出来,哈哈笑道:“我道是谁在于一尘大师交手过招,原来却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飘零大侠啊,难怪竟能与一尘大师动手过招,还能支撑这么多招。” 楚飘零听出他语中隐含的一丝嘲讽之意,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说什么。 他旁边的劲装武士同样听出这另一层含意,不由得转过头来,盯着李俶,冷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在这劲装武士如同实质的目光注视下,李俶不由得浑身觉得一阵冰凉,暗自惊讶,此时听他表面身分,竟称楚飘零为大哥,想到吴涛这胜过楚飘零的高手在身边,不由得胆色一壮,冷笑道:“你是谁?我在于飘零大侠说话,你什么身份来插嘴?” 劲装武士面色大变,怒道:“难道你就是那个不知所谓的李公子?看来是仗着身边的一个什么吴涛吧……” 楚飘零伸出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将他的后半段话截了回去:“凌石,不要多嘴!” 这又转过身来,打量了李俶,李宛玉几人一眼,才对着一尘和尚施礼道:“多谢一尘大师手下留情,飘零实是尚差一筹,日后若有机会,再来请教,多有打扰。在下告辞了。” 拉着劲装武士,两人一个纵身,跃到旁边的庙舍房顶,几个起落已是消失不见。 看到两人离去,李俶脸上露出一副嘲讽的神态,令得李宛玉大感好奇,不由得问道:“你似乎认识这什么飘零大侠。[..tw超多好看小说]究竟怎么回事?” 李俶面露得意之色道:“这个飘零大侠其实是浪得虚名,不堪一击。还是吴师父手下败将哩,没想到其心不死。竟又到此来挑战一尘大师,实在令人想起便忍不住要笑。” 李宛玉嘟嘴露出一个鄙视的神色道:“你有什么资格感到好笑,既便这飘零大侠不是吴师父的对手,怕也胜过你许多。要笑的话,也应该是吴师父感到好笑,哼,不求上进地家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俶愕然,细想之下却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不由得为之哑然道:“这……” 吴涛的声音适时响起道:“公子,小姐在与你说笑哩,你不会又当真了吧。在下胜过这楚飘零,与公子胜过,分别不大吧。” 李宛玉还想再训斥这李俶几句,兴严寺住持已经引着一尘和尚朝众人行来,一面朝一尘和尚笑道:“这几位施主,硬要求见大师,还言道是大师旧识,老衲无法代为分辩,只好冒昧打扰大师清修了。” 一尘和尚朝众人打量几眼,疑惑道:“这几位?似乎的确有些面熟……” 显然言下之意是指并不认识众人,包括李俶在内,只是顾及住持颜面,才有这句。 兴严寺住持立时便明白过来,愣在当场,一时进退不得。 李俶哈哈笑道:“一尘大师,难道大师忘了,在下的确与大师有过一面之缘。” “哦?”一尘和尚面露不解神色,一时间根本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面前众人中的任何一个。 兴严寺住持双手合什道:“寺内还有要事,老衲就不妨碍各位了,先行告辞。” 毕竟他已将众人带到,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他已按约定将众人引见到了,再多待下去,实是对他有害无益。 李俶不由得暗赞这兴严寺住持知情识趣,有这老和尚在,有很多话都是不方便说的。 环顾了四周,除了他们几人外便再没有别人,先前说的隐瞒身分,此时再没必要,不由得微笑低声道:“我曾在三年前京城见过大师,不知大师可有印象?” 一尘和尚双目精光一闪,继而合什道:“小僧待慢了,各位施主,请随小僧至禅房奉茶。” 华严阁是高僧佛驮跋陀罗译经地地方,自阁楼所进,楼上所在厅堂辟作存放佛经的藏经阁,正门左进,便是一尘和尚所打坐休息的禅室,自然只有小茶几及打坐的蒲团,并没有桌椅之类的。 落坐奉茶之后,一尘和尚打量了几眼李俶道:“不知道施主是太子殿下的那位王子,请恕小僧眼拙,还望告之。” 李俶暗赞厉害,这一尘和尚,仅通过自己的一句,在旁人听来毫无头绪地话,便立时能猜到他的身份,实在是大不简单,显示出对方地眼力高明之极。 因为三年前,也只是太子李享寿辰夜宴,正好一尘和尚及授业恩师无念大师在长安受邀讲经说法,顺道拜访过,当时李俶只在众多王子与一尘和尚朝过一面而已。而此时他已然身着便装,一尘和尚却仍能通过他一句话,准确猜出他身份,怎到他不为之惊讶。 不由得点头笑道:“小王受赐封号广平,家严正是当朝东宫太子(不知道唐朝时皇族称谓,这里暂且用一下家严),大师眼力果然高明。” 一尘和尚微感好奇道:“小僧也不善于客套,广平王忽然位临扬州,想来必有要事。只是小僧不知, 忽然登门造访,究是所谓何事,想来应该不至于找” 李俶大感意外,不过马上喜滋滋道:“一尘大师果然快人快语。不知一尘大师有否听说过宿命对决四字?” 一尘和尚略皱了皱眉头道:“小僧明白哩,广平王可是想知道宿命对决的地点?” 李俶大喜点头道:“正是。” 包括展青玲在内,眼光此时都投向了一尘和尚。 一尘和尚先是口宣一声佛号道:“如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令广平王失望了,出家人不打诳语,莫说直到此时,小僧仍未知宿命对决所在,便是知道,因已承诺于人,也无法违诺转告。” 李俶心中动怒。强压道:“一尘大师,江湖传闻,这宿命对决,可是由推禅院牵线搭桥,若大师也说不知,实难令人相信,还望告之一二。小王自当感激不尽,至于违诺之言。请大师休要再提起。” 一尘和尚望了李俶一眼,如有实质般。有形有物地目光登时令得李俶觉得有如千斤般的重物压在身上一般,本来那一眼只是一刹那的事,在李俶的感觉中,却象过了几年一般。浑身顿时被冷汗浸透,不由得心中大震,再不敢有丝毫别地想法。 在他看来,连楚飘零都能与这一尘和尚过上几招。在他们到来之时,还好象仍是打成平手的样子,而楚飘零又是身边父王护王吴涛手下败将,以此推知,这一尘和尚实是没什么了不起,更可想见,推禅院也绝对没什么惊人的地方,能被江湖传言推崇为排在名山仙境后的白道圣地之一,实在是有些不知所谓。 故在一尘和尚明言婉拒要求后,不由得令他这久居人上地当朝太子之子广平王心下大怒,才有了上面的含怒之言。 此时见到一尘和尚如此凌厉,显是隐含无上玄功的一眼,顿时让他惊醒过来。虽然他只在吴涛之类的护卫半真半假下,学了点皮毛武功,眼力并不高明,但一尘和尚这样的凌厉的威压一眼,已足以让他明白到,眼前的这个一尘和尚实力深不可测。 他隐隐感到,身边的吴涛远远不敌,怕只有吴涛的师傅伤情剑客秦断可与之一争高下,自然不敢再有半点造次。 一尘和尚收回这凌厉地一眼,转又面色温和的叹道:“恕小僧实是无话可说,广平王还是请回吧。” 李俶为之大吃一惊,却又再不敢有半点造次,愕然道:“一尘大师,这……” 吴涛实在摸不准这一尘和尚的实力究竟如何,更不知道李俶已在一尘和尚之下气势受挫吃了一个教训,不明白为何刚才还略显王子风范的李俶突然就变得安静好多,口气变软,却也明白此时,不是合适他这个护卫身份之人插话之时。 并且在他看来,要不要从一尘和尚得知宿命对决的地点,实在是无所谓,从某种意味上来说,他更希望李俶这一次无功而返。 这当然并不是指他想放弃这次难得的见识两个年青一代最杰出高手较量的机会,因为他另有渠道得知这次宿命对决地地步,若从一尘和尚这里能得到的话,将难免带上这只会点皮毛武功地李俶观战,对他来说,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麻烦。 他可不敢保证在两大高手交锋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伤害到这广平王。 展青玲从未怀疑过江碧海,怀疑过江碧海不能探出宿命对决一战地地点,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全然放心,并没有过多的在这件事上,关注江碧海的行踪,自暗中观察到小姐叶依兰及叶枫时已安然来到扬州后,她便似忘了宿命对决般,每天陪着这对扬州充满好奇心的云华公主,对逛街乐此不彼地李宛玉。 但当这样在可能轻易得知宿命对决这样的惊喜意外的机会来到面前时,她自然也不想放过,能帮上碧海一个大忙的事情,对她来说,是最乐于去做地,眼见李俶与一尘和尚的对话陷入僵局,明白到不化解的话,很可能此次便要无功而返了。 展青玲附耳在李宛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宛玉看着一脸愕然的李俶,脸显失笑之意,转过头来望着一尘大师微微一笑道:“刚才大师仅凭广平王子的一句话,便猜出了他的分身份,不知大师可否猜猜小女子的身份呢?” 除了展青玲外,在场众人,都想不到李宛玉忽然会来这么一句。 这次轮到一尘大师为之愕然了,道:“这……” 他心中暗呼厉害。 一尘和尚到此时才醒悟到,直到此时,仍没有人介绍这两个女子的身份。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看出吴涛是广平王身边的护卫,但对于李宛玉及展青玲两人,他却自问实是看不出她们的身份。 与李俶看到展青玲不同,在他眼里,展青玲这样一个破相的女子,没有半点面对别人的局促不安,落落大方,显然早已知道李俶广平王身份的情况下,仍表现得不卑不亢,清淡雅逸,浅笑融融,实在令到他迷惑不已,究竟是怎么的一个女子。 而李宛玉,仿佛间带着李俶的某种气质,但又隐然可见举步行止,显是修习了某种玄功,身手几不在李俶身边的护卫高手之下,与李俶明显只略懂皮毛形成强烈对比,更令他一时难以猜测。 在李宛玉笑靥如花下,既便是一尘和尚自问已是近六根清净之境,不近贪,嗔,痴,不近六欲,一时也硬不起心场直将再采强硬之言,将几人硬要驱逐出去。无形中,便化解了刚才李俶无理引起的僵局,更令他豁然惊醒,刚才已隐然动了嗔念,隐隐间对李俶的无理,在某种意义上,动怒了。 李宛玉露出点得意的神态,再望了李俶一眼道:“一尘大师?” 卷 八第四章 惊喜意外(4) 人的目光都都投注到一尘和尚身上,静待他如何回答禅房门口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青年男子微笑的声音道:“的确是有趣的问题,不过照我看来,若要一尘大师猜出这位姑娘的身份,怕还需要多点提示吧。” 接着众人便见到一个身着普通文士袍,面目寻常,甚至可用略显丑陋来形容的书士,面带微笑的步入禅房,朝一尘和尚双手合什,微施一礼,然后在禅房正对着一尘和尚主位的一排蒲团坐下。 吴涛自问耳力灵敏通透,既便是楚飘零那类的高手,在逼近自身五丈范围之内,也必然可以提前察觉,但直到这个书生在禅房门口出声之前,他仍是一无所知,不由得暗自心惊。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书生进入禅房的每个动作,都有着难以形容的意味,举手投足,从容写意,暗含法度,无不显示其是一个绝不亚于他的高手。 但吴涛却在这书生身上又察觉不到半点修练了什么内家玄功的迹象,生不出一丝气机感应,就如同身边的广平王李俶一样,实足是普通人一个,更令他暗自心惊,实是迷惑不解。传说中功力修为臻于化境,便可以返璞归真,于常人无异,但吴涛自问连授业恩师秦断尚远远未到此境地,他不信这青年书生便是那种传说中的高手,更是大感迷惑不解。 李宛玉的眼力同样感受到了这几点,也一时猜议不定。 不过她很快便从迷惑中摆脱出来,在她看来,一尘和尚明显应是认识这书生的,甚至是相知好友,那这书生自然应该不是平常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书生落坐后,猛吸了几口气,皱眉道:“一尘大师,你这茶似乎随便取用的下午井水。更糟糕的是,似乎你煮茶火候太老,茶沸已超过三滚,茶意融水远超十分,太过伤了。只可以称作浊茶吧。” 除了一尘和尚外,几人都对这书生一无所知,对他突然对一尘和尚仅是礼节般奉上的淡茶大发评论,都是一头雾水,李宛玉更是微觉好笑。这书生看来完全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 而展青玲却出自于本能的感到这书生并不是普通人,在此时听到书生的这番话后,忽地心中微微一震,猜测出这个书生应该是便是江碧海叙述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之时,同和一尘和尚在船上的那个书生,只可惜江碧海当时似是有意的并不想在众人面前对这书生谈及太多,只是一带而过。使得她直到此时才联想而到。 看来,这个书生是很有趣的一个人。观他的样子,应该是一尘和尚的至交好友之类。 她的猜测没有半分错误。若是江碧海在这里,立马便可认出这书生正是闲情逸趣,在舟上好整以暇煮菜的尹文峰。 一尘大师朝尹文峰微笑示意点头,再转向李宛玉道:“正是。小僧并不是姑娘所想的绝顶聪明之人,是在广平王那么明显地提示之下才勉强猜出。小僧又不是二十年前闻名天下的寻龙大侠,可以掐指一算,连人的旦夕祸福都可顺天应地推算出来。姑娘如不给点提示,岂不是明显为难小僧?” 李宛玉歪着头想了想:“要我给一个提示吗?让我想一想看看。” 她偏过头与展青玲两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接着她在展青玲的主意下,眼睛一亮,望向一尘和尚,脸上盈满笑意道:“刚才广平王那小子所问大师的话,我不太相信哩,并不是不相信一尘大师的回答,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一尘大师,你真的不知道宿命对决地地点吗?” 在一尘和尚这样的高手耳力下,稍加注意下,刚才两人私语声虽小,但在这样近地距离下,已不惕于如同在他耳边轻语一样,自然明白了李宛玉这句话,正是展青玲的主意,在听到了展青玲为李宛玉出地主意后,不由得得皱了皱眉头。 旁边的尹文峰同样听得清清楚楚,大是有趣的打量了展青玲几眼,不由得为之暗暗称奇。 展青玲也早就知道这样的耳语是瞒不过如同一尘和尚,尹文峰这样地高手,朝尹文峰,一尘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尘和尚为难的苦笑笑道:“这句问话就算是提示吗?” 如果这样一句话便是提示,不管他怎么回答,都顺利成章的再次把话题转移到了宿命对决上,转到了此时他最想避及的话题。且李宛玉这样地提示式的提问,还让他没法如同对李俶一样恼怒般的便可以干脆的就拒绝回答,更可以用之为借口,将对方请出去,以推禅院的地位,广平王也毫无办法。 李宛玉笑了起来道:“这样明显的一句话,难道还不算提示吗?” 一尘和尚能成为一代高僧推禅院住持无念大师弟子,自然也不是笨人,沉思半响后道:“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姑娘应该便是云华公主。” 李宛玉没有半丝意外,拍手笑道:“一尘大师果然厉害,竟能从我随意对广平王叫成那小子的没有半点敬意的称呼上,便猜出本宫的身份,令本宫佩服。不过大师,你还没回答我那句话哩,我也很好奇宿命对决哩。” 若李宛玉一直用本宫作称呼,一尘和尚难免心里反感,故她很快便转换回去了。 一尘和尚心道,果然来了,道:“公主为难小僧了,出家人又怎能打诳语呢,公主难道真的不信吗?” 李宛玉好奇道:“为什么呢,这件事口耳相传,其中有推禅院牵头,大师身为推禅院一份子,此时又正好出现在扬州,如说都不知宿命对决地点,请恕小女子实在难以相信,除非是直到此时还没有正式确立对决的地点。” 一尘和尚露出一个你猜对了的苦笑,正要答话,尹文峰的声音及时响起道:“一尘大师这儿的所在,是兴严寺的华严阁,相传是高僧僧佛驮跋陀罗译经的 你们在谈什么宿命对决啊?是一部佛经的名字吗?” 一尘和尚点头含笑道:“宿命对决并不是佛经的名字,你完全误会了。不过你倒提示了小僧。小僧来兴严寺,便是为了安心参禅学法,在这里谈宿命对决,似乎不大合适。” 李俶正在大喜他的玉姑姑有办法,似乎马上要逼得这一尘和尚不得不说关于宿命对决之事时,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地书生突然这么一插嘴,一尘和尚马上便明显改口了,不由得大怒瞪着尹文峰道:“你这书生想找死吗?云华公主与一尘大师的对话,你也敢随便插嘴!” 尹文峰对李俶这样的话毫不理会。还展颜微微一笑。 看到尹文峰毫不在意的态度,广平王李俶只觉得心中刚下去不久的怒火再次升起来,这样一个落拓般的书生都敢藐视他这个当今天朝太子的公子,不给点教训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怒道:“吴涛,这个书生竟然这样不知死活,你给我教训教训。死活不论。” 展青玲隐隐感觉已猜到这书生的身份,听到李俶这样两句话。立时心中暗道,要糟。 吴涛怎敢违背广平王的命令。站起身来,朝尹文峰走过去。 一尘和尚豁地站起来身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已是来到吴涛和尹文峰之间。挡在了吴涛面前,沉声冷冷道:“广平王,看来你并没有将小僧放在眼里。你给我出去,小僧也不用再欢迎你。” 李俶想不到一尘和尚竟然将这个书生看得如此之重。接着醒悟到这书生摆明便和他关系非浅,刚才地冲动,不由得冷汗直冒:“大师,请恕刚才小王无礼,这……” 以推禅院的地位,他现在还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广平王,根本对一尘和尚还不敢无礼。 一尘和尚平静的道:“小僧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身上此时散发出一种无形压力,笼罩在李俶及吴涛两人身上,顿时在他两人眼中,一尘和尚的形象刹那间变得无比高大,如崇山俊岳,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吴涛更是震惊的发现,与这一尘和尚在功力上地差距,更是可以用天上地下来形容,刚才见到一尘和尚曾与楚飘零过招时产生的一点轻视之心,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不敢再有停留,急步出了禅室。 一尘和尚此时缓缓转过身来,面对李宛玉两人带着歉意道:“如果云华公主实在是一知宿命对决一事,实在是太过为难小僧了,对于此事,小僧可谓是无可奉告,如再无别地事,小僧只好送客了。” 李宛玉想不到情况如此变化,本来看来一帆风顺的事,却在李俶冲动下起了这样地变化,不由得愕然道:“一尘大师……” 一尘和尚神色缓和下来,淡淡笑道:“如果云华公主想留下来和小僧讲经说法,参禅悟玄,小僧倒也不会反对。” 李宛玉失望道:“看来大师真的不想再谈及宿命对决一事了,既便这样,小女子告辞了。” 用小女子自称,自然是为了给一尘和尚留下一个好些的印象。 拉着展青玲便要走出去。 展青玲微微一笑道:“公主请稍等片刻,让我和这书生说几句话好吗?” 李宛玉对这面相几乎有些丑陋的书生,实在没什么兴趣,此时微有些好奇道:“青玲姐姐,这书生看来不过是一尘大师地一个参禅好友,你有什么话好说?” 展青玲朝她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来到尹文峰面前福身一礼道:“公子似乎对煮茶颇有研究。如果有幸,小女子不知能否跟公子研习煮茶技艺?” 尹文峰对展青玲也大感有趣,点头道:“你是从我刚才对一尘大师煮的茶所发的评论推论出来的吧。不错,我是对煮茶薄有研究,不知姑娘为对煮茶很有兴趣?” 展青玲微笑道:“小女子对饮食技艺最为喜好,据我所知,茶,多作药用,很少只是清饮奉茶地。” 尹文峰喜道:“看来姑娘对茶并不是一无所知,真是难得遇到一个同好。要说起饮茶,那就太对我意了。现在很少有人知道,其实,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饮一好茶,几如醍醐、甘露也。” 展青玲从未听过饮茶有这么多好处,喜滋滋道:“小女子从未听到过哩。小女子,茶入药用,古以有之,而俗言有是药三分毒,只有趋利避害,方为上用。公子想必也知道饮茶之忌。” 尹文峰淡淡笑道:“正是,饮茶有益,自也有忌。” 两人展开长聊的架式,一下子浑然将旁边李宛玉及一尘和尚抛在脑后。 李宛玉等了片刻,实在耐不下性子,过来催促道:“青玲姐姐,可否下次再聊。” 尹文峰也醒悟过来,微笑道:“如无意外,在下应该还有与姑娘见面的机缘,不如改在下次再长聊如何?” 展青玲也惊觉不知不觉间竟聊了这么久,同意道:“正是,如此,小女子向大师及公子告辞了。” 随着李宛玉来到兴严寺,李宛玉回头望望身后的兴严寺,不满道:“这个一尘和尚,明明知道,还故意装糊涂,说什么不打诳语,哼,摆明是敷衍我们,青玲姐姐,你说呢?” 展青玲摇摇头道:“一尘和尚应该没有骗我们,不过,此来我倒有一个猜测,如果这是真的,很可能对你是一个惊喜呢。” 李宛玉好奇道:“什么惊喜?” 展青玲附耳在李宛玉耳边低声几句。 李宛玉惊讶道:“会是吗?青玲姐姐,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我根本不能相信哩,与传闻相差太远了吧,传闻不是都说俊逸非凡,貌比潘安宋玉吗。” 展青玲点头道:“这也是令我最不明白的地方。” 卷 八.第五章 掩饰身份(1) 青玲是江碧海此时放在心中最重的人,此时那能不着身便便纵跃而出。(..tw无弹窗广告) 高安急展轻功追上:“江弟,等等,先等我说完。” 江碧海此时直觉心急火燎,仍保持着一个随时弹身而出的姿态,烦急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高安见他如此着急的样子,已是心中把握到什么,道:“首先,公主和青玲并不是被抓走,而是被人带走了,你太着急哩。” 江碧海疑惑道:“被人带走?谁人可以带走她们,我们可是知道,对刘帮主他们宣称的所谓李小姐,实际上可是从宫里偷溜出来的云华公主!” 高安叹一口气道:“此正是我最迷惑和着急的地方,究竟谁能服贴的将云华公主带走呢?” 江碧海终冷静下来。 刚才的冲动举动实在太过冒失,大违他以前遇事的冷静从容,沉着应对,令他此时更清醒的认知,展青玲的确在他心中,升到了再无别人可代替的位置。 此时的他可以毫无疑问的承认,展青玲的存在已超过他自己的存在。 连展青玲及公主两人是在何时何地,被何人带走都毫不知道,刚才在高安的一句话下,没有了解半点详情,竟糊涂的不顾一切的冲出,已可以想见。 江碧海皱眉道:“可否先告诉我,高兄是怎么知道她们被人带走的,似乎李宛玉并不喜我们包括你在内,跟在她身边。” 高安却忽的目注到江碧身上,惊讶道:“江弟,你受伤了,怎么一回事,严不严重?” 刚才江碧海一个心急,两个纵跃,已经把背后胸前,手臂上几处较重的剑伤崩裂。鲜血涔涔渗出,身上刚换上的文士长衫,早已染红了几大片,只是他心焦展青玲的事,尤未自觉。 此时在高安提示下,方才发现,不过他此时没有心情去解释这方面的事,挥手道:“一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可否以后再行解释,你先告诉我青玲姐姐她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安带着忧色道:“江弟应该明白,青柳帮虽然只是扬州四帮中最为势弱的一个,但仍然有遍布全城的堂口眼线,象公主被带走的事,便是先前地一个堂口报上来的。” 江碧海明白过来,道:“是那一处的堂口报上来的?” 高安道:“是靠近瘦西湖的一处堂口报上来的。” 江碧海皱眉道:“瘦西湖?” 天下西湖三十六。独一无二瘦西湖! 瘦西湖蜿蜒曲折,古朴多姿。湖面时宽时窄,两岸林木扶疏。园林建筑古朴多姿。行船其间,景色不断变换,引人入胜。在扬州属游客必至的一处美景,之所以曰“瘦”。一指其长湖如绳,二指其清俏绰约之美而得名。 江碧海在来扬州这么久后,调查奔走宿命对决之事,对瘦西湖的了解。自然十分清楚。 瘦西湖旁边最著名的便是各式青楼红院,兼停有各类龙舟画舫,附近几条街巷都可以闻到那边轻歌曼舞,纵酒谈笑地声音,是扬州除旧城河柳巷外,又一最著名的灯红酒绿之所。 联想及此点,令得他本能的皱了皱眉头。 这多半是云华公主的主意,青玲自然不会主动提出去那些地方。 高安点头道:“那儿是卖胭脂水粉,首饰珍宝,绫罗绸缎最多的地方,云华公主会在那儿出现,并没有什么令人觉得好意外的地方。” 江碧海醒悟过来,女子天装饰打扮,身为公主怕更是专精于此道,李宛玉带同展青玲出现在那儿,倒不见得是专为那处的青楼画舫,点头道:“我明白了。高大哥,我想再去那处地方看看。” 高安道:“好,便让我来带路吧。” 江碧海摇头道:“高兄,不用了,这几天来,我为了探查那传言中地宿命对决所在,可谓走遍了扬州的大街小巷,瘦西湖嘛,自然也是知道地方。就让我一个人去,从别地地方着手看看,你应留在青柳帮总堂,与刘老帮主商量,看否别的堂口有否更新地消息。” 高安以手拍额道:“刚才听到那处堂口的凛报,我还未及与刘帮主商量,若非你提及,我几乎已忘了此节。” 江碧海心中涌起一股暖和的热流。 高安显是看出了他与展青玲之间的微妙关系,一经得知此事,首先便想到地通知于他,再无别念,可见这位尚还只是口头上结拜的大哥,已真心实意的将他放在等同亲兄弟的位置上。更兼高安刚从看到他身上地伤透血迹,关切之情,毫无作假,更令之微生感激之意。 江碧海道:“高大哥,多谢!” 高安欣然道:“一场兄弟,就不用说谢如此见外,既然这样,我们分头行事。”转身急匆匆进青柳帮内堂去了。 江碧海并没有采取在房顶上纵高跃低的办法,迅速赶到瘦西湖,而是从扬州几近七拐八弯的小街窄巷,隐含天意步法提速,朝瘦西湖疾步走去。 以他如此心急知道展青玲究竟出了何事,当然第一个念头便是从房顶上,不顾惊世骇俗的尽展轻功,最快的到瘦西湖,只是他才刚击败尊魔宫的追踪者回来,虽已确定身后并没有其它的跟踪者,但此时如冒然又在房顶上奔驰,只怕多少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致于落入到尊魔宫的眼线中,引起可以想见的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待他在紧赶慢赶的到达瘦西湖畔时,已经斜阳西近,日近黄昏了。 若是在扬州别处地方,此时自然是人影渐稀,不少小摊小贩自是收档打祥,但这瘦西湖附近,却刚进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节。 华灯初上,夜舞莺歌,流光溢彩,到处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在瘦西湖畔最著名的一条烟花巷中,莺莺燕燕的娇柔女子声音 得每个自认为囊中饱有银两。可纵情寻欢的浪子豪 而湖中一早预订好的各式画舫轻舟也载满出手阔绰的公子少爷,盛满吹拉弹唱,管弦乐音,撑船开出,朝着扬州纵横交错的河道驶去,不到第二天天明不会靠岸。 看着这人来人往,充盈着繁华盛世景象的瘦西湖畔,江碧海才微觉,若要找出展青玲一事地线索。的确有着一定难度。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略加思索下,已有了定案。 这附近之所以有如此多卖胭脂水粉,首饰珠宝的小摊贩以至正式占铺开张之类的店铺,自然是因为这附近众多青楼女子的需求,互惠互利下发展起来的。 这样的店铺小摊。所售卖的胭脂水粉当然不可能同在一个档次,他虽然对于女子所用的这些毫无兴趣。可谓一无所知,这点常识地认知自然是有的。以李宛玉身为千金身份的云华公主身份。自然是见惯用熟了最上等的贡品,普通次劣玩意当入了她眼,可以想见,她必需是到这瘦西湖附近贩售最上等货色的地方淘选。 能引起她兴趣的。诸如首饰珍宝之类,也必然是上成的玩意,至少是由这瘦西湖附近手艺最高明地琢磨出来的。这样地店铺,以一般迎来送往。出卖皮肉的普通风尘女子,既便是在恩客资助下,怕也少有涉足,最有可能地便是开在瘦西湖最为盛名的青楼。 而瘦西湖也有两座青楼,与旧城河边明争暗斗相对而建的绿意轩、玉胭阁齐名,那便是在瘦西湖长堤附近的鸣玉舫和天香楼。在这两座名院附近地胭脂水粉,首饰珍宝售卖的都是最上等的货色,还在旁边有各式古薰珍玩,花鸟虫鱼之类的店。 不出意外地话,李宛玉自然是首选到那去,最有可能被神秘人带走的地方也应该在那。 江碧海想通此节,随着人流来到了长堤附近,鸣玉舫和天香楼同一地的街上。 这处与先前所见的地方果然不一样,若前面几条街道是下里巴人的享受福地,那这里便是充盈着阳春白雪的情调,整个街道热闹中自然透出一种富贵之气,街上行人都是身着上等绫罗绸缎,尤以进出两座名楼的人流为最,若落入有心人眼里,可算得上个个是肥羊,既便是明显下人一类,也透露出种比普通寻常百姓高上一等的感觉。 此时两边街道,不论青楼大院,又或饰店酒馆,每座建物均高挂彩灯,把这一片入夜明月映照下的所在,益发点缀得晃如白昼,隐约中透出一种醉生梦死的意味。 江碧海跨入这条街道,注意力集中往那些售胭脂水粉一类的店铺投过去,很快一幢别居一阁,显然是整条街上最大的一间店铺落入他眼内,在那店铺来往的人虽不至于最多,但衣着显然高出别处的人群一两个层次,可明显推知这店铺内经营的是最上等货色。 且这店铺两边,与相领的铺面又或人家还各一条幽静小巷独立隔开,此独有的方式更明显的突出了其地位,有种超出旁边类似店铺一个层次的感觉。 若真如他所想,李宛玉是到这儿来采办女子独喜的东西,没有任何理由不注意到这间店。 江碧海进入到这间店铺,还未得及打量这店的布局,已听得此店后院传来微“噫”的一声惊讶。 他当然不认为那声惊讶与他有着联系,饶有趣味的打量这间店。 不出他所料,这店的铺设使人并不觉得如暴富的粗俗,处处的精分架设透露出淡雅的韵味,女子最喜欢的各式胭脂水粉,首饰珍玩,又或雕琢精巧的挂件,佛像无不是上品的,明显高出路边摆摊小贩一筹。 整个店铺更隐隐漂着一种轻雅的脂粉香气,淡而不腻。 在店内挑选的女子,俱是倚年玉貌,更多是见惯了世面的,但在江碧海这独身男子一人,洒然从容的步入店内时,在微觉讶异之余,无不眼睛为之一亮。 江碧海不惯这种场面,他来到柜台边,敲打了两下,正要询问是否李宛玉及展青玲两人到过这店,以证实他先前的推测时,由此店后面,显是供真正贵客挑选最顶级上品的所在出来了一个丫环,来到他面前,含笑福身一礼道:“这位公子,又见面了,我家小姐有请,可否移步一叙。” 江碧海心下狂震,大吃一惊。 这个作丫环打扮的女子,正是在柳纤纤的身边的贴身丫环翠菊。她口中的小姐,自然是柳纤纤无异。柳纤纤会出现在这明显是售卖最上层女子独用货色的店里,江碧海并不觉得出奇,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令他吃惊的是怎么如此巧,他选的时机竟然这般巧合,又在这地方碰上。 这明显出乎他意料的事,一下让他方寸微失,不由得迟疑道:“这……难道是纤纤小姐也在这里?” 翠菊俏皮的眼睛明亮起来,盯着江碧海上看下看,微笑道:“难道公子要拒绝吗?” 江碧海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如此引起柳纤纤的注意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那天的行踪终在某处露出马脚,在柳纤纤事后细想之下推算出来。 如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现在拒绝这样的邀请,明显会被看着心虚的表示,只能让她更加肯定。 联想到江湖传言提及天神殿时,总是将之与尊魔宫,落日山庄放在一起,一起称为三大魔门,可以想见彼此的关系绝对非浅,这柳纤纤自然也就可以从丁越口中得知,传得此时天下沸扬的身带魔珠的少年,就是当日被她所骗的小子。 江碧海明白,此时绝对不能拒绝这次邀请,最合理的方法是欣然应约,想方设法打消掉柳纤纤这方面的猜疑。 他微笑道:“好,还烦请翠菊姐姐前面带路。” 卷 八.第五章 掩饰身份(2) 微笑道:“好,还烦请翠菊姐姐前面带路。” 在翠菊的引领下,这间店铺本来的几个女子,只朝他们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半丝好奇的样子,显然已深得没事少问的精髓。 穿过摆满货柜的厅堂,顺着廊道一直向前,最后翠菊将江碧海带到了这间胭脂店后面的小院。 小院四周挂满各式彩灯,兼且头上的上弦月映照下,可以看清这小院四周植满芍药、秋菊,佐以周围的杨柳桃梅,配以耸立在园正中的假山,将整个空间似乎拓展开来,大有一个小巧园林的意味。 柳纤纤便正在假山前面,院子正中的石桌之旁,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女子,正是纪宜芸。 石桌上摆满了一桌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子妆盒,任谁都可以猜想到,必然是这胭脂铺内最上乘的货色,绝非外面供一般人拣选的可比。 看到江碧海来到,柳纤纤眼睛一亮,微笑道:“江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举手示意,让翠菊将石桌空出来的一张石凳垫上一个蒲团。 与当日显得清瘦的柳纤纤相比,此时她脸上未施半点脂粉,一身束白罗衣,款坐在石凳上,整个身姿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曲线弧度,配合起她淡淡的浅浅盈笑,益发显得清丽秀美,有一种引动人心的诱惑力。 江碧海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柳纤纤神态轻松,当日的困惑似乎一扫而空。见到他来表露出来的心喜之态,更令他心中微震! 难道前面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他淡淡一笑,丝毫不露内心想法,也并不兼让,洒然落坐道:“纤纤小姐,是否奇怪我会在胭脂店出现呢?” 若柳纤纤顺着他的话,产生好奇心,生出想听他解释的想法,那他将可把主动操在手上。且不管先前的猜测是否为事实,应付起来都自会从容得多。 柳纤纤摇摇头,微微笑道:“以江公子的人品相貌,出现这胭脂铺,实在用不着向纤纤解释原因哩。” 纪宜芸喜滋滋道:“江公子可否猜猜,我们之中,是谁请公子过来地?” 江碧海失笑道:“你要让我猜对好呢,还是猜错好呢?” 柳纤纤明显看破了他的意思,截住了他的话头。但纪宜芸这出乎他意料的话,顿时令他放松下来,局势变得融洽轻松起来。 纪宜芸俯低身子,双手放在石桌上托着圆润的下巴,望着桌上摆满的胭脂水粉道:“江公子如果猜对了,那宜芸便送这胭脂铺最上等的一套胭脂给你,相信公子一定不会拒绝。” 旋又带着考虑似的语气道:“至于江公子如果猜错了的话。那宜芸就要好好想想了……” 柳纤纤微嗔道:“好了,纪宜。不要闹了,你这样子。不早就点明了是你出地主意吗?你这样不是摆明要让江公子送你一个人情,好答应你一件事情吗?” 她这句话让正陷于迷惑不解间的江碧海,豁的醒悟过来,把握到了两女的意图。 从踏进这个小院起。江碧海已试着从几方面去测定两女的用意。 若换个普通常人,遇到两位天下闻名的琴萧大家相邀,稍正常的还能勉强压住狂喜,定力稍差地只怕此时已足可兴奋得晕过去。再不能思考起别的事。 江碧海自然不存在这方面地问题。 且他清楚明白两女的身份,不止是摆上台面,公布给普通人地琴萧名妓大家的身份,更是份属天下三大魔门中天神殿中的。他更推断出两女既便在天神殿中的身份也绝对不低,极有可能便是传言地鬼神主人坐下六魔八仙中的二仙子。 正因深明此点,他才怎都不相信两女邀请前来一叙,却不带有任何目的。 既便是柳纤纤这样的绝色美女,在受过她天下无双地演技一次骗后,仍没有半点戒心的人,怕是天下找不出半个来,更何况是定力超出常人几节的江碧海。 但两女此时的表现,却没有半点不妥之处,与寻常人偶遇熟人,闲坐家常般气氛融融一般,故才让江碧海陷入迷惑之中,直至此时方才完全明白过来。 她们早已经在向他试探出招了哩。 刚才纪宜芸突如其来般有趣的提问,既可以看作是有意,也可以看作是无意,加上柳纤纤微嗔淡恼,都旨在营造出一种极尽轻松的谈话氛围,可令他完全不会动心思考虑到其它,轻松的投入到她们的谈话中,至被她们牵着鼻子走而不自觉。 两女的配合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默契,她们的对答显然没有事前演练,纯是两人心意相通下的发挥,不经意间便有了刚才这种融洽的闲谈气氛,丝毫看不出有半点刻意营造的痕迹,轻轻松松便能让人放松下来,定力稍差之人,只怕连戒心两字如何去写也会忘记,以至尽陷入这种轻松气氛中,到秘密被她们淘尽,怕仍不知发生了何事。 现在,他既弄明白了情况,那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 微笑道:“想不到小子也有这份荣幸,若说没有半点好奇心,想两位大家也不会相信。宜小姐,既然有缘相聚此地,究竟有何事,需要麻烦在下呢?” 他这句话早在两女的预料之中,没有半点意外。 纪宜芸喜道:“公子这样说,宜芸放心了。请恕宜芸冒昧,不知公子此来扬州,是否也是为了传言中,将于八月十五举行的宿命对决。” 同一时间,柳纤纤也以一副有趣至极的神态,静待他回答的样子,美目投注到他身上。 江碧海哈哈一笑,毫不否认道:“想不到两位大家也知道宿命对决一事,让在下不能不微感吃惊。在下初抵扬州之时,听闻纤纤小姐也在扬州时曾产生了一个联想,纤纤小姐是否也如同在下一样,是为了宿命对决,才抵达扬州的呢?” 这是他将主动重新掌握的试探反击。 他此时已经完全明白,当日柳 然邀请他上楼的举动,完全引起了这纪宜芸的好奇,步入到胭脂铺时。有再请他一叙的主意。 当然,柳纤纤肯定也不无好奇,原因可能在于当日他洒然离去,毫不似那李公子一副垂涎之色溢于言表的样子。 既便确定他不是当日受骗的小子,她们也不会轻易就放过对她们如此有趣的人物,想及于此,他再无丝毫顾虑,生起尽情陪她们过招的心态。 柳纤纤没有否认,含笑微微点头道:“江公子果然厉害。你地联想无误哩,纤纤的确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宿命对决。” 江碧海暗呼厉害,另一半原因不问可知是为了魔珠甚或便是他这个身携魔珠的少年,若是先前他没明白两女配合默契营造轻松气氛的原因,此时乍闻之下自然会生起联想,能否仍保证脸色如一,不为之一变。已是不问可知。 此时当然仍是从容笑道:“我也对那身带魔珠的少年感兴趣非常呢,纤纤小姐的另一半原因。可是同样好奇于这个少年?” 纪宜芸此时忽的转头望着身边的柳纤纤,好奇地道:“纤纤姐。真的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只有我对那个奇怪少年感兴趣呢。都怪传言得太有趣哩,一会儿有人说他丑陋不堪,一会儿又有人说他甚至比仙境传人还要来得好看,就象江公子一般。不让人好奇都不行。纤纤姐,你认为那少年会是什么样子呢?” 以她这样的美女露出的一副好奇迷惑的表情,充盈着一种令人心痒难耐的意味,份外俏皮可爱。若让定力稍差的男子见了,立马便恨不得能为她解答所有疑问,既便是不知道地事情,也要拍胸保证找出答案。 若江碧海尚未想通两女的策略,此时怕也会生出纪宜芸真地毫不知情的心态。 柳纤纤失笑道:“傻丫头,我不也对那少年非常好奇吗?当然也是不知道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了,不过,你不觉得这才是此事最吸引人地地方吗?江公子,你猜这少年会是什么样子,多大年纪呢?” 江碧海露出一副豁然明白的神色,苦笑道:“怕要令两位大家失望了!在下对这少年兴趣不大,到扬州这么多天以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往宿命对决上,想见识下仙境传人又或来洗风,究是何等人物,倒不知两位大家对那少年如此有兴趣,且传言还似乎了众多版本。若早知如此,我便该收集此事,或可得到两位大家也极欲一知的事,也尤未可知。” 他这几句话,半真半假,说来神态自然从容,未露半分破绽。 柳纤纤微微笑道:“那日纤纤便注意到,江公子对适逢其会的楚大侠与吴公子地切磋,似乎有着不同见解。而江公子又坦陈此来扬州,正是为着宿命对决。想来公子也必然是身怀绝艺,请恕纤纤冒昧,不知公子师承何门派?” 江碧海欣然道:“不怕纤纤见笑,恐怕在下的门派既便说出来,纤纤小姐也多半会一无所知,更谈不上什么身怀绝艺,最多便是一技傍身。” 纪宜芸眼晴一亮,与柳纤纤相对望一眼,再喜滋滋的看着江碧海道:“江公子肯定是过嫌之语,不知道宜芸能否讨教两招?” 江碧海几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什么,是否我听错了?” 纪宜芸微笑道:“江公子并没有听错哩。不是宜芸妄自菲薄,在青楼妓院,先不说那些老鸨她们,进来地有钱大爷,那个不想占一点便宜。若宜并无丝毫护身之技,公子仍认为我可以安然以清倌儿自居吗?” 江碧海倒从未想过这些,可以说,若非事不得已,他根本便无踏入青楼半点的念头。 不由得点头道:“在下明白哩,这些的确是事实。不过我仍有不明白之些,宜芸小姐忽然找上在下,要求切磋,究竟有何用意呢?” 纪宜芸白了他一眼,道:“公子仍不明白吗?宜芸此点微薄艺业,际此扬州风云际会之时,怕仍难以自保,正是想借切磋,请公子指点一二,难道你忍心拒绝吗?” 江碧海道:“当日胜过飘零大侠的吴公子,武功便远胜于我,想来宜提出切磋几招,他该不会拒绝吧。” 纪宜芸嘟嘴嗔道:“公子故意装糊涂,欺负宜芸!难道以公子的眼力,仍看不出那所谓吴公子,不过是那李公子的一个护卫吗?不用我点明,江公子应也猜得到李公子的心思,若真找他的护卫请教,宜芸将麻烦缠身呢。只有公子,宜方才放心哩。宜又不是要做什么武林侠女,只要印证一下,宜芸所学,能否对付江湖所谓的浪子,便已足矣,想来若楚飘零之类的大侠必然自重身份,想不至于到绿意轩为难用强。如此解释,难道公子仍要拒绝指点宜芸吗?” 江碧海哈哈一笑,欣然道:“如若我再借词推托,怕谁都会怀疑我是否男人,竟舍得推拒如此美事!” 两女先前的言语试探,他左右化解之下,仍未打消她们的疑心,终动用到最后一招。 若他真是传闻中的少年,又或当被受骗的小子,都是无丝毫武功的,此时巧立名目之下,若他千方百计推脱,自可坐实两女的猜测。 岂知却正落入他的算计中,刚才的愕然惊讶,自然都是表面,为的是更让两女暗喜,自以为得计,可逼出他露出全力掩饰的底细。 当他应承下来的一刻,自会让柳纤纤、纪宜芸失望无比,再不怀疑他只是受宿命对决一事吸引,到扬州来的普通武林公子身份。 自然面对这名动天下的两个绝色美女,他并没有半点为遮掩身份而睁眼说瞎话有半点内疚。大家都是一样,还不都是你骗我,我骗你,只不过情况却是一面倒而已,他清楚两女的底细,两女仅知他的表面身份,其余可谓是一无所知。 他微笑着续道:“不知宜芸想切磋什么功夫呢?剑法还是刀法?” 卷 八.第五章 掩饰身份(3) 面上江碧海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写意,实则内敢有半点轻视之心。 不明底细的人,见到纪宜芸这纤纤柔柔的弱质女子样,必然会以为她所谓的护身之技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上不得大雅之堂,所谓的切磋,不过是对自己可大胆做些亲热举措的暗示。 江碧海却清楚知道纪宜芸乃是柳纤纤的师妹。 柳纤纤的武功他虽未亲眼所见,但仅凭偷听她与龙品莹之间的较量来推断,绝对高过现在的他不止一筹,以此推知,纪宜芸的实力那怕再差,怕最少也能与他在伯仲之间。 这其实还大有高估自己的意味。 当然他并没有因此有半点担忧或者怕的情绪,反暗暗有种期待。 纪宜芸既是柳纤纤的师妹,所学同源,这便等若间接与柳纤纤交手,更可一窥她底细。他清楚明白现在的掩饰身份,只不过是因魔珠在身,不得不如此,此事一了,他免不了便要挑明身份,与柳纤纤,甚或天神殿对上。 此时的切磋,实是他从另一个侧面了解柳纤纤实力底细的大好机会。 纪宜芸“噗嗤”一声,轻笑道:“公子真是爱说笑,又不是不知宜的身份。难道让宜学那些人舞刀弄剑的吗?那还不吓坏人哩!宜芸只是学了些小巧手法而已。” 江碧海失笑道:“是我误会了,那宜芸小姐想怎么比试呢?” 纪宜芸道:“我最厌的便是有些人自恃是出钱的大爷,对人家动手动脚,所以我学的护身之技便是防范这些人,只是些小巧技艺,那有可能是什么剑法刀法哩。如若要出题,便只能在这方面占公子一点便宜了,公子不会介意吧。这桌上共有八个盒子,其中这个最漂亮的盒子里是一颗少见的龙眼般的珍珠,我现在把它放在我这边。不知公子能否在一柱香的时间,从我这边夺过来,放在公子面前,便以这条线为界限。” 她说着将其中的七个盒子在圆圆的石桌中间摆放成一条线,将整桌石桌分成两半,而那盛放珍珠地盒子便放置在她那一边。 江碧海双目亮了起来,从容笑道:“果然有趣,便以此为论,若我侥幸胜过。可否就将这珍珠送我?” 纪宜芸点头道:“如此就依公子,若是宜芸得手……” “便让江公子代为寻找一个人吧。”柳纤纤微笑着插言道:“可能江公子会说此事可易可难,实不敢保证,我和宜芸也不报绝对希望,只求公子尽力而为便可。” 江碧海点头应是,道:“两位大家既已如此说,我怎能还拒绝。就此说定。” 翠菊指挥这胭脂铺的下人,将一个小香炉送上。正好摆放在这石桌中间,在香炉上端正的插上一支半尺来长的上好檀香。 柳纤纤素手纤纤的将檀香点燃! 江碧海面带微笑望往纪宜芸。却见她也笑意盈盈的盯着自己,神态轻松之极。 整个石桌不过三尺左右长度,江碧海只需微一俯身之下,便可探手到另一头。要将那锦盒拿过来,看似简单之极。 但这题目是纪宜芸选定的,不问可知,她必然在手掌上的功夫上下过苦功。且她还明示了有一些小巧技艺,以此推知,更可能便是易于在这小小的石桌方寸间施展地小巧擒拿之类的绝技,若小看了她,必然讨不了好。 不过江碧海自习成归心神功以来,除在来扬州的船上切磋较艺时,用过刀剑之类外,最惯用熟悉的仍是空手,今日击败尊魔宫用软剑的追踪高手,更将他的自信推到顶峰,此时也毫不担心,充盈着必胜的信心。 他双手本是轻松搭放在双膝上,此时自觉体内归心神功已运转三周天,到达极致,缓缓抬起右手,弯曲提至左肩地位置,忽的如惊电游龙,如力已蓄至顶点地弹簧,闪电般弹出,朝纪宜芸面前的锦盒抓去。 眼看他地手再探进半寸,便可触及锦盒之时,忽的眼前一花,竟有三支纤纤玉手作撮手作鸟啄之势,其中正中一支似缓实快的正弯啄向他的手脉脉门。 江碧海心中微惊,他早已看出这三支纤纤玉手,都只是纪宜芸地右手施展精秒手法幻化而来,令他惊讶的是这三道幻影可虚可实,可保证在他手触及到锦盒之时,啄及到他的脉门,以对方的功力,怎都会让他整只右手都为之**,到时不说出丑已定,他可能连抬手之力也无,还怎能再夺取锦盒过来,且信心已失地情况下,他换上左手同样也无济于事,自是胜负已分。 以他的眼力,更看出此时无论左闪右避,在对手虚实难分幻化的三道手影,都已封死各个角度之下,可一直追啄他手腕脉门,届时唯有缩手退避一途。第一次出手便如此师老无功,被迫收手,气势受挫之下,后面同样也不用再比下去了。 若换个其他人,在见到本以为只是略有花拳绣腿的纪宜芸竟施展出如此精妙的手法,怕至少会顿上一顿,高手相争之下,这刹那的机会已足够对手得手多次了。[..tw超多好看小说] 江碧海在这刹那的心惊下,却没有丝毫停顿犹豫,哈哈一笑,探出的右手并不左闪右避,反而手腕一翻一摆,本是抓向锦盒的手,已捉向啄向脉门的鸟嘴。 如若被他捉实,保证那姿势便宛若纪宜芸曼舒玉臂,将纤纤玉手送入他掌中轻握住一般,可以想见那情形必将暧昧至极。 江碧海这变招最精妙的地方,是迫得纪宜芸幻化的另两道虚影消失不见,现出真身。 不过却仍在纪宜芸的预料之内,明白到无论如何也不让江碧海顺利如愿。 江碧海迫于局势,无法闪避又或退缩,对她来说,当然不存在这类问题,忽的右手朝旁边挪移少许,本是撮成鸟嘴的手掌放开来轻轻并指,翻转之下,指尖轻轻的抹向江碧海的手腕。 如若江碧海仍是原势不变,可肯定被纪宜芸指尖抹中。以纪宜芸的功力。她那涂满凤仙花法,鲜红悦目的指甲这么一带过,无啻于被最锋利的刀锋划过,江碧海的甚身真气都不会管用。 江碧海双目亮起精芒,不怕反喜,纪宜芸地变招,实则刚好落入到他的算计之中。 时至此刻,他方才对整个胜负有了把握,因为 取到主动。迫得纪宜变招。 微微一笑,整个右手忽的在电光石火间,手肘朝后回缩半尺,带着整个手掌,不仅避开了她的指刀,更后退到将石桌划分为两半的分界线处。 此着大出纪宜芸意料之外,她本拟及江碧海的种种化解之法。却独独漏算此着,整个手势为之微微一顿。 旁观的翠云根本看不起两人交手的手势。只有柳纤纤看得眼睛一亮,明白江碧海这缩手之举。实为再次弹出蓄积力度及角度。 江碧海就趁这刹那,上臂前送之下,带着整个右手并指如刀,以一个玄妙的弧度斩向纪宜芸手掌背。如若被他斩实,以他此时地功力,纪宜也会禁受不住。 际此关头,纪宜芸显出身为天神殿柳纤纤师妹的深厚功架经验。看出退避躲让都会让江碧海气势达到顶点,到最后必然是让江碧海轻轻松松将锦盒叼走的结局,美目亮起一蓬彩芒,在江碧海的手刀就要斩中她手背时,朝外一翻到江碧海下劈的手背外侧,再狠狠的回撞过来。 两人的右手手背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交手至极,两人的手尚是实打实地第一次相接触。 在这样的小范围交手,两人交手都尽量蓄藏功力,不使半点气机外泄,故交手至此,没有产生半点劲气激荡。 但此次手背相触,两人真劲相撞之下,既便两人极力蓄藏,仍爆激起一股劲气,将石桌上地排成一线的胭脂盒都吹得七零八落,作为彩头的锦盒,更是差点掉落到桌下。 手背相撞的两人更是宛若触电般回缩,同以目瞪口呆般地表情注视对方。 纪宜芸惊讶的地方,自然是以她苦修的寒月真气,既便是这仓促变招下的手背相撞,功力并未蓄至十足,以寒月真气地特性,应足以让对方吃足苦头,但就在手背相撞的刹那,她刚至借主动之势,外吐不足半分寒月真气,便已由对方手臂侵入一道古怪至令她难以用词语形容的真气,沿她手臂迅速上侵,所过之处,酸麻辣痛的感觉迫得不得不本能的缩手。 江碧海的惊讶则是半真半假。 半假是这惊讶是做出来的,表示出他对纪宜芸竟然身怀内家真气一无所知,实则心知肚明。半假是早已料到纪宜芸功力绝对不低,肯定是江湖一流高手之上,但仍未料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明显在他之上。 由纪宜芸纤纤玉手手背侵入他经脉里的寒月真气,不但让他感到如碰撞到极日寒冰般,绝冷剌骨,更激起了他两年前的一小段脑海中模糊的回忆。 当日柳纤纤施展某种时,作为谋介搭建桥梁的,怕就是这种冰寒剌骨的真气。 这纪宜芸此时的功力,似乎还在当时的柳纤纤之上,更能象他般,身体的任何部份,都可操控真气作犀利的攻击武器。而他才在目睹了宋星决与一尘和尚一战后,领悟到此点不久。 柳纤纤既身为纪宜芸的师姐,此时的功力当更精进到不知何等地步,要在宿命对决后,找上她的麻烦,以至对上整个天神殿,既便以他功力如此神速的精进,怕仍要等上多年。 江碧海电念电转,收回些许过度惊讶的表情,讶异道:“真令我意外,想不到宜芸小姐竟是内家高手,请恕我失言,方才我尚误以为宜芸只是会些花拳绣腿哩。” 纪宜芸带着不能置信的语气道:“江公子的功力真古怪,宜芸从未见过。也请恕我失言,我先前也以为公子也不过是会些普通拳脚,皆因公子面貌太过俊秀文雅,与那些江湖上的豪客差相太远。” 江碧海苦笑道:“方才我还自信满满,自恃功力,至不济也不过是不能取胜,但绝不会受半点伤,此时却再不敢有此保证。” 纪宜芸点头道:“宜芸适才同样作如此想法哩。” 江碧海道:“此战就此作罢如何?” 纪宜芸转头朝柳纤纤道:“纤纤姐,你怎么看哩?” 柳纤纤哑然失笑道:“江公子说得如此有理,你们再比下去很可能便会收两败俱伤作结局,此时收手是最明智的决定,你明明已经同意了,还来问我,是否想讨打?” 纪宜芸嘟嘴皱起秀气的柳眉,为难道:“可是这胜负该怎么判呢?” 柳纤纤微笑道:“当然是作和论,你可以仍将这颗珍珠送给江公子,而他当然也可着意帮答应你的请求。” 江碧海失声道:“什么?如此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下?” 实则上他不想过多与天神殿牵扯上关系,不管怎么说,恩师之死都必然与天神殿脱不了干系,虽然他已答应了恩师,绝不起报仇之念。但他毕竟是血气少年,此时自觉有着能力之下,隐隐然已有着探寻真相的想法。 若此时受了她们这颗珍珠,到时若真查出与天神殿有关,只怕他将难以自处。 纪宜芸立时泫然欲泣道:“公子是不想帮我们的忙了?” 江碧海实在不明白两女对他的态度,既然在某种程度上已否定了怀疑他的身份,为何还一副将他看得很重的样子。 他实是很不明白两女的心态。 想不通归想不通,此时却明白再不能拒绝两女的“美意”,以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道:“既便如此,我再推脱,倒显得不够男人了。那么,两位大家究竟想拜托在下寻找何人呢?” 纪宜芸将面前的锦盒递到他手上道:“江公子先请收下,至于要找什么人,还是让纤纤姐来说吧。” 柳纤纤微笑道:“江公子可能已经猜到了,纤纤想拜托寻找的人,就是那个身带魔珠的少年,关于他的传言实在太令人好奇哩。” 江碧海点头道:“正如纤纤小姐所说,我只能尽力而为了,不瞒两位大家,我也非常好奇于这少年竟然会有如此多的传言哩。” 在纪宜芸带着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下,江碧海挥手告辞,迈步走出胭脂铺,抬头望着已快成圆盘的上弦月,不由得摇头苦笑,为追查展青玲的事,竟然如此巧遇柳纤纤和纪宜芸。 青玲,你和云华公主究竟是被何人带走了呢。 这个念头刚才心田升起,他忽的有种玄异至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应。 第六章 骨力纵一(上) 江碧海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再不顾忌的,在房顶上,迅快的纵高纵高跃低,将天意步法展开到了极至。 若这个感应是错的,而此时时间已过去如此久,若展青玲的确有着什么意外,他将万死难辞心悔。 他不敢将这种联想再继续下去,抛开负面的杂念,尽全力赶路,突破了往日所能到的极限。 赶回到青柳帮总堂时,在堂口处,果然见到了此时他最想见到的人,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位置的展青玲。 他走出胭脂铺时的玄妙感应并没有错,展青玲果然安然无事的回来了。 展青玲此时正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看到他时同样的涌出难以抑止的惊喜。 江碧海再忍不住,跨步间越过将两人分隔开来的距离,再控制不住的,张手将展青玲拥入怀中。 看起来虽分开只是短短的一天,但在他经历了与尊魔宫追踪者陷死还生的一战之后,又惊闻展青玲被带走的消息,本来平静的心湖已波动得不能自抑,此时在见到展青玲之时,那还能控制得住,潜藏的感情彻底爆发,在他眼里再没有别人的存在,不由自主的身体便做出了这个动作。 喜悦到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哽咽道:“青玲,差一点,我便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江碧海竟在青柳帮总堂门前,无视旁人的做出这样一个热情的动作,大违他平常的冷静,令展青玲明白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又无意中升到了新的高度,见他这样激动的样子,她也感动起来:“碧海,你不是看到我了吗。” 感受到拥入怀中,不是虚幻出来实实在在的展青玲,江碧海喜悦之情无法自抑的溢于言表:“嗯,是真的。我没有做梦哩。” 展青玲虽不太明白江碧海如此激动的原因,此时心中也甜蜜无比,道:“傻瓜,说这些什么傻话,才只有一天不见,好象变了人似地。” 李宛玉带着不能置信的语气的声音,在旁边高声响起道:“姓江的,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青玲姐姐!” 来扬州的一路上。李宛玉就对江碧海有种说不出来的不满,无论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她刚从内堂出来,想看展青玲究竟有没有等到令她觉得讨厌的江碧海,此时见他竟旁若无人将展青玲这样抱入怀中,那还不激动无比。 展青玲的脸上飞起一朵红云。责备道:“呆子,还不放开来。” 江碧海这才清醒过来。连忙将展青玲放开,搔头道:“青玲。你不会怪我吧?” 展青玲露出罕见的俏皮神态,伸指轻点了点他额头,微笑道:“怎会怪你呢,人家完全明白你地心情。坦白说。我也感到你当日说的话,是对的了呢。” 她指的自然是当日在池州,江碧海的一番话。 江碧海听得大喜,正要答话。李宛玉冷哼一声,道:“姓江的笨蛋,你天天说去什么宿命对决的消息,有了什么线索了?” 江碧海为之愕然,心知这李宛玉不欲看到他和展青玲互诉离情,而这青柳帮总堂也地确不是一个适合的地方。 带头朝内堂行去,苦笑道:“仍然是一无所获。” 李宛玉面露得意之色,道:“看你地样子,本小姐便一早明白,若真想靠你,怕等到那宿命对决完了,你只怕仍会一无所知。” 她这副样子,江碧海又不是傻瓜,那还看不出她极欲表达的意思。 故意并不搭理她,转头望向展青玲。 展青玲会意地点头道:“是有了点线索,不过仍未确认,只能算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 李宛玉焦急的截住展青玲,道:“青玲姐姐,答应我,不要告诉这个傻瓜。(..tw好看的小说)” 展青玲微笑着摇摇头,道:“宛玉妹妹,不要胡闹要不要?” 江碧海喜出望外,道:“青玲,究竟是什么推测?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应该与你和她被人带走有关吧,可否全盘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绕过青柳帮大门处地照顾,来到直通住总堂,两边植满松柏一类长青树的长三丈余的青石道上。 展青玲正要说话,刘循已经迎了出来,笑道:“哈,江少侠回来了,快,大家都在等着你回来开饭哩。” 在刘循身边排开的是高安,卓术杰,骨力纵方三人,都带着一丝大家心知肚明地笑意望着他和展青玲。 展青玲面红的低声道:“碧海,一会在花园后的木桥假山处再细细的告诉你。” 江碧海连忙点头应是。 众人回到内堂,下人早已摆好饭局,只等众人落座。 经过连番打斗奔波,江碧海也早就饿了,客套几句后,就放怀大嚼起来。 他的样子,只看得李宛玉掩嘴轻笑之余,又暗骂饿死鬼投胎。 展青玲心知是江碧海来去瘦西湖奔波之下,更猜到他多是只吃过早餐,逐心怜的不停为他夹菜。 展青玲的好意,江碧海怎舍得拒绝,欣喜的来者不拒,待到肚子在他风卷残云下填至分饱时,忽的注视到青柳帮帮主刘循很少吃饭挟菜,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他不好意思搔搔头,道:“我的样子是否太难看了?” 刘循哈哈笑道:“想老夫少年时,胃口比少侠还要好,一餐至少能吃下一只羊。” 李宛玉嘟嘴道:“那有人能吃下整只羊的。” 江碧海望着刘循,疑惑道:“或许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刘帮主似乎有什么心事。” 刘循长叹一声,道:“果然瞒不住江少侠。” 高安也停箸问道:,孽叔,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骨力纵方豪气的笑道:“刘帮主,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包保我在身上,想来还没有多少事是我骨力纵方解决了不了的。” 李宛玉瞪了骨力纵方一眼道:“你又在胡乱夸口了,不知道就不要乱作保证承诺之类,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 骨力纵方干笑了两下,或是想起以前类似的事。没有反驳。 江碧海微笑道: 主不妨说出来,众人计议下,或者并不是什么难事也 刘循沉吟半响,终于想通般,点头道:“其实这只是老夫的一点小顾虑,既使各位少侠想知道,老夫便说出来,大家推测下。想必各位应该知道长扬帮吧?” 江碧海道:“可是扬州四大帮中的长扬帮?传言此帮实力尚在大江帮之上,仅次于竹花帮之下。” 刘循点头道:“正是。今天下午。忽的便从长扬帮传出一个消息,其帮主气急败坏的下了追查令,追查一个灰衣蒙面人,并派人传言老夫,也协助追查清理。” 除了江碧海外,另外几人听得是莫明其妙,却又好奇不已。究竟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灰衣人,会引得长扬帮帮主大动肝火。 他却清楚明白所谓地灰衣人。正是他自己,看来追踪者没把他擒拿回去。反出丑回去,大有可能令得来洗风也按捺不住了。 他此时仍不明白,刘循又从这里看出了些什么,从而有了某方面的顾虑。 高安好奇道:“刘叔。这样的协助追查似乎并没有大不了吧,如我没猜错,以前你应该同样有过类似的请求吧,这次长扬帮的请求协助。究竟让你有了什么顾虑呢?” 刘循苦笑道:“如果是之前,那我当乐得送长扬帮一个人情,自然尽力帮忙,那还有什么顾虑。实在是此次的追查命令,在结合老夫的眼线消息下,推断出并不是由长扬帮帮主发出,而是另有其人。” 高安恍然大悟般道:“我明白了,能命令长扬帮帮主追查灰衣人的神秘人,肯定大有来头!更可以由此想见,能惹怒这个神秘人的灰衣蒙面人,也大是不简单。若刘叔肯出面帮长扬帮,要是把这蒙面人逼急了,难免移怒到青柳帮!” 刘循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哩,老夫怎会顾虑这些方面。况且冤有头,债有主,既便那蒙面人要因这追查发火,自也不会迁怒到青柳帮来。老夫实是有另一方面地顾虑。” 骨力纵方听得不耐烦,着急道:“我是粗人一个,根本听不明白刘帮主绕这么多圈子想说什么,直接把你的担心说出来就行了嘛。” 江碧海心中一动,微笑道:“刘帮主还要当我们是外人吗?” 他这句话终让刘循安下心来,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在初次知道尊魔宫少主和仙境传人的劳什子宿命对决时,老夫已预感到,届时扬州必然会风起云涌,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物将要峰涌而入。最令老夫担心的是,尊魔宫所在的三大魔门,肯定也少不了会以强龙过江之势,进入扬州。” 他叹了口气,续道:“老夫的猜测很少有出错,此次也仍然没有例外,只不过情况与老夫最初地猜测有少许出入。” 江碧海听得眼睛一亮,隐隐把握到了刘循的顾虑,问道:“是否分别在于,三大魔门是同时进入扬州,且是各控制了一个帮?” 刘循点头道:“或许并不是控制,是联合也说不定。这么些时日以来,老夫就已经隐隐猜出,竹花帮是与天神殿联合,大江帮是与落日山庄合作,长扬帮则是与尊魔宫联手。” 在场中人,除江碧海外,展青玲也已完全明白过来,道:“自古扬州繁华地,三大魔门又怎能不动心呢。除去大江帮与落日山庄地合作已经因某方面原因破裂外,只怕另两帮的合作已经很强了。” 刘循叹气道:“今天长扬帮传出地这个消息,便以十足十的证实了老夫的推测,在他们的背后,是尊魔宫了,只怕这个命令,便是尊魔宫里地某位发出来的吧。只怕他们两帮早就对我青柳帮虎视眈眈,只不过因宿命对决在际,怕此时有什么冲突,会引起白道包括推禅院以至于圣地名山仙境的联手打压,故迟迟未动。只怕等到八月十五之后,便会在某一时机,随便找个借口发动。” 高安点头道:“刘叔的顾虑果然很有道理,届时不说仙境传人他们会离开,只怕我们也会各有好事而去。” 刘循长叹一口气道:“我倒不是舍不得这点青柳帮地基业。只是怕到时难免会引发不少冲突,要是手下兄弟有什么损伤,我实不敢面对历代帮主。” 骨力纵方哈哈大笑道:“刘帮主这点担忧实在不必,到时有什么事,包在我骨方纵方身上,有我在此坐镇,即便是面对三大魔门联手,我也丝毫不会怕他们。” 刘循苦笑道:“难得如此骨力大侠如此豪气。只是,八月十五之后。骨力大侠又能在扬州呆多久呢。” 眼见骨力纵方又要答话,李宛玉及时制止道:“骨力纵方,你又在逞什么能了,还不住口。” 刘循忽的又振奋精神,道:“此不过是青柳帮之事,倒让各位也为之担忧了,放心。老夫自会尽力想办法,我青柳帮兄弟上下齐心。他们要想得手,怕要费些功夫才行。” 任谁也听得出他话里的凝重含意。 李宛玉此时再不能置身事外。沉声道:“承蒙刘帮主这么久的招待,请刘帮主放心,小女子自有办法令他们不敢动青柳帮分毫的。” 她方才刚驳斥了骨力纵方地话,此时却又一力承担。这番话自然只让刘循看成是安慰,道:“李小姐,你就不用在安慰老夫了。这种事不过是早晚而已,老夫早已看开了。” 高安却喜道:“刘叔。你放心,有李小姐承诺了,青柳帮我可保证,当可确保无事。” 骨力纵方也道:“哈,刘帮主,你就放心吧。” 刘循疑惑道:“安世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江碧海与展青玲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知道对方都已清楚了刘循绕这么多圈子的真实原因了。毕竟青柳帮是为扬州四大帮之一,没有点根基实力那是不可能的,以骨力纵方,李宛玉两人的形相气质,那怕再假装,已必然引起这人老成精的刘循怀疑了。 此时基可肯定,刘循已从某方面的消息得到确认,已知道骨力纵方、李宛玉两人的真实身份了,只不过摸不清李宛玉的 或者顾虑冒然拆穿李宛玉身份,会引致在皇宫就互素的不满,故在这里演戏哩。 不过,他地话倒也的确是实情。 江碧海哈哈笑道:“刘帮主就请放宽心吧,你可以想见,高安他又怎么会骗你呢。” 刘循就等他这话借梯下台阶,也收回令人分不出真假的疑惑表情,道:“如此,老夫还有什么好奇怪的,此事就拜托李小姐了。来人,再上两道菜,我要与各位共谋一醉。” 在欢声笑言中吃完这顿饭,江碧海一早便来到了那通往他们宿处的木桥的假山处等候起来。 展青玲在支开嘟着嘴,假作不满的李宛玉后,来到他身边,微笑道:“碧海,抱歉,让你久等了。” 江碧海迎上展青玲地目光,眼中充盈着笑意,道:“我也只是刚到片刻哩,青玲便已到了哩。” 他有些情不自禁的探手出去,轻轻地握住了展青玲一双手荑,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展青玲再没有半点抗拒,还脸角微微匀上一抹浅红。 展青玲轻声道:“刚才刘帮主差点连我也骗过去了,我猜他应该知道公主的身份了。” 却并没有反对江碧海这样握着她地手。 江碧海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幸福感觉充盈全身,点头道:“公主可能尚未看出来吧,哈,想不到刘帮主也会象老顽童一样,演这么一场戏哩。不过,他说的顾虑倒是真的,若没有公主地承诺,的确会令青柳帮有八月十五面临不小的困境。” 他不敢再冒失将展青玲拥入怀中,这样的程度已令他非常满意了,直觉幸福无比,已证明了他与展青玲地关系,有了超出他想像之外的进展。 展青玲望着江碧海,忽的喜孜孜道:“碧海,猜猜我今天和宛玉妹妹遇到了谁?” 江碧海从听到高安处听到展青玲和李宛玉被一神秘人带走,便从各方面去猜测会是谁,却苦于毫无头绪,早已好奇无比,此时听到展青玲如此说,正要把心中的强烈的困惑表达出来时。忽的灵觉探到了有人朝这边走来,微一凝神之下,已知是骨力纵方。 果然骨力纵方豪放的笑声传来道:“江兄弟,在那里,我正有件事要找你哩。” 接着便从假山处转过来,看到了江碧海和展青玲正在一起,似是说着悄悄话的样子,搔搔头道:“哈,原来是和展姑娘一起。好,我不打搅你们了。江兄弟,一会儿返回宿处,我再找你。” 哈哈笑声中,经过两人身旁边,径直往通往和江碧海在一起的宿处小院去了。 江碧海苦笑着应了声是,这才续想起接过展青玲地话题道:“青玲。我正困惑究竟是谁能把云华公主,毫不反抗的带走哩。” 在骨力纵方出现时。展青玲就已羞红了脸了,摆脱了江碧海牵着的手。来到木桥边,望往月光映照下的粼粼溪水,假作观景,这时回头来低声道:“是当朝太子之子广平王哩。” 江碧海来到她身边。学她一样,把目光投往溪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展青玲便简明扼要的述诉了一遍,最后道:“所以我猜,那书生便极有可能是仙境传人哩。看他的样子,太不似常人哩。” 江碧海强忍着打断展青玲的话,插话的念头,听完展青玲的话后,长吁一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见到地书生应该就是当日我在船上看到的书生――尹文峰,尹大哥。” 展青玲微笑道:“我也早猜到了那书生就是你见过的,只不过,你却没来得及找机会告诉我那次的详情,呀,原来他是叫尹文峰的。”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尹大哥,我只有五六分肯定他有可能是仙境传人,青玲的猜测又有几分把握?” 展青玲道:“我有分呢,唯一的一两分怀疑便是,你所说地尹大哥,相貌似乎太普通了?” 江碧海讶异道:“青玲,你并不是看重外貌的人,当然我也是不是,为何对尹大哥地唯一一点怀疑却只是他长相过于普通,我的怀疑却是看不透尹大哥是否身怀武功哩。” 展青玲伸指又轻点江碧海额头,微嗔道:“你呀,根本不懂女孩子心思哩。要知道,传言都是仙境传人风流倜傥,俊逸不凡地,而这尹大哥面相却这么普通,当然会让人家猜测不定了。你想想,当日为何宛玉妹妹假装仙境传人时,会瞒过那么多人,令他们深信不颖呢,还不都是那面具使她看起来太好看了吗?” 江碧海哈哈笑道:“我刚才的确糊涂了。” 旋即他面露狂喜神色,几乎忍不住便大叫起来,勉力强压住,平静了下心态,低声笑道:“我几乎可以肯定尹大哥就是仙境传人了,因为我想通了一个关键地方。” 展青玲的才智不在他之下,在他的这样肯定地语气下,稍加联想,也立即明白过来,喜道:“原来是这样子。我刚才都未想到哩,宛玉妹妹早就提示过我们,她那样足以乱真,惟妙惟肖的面具,是出自名山仙境,在整个皇宫,仅有两面,而她假装仙境传人的,正是其中之一。” 江碧海点头道:“既然名山仙境有这样的面具流出传到皇宫,不可能他们就再没有半具了,更可能还多得是,哈,尹大哥,原来你竟然是戴了面具哩。” 展青玲疑惑道:“他会否就真地叫做尹文峰呢。” 江碧海苦恼道:“我也不敢肯定了,既然如此,我便明日赶赴兴严寺,将此事查个落实,能将怀中这魔珠早日脱手,我也可以放下一块心中大石。” 展青玲抬头望望头上的明亮,柔声道:“既然这样,你便早些去歇息吧,我也希望你能早日了结此事哩。” 江碧海告别展青玲,朝着自己的宿处小院行去,刚跨步进入小院,已见骨力纵方面带笑容的迎上来,道:“哈,小江,和展姑娘说完悄悄话了?快来,我为你引见一个人。” 江碧海正疑惑间,顺着骨力纵方指着的手指看去,一见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 卷 八.第六章 骨力纵一(中) 面前五丈许远处,正有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一身回扮,仰头望着天上明月,负手背对他及骨力纵方而立。 江碧海的吃惊是有理由的。 他刚和展青玲分析得出,尹文峰便极有可能是苦苦寻而未见的仙境人,自然难免的处在心境狂喜中,故对身周事物的警觉性都大为下降。但他却清楚明白,以他的玄妙灵神感应,既便是处在他警惕性放松的情况,骨力纵方那样的高手,要接近到他七丈左右仍未被发觉,都仍将是不可能。 直到骨力纵方指出这回鹘武士的存在,他才方在眼观和灵神两个层面同时觉察到此人的存在,若非如此,怕至到此时,他仍不能发觉到此人,于此已可推断出此回鹘武士的身手大为不简单。 这是对他自以为傲的灵神察敌的一个小小打击。 最令他惊讶的是,明明此人在他眼中,宛若崇山峻岳,单是那么随便的站立在他面前,便自有一种令人心生无法仰止,没有可能超越的威压感,偏生在此人身上,除了一呼一吸间,缓慢悠长,显是修习了上乘心法的高手之外,却引不起他半点气机感应。 若没有上面的认知,在扬州拥挤热闹的人群中偶然相遇,他只怕会将对方当成是一个毫无武功的平常普通人,最多便只是练过几天粗浅心法。 于此可见,对方是精于敛气收息的高手,几已近传言中的返璞归真之境。 达到这一层次的高手,在江碧海的认知中,显然已是宋星决、一尘和尚甚至于来洗风及仙境传人的级别。 这样的高手,江湖上绝找不出几个,何时又在他面前如此神秘的出现一个,且还是一个回鹘武士? 忽然间,他从骨力纵方刚才说的为他引见此人,联想到当日宋星决所说的话“不愧为骨力纵一地师弟”以及“磨延啜的二弟。回纥王子骨力纵方”,对此人呼之欲出的身份,已心中有了几分把握。 微笑着举手止住骨力纵方道:“先不要,让我猜猜好吗?” 骨力纵方呵呵笑道:“好,我赌你至少能猜中五分以上!” 江碧海跨前几步,再将与回鹘武士的距离拉近至两丈许,来到他的背后微笑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阁下应该是骨力纵一或磨延啜两人其中之一,都是骨力大哥应以兄长之礼相敬的。不知小子有没有说错?” 骨力纵方呵呵大笑道:“小江,我的猜测同样没有错误哩,不过仍是要先赞你小子一下,很是不错。” 江碧海有些不明白骨力纵方只是大笑,却没有介绍这回鹘武士究竟骨力纵一又或磨延啜。 面前的回鹘武士旋风般转身,面对着他,脸上没有半丝笑意。冷冷道:“哼!小子有些运道,既从没有见过我。又能在没有任何提示下,猜中我是谁。地确如纵方那家伙所说,让我很有兴趣。” 呈现在江碧海面前的,是与骨力纵方依稀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之处的一张脸,证明了与骨力纵方必然存在种某种关系。 可他的显然比骨力纵方高上那么一二分。加上浑身武士服下纹起的肌肉,明显蕴含了暴炸性的力量,却丝毫不给人僵化的感觉,予人行动如奔雷闪电有力却又灵活无比地感觉。 他表情冷酷至极。刚才的说话,由始至终未带丝毫笑意,语音冷淡,令人有一种独傲自赏地感觉,寻常普通人,根本不会引起他任何兴趣。 江碧海并不以为意,反报以微笑道:“小子失礼了,可否告诉我,究竟是骨力纵一抑或磨延啜,方便小子尊称,骨力大哥应可算是小子的兄长哩。” 他冷冷道:“看在纵方那小子份上,我便破例告诉你,骨力纵一又或磨延啜都是我。骨力纵一是我身处江湖时地名字,至于磨延啜,想来不用我细解释,你可能便已明白了。既然我现在扬州,自然是用骨力纵一这个名字。” 江碧海此时尚不明白磨延啜三字有何意义,若云华公主李宛玉在此,立时便会大吃一吃,因为此人便是回鹘怀仁可汗之子,已经继位为葛勒可汗。 他欣喜道:“纵一大哥。” 磨延啜嘴角终露出一丝神秘笑意道:“江碧海,你随我来。” 倏地一个转身,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整个人已经冲天而起,落在江碧海及骨力纵方宿处卧室房顶,再一个起落,已消失不见。 江碧海愕然望着骨力纵方,疑惑道:“骨力大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骨办纵方显然十分得意,道:“小子还不明白吗,这是我师兄要考较你的功夫哩。嘿,师兄自负甚高,更是武学奇才,在你小子之前,我从未见过有谁能比师兄在武功进阶上更快的。所以今日师兄在我谈及你小子时,便十分好奇。怕至到此刻,他仍不能相信你小子可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由最多可抵挡我十招,变成几乎打成平手哩。” 能与这样的高手过招,对极欲提升自己实力地江碧海来说,实在是千载难逢的一种机遇,当下大喜,兴奋道:“骨力大哥,那小子先去了。” 体内归心神功运转,借以使出天意步法,整个人冲天而起,精确的落足到磨延啜先前的停足处,在头上地上弦月映照下,极目望去,已见磨延啜早已远在几里开外,已变成行将微不可见的一个黑点,纵跃起落,迅速朝着汶河处的方向逸去,方向恰指向几日前与大江帮帮主卢季兴几人见面的揽翠楼。 他再不迟疑,将天意步法施展至极致,径直追在后面去了。 磨延啜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揽翠楼附近,汶河岸边,相传是隋炀帝下令栽植的其中一棵杨柳树上停了下来。 江碧海在另一棵杨柳树上面对他停了下来,微笑道:“不知纵一大哥,引我到此,究竟有着什么深意呢?” 磨延啜的平静冷酷的脸,倏地浮出一个阴险得逞似的笑容,狂笑道:“哈哈,不出我所料!江碧海,你果然跟来了,你可知道,你上当了。今日你将命丧于此,而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今天有事,少更了一半,明日补全) 卷 八.第六章 骨力纵一(下) 碧海失笑道:“纵一大哥,你是在说笑吧?” 磨延啜突然来这么一句话,江碧海虽是心中狐疑,却根本没有当真,而只是当作一句玩笑,因为他想不出磨延啜为何要杀他的半点理由。 磨延啜阴恻恻的笑道:“象你这样的武学奇才,不出三年,怕武功就在我之上了。单之这一条,你小子就已经是非死不可了。” 拍拍他背上的刀鞘,续道:“看在骨力纵方面上,我可以不动用这好朋友,给你留条全尸!” 江碧海愕然道:“什么,这是真的吗?纵一大哥,你是在骗我吧!” 他此时方才注意到,磨延啜背负在身上的连鞘厚背大刀,看那刀的构造式样,已可以想见必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从磨延啜轻拍宝刀的神情,更可推知他必然是一个用刀高手,可以想见,自是高明过骨力纵方不知多少倍以上。 以先前的认知,凭磨延啜的实力,用不用上称手的宝刀,对付他江碧海,怕并没有多少分别,若真想要他的命,势必不是说笑的。 磨延啜以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看在江碧海,摇头叹道:“你这傻瓜,死到临头仍不知逃命,却认为我在骗你,可怜啊。再多说也无益,你安心受死吧。” 足尖轻点脚下的柳枝,整个人腾身到半空,一个翻腾,来到江碧海上空。然后整个人如出膛炮弹般,左脚收至臀后,右脚伸直,夹带着劲气,踹蹬向江碧海胸膛。 在这刹那间,江碧海判断出以他的来势,若被蹬实,他的甚分护身真气都不会管用,势必将胸膛肋骨齐断,内脏更将被磨延啜的劲气挤压至烂之地。保证小命不保。 且他身立之处是在柳树脆弱的枝条上,无论如何都档格不住这一招。 在电光火石间,他只来得及一个侧翻,从站立在柳树一条横枝上,狼狈不堪的一个翻滚到地上,方才勉强避让开磨延啜这一脚踹蹬。 江碧海刚落实到地上,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磨延啜的下压劈腿又已压至他头顶。 原来磨延啜看似势大力沉的一记踹蹬,在江碧海翻滚开去时。竟然忽的变成轻飘飘般点在被对方下压躲开后,回弹起来的柳枝上,奇妙地借力,腰部一扭,整个人跟着翻转,竟追在江碧海头顶,再一记下压劈腿嗑向江碧海。 若江碧海不闪不架。他的脚踝势将叩击在江碧海头顶百会**上,这样带起劲风。畜足功力的一脚,江碧海的整个头怕会象易醉的西瓜般被叩击粉碎。甚么护身真气都不会管用。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再不敢迟疑,双腿错开成马步,拉开了那么一点与磨延啜下压劈腿的距离。双掌上举,横架在头顶。 “砰”的一声,磨延啜的下劈腿劈在江碧海横架的双臂上。 江碧海被下压得双腿禁不住一阵颤抖,若非他强咬牙支持。只怕会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 他此时明白了泰山压顶究是怎么一回事。 他更明白,磨延啜这一式是随意地变招,仅是借柳树枝一弹之力施展,怕只有其两成功力不到。 仅是如此,对方下压腿中畜含的雄浑劲气,已撞击得他双臂几欲断掉,浑身更是气血翻腾,似乎全身功力都被这一击震散般难受。 未等他有丝毫喘息机会,磨延啜借反击之力弹起一个翻腾,落到他对面一丈许处,嘴角挑起一丝阴冷笑意,倏地一个突步,身影如鬼魅般撞入到江碧海怀中,右掌推出,印向江碧海胸口,若被印实,实不亚于他先前的一式凌空踹蹬腿。 江碧海仅来得及将痛得似乎断掉的双掌自头顶下挪到胸前。 两人的功力高下分别立时显出,他封架的双掌被磨延啜的单掌硬压得冲击了回来,手背撞在胸口上,虽然化解掉了将胸骨击断地大力,却撞得胸口一阵翳闷无比。 磨延啜望着一脸难受至极表情的江碧海,冷冷地表情忽的露齿一笑。 江碧海立时觉出一股无法抗拒地大力,由磨延啜将他双掌压撞至胸口的右掌中外吐而出,再也抵抗不住,宛若被狂怒喷火的奔牛牛角撞中胸口,整个人应劲力抛飞而起,在空中几个翻腾,远远的落到三丈开外,仍卸不去那股大力,落地后再几个翻滚,直滚到汶河地堤岸边,头悬在堤岸外,仅差少许便坠入到汶河中方才止住。 江碧海直觉得内府五脏完全挪乱,浑身血气翻涌,立时喉头一甜,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才稍化解了一点磨延啜强大无比的袭体真劲,几乎再也半分力气爬起来。 他心中明白,身上已受了严重内伤,若再不即时疗伤,只怕后果难料。 磨延啜摇摇头,一面向他缓缓走来,一面冷冷道:“可惜,你就只有这点实力么,我才只用了五成功力不到,你就毫无还手之力了。看来你在临死之前,做一下我的玩物的资格都不够,若你再这样表现差劲,我该考虑要不要留你全尸了。” 他一步步走来地脚音听起来很轻,却每一声都敲击在江碧海心窝上,配合起他此时散发的无穷气势,带着从战争中而来的嗜血杀意,令得江碧海体内刚理顺的内息再次被震得混乱不堪,只有再吐一口血,胸口的翳闷才稍好些。 勉力爬起来,双臂立地支撑起上半身,望往磨延啜。 磨延啜忽的脚步一错,整个人如同猛虎般扑出,撮指成刀,不给江碧海丝毫调息的机会,斜斩向江碧海脖颈。 若给他斩实,江碧海脖颈将立时骨碎如粉,既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将回天无力。 在这生死刹那,江碧海的精神终于完全集中起来,整个人回复到最冷静清醒的状态中。 到先前一刻为止,他 处于刚推测出尹文峰便可能是仙境传人的事实,仍处余韵中,兼且磨延啜忽然说出要取他性命的事出突然,他仍在半信半疑中,直到此时。磨延啜这带着从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杀意一斩,方才如同从梦中惊醒过来般,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到这眼前一刻来,甚么仙境传人,磨延啜是否真要杀他的怀疑,全抛到了脑后。 灵神凝聚起来,集中到磨延啜身上。 磨延啜的身形正如他初见时地认知一般,晃若奔雷疾电一般,在眨眼不到的时间内。已跨过两人间两丈距离,手刀直斩向江碧海脖颈。 就在手刀离他脖颈只有半尺不到的距离时,他终于将体内的归心真功以闪电般的高速,在全身游走一圈,化去掉全身的僵麻和痛苦,左手提起来刚刚架住磨延啜的手刀。 磨延啜的手刀破开掉他强提起来凝聚在左手臂上的护体真气,硬将他地手臂压折过去。撞在他脖颈上,巨痛钻心而来。 若非他深明医理。换过别人,此时必然当作左手小臂被磨延啜手刀斩至骨折。 江碧海清楚磨延啜左手啜撮指成刀。直插向他胸口的一招才是杀招,若被他插实,与用刀子捅插进来将没有什么两样。 他弓背朝后弯出,延长了少许距离。右手猛按在磨延啜手刀上,借力就那么腾空而起,在磨延啜头顶一个翻腾,落到了磨延啜背后。 刚要屈肘朝后撞出。倏地心中一惊,连灵神在那刹那都未捕捉到磨延啜半点踪迹,胸口又被一般大力撞中,整个人被撞飞在空中,再次几个翻滚,被抛飞先前被撞飞处。 在被撞中的刹那,他已明白过来,是那刹那,磨延啜的速度太快了,超出了他灵觉感应的范围,就在他屈肘朝后撞出之时,磨延啜身形鬼魅般一闪一扭,不但避过了他的肘撞,更是矮身到了他怀里,肩膀顶出,撞在他胸口,顺势将他撞飞。 这一撞击,并没将他的胸前肋骨撞断,但磨延啜撞击而出地暗劲却透过胸口,直撞在他内脏上,直如直接撞在心肺上,使得他再喷一口鲜血之余,更觉得胸口发紧,几乎再不能呼吸,变得急促的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整个人是一伤再伤,连爬起来地力气也几乎消失贻尽。 废尽全身气力般,终于再次爬起来,江碧海从未感觉到死亡离他这般接近过,既便是以前天界寒毒缠身,无药可医等同必死时,也没有,因为那时心中还抱着希望,只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的念头。 望着嘴角噙着冷笑,再次一步一步缓缓走来,显是要增强他临死前压力地而不断靠近的磨延啜,江碧海咳出堵肺管的一口血,拼尽全身气力道:“仅是为了那一个理由,你便要杀我吗?” 磨延啜哈哈笑道:“傻瓜,这样的理由已足够充分了,还用得着别地理由吗?再说了,有很多人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想杀就杀了,若都象你一样,杀人还要找让自己狠得下心来的理由,那就什么人都不用杀了。” 江碧海也听说过这种杀人只凭心情,毫无理由便要杀人的恶魔,却从未想过骨力纵方的兄长便是这一类人,不由得为之心寒,愕然无语。 只要杀人地一方比被杀的一方强,找什么杀人理由都无所谓,更何况还根本用不着什么理由。 若硬要他们说一条杀人的理由,那么,比你强,杀得了你,这样一条理由就足够了。 磨延啜将与江碧海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到两丈,面容阴冷道:“你实在太差劲了,让我根本没有再玩下去的心情。看你这么辛苦支撑的样子,让我这一招便了结你吧。” “大哥,住手!” 就在此时,一条人影从旁边的房顶几个翻腾,挡在两人之间,面对着磨延啜,惊讶至极的道:“大哥,这究是怎么回事?” 正是追在后面赶过来的骨力纵方,他的轻功此时显已远较江碧海为差,更不用说比之身形步法,在江碧海几如鬼魅的磨延啜,直到此时方才赶到。 骨力纵方几乎不能相信目见耳听到的,他的大哥磨延啜将江碧海叫出来,并不是要与之考较功夫,而是要痛下杀手,取他兄弟江碧海的性命。 磨延啜冷冷的扫了眼骨力纵方,再望向此时一脸迷惑的江碧海,脸上露出一个明悟的神色,道:“原来你并没出全力,怕是等着我这二弟来解围吧,那么,这样你就会相信完全相信我的话了吧。” 骨力纵方不明白磨延啜说些什么,愕然道:“什么?大哥,你……” 未等他说完,磨延啜已经鬼魅般的身形朝前挪移少许,贴近到骨力纵方怀里,手刀一个斩劈在骨力纵方脖子上。 骨力纵方尚未明白怎么一回事,头一歪便昏了过去,软软的伏在磨延啜肩上。 磨延啜将骨力纵方扛起运放到五丈远外的一处民宅墙角处,这才返身又缓缓走向江碧海,面色冷冷道:“你也该调息够了,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这样我才可以考虑是否留你全尸。太差劲的人,在我眼里,在我眼里,是没有资格留有全尸死去的。” 顿了顿续道:“看你这么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服,还不相信我是真的要杀你。那我便再告诉你一个原因,是落日山庄的宋公子拜托我的。哈,真是好笑,象你这样的货色,竟值得我出手,也足可自豪了。” 江碧海心中一震,终首次完全相信磨延啜想要杀他的诚意了。 磨延啜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惋惜的摇了摇头,道:“刚才你就该逃嘛,这样还可以多活少许时间嘛,追追逃逃的也才更有趣。可惜,你却象个傻瓜一样呆坐在这。” 卷 八.第七章 再战千羽(1) 正在被李宛玉“严刑拷问”,刚才究竟和江碧海在一起聊了些什么的展青玲,忽的心中一惊,脑海中突的便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忍不住朝门外望去。(..tw好看的小说) 李宛玉讶异的望着展青玲突然的惊惶神色,不解道:“青玲姐姐,你怎么啦,刚说到一半就不说啦?” 展青玲仍觉心跳得厉害,担忧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舒感,好象碧海他忽然出了什么事一样。” 李宛玉忍不住“噗哧”娇笑道:“青玲姐姐,你和那小子,看起来好象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哦,你的感觉不会是真的吧。” 展青玲越想越担忧,道:“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好,难道碧海真的出了什么?” 她此时本来和李宛玉同卧在床的一天,两个人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此时却忍不住推被而起,便想穿衣下床,去江碧海宿处小院一看究竟。 李宛玉拉住展青玲,撒娇道:“青玲姐姐,我相信你们两个心意相通,可这时候,那小子怕早已经上床入梦了,绝不会有事。我想啊,你的不安可能是他正在做什么恶梦吧。难道你真想要此时去看他吗,等明天再去吧。” 展青玲微一思索,也觉得此时去应是不大方便,怕真有可能此时江碧海是已上床入梦了,可能正如李宛玉所说,并不是在做什么美梦,而是一个可怕的恶梦吧。(..tw) 碧海呵,你又在做什么恶梦了,难道是担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尹文峰并不是仙境传人吗? 我相信你,以你的才智,绝对能将魔珠平安送到仙境传人手上的,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战胜恶梦的。 想到这里。展青玲面上飞红道:“宛玉妹妹,你说什么啊,我才不怪心他哩。” 李宛玉喜孜孜的将薄锦被再拉过来,盖住两人,兴奋道:“青玲姐姐,你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嘛。” 江碧海刹那间抛开生死成败的念头,将所有紧张害怕的负面情绪全数全部抛置脑后。 出奇的,在清楚地知道,磨延啜确是要取他性命。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后,他没有再没有象先前般感到死亡真正临近的一丝害怕。 他闭上眼睛。 逃? 从开始到现在,从现在直至他战死的一刻,这个念头都绝不会在他脑海中浮现。 磨延啜这样的高手,完全是宋星决、一尘和尚乃至于传闻中的仙境传人那个层次,无论功力,轻功。(..tw好看的小说)招式,不管那一方面。都是在现时的他几个层面以上,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取胜以至于反败为胜,无异于痴人说梦,是毫无半点机会的。 既使他一开始就逃,便正会如磨延啜所说地。使得这个把他当老鼠般在临死前尽情**的游戏,进行得更有趣般,追追逃逃正合他的脾胃。 以磨延啜高明过他明显几倍以上的轻功身法,在不放水他的情况下。他是没有半点机会的。 当然除非出现奇迹! 江碧海清楚的知道,若真地出现这种奇迹,让他如丧家之犬般逃得一命,这一战的后果也将无可避免地在他心底留下心劫! 他在武功上的进展将只能是原地踏步,不能再作寸进,更可怕地是,他将再没有勇气面对象磨延啜这层次的高手,象宋星决,来洗风,李少含的那种境界他将永远无法达到,更不敢面对这些人。 这样的话,他便如同在武功上成为了废人,更可能是他自己都将自己看成是废人。 所以从一开始到现在,从现在直至他战死地一刻,他都绝不会让逃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 磨延啜微语带不屑的哼了声,再缓缓向他走来,冷冷道:“是不是怕得要死,浑身发抖,想到马上要死了,所以连话都吓得说不出半句了。真是废物啊,既然这样,就让我在这一招内了结你吧。” 江碧海猛的张开眼睛,面容平静的望着正缓缓向他走来地磨延啜。 如果磨延啜要杀他江碧海的理由中,确如其所说般,是妒忌他的武学天份,怕他江碧海追及甚至超越过他的话,那么他就已足可自豪了。 可以说他心慈,也可以说他是自傲,因为他自信,他绝对可以在将来成为一个无敌寂寞高手,绝不会因为害怕某人超越过他就先痛下杀手,抢先毁去掉一个可观的对手。 从这个层面上讲,江碧海忽然明白过来,其实真正的怕的人是磨延啜自己,而不是被称为废物的他。 对磨延啜口中的废物之类的贬称,江碧海再没有半点生气动怒,甚至连半点心理波动也没有出现。 江碧海信心再将回到身上,忽的发觉到一直以来受到磨延啜气威所慑,至不能全力发挥的负面心理影响,一扫而空。 他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目睹到磨延啜一个错步,整个人如鬼魅般前移撞入到骨力纵方怀中,使手刀将骨力纵方斩昏的画面重放。 磨延啜的速度的确太快了,快到此时他眼中只能捕捉其行动前留下的残影,若他仍然让此时的眼睛指挥动作,只要磨延啜再出几个连招打击,他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磨延啜半点伤都不会负的轻松杀死。 他与磨延啜之间的差距的确是太大了,无论怎么反抗都将没有用,但,也绝不能让他轻松到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毫不费力。 江碧海知道在偶然的情况下,他能进入到恩师师诩之自在阳明的第六层境界天地心生的类似情况中,将人的六种感官进行打碎重组,处在那种灵妙境界中时,磨延啜的速度再快,只要他想,也可以使磨延啜此时鬼魅般的速度,在他眼中变得如同蜗牛般缓慢,绝不会象现在般,在未反应过来之时,便被对方轻松得手而去。 可恨的是,他尚未完全掌握到进入那种境界的方法,此时更是自知到不达了进入那种灵妙境界的心境。 江碧海仅只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进入天地心生境界的念头,便迅即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本能反应! 他师从医圣师诩之,最清楚常人在什么情况下反应,那就是在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常人在伸手进一个不知情况的黑洞时,手指灵敏的触觉在稍一察觉到异常情况时,便会迅如电光火石般本能的自动抽回,快得根本不用心去思考命令。 既便磨延啜的速度再快,他也自信,绝对快不过他的本能反应! (今天又有事,晕,所以只写了这么点,我会想办法补上欠下的字数!) 卷 八.第七章 再战千羽(2) 当然如果在他练成归心神功之前,依靠本能,他仍办不到什么,那时他的本能反应仍只是如常人般只能趋利避害,更无法应付磨延啜这样的高手。(..tw) 他缓缓的由半坐在地上,慢慢站了起来,望着向他缓缓走来,越来越近的磨延啜。 磨延啜再次逼近到三丈不到的距离内。 此时的江碧海清楚知道,自磨延啜在五丈外举步朝他逼近之时,其气劲就将他锁紧,并在一步步逼近的过程中提升凝聚,将在逼近到他身前两丈时到达最巅峰,配合起磨延啜鬼魅般的速度,那时他将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在这一击下饮恨收场。 他更清楚知道,这种明悟,是他的灵神在压力下再次作出突破,在心静平稳下玄妙的感应出来的,换过是前一刻,他绝看不破磨延啜的虚实。 此时,磨延啜的一切便在他眼里有迹可寻起来。 磨延啜仍不知道江碧海的想法,举步再次前进了两步,再进一步便逼进到了离江碧海一丈距离内,那时他将以雷霆万钧的一击彻底取走对方性命。 就在磨延啜举步将踏入离江碧海两丈距离之内时,江碧海脸上露出一丝看破他举止的笑意,整个人猛的脚步错开,借着天意步法,将全身的功力运转到脚下,以他此时能趋到的最快速度整个人猛的扑出,直朝磨延啜怀内撞去。 磨延啜在这刹那,整个举步前进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示出内心的吃惊,本来再前进一步便能提升至气势最高施展雷霆万钧一击的完美过程被江碧海打破。 他吃惊于江碧海竟能感到他气劲的提聚,更讶异江碧海敢于在这时候主动朝他进招。 江碧海在撞入到离磨延啜尚有半丈时,外散于体外的归心神功已生出感应,在他放松全身控制的情况下,气机牵引使得他右肩本能的一收一放,右手自然的圆弧上挡,恰好封住磨延啜拍向他胸口的一掌。左手翻腕外吐,刚好对上磨延啜同时间捣向他胸口地一拳。 脑海中尚未有任何念头产生,已是在气机牵引下,归心神功本能的以电光火石的极速外丹田提升,上行任脉注入到左手经脉,自掌心劳宫吐出,对撞上磨延啜。 两人的功力高下立判,磨延啜的功力高出江碧海太多,他全身立稳。连晃动也不见半点,内劲外吐之下,已将江碧海震翻到翻滚三丈外。 磨延啜冷淡的脸上首次露出一丝有趣的神色道:“你这废物,有点意思了,竟然抢先出手,将我本来要致你于死地的必死一击,就这么化解了。逼得我不得不多花一招的功夫。好,我看你还能化解我几招杀手。” 江碧海再次爬起来。咳地一声吐出一血,仿佛根本感觉到身体的痛苦般。竟然还微笑了起来,盯着磨延啜淡淡道:“废物什么的,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只要能懂得自己承认自己就够了。可惜,让你失望了,我从来就未曾有过逃的念头。” 刚才短暂的接触已让他再拾自信。 他将归心神功外放于体外,一与磨延啜的气机相触便能生出感应。才能完全出乎本能的控制住全身地动作,在刚才与磨延啜的近身接触中未吃上大亏。 只恨他此时地功力,远远比不上磨延啜,无论如何对撞,都是他吃亏。 磨延啜扫了江碧海一眼,脸上的杀机更盛。 江碧海眼前一花,磨延啜已经在眼前失去踪影,接着他体外地归心神功气场生出感应,脚下错步滑动,闪开磨延啜扫腿的一脚,手上格档而出,刚好封住磨延啜搠胸插来的一记手刀。 在这一刻,他顺乎自然的屈肘撞出,正好顶在磨延啜胸口,归心神功自肘身狂猛外吐,侵入到磨延啜胸腹任脉。 接着,他再次被磨延啜强横无比地护体真气反震而出,又是贴地一个翻滚,才将磨延啜反击的劲气完全化解。 这两次的翻滚,实已是他的有意为之,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加重内伤地情况下,化去磨延啜袭体的惊人内劲。 磨延啜浑身一震,显然是惊异于江碧海侵体的归心神功太极阴阳劲的怪异。 紧接着他完全出乎江碧海意料的,哈哈狂笑起来,再冷冷的盯着江碧海道:“这就是你的什么怪异内劲?纵方那小子吹得果然不错,的确有几分怪异之处。可惜啊,你显然是刚步入先天境界,仍然远远未到精纯的境界。” 江碧海听到“精纯境界”时,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起恩师似乎曾提到过,只可惜他当时在内功修为上,可谓一无所成,对此已完全没有印象,此时处在这种情况下,忽的听到磨延啜提及这四字,仍然忍不住好奇。 问道:“什么精纯境界?” 磨延啜冷冷的淡淡道:“你竟然对何为‘精纯境界’都一无所知?也罢,看在你就要死的份上,便稍为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他顿了顿续道:“将后天功力转入先天,直接汲取提练天地最本原的元气,进入到先天境界,在内功修行上已可算得登堂入室。但若不把这直接从天地间汲取来的元气精炼纯静,完全为自身所用,则仍只算是初进入先天境界的初哥。你小子的怪异真气,虽然忽阴忽阳,钢柔难测,差点令我也捉错了方向,化解起来并不容易,只可惜却只不过是一段杂气,根本还未到精纯的地步,对我造不成任何伤害。” 江碧海明白过来。 所谓的精纯境界,就是将这捉摸不到的真劲,由虚练实,提纯精进,想丹田,全身经脉并不大,能容纳的天地元气有限,既便他已进入先天境界,可以无限的从天地中尽情提取天地元气,但若不修到精纯境界,这样的天地元气在身上存量究是有限,击出去对象磨延啜 高手。伤害也就极其有限,甚至就象他所说般,对伤害。 若磨延啜体内已经把本来气感中松散如一团气的内息精纯凝练成如同水银注般,如同实物一样在全身流转,他体内这些还松散得完成是一团气般的归心神功太极阴阳劲,怕只能稍为进入磨延啜的经脉,便被他迫逼了出来。 可恨他却自家知自家事。 体内的归心神功,实是由六种不明的真气凝练而来,他此时都还摸不准这真气地脾胃。又怎能将之精练纯化。 江碧海此时才明白为何归心神功必需要自在阳明又或心境清幽修到极致的第七层时,方可进修。 阴至阳生,阳极阴生,到了那种境界,必然是将自在阳明真气又或心境清幽精纯修至极致,早已是精纯境界,自然可以轻松进修归心神功。 但现在体内这归心神功。阴阳杂混,他实是从未想过去精练纯化。 此时在磨延啜的压力下。他首次沉思起这个问题,如何将体内的归心神功精练纯化。否则的话,只怕他直到死,以他此时的归心神功,也无法造成对磨延啜的丝毫伤害。(..tw好看的小说) 他脑海中浮现出他修成归心神功时的一刻。处在聚能阵中,天地交接,阴阳交感之下,他终修成归心神功。 忽的他明白过来。当时以无意为念,尽忘自身,任凭体内气机自然发动时,他曾经想起地,借两兄弟联手为守红翠疗伤的一面。 太极环! 他直到刚才,将归心神功袭体侵入到磨延啜体内时,也下意识的将之名为归心神功太极阴阳劲,却从未想过,以太极环的方法,精练纯化体内的归心神功。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 阴阳互抱,阳负阴,阴抱阳,是为太极图,推动旋转,结成了为守红翠疗伤的太极环! 江碧海试着将丹田处的归心神功,以意存念,硬分开为阳明劲和清幽功,然后合抱成太极环,缓缓推动。 出乎他意料之外地,在他勉力将体内的真劲分为阴阳两劲时,合抱成太极环后竟然自动旋转起来。 还精练缩下,将体内地真劲吸入到太极环中,精炼纯粹! 江碧海压下心头的狂喜,一面稳定地推动体内的太极环旋转,精纯体内的天地阴阳元气,一边微笑道:“我明白了,多谢指教。” 磨延啜冷哼一声,道:“你明白得太晚了,现在我也玩够了,这时杀你,想来你也该死得瞑目了。” 再次朝江碧海走来。 江碧海立时感到了不对,大吃一惊。 自磨延啜身周方圆三丈范围内,忽的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气场,江碧海登时感到自己被卷入气场中,耳中尽是杀伐之音,眼睛被气场内自动卷旋地劲气夹击得生痛,几乎目不视物。 他更有种如处在暴怒巨浪中的感觉,一个一个大浪不断朝他冲击而来,他此时便连站在原地,也要咬牙支撑住。 这比之当日骨力纵方的溯风真劲形成的气场何止强出十倍以上。 磨延啜呵呵大笑声中,一拳朝江碧海凌空击出。 江碧海正在对抗磨延啜四周地气场压力,被滔天气浪压得几乎止不住脚步后退,却就在磨延啜一拳向他击出时,这种气浪忽的消失无踪,仿佛被磨延啜一拳将身前空气抽取尽净般,竟又变成吸慑拉取的力道,将江碧海整个人吸得直往磨延啜那一似充塞天地,令江碧海心神受制的一拳上迎去。 江碧海清楚明白,磨延啜这一拳根本不用临身,只有拳劲外吐,在气场吸摄的内外压力下,他只怕会被挤压成一堆肉碎。 这才是磨延啜的真正实力。 江碧海脑海中空明一片,什么都不去想,本能的双手怀抱推出。 若是在一开始,磨延啜便用上这一招,那江碧海早已无丝毫抗力,便会被这一拳轰得胸膛破开一个大洞,内脏尽废。 但此刻,他领悟出了太极环,就在双手推出之际,丹田处的太极环奇迹的由阴阳合抱旋转分开为,化为阴阳两道气劲,左手为阴,右手为阴,分别自左右手经脉注入,到由双掌合聚推出时。竟又合成一道阴阳合抱旋转的太极环,离掌飞出。 磨延啜似充天塞地的一拳刚好拳劲外吐,直冲而来。 江碧海的阴阳太极环撞上磨延啜的拳劲,竟硬生生的将磨延啜凝实的拳劲切开成两半,威力大减之下再撞上江碧海,登时将江碧海撞飞三丈。 那道太极环在被磨延啜的拳劲抵消至仅存一点时,侵于到磨延啜拳头处。 这道微弱却凝实地内劲,让磨延啜闷哼一声,体内真气为之微微一荡。 磨延啜的拳劲将江碧海撞飞。虽然身上的内伤再次加重,却毕竟保住了性命,更绝妙的是,他体内的太极环自动产生了吸合之力,将磨延啜侵体的真劲绞合分融,立时化解得干干净,阻止了内伤更加恶化。 江碧海稍事调息下。登时感到好受了好多,再吐一口气血。勉力压住了体内翻腾的血气。 磨延啜冷冷的盯着江碧海,眼中的诧异神色一闪而逝。忽然淡淡道:“好家伙,我承认小气了你,竟然这么快便领悟了如何精纯劲气,竟让我吃了点暗亏。老实说。现在你只要肯跪地求饶,我还可以收回杀你地想法,前提是你要学三声狗叫,并让你废去你的武功。免得以后变成后患。怎么样,好死不如籁活,你们中原人不是最贪生怕死吗,来,做给我看,我或者可以放过你。” 江碧海哈哈笑道:“这样的活着,对我来说,还不如轰烈战死。哼,不管是谁,如果想要我的命,只怕都也得付出代价!” 他这样一笑,忍不住牵动胸口伤处,只觉得剧痛一袭来 是他意志力强撑着,只怕立时便会晕倒过去。 磨延啜冷笑道:“你真的想找死,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马上学几声狗叫,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江碧海淡淡道:“来吧,看你有什么招数。” 青玲啊,对不起了,只怕我不能再陪你了。 还想着将魔珠交给仙境传人后,陪着你游遍名山大川,逍遥自在,再不理会什么江湖俗事,只是现在看起来,这一点愿望却不能实现了。 做出这个决定,江碧海此时没有感到半点后悔,若他真答应磨延啜的要求,那他再没有勇气出现在展青玲面前,没有展青玲的陪伴在身边,那样地日子,对他来说,还不如英勇战死。虽然,这对别人看起来可能是太傻的事,对他来说,却是必需这样去做,容不得半点怀疑地。 这条命,从恩师抢救下来,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完全够本了! 磨延啜哈哈一笑,滑步冲前,刚才笼罩住江碧海的气场再次展开来,生出千百道不同地力道,有些将江碧海向前拉,有些朝后退,有些力求将他左右拨动,并且忽轻忽重的变化,令得江碧海抗拒起来异常吃力。 接着磨延啜撮手扬刀,虚空朝江碧海从头劈斩下去。 刀气! 他竟然和宋星决一样,能空手发出这样凌厉的刀气,并且他只这么虚空一刀斩落,所有的劲气都凝聚在这一刀里,若被斩实,江碧海无疑于会被他背后地宝刀真正出鞘般,斩为两半。 江碧海硬抗着磨延啜的气场拉力,朝空避开一步,闪开磨延啜虚空斩落的一刀,接着双掌合拼在一起,朝前冲撞而出。 这次他的太极环在有意为之下,更加凌厉强大,离掌旋转着切割而去。 磨延啜宛若双手握着一把真刀般,对着江碧海地太极环虚空斩下,登时将江碧海的太极环斩得粉碎,接着他双掌朝前一送,掌中的虚空刀劲送出,撞在江碧海双掌处的太极劲环处,气劲交击之下,江碧海再被震退九步多,体内气血一阵翻腾不环,更觉得体内多了无数刀劲碎片,内脏绞痛得如同被磨延啜的虚空刀劲绞碎了般,眼前更是一阵发黑,脑海中被交击的气劲震得嗡嗡作响,再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他强提意识支撑着不使自己昏过去,却清楚知道再无力还击,只要磨延啜再补上一下,他小命立时休矣。 磨延啜吃惊的望着胸口左肋的一道大裂口,在破碎的武士服下,还隐约见一道血痕。 刚才江碧海离掌吐出的太极环,竟然是两道,他只用虚空刀劲劈碎了其中一道,另一道偏转着斜割而来,竟在大意下,将他自己的武士服切割出一道裂缝,还终于小小的负了一点皮肉伤。 磨延啜脸上一改刚才的冷酷无情,浮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转过头去,望向墙角躺着的骨力纵方,低声喝斥道:“已经醒过来,还在那假装什么,难道以为我真会想要这小子的命吗?” 骨力纵方应声站了起来,来到磨延啜面前,惊讶道:“大哥,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难道竟然是假的?” 磨延啜并不答他的话,来到江碧海身旁,将江碧海扶起,贴掌在他后背,为他输入一道平息内伤的真气,冷冷道:“我说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果这小子有半点想逃,或者真听我的话,求饶的举措,我是会真的杀了他的。江碧海,要是你最后一下没有伤到我,那我也是会杀了你的。” 江碧海虚弱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磨延啜冷冷道:“只有在生死一线的情况下,才能试出人的真性情,你小子的表现,还差强人意。但是,如果在我明显放水的情况下,你仍然连伤我一下也不行,那也就没有作为兄弟朋友的资格,因为,那意味着,你也将是我兄弟。” 江碧海咳出一口鲜血,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要是真心杀我,又怎么会让我支撑到现在。你每次出招,总是将我震退几丈,就是给我调息的机会,若不然,以你的功力境界,一掌就可以将我打得内脏全碎,又怎么会还震出几丈远那么可笑。” 磨延啜仍是语气冰冷的道:“不要怀疑我杀你的诚意,我只是想看你小子究竟有多少实力。刚才你的表现若是再差劲一点的话,我已经下杀手了。” 骨力纵方寒声道:“大哥,他是我兄弟啊。” 磨延啜收回给江碧海输功的双掌,面色终于转温和些许道:“你小子还算不错,结识到这么个朋友,他勉强过关了。” 就在此时,天上传来一阵大鸟扇翅俯冲而下的声音,江碧海清楚的看到,一只雄鹰一个盘旋,准确的伸爪抓住了磨延啜的手臂。 那是一只江南地区少见的雄鹰,显然是磨延啜所养,鹰眼锐利的扫了地上的江碧海一眼后,便转了回去,望着磨延啜低低的叫了声。 磨延啜爱怜十足的抚摸着鹰羽,淡淡道:“好了,江碧海,好自为之,记住我的话,小心宋星决,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已经拨起身子,落到了五丈远的房顶,再一个起落,消失不见。 江碧海此时知道危险一过,再也支持不住,整个人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骨力纵方大惊了之下,忙叫了几声,接着在为江碧海搭脉之下,才醒悟的发觉,是江碧海失血过多,加上内伤过重,精神放松下自然的昏过去了。 好在磨延啜临走前为江碧海输入真劲,已使得江碧海内伤好了好多,挪位的内脏已经归复原位,不出意外的话,再无生命之忧。 他这才放下心来,脸露苦笑,将江碧海抱在怀中,纵高跃低的朝着青柳帮总堂去了。 卷 八.第七章 再战千羽(3) 碧海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睁开眼睛,已发觉到身躺之处是在青柳帮后院,自己的床上,已是明白过来,当时昏迷过去后,当是骨力纵方将他带了回来。 挣扎着便要爬起来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然后是责备的声音传来道:“快躺着,不要乱动,你伤得这样重,要好好的躺着静养。” 却正是展青玲为他端着一盆净面的清水,正好立在床边。 江碧海挣扎起来道:“我那有伤得那么重。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展青玲过来助他扶直身子,嗔怪道:“你还是这么不小心自己。幸好我还记得,你有益心丹,喂你服了一粒。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人家担心死了,差点以为你便……” 江碧海想起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深刻体会到那种可怕后果,更加明白那些展青玲的意思,此时已然明白展青玲的心意,知道他也在展青玲心中占到了想要的那位置。 不由得大喜望外,浑身的疼痛都似乎大为减轻,忙道:“青玲,让你担心了,我真是该死……” 展青玲忙伸手堵住他嘴,嗔道:“不准乱说,还想让人家担心吗?” “哈哈,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骨力纵方豪气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令得展青玲脸上微微一红,连忙将手了收了回去。 江碧海连忙道:“骨力大哥,快请进。” 骨力纵方哈哈笑声中,几步来到江碧海床前,目注望江碧海,惊奇道:“你的那益心丹果然神奇,看你的面色,似乎好很多了。唉,幸好你没事,否则我真不敢去想像那后果。” 江碧海早在醒来后。便暗自内视察看自己的情况,已发觉移位的内脏早已还原,体内并没有混乱的内气,丹田处的归心神功正以太极环的方式缓缓旋转,稳定之极。.tw[] 他在昏边中也并不是一无所觉,清楚知道没有走火入魔,实是多亏了这太极环,将体内混乱的内息,还有磨延啜的真劲都吸纳包容。化为他自身真气地一部份。 加上展青玲及时喂服了益心丹,为他固本培元,他只需要再开几副理气益血的方子,再调养上半个月,当会完全复原,且功力更为精进,达到以前想像不到的层次。 此时连忙笑道:“我怎会骨力大哥怪呢。且此次我实在是获益丰浅,多了好多难得的体悟。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只要稍事休息几天,我就会完全没事了。”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行的。别看我大哥那样子,实际上他是面冷心热,我知道他心里实是对你赞不绝口。不过,按青玲妹妹说的。你还是得按时吃药,好好静养几天才成。” 展青玲笑意盈盈道:“碧海,你就不要多想了,先安心静养。把身体复原才行。我这就去为你煎药。” 江碧海皱了皱眉头,疑惑道:“药?什么药?”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是刘帮主请的大夫为你开的药,难道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展青玲却立时明白过来了,江碧海的恩师可是一代医圣师诩之,所谓地医不自医,对他来说却完全没有这回事,只是关心则乱,在他没醒过来之前,那时情急之下,便让刘帮主请了医生来看了,还抓了药。 微露出惭愧神色,道:“我这就为你取纸笔去。” 骨力纵方一拍额头道:“碧海,我倒忘了,你小子是精于医术的,哈,自然不屑于那些寻常庸医的招术。想必这样一来,你便可以尽快复原,能赶上宿命对决。” 江碧海心中一惊,今日已是八月十二,还有三天,便是八月十五的月圆之期,可恨他此时却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只怕调理得当,也至少需五六天。 而他还不知道尹文峰是否便是仙境传人。 此时见骨力纵方的样子,似是带着清楚宿命对决的兴奋,问道:“骨力大哥,你难道已知道宿命对决,在何处举行?” 骨力纵方皱眉道:“仍是未知道,不过此事也急不来,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既便错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我仍将没有半分损失。” 江碧海暗衬,骨力纵方倒是看得开,却也很合他地性子,苦笑道:“骨力大哥,半点线索也没有吗?” 骨力纵方哈哈笑道:“看来你小子倒很看重此事,既然这样,你安 ,我再去打探一番。” 说罢哈哈大笑出门去了,却刚好是展青玲来到房门前的一刻,显是听出了展青玲地脚步声,不想再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 展青玲来到床边,微笑道:“你就不要起来,你口叙,我笔录吧。” 江碧海疚然道:“青玲,害你担心了。” 展青玲微笑道:“碧海,我知道你还在担心魔珠地事,此事急不来的,你若是想上兴严寺,找那书生尹文峰的话,便要在这几天内安心养伤。尚还有三天的时间才会宿命对决呢。” 江碧海点点头,把令自己心烦地念头抛开,口叙起药方来。 他当然不至于到了起不了床的地步,只不过是不想再违拗展青玲的意思,让她嗔怪。 经过三天的静养,加上对精纯境界地体悟,江碧海在展青玲的照顾下,配合起汤药调理,几重作用下,在八月十五这天,已自觉内伤已然全好,再无后顾之忧。 展青玲拗不过他,终批准让他去兴严寺查探那尹文峰究竟是否仙境传人。 在这三天内,他与展青玲之间的感情飞速发展,展青玲再也不以面目丑陋拒绝他了,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对方看成了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 在展青玲的嗔怪下,江碧海作了两个当日恩师给他作的千里一线牵药囊,万一两人一方有事时,也能通过药囊迅速找到对方。 这一点,以展青玲原本为济生堂二小姐丫环的身份来说,对于药味本来就敏感,虽不至于江碧海那样,可以归心神功提升嗅觉灵敏,闻到十几里外的药味,但一两里的距离,却可以勉力办到。 江碧海朝着兴严寺在房顶上纵高跃低而去。 为了追赶时间,又怕引起有心人猜疑,暴露身份之类,他又在隐密地点,换上了类似于去长扬帮偷听时的一身灰衣劲装,蒙面在房顶上纵高跃低而去。 这样是为了方便行事,以一尘和尚的身份,加之又是此次宿命对决最敏感的人物,想来少不了人会想从他处入事得知宿命对决之事,江碧海不想引起多心人的注意,故才换上这样一身装扮,避免麻烦。 这样的打扮虽然惊人,但当日却令他在长扬帮安全脱身,反倒让他有了某种依赖感。 故才又毫不犹豫搞上这么一般,就在房顶上纵高跃低朝兴严寺而去。 在已可看到兴严寺的一处房顶上,江碧海停定身子,了望兴严寺时,忽的生起感应,似乎自己被某个高明人物以气机锁定了。 等到他避过兴严寺人最多的前院,跃进到兴严寺后面的禅院时,已经确定了下来,他的确是被一个高手跟在了后面。 江碧海在离一尘和尚的华严阁两重房舍之隔的后院停了下来。 跟踪他的人很快现身,自兴严寺外的一处民宅房顶,纵高跃低地朝他这赶来,显然并不在意已被江碧海发现。 江碧海通过微妙的气机感应,灵神细察下,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觉。 来人在离他五丈远的房顶上跃落下来,落到距到三丈远的后院内,目光将他锁紧。 竟然是几日前,败在他手中的那个追踪者。 千羽剑林羽翔。 林羽翔双目几欲喷火,注视着江碧海,一字一顿道:“果然是你!” 江碧海微笑道:“的确是我。难道你不怕死吗,竟然还敢追着我而来。” 林羽翔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千羽,切齿道:“为了你小子,我已经在这周围守候三天了,看来我的功夫没有白费。小子,我会让你知道,惹怒了我,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一个纵身而起,手中的手羽剑化作万千光芒,将江碧海方圆两丈范围,全笼罩了进去。 江碧海哈哈一笑,迎了上去。 若是没有遇上磨延啜,没有磨延啜给他的生死历练,没有进入到精纯境界,没有体悟出太极环,林羽翔的这一招,将立时令他陷入先机尽失,束手束尾的地步。 且这次是在兴严寺的后院,而不是池塘的荷叶上,林羽翔的剑法配合武功,更可以发挥到极致,自然会避免江碧海的近身缠斗。 若没有几日前的突破,除非江碧海此时立即转身逃命,在林羽翔没有半点轻视之心,尽全力发挥的情况下,将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但此时,当然是另一回事了。 卷 八.第八章 炀帝行宫(1) 江碧海在刹那间,硬挡林羽翔从各个角度,刁钻古怪的软剑几十次下,终抓住一次对手,一拳撞在林羽翔剑脊上,两人强大的劲气交击之下,被硬生生相互震开两丈远。 林羽翔吃惊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这几天的苦练下,终于练成了“千羽杀翔”这一招,且一上手就没打算给对方半点机会,尽全力施展抢攻。 岂知对方的速度却明显比几步前更快,总是或招或接,硬接他的这一招千羽杀翔完全化解,且还逼得他不得不退。 难道这才是对手的真正实力,两天前只是因一时之间摸不清软剑的路子,才让他占了上风? 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么厉害的高手,一时间,他对江碧海惊疑不定,退到两丈开外,不敢再轻动。 江碧海也是心下暗惊。 表面上看起来他化解林羽翔这一招千羽杀翔轻松容易,实已是他尽展所能,不顾牵动内伤,将功力速度提升到极致,才化解掉的。 本来他的内伤便要十几天才能完全好,他这才调息休养五天不到,实因今天已是八月十五,传闻中的今晚月圆之时,便要进行宿命对决,这才装做全好,骗过展青玲,赶来查探尹文峰的真实身份。 岂知却在这遇上了林羽翔。 他归心神功进入精纯境界,武功大进,但这林羽翔也同样没有停步,比起几天前,也明显有了长足进步。刚才的一招,就让他已觉得体内血气翻涌,显然又已触动内伤。 表面上他当然从容自若,望着林羽翔,强压下一口血气,微笑道:“看来你似乎进步了少许,难怪口气这么狂妄。不过若只有这点进步的话,今天留命在此地。怕只能是你了。” 林羽翔脸上的神色转幻不定,终于下定决心般道:“好,是你逼我的!” 猛的一咬牙般,他脸上的神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一股强劲气势,自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发,直压向江碧海。 江碧海有个感觉,就在这刹那。林羽翔的功力似乎提高了几倍以上,心下已是大惊,色变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不过话一脱口,他便已明白过来,林羽翔施展的极有可能便是“血祭诀”! 他曾听恩师师诩之讲说过,三大魔门中,有一种名为“血祭诀”的行功法门。以自身精元为祭,可以在刹那间将自身潜能催发。高明者,能将功力提升十倍以上。 当然这样地血祭诀后遗症也极大。在运功之后,不但会视运功时间虚弱几天甚至几个月以上,若没有天材地宝一类的东西补充损耗的自身精元,更会损失人的寿命。除非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肯下决心施展这血祭诀的。 以此视之,这林羽翔绝对是心高气傲之人,只被自己击败一次。就视为奇耻大辱,竟然不惜要施展血祭诀这样的功夫。 当然他并不知道,林羽翔返回时,掉入水中全身湿透,还全身被自己的软剑回激之际割得破破坏坏的狼狈样,正好落入到回来的碧烟若眼中,让他羞得几无地自容,这才对江碧海无比切齿痛恨。 眼见连“千羽杀翔”这样地招式,也奈何不了江碧海时,已然明白,这神秘的灰衣人,武功又有进境,当下热血冲脑,愤恨莫名之际,毫不犹豫的施展出这种伤损寿元的“血祭诀”。 江碧海当机立断,明白到不能让林羽翔将血祭诀配合自身心法运转到极致,若到了那一步,以他此刻内伤未愈的身体,实是胜负难以逆料。 当下脚展天意步法,强行滑步逼到林羽翔三尺之内,双掌一合,施展出了他新近领悟而成的太极环。 太极环在江碧海掌心旋转着,随着他双掌推出,印往林羽翔胸前。 以磨延啜的护体真气,尚挡不住这太极环,林羽翔在施展了“血祭诀”后,功力虽提升三倍左右,却仍差磨延啜尚远地距离,自然也挡不住这太极环。 林羽翔感应出江碧海掌心旋转的怪异气流,体内真劲尽送往手中地千羽剑,将千羽剑崩得笔直,直直的刺向江碧海掌心。 千羽剑直直地刺在江碧海掌心旋转的太极环上。 林羽翔感应到江碧海这太极环的怪异,他的千羽翔竟然半点刺不进去,当下全身真劲全边逼出,在“血祭诀”下,他地功力提升三部以上,这下全力逼出,更使得整把千羽剑嗡嗡作响。 江碧海再抵御不过,明白到若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在对方此时功力明显大进之下,千羽剑将破去他掌心的太极环,采直线搠进,刺破他手掌再送入到胸口。 当下手中的太极环旋转更快,正正的撞在林羽翔送入到千羽剑地劲锋上。(..tw无弹窗广告) 两人劲气交击。 “轰”的一声震响中,两人被交击的劲气弹开。 江碧海吃亏在太极环尚未凝力,内伤未愈,太极环只能使出遇到磨延啜的七分威力,加之林羽翔施展“血祭诀”,功力猛展三部,这样的劲气对撞,他不能完全化解对方自千羽翔拼射送出的剑气,侵入到掌心劳宫**,沿经脉直上,在攻入到心脉处,方才以体内的归心神功太极环劲勉强牵引化解,少不得已是血气翻腾,内伤再加重两分,猛的喷出一口血气,才勉力压制下来,退开到三丈外立定。 他更加清楚,此时非是内伤更重,而是体内归心神功未完全复原,最多能再发出一记离开的太极环。 要向宋星决又或磨延啜那样几无穷尽般发出离开伤人的剑气刀劲,以他此时的功力,归心神功尚未到完全精纯境界,生生不息的地步,实是力有未逮。 林羽翔仅退了一步,便立定脚步,脸上未见变化,也未如江碧海受伤吐血,仅是运用了血祭诀变得通红的脸,再红上了半分。隐隐变成紫色。 他甫一立定,便 碧海和身扑上,速度倍增。 江碧海方才靠吐出一口血,压下翻腾的血气,眼前一花,林羽翔又攻了上来。 危急间他只有施展天意步法,脚步错动间朝向暴退。 他看出林羽翔必将如形随影跟来,于暴退半丈许,施展出天意步法的精妙。改暴退为前冲,上半身侧晃向一边,再回撞回来,顶向林羽翔胸口。 令他吃惊的是,林羽翔竟能在这种情况,整个身子速度倍增,以毫离之差闪开他的肩撞。由此他已是明白过来,林羽翔在施展“血祭诀”的情况下。不但指功力暴增,连速度也暴增了几倍。弥补了与他之间地身法差距。 两人交相缠斗起来。 江碧海越打越暗暗心惊。 林羽翔显是清楚他的归心神功虚实难料,尽力避免与他作身体接触,只是用手中的软剑在倍增下,以刁钻难料的角度。在他身上切割下几十道伤口,又将他的一身灰衣撕裂得破破烂烂,全身伤口鲜血浸润之下,有如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鬼。 再这样下去。他将支持不过盏茶时间。 江碧海心中苦笑,难道今次要丧命此人的以“血祭诀”催发功力的软剑下,又错过了展青玲“一切小心”的嘱托。 一想到展青玲,江碧海精神便忽地从这完全挨打,脑际浑浑噩噩,束手无策的局势里抛脱开去,脑际灵光一闪,掌握到了制胜的一丝灵光。 他再受林羽翔一记千羽剑剑尖若灵蛇之尾弯扫而来,划破腰间皮肤的一招时,趁着林羽翔收招之际,硬跳开半丈远,暴喝一声道:“血祭诀!” 此着果然令得林羽翔缠身扑过来的势子微微一缓。 接着江碧海揉身扑回,双掌送出,印向林羽翔。 林羽翔在刹那的停顿下,便回复过来,身法展开,正要以暴退之势避开江碧海这印向胸前的双掌时,忽地胸口闷痛,已被江碧海离体而出的太极环撞中。 这是江碧海尽全力送出地一记太极环。 这记太极环,旋转着将林羽翔胸前切割出一道大伤口,其劲气的刁钻古怪处,侵入到林羽翔经脉间,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化解,唯有狂喷一口鲜血,才勉力将江碧海地太极环劲气大半送出体外,已是心知肚明,受了严重内伤。 林羽翔冷眼瞪着江碧海,恨声道:“你怎么知道血祭诀?” 江碧海大笑道:“你的血祭诀只怕时效将过,此时你再不逃命,就休想生离此地了。” 林羽翔怒喝道:“死到临头,还这般口硬。” 再次和身朝江碧海扑出。 江碧海早已料到林羽翔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说此话的用意就是要激怒林羽翔,使得他再次扑上时急怒攻心,再不能冷静的重组攻势,这样他就便有望真拖到林羽翔“血祭诀”地时间过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林羽翔在中了他此时唯一能发出的一记太极环后,速度锐减,再加上明显动怒的情况下,武功至多能施展到八分,他此时全力全意以天意步法,灵活闪跃躲避的情况下,林羽翔只能在他身上添些微不足道地伤口,再不能造成大的伤害。 既便如此,他身上已失血过多,若林羽翔持续这样的疯狂下去,他的情况仍不能乐观。 林羽翔在狂攻了几十招,见江碧海都或躲或挡的应付下来后,慢慢的冷静下来,疯狂的攻势放缓了。 江碧海暗自心惊,林羽翔这么快就冷静了下来,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在他再提不起精神,支持不下去之时,忽的林羽翔一个剑招,将他逼退两步,接着转身发狂般的纵跃而起,落到几丈远的房顶上,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江碧海再支持不住,软软的险些自己跌倒在地。 他当然明白林羽翔逃走的原因,显是自觉到了“血祭诀”的极限,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清楚明白绝不可能在几十招内解决掉他,故才趁尤有余力控制主动时,先行逃走。 由此可以推知,“血祭诀”施展到极限后的情况绝不乐观,可能是任人宰割.而这使软剑的家伙,并不是一个视死如归的人。 若林羽翔再支持几招,只怕要逃走的便是他江碧海了。 江碧海不敢任自己就这么昏倒下去,忙就在这后院,稍微寻了个僻静无人的角落,藏在一纵花树间,盘腿跌坐,守心归一,全力疗治内伤。 待他从物我两忘的妙境中醒来,已是自觉伤势好了大半,更是猛的惊觉到天边落日已近西斜,不由得大惊起来。 眼看传闻中的八月十五月圆时的宿命对决已越来越近,而他却在与尊魔宫的对手硬拼了一场后,疗伤错过了这许多时间,仍未有半点丝毫。 他更有点惊疑,若尹文峰真是仙境传人,刚才他与林羽翔只与华严阁相距几重院落的拼斗,绝无可能瞒过他那种层次的高手,为何直到此刻,却仍没有半个人来察看,难道真好心让他一个人疗伤,所以没来打搅? 江碧海此时明白不是焦虑这些事的时候,再不迟疑,抛开心中的想法,一个纵跃,落到两丈外的房顶,往一尘和尚所在的华严阁而去。 待他到了华严阁外,并不见半个人影,只听到由身后的大殿外传来阵阵诵佛念经之声,伴随着敲击木鱼之声,显然是一众和尚们正在佛修晚课。 望着华严阁之门,江碧海不由得一阵紧张,手心冒汗。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态,为免一尘和尚误会,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布,举步朝华严阁行去。 虽然他并没有来过这,但在展青玲精妙的详述下,他此时一见到这华严阁,便生出曾来过这的古怪感觉。 刚一进到华严阁,忽的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先口宣一声佛号,接着问道:“这位可是江小施主?” 卷 八.第八章 炀帝行宫(2) 着江碧海便看到了一个身着主持袈裟的老和尚,正在望着他。 他自问从未曾见过这和尚,不由得大讶道:“请问大师可是兴严寺住持,为何知道小子的姓名的样子?” 老和尚再口宣一声佛号,微笑道:“江小施主不必惊疑,老衲正是本院住持,受一尘法师所托,守候在此。” 江碧海暗暗称奇,隐隐把握到什么,惊喜道:“那一尘大师在什么地方,可否引我前去?” 兴严寺住持笑道:“江小施主,一尘法师已于昨日离开本寺,至于他此时身在何处,未曾对老衲宣明。要引小施主前去,老衲也无能为力。” 犹如一盆冷水自头浇下,江碧海立时觉得手足冰冷,失望之极的大声道:“什么,一尘大师昨天就已经离开兴严寺了?” 兴严寺住持口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然后道:“小施主不必失望,虽然一尘大师没有留下行踪,不过他却留下一封信,托我转交给江小施主。” 言罢,自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江碧海。 大起大落的感觉令到冷静从容的江碧海也再保持不住激动,一面颤抖着手接过,一面激动道:“多谢住持了。” 若是常人,此时心中难免对这兴严寺住持心中腹诽,有信转交便应该早拿出来,却还拖上几句。但江碧海却心中满怀感激之意,这老和尚能守候一两天等着自己,实是难得,他心中微有的不平,在接信的刹那便烟消云散了。 将信抽来来一看,上面却只有三个大字:“隋炀帝”! 不由得一头雾水,望着兴严寺住持,迟疑道:“怎么这么简单,只有‘隋炀帝’三个字?一尘大师还有别的什么话要住持大师转告的吗?” 兴严寺住持摇头道:“老衲也是至到此时,方知这信里便只有这三字。一尘法师也再也别的话要老转给江小施主,只是略微形容了江小施主的相貌,言明若是江小施主在八月十五月圆之前来到,便将此信转交。若江小施主再晚来半个时辰,老衲也不会再在此守候了。” 江碧海立时明白,这兴严寺住持所知,并不比他多多少,不由得失望道:“原来如此,多谢大师了。” 兴严寺住持平静道:“既然一尘法师所托之事已了。老衲还有事要办理,江小施主,请自便吧。” 江碧海连忙再声道谢,告别了兴严寺住持,来到了华严阁外,望着华严阁,不由得微感失望。又心中着急。 既然一尘和尚已不在兴严寺了,而他又并不知道尹文峰究竟居于何处。此时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展青玲尚在青柳帮总堂等候着他的消息,他此次出来,已耗时太久,实是应该回去给展青玲报一讯了。 江碧海一想及展青玲。便脑海中灵光一闪,以展青玲的兰心惠质,想必能参透一尘和尚留给他“隋炀帝”这三字用意的玄机。 一念至此,他心中登时火热起来。再不迟疑,一个纵身而去,落到几丈开外地房顶上,纵高跃低的朝青柳帮总堂所在去了。 在尽展天意步法下,他没用到多外,在扬州城刚好华灯初上,夜色初上赶回了青柳总堂。 来到与展青玲约定的后院木桥处,远远的他便已遥望到了在木桥上焦急等候的展青玲,不由得心中满怀疚意感动。 当他刚跃到距木桥尚有五丈之遥时,展青玲生出心灵相通似的感应,转头朝他望来,见到江碧海一身灰衣破破烂烂,浑身还血迹斑斑,不由得惊呼道:“碧海,你受伤了?” 江碧海跃落到展青玲身边,脸上浮现出歉疚神色道:“青玲,让你担心了,我身上的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展青玲紧张的抓住江碧海地手,对他全身上下细看,责备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弄成这样子了,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多么担心!” 江碧海身上的伤,虽然都不致命,但被林羽翔的千羽剑在全身几处割开较大的伤口,此时虽然血凝结枷,但仍可明显看出当时是皮肉外翻,让展青玲一脸担扰神色,又惊又怜,不由分说,便把江碧海朝宿处拉去,要给他身上的伤上药。 关切心痛之情一时间尽露,令得江碧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不抗拒,任由展青玲将他拉到自己宿处。 展青玲找来伤药,小心的给江碧海身上几处大地伤口上了药,端来温水,给他洗去一身的血污,然后换上一身干净长衫。 她本来就是在济生堂长大,做惯这些,此时再面对江碧海,真情流露,没有再顾忌半点男女之别,手脚利落之极。 江碧海转眼之间,就焕然一新,再看不出半点狼狈样子,令得他不由得生起一种幸福滋味,想到将魔珠转给仙境传人,此间事一了,能一直陪伴在展青玲身边,品尝她精妙如神地厨艺,此生再无所求。 不由自主的便手摸向怀中装有魔珠地锦盒,此时才猛的惊醒过来,大叫道:“糟糕,青玲!” 展青玲此时刚端出血水泼去,换上一盆干净温水,为他净面,闻言不由得微嗔道:“碧海,你在担忧什么,此时你应该安心养伤。(..tw好看的小说)” 江碧海苦笑道:“刚才我一下子竟然把所有东西都全忘了似的,直到现在才想起,今天已是八月十五,此时天色已全黑了,看,月亮还差个把时辰就要升到中天了。” 展青玲在江碧海对面坐了下来,这时明白过来道:“的确糟糕,碧海,你地伤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到你所说的尹大哥了吗?” 江碧海苦笑着将今天的行踪全部讲述了遍,未了将信掏出,递到展青玲手上,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这魔珠还得在我身上呆上一段时日,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它交给仙境传人。” 展青玲也面露遗憾的神色,不过听到最后地信时,却双目一亮。微笑道:“碧海,也许还来得及。” 江碧海失望之色更增,叹道:“青玲,你不用安慰我了,这信的玄机,只怕想通也来不及了。咦,为什么看不到云华公主,骨力大哥他们?” 展青玲微笑道:“刚才竟忘了说,骨力大哥一早曾回来了一次。不过见你已出去。他便又走了,想来便是到你所说的他师兄磨延啜处。我想磨延啜应该没有骗你,他的确应该与宋星决有联系,怕已知道宿命对决所在。云华公主嘛,她一早不甘心,早就去找广平王了 .;帮忙维持轶序。不过我猜测。这个所托应该便是尊魔宫的少主来洗风安排地。” 江碧海自然知道,是刚才自己出现时。一身血污的狼狈样子,让本来就担心他内伤未愈的展青玲,在那时大为惊吓,本能的担忧起自己的伤势。再不能保持冷静,那还可能记得要告诉他这些情况,此时见他身受的的确是皮外伤之类的,她自幼在济生堂长大。心知已无大碍,安下心来,这才想起对他说这些情况。 他心中涌起一股融融暖意。 听到此处,本能的握住展青玲地手道:“唉,青玲,让你担忧了。” 展青玲脸微微一红,却并没有把手抽回去,微责道:“碧海,道什么歉呢,我并没有怪你什么。啊,你难道不想去看宿命对决了吗?” 江碧海皱眉苦笑道:“你是想说,刘帮主受的是尊魔宫少主来洗风所下的命令所托,到的某处维护轶序,这某处便是宿命对决举行的地方吗?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呢,我想他和仙境传人一样,都不是那种喜欢让人看戏一样,在旁边呼三喝四的。我从当时的宋星决身上就感觉出来了,他们那类人,清高自傲,是不屑于在俗人眼前交手,任人品评地。” 展青玲微笑道:“傻瓜,我当然也知道,那不过是吸引一些俗人的把戏,怎会当真。我指地是,一尘大师给你的这三个字,大有用意哩。” 顿了顿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地话,这一尘大师也很不简单,正如我们猜出书生尹文峰正是仙境传人一样,他们也可能便猜出你就是那个身携魔珠的少年。若不然,想来他不至于给你留这么一封信。” 江碧海头痛道:“我也猜对了,但他留这么三个字,却令我左思右想,仍然摸不着半点头脑,你能看出什么吗?” 展青玲伸出如葱管般细嫩的纤纤手指,轻点了一下他额头,微嗔道:“你呀,怎么会在这上面犯糊涂呢,既然猜到了这些,当然就应该一尘大师留这三个字的用意了。” 江碧海搔头道:“青玲,你地意思是,这三个字,便是一尘大师指示仙境传人落脚的地方?” 展青玲微露不满神色,微责道:“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五了,若是要给你仙境传人落脚的地方的指示,怕早就给你了。这个啊,我猜应该是暗示仙境传人和尊魔宫来洗风宿命对决地所在。” 江碧海终明白过来,皱眉道:“但这会指示什么地方呢?隋炀帝?” 展青玲微笑道:“你想一想,在扬州,与隋炀帝最有关系的是什么地方?” 江碧海在兴严寺失望而回,一时间仍陷于失望的情绪中,不能放开去思索这“隋炀帝”三字的提示,此时在展青玲明显的提示下,他并不是笨人,立时恍然大悟。 惊喜道:“你的意思是指――炀帝行宫?” 展青玲点头道:“正是,想不到他们会选那儿作宿命对决的地方,那儿对于他们来说,和平常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却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想是为了防止打扰。” 她起身来到门前,望向那头上的明亮,笑着转头道:“看,天上的月亮,还差半个多时辰才能升到正中哩,你此时去,还来得及哩。” 江碧海立时明白过来,既然是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宿命对决,自应是指这月亮升到中天的一刻,现在的宿命对决,应该尚未开始。 他兴奋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赶往炀帝行宫。” 不过他旋又皱眉道:“但据我所知,炀帝在扬州的行宫,并不止一处,隋炀帝是历史上少有败家最快的帝王,他仅扬州这里,便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还在临近长江的地方,建有最大的一座临江宫。究竟是指那一行宫呢?” 展青玲微笑道:“我猜应该是临江宫,不但那处行宫是整个扬州几处行宫中最宏伟的,且是景色最为独到,可以在那里尽情纵揽长江美景。” 江碧海明白过来,拍腿道:“正是如此,他们没有理由不选那处地方,我们马上出发吧,再晚便来不及了。” 展青玲摇头道:“炀帝行宫,我又没有轻功,怎么进得去呢,还是你独自去,快去快回吧。” 江碧海毅然拉住展青玲的手,沉声道:“青玲,如我所料无误,叶公子,叶小姐他们也会出现在宿命对决的地方,待到将魔珠交给仙境传人。我就想立时请他们真正的还与你自由身,我再也不想那怕一刻见不到你了。青玲,答应我,和我一起去,好吗?” 展青玲望着江碧海,见他一脸深情的望着自己,再想起自江碧海受伤时起,那种微妙难言的心灵相通感觉,更惊觉到,她也和江碧海一样,再也不能容忍没有对方的时间,那怕是一刻。 她有种预感,江碧海此去并不会象想像中顺利。 “但是我没有半点武功。”她自责道:“会拖累你的,我有种预感,事情不会如想像中顺利。” 江碧海大喜道:“青玲,你是答应我了。” 他想起当日恩师将他负在背上,遁出洛阳城时的情景,欣然道:“青玲,这并不是问题,我和你说过,当日师父是如何将我**洛阳城的,现在我功力虽然仍不及恩师,但依样带多一个人,绝对不是问题。” 展青玲脸红道:“要我附在你背上吗?” 江碧海一呆道:“青玲,这会是问题吗?” 展青玲终不是一般女子,想通了般道:“好吧,你要慢一点。” 轻轻的附在江碧海背上,伸手抱住江碧海的腰。 这样当然不便于江碧海在房顶上纵跃,他紧紧的反手抱住展青玲,抑制住心中激荡的心情,沉声道:“青玲,你抱紧些,我们走。” 一个纵跃,来到空中,朝面前三丈远处的房顶跃去。 在空中时,展青玲不由自主的微闭上眼睛,将江碧海紧紧抱住,江碧海身上一股带着从修心归心神功而来的清逸气息,盈满她鼻际,不由得有些微醉,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甜蜜滋味。 这是她和江碧海的最紧密的一次接触。 江碧海抛开一切想法,只觉体内热血快将沸腾,幸福的感觉充满全身,展开天意步法,朝着炀帝行宫中的临江宫,在房顶上以平稳的速度,纵跃而去。 卷 八.第八章 炀帝行宫(3) 人在一路上,遇到不少夜行人同样在房顶纵跃奔行,都宫的方向。[..tw超多好看小说]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江碧海都是靠着灵神,尽量避过这些夜行人,但在见了几拨后,仍忍不住好奇,小声的讶异道:“青玲,你觉得这些人会去什么地方?” 展青玲感受着江碧海纵跃起伏,耳旁是夜空带起的轻柔风声,知道这是他尽量保持平缓所致辞,微笑着道:“你已经看出他们所去的方向了,是不是疑心他们赶往的地方,才正是宿命对决的地方?” 江碧海保持着速度不变,点头道:“他们所去的方向似是炀帝行宫中的江都宫,同样是隋炀帝在扬州所建最大的行宫之一。” 展青玲伏在江碧海耳边,低声道:“相信自己的感觉吧,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刘帮主他们所去的就是江都宫。” 江碧海明白过来,不再言语,认定了临江宫的方向,全力赶去。 炀帝开邗沟即“自山阳至扬子入江”,而他们此行要去的临江宫,便是建于运河入江口的扬子津。 传闻隋炀帝常在临江宫,临江以观景,并且曾在临江宫的凝晖殿大宴百僚,且还令宫人“戴通天宫百叶冠子,插瑟瑟细朵,皆重珠翠,披紫罗帔,把半月雉扇子,瑞鸠头屐子,谓之仙飞。” 临江宫在炀帝建于扬州的行宫中,与江都宫,新宫一样,都既有崇殿峻阁,复道重楼,又有风轩水榭,曲径芳林。 其建筑几倾全国之力所建,多妙想奇构、标新立异,表现在建筑高敝轩豁,多用长楼,廊道曲折悠长。亭榭形制丰富,轻盈飘逸,五亭桥为其标本;园林叠石用材丰富,且多出自叠石名家之手,个园分峰叠石为春夏秋冬四景,何园片石山房石涛手泽之湖石假山,有“人间孤本”之称;理水特色,充分运用依、凿、挖、引、隔、蔽、曲等技巧;以扬州适宜的杨柳等花木为主景,且隋炀帝命人移来的古树名木。确为扬州一大奇景。 江碧海在背负着展青玲,两人赶到临江宫时,头上圆月离移至头顶尚差不足半个时辰,挥洒着如银月光,将整个扬州笼在一片蒙胧月色中。 没有一丝阴云遮掩,整片天空晴朗无比。 这样一个明月夜,又正逢八月十五。正是对月赏景,合家同聚的绝妙时光。 若是炀帝在位时。此处临江宫,只怕连方圆百丈之内。都容不得寻常百姓涉足,更自然有重兵把守,恭卫安全,但此时。临江宫不过是一处寻常园林,已划归为长扬帮地盘之内,周围再无什么严密守卫。 赶到之时,更见不到什么夜行人朝这边奔涌而来。安静之致,偶有远处的人声传来,更衬映得周近静若鬼域。 不过这种不寻常的寂静,反令得江碧海一阵心喜,隐隐知道可能已捉到方向,这么安静,大为可能正是尊魔宫布置所为。 他将这些杂念抛开,一个纵跃,从临江宫旁边的一株柳树上奋力跃起,觑准临江宫一处外院一座大殿房顶,落足其上时,正要举目四处打量时,忽的心生感应,朝左面望去,已是见到十丈许外,从临江宫某处三重大殿第三层,跃出三道人影,朝他这边扑来。 映着明亮的圆月银光,他已清楚看见这三道人影都是身着宫装的女子。 他将展青玲放下来,迎了上去,还未说话,对面一个领头地女子已叱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闯到这里来,想死吗?还不给我滚!” 江碧海心中一震,又惊又喜。 他惊的是,此女的声音听来清冷悦耳,正是他以前偷听到的龙品莹的声音,由此可推知,这口气如此凶巴巴的女子,应该就是尊魔宫的龙品莹。 以他此时的身手,对上这龙品莹,胜负实难逆料。 喜的是,他和展青玲地推测已十有确实无误,此处临江宫,大有可能便是宿命对决之地。 只是却要先面对这冷艳若冰霜的龙品莹,还有一众尊魔宫高手,若真冲突起来,他绝对不能支持到宿命对决开始。 不过他仍保持面色不变,待到龙品莹三女来到近两丈外,这才微笑道:“不知姑娘为何要赶我们走呢?” 这时候,以他的神目,映着月光,已把龙品莹看得清清楚楚,果然声如其人,给人一种冷若冰霜,却又艳若桃李的感觉,身着一身素白宫装,更隐约有种高贵逼人的气质,令人清楚此女必是心高气傲之人,寻常人根本不会放在眼内。 此时她也一副面色冰寒,没有半丝表情的样子盯着江碧海两人细看,口气冰寒道:“若要活命的地话,你就赶快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江碧海此时一身内伤并未全愈,更清楚,既便自己全然无事,处在最佳状态中,与这龙品莹交手,也将胜负难以逆料,根本就没有与之交手地想法,此时闻言并不动怒,淡淡道:“龙品莹?” 龙品莹再不能保持面色冷静,刷的解下腰间地“昙花一现鞭”,指着江碧海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江碧海忽心中一动,微笑道:“为何你没猜我是仙境传人,而要问我是谁呢?” 龙品莹失声道:“什么,你就是仙境传人?” 不由得退后一步。 展青玲在江碧海耳边低声好奇的道:“你怎么会知道此女叫龙品莹呢?” 江碧海还未来得及解释,突地从龙品莹现身的地方传来一道悦耳若天籁的女声,柔和如同梦境中飘来,却又清楚无比似在耳边响起道:“那边来的可是江碧海江公子,展青玲展姑娘?” 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同时面色大变,失声道:“什么,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 也难道他们惊讶,此女能一口叫破他们两人地名字,而他们却对这个女子一无所知,因为根本不知道有着这样一把好听声音的女子会是谁。 悦耳女声恍若夜莺轻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点淡淡的从容笑意道:“如此说来,二位正是 江碧海心念电转,忽地想起当日李少念所谈论的那个有着尊魔宫第一美女之称的女子碧烟若。以如此十来丈的距离,加上头上地明月照映,若这碧烟若的武功不低于其师兄来洗风的话,当可以清楚看见此时展青玲没蒙面脸上的一道疤痕,能猜出他们也就有了可能。 不由得沉声道:“碧烟若?” 那道女声微咦了声道:“正是小女子,江公子令小女子更加好奇了,听三叔说起过。江公子不会丝毫武功,但刚才江公子的身法却令得小女子大为惊讶。想来江公子这一路到扬州必有奇遇,可否过来一叙?” 江碧海扬声笑道:“烟若小姐果然聪明,一猜就中。此地是否便是小姐师兄与仙境传人对决之地?” 碧烟若的声音传来道:“正是,江公子果然没有令小女子失望,恰好在月移正中赶到。请江公子过来一叙。” 龙品莹冷哼了声道:“小姐有请,你跟我来吧。” 江碧海摇了摇头。扬声道:“恕小子无礼了,等看过宿命对决。若有机会,再和烟若小姐长谈。只要烟若小姐不要此时赶小子走便行。” 若他真答应此时过去,难免不碰上那追踪过他的林羽翔,兼之还有丁越等一众人,以他现在的功力。若他们有什么异动,他将再无半点反抗机会。 既然已被碧烟若挑破身份,此时遁走也再来不及,他索性抛开顾忌。赌上一赌,赌的是碧烟若会答应他到观看宿命对决后,且不会再强邀他所谓过去一叙。 他更赌地是,因着此次宿命对决的关系,尊魔宫中人,将不会在对决之前,便向他下手,抢夺他手中的夺意魔珠。 只要她答应了下来,因着她在尊魔宫的身份地位,丁越之类的绝不会再此时便过来与他为难。 碧烟若带着歉意的声音道:“是烟若考虑不周,江公子可能是担心丁三叔为难吧。既然这样,烟若也不为难公子,公子可在此地随意,我尊魔宫手下,都不会再为难公子。” 江碧海再次负起展青玲,选了个与碧烟若所在的三重大殿,相距三十来丈远地另一座两重大殿房顶纵跃而去。 同时他当然为展青玲解释了为何他知道龙品莹及碧烟若名字的原因。 展青玲略有点后怕地道:“看,刚才便多危险,我真的担心会成为你负担呢。” 江碧海轻声微笑道:“正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刚才才没有动过一点逃跑地念头,而是冒险赌上一把,现在想来,幸好是赌对了,若真的是转身就逃,以我的轻功,怕怎都逃不过那个碧烟若。” 展青玲脸上微红嗔道:“碧海,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不过,要真地有危险,你一定要先保重自己,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接着她又四处张望了下,疑惑道:“你为什么选这里呢?” 江碧海低声道:“我似乎感到在江对面,还有其它几处地方,都有不少高手隐藏着,只有这儿,既与碧烟若所在的三层殿相拒呼应,又靠江最近。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这儿应该便是隋炀帝曾大宴群臣的凝晖殿。” 展青玲小声问道:“有没有感觉到叶小姐她们地气息?” 江碧海摇头道:“你知道的,我练成归心神功才不见,以前虽曾和他们相处过,但那是可算得是不会丝毫武功,根本不能对他们的气息生出感应。” 展青玲朝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奇道:“奇怪,月亮都要移到头顶了,为何还不见有什么动静。” 江碧海也点头道:“为何还不见他们两方中任何一人现身?” 话刚一说完,两人同时生出感应,朝其中一座阁楼顶上望去。 这阁楼位于他所在的凝晖殿和碧烟若所在的三层楼阁中间处,在阁楼的最顶上,不知何时起,已多了一个身穿劲装武士服,正盯着不远处的运河水入江口的男子。 男子此时,侧背对着江碧海及展青玲两人,右手自然下垂,握着一柄乌黑的大刀,刀尖轻轻的抵在阁楼顶上,给人一种傲然独立的感觉。 虽然他没有背转身来,但那独立的形象,摄人的气势,站在那,晃若与天地相接,崇山峻岳般,令得江碧海直觉得滔天的压力,一压来,胸口难受之极,更令他明白的是,若不是他这几日,归心神功屡有进展,只怕光这气势,已足以令他吐血受伤。 若不是他挡在展青玲面前,只是这无形气势压力,同样早让展青玲受伤。 展青玲自他身后探出头去,望向这男子,低声道:“这气势好令人难受,比起当日所见的宋星决,要强得太多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来洗风了。” 江碧海点头道:“好强的压力,比起宋星决,磨延啜都还要强,这种霸道的气势,与传言中的至尊魔功如此吻合,绝对就是来洗风。” 那男子转过头来,扫了一眼江碧海,江碧海刹那间竟有种被这男子完全看通看透的感觉,恍若在他面前,立时变成赤身般,那种感受既怪异又难受,令他在心中猛地一震。 那男子冷咧如刀锋的声音传来,淡淡道:“你就是那个带着神珠,令得三叔失算的少年?果然有几分奇怪之处,正担心你不能及时将我取胜后的奖品带来,幸好,还未令我失望。” 他自信的口气是那么自然,仿佛他胜过仙境传人是既成事实般。 让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心中明白,此人再无疑义,正是宿命对决的其中一方,尊魔宫少主来洗风。 若是别人说这番话,必会令江碧海觉得狂妄自大,但从这来洗风口里说出来,却在刹那间,让他有种这的确是事实般的感觉,不由得心中微惊。 以此人如此强的实力,还有那种无比的自信,若仙境传人真是那书生尹文峰,能胜过他吗? 不过同时又让他疑惑不已,此时已快月移到中天了,仙境传人又在何处呢? 卷 八.第九章 对决来临(1) 几乎是在同时,江碧海和展青玲同时生出感应,朝着脚下凝晖殿两丈远外的亭子望去,见到了里面的三个蒙着白纱的女子,正好奇的朝他们这儿打量。 展青玲微讶道:“她们,好象是镜梦湖的女子呢,给我很熟悉的感觉,是否我在镜梦湖服侍小姐时,接触过她们呢?” 江碧海凭着灵神的气机感应,已辩认出,正是当日他大胆插手,从某种意义上说来,是从落日山庄救下来的三女,点头微笑道:“青玲,你没有猜错,她们就是镜梦湖的,其中一位,还有可能就是传得整个扬州沸沸扬扬的接位少女。” 展青玲收回目光,低声道:“她们既然在这附近,为何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小姐和叶公子,碧海,你有感觉到吗?” 江碧海点头道:“我也没感觉到,看来叶公子他们怕是要错别这次宿命对决了。” 话还未完,他忽的感到一道充满着炽热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生出感应的朝着离镜梦湖三女所在的亭子不远处的一座两层小院阁楼望去,恰好望到一个一身黑衣,并用黑纱蒙面的女子。 展青玲也同时生出感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讶异道:“这两个女子,打扮似乎与镜梦湖的姐妹们几乎相同,只不过一个是全身素白,她们却是全身黑纱。碧海,你知道她们的来历吗?” 江碧海思索片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位应该是圣月门中的人,刚才朝我们这边瞄来的女子,怕可能便是传言中的圣月门新一代圣女淡紫烟。” 他有此推测,是通过气机感应推断出来的,那两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给他的感觉,与他在长扬帮总堂偷听时生出感应的两个女子完全一样。 展青玲在他耳边低声道:“想不到在扬州传得沸扬起来的圣月门圣月,也在此地出现了。看她们地穿着打扮,令我感觉象是针对着镜梦湖而来,实在好生奇怪。” 江碧海点头道:“我也此感觉,早就听闻圣月门和镜梦湖有不合之势,隐隐一为白道,一为黑道中两个全是女子的门派,搞不好,她们私下里还斗过不少次吧。” 展青玲微笑道:“碧海,真难为你了。为了将魔珠安然送出手,这么些时日,在扬州奔走,能了解到这么多东西,实是不易哩。” 江碧海不好意思的搔头道:“也并没什么,这些事随便打听一下,便可以得来的。” 就在此时。江碧海忽的感觉到由来洗风传来的强劲压力起了点微不可察的波动,心中一动。朝头上的明月望去,已见到那又明亮的圆月。正好移到天正中。 展青玲也同时察觉到,与他对望一眼,已是明白了什么地朝来洗风处望去。 站立在阁楼顶上的来洗风没有任何动作上的变化,但却奇妙的给江碧海一种更形凝重的感觉。似在隐隐的提聚着全身功力,似乎将在下一刻对某一方位作出雷霆万钧的一击。 正在江碧海微感不解时,来洗风忽地对着他一直所望的运河水水面吐气扬声道:“尹兄果然守时至极,恰位于月移中天时现身。来某自问。这份测算天时地功夫,远不及尹兄,只能在此先行苦待多时!” 运河水面上一叶不知何时划过来的小舟上,一书生打扮地青年男子长身而起,哈哈笑道:“累及来兄久候,文峰实在渐愧。能在月移中天时赶及,不知是否为天意所为,实是侥幸。” 再无疑义,这书生便是应约前来对决 仙境传人。 听到两人的对答称呼,江碧海已把握住仙境传人正是姓尹名文峰,与他和展青玲所猜测的那面相略显丑陋地书生完全同名,忙功聚双目,全神朝运河水面的书生望去。 一望之下,他微吃了一惊。 但见那书生在小舟上傲然而立,迎着晚夜吹来的河风,将全身书生袍吹得烈烈向后劲舞,凭添一种英武之气。江碧海映着明月,在运足目力下,既便相隔如此之远,仍将书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只觉得此人面目俊秀,丰神俊朗,加上长身玉立,实在是难得的翩翩佳公子,少女梦里情怀地鄱安宋玉一流的人物,那里有半点当日与他在河上煮茶共饮的丑陋书生半点影子。 江碧海不由得微咦了一声,但他旋即想起这仙境传人的声音,与当日共舟同饮的书生,竟是完全一样,心中一动,已明白过来。 青玲姐姐的推测全中,现在这尹文峰的面目,怕才是本来面目,当日所见,应是戴了巧夺天工的人皮面具。 更同时明白过来,这尹大哥和来洗风,在甫一见面,便已借着言语交锋,相互过了一招。 来洗风的话语含讥峰,隐隐指出仙境传人实是自度不是他来洗风的对手,故才拖到相约时间完全吻合的时候,才被逼无奈,不得不现身。 若顺着他的话联想下去,更会自觉理亏,以致在气势上先输一筹。 岂知尹文峰借天意之说,将整个局势扭转了过来,更巧妙指出,天时已站在他那一边,今晚的对决,在高手相争,只争毫厘以决胜负的情况下,有天意支持,他已稳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都是电光火石般闪过江碧海脑海中的念头,而尹文峰与来洗风两人的对话则仍在继续。 来洗风哈哈笑道:“尹兄应该知道,此次我们的对决,与往日有所不同。” 尹文峰含笑道:“可是指有彩头夺意神珠一事?那少年已来到了吗?” 来洗风点点头,欣然道:“正是,既此明月当空,神珠为奖,对决颠峰,想必定能成为武林一段佳话,已让来某颇有些迫不及待了。” 尹文峰纵声笑道:“好一个对决颠峰,妙,且请来兄少待,小弟登阶而上。” 江碧海听得面色大变,这才明白为何来洗风这样狂傲之人,却甘于先在那整个临江宫最高的阁楼顶上,先行等待仙境传人尹文峰的来到,正是要占地势之利。 要知道,人面对处于比自己高位之人,自然的便只能以仰观视之,本能的便将气势受挫。 若尹文峰的对手并不是这以强绝霸气的至尊魔功,称雄天下的同层次高手来洗风,那无论他比对手所占之位低上多少,也并无气势由居低位而来的压力。 若此时换过他江碧海上场,从低位一步步登阶来到来洗风的位置,单是来洗风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力,配合他强横的至尊魔宫,便已足以让他吐血受伤,更逞论向来洗风动手过招。 且还会造成一种微妙的心理暗示,是来洗风先行让招,任由自己由低而上的爬上来,才勉强在对方有意放水下,取得在同一地势位进招的权利。 若顺着这种联想继续下去,自然便会生出不如对方的想法,那败亡也将是早晚的事。 最为绝妙的是,来洗风用一个“对决颠峰”,使得他停留在阁楼顶上静等成为理所当然的事,再没有尹文峰反驳之地。 处在这种局面下,尹文峰等若已先输了一招。 卷 八.第九章 对决来临(2) 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江碧海睁大了眼睛,几乎不能相的一切。 同一时间,他也方才清楚,虽已知尹文峰是可与来洗风比肩的高手,却仍是站在他那个见识层次去看这对决的两人,无意中已算是小看了尹文峰。 他从未想过尹文峰竟然可以用这种方法将来洗风这招“对决颠峰”破得干干净净,且再占上风。 原来尹文峰并未如他所料,是从小舟上施展登萍渡水的轻功,然后再来到岸边,“慢步”到来洗风所在的阁楼之下,再经几次纵跃转折来到阁楼顶上,而是就那么从小舟上便遥遥升起,仿佛无形中有着什么神明已为他所在的小舟与来洗风所处的阁楼间架起了一座无形天梯般,一步步拾阶登梯而上。 只见尹文峰在小舟上抬脚足点虚空,整个人已平平升起三丈,然后就若踩着什么无形天梯一般,神态悠扬的朝着来洗风所在的阁楼登阶而上,每一足点虚空,便能前进斜升三丈之遥,这样的情景,怎不让江碧海为之目瞪口呆,几乎不能相信所看到的。 这是什么轻功? 且随着尹文峰的足踩无形天梯而上,每升一级,他的气势便随着他的升高而暴涨几分,本来他的气势在小舟上,便已能明显与来洗风相抗衡,这下随着他步登无形天梯而上,气势便不断暴涨,而来洗风却只能在阁楼顶上采守势静等,在尹文峰不断暴涨的气势相压下,能稳住心神已算是极为了得了,这便等若尹文峰可以借足点无形天梯而上暴涨气势,变相的尽情出招,而来洗风马却只能死守。 两者高下立判! 江碧海当然不信尹文峰可以毫无借力的虚空而上,这世上不可能有这种轻功,当他运足目力,观看到尹文峰点步虚空处,这才明白过来。 尹文峰竟然能掐准时机。借着夜风卷扬送起一阵飘飞之树叶,每一步都恰准算好点在一片树叶上,便形成了这种夜空下,仿若足踩无形天梯而上的姿势,整个人飘临若仙般,悠若自若的拾阶而上。 一举破去了来洗风的“对决颠峰”这一招。 若换上江碧海,此时绝做不到这一点。 且不说他的轻功尚不足以借足点飘飞的落叶,登空而上,便是他对自身周遭方圆动静的把握。也仍不及尹文峰,能无有遗漏地掌握到周身所有的动静,这些被夜风卷扬起的树叶飘风所经之地,再每一步踏登而上时借力可准确来到下一片树叶飘飞之地。.tw[] 好一个仙境传人! 江碧海转过头去,同时看到了圣月门圣女及镜梦湖众女异彩涟漪的目光,似也想不到仙境传人竟有这精绝奇妙的轻功。 来洗风长吸一口气,淡淡道:“尹兄好俊的轻功。想来便是贵门界仙录宝典上的步天梯了,的确让人大开眼界。” 尹文峰欣然道:“来兄过奖了。小弟的步天梯只是小成而已。” 说话间他已悠然写意地来到了比阁楼几丈远的地方,再一个纵跃。已是轻轻一个翻身,落到了阁楼顶上,与来洗风分站阁楼顶上两角,相距三丈开外。 江碧海暗呼厉害。这尹文峰的步天梯的高明之处,仍在他想像之外,来洗风看似夸奖尹文峰的轻功高明,其实却是趁着尹文峰尚在来阁楼顶上的半空中。逼得对方不得不说话以对,以一般的轻功而言,半空中绝不能吐气开声,否则所提地一口真气必泄,自然便会坠落下来。 岂知这尹文峰的步天梯,借足点飘飞地树叶,却可以从容换气,故在空中应答说话也是无有顾虑。 只不过尹文峰后面所点的树叶,于足点之际便已变得粉碎,显示是借力太多,以他地步天梯轻功,能从小舟升起来到阁楼顶上,也已是极限了。 直到尹文峰来到阁楼顶上,江碧海方才看清楚,原来尹文峰先前手中所持之物,竟是一柄古色古香的带鞘长剑,以那姿态,显然是映月寒光,吹毛断发的宝剑,倒恰与来洗风手中斜持的厚背黑刀相对。 令他想起了当日地徐觉与吕天赐的擂台比赛。 也是刀剑之对决,那两人自然不能与仙境传人尹文峰和尊魔宫少主来洗风相比,但却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 今日的宿命对决,会是持剑者赢,抑或持刀者胜呢? 来洗风哈哈长笑道:“痛快,痛快,来某才不管什么师门宿命,生来便只为战而战,只要有战便足矣,先前尚且猜测尹兄只是迫于师命之力而来,此战怕不能尽兴,而见到尹兄如此轻功,已是深知尹兄武功绝不在来某之下。这种后果难料地对战,最对来某心思,故想请尹兄抛去师命成念,不论生死如何?若来某不幸落败,绝无怨言。” 江碧海暗吸一口气,好一个来洗风,又在暗中出招了。 他这番话,表面上夸赞尹文峰的武功不在他之上,请求放手而为,实际上却是暗指他对此次对决的战意已达到顶点,再不是因为什么师门宿命而来,而是因为有了尹文峰这个同级的对方。 只要同级的高手,就已有了值得一战的理由,再不思及其他。 那怕是因为背负着师门的宿门,而不得不来此一战,但在发现对手完全值得一战后,便战意高隆,全情投入,变成为战而战。 若尹文峰只是迫于师门而来,心里稍微对此次宿命对决有点排斥的话,且不象来洗风这样的表明自己是好战之人,那么在他这段话的引导下,难免便不能全情投入,忘却所有的与来洗风交手,那么落败也将是早晚之事。 且来洗风更在话尾表明了对生死全无顾虑,若尹文峰稍有点贪生怕死,在此联想下去,担忧一旦落败,即是身死之局,那尽管尹文峰可能会比来洗风高明,实力也将再大打折扣。 卷 八.第九章 对决来临(3) 文峰呵呵笑道:“在来兄看来,唯有不计生死方能放展全力,但却于小弟的师门功法略有冲突,若是要分出生死才会有胜败,那这场对决不比也罢,请让小弟就此认输如何?” 来洗风皱眉道:“尹兄何出此言,来某尚不明白。” 尹文峰微笑道:“若是按来兄所言,小弟必得将心思用在如何置来兄于死地之上,因为只有来兄之死,方可证明小弟之胜出,想来兄也明白,这对小弟讲究博爱万物的师门界仙录法典上的功法将大起冲突,若真如此,小弟功力将大打折扣。小弟也不想来兄为难,来兄可尽情放手按自己标准施为,小弟嘛,在功力不济时自当摆手认输,以此如何?届时还请来兄到时不要见笑才好。” 他话到此次,转过头来,朝着江碧海的方向,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江碧海听得心神大震,再见到尹文峰示意点头之时,下意识的同样微笑示意。 刚才两人的言语交锋,直让他受益非浅。 象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所谓的交手并不只是局限在动手过招,在对答言语上,也早就尽展心思,兼顾的到各种情势,容不得半点有失,否则便会成为败亡之因。 江碧海刚才便是,在来洗风说话时,便不自觉的被来洗风牢牵着思路,直顺着他的用意思考,不自觉的便认为尹文峰无论如何作答,至多也是平手之势,直到尹文峰作答之后,方才惊觉到,他的辩识,此时仍欠了两个高手几个层次。(..tw好看的小说) 想不到尹文峰居然可以如此反攻一局。 来洗风的“不计生死”,到了尹文峰嘴边,就象一个只会徙施蛮力的武夫般可笑。 这是尹文峰针对来洗风的“不计生死”一招的“不计成败”。 显然比来洗风更高一个层次。 来洗风眼中暴起精芒,长声大笑道:“精彩。来某刚才的确用了点小心机,却从没想过尹兄可从自身功法作回此回答。好,就依尹兄所说,我们按各自标准,尽情施为。尹兄可不要手下留情,因为我尊魔心法,是绝不容有留手的。” 尹文峰欣然道:“生死命也,来兄功法特殊,无法留手。小弟早就清楚。” 来洗风将手中的厚背黑刀缓抬至眼前,深情道:“来某手中这把刀,乃是师尊亲手为在下所炼地一刀,取名霸血,一旦出鞘,将不见血不回,请尹兄当心。” 尹文峰淡淡笑道:“小弟手中的这把出云剑。.tw[]也并不是凡品,也请来兄在意。” 来洗风不在说话。缓抬至眼前的大刀再将回到原位,抵柱在阁楼瓦顶。 一切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在场眼观的众人,包括不会丝毫武功的展青玲在内,也知道,这把大刀再动的时刻。必将是两大高手正式交锋的时候。 来洗风望往尹文峰,两人的目光至此第一次正式交锋。 受到两人目光的交锋地牵引,天地似乎开始为之变色,本来睛空万里。明月朗照几如白昼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聚集起乌云,整个天色变得阴暗起来。 明月隐入云中。 以两人为中心,无形的气劲开始一散发开来,在气机交锋之下,产生了无形气流,卷扬起一阵劲风,向四周吹拂开来。 江碧海离两人交锋之地尚距二十多丈,但两人的无形气压排山倒海般压过来,直压得他胸口快喘不过气来,这其中,以来洗风的至尊魔功最为霸道凌厉,直让他有种跪下来的冲动,若非他心志坚定,兼且这几日功力大进,休想能抵挡得住片刻。 但硬抗下来的后果,至于让他吐血,最为难得地是,他勉力张开护身气罩,将展青玲所受的气压也全数挡接了去,在不让青玲受伤地心意坚持下,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接着是卷旋而起的劲风,几乎将他们从房顶上吹了下来,迫于无奈,他只好带着展青玲下到了大殿底组,以仰望两大高手地对局。 这样的距离差异,当然并不影响他观看。 就在他负着展青玲刚纵跃下大殿到地面立定,再次望往阁楼顶上两人时,来洗风动了。 江碧海看得目瞪口呆。 际此乌云遮月,天色昏暗,对普通人来说不能视眼之时,对他此时的眼力来说,却宛若白心昼,丝毫不受影响,故能将两人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但来洗风这一动,却立时让他生出不真实,如同看到幻觉了般地想法,怎能不目瞪口呆。 来洗风手中的长刀再次提起时,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当江碧海以灵神过去试着感应他们的气机时,却惊异的发现,来洗风地长刀竟然在他掌中旋转起来,且还越旋越快,刀身旋转成了一道芒影。 眼睛所看到的是长刀缓提到来洗风平至眼睛的位置,灵神的感应却是那长刀在来洗风掌中旋转! 这是什么刀法? 江碧海大感诧异! 接着他明白过来,长刀上旋转的气场,包围着整把刀,实际上是在静中有动的为长刀的出手加速,正如普通人若想跃得更高,跳得更远,总要先助跑一段借力,而来洗风这种层次的高手,竟然高明的静中含动,以旋转的气场包围缓慢提升的长刀,当那旋转的力道达到顶峰,再融入到长刀时,可以想见长刀出手时的速度,必将超越人的本能极限。 他本能的感觉到,当来洗风的霸血刀再次来到平对眼睛的位置时,将会鬼魅般的一刀劈出,划破空间与时间的局限,劈出的同时就将到达尹文峰的胸口位置。 若换过是他,绝对挡不住这一刀。 尹文峰将怎么应付? 江碧海因受着寻龙大侠的嘱托,始终想的是如何将魔珠交给仙境传人,岂知却会因宿命对决演变至眼前的情景,若真是尊魔宫少主来洗风胜出,届时他将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究竟要不要乖乖的将魔珠交给来洗风,将会成为他的最大难题。 故在此时,自然而然的完全偏向了尹文峰,极力希望他能胜出,每次都不自然的将自己也代入进去,试着想从幻想中抵挡来洗风的招式,却越试越心惊。 彼此间的差距太大了。 尹文峰神色平静,只是嘴角的轻笑慢慢扩大,变成了整个脸部的淡淡微笑。 蓦的,来洗风的长刀加速提升到平至眼睛的位置,接着暴喝一声:“尹兄,看刀!”一刀闪电般劈出! 卷 八.第九章 对决来临(4) 洗风这一刀,无论力道速度都已达致巅峰,在劈出的的刀劲宛若实体般便已袭至尹文峰面前。.tw[] 非但如此,他出刀之际,人与刀似溶为一体,受刀势牵引,朝前跨出一步,竟突破了两人间三丈的距离,跨步的同时,整个人鬼魅般的便前挪移了三丈的距离,直抵尹文峰前不足半丈远。 尹文峰哈哈一笑,不如何时,手中的出云剑已经出鞘,在胸前暴起一团精芒,迎了上去,先是划散了来洗风袭来的无形刀劲,接着与来洗风劈来的霸血刀相交。 “当”! 尹文峰手中的出云剑暴起的精芒再聚笼现出剑身,剑尖挑在来洗风霸血刀刃口上。 来洗风面色微变,他这一刀,竟然被尹文峰看似轻轻巧巧的便格挡住了,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刚才两人刀剑相交时候,尹文峰的出云剑弹动了三次,叠成了三层内劲,将他这一刀的力道完全化解,用劲之巧妙,实已令他自感不如。 接着他感应到尹文峰后续剑式,在深知刚才气势微挫下,将被迫处于下风,无奈下朝后暴步两步,以期重组阵势。 来洗风盯着尹文峰,沉声道:“好剑法,竟然这样化解了我霸血三式中的第一式疾!再接我下一式力。” 来洗风须发俱张,双手持刀,刀身平举,刀尖自左向右轻划而过,再举至头顶,暴喝一声:“霸血之力!” 隔空朝尹文峰一刀劈下! 江碧海虽然功力远较两人为差,仍凭着超人一等的灵觉,奇妙的听出刚才刀剑相交的一声激鸣,实际上非是一声,而是连响了三次,只不过时间间隔太短,耳力稍差的只怕将只能听出一声而错漏过去。 他尚未明白为何是三响而非一响,灵神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一直是轻松自如的尹文峰。首次露出凝重之态,显是来洗风这霸血第二式非同小可。 接着他便看到尹文峰在阁楼顶上以他眼睛无法捕捉到的速度在一丈方圆内快速移动,连成了一片虚影,手中的出云剑更是随着他的移动,散碎出一片星光,护卫着周身,显然是以极速在身周向四面八方刺划出无数次! 而来洗风地霸血刀则一刀缓慢砍下,慢慢砍向尹文峰那团虚影正中。 两者一快一慢,形成强烈对比。看得江碧海心神一震。 接着尹文峰周身满天的星光聚集成一点,连同他化身无数的虚影也聚集现出原身,那聚集而成的一点星光,似乎受到牵引般,点向来洗风的霸血刀刀尖。 “叮”! 两人的刀剑相抵在一起,响起一声轻鸣,仅保持着不动的姿势片刻。两人脚下的整个高达五层的阁楼“轰”地一声,由两人立足脚向下坍塌。一层撞击一层,整个阁楼全部由上而下的塌了下来。 暴飞而起的烟雾散尘。四处激射,令得相距十多太远的江碧海处也受到了不少碎石乱木,不过他此时武功眼力已非比寻常,这些碎石乱木当然破不了他的防卫圈。全部被他格档开去。 等到眼前的灰尘烟雾散去,才发现对决中的两人各自临身在相隔五丈多远地两棵树尖,身上没有半点异状的相视而笑。 来洗风淡淡地道:“尹兄果然了得!” 尹文峰微笑着摇头道:“来兄的这式刀法果然厉害,令到我只有用这种方法化解。只是可惜了这阁楼了。” 来洗风忽地大笑道:“至此我已试出,尹兄绝对是来某前所未见的高手。出于于礼貌,我想应该先给尹兄说明一下,我的霸血三式,并不简单是指三招!” 尹文峰大感兴趣道:“来兄请细说!” 来洗风沉声道:“想尹兄也该看 谓千破万破,唯快不破,但快而无力,无疑于隔靴挠者结合,达到极致,才是最高明的。所以我霸血第三式,灭!正是如此,但如尹兄认为这灭仅是指一招地话,那便将大错特错!” 尹文峰微笑道:“小弟明白了,来兄这一式灭,想必是综合了上两式,并无特定招式,随心所至,如此看来,来兄定也是进入了如意境界!” 来洗风面色微变,淡淡道:“倒是我多疑了,看来尹兄也早就从精纯境界步入到如意境界,即是如此,看刀!” 言罢再次提刀,先是在树尖快速朝着左右虚空劈砍了八下,接着从树上纵跃而起,来到尹文峰头顶,一刀斩下。 尹文峰长笑道:“终见识到至尊魔主的成名绝技――弧月回旋斩!”纵身而起,迎向来洗风! 就在江碧海看到两人既将接触时,就在空中刀剑交锋,硬拼一招时,尹文峰忽的在空中朝右虚移几尺,再绕身回来,手中的出云剑朝空中虚划几次,再一剑搠剌而去,正剌向迎扑过天,已位于他前面地来洗风背后。 这几下的在空中的动作如同电光火石般,错非江碧海这几日功力大进,兼之灵神反应非比寻常,否则必然捕捉到两人如此迅捷的动作细节。 他清楚的看到,尹文峰在空中虚空挪位时,脚下并没有足点树叶之类,却仍然诡异的可在空中移形换位,已是明白过来,先前尹文峰所展现的步天梯轻功奇妙之处,尚在他想像之外。 来洗风也料不到尹文峰的“步天梯”轻功绝妙以至如斯,竟到了不需借力也可移形换位的地步,他先前虚劈的几刀,实际上是发出了凌空的劈空刀劲,最绝妙的是这些刀劲成弧月形,可在空中回旋斩击,封死了尹文峰的所有退路,硬迫得对方只有正面迎敌。 而至尊魔宫与名山仙境多次交手,早就清楚名山仙境的武功心法绵力无穷,讲究养生,故长期交手,可做到绵绵不绝,而他自己所个的尊魔宫,则是霸气凌绝,刚猛异常,于此开战之时,硬迫尹文峰硬拼,他可稳占上风,可必使尹文峰受严重内伤。 岂知尹文峰竟可在虚空挪位,绕个半圆来到他身后,虽然他的弧月回旋斩追击而去,但他却心知肚明,必将被尹文峰轻松破去。 际此生死关头,他在空中无法转身,硬将前劈的厚背刀后撒挪移,护卫到背上。 尹文峰搠刺而来的一剑正点在来洗风当作盾牌挡于身后的厚背刀刀身上。 “叮”! 出云剑果然非凡品,在尹文峰真劲贯注下,刺在厚背刀刀身上,叮的一声轻响,竟然破去来洗风的尊魔宫护身真劲,将厚背刀刺穿,剑尖突剌而出,更是剌出半寸到来洗风身上。 若非来洗风在这不可能的情况下,硬是朝左微半分,这一剑便将剌破他脊骨! 但尹文峰的剑气却由剑尖突剌而出,将来洗风自后背朝前标剌出一个血洞,凌厉的剑气自前胸带着一抹血箭,激射而出。 无异于被出云剑将身子剌个对穿! 这一招下,来洗风已是身受贯胸而穿的重伤。 借着来洗风的护体真劲反激之力,尹文峰施展步天梯无上轻功,轻飘飘的一个翻身跃出,正好落在来洗风先前立足的树尖之上。 来洗风受不住这样的内伤,惊痛之上,再不能保持身形,自半空中跌落,仆在先前阁楼坍塌的废墟上,激起一团灰尖烟雾。 从先前龙品莹跃身而出的三层殿楼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少女惊呼:“师兄!” 正是江碧海推测疑是碧烟若的声音。 烟雾散去,现出了来洗风的身影。 第十章 变故横生(1) 十章 江碧海听到碧烟若如此紧张的大喊“师兄”,明白过来,碧烟若显然是比任何人,包括来洗风本人都还要着紧这对决的胜负。[..tw超多好看小说] 他忽然有一种直觉上的推断,碧烟若若真是如李少含所说的,冰雪聪明,肯定不愿见到来洗风处在下风以至于落败的境况,必然会以某种特殊手法干扰这两人的对决。 最高明的是,甚至可让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在其中做了些什么。 联想到这里,他心中微惊,对身后的展青玲低声道:“青玲,若有什么突然的变故,你最好迅速离开这里,不用理会我!” 而此时的来洗风却突的狂笑起来,道:“好,尹兄果然厉害,十多年来,尚是第一个能让来某首次负如此重伤的人,的确了得,如此一来,来某也就完全放心了。” 他身上扑满了灰尘,再加上胸前背后的贯穿伤口仍在涔涔渗血,混合着灰尘,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加上跌下来时,显正是护身真气被尹文峰击破的刹那,身上的衣服也挂破了不少,看起来是狼狈万分,但他脸上却没有半点丧气样,相反却更是战意高昂,对身上的状况毫不在乎,给旁观众人一种奇妙的心理压力。 江碧海蓦的明白过来,魔门中人大都有种种霸道心法,如“血祭诀”一类,在受伤时提升功力,反而会变得比未受伤时更应付,而这来洗风在受了这样的重伤时,却仍没有半点受到打击的样子,反而更战意高昂,已让他明白,必需有着这一类异曲同工的更高明心法,若尹文峰先前并没有保存实力,接下来的情况便不容乐观了。 接着来洗风双手持刀,猛的朝面前一插,双手紧握刀把。整个人成躬身之势。 如山的气势自他处排压而出,首先将身周的废墟激荡开来,一道龙卷风以他为中心形成,卷扬起碎转烂瓦朝四周激射,令得江碧海护着展青玲不得朝后直退,躲到了身后大殿的庭柱后方才觉得稍好些。 然后江碧海灵神察觉到龙卷风最中心的来洗风动了,快得超出他灵神地反应,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半点动作。 然后他先是听到半空中,废墟中传来的刀剑不断相交的诤鸣声。接着风暴卷起的烟雾废尘稍谒,他看到了两团交缠在一起的虚影。 两大高手至此,各展所能,全力交手。 伴随着两人的是,无形的剑气刀劲,凌厉的以两人为中心,朝四处激射。将两人交手地四周阁楼坍塌后的废墟激浅起来,朝四周弹射。连江碧海藏身处的殿柱也砸出密密麻麻无数细坑。 以这两人的速度,他若不进入到‘天地心生’的境界中。是根本无法探究出两人的虚实,便连两人的动作地影子,单凭眼睛也捕捉得很是吃力。 虽明知实是因他的层次不到,但却想到会错过两人交手地最精彩细节。仍不由自主的微感到一点失望。 就在此时,他心中一动,转过头来,却见到离他十来丈远。镜梦湖三女所在地亭子中,三女中身形最曼妙轻灵,飘逸的女子正侧过头来对着他打量,眼神中微透出一点迷惑神色。 江碧海生起疑惑,难道她通过气机感应,已经辩认出他正是当日的蒙面人? 际此就要将魔珠交脱出手的重要关头,他并不想节外生枝,连忙眼观鼻,鼻观心,意守丹田,把一切杂念都抛开。 就在此时,奇妙地事情发生了。 他仿佛又重回到当日在屋顶偷听李少含谈话时的境界中,周围的一切,清晰而毫无遗漏的在他脑海中复制出来,仙境传人与尊魔宫两人地交手似乎也放慢了节奏般,他能清楚的听出两人的刀剑交击声。 江碧海并没有为此有半点惊喜而使心态出现波动,他把握到这种奇异境界,保持在这之中,慢慢的从殿柱后移出头去,尹文峰与来洗风激动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十多丈远处。 再不是模糊不清交缠在一起,令他无法分辩的身影,而是清晰无比的印入他中。 偏生他明白这两人的速度并没有半点变化,变化的只是自己现时的境界状态,他明白过来,在无意中,他的眼力已经提升到常人不及的高度,便如同常人看到蜻蜒从眼前飞过,必然看不清蜻蜒翅膀扇动的情况,而刚才这两人交手的速度便类似于此,而现在,蜻蜒扇动翅膀的速度仍没有半点变化,但他的眼力提升了,却可以清晰捕捉到那轨迹般,捕捉到具细无遗的动作,因此刚才交缠在一起的一团虚影,此时却变得清清楚楚了。 出乎他的意料,尹文峰虽然已是身上多处受伤,神态却仍是从容不迫,攻守进退间自有法度,便连受伤也似是有意为之,避重就轻,因此身上的伤都是轻伤,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和发挥。 反观来洗风的伤则重得多,非但身上的前胸后背的贯穿伤一直在渗血,便连持刀的右手也被尹文峰刺伤手腕,而被迫刀交左手,虽然他们这类的高手,左手与右手使刀并无明显分别,但这样的被迫换手,显然是已处于绝对下风,非但如此,他的身上还多处被尹文峰出云剑刺伤,流血不止。 江碧海看得心中微讶,若是这样的伤势,换在尹文峰身上,恐怕早就如他自己所说般,便会主动认输,而这来洗风不知为何,却还要强撑,难道真如他所说,要不计生死么? 尹文峰再一剑刺出,取处是来洗风心口位处,若被他实实刺中,既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免不了来洗风伤重至死的际遇,且此时来洗风一刀斩出,用招过老,无法回防。 眼看要刺中之际,尹文峰却将剑偏出三分,将来洗风回防的厚背刀挡住,左掌一掌拍出,击在来洗风胸口上,将来洗风击得吐血震退三丈。 两道人影分开。 尹文峰面露苦笑,道:“来兄。何苦为 呢,难道胜负就真的这么重要,真要分出生死?” 来洗风冷哼一声,道:“可笑,尹兄莫非认为自己已经胜了,其实才刚刚开始哩。尹兄难道忘了我至尊魔功的遇强则强,受伤更强,以血气进功力的奥妙秘诀。废话不多说,看刀。” 就在他说这话时。身上本来各处流血不止的伤口突的停止流血,双眼一抹红色笼了上来,竟然渐渐转变成了血眼,然后一股比刚才相比,强劲十倍以上的气势威压自他为中心散发开来。 即使是相隔二十多丈,江碧海仍感到一阵心寒,几乎受不住这阵威压。浑身血气不由自住的翻涌,勉力提起全部归心神功功力。才压了下去,浑身已是几乎被冷汗浸透。 他感到一股萧杀之气。从来洗风地方向弥漫过来,这周围的生机仿佛一下被来洗风吸干吸净似的,连他已进入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也忍不住感到一阵阴寒,仿佛一下进入寒冬般。 比之刚开始看到的来洗风。这时已完全如同一尊魔神般,直令他升起一种对方已超越人的极限,不是他这种凡人可以抵抗般的感觉。 接着来洗风在身前虚劈几刀,和身朝着尹文峰扑出。一刀隔空便斩击而出。 进入天地心生的江碧海,此时方才明白来洗风这几下的玄妙之处。 他在身前地虚劈,竟然有弧月般的刀劲自刀体飞出,回旋着朝尹文峰后背斩击而去,完全封死了尹文峰进退之路。 最奇妙的是,他生出玄明之极的感觉,在来洗风手中的刀似乎不再是实体,而是虚无的刀劲所组成,真身的刀身隐藏起来,化作无形在来洗风左侧朝尹文峰右腰斩击而去。 若尹文峰只是挡格来洗风手中地刀,而忽视‘刀的真身’朝右腰地斩击,将难免被拦腰斩成两段。 这种玄异的灵神感觉,令江碧海生出分裂般地感觉,不能分辩究竟是眼见为真,抑或是灵神感应为真,一时之间难受之极。 尹文峰呵呵笑道:“来兄动怒了,刚才的确是尹弟的不是,这才是来兄的真功夫吧,果然名不虚传!” 自所立地树尖如同信庭漫步般,毫不在意的一步点虚空踏出,奇迹的跨过时空的局限,在踏步而出时,整个人便朝前玄妙地挪移出三丈的距离,正临近来洗风身前一丈处,来洗风刀势所指最盛之处。 江碧海看得目瞪口呆。 一般人都是选择避强击弱,尹文峰却明显是反其道而行,迎上的来洗风刀势斩击最盛,几达莫可抵御之处。 接着他看到了更吃惊的事。 尹文峰身上的文士袍忽的身前背后浮起鼓突出不少似尖剌的东西,把文士袍顶得突起,撞在来洗风追踪而至的弧月刀劲锋口上,两者相撞,刀劲神奇的被尖剌化解消失,而尖刺则缩合去,仿佛从没突起过。 只是在逼近来洗风的片刻时间,尹文峰身上文士袍的尖锋便此起彼伏,每恰在弧月刀劲临身时突起,在化解后消失,不片刻,便将来洗风的劈斩出的刀劲化解得干干净净。 这些文士袍上的突起尖锋,在他全身上下,身前背后,各个方位都诡异神奇的浮现,就若他身上的文士袍活了过来般,能自动却敌。 这是什么功夫? 江碧海看得大开眼界,从未想过尹文峰竟可以如此化解掉来洗风的弧月刀劲。 接着尹文峰长剑标刺而出,点向来洗风刀体,刀劲真身中间的虚空一点上。 他这一剑,仿佛点空虚空般,生出莫大的吸力,在江碧海的灵神感应中,来洗风的刀体和刀劲真身受到尹文峰出云剑牵引,似被迫般向尹文峰出云剑点中的虚空处合拢,刀体和刀劲真身在出云剑点中前一刻合二为一,刀势更盛,一股无形劲气以刀身为中心,朝四处散溢而出。 出云剑再向前半寸,点中霸血刀刀体与刀劲合体后的真身。 “当”的一声轻呜!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接着口喷鲜血朝后飞跌。 江碧海凭着进入天地心生的境界兼之奇妙的灵神,掌握到在这一招中,两人都受了不轻的重伤。 就在两人刀剑相接触刹那,尹文峰的出云剑剑气自剑尖标刺而出,竟然剌破来洗风霸血刀的阻碍,自来洗风胸口正中,离先前的剑气伤相差不足一寸处穿刺而出,再给来洗风以重创。 同一时间,来洗风的刀劲真身与霸血刀刀体分离,劈斩而出,斩破了尹文峰的护体真劲,狠狠的斩击在尹文峰胸口上,若非尹文峰临时微偏身子,使得刀劲只是从右肩斜斩到左小腹,加上文士袍突起尖峰,化解了一部份,光这一刀,便有可能让他被从头到脚斩为两半。 既便是他在几重化解下,但这刀劲非同小可,仍将他斩得重伤。 这一招下,两人同受重伤。 表面看起来,是尹文峰伤得更重,他的伤口从右肩到左小腹,一道深深的刀伤,那刹那自伤口喷涌而出洒伤的血,比起来洗风的微小剑伤所洗的血,十倍更多,单是这外伤,便要至少十天半月方可能才好得了。 但江碧海却清楚,尹文峰只是受了这外伤,却及时将刀劲完全化解,没有受半点内伤,而来洗风受了他的剑气穿刺之伤,可想而知,内府受创之重,更甚于尹文峰,还不敢肯定尹文峰的剑气有没有伤及来洗风的劲脉。 若两人再这样拼斗下去,局势将呈一面倒,来洗风若不就此认输的话,即使尹文峰心下留情,加重内伤,来洗风可能活不过半年! 他耳边传来众女的惊呼声,包括小亭里的镜梦湖众女,远处的圣月门女子,还有殿楼上的碧烟若的惊呼声。 展青玲从他身边探出头去,以她不会武功的眼力却看不清什么,迷惑道:“碧海,怎么了,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究竟谁胜谁负?” 第十章 变故横生(2) 碧海低声道:“刚才两大高手互拼一招,都同受了重分出明显胜负。但依我看来,仙境传人似乎明显比尊魔宫少主高出一筹,不出意料的话……” 展青玲点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江碧海忽的直觉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加上先前的联想,低声道:“青玲,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如果不幸被我猜中的话,你赶紧离开这里,回去青柳帮找公主她们等消息,好吗?” 展青玲惊异的朝他望来,同样低声道:“碧海,你也有这感觉,我也觉得好象会有什么事发生,我直觉会因魔珠有什么事。” 江碧海没有半点惊异,点头道:“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没事,我就一定不会没事的。” 探出手去,用手的握紧展青玲的双手。 展青玲浑身轻颤,却仍用力点头道:“好,我知道你有自保之法,如有事发生,我会立即远离,尽量不会让你担心。” 两大高手同受重伤,分开后,互疗伤势,来洗风将伤势强压下去,哈哈狂笑道:“痛快,这一招过瘾之极,尹兄,再来!” 一提霸血刀,再次和身扑上。 尹文峰也打出真火,低声闷哼一声,淡淡道:“来兄这么痛快,小弟也只好舍命相陪了,看剑!” 就在江碧海将注意力重新投注过去,而场中两大高手也各展奇妙轻功,拉近距离,再次出招之际,他忽的直觉到一种危险临近。 朝着靠近临江宫望去,正见到一个人身形宛若大鸟般自从一处几层次的殿楼扑下,目标处显然正是这打斗的地方。 虽然尚相隔尚远,但他处在奇妙的天地心生境界中,却一眼认出这身形,明白到来者是谁。不由得心中大震,暗呼不好。 来者正是曾相处过不短时日,性格粗豪中却又充满了精细的巴空台。 巴空台来到离江碧海十多丈远的一处殿楼顶上,先是朝打斗中的两人看了一眼,接着目光凌厉的朝四周扫视了起来。 江碧海凭着直觉,知道他肯定是为了自己而来,而不是为了宿命对决。 果然,巴空台目光如炬,很快便锁定了他的位置。大眼圆瞪着他,接着抑天大笑道:“果然在这里,小子,识相点,把神珠交给我来保管吧。” 同时身形一纵,朝着他扑来。 江碧海凭着对巴空台地了解,知道这类人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很难改变他的主意,既然他敢在这时。当着两大对决中的高手,下定决心来抢神珠。肯定是有些把握的,回头朝展青玲送出一个嘱咐的眼色,脚点天意步法,由藏身的殿柱边纵出。来到院中,再一个纵跃,返身上了所在的三层殿楼顶上。 他停下脚步,望着落到两丈开外的巴空台淡淡道:“你也想要夺意魔珠?” 巴空台哈哈笑道:“小子。识相点,就赶快交出来,别想拿什么名山仙境,尊魔宫之类的来搪塞。小子,告诉你,我告诉你,老子巴空台,不理那一套。” 江碧海微笑道:“你也想要神珠,可以,凭本事来拿吧。” 他刚才本想大声叫唤,以引起争斗中地两大高手注意,不过此时在听到巴空台的话后,却另有了打算。 不出他所料,巴空台果然毫不顾忌旁边的两大高手,既使他叫喊,也免不了巴空台持强硬抢的行动,所以他想试试,以自己现在的身手,究竟能抵御巴空台这样的高手,多少招以上。 相信开始打斗之后,自然会引起周围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他真地不支,或者魔珠被抢,自然会有人出面。 突然有这想法的原因,是因为他自信在这种情况下,巴空台绝不可能毫无顾忌地置他于死地,正是他了解自身实力的最合适机会。 巴空台呵呵笑道:“小子,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文弱书生,我两根手指都可以捏死你,你耍什么花样都再没有用了。” 江碧海大笑道:“想要夺意魔珠,怎么都得显点本事吧,这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哈哈,你真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样子么?” 他此刻平缓了初见巴空台的情绪波动,心境泰然,经过了磨延啜地历练,他自信对上任何高手,都有了一拼的信心,不会再有半点惊恐迟疑。 巴空台朝后微退半步,凝目审视 ,越看面色越是惊奇,不能置信道:“不可能,才二竟然已经象是进入先天境界的内家高手?” 他自身纵楼高楼,如覆平地,故对于刚才江碧海轻松的纵上这三层殿楼顶上,毫不在意,认为是举手投足般轻松容易地事,不足为道,此时却突然想起,两个多月前,江碧海还是等若不会丝毫武功,身上没有半点内力的少年,然此时却能轻松容易的纵上三层殿楼,此事已足证了这少年大是不简单。 接着他面露惊喜神色道:“难道传说竟然是真的?哈哈,小子,你成功勾引起我的兴趣了,更让我对神珠志在必得!” 江碧海鄂然道:“什么传说?” 巴空台眼睛一瞪道:“你小子到此时仍然装蒜,已经从神珠上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还想糊弄巴爷。” 江碧海明白过来,巴空台所谓的前言最少是与此夺意魔珠的前任主人,那个同样是手无缚鸡之力,却在得到夺意魔珠之后,突然变成的龙炎凤。 他并不想就此多作解释,一个转身,脚步虚空踏出,朝靠近殿楼两丈远的一棵柳树上纵跃而去。 巴空台哈哈大笑道:“小子,想逃?没那么容易,别以为得到神珠几天,会了几手三脚猫功夫,就能为所欲为了,告诉你,还早得很呢。” 双手朝前探出,大手箕张,对准江碧海,强劲的吸摄劲力登时笼罩住江碧海。 正是他在初见江碧海时,强行登船所用的绝技:隔空吸物。 一般高手到了某种境界后,都能自行领悟一些内功运行的法门,自然也包括这隔空吸物,从地上吸摄些什么小东西到手上,并不是很难的事,但象巴空台这样,要隔空吸摄住一个人,就必然是某种独门的绝技,有着特殊的真劲运行法门,威力会大得多。 若是换在两个多月前,江碧海初见巴空台时,这样一吸,自然可以轻松的将他吸过来,不过此时他已进入先天境界,若要强行挣扎,巴空台是吸不动他的。 江碧海一感到一股怪异的力道笼身,竟吸得他有朝后退之势,已是明白过来,这是巴空台的隔空吸物之劲,他并没有挣扎,反顺着这股劲道,将扑出殿楼顶的身子顺势提气收回,足尖一点殿顶,加速背朝着向巴空台投去。 巴空台哈哈大笑道:“小子,果然还太嫩了点!” 江碧海顺着这股吸摄身,到身子离巴空台只有半丈之时,忽的转过身来,淡淡道:“你高兴得太早了。” 他双手并拢,朝前送出,大喝道:“太极环!” 巴空台不愧为身经百战的老辣高手,这时候没有半点惊慌,冷哼一声,双掌变吸摄为外吐劲气,迎上江碧海的太极环。 双人的劲气交击。 巴空台的功力远超过江碧海,但此次是他苍促应变,更兼他对江碧海存有轻视之心,根本不知道江碧海这曾让磨延啜都吃了大亏的太极环究竟是什么东西,这次一对掌便吃上了大亏。 太极环首先并合在一起,成为一阴一阳的旋转,接着切割开了巴空台的强劲掌风,从巴空台的双掌缝隙中穿透过去,撞在了巴空台胸口上。 巴空台的护体真气不起半点作用,直接被这道太极环撞飞一丈多,面色猛的一泛红,接着直觉得浑身血气翻涌,喉头一甜,已深知江碧海这所谓的太极环伤极了内府,将涌至嘴中的血气强咽下去,不怒反大笑起来。 笑罢望着江碧海:“好小子,果然了得,连巴爷一时不察都吃了大亏。夺意魔珠,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让你这样的臭小子在短短几月就能伤得了我,看来今天来对了。” 他眼光炽热起来,充满着无法抑止的贪念。 江碧海一招得手,心神平静,没有半点惊喜波动,因为他明白这只是巴空台大意之下失算,接下来将会认真对待起来,不想可知,将是苦战的开始。 巴空台一个纵跃,已凌空跨过两人间三丈的距离,双掌下压,强劲的劲气宛若万斤巨石般朝着江碧海下压而去。 最奇妙的是,这下压的力道中还充满了忽左忽右牵引吸摄的力道,使得江碧海几乎都稳不住身形,自觉身形忍不住要左右摇晃,还兼有种被强力拉扯过去,自投向巴空台掌力最盛一点的感觉。 这才是巴空台压箱底的真功夫。 第十章 变故横生(3) 碧海没有为此有半点惊慌焦急。(..tw无弹窗广告) 他处在最奇妙的天地心生境界中,自然而然的明白到任何情绪上的焦急慌乱,心情波动不会带来任何的帮助,只会适得其反。 心乱则神乱,神乱则一切都乱! 他在刹那间,便由最开始的惊讶转为不波古井,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的灵神迅速的察觉到巴空台的劲力波动。 那种吸摄牵扯的力道自巴空台掌中分成几十股,在他身上缠绕,每股力道的强弱不断生出变化,使他生出立足不稳,前后摇晃的感觉。 若他现在的实力到了尹文峰的地步,可由全身随意的组合内劲攻击,自然可以用太极环切断这些若丝线般的力道。甚至根本不用在乎这些力道,因为到那时,他深厚的功力可确保己身安如泰山,这些‘微弱’的牵扯力道根本就不能影响他分毫。 这是他从与骨力纵方对战中得来的经验,当初第一次骨力纵方交手,骨力纵方的溯风真劲给了他很大苦头吃,现在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行动就是实例,此刻面对巴空台的力道牵扯也正类似于此。 他心念电转,很快便有了定案。 双掌前探并合,体内阴阳两劲力道自手臂阴脉阳脉并合而出,在手掌中合成太极环。 太极环并没有离手而去,随着双掌的双开,自动化生成两份,在左右手掌中旋转,随着手臂的摆动,前后挥舞,顿时将牵扯得他最厉害的几道力劲切断,使得他恢复了自由行动的力量。 这只是电光石火般的片刻功夫,头顶上巴空台的力道蓄至巅峰,湛湛压至他头顶。 江碧海双掌上举,两手的太极环在掌中再次合为一体,这次不再是成环状,而是成了个球形。内里的阴阳劲气在他的操控下不断旋转,迎上了巴空台的劲气巅峰。 恩师师诩之曾对他说过武学至理:最强即是最弱! 所有地武功,所谓的最强一点,都是用来攻击的最强一点,这最强一点在破去后,却为成为防守上的最弱一点。 巴空台的功力确实高出他几层之上,兼之又是蓄积至顶点,虽然江碧海的太极球峰面不断旋转切割,将巴空台凝至如同实质的掌力顶峰割成千百份。朝四周散逸,削减了这一掌的威力,但同时这太极球也在极速萎缩,最后巴空台还有将近五成的劲成撞到了江碧海双掌上。 江碧海等地就是这一刻,当即强忍掌力侵身的巨痛,将巴空台的劲力自双掌劳宫**沿身上奇经督脉下脉,最后顺腿上经脉而下。自脚底涌泉**而出,传导至脚底瓦面。 此时两人双掌接实。 传导下的大力再次从江碧海双足涌泉**溃击到瓦面。这殿楼横梁再经受不起这股大力,轰然一声大响。被压塌一个大窟隆。 江碧海身不由己的随着直朝下坠落而去。 他不惊反喜。 这次在预想中的下坠,恰是巴空台鼓动内劲,又一次强烈的波峰袭至之时,这脚下地屋顶突然崩塌。使得身形下坠,无异中化解了这次凶劲。 巴空台的实力果然远在他之上,虽然他地太极环球玄妙无比,化去了巴空台先前掌劲的五成。但仍不是他能承受地,刚才调用全身经脉导劲化功,已自觉受了内伤,若再受巴空台这一次最强烈的波峰,只怕他会吐血。 这次的下坠来得太及时了,他的灵神仍处在天地心生之中,清楚地听到巴空台闷哼一声,显然是他的突然身形下坠使得巴空台的狂猛劲气吞吐之内却毫无着力之处,一时间任他已达功力收发由心的境界,却在措手不及之下仍是受到这无处着力地劲气反噬,受了内伤。 江碧海暗想,果然是这巴空台是粗人一个,若是换成功力与巴空台相当的丁越,必然会注意到这是三层殿楼之顶,出手间留有回旋余力,绝不受这种内伤。 贯在他身上,自涌泉**泄出的巴空台劲道力道狂猛,不但将房顶压塌,落到下面屋层时,更是轰然一声巨震,将屋中间踩出一个大坑,更有裂缝延伸至四周墙角。 若这不是原隋炀帝享乐所建的皇家宅院,只这一击,怕便会直接贯穿两层,再落到楼上一层去。 江碧海有脚底涌泉脉喷涌而出的巴空台劲气,这猛的坠下没受丝毫伤害,除了身上导引巴空台劲气的内伤裂痛外,再无别处不适。 在这样的房间里与巴空台搏斗,自然对他来说将占不到丝毫便宜,不问可知会是什么结局,心念电转下,他就地一个翻滚,避开巴空台追击而至的一掌,灵神早已找到门户,穿窗而出,朝外逸去。 追击而至的巴空台双掌轰在屋中地面上,那怕这是皇家宅院,在前面受了江碧海的坠击大力下,再受巴空台这一掌,再也承受不住,轰的一声响,楼层再垮了一层下去。 待到江碧海落在院外空地上时,巴空台从下一层的窗户里灰头土脸穿出,满脸愤怒之色,头发都因劲气充溢,而直竖了起来。 他阴沉着脸朝江碧海缓步走过来,怒喝道:“ ,臭小子,你终于让我动真火了。” 接着巴空台的脸色又放缓了些,狂笑起来道:“小子,巴爷我非将撕碎了不可,哈哈,再慢慢的从你身上找神珠,反正以你这短短几个月的功力,也毁不了神珠。” 江碧海知道这是最紧要的关头,功力境界到了巴空台这样的高手,虽然此时处在最恼怒的情绪里,但在动手的那一刻,将会马上静心宁神,回复清静,除非有所顾忌,不能出手把心神放在出手上,淡淡的微笑道:“好,既便你能勉强赢过我,怕也找不到魔珠吧,难道我会傻到把魔珠带在身上吗?” 此时是他最冒险的时候,夺意魔珠正安然呆在他怀中,但他却赌的是人性本能,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岂料巴空台阴笑道:“你小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不在你身上,便会在丑丫头身上,待会从你身上搜不出来,便去找那臭丫头。” 江碧海的灵神感应早就知道展青玲已依他的话,从这里面离开了,此时怕都早已经出了这隋帝行宫。 他为此心中满意。 展青玲绝不是平常女子,在明知留下来于事无反补,还可能碍事的情况下留下来牵累自己。在这样的事情上,果断无比,下定了决心便早在他跃上殿楼顶上时离开了。 这次的宿命对决本来就是他硬拖着青玲来的,当知道可能会成为他地负担时,展青玲便立即按他的话,迅速离开了。 并不是什么要留下来一起共担患难才算什么恩爱情侣,展青玲这样的果断。更让江碧海心怀感激,心中充盈着喜意。有这样的女子以后为妻,此生再无所求。 他哈哈一笑道:“先过得了我这关再说吧。哼,什么巴空台,也不过如此。” 江碧海在此刻已经明白,他此时的实力不到。说什么话也不能再让这巴空台更动怒,便省去了一番言语。 不出所料,巴空台在朝他微跨出一步后,脸色平静下来。再没有半点动怒的迹象,全身气劲敛隐,看似平静之极。 周围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离他们有十多丈远,正越打越激烈的尊魔殿少主和仙境传人身上。 任谁也想不到,这两人在身受重伤之后,所施展出的真正压箱底功夫威力更加惊人,绝技玄招层出不穷,直让旁边地镜梦湖,圣月门众女,还有远处暗暗隐藏的一干江碧海不知晓是何门何派的人物看得大开眼界,虽然都注意到了这边江碧海与巴空台两人的争斗,却只在瞄了几眼后,便仍然转到两大高手处。 两大高手的功力高出江碧海几个层次,虽然对周围的感知力,某些方面比处在天地心生境界的江碧海灵神感应感应要稍逊,但对于这两人在自己身边地争斗,自然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两人此时都打出真火,虽然听明白江碧海与巴空台是在为夺意魔珠争斗,却完全无暇顾及。况且两人都对夺意魔珠并不十分看重,在夺意魔珠还未出现,仅止于言谈时,自然动不了两人的心神,仍是全力对决。 巴空台在微跨出一步时,全身火气静敛下来,下一刻,他整个身形如出狎饿豹般,化为一道虚影,朝江碧海直扑而来,双手成爪势,在空中挥出几道爪影,抓向江碧海前胸后腹。 若是换过丁越在这里,立马便会知道,这是巴空台地成名绝技“虎豹爪”! 既有猎豹若闪电般的速度,又有猛虎扑食地威势,集两者之大成的绝技。 如若被他的抓实,那怕是精钢所铸的刀剑,也能被爪裂,更不用说人地血肉之躯了。 丁越就曾见过巴空台用这一绝技,将一个人撕裂成碎片,血雨洒了一身,状若魔鬼的样子。 江碧海刚才悟出太极环的另一种用法,自手掌生成后,吸摄在掌中旋转,与劳宫**连通,贯连全身气劲,自自不息,一直不会消失,直到他体内真气不接时才会消失,就若另类兵器般。 此时见到巴空台猛扑过来,两掌前探相合,阴阳太极环生成,化成两份,脚下天意步法闪动,先避过巴空台抓来的最强一点,然后右掌前挥,太极环在掌中旋转,切向巴空台前胸。 没想到这次巴空台地速度倍增,身形微晃,手臂回收,左爪缩回来,正抓向江碧海右掌,眼见要抓实之际,触到江碧海掌中的太极环。 巴空台手爪合拢,就此抓实了江碧海右掌中无形有实,旋转不停的太极环。 他显然早有防备,爪掌中的护体劲强悍,否则岂能徒手抓裂精钢所铸的刀剑,仍未料到江碧海掌中的太极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兼且旋转不停,只能勉强制着,却未如他所料般轻易的爪裂这劲气,再前进几寸,捏碎江碧海的手掌。 他哼了一声,另一手朝着江碧海胸腹抓来。 江碧海的真气全用在了维持右掌上的太极环,左掌上的太极环已处于消裂边缘。自知挡不住巴空台右爪,无奈下右掌猛的将手中的太极环注入劲气,使得太极环旋转更速,生出弹力,将自己朝外送 时脚步点动天意步法,朝外扭身。 巴空台阴阴一笑,右爪在空中闪电般的划了几道,几道裂空地“虎豹爪”劲气破空而来。抓向他全身。 江碧海闪跃不及,虽然灵神捕捉到这三道爪劲,但未料到最后一道爪劲半路加速,超过前面两道,爪到了他左腿脚踝上,顿时将衣服爪裂,破去他的护体真劲。还爪裂了足踝上的一块皮肉。 辛好上面两道裂爪向胸口的爪劲被他晃身闪开了去。 江碧海生出一身冷汗,心中明白过来。与巴空台的实力差距太大,除了太极环能伤到对方外。他的普通拳脚阳照拳法之类,且不谈能否碰到巴空台,既便碰到了能否破去巴空台的护体真劲尚仍是个问题。 现在只有先行躲闪,尽力拖到两大高手的对决分出胜负。 心念一动。他运出内劲,逼住脚上的伤,止住血,脚上点动天意步法。尽力与巴空台周旋起来。 巴空台地“虎豹爪”绝技非同小可,即便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几乎仅巴空台全身的极微小动作,也能预料到他下一步动作,先一步运用天意步法进行躲闪,仍逃不过他的速度,仅能避过要害,但全身上下被巴空台爪裂了无数地方。 身上的轻伤渐渐变多起来,直影响了江碧海更进一步的躲闪,更何况他深明医理,清楚知道这轻伤变多了,也会转变成另一种实质上一道重伤。 江碧海有意识的将打斗范围的开始引向了两大高手地对决之地。 虽然深知这两大高手交锋之地,实力稍差之地的接近,将难免会受到误伤,但他明白,凭着天意步法,在掌握好距离下,能将那伤害减至最低,更能让巴空台生出顾忌,不能全力出手,便可有望拖到这两大高手分出胜负。 巴空台看出这一点,猛地眼睛一亮,狂笑道:“小子,想靠近这两个人,告诉你,老子什么人也不怕。看吧,老子这样说,他们保管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哈哈,看你一直护着胸口下面那鼓起的地方,已经让我知道,夺意魔珠就在你怀里,看巴爷这一招撕碎了你。” 他地声音传入江碧海耳中,没有半点顾忌,就宛若旁边无人般,声音精豪,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般极大声。 令得江碧海大为吃惊,难道这巴空台真的毫无顾忌,灵神感应中更是清楚周围众人,包括对决中的两大高手,甚至都没往这边望来一眼,似乎都如巴空台所说,真的是怕了他,所以不敢有半点反应。 接着他明白过来,巴空台施展地是凝声成线的功夫,这话实际上只能他一个人听到,旁边的人根本听不到,目的就是让他信心尽失,以尽落入他掌握之中。 看来巴空台在多招得手后,不得恢复了冷静,更开动头脑,还想出这条绝计,只可惜他做得太过火了。而江碧海虽然武功还不如他,在冷静上却绝对胜他几筹,片刻间便清醒明白过来了这把戏。 江碧海哈哈笑道:“是吗,那我便靠近一点,有胆地便跟过来。” 整个人纵上半空,朝着打斗中的两大高手中心投去。 巴空台怒喝道:“回来!” 右爪变掌,生出吸摄力,吸向江碧海,左爪前探,“虎豹爪”劲脱手爪飞出,爪向江碧海胸腹间。 江碧海在纵身而起时,已猛提一口气,施展出临时从仙境传人尹文峰的临空换劲之道,身上的丹田阴阳劲改变旋向,生出了一点力道,整个人凭空朝旁边挪移了一尺左右。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当然不可能象尹文峰般在空中写意的虚空变向来回,但避过巴空台这道爪劲却深信已是足够。 岂知巴空台这道脱手飞的“虎豹爪”劲他压箱底的功夫,就见他左手一扯动,这道飞出身的爪劲被无形的丝线扯动,半空变向仍爪向江碧海胸腹鼓起之处。 只听“嘶”一声,爪劲抓实。 巴空台操纵着这道爪劲,朝后飞扯,将江碧海在全身动作后才明显鼓突出来部位的布衣扯裂,自那朝下坠落一个木盒。 巴空台眼力高明,早已看见,心中大喜,右掌的吸摄力顿时改向这木盒。 要吸扯江碧海这么大个活人,兼且对方还运功抵抗,对于巴空台来说,仍显困难,但对于这木盒,一旦吸摄力道套牢,便如已在他掌中般,势将直线投往他手中。 而这木盒,的确正是盛放夺意魔珠的盒子。 江碧海虽然对夺意魔珠落入谁手中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此时却本能的生出绝不能让它落到巴空台手中的想法,人急智生,在半空无法借力时,就着巴空台先前吸摄他的力道未消失前,借劲一个半空翻身。 变成了头下脚上,借着这半空旋转翻身的力道,左脚用力勾踢而出,先是勾在盒子上,带着盒子勾在头顶,再用力踢出,将盒子送往尊魔宫少主与仙境传人两大高手拼斗的中心点半空。 而此时两大高手正时一道强猛的刀劲剑气催迫而出,直撞到了飞过来的盒子上。 第十一章 魔魂附体(1) 若江碧海此时仍然在旁边静心的处于天地心生境界中,以灵神注意两人的对决,当会知道,仙境传人实已占到了绝对的上风。 所欠的只是尹文峰在对决时不如来洗风狠,或者从某一层面上来讲,尚找不到令自己狠下心来的理由,使出绝对狠的招数,如同来洗风所说,以生死分出胜败,直取对方性命。 看似激烈的对决,实则仍留有余力,此时见到半空突然飞来的木盒,他立马便明白过来,清楚知道如不出所料,里面盛放的当是传言中的夺意魔珠,立时自出云剑凌厉的剑气便收了七分。 来洗风处于某种血祭心法状态下,心神已入魔般,立时生出感应,更是再猛一成功力,超越极限状态的出手。 两人的刀气剑劲在半空中对撞上了横飞过来的木盒。 这木盒虽说是寻龙大侠蓝青衣特制,能隔绝高手的灵识感应,以至江碧海随身所带,这么久以来没被任何灵人探察到,也禁不起两大高手的刀罡剑气,轰的的一声,爆成满天木碎。 一颗蛋圆大的珠子自木粉中朝空中激射而出,瞬间来到十多丈的高空,在两人的刀罡剑气对撞中,不但没有粉碎,反奇异的放射出七彩的柔光。 不用说场中的各大高手,既便是普通人在此时仰头也可肉得得见,比之最明亮的夜明珠还要勾人心魂,皆因它的光芒是七彩且不断流转变幻。 在场众人都是心志沉稳的高手,仅仅是入迷于这彩珠的奇异,惊奇了刹那,马上便都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夺意魔珠。 正道口中的魔珠,三大魔门中人口中的神珠。 竟然是这样奇异,这样美的一个珠子。 尹文峰的注意力从夺意魔珠转了过来,注视着来洗风,完全再没有上一刻的诧异,不为所动。他的心神再没有半点停留在夺意魔珠上面。 接近入魔地来洗风本能的感到尹文峰的威胁,硬生生将注意力从夺意魔珠上转了一半注意力到尹文峰身上。 江碧海自半空中回落,同时灵神察觉到木盒爆成碎粉,夺意魔珠受力升至半空,而两大高手却明显互为牵制,心中微感到不妙。 旁边的众女,望着这升至半空的夺意魔珠,都齐齐露出一副不能置信的神色。 女子的天性在这一刻显露无遗,流露出一种不舍。想拿入手中把玩的心态,却也深知无法在这时出手,转眼间眼中由惊异转为无奈,注视着夺意魔珠升到半空,然后无力的回落。 巴空台此时猛见到夺意魔珠自木盒碎粉中暴射升至半空,先是露出忿怒地眼色,猛盯着半空回落的江碧海。继而眼见场中两大高手竟彼此对视,没有谁在将注意力放往夺意魔珠。不由得大喜过望。 先是再用传音的方法在江碧海狂笑道:“臭小子,失算了吧。看我如何从这两大狗屁高手面前取神珠。” 接着脚步一点,整个身形如同出狎饿豹,撞入再落地,尚将大半灵神放于半空中夺意魔珠的江碧海怀中。左爪探出,捏住江碧海右臂,骨裂声传来,生生将江碧海右臂捏断。再巧变一撞之力为弹劲,将江碧海整个人直撞往两大高手对决的中心。 他则借这一撞之力,整个人腾空而起,斜掠到半空,右手前伸,尽展吸摄之力,摄取半空中回落的夺意魔珠。 江碧海在巴空台起步之时,尚未觉察到这一点,待到对方临身时,才仓促间脚尖一点,朝后飞退半步,借飞退运起归心神功,护在胸腹要害,化去对方猛的一撞之力。 右臂在要与左手微合之际,被巴空台先出一手,竟然捏碎了他地上臂骨,剧痛刺来,令得他忍不住呲牙裂嘴,猛吸一口凉气。 他终是欠缺了与这些三大魔门中人争斗的经验,在刚才这一刻,竟然灵神全部投注到夺意魔珠上,也小看了巴空台地狠辣,简单的推想出他地注意力也全部转到夺意魔珠上。 却未料到想这巴空台竟先是动手除去他这个碍手碍眼的,还将他撞入两大高手对决中心,吸引两大高手的注意力,方才从容的施展吸摄力,掠夺魔珠。 若非他以前受病折磨,奇痛煎熬,只这一下右手臂骨碎地剧痛便可能让他全力无力,再无暇分神到别的事情上。 他此时的身体不由自住的被巴空台借撞劲弹飞,朝着两大高手对视地场中落去,立马醒悟过来将处于何境地,心知不妙,无奈右手臂剧痛,兼且在空中无处着力,完全施展不出丹田阴阳劲逆转,将身体变向飞出的绝技。 两大高手本全神贯注注视着对手的举动,江碧海这的一突然飞入,不但挡格了两人的视线,更破坏了这微妙的平衡。 来洗风心念电转,脑海中浮现出丁越的话语,这小子本意是将神珠送给仙境传人,若非烟若定下这对决分胜负,以定谁属之计,这小子至此时想必都不会现身,怎么去看,尹文峰也与这小子脱不了关联。 他此时蓄势待发,受这变故的气机牵引,霸血刀劲再隐忍不住,强行收敛只能反噬自身,一念及此,再不留有余力,霸血刀闪电劈下,刀劲奔涌而出,直朝正落往场中的江碧海而去。 若他这一招斩实,江碧海必逃不过被拦腰斩成两段的厄运,甚么护体真气在来洗风这样的高手,全力一刀下,都起不了半点作用。 江碧海只有苦叹小命亡矣,若非巴空台先毒辣的捏碎了他的右手臂骨,他此时仍可以抬手屈肘射出藏于右手上的采药攀山索,只恨此时整个右手都痛得失去知觉,再没有能力动那怕半个手指。 尹文峰一直带着一丝微笑的脸色终凝重起来,淡淡道:“来兄,你已真的入魔了。” 他屈指在出云剑上猛的一弹,一道清悦的脆鸣响起,声音如凤语龙吟,直入来洗风耳中,令得来洗风手中霸血刀劈落之势为之略缓,更玄妙的是震得离刀而出的凝实刀劲也微微抖开来。 接着他身形如电。迅若鬼魅般的来到江碧海下方, 出,将江碧海送往半空,直向回落小半,正被巴空台牵扯得改向投去的夺意魔珠而去。 同时传音给江碧海道:“抓住夺意魔珠。” 来洗风生起感觉,他在一刀劈出之际,察觉到半空中回落地夺意魔珠竟奇迹般的朝着一旁斜飞而去,立时明白过来,是巴空台在旁边收取神珠。同时心境回复清明,知道了江碧海突然出现在对决中心的原因。 怒喝道:“大胆!” 手中的霸血刀在向江碧海虚劈出一道刀劲后,迅速收回,再朝空中的夺意魔珠与巴空台虚张成箕的大手间虚劈一刀,断去了巴空台的吸摄暗劲,旋即回砍一刀,一道凌厉弧月刀气回旋着朝巴空台横斩而去。 巴空台嘿嘿冷笑一声。足尖微点,竟猛的朝尹文峰撞去。同时“虎豹爪”劲脱手飞出,爪向尹文峰胸口。 尽显他这表面粗豪。实际心机过人的一面。 若是与来洗风缠斗在一起,不但将全数破坏掉落日山庄与尊魔宫之间地关系,且会让仙境传人尹文峰从容的将神珠收取而去,只有这样将水搅混。他才有可趁之机。 的确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根本无需思考般便做出了最有利的判断。 江碧海升至半空,处在灵神境界的他明白到,若是任由身体不受探制继续升空。根本抓不到将以毫厘之差从手指间斜飞而过的夺意魔珠,勉力提起丹田地阴阳劲,硬生生将身体在半空中挪移少许,再探出手去,朝正要斜飞往巴空台方向的夺意魔珠探手抓去。 眼见他就要抓实疾飞地夺意魔珠,来洗风回过神来,暴喝声道:“臭小子,找死!” 脚尖猛点地面,整个人朝着江碧海疾飞而去,霸血刀同时朝后回收,双手执刀,刀身朝上,刀背斜靠在左肩,显然下一刻,将在来到江碧海身边时电斩而出。 如若斩实,以江碧海此时的武功,免不了将从头到底分成两半地 巴空台同时厉喝道:“死小子,放手。” 舍仙境传人尹文峰不再攻击,整个人朝空中扑去,双掌合拢,朝着半空中的江碧海猛的推出一道如山掌劲。 江碧海在半空中再无法变向,虽处在天地心生境界的灵神生出感应,却再无法可施,横下心来,猛提真气,整个人在半空中略微加速,探手抓住夺意魔珠。 接着左手紧握魔珠,略收又往,将夺意魔珠吸附在掌心,朝着来洗风地方向推出,掌心的夺意魔珠迎向来洗风凌厉的霸血刀刀劲。 他赌的是来洗风投鼠忌器,如若真地想得到这魔珠,必将凌空收刀。 这魔珠因左看右看,至多是颗普通夜明珠不能相比的宝珠奇物,怎都该受不了来洗风刀劲完全凝实在刀身中凌厉的霸血刀一斩。 那时江碧海虽难免身分两半之远,但这夺意魔珠也将自裂成碎粉。 来洗风哈哈狂笑道:“神珠的神奇之处,岂是你小子所能明白。” 竟然并没有半点收刀之势,双手握掌的霸血刀更是全力斩击而出。 尹文峰在来洗风出刀斩击之时,已面色狂变,狂吼道:“不好,当心了!” 待见到江碧海将夺意魔珠吸附在掌中迎往来洗风霸血刀刀锋时,更是丹田吐气,声若春雷道:“小兄弟,得罪了。”他已来不及将空中的江碧海拉回,且深知如此做将使得来洗风这一刀的气势达到顶点,对江碧海追斩而去,直至不死不休。 出云剑刺出,先是将巴空台的“虎豹爪”刺破化去,接着整个人不见作势,已纵跃而起,左掌上举,接在江碧海左足涌泉**,精纯如意的先天真气,名山仙境的无上神功真元,自掌中吐出,自江碧海脚底灌入,沿脚底足三阴经上溯而至腹部任脉,过重楼,再上胸,再通往手三阴经,最后自劳宫**而出,护往夺意魔珠。 江碧海直觉得一道庞博淳厚的清明浩然之气不由自主的涌入,朝着手中的夺意魔珠而去,已是明白到这是仙境传人尹文峰的内力在助他一臂之力,他尚来不及生出感叹,来洗风的霸血刀刀锋已实实的斩在了夺意魔珠之上。 “叮!”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夺意魔珠受到来洗风如此锋芒凌厉之极的斩击,没有半点破碎之象,只听到发出“叮”的一声脆鸣,来洗刀凌厉的刀劲自刀的实体透出,先是撞击到江碧海微弱的护体真气,仿若没受到半点阻碍的破击而入,再迎上了仙境传人传功而至的无上神功真元。 江碧海在这刹那间明白过来。 夺意魔珠的神奇之处,显然来洗风及仙境传人,乃至巴空台都明白至极,显然是世上少有的至坚之物,以至于来洗风清楚的知道,他尽全力的一刀,仍没有半点将夺意魔珠斩碎的可能,故才没有半点收刀之势,反加速斩来。 目的显是狠辣之极,只是借脱刀体而出的凌厉刀气,已足以将他江碧海斩为两断。 若不是仙境传人的透体传功,他此刻怕早就刀劲斩为两半。 他刚想通至此节,尚未思考出如何从被夹在中间的局面脱身出来,更奇妙至超乎他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仙境传人借他身体的传来的温和淳和内力,与来洗风霸道凌厉的锋芒刀劲,以夺意魔珠为较力的中心,对撞在夺意魔珠的星光点点闪烁奇光的最中心,产生了众人料想不到的奇变。 先是光芒自夺意魔珠大盛,接着这光芒如有灵性的摆动起来,将两大高手的内劲迫开少许,然后这光芒如同活物一般,朝来洗风的方向漫过去。 江碧海可以感觉得到,那是夺意魔珠内部神奇至难以形容的某种东西,被两大高手的内劲,因一正一邪,一温和一凌厉,天然的自动产生涡旋,带动起来,化去或可称之为‘精元’的某种东西,因着来洗风功力天性中魔性的吸引,不由自主的朝着来洗风的方向漫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巴空台的破空掌劲赶到,无巧不巧的也正对撞在江碧海掌心的夺意魔珠上。 第十一章 魔魂附体(2) 境传人大感惊异,以他这层次的境界功力,刚才情急施为,没有半点保留的借体传功,本能的以为将在江碧海体内受到阻碍,以江碧海体内原本弱小的经脉,在他强劲真元的冲击下,难免将经脉受损,甚或有经脉暴裂的危险。(..tw好看的小说) 岂知江碧海体内的经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韧,仅有小小的一点阻碍,却随着他真元的冲入而变大,没有半点受损的迹象,当即微感惊奇,又心中大定,如此状况情急之下,容不得他胡思乱想,功力提至超越极限般,自左掌连接江碧海脚底涌泉**传出,朝夺意魔珠涌去,顿时将来洗风的霸血刀劲从夺意魔珠中心朝来洗风逼迫而去。 而夺意魔珠内奇妙的某种或可称为“精元”的东西,也在这助力下,又因着来洗风刀劲凌厉至尊魔功的吸引,朝着来洗风转移,巴空台的破空掌劲撞来,对撞在夺意魔珠上,冲撞进了两大高手角力的中心。 江碧海平能的尽量静心敛气,平息丹田处的归心神功受两大高手角力引起的异动。 他清楚的明白,此时自身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仿若是仙境传人手臂上的手三阴经的一段经脉,体内的归心神功因着阴阳皆具的奇异特性,在此时冒然提劲而上的话,将冲乱仙境传人的淳和真元,不但起不到半点助力,反会引起气息内乱而彼此消耗,届时不问可知,当会让来洗风的凌厉至尊魔功透霸血刀形成的刀劲占取上风。 此时巴空台的破空掌劲撞入到夺意魔珠盛起的光芒内,尽数敛入夺意魔珠内,使得本来略占上风的仙境传人淳和内劲被击散,来洗风的刀劲更显凌厉,眼看便要漫过夺意神珠,袭体而至。 来洗风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他运用至尊魔功中的狂字诀,与仙境传人交手至今。已接近极限,不但身上大大小小多处受伤,更有几道剑气穿胸之伤,能支持到现在,全是一股不败决胜的信念在支持。(..tw无弹窗广告) 这一刀,几乎已经是他奋起余力地最后一斩,没有半点后退的余地,眼前形成的微妙局面,借江碧海与仙境传人形成角力。正是最合他心意的局面。 况且他奇妙的感觉到,他越是运功支持这一斩的刀劲,那夺意魔珠中的某种神秘东西,反越受他至尊魔功某种天性的牵引,自动朝他漫过来。 不愧是三大魔门同称为神珠的某种至尊信物,天性就与至尊魔功相亲! 联想至此点,来洗风更是毫无保留。双手紧握霸血刀刀柄,至尊魔功毫无保留地自双手透过刀体。形成凌厉的刀劲,迫入夺意魔珠之内。 巴空台与着他的刀劲有着某种相溶的特性。更是推波助澜,刹那间便将仙境传人的淳和内劲自夺意魔珠中迫退,下一刻便将从容迫出魔珠。 际此生死刹那,江碧海本能的猛提起丹田处的归心神功。奇迹般地,归心神功在这一刻,并没有与尹文峰的淳和真气相冲突,而是在他灵神精微地操控下。绕旋包合着仙境传人尹文峰淳和温厚的无上神功真元,上重楼,过任脉,入左手三阴经,自劳宫**吐出,迫入夺意魔珠之内,迎上两大魔门高手等同合力地刀芒掌劲。 刹那间,江碧海明白过来,他在经过磨延啜的生死考验下,终从初入先天境界,跨入了精纯先天境界,才能恰如其分的控制着归心神功的运使,没有与尹文峰地无上神功起冲突,反奇妙的混溶在一起,形成了某种互神的关系。 两方面的功力在夺意魔珠相撞,在夺意魔珠内引爆了更大地涡旋。 最令两方面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既便仙境传人功力胜过已是重伤在强驽之未的刀劲,但毕竟是借江碧海身体以借体传功,无形中便损耗了不少。 而江碧海与巴空台相比,功力尚相差着几个层次,他们两者的合体劲气,仅能略阻止被来洗风及巴空台两者劲气迫退之势,仍不自主的节节迫退。 本能的要涌往来洗风的夺意魔珠内奇妙“精元”也被这势子带得为之一滞,接着接触到了江碧海的归心神功,仿佛与归心神功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般,竟然猛的在夺意魔珠爆发开来,如同被引爆般,夺意魔珠在这一刻光华大盛。 本来只是发着淡淡柔和七彩光芒的夺意魔珠,在两方面高手功力尽注的情况下,如同被轰的点燃般的炬火,猛的亮了起来,照得这明亮下的夜空一时间如同白昼,整个天空为之失色。 接着完全超乎江碧海想象,奇异至无法形容的事情在此刻发生了。 他此时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全数投注在夺意魔珠内部的角力上,就在夺意魔珠光芒大盛时,他处于天地心生境界中的灵神,被夺意魔珠此时产生的某种玄妙吸力,毫无抗力的吸入。 这一刻的体念,超乎了江碧海以往人世间的任何想象。 当常人闭目以耳朵倾听某处动静,在全神贯注,没有丝毫分神的情况时,会玄妙的生出如同整个人就移至倾听之地的感觉。 而象他们这样精修内功,已到了先天精纯境界的高手,当全神投注于某个事物上说,更会生出灵神脱体而入注入某个事物上的错觉。 江碧海对这种错觉的感应尤为强烈,他曾在偷听李少念与柳纤纤,纪宜谈话时处于天地心生的奇妙境界,更由灵神在脑海重筑出几人谈话时的场景,神奇至不可思议,就若灵神化为实体般,脱体而出,来到那几大高手上空,凌空俯视般,类似于某些仙凡故事中的灵魂出窍。 而在这一刻,在夺意魔珠光芒大盛时,他生出灵神化为实体般,被魔珠内无可抗拒的吸力吸摄入去,接触到了隐藏在夺意魔珠内部最为玄奥的事物。 一种奇异的感觉漫上他的心头。 刹那间,有无数的经验片段涌上他的心头,这些经验片段并不是他自身的,而是隐藏在夺意魔珠内的某个人地。 种种玄奥至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一一涌上他的心头。 一朝顿悟,立地飞升!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懂了就是懂了。怎解释都说不清那奇异的感觉,因为世间再无任何言语可去形容这种了悟于心的体会,对于这种刹那间了悟于心的感悟,言语显得太过苍白。 不立于文字,只在灵光一闪间明悟。 江碧海既充盈着惊喜,又怀疑这是令武者痴迷的某种梦境。 这些种种玄奥般的感觉,竟然是某个超越他想象之外的高手在追寻武道至境上地临时顿悟激动。 江碧海清楚恩师说过,在追寻武道的至境上,很可能几十年都突不破某种境界。但也可能在下一刻猛的突然顿悟,甚或破空而去,至武道极境而肉身成圣。 这种刹那间的了悟,是无法用语言文字去形容的,因为明白了就是明白了,怎么解释都不可能将这种奇妙的感觉形容给人,这种境界只有至了那层次。到了那境界,突的自然了悟才会明白。 故佛教禅宗有以心传心。相传释迦牟尼在灵山会上。以花示众,众皆默然。只有迦叶,破颜微笑,佛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磐妙心。实相无相,微法妙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喻心心相印。佛家意在指点迷津,而众者愚钝,惟有迦叶参透禅机,那会心一笑,意境无限,涵义深长。 这种只能参透地东西,非大智大慧在机缘来临时,刹那间彻悟,资质稍差,则怎都不可能领会。 而隐藏在夺意魔珠内的,便是这某个超越江碧海想象在刹那间地明悟感觉,那种不立于文字,只能明悟于心的东西,被这高手以江碧海想象之外地手法,封印在这夺意魔珠之内。 当江碧海接触到这感觉时,脑海中便在这刹那,漫过这高手的一生感悟。 这些感悟是这高手修行某种无上功法时灵犀点通透明悟时的体会,具细无遗。 江碧海明白过来时,脑海中已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种无上功法地具体修炼法诀。 他清楚的明白,如若照这法诀修改下去,将毫无阻碍的修行至最高境界,因为那里面的种种凝难,需明悟在心地东西,已被这超级高手以奇异的方法封印在魔珠再复印至他脑海。 在这一刻,江碧海升起压抑不住,接触到这种无上功法,寻常武人的喜悦,有些不由自主的在脑海内将这无上心法过印一遍,接着脑海里浮出这心法的开篇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之初,性本恶,世间以强者为尊,故弱肉强食,是为天理,追求天道者,当屏弃碍路之善,以我为念,臣天伏地! 当江碧海不由自主的将要按这无上功法运行体念时,猛的丹田升起一点清凉之意,同时天灵正对月光,透入一股柔和寒气,脑海中猛的清醒过来。 他的灵神从夺意魔珠中退出,回归本体。 心中猛的惊觉,暗呼一声,好险! 若是真依这夺意魔珠内无上功法修炼,沉迷下去,不啻于这超级高手在自己身上完全复制了一份灵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同是魔魂附体般,加以时日,潜移默化下去,他江碧海便可能将成为这高手在世上的再次重生。 这就是夺意魔珠内的魔魂吗? 至到江碧海清醒的此刻,距盛着魔珠的木盒在空中被两大高手劲气夹击爆成碎粉,所有众人的动作如同电光火石,仅过去不过刹那的片刻,却让灵神被夺意魔珠吸入的江碧海生出已时过境迁,不知人生多少年的奇异感觉。 就在江碧海灵神退出夺意魔珠时,自夺意魔珠内被几大高手内气冲撞,引爆起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将半空中的江碧海,来洗风两人激撞得朝两边倒飞。 来洗风闷哼一声,再控制不住体内伤势,飞跌出五丈开远,无力再控制半空中的升形,猛的跌倒在地。 同一时间,仙境传人尹文峰也借体传功,虚脱过度般,在左掌上的江碧海被震飞之际,心神一缓下,无力再支持,双腿一软,跌坐在原地。 第十一章 魔魂附体(3) 巴空台哈哈一笑,朝江碧海的方向直扑而去。 刚才两方面角力时,他只是在三丈开外遥发劈空掌力,以暗助来洗风一臂之力,却没有完全亲身参与,故而在一方面是因为灵光一闪期望两方面来一个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另一方面则是虽然仙境传人似全力借体传功,再无半点余力应付地,但他手中的出云剑,在看来轻轻巧巧一剑刺碎了他脱体飞出的“虎豹爪”后,仍然遥指着他,令得他感觉到仙境传人灵神在那刻锁紧着他,若他有什么异动,仍将游刃有余的施以反攻。 他虽自然武功过人,但却深知名山仙境多年来称之为武林圣地,这传人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有什么超乎他想像的压箱底绝技,在矢志反击下,难免受伤,到时就得不偿失,白白便宜了来洗风。 此时见到夺意魔珠忽然光芒大晃,接着竟然两方面接解的人被大力震开,已是看出,夺意魔珠仍然是吸附在江碧海掌中,随着跌向一边,而这对决的两大高手,都现出功力耗尽,疲不能支之态,那会错过如此夺取夺意魔珠的最佳时机,脚下轻点,只一个起落,便来到了刚坠跌在地的江碧海面前。 他面现狂笑道:“臭小子,纳命来吧。” 他右手箕张,并不先去取正仍被江碧海无意间用吸摄之力吸摄过来,仍紧握在左手闪着柔和光芒的夺意魔珠,而是阴狠的朝江碧海心口抓去。 如被他抓实,以他“虎豹爪”能抓裂刀剑的指上功力,那立马将是开膛破腹之局。 江碧海仍失神般的陷于奇妙的顿悟境界中。 他虽奇迹的在最后清醒过来,并成功将灵神从魔珠中退出来,却忍不住又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种奇异至完全不能用任何言语形容的顿悟感应。 那种玄妙滋味,并不是简简单单想摆脱就能摆脱,他更由此生起某个联想,刚才在现世中仅是刹那,在魔珠世界中却是某个超级高手一生的感悟体会。无可避免的将影响着他此后地修炼之路。 刚才魔珠突然生起的将他弹开来的力道,江碧海此时已明白过来,在灵神探入魔珠时,曾遇到一股莫名的类似于他灵神的东西,并不属于魔珠本有,倒很有来洗风的味道。 此时已清楚推知,在那刹那,来洗风的识念也被魔珠吸入,可能仅比他晚上片刻。.tw[]故在他灵神退出夺意魔珠后,来洗风本能的借夺意魔珠传功,转为震弹之力,想将他从夺意魔珠震开,岂知却被他下意识的掌中生出吸附力,仍是将魔珠带着飞跌开来。 就在江碧海联想及此处时,灵神忽地生出感应。接着从失神状态中倏的清醒过来,已是清楚明白到巴空台带着偷袭意味的一爪袭来。 若是换过其它人。此时必是亡魂大冒,以至于呆若木鸡般不能作出最有效的反应。直至对方一击得手后从容遁去。 江碧海却连半点惊骇的情绪也没有生起,在这刹那间思索起应对方法,电光火石间与夺意魔珠得到的高手顿悟的某个法门中生出感应,脑海中奇妙地浮现出一个在未接触到夺意魔珠前。他绝不可能想出的大胆方略。 际此生死关头,容不得他有半点思考是否可行地回旋余地,身体仿若未经命令般,已自动按这奇妙构思作出反应。 先是持着夺意魔珠的左手在地上一撑。将整个身子朝着旁边斜挪开,接着就借那一撑之力,整个上身弹起,头部一低,头顶朝巴空台怀中撞去。 体内地阴阳归心神功真元,电光火石间,阳劲下走会阴,转入督脉,逆流而上,最后来到头顶百会**,与同时自丹田上行任脉,过十二重楼,渡鹊桥,来至百会**的阴劲相合,阴阳相会,自成太极般的在头顶百会**对撞旋转起来,生出绝强的太极劲护体真劲,随着他地一撞之势,顶入到巴空台小腹,顺势送出。 巴空台想不到看似已被他的破膛一爪吓呆了般的江碧海竟能先是忽侧移避过他的一爪,接着不退反进,竟似头顶直撞他地小腹丹田。 当下心中大喜,暗道你找死,怪不得我,没有任何避让,反加速让小腹迎去。 若是头顶撞来的是仙境传人,来洗风这类高手,他绝不敢如此狂妄,皆因这等高手都到了四肢百骸,以至于头顶,胸腹背后,全身举手投足,莫不可作为武器的地步,与这种高手交量,对于对方任何身体部位,都绝不可能掉以轻心,因为可随心意转化为杀人利器。 但是这江碧海,在他想来,在几月前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文弱书生之类,既便是这几个月鬼使神工,参透了夺意魔珠的玄妙,得了莫大的好处,最多便只能济身于江湖中一般好手之例,比之他的弟子,方进明尚可能远远不如,此时冒时的以头顶撞来,可见是情急之下糊涂之举。 巴空台在丹田处布满真劲,势要借这一撞,将江碧海震得头晕目弦,甚或震裂江碧海头顶经脉。 岂知对方头顶撞来,先是那种类似于他手上发出的太极环先行旋转切割而来,顿时搅乱了他布于小腹的护体真劲,接着这太极劲源源不断,竟合源成了个太极球般,阴阳劲旋转着送入他的小腹,使得他借小腹传功的举措再进行不下去,更明白道若任由这情况继续下去,将负上短时间不能愈的内伤,那还敢犹豫,小腹强忍着江碧海太极环劲对撞引起的剧痛,化伤劲为弹力,将江碧海的头朝外震开。 江碧海再不敢迟疑,借着这弹震之力,朝外几个翻滚,迅速拉开与巴空台的距离。 他此时自觉仍耳朵翁翁作响,一片头晕脑涨的感觉,刚才撞到巴空台的小腹,与用头顶撞在 板上并没有丝毫的不同,若不是太极环护体,只怕便去,小命不保都极有可能。 巴空台强压下丹田处翻涌的血气,一面将江碧海的阴阳太极劲化去。一面怒极而笑道:“好小子,我就不信巴爷我收拾不了你。” 再次纵身扑出,左手成爪势,隔空朝江碧海挥出,而右手成掌,朝着江碧海周围圆划为弧,隐隐封死了江碧海的闪躲路线。 “嗤嗤”的破空声不断传来,巴空台竟在这刹那间,不计功力的施为。挥放出十三爪。 这些凌厉地爪劲,包围住了江碧海上下挪移的路线,以那凌厉的破空之势,只怕他任何一爪都捱不了。 江碧海左手朝地上一撑,整个人从地上硬声声的弹起,灵神观察着这十三爪的来势。 他清楚这必然是巴空台这爪功的某个招式,这十三爪隐隐透着某种阵式的痕迹。可恨他此时右臂仍然骨痛如裂,被巴空台捏断的骨臂处。剧痛一的袭来,更令他清楚地知道。此时的右臂如废,根本不能和左手同挥施出太极环。 再不忍他考虑,他本能的察觉出在上空三丈远处,露出一片空隙。似是巴空台看出他重伤在身,料他跳不及如此之高露出来的。 电光火石间,江碧海计算出纵跃到如此高空后,凭他此时的功力。加上临时从仙境传人处领会来的半空折转的法门,他可以在空中折转扑向离此最近地一棵大树,再借力跃到树旁的走廊瓦脊处,到时可退可走,便自由得他了。 再不敢迟疑,归心神功分出阴阳劲,顺左右双腿经脉朝下而去,自脚底涌泉**出,整个人再弓身借力弹起,来到半空之中。 巴空台冷笑声传来:“臭小子,还嫩了点,想走,没那么容易。” 江碧海倏地察觉到胸口处奔涌来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刹那间便明白过来,这是巴空台刚才冲撞入夺意魔珠地劈空掌力,阴险无声,显是早等着他自投罗网,比之刚才,更要凌空上三分,显是巴空台全力施为。 他此时处于半空中,无处借力,于此生死关头,临急智生,将本欲再升高尺许用来转向变劲的内力,全速调运到胸口,依刚才头顶之势,在胸口处组成阴阳太极环护体真劲。 下一刻,巴空台发出的劈空掌力撞到他胸口上。 太极环化去了大半这凌厉的劈空掌劲,仍有一小半实实地撞入了江碧海胸口膻中**上。 虽只是一小半,但仍不是江碧海所受承认得住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压制不住,喷吐而出。同一时间,随着胸口的巨痛袭来,兼之右臂的裂痛,即便以江碧海承受之力之强,也禁受不住,控制不住地陷入昏迷。 昏迷之前,他下意识的将左手中的夺意魔珠握得更紧,更是心中朝着远遁而去的展青玲遥相遗憾道,青玲,对不起,我失言了。 巴空台朝着被他一掌劈空掌劲,撞击得朝外远远飞开去的江碧海揉身扑上,右手中再次凝聚掌力,更是阴狠的厉声道:“臭小子,这一掌让我送你去见阎王爷吧!” 屡次在江碧海手里受挫,已让本来性格就暴裂如火的巴空台火大到了顶点,此时虽明知江碧海在受了刚才他那一掌后,大有可能已经昏迷过去了,却仍下了再补一掌,彻底送江碧海归西的念头。 因为他已深知,若是假以时日,他决对再也没有机会胜过江碧海。 已深明这一点的巴空台,怎还敢留江碧海活命机会。 正依江碧海之言,朝着青柳帮,借着明月赶路的展青玲忽的升起一股不详的念头,似乎江碧海将会马上遭遇到什么不幸。 展青玲心中一紧,这种奇妙的感觉,她已经有过一次了,而事后证实了确实其事,此时再感觉到这种不详感觉,不由得她心中紧张起来:“碧海,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我以后再也不能愿谅你。” 她此时微微有点痛恨自己,什么武功都不懂,根本帮不上江碧海什么忙,此时虽然知道,她依江碧海的话,离开那个此时看来是事非之地的地方是最明智的选择,在这感到不详感觉的一刻,却仍然变得有如一般女子一样,有些不能愿谅自己了。 如果,如果我留下来,是不是帮得上什么忙啊,总比在这里担心要好。 但展青玲毕竟不是一般的女子,很快摇了摇头,从这种情绪言里走了出来,下定决心,再次朝着青柳帮进发。 因为她又想起江碧海的种种,想到江碧海遇事时,坚定而从不有丝毫慌乱的眼神,总是在下一刻有奇思妙想解决,心中便安定了下来,更明白,她在这里自怨自艾,也于事无补,更会让江碧海瞧不起。 展青玲一边朝青柳帮而去,一边捏着江碧海给她的千里一丝牵药囊回望,心中暗道,幸好有这个药囊,碧海,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此刻啊? 她心中微微觉得,她和展青玲的下一次见面,肯定是远在扬州之外的某处地方了,更微带一丝甜蜜羞涩意味的想道,若下一次江碧海再对她说那些羞人的话,她应不应该答应了。 碧海,你一定不要有事,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不要担心我。 展青玲再一次回望,然后便再也头不回的朝青柳帮赶去,她要尽快的按与江碧海商量好的,收拾在青柳帮的行李,然后踏上去找江碧海的路。 相信凭着这千里一丝牵药囊,加上她展青玲在养生堂药店那么多年来,对药味的敏感,虽然她没有武功,但仍自信能分辩出藏在江碧海身上药囊的气味感应,找出他的下落。 相信江碧海如果没事,也一定会同样这么做的。 卷 九.第一章 纵论心得(上) 九卷.悟诀: 倏的巴空台眼前一花,正在眼前朝着几丈外大树飞撞而去的江碧海竟凭空失去了身影。 震惊之下,就欲半空转身后,忽的由背后传来刺痛,接着看到右肋冒出一小截剑尖,标剌出一蓬鲜血。 正是尹文峰的出云剑。 巴空台吃痛下一掌向后拍出,正中尹文峰胸口,将尹文峰拍得倒飞出去。 这时巴空台才惊讶的发现,江碧海竟是被尹文峰接了下来,并倚放在了那棵树边,然后再以鬼魅般的速度来到他身后,给了他这么一剑。 难道这便是名山仙境传说中的轻功绝技“仙踪飘渺”? 竟然如此厉害。 尹文峰目光淡淡的看着它,平静的道:“名山仙境的修炼法诀上体天心,如非必要,绝不可妄动杀心。但观你在此小兄弟昏迷后,仍能狠下辣手,可观平时为人如何,见恶不除,既使再顺天意,求得天道,那又有何用。” 话到这里,尹文峰浑身暴发出冲天凌厉的气势,抬道望着天上明月道:“你!准备吧!接下来,我的剑意将不死不休的追杀你!” 巴空台哈哈笑道:“那些所谓的正道狗屎怕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巴爷我却根本没放在眼里,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吧。” 尹文峰淡淡一笑,神色没有半点波动,平和道:“我这套剑法是本门法典界仙录内的‘仙路凡心诀’,小心了。” 平平举剑,指着巴空台,却一反常人般的,竟然微闭上了双眼。 巴空台首次面露凝重神色,象这种动手之前竟然闭上眼睛的武功,以他的认知,绝对非同小可,且是如此盛名的人来施展。能否接下来,他实没有确切的把握。 当下心中冷冷一笑,若让这仙境传人将势子蓄足,可想而知,他甚至可能连半点还手机会都没有,当下脚步猛点地面,两个错步交替快速几寸,以玄妙的步法将前几步的力道蓄到最后一蹬上,以比刚才扑向江碧海快上几超过一倍的速度。斜肩侧撞向尹文峰前胸,右手萁张,抓向尹文峰胸口。 尹文峰猛地张开眼睛,双眼中并没有半点神光,柔柔和和的,便和寻常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精神上不少。手中的出云剑,仿佛有了生命般。自然的弯击回来,削向巴空台右手上臂。剑长手短,可肯定在巴空台的手指触上他胸口前,将他整个右手削落下来。 巴空台冷哼一声,凌空一个侧翻。足尖一点地面,就要侧移开,避过尹文峰出云剑锋芒时,忽的腹部一痛。似被什么划过一般,大惊之下连忙将点向地面侧移的力道转为后退,连退出三丈外,低头一看腹部,已是被划过一道大伤口,再深一点便是剖腹而过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震惊得不能言语了,竟然看不到尹文峰的出云剑以什么地方划出这么道伤口地。 尹文峰神色平淡的道:“这是‘仙路凡心诀’第一式:飘渺,再接第二式,天籁。” 这时他身形动了,整个人忽的一下朝前一步跨出,仿佛突破了时空的局限,仅仅一步便来到了相距达三丈之遥的巴空台面前,正是名山仙境天下皆知的轻功绝技“仙踪飘渺”,如同他的剑法“仙路凡心诀”第一式飘渺一样,同样有着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之感。 他手中地剑随着他的一步踏出,竟然以剑作刀般,当天朝巴空台劈下,其速却显得缓慢之极,整把剑在劈下之际,仿若蓄足了真劲,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开始是嗡嗡作响,接着便是如击在什么刀剑兵器之类,发出清悦的鸣响。 巴空台初时尚不知这运剑之时,特意使剑鸣响有何作用,要知高手过招,讲究地便是剑出如电,轻灵飘逸,高深者甚至连半点风声都不会带起,又怎么会象尹文峰这什么“仙路凡心诀”,剑出之时还故意弄得嗡嗡响,接下来他便大惊失色了。 他感到自身血气,随着尹文峰的剑声嗡鸣清悦之声,竟不由控制的有些沸腾起来的感觉,全身热血爆发,血气直冲上头,直觉得头嗡地一声,便变得有些昏昏沉沉了,偏有一种精神兴奋无比的感觉,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不由得震惊无比,这所谓的“天籁”竟与三大魔门中天神殿岳素心的某种以音惑敌伤敌地绝技异曲同工,若他找不到克制的办法,这条命怕真有可能交待在这里,再顾不得形态,先矮身往后一翻,狼狈的一个翻滚避开了尹文峰这一剑。 尹文峰本欲一剑追溯而去,忽浑身气血一个阻碍,动作一慢,已让巴空台遁翻出三丈远,心下立时明白,与来洗风血拼的内伤隐隐发作了,若不及时觅地疗伤,怕想要完全复原过来,将花费不少时间,当务之急,不能再拖了,必需施展杀手了。 “仙路凡心诀”是界仙录上的最重要的剑法秘诀,威力自不待言,只可惜与尊魔宫象这样的对决不知多少次了,尊魔宫多少对这剑法也知根知底了,才迫得他上来施展的是奉师命自创的一套剑法,不出他所料,来洗风的刀法也是新创的,他从所未见,才拼得两败俱伤。 此时自觉内伤甚重,便再不敢有保留,心中主意一定,“仙路凡心诀”后三式凌厉杀招,相继出手,朝着巴空台追击而去。 以巴空台的身手,如何挡得住仙境传人尹文峰倾全力追击而来的三式剑招,身上早被横一剑,竖一剑的划了好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也打得他狂性大发,拼着右腿被穿剌一剑,硬是抽空爪了尹文峰一爪,生生破开尹文峰的护体真气,在他胸口抓下一块肉,这伤虽只是外伤,没伤及筋骨,根本比起内伤算是小事,但那种裂痛却不是一般人经受得起的,饶是尹文峰。也在剧痛之下,剑招都变得有些走样。 眼见巴空台右腿受伤,行动受碍,如何躲不过他“仙路凡心诀”最后一式“断情”,出云剑直溯 要被他一剑穿胸时,忽的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挡在眼“叮”的一声。他的剑刺在此人手中横挡的刀上。 正是及时赶来的来洗风。 来洗风哈哈狂笑道:“好一个神珠,的确令人不可思议,尹兄,刚才的比试,来某早已知你存心相让,实在来说,来某早已败了。只是没见到尹兄压箱底地绝技,实是让来某不甘心。适才在机缘巧合下,来某有幸一窥神珠秘奥。自觉略有心得,厚颜再向尹兄请教,还望尹兄不要推辞。” 如此情况,容不得尹文峰退让。否则会让他从此武学境界停留不前,留下来洗风这个稳患,更何况先前他与来洗风的交手,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是胜了,此时又怎会害怕。 当下收剑微笑道:“来兄既有如此豪情,小弟敢不从命,请。” 当来洗风再次出招时,尹文峰双目暴起精芒,大为惊讶,心中首次对夺意魔珠升起了好奇心。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会,便让眼前的来洗风如脱胎换骨般,似乎变成了与刚才与他交手时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若刚才的来洗风出招暴烈无比,充满着一种所向无敌的霸气,此时他的出招便带有了一丝了飘逸,捉摸不定的味道,令人匪夷所思般地有了一种莫名的让人心寒的诡异。 这是在来洗风再次一刀劈出,给尹文峰的感觉。 他忽然升起一种看不破来洗风的感觉。 刚才尽管来洗风出招凌厉无比,但他却有一种所有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对来洗风看通看透,明确的晓得胜负。 此时却升起不知胜负会如何地感觉。 尹文峰嘴角生起一丝有趣的笑意,这种完全不知道结果地决斗才是他真正想要的,能让他全身心地真正投入。 来洗风如同先前出招一样,先是跃到半空,再凌空朝他一招斩落。 若是在刚才之前,尹文峰可清楚知道来洗风这一刀的力道,速度,以至于落点,更可由他的进招,迫出来洗风的破绽,进而从容占据上风。 此时却生出味道不同地感觉,他感觉到来洗风这看似同样的一刀,实际上却可在任何时候,因他的动作生出微妙的变化,可快可慢,力道可大可小,甚至他此时连来洗风这一刀究竟想斩向他何处都有把握不到地感觉,与先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际此微妙的感觉,他以不变应万变,微笑着注视着来洗风这一刀斩向他的头顶天灵越来越近,没有任何动作。 来洗风在刀距尹文峰头顶三尺远处,忽的刀势朝后回收,整把刀又朝后回收了三寸,整个人更是违背了天地自然的玄异规律,在空中猛的完全停顿不动起来。 接着他的刀势又朝前顺先前推进,口中凌厉的大喝道:“看我这一招,三段刀劲!” 尹文峰倏的察觉到来洗风这一刀,刀身真体,刀劲,刀气,竟然各自分开来,却全由他手中握着,朝他斩来,这三样,每一样都可轻松破去他此时的护体真劲,将他分作两半。 更奇妙的是他还觉察出,这三段刀劲,更可在呼吸间虚实相换,若他出剑欲破去某段刀劲,这段刀劲却可在随即化实为虚,溶力到另两段上,若他是全力施为,光是那捉错了力道的反噬感觉,已足可让他吐血。 淡淡一笑,并不在意,平和的道:“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 举剑剌出,迎上来洗风斩来的一刀,先是点向来洗风脱刀体真身斩出的刀气。 来洗风脸色未见丝毫变化,在尹文峰举剑刺到之际,那刀气已化实为虚,刹那间溶入到刀身真体上,加速朝尹文峰头顶斩击。 尹文峰哈哈一笑,他手中的出云剑在接触到刀气时,感觉一轻,明白到对方化实为虚时,出云剑上注满的真劲也在同一刹那火速退去,接着再注满剑体,催得剑体变向迎向来洗风的霸血刀真身。 “叮!” 刀剑相触。 两人的刀劲剑气实实的相撞到一起,同时禁受不住这大力的冲击,朝后翻震开来,而来洗风身子尚在半空,无处着力,更是被震得一个翻滚,退出三丈开外。 同一时间,两人忍不住这内力的冲撞,同时吐出一口血,才勉强平复了翻涌的血气。 来洗风以刀拄地,指着尹文峰失笑道:“尹兄果然高明,想不到‘仙路凡心诀’这一式轮回竟还可以如此使,先是自身一个轮回,一个退消复进,避去了我第一段刀刀气化实为虚的反噬,接着牵引我的刀体,以我的刀体,轮回撞消了我加速袭来的刀劲,果然高明。” 他一抹嘴边的鲜血,大笑道:“过瘾,那尹兄再接我这一招试试!” 来洗风先是闭上眼睛,接着猛的张开眼睛,目注向手中的霸血刀,并不看往尹文峰,然后就见他把霸血刀在前身左右斜划横举,做出各种劈划的动作,便如同一个孩童,初得到一件心仪的玩具,好奇的把玩般。 此刻的来洗风就象是初次得到这霸血刀,带着一丝兴奋的在把戏试招这霸血刀一般。 尹文峰初时尚看不懂来洗风在弄什么名堂,待到后来,越看越惊异,接着灵光一闪,明白过来。 他此时心中震惊于比,仅是来洗风接触夺意魔珠片刻的时间,便已进步了如此地步,若上一招来洗风的三段刀劲,他仍然看不出来洗风究竟从夺意魔珠得了什么大的好处的话,此时却完全震惊住了。 来洗风手中的霸血刀在此刻似乎是活了过来,在自己试验着自己的身体,来洗风仅仅是被动的被这把刀牵引着做出各种动作,以熟悉这感觉。 刀活了过来! 这样的话,当来洗风受刀的牵引,向他再次出招时,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 这种境界,令到尹文峰不由得想起师门某部秘芨上所看到的一句“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卷 九.第一章 纵论心得(下) 在此刻,来洗风手中的霸血刀,仿若感应到尹文峰的着来洗风持刀旋转着朝他击来,正对着他的胸口。[..tw超多好看小说] 尹文峰感觉到无论他朝何方躲闪,受到气势牵引,对方都将不死不休的追击,且他更看出,这种追击在来洗以霸血刀为引的情况下,不但不为消耗半点多余的内力,反而会将这一刀之威蓄积得越来越盛,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仍将是硬拼的结局。 如真到了那一步,此消彼长,根本不用去想便已知道结果。 想到这点,尹文峰立定原地,一剑标刺而出,正对来洗风刀尖,轻喝道:“‘仙路凡心诀’第四式:三劫!” 他看出来洗风这招绞击而来的招数,有着无穷的变化后着,更明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刀的本体成了来洗风感官的延伸,可以根据最微妙的变化,做出玄妙的应对,故他不得不使出这招“仙路凡心诀”的“三劫”以应对。 “当!”的一声震鸣声。 双方刀剑相交。 不出尹文峰所料,来洗风这一刀,正正劈中他剑势最强的剑尖一点上,第一波真劲撞击,便差点让他剑势最强一点给劈散,化成最弱的一点。 若不是他一招“三劫”,剑势化为三重劲,一浪高过一浪,第一劫被撞散时,第二劫力恰好赶到,否则后果实是难料。 来洗风手中的霸血刀生起感应般的轻轻颤动起来,那种奇异的颤动,借着刀剑相接的一点,传到了尹文峰手中的出云剑上。 最厉害的是,这种振动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频率,竟然把他的第二劫力完全振散。 尹文峰清楚知道这是来洗风以刀为感觉,以刀为延伸,故才刀的感官对他第二波劫力了如指掌,方能神乎其神地以这种振动便可打散他剑上的第二劫力。 这是相当于他的“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有种某种异曲同工的招式。 他心中无惊无喜,剑式上的第三劫力随即而出。迎上来洗风以刀为感觉,透过来的最后一股凌厉刀气。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被他击伤在一边的巴空台,在来洗风为他挡去尹文峰的杀招后,运功平复了一下内伤,竟然不在旁边安静的疗伤,在平复了翻涌地血气后,拼着内伤加重,趁着尹文峰与来洗风绝招相绞着的时候。突的一个虎跃而起,纵跃到尹文峰头顶,脚上头下,双手前探,箕张成爪,爪向尹文峰的头顶天灵。 如若被他抓实,既便以尹文峰的功力。护体神功也将起不了任何作用,将是天灵粉碎。立丧当场的结局。 际此生死时刻,尹文峰的神识对周遭地情况掌握得清清楚楚。无有遗漏,并不见他有半点惊讶迟疑,恐慌的表情,脸色平静地暴喝道:“破立!” “仙路凡心诀”是尹文峰所习自名山仙境镇派宝典界仙录上高深的剑法。 整个剑法一共有六式:飘渺。天籁,轮回,三劫,破立。断情,是开派祖师从神话传说中,一个人从寻道到最后大乘飞升地感悟中领悟出来的剑法,每一式都超过凡俗剑法甚多,直到下山应战前,尹文峰方才将六式剑法融会贯通,在这一生死时刻,容不得他再有丝毫保留,被迫施展出压箱底的功夫,一振手中出云剑,“三劫”与“破立”两式天衣无缝的联结成一招使出。 手中地长剑,忽然在来洗风神识中奇迹般的暴成一天碎片,这些碎片夹杂着回旋力度朝着他全身旋切而来。 这是他凭着手中的霸血刀生出的神识感应,但眼中所见却是尹文峰手中地出云剑仍剑尖顶着他的霸血刀刀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冷笑一声,不去为神识感应中的尹文峰出云剑满天碎片分神,手中的霸血刀奇迹的一缩一放,朝着眼中所见的出云剑更大力的劈斩而去。 出乎他意料之外,那满天飞旋的神识中的出云剑碎片,竟又合拢成两把剑,一把抵着他的霸血刀,一把朝着巴空台标准而去。 “轰”的一声巨响,三人的气劲交击在一起。 三人都受不住这劲气交击的大力,远远的飞跌开去。来洗风与巴空台所飞跌的方向正是先前打斗塌了的阁楼,落在碎石废堆里,撞起一一逢烟雾。 来洗风忍不住猛吐出一口血,同时发觉身上的功力潮水般退去,全力无力,连再动一根手指头都是奢望,明白到他已经到了催发潜水魔功的极限,现在是魔功反噬的时候了。 巴空台更惨,直直的跌叭在地上,没有半点动静,显然即便不死,那重伤也休想能在短时间从昏迷中醒过来。 尹文峰同样是倒地不起,吐血一鲜血。 刚才的一招,他同时借破立,化出 两柄,应付两方面的攻击,还将两人震成重伤,自身损,内伤严重,短期几个月内,既便是有着名山仙境的疗伤圣药,也休想能全复过来。 不过此地实在不宜久留,他调息了下,拼着内伤恶化的危险,以出云剑拄地支撑,终勉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来洗风面前。 来洗风盯着尹文峰,终无力再爬起身来,无奈的嘴角苦笑道:“我败了!你动手吧!” 尹文峰摇摇头,叹道:“来兄又在为难小弟了,我不过侥幸取胜,只望来兄遵守约定。” 言罢再不看来洗风,转身朝江碧海躺着的地方走去。 来洗风盯着尹文峰,忽的狂笑道:“好,尹兄,小弟三年后,定当再拜领绝技!” 尹文峰负起江碧海,朝着来时的江边行去,来到江边,勉力跃上小舟,缓缓划船而去,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当江碧海缓缓睁开眼睛后,才发现自身正在一支小舟上,天光已经大亮,两岸青山绿水,已不是在扬州的景色。 他吃惊的四处张望。却看到尹文峰微笑着望着他,正在不紧不慢的摇着船浆,船浆离水触水,每一次都把小舟朝前推进几尺,却并不显得如何快,普通船夫都可以划到这样的速度。 江碧海心中有好多问题想问,脱口而出道:“尹大哥,是你救了我?” 他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当时免不了已经绝望。此时却在醒过来见到与尹文峰同在一小舟上,那还能不明白过来。 尹文峰含笑点点头。 江碧海抬头望望天光,问道:“我昏迷了多久,这里是什么地方了,不是在扬州城里了吧?” 尹文峰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微笑道:“你说得不错。这里已不是扬州,离宋州已不太远了。估计还有十多天水路。” 江碧海惊讶道:“我竟然昏迷了三天,而这里已快临近宋州?” 他活动了手臂。这才发现右手上了夹板,且伤势已经好多了,显然是尹文峰为他接上了断臂。 尹文峰笑道:“严格来说,你并不算是昏迷了三天。我见你伤势太重,为便于你疗伤,便给你服了我门中的治伤药,还有安神药。所以你算是睡了三天吧。” 江碧海心中升起感动,这尹文峰仅与他有几面之缘,当时救下他不说,还费了不少好伤,将他那样严重的内外伤势,都治好得差不多,的确不愧是白道武林中地圣地,与他想象中所谓的大名门正派眼高于顶的人物完全不一样。 当下伏地一拜,眼含无比感激神色,诚恳道:“谢过尹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江碧海无以为报,只有叩谢聊表心意。” 说着便要再行叩拜。 尹文峰忙放开船浆,过来将江碧海扶起来,沉声责怪道:“你这么做,岂不是折煞我的寿元。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如果是你小子处在那种情况下,会袖手旁观吗?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了。” 江碧海也不再强辨,坐了下来,道:“大恩不言谢,尹大哥,我就不再多言了。那夺意魔珠还在吗,它是蓝青衣前辈托付给我,说明一定要转交给你的。” 尹文峰从怀中把夺意魔珠掏出来,放在掌心道:“放心,没有丢失,在我面前,属于我的东西,任何人也休想拿走。不过这东西的确神奇无比,我可以感应到里面有着某个东西存在似的,实在玄妙之极。似乎那来洗风仅是接触了一下,便武功大进,如被他真得了去,尚不知实力会进步到何等地步。” 他顿了顿又道:“实际上最让我好奇的不是这个魔珠,而是你。” 江碧海吃惊道:“为什么是对我最好奇呢?” 尹文峰笑道:“江湖上都传言,带着夺意魔珠地少年,是根本不谙武功的,完全手无缚鸡之力,故在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起了疑心,但那时你精光外露,显然是进入了先天境界的高手,这样的内功修为,就连我,被师父称为本门中最天才的,也苦修了五年才达到你当时的地步。故当时见你身负上乘武功,也只是起了点凝心。” 江碧海点头道:“江湖传言果然厉害,虽然有真有假,但关于我的部份,在我刚带着魔珠时,却地确是真的。” 尹文峰讶异道:“你地意思是,你在刚得到魔珠时,的确是不会武功,难道,难道你地武功真如这两天的传言中所说一样,是从魔珠上得来的。” 他忽然面色大变,显是联想到了江碧海所知的上一任夺意魔珠地所有者,那个从手无缚鸡之力,到得到魔珠后,变成江湖上人人痛恨的龙炎凤。 若事实真此,据尹文峰的认知,照着这魔珠上所附的魔功修炼下 后都将免不了入魔,为害武林。 不过他同时升起一丝疑惑,观江碧海一身功法气息,加之在三天前,借体传功时,江碧海所习练地内功心法,虽然阴阳同体,却淳和正气,没有半丝魔性,显是一纯正的内功心法。 此事奇怪之极。 江碧海本不想就此说明,此时见尹文峰面色大变,心知他完全误会了,苦笑道:“尹大哥。这事说来话长。” 他此时忽的想到,当时,他从宋星决口中,已知道名山仙境也是精于阵法,某些玄妙处,更是不在蓝青衣前辈之下,那个护山的聚灵之阵,更给了他启发,既便把他的经历都说出来。也没什么大碍,且这尹文峰还完全听得懂。 当下将得到魔珠后的经历一一道来。 尹文峰听得不由得对江碧海刮目相看,点头道:“生命阵法?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我从未想过我们门中的护山阵法便是生命阵法,难怪当日的前辈大侠文汰霄,文才武功,无一不是天才人选。竟也再摆不出我们门中地护山阵法,只怕这护山阵法。也是我门中开派祖师偶一所得,故才有仙人相授的传说。以致竟在平常人口中,得了名山仙境这个称号。” 他望着江碧海笑道:“你的经历的确奇怪无比,问心门的绝技,归心神功。绝不在我派界仙录所载心法之下,你又有这番奇遇,加以时日,恐怕你成就更在我之上。” 际此机会。江碧海那还会舍得放过向尹文峰这样的年轻一代最杰出高手,讨教武功心得的机会,将心中的问题问道:“我曾与回鹘的磨延缀交过手,他当时指出我地武功境界,还远未到精纯境界,这精纯境界又是怎么回事啊?” 尹文峰哈哈笑道:“想必你也知道,内功修为上分为先天和后天,在有些寻常武人眼中,根本不知道还有此划分,一生停留在后天境界,他们简单的将功力分成什么一年功力,二年功力,又说什么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增进了一甲子内力,以苦修多少年,就有多少年功力,来简单的将内功修为的练气士分出高下。” 江碧海听得会心的微微一笑,这番言语,他当日便从两个长安的好兄弟听到过,当时几乎便笑破了他肚皮,要知道,他当时虽未能练成本门心法中的任何一门,但在恩师师诩之地耳熏目染下,也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尹文峰续道:“当然我们知道这种分法绝对错误,若内功只靠苦修年限,加上吃什么天材地宝就行,那还谈什么境界突破,心境修炼,圆满自在,只要去找什么天材地宝,又或猫在什么地方,苦修几十年,再出来那不就成了个绝世高手。” 江碧海点头道:“我有些明白了,这种分法虽然错误,但却也说明了这内功修为,的确有种某种划分可以分出高下地,这个划分应该是指境界吧,这个精纯境界指的就是修练到先天后地一个境界?” 尹文峰点头道:“与你对话真的很愉快,不需要太多解释,你就能马上明白,不错,苦修内功,靠着年限只能加厚真气,最后终将有个上限,若不能突破这个境界的上限,再怎么苦修也没用。正如先天和后天,若不能从后天一举跨入先天,不管怎么苦修,都不算是真正的内功好手。在后天境界,内功修为上有不少地境界划分,诸如气感,任督二脉的通脉,相信你也知道吧?” 江碧海点了点头。 尹文峰续道:“在修入到先天后,这又可以划为五个境界,分别是初入,精纯,如意,合道,归一,至于这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便连我师傅也不知道了。” 江碧海脑际中灵光一闪,完全明白过来,道:“如此看来,我现在应该已经跨入到精纯境界了,那种能将体内真气提纯的感觉,清晰无比。不知道尹大哥,现在是什么境界。” 尹文峰苦笑道:“只不过比你高一个境界,是如意,且停留在这上面,已足有三年了,到现在为止,我仍不明白合道是怎么回事。” 江碧海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为何当时尹文峰竟可以由全身无处以真气如意由心地御敌,点头道:“难怪,我早就看出尹大哥对自身真气的操控,已是如意由心,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如此看来,我离如意境界尚有一段距离,不过却不是很远。” 他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夺意魔珠中,某个绝代高手封印中里面的感悟,只觉对后面的几个境界都隐隐有所领会,只要他功力到了,便可毫无阻碍的明白,不由得心中暗暗震惊。 这种感悟,究竟会对他是福是祸呢? 不过他心性本是豁达从容,想不通的便能轻松放开,这个念头,并没有造成他太久的困惑。 第二章 恩师遗物(上) 不过遇到了尹文峰这和气可亲的大哥,江碧海考虑再三,终忍不住道:‘尹大哥,你刚才是说,你能感应到夺意魔珠内隐藏着不可思议的东西。.tw[]‘ 尹文峰疑惑的道:‘碧海,你带着魔珠这么久,难道没有丝毫感应吗?这里面的东西在我看来,真的是非常了得,来洗风仅仅短短的接触,便获益大得超乎我想象,看来被他们三大魔门称为神圣之珠,的确有几份道理,想来与他们修炼的功法有着某种共鸣之处。‘ 江碧海缓缓摇头道:‘并不是那样,从一接触到魔珠开始,我便有了与尹大哥同样的感觉,只是当时仍不清楚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直到三天前,当来洗风的霸血刀砍中夺意魔珠时,我曾经有过在那眼中刹那的灵神出窍,就如鬼神传说中,灵魂出窍般的感觉,投入到这夺意魔珠的世界中。‘ 接下来他把当时的感悟简单的说明,当然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任他如何解释,都不可能说明。 尹文峰乃名山仙境传人,一听之下立时明白过来,愕然道:‘竟然会有这种事?的确是匪夷所思,超脱凡俗想象,难怪来洗风可在片刻间便能武功大进,可见这里面的心法,的确正对他武功路数,两相映照下,得益之大,实在是难以想像,假以时日,让他完全融会贯通,我怕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江碧海皱眉道:‘刚才在听了你对先天境界的五个境界层次分类后,我立时有了感悟,不但明白了现在自己所处的层次,更对之上的三个层次有了某种联想。‘ 尹文峰点头道:‘的确,那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若是能用这种方法传承给人,对人的帮助将是想像之外的大。你的联想,正是基于这魔珠上地东西而来吧。‘ 江碧海面色凝重道:‘正是如此,在如意之上。据你所言,还有合道这个层次,在夺意魔珠中,也有着类似的刹那顿悟。道,何为道?在魔珠中的感悟看来,我们习武,无非是追求强大的力量,其最终目的,都是让这力量为自己服务。所谓的道,就是要让强大,更强大的力量为我的用,随心所欲,不再受任何限制,即便是天老爷,在惹到自己时。也敢于反抗,到最后更要臣天伏地。这样追寻的过程中。所有地手段,只要能达到得到这最强力量的目的。都是可以用的。‘ 尹文峰拍腿惊喜道:‘我明白过来了,合道,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他望着脸带惊异的江碧海,微笑道:‘合道。正是要彻底弄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要追求更强大的力量,完全明白这个问题后,方能进修更强大的力量。否则以后必然会有重重不可测知地心劫,心魔,一旦进入这个境界后,不管什么样的困惑疑,都要坚定自己认定地道,不可有丝毫动摇的走下去。唉!‘ 江碧海为尹文峰明白这合道境界欣喜不已,因他明白,象尹文峰这层次地高手,之所以以前处在如意的境界中没能突破,所差的就是最后一点明悟,此时既已明白,那其实已等若对方突破到了合道境界。 此时却突听到尹文峰最后的叹气,不由得迷惑道:‘尹大哥既已明白合道是怎么回事,想必已算突破入合道境界,为何还如此叹气?‘ 尹文峰摇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想通此点,非但没让我真正突破到合道境界,反倒自觉更加困扰,因为,我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何要习武。我所志者,仅是游历明山大川,寻求茶之真谛,学武在我看来,乃是不得已为之。若我仍找不到我为何习武地目的,只怕境界武功将不进反退。‘ 他这时将目光投向江碧海,沉声道:‘想必江弟也已经明白了夺意魔珠中的合道境界吧,如果你相信了那魔珠中意识主人的合道境界,信奉那种追寻最强大力量,以臣天伏地,可不择手段,那么自将慢慢坠入魔道。‘ 江碧海痛苦地道:‘正是如此,这与我本来从恩师处得来的,行医以治病救人,解病人痛苦完全相违背。可惜那种种顿悟后,对武功应用的奇妙感悟,却无时不刻影响着我,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祸。那就象刻进我脑子中想,想刻意去忘掉,反更清晰的浮现出来。‘ 尹文峰望着江碧海道:‘既然这样,你便不要刻意去想忘掉,先顺其自然,找出属于自己真正的道。唉,我都不知怎么劝你的为好,便连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道究在何处。特别是与来洗风一战之后,我自觉再没有应该坚定修炼本门宝典界仙录的信念了。身上的内伤,怕短期内是好不了,除非我能真正跨入到合道境界。‘ 江碧海这时才惊觉过来,焦急道:‘尹大哥,我刚才就注意到你面色微显潮红,显是内伤未愈的景象,究竟要不要紧?‘ 尹文峰点头道:‘是受了一些伤,不过应无大碍,只是有半年之内,不能太强烈运功,若想要完全复原,怕要到一年之后了,若是有什么天材地宝之类的药材之话,想来恢复得会快一些。‘ 江碧海左手抚着右手臂上的夹板,道:‘早在我醒来之时,就注意到手上的断臂已上了夹板,且接骨对结的手法娴熟之极,不在我恩师传授给我的手法之下,必然是尹大哥所为,已由此猜到尹大哥想来不但是武功过人,医术怕也不在我之下。本不想过问尹大哥究竟有无负伤的,只不过适才苦思有什么可报答尹大哥救命之恩时,忽的想到了恩师曾经寻获得两棵万年人参,若能配药得当,想必会对尹大哥的内伤复原,大有好处。‘ 尹文峰面现激动神色,不能置信道:‘竟然真有万年人参这种天材地宝,且还被你恩师寻获得有两棵那么多。不过这种东西,对现时的我则是有害无益。在 ,无论怎样的经历,都是一种修行,不管是伤势还是我从未试过伤势如此之重。若我依靠你的万年人参,的确可以尽快恢复伤势,但却很有可能让我错过这种从伤势中,靠自己能力完全恢复过来的修行,当然不至于到一遇到伤势就想借用什么宝药疗伤恢复的地步,却不可能避免的对我自身造成了影响,影响我以后受伤时,对伤势地控制能力。‘ 江碧海明白过来,讶异道:‘我从未想过这么多。只是早就听恩师说过,修行切不可依靠外力,因为那将造成给自己造成一个无法突破的极限枷锁,却从未想到,尹大哥能把受伤都看出一种修行,且坚定自己恢复的信念。哈,以此看来。尹大哥必将能轻松突破到合道境界。‘ 尹文峰沉吟片刻道:‘不过这万年人参的确是好东西,如江弟愿意的话。我想取一片,以备不测。虽然对我帮助不大,可是以我的性格,做不到见死不救,唉。受一尘和尚天天在耳边宣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毒害太深。在我以后游历天下时,若不幸再见到有什么伤重病患之类,手中有一片万年人参。[..tw超多好看小说]当会方便得多。‘ 江碧海心生敬意道:‘尹大哥如此宅心仁厚,都快让我这个以后决心要学恩师一样,悬壶济世的岐黄术者汗颜了。我恩师遗留之物在洛阳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不知会否与尹大哥所行背道而驰?‘ 尹文峰哈哈笑道:‘正好顺道而行,我此去打算是到京城长安,沿路恰要经过洛阳,顺道而去,完全不碍事。‘ 江碧海惊喜道:‘尹大哥也是要到长安,恰巧我在扬州事了,把夺意魔珠托付给尹大哥后,也是要去长安。此行一路,可以与尹大哥同行了。‘ 尹文峰笑道:‘一路单行寂寞,有江弟相伴,人生乐事。‘ 江碧海心生欢喜道:‘小弟有福了,不但一路可品尝到尹大哥冠绝天下的妙茶,还可以与尹大哥相互印证武学心得,实是一大快事。‘ 两人相对一笑,尹文峰略提高了划浆速度,纵笑谈论起两岸山水。 就在放松地心态下,江碧海心中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应,似乎展青玲正朝着他紧追而来,这种感应既让他惊讶,又充满着惊喜。 不由得心中下定决心,待到回到长安时,第一件事便要到济生堂青玲姐姐是否安然无事的回来了。 对找到展青玲的事他充满信心,因为有着千里一线牵药囊的存在。 在两人放松心态,北上顺着运河,一路上经楚州,转道淮河,逆上再经运河到毫州,宋州,朝洛阳赶去时,江湖上有了许多的传闻。 其中传闻最大的,当然仍是关于江碧海地。 让世人都不能置信的是,那身带魔珠地少年,非但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且还是一个内功进入先天境界地高手,大出世人意料。 寻常人都有穷根问底的念头,更何况这不平静的江湖,这样的话题从来都是最吸引人地,所有听说过那少年,并且开始深信传闻说这少年不谙武功的一些江湖人都不能置信这个传闻,再三追问下,加上对夺意魔珠上一任得主龙炎风引起的联想,又有了新的传闻出庐。 传闻这个少年开始地确是不懂丝毫武功,只是机会巧合下,和龙炎风一样,解开了魔珠的秘密,习得了魔珠内的无上魔功心法,才能在短时间内,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一跃成为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 这一点,隐隐已经从尊魔宫少主来洗风身上得到了证实,传闻来洗风仅仅是短时间接触魔珠,便功力大进,虽然仍在与落日山庄高手巴空台联手情况下,败给了仙境传人,但却已明显超出同被誉为魔门新一代三个年青高手中的另两个,一跃成为魔门新一代第一高手。 若被他真的得到魔珠,且完全参透魔珠上的秘密,既便是仙境传人,怕都可能再不是他的对手。 武林白道上更由此有了传言,那个不会武功的少年,在完全练成了魔珠上的无上魔功心法后,可能将又变成二十多年的龙炎风,为害武林。 当然也有传言,这少年连带魔珠一起,被仙境传人带走了。而仙境传人历来慈悲心肠,怕会被这少年蒙骗,传言这少年最会说辞,在一点武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时,就能面不改色的将魔门中的绝顶高手丁越用话套死,从容而去,只怕这少年此时已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修炼魔功了。 有传闻说,连魔珠也会被这少年继续骗走。以参悟里面的无上魔功,而名山仙境地传人,可能太相信人了。 还有最可怕的传闻是,这身带魔珠的少年,趁着仙境传人与来洗风交手重伤之际,出手击伤了仙境传人,挟带着魔珠逃遁而去。 更有一些正义心过剩的正道人义。打出联手起来,将这个未来的魔头趁早揪出来。消灭祸害在萌芽状态的口号,以免天下苍生受害。 且根据上一代魔珠得主。龙炎风所作所为看来,这个魔珠上的无上魔功心法,大有可能是采阴补阳的邪功,如若让那少年放纵的修练下去。不知道世上将有多少无辜女子受害了。 当然,怀着这样心理地江湖人士,究竟是想提前铲除这带着魔珠的少年,可能变成的祸害。还是想夺得魔珠,自己修炼就未可知了。 来洗风回到了返回尊魔宫的大船上,气愤的一掌怒击在坐下檀木椅扶柄上,‘喀嚓‘一声,将扶柄击得粉碎,怒斥道:‘什么,传闻竟然说我与巴空台联手,仍被尹文峰轻松击败!‘ 丁越哈哈笑道:‘少主大可不必如此动怒,要知道,你自己也承认了,的确是败在了仙境传人手上,那么多一个人又或少一个人,其实分别不大。‘ 洗风捧头痛苦道:‘我知道这点,我不甘心啊,就差时我感觉就差那么大,便可以胜过他了,若不是巴空台在旁边捣乱,反被尹文峰借得一部份功力相抗,他说不定已经败了,现在却江湖传闻是我与巴空台联手败在仙境传人手上。‘ 丁越忽的神秘笑道:‘据烟若小姐言道,少主似乎从魔珠上得了不少好处,假以时日,要胜过那仙境传人,想来是易如反掌,你现在又何必急在一时,当务之急是闭关修炼,且还可以难李少含,宋星决以你受伤颇重地假象,一举两得啊。‘ 来洗风摆摆手道:‘这些你不说我也明白,可是,唉,为何淡紫烟却竟就那么借我没有办到开始的承诺拒绝我了,还说什么要去找那什么叫江碧海地少年,借魔珠把玩几时,若我当时胜过仙境传人,此刻只怕已如愿以尝了。‘ 丁越心中一惊,知道表面坚定的来洗风已落入情关,若不能就此走出,不要说什么闭关修炼,武功更上一重楼,怕走火入魔都是有可能地。 且他冷眼旁观,早就知道淡紫烟对来洗风毫无意思,所以一切摆明了车马是推脱,何况更有了少主没办到承诺的绝佳借口。 想到仅单单接触到魔珠不过片刻,便武功大进的少主,若真修成内里的无上心法,会是如何一番情景时,他这个作为尊魔宫地一份子,内心里一片火热。 忽的联想到上届魔珠得主龙炎风,传闻是个大,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会理解为那乃贪花好色之人,而在他眼里,却清楚知道当是这无上心法采阴补阳的一个种霸道修炼方法。 他并不认为神圣之珠内里便只有这种修炼方法,却清楚知道这必然是内里一种最为修炼迅速的方法,方会被那龙炎风采用。 际此来洗风入迷情关之时,若能劝说少主修炼这份功法,让少主明白到女人不过如此,必能对脱离情关大有好处。 他是过来人,更明白大多数女人对贞节地看重,一旦于某个男子,只要这个男子不是太差劲或作为鄙劣,日久之下,反会产生微妙的道不清言不明的情感。 此时来洗风才入情关,自然不敢对淡紫烟用强,但若少主一旦开始修炼这份功法,日久之下,任何女子都必不将放到他眼里,届时面对淡紫烟,也可从容用强,情关不攻自破。 不过少主聪明才智不在他之下,必需想办法让少主甘心入套,便正如那臭小子江碧海当日所做一样。 想及于此,丁越仿佛重回到当时一刻,被江碧海言语用套,从容不迫的样子,不由得暗生恨意,联想到此来,多受那小子蒙骗,竟不知那小子从何得来一身先天境界功力,想来与魔珠脱不了干系。 好,江碧海,就是你,这个黑锅由你背定了。 主意一定,丁越笑道:‘少主不必如此,其实说白了,女子最爱的仍是最强者,你才初败给仙境传人,淡紫烟自然不会为你另眼相看,若假以时日,你练成神圣之珠所载的无上心法,再出江湖,那到她不会自动投怀送抱。‘ 来洗风苦笑道:‘此刻我心烦意乱,再加上那个江碧海,的确是个非凡人物,手无缚鸡之力时,便能在三叔你面前从容不迫,若真让他们相遇,那小子有心的话,怕淡紫烟,唉!‘ 丁越淡淡从容道:‘淡紫烟岂是易与之人,虽然那小子时日一见,的确有能力俘获淡紫烟芳心,怕都最要武功再进才行,非三两年时久,绝对不可能。所以当务之急,少主得安心闭关才行。‘ 来洗风摇摇头道:‘神圣之珠上的无上心法的确不错,但入门之时,却必需采取九九元阴女子之身,以阴补阳,方能武功大成。若我真如此去做,只怕会引起江湖风波,引来不必要人物的干扰,哼,若我武功仍在巅峰之境,对这些干扰自然毫无所惧,此时只怕反而加重我伤势,谈什么安心修炼。‘ 丁越哈哈笑道:‘少主果然是痛快人,当机立断,有此决心便行。我来问少主,若你真采阴补阳,以助修炼,会否摆明旗号进行,而不稍加掩饰?‘ 来洗风冷笑道:‘这一点我自是明白,但武林传言,都说我得了魔珠好处,再行此法修炼,掩饰与否,根本毫无区别。‘ 丁越笑道:‘少主可明白,传言中,得到魔珠好处最多的人是谁?‘ 来洗风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道:‘是那个叫江碧海的臭小子!‘ 丁越淡淡道:‘如此,少主仍不明白吗?且如此一来,还可将李少含,宋星决的目光从你身上引开,更方便你养精蓄锐。‘ 来洗风心中天灵交战,不过很快,败给仙境传人,淡紫烟拒绝的耻辱,加上那身带魔珠少年在宿命对决后声名更响的传闻,都刺激着他,联想到他更是尊魔宫一代少主,不由得终定主意,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三叔,我具体该怎么做?‘ 李宛玉一路上不停的埋怨着李俶,埋怨他的消息太不灵通了,害得她错过期待以久的宿命对决。 李俶也心生悔意,怪着扬州那个臭官员,身为扬州父母官,居然对治下如此大事,毫无办点准确消息,要不是看在他献上他们一行人现在座下这逆运河而上的大船,只怕他忍不住会在回到京城后,让那官员丢官罢职。 此时却只能听着李宛玉的埋怨,不敢有丝毫反驳。 眼见李俶不敢还口,骂久了李宛宝也自觉无趣,不由得想起了展青玲,心中暗想,青玲姐姐,你在什么地方呢?唉,还想请你到皇宫去伴随我的,没想到就在扬州就走散了。 却没注意到,就在她大船脚下,有一页小舟,因只有船上的两人轮流划船而行,被他们的大船轻松超过去了。 第二章 恩师遗物(中) 扬州绿意轩翡翠居的背后,临靠汶河的小亭子里,李立,悠闲自在的眺望着来往的小舟画肪。[..tw超多好看小说] 背后脚步声响,不用回头,他已清楚知道被世人称之为两大绝世名妓的柳纤纤与纪宜芸两女。 柳纤纤来到李少含背后,神色落寞的道:“仍没有那少年的消息。” 李少含仿若未听到她的话般,自言自语道:“好一个磨延啜,的确不在我之内,竟然完全与我同时感到若继续硬拼下去,必将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对谁都不是最理想的局面,从容提出以平手作结。哈,果然是一个理想的对手,想来又了这么一个人,既便不能与仙境传人交手,我也再不用感到寂寞了。” 纪宜芸惊喜道:“少主,你碰到磨延啜,还与他交过手了?” 李少含倏的旋风般转身,先朝纪宜芸点点头,再望向柳纤纤,微笑道:“纤纤,你似乎感到很失望?看你的样子,似乎从那少年身上联想到什么了,可否说来听听。” 柳纤纤整个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李少含这句话的确对路,说中了她的心事,忙勉力压下落寞的情绪,叹了一口气道:“在打听到当时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交手之时,那身带神珠的少年,的确准时现身时,小女子并没有感到什么出奇的地方,后来又经圣月教口中传出那少年的模样,几番经扬州城眼线调查下,方才发觉那少年竟然便是作客观青柳帮的,且还有一次被我们两姐妹邀请上楼。” 李少含哈哈笑道:“这少年倒是隐藏得深啊,在你们面前,竟然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不过在我想来,你们也根本没往那个方面去试探吧,错过了也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完全不用太在意,以你的心境修为。应该很快便能放开失望的念头。莫非你还另所指。” 柳纤纤抬起头,眼神落寞的望着李少含,叹道:“少主果然厉害,小女子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唉,不知少年可知道,那少年叫什么名字?” 李少含略一思考,长笑道:“的确是,还未有人说起这少年的名字哩,莫非纤纤已经打听出来了?” 柳纤纤缓缓道:“那少年的名字。少主恐怕都已曾从我们嘴里听过了。” 李少含微讶道:“竟有此事,倒让我也忍不住好奇了,你快说说,那少年究竟叫什么?” 柳纤纤一字一顿道:“江碧海!” 李少含大感震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到地,失声道:“什么?江碧海?” 不过他毕竟是与来洗风,仙境传人等同级的年轻一代中的杰出高手。先天境界也已臻达如意的完美境界,很快便从这种震惊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回复平静从容,淡淡笑道:“纤纤是指这少年。便是当年,曾经被二叔俘获,交由给你盘问的那个江碧海?而绝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误会之类?” 柳纤纤点点头道:“已经证实了,据说当日。这少年曾面对丁越和巴空台,说出‘师诩之’三字,再加上种种迹象,无遗表明了他就是当日的少年。” 李少含哈哈笑道:“纤纤似乎面带愧意。莫非竟是为了当日曾设局骗过这小子感到后悔,这可不大象我们三大魔门的仙子柳纤纤所为哦。” 柳纤纤闭上眼睛,摇摇头,才又缓缓张开双眼道:“不知为何,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不时浮现出当日这少年地影子,仿若又在耳边轻切的唤我。唉,当日那样做,会否太过了,这少年明白过来后,会怎么样恨我呢?” 李少含立时明白过来。 正如同无论正道中人,又或魔派中人,修习武功,最怕的一件事莫过于走火入魔,而柳纤纤当日针对江碧海所用的,当然是她师傅心魔岳素心的搜魂,只不过她当时功力不够,强行施展下,在出了意外情况之后,没有及时发觉到,不知早已受到这搜魂的反噬,在日后又渐缓修行下,影响越来越明显,以至于有了现在这种,完全可视之为修习武功走火放魔的现象。 否则地话,以柳纤纤曾多次成功施展类似设局,从不少人口中套得情况,却没有丝毫不适来看,若每这么设一个局,骗了一人,都会心生后悔,自怨自责,那还修行得下去? 李少含的才智无疑更在柳纤纤之上,一旦明白事情原委,立马便想出了化解之策,微笑道:“纤纤大可不必为此,若说当日地作为,真有过错的话,那必定错在为兄身上。” 柳纤纤抬起头望着他。 李少含叹了口气,续道:“若不是当日为兄心急问心门传承到了师诩之手上地传世宝书,以期武功上更进一步,却不料在境界上差点落入走火入魔,以至于影响到你,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tw)还好,当日,我已向师诩之讲明来龙去脉,以我观之,他必是明理之人,自不会放在心上。观他的作风,都和其道愚前辈一样,不会看重什么魔门正道之别。纤纤,想来那少年也根本毫在会责怪你骗过他,你仔细想想,这几天的碰面,他遇上你时,可曾有过一丝一缕的憎恨?” 李少含是观察入微之人,早就知道这几日柳纤纤与纪宜芸都是在一起,若真遇到一个对柳纤纤心怀恨意地少年,以纪宜芸的性格,怎都不会忍得住,一定早就向他说明了,故才有了上面的从容一番话。 柳纤纤细细想了想,果然如此,在与她的两次见面中,江碧海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地切恨,不由得心中微安,点头道:“真的如少主所说这样便好,还是希望能再见他一面,当面说声道歉。” 李少含哈哈笑道:“会有机会的。想必这两年来,师诩之的武功一定更为大进,单止是观这两年,江湖上再无任何师诩之这名医圣手的行踪消息,已可推知,当日之战,他得益之处想来不必在我之内。真希望能再与他交一次手,有这 手同进切磋。对武功进境的助益之大,实超乎一般啊。” 纪宜芸这时终于插言道:“原来姐姐一直担忧的便是这个啊,这江碧海也太奇怪了,姐姐不是说,两年多前,这少年身负一身怪疾,连他那可称为天下无双,被尊为医圣的师傅也束手无策吗?怎么前几日我与他交手,竟占不到他半点便宜。两年多时间,他居然会从手无缚鸡之力,变得如此厉害?那我十多年的苦修,岂不等于白费,枉师父还曾夸口我地天份不在姐姐之内。” 李少含沉声道:“此事的确奇怪!” 旋即他又如同想明其中一段关节般的,为两女解释道:“在我看来,想必是师诩之终于治好了这少年某方面的固疾。而能让他修习武功了。以他仅两年多时间,便能与宜切磋以平手作结。可以看出这少年习武的天份,怕有可能在我之上。假以时日,这少年也是一个交手的好对手。哈哈,此次碧烟若设局惹上这少年,看来太过不智了。” 柳纤纤皱眉道:“少主。碧烟若设了什么局?怎么我却没看出半点眉头。” 李少含淡淡笑道:“你难道不觉得,那巴空台在仙境传人和尊魔宫少主交手之时的出现,太过于巧合了吗?” 纪宜芸好奇道:“少主,你就说清楚点吧。我怎么仍听不明白?” 李少含微笑道:“你们想起之前,由碧烟若所派来的龙品莹,对我们天神殿的警告了吗?” 柳纤纤终明白过来,微笑道:“纤纤明白了。这个作为半途出现地,横插一脚的人物,碧烟若原本应是留位给我们天神殿中人来充当的,必要时,她可透过种种方法,巧妙的选取时机,通知到我们的人,出现在当地。届时我们的出现,或多或少必会影响到宿命对决交手的结果。只可惜,却早被少主看破,她才又选取了巴空台这个程咬金式地家伙吧。少主,果然英明。“ 李少含哈哈笑道:“我也看不破碧烟若的手法,只不过是稍顺龙品莹传话之意而已。” 纪宜芸此时方才想起进来前,听到地一个江湖传闻,产生的疑问,忍不住提出道:“少主,江湖上传言说,那少年地武功全得出夺意魔珠,且在丁越见他之时,仍是手无缚鸡之力,这又是怎么回事?若真的是如此,只怕少主上面的一些推论将全不产立。” 李少含微微一惊,讶道:“此也是我仍有疑惑的地方,按说以丁越地眼力,一个人是否身负武功,只要未达到超出他的境界之外,臻达合道的返朴归真完美境界,要瞒过他,将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既便以你们所习地藏息心法,怕都仍不可能。由此我想有着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传言有误,是丁越弄出来骗人的,而在当时,他便锐言看出,这少年身负上乘武功,却故意如此搞出这传言,将江湖人士戏弄于手掌之上呢。” 柳纤纤心中一震,惊讶道:“另一种可能便是真的,这少年当时的确不会武功,却在得到魔珠后的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功力大进到能与妹妹切磋成平手的境界,且还不知他是不是隐藏了几成功夫。若真是如此,那神珠就的确太令人吃惊了。” 李少含也同意的点头道:“既便一个人再有天份,我想也必然有着一个极限,超不出我多远去,能不靠丝毫外力,就在短短两个多月间,修行精进成先天精纯境界的高手。我现在也对那少年充满好奇心,并且有点怀疑我们丝毫不理会魔珠究竟是对是错。” 柳纤纤忽的又想起一点什么,道:“传闻说,最后那少年身负重伤,被仙境传人救起带走,且在他们交手之前,两人曾对视一眼,大有深意,似乎还曾认识。且传闻中说,魔珠上所载,是我们魔门遗失的一部无上心法,但两次与这少年见面,纤纤却没感应到他所修的武功心法,与我们的心法有何类似之处,反倒如面对得道高僧般,显然是走中正淳和一路的,实在是奇怪。” 李少含哈哈笑道:“的确如此,想那仙境传人尹文峰如何开郎好善,怕怎都不会与修习与他功法逆冲的人久交吧,更何况还对这少年出手相救。如此看来,这少年怕是另有奇遇,可想而知,一定是师诩之从传世宝书上悟出了些什么,传授给了这少年。不管怎么说,这少年都引起我的兴趣了,更因能否与师诩之再续两年多前的未尽交手,都着落在他身上,好吧,你们吩咐下去,全力调查这少年的行踪。” 两女同时点头脆声声应道:“是!” 展青玲坐在马车上,终忍不住心中焦急,探出头去,柔声催促道:“大叔,你,还能再快一点吗?” 赶车的大叔约五十多叔,满脸苍桑之色,此时和善的回头笑道:“姑娘一定是有着急事吧,本来呢,大叔也为姑娘焦急,想赶着快一点,奈何这马车,这路,实在太巅跋了一点,马车再快怕都要散架了。” 展青玲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大叔真会说话,是怕小女子受不了这路的巅跋吧,大叔,请放心,还可以快一点的,小女子绝对受得了。” 大叔哈哈笑道:“姑娘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沿着这运路柳路追了这么远,大叔也明白过来了,姑娘一定是想追赶河上某只船里的一个与姑娘有关的重要人物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再快一点。姑娘坐稳罗。驾!” 他一扬马鞭,在空中啪的一声响,拉车的那匹竣马迈蹄如飞,带得马车驰起一路烟尘,速度的确又提快了几份。 看着大叔终答应了自己的话,展青玲放下心来。 心中暗暗祈求上天,碧海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希望我几天前的那份预感是错的,千万不要是真的。 她摸了摸挂在脖子上,又由她重绣了一遍,内装有江碧海配的药材的小锦囊,终于慢慢的安下心来。 第二章 恩师遗物(下) 碧海和尹文峰两人,相互轮流划浆操作,昼行夜停,终于抵达宋洲,弃舟登岸。(..tw无弹窗广告) 两人都是行事随便之人,不讲究俗礼,随便在宋州最热闹的街道,选了个靠街的小店,便进去打尖。 尹文峰本来就一直看起来象俗世公子一样,不运功之际,精光完全内敛,几达返朴归真之境,除非功力更比他高,否则看起来丝毫不俗的地方,而江碧海这几日在他的指点下,又自行融会了归心神功中的敛息隐迹诀,也不再是一副浑身莹莹如玉,精光外露的样子。 加之这小店中本来就没什么武林中高人,所以他们两人的进来,并没有引起正在店中喧哗,纵声谈笑的一众看起来象会些把式的江湖人注意。 随便选了个靠窗的坐位,要了几个小菜后,两人相对一笑,实在是微觉饿了,加之相互之间熟识了,也不客气,举箸进食起来。 旁边的有一桌上,五个粗豪汉子,在这样九月的天气里,显是相互投机,大块肉,大碗酒,喝得性起,更是都光赤了上身,相互呼喝道:“干,干,干!” 相互劝酒,一碗连一碗的干着。 有俗语道,相逢投机,千杯少,看这五人的架势,既便不能千杯,但这样大碗酒大块肉的,百杯是少不了的。 相逢投机,自然是话也多,这次其中一个看起来身量较少的汉子放下酒碗,哈哈笑道:“大哥可听过江湖上最近传闻最热闹的,那带着魔珠的少年?” 那个显然是众人中领头的大汉,重重的将酒碗在桌上一顿,一拍那小子的头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小滑头的意思,你也想染指那魔珠,劝你还是省省吧,没看到三大魔门,甚至有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也在找寻吗,你小子真有幸得了。也要小心有命拿没命享。” 那汉子嘟囓道:“说说也不行么,小子可从未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大觉好奇,想见识一下罢了。那魔珠真有那么神奇么?” 那老大匝匝嘴道:“不是我吹地,那魔珠真的不得了,短短才两个多月,已经让叫江碧海的小子,变成能与巴空台过招的高手,实在是太厉害了。巴空台。你们几个兔崽子知道不,那可是落日山庄的一个长老哦,那身手,怕我们哥几个,一起上都不够他一只手打发的,那小子竟能在两个月间,便靠魔珠与这样的高手过上几招。实在是,实在是……” 旁边一个看起来比较斯文些的大汉冷冷的哼了声道:“只怕你们很快便不用羡慕那少年了。已经有几大派地传文,说这叫江碧海的小子。连续在扬州做下几件大案,已经惹起天下武林的公愤,要联手除去这个江湖隐患了。” 旁边四个大汉失道:“什么,竟有此事?” 领头的大汉问道:“二弟。你的消息向来比我们灵通,看来此事你也知道得挺详细,便详尽的给哥们几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斯文些的二弟。笑着道:“大哥,不知你们可听过,二十几年前,也曾有个人得到过这夺意魔珠?” 那精干些地汉子道:“二哥,你可指的是龙炎风,五弟我好象听说过,这龙炎风,得了魔珠后,就修炼这魔珠上面地武功,到最后成了江湖上人人痛恨,欲除之而快的,但他究竟是练了什么魔功,会引得江湖上人人痛恨?” 斯文样地二哥微微一笑道:“这一点,当然连我也不清楚,只是据传闻说是要采阴补阳,相传这龙炎风坠入魔功,为修炼这魔功,不知坏了多清白人家女儿的贞洁。” 那精干汉子一拍桌子道:“这天杀的贼子,的确该死。想我几兄弟英雄盖世,也没享过这等福气。二哥,你所说地那江碧海在扬州做下几宗大案,莫非就是他为修练这歹毒的魔功,已经坏了几个小姑娘的贞洁?” 斯文样的二哥点头道:“正是,现在已经引起天下武林公愤了,据传闻说,这家伙长得一副小白脸地样子。恐怕比那两个小白脸还长得还要好,没想到却行此禽兽恶行。” 他们一桌的声音甚大,既便是相隔七八桌的普通寻常人,稍为留意一下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都是先天境界的内家高手,自然更是听得清清楚楚。 想不到竟然在江湖上会有这么不利于自己的传闻传出,江碧海心中一动,就忍不住想站起来大声驳斥,他刚欲起身,尹文峰对着他摇摇头,轻轻的坚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江碧海不解道:“尹大哥,你这是何意?” 尹文峰从容笑道:“你这样贸然上去,宣称你就是江碧海,还给他们指出所闻传闻,不过是道听途说,完全不足为信吗?” 江碧海也是 人,心境恬淡平和之人,只是刚才这议论所谈,都是方面,一时间冲动却未思量过多,此时闻言,既刻冷静下来,细细一想,道:“尹大哥说得是,看来,如同尹大哥当日一样,显然世人都误会我从这夺意魔珠上获得什么无上魔功心法,且正依此法修炼。” 尹文峰微笑道:“正是,岂知竟有如此多曲折,且你还不太方便出面解释,一来触及你的隐秘,另外既便你存心坦白,又如何向人解释奥妙难言的生命阵法,若非恰有我派护山阵法为例,兼且一路上我为你治伤,纵论心得,已对你的功法几近了如指掌,怕你的解释连我这关都有可能过不了,更逞论这些江湖人。” 江碧海苦笑道:“只怕强作解释的话,还更添令人觉得我心虚的感觉,究竟我该如何是好?” 尹文峰笑道:“你这是因事关己身,故才一时心境微乱,以你的才智,静心想想,7该当自有妙法。” 江碧海刹那间醒悟过来,却犹豫不决的道:“只是,若真有什么办法,怕会太麻烦到大哥吧。” 尹文峰从容道:“果然不错。天资悟性更胜于我这个不称职的大哥,原来你早已想到。怕什么呢,此事便包在我身上,待到长安,我便去修书一封,传告天下,为你作番解释,以免这误会继续下去。此事并不难,你又何必如此作难。岂不是看不起大哥我,要知道,这在我虽是小事,在你却是可视作攸关清誉的大事。” 江碧海喜道:“如此便多谢大哥了,只怕又要搅扰大哥静修了,希望大哥的内伤能早日复原,否则的话。小弟实在难以心安。” 以名山仙境,仙境传人的身份。亲自发贴为他正名,以清声誉。效果绝对比他这样冒然上去自我解说好上百倍,且不用连带着用他地隐秘解释,实为最妥当的办法。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从这几人话里,似乎扬州有人冒我名作了几宗什么案子。究是怎么回事呢?” 尹文峰皱眉道:“此事的确奇怪,只怕这些人也知之不详,按说你又并不是什么闻名天下的人物,至多便是身带魔珠行走一趟。为何要冒你名在扬州作恶,且听他们所说,显然是**淫贼之类干的好事。” 江碧海脑际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了,想来必魔珠上届传人有关。” 尹文峰点头道:“看来应该是如此,这些**淫贼以为你得了夺意魔珠后,武功大进,必是修习魔珠功夫来的,那他们就此顺便借用你名作恶,在旁人看来是顺理成章,都首先便会怀疑上你,以至错过真凶。看来到长安后,为你正名的事绝对是宜早不宜迟,否则不知还会有多少人冒你名作案。” 江碧海道:“这江湖上的传闻的确厉害,我们两人日夜兼程,尚只是由扬州赶到此地,然传闻却早已到了这儿,几成了街头巷尾皆知之事,想来必然是有些门派动用了飞鸽传书之类。”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路上可多注意打听些江湖传闻,到时给你正名时,为兄才能更有把握些。” 江碧海点头应是。 那边地大汉不能置信的道:“会比那张桌子上坐的两位小白脸还生得俊俏些?若真有这种样貌,想来自有一些小娘子倒贴看上,居然还行如此事,实在是可恨。我可是听说过,几十年前的龙炎风所采过的女子,全身精血干枯而死,其状可是惨不忍睹。” 那斯文样的二哥忽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几次回头去看那两个小白脸,可是看中他们了。” 那精干些的汉子也同时低声道:“大哥果然好眼力,那小子一看便是上好地肥羊,哥几个今天可以开张下手了。” 那大汉呵呵笑起来,同样低声道:“什么都瞒不过二弟你,真是其精如鬼,哥几个,等会他们出门外,好好跟上,以我的眼力,这几个身上肯把大把银子,别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地样,好象带不了多少银子,可你们几兄弟应该知道,现在这种公子哥儿,最爱在身上带的可是钱庄地飞钱,那可是一张顶几十上百两银子呢。” 他们几个虽然这时压低声音,可却怎么瞒得过江碧海与尹文峰两大高手。 江碧海与尹文峰相对一笑。 他两人用过午膳,也不再多话,甚至没往那几个大汉处看上一眼,结账出店,到街上去采买些东西。 这东西离江碧海所在的励山村相去已不过百十里地,路上再无什么大的市集,故他们打算采买些干粮上路。 注意到后面隐约跟来的五人,江碧海低声道:“尹大哥,怎么办?” 尹文峰微笑道:“你看来已是早有主意,何必问我。” 两人相对一笑, 道:“看他们地样子,做这种事已不是第一次,待会顿,让他们见识一番,顺便再问问有没有更多的最近江湖消息,这几日,我们日夜赶路,消息太闭塞了。” 尹文峰哈哈笑道:“我师门有种守正指法,倒正好可以在他身上施行一番。” 江碧海心中一动,道:“守正指法?听名字倒似乎象恩师所说的,本门武库中所秘藏的一种却邪指相同似地。” 尹文峰笑道:“正是,我也听过这却邪指,据说本门的守正指,还是受这却邪指启发而由本门某位前辈所创哩。” 两人边走边谈笑。顺便采办一些货物,也不施展什么惊世骇俗的轻功之类赶路,浑当不觉后面有人似的。 在采买够了东西后,两人不再多作停留,便就此由宋州北门而出,一路缓缓而行,故意让那五人绕道到前面一处密林设伏。 刚一入密林,那五人便按捺不住点了起来,一字排开。每人手持一把长长的朴刀,冷眼望着都背负了些东西的两人。 两人相对一笑,尹文峰从容踏前一步笑道:“各位,是否还有一套话辞,诸如‘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一类地开门白呢,光是这样看着我们。我们便不明白你们究竟意欲何为了。” 那为首大汉涨红了脸,指着尹文峰怒道:“臭书生。你怎么先抢了我的话说?” 旁边的斯文样的二哥眼见江碧海两人并不为他们拦路而放在心上,没有现出半点应有的惊惧恐怕之象,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不由得立时浑身一颤,忙拉拉为首大汉,拱手抱拳道:“误会,误会。二位大哥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也是就此路过的。” 为首的大汉奇怪道:“二弟,你?难道我们宋州五虎还会怕了这两个公子哥儿不成?” 那斯文样的二哥心中焦急,终忍不住高声道:“大哥,快跑啊!” 当先就转身朝密林中奔去。 这斯文样地二哥,似乎对传闻知道得最多,见识又如此机灵,江碧海怎肯让他就此逃走,一个纵身,天意步法展开,几乎能缩地成寸般,仅是两三步常人看来普通的跨越,便已追上了那当先逃跑的斯文样二哥,拼指点出,认**精准无比,立时让那人全身**僵硬,定在原地。 这时这四个大汉才明白过来,知道这种撞到了铁板,发一声喊,就要四散奔逃早已被江碧海东西赶上,一个也没放过,全部点在原地。 在江碧海深通医理,巧妙的手法折磨下,迫得这五人没有半点隐瞒,所知道的全部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这样的手法,是他结合当年幻魔梦成的手法而来,虽然没有幻魔地手法那般可怖,却也仍不是这几个大汉忍受得住的,无奈他们所知道地也并不多,止于他们听到的。 无奈下,由尹文峰对他们施展了守正指,便轻松将他们放过。 守正指一出,这五个大汉虽被轻松放过,却没有半点高兴之色,因为他们从两人地手法中明白,他们施展守正指所说的,以后出手在五十斤力气之上,便会全力经脉逆行,全身绞痛不已,如此一来,他们怎还可能作这样拦路打劫之事,可能便连找点寻常力气活糊口,也是难事了。 经过了这宋州五虎的小插曲后,江碧海与尹文峰两人又日夜兼程,翻山越岭,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励山村的村口。 在穿过了励山村外那片密林,到可望到整个励山村地小村口,看到那一片安详平和,声犬相闻的小山村时,江碧海终忍不住两行热泪流下,跪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 尹文峰并没有劝解江碧海,他明白那种游子归家时的激动,加之江碧海经历又与众不可,有此情况是可以想象地,尽情的发逝一下,才有助于心境。 他举目望向励山村,良久不由叹道:“好一个平和安详的小山村,真令人有种如临陶渊明笔下所绘的世外桃源般的感觉。江弟,这便是你在此呆了十年的励山村了吧。” 江碧海站起来身来,一抹眼泪道:“让尹大哥见笑了,刚才实在是失态,是啊,这就是我呆了十多年的地方,今天,我终于又回来了。” 尹文峰微笑着举步踏出,道:“既便如此,走吧,带我,你的那个小屋如今还在不在。” 江碧海一点头,抢前几步,带领着尹文峰朝着山村行去。 一路上,尹文峰不断指点各处景色,让江碧海为他解说,没行多远,江碧海已完全抛开那种淡淡的难以言明忧伤感觉,开朗起来,为尹文峰解说。 两人渐行渐远,很快便已融入到励山村平和的画卷中。 第三章 再临益阳(上) 两人刚行到离村庄不远处的时候,一个倒骑在牛背上的牧童吹着竹笛迤而来,正好朝着他们对面行来。.tw[] 见到江碧海时,牧童神色一愣,继而满脸惊喜之色,从牛背上跳下来,一边跑过来,一边惊喜的喊道:“是海哥吗?” 江碧海先是沉醉在回归生长于斯的故乡那种难以言表的激动的情绪中,再加上这牧牛少年,竹笛声,本身就是一副和谐的画卷,他又在为尹文峰指指点点,故才没有一开始认出这牧童。此时醒觉过来,定神一看,不由得看得清清楚楚。 他先是一愣,继而惊喜的叫道:“卫牛,是你吗?” 卫牛仍然是惊喜得不敢相信似的,扑过来抓住江碧海的手,从头到脚细看,眼中竟有了男儿少见的莹莹珠光,道:“天啦,真的是海哥,向先生呢,向先生是不是在后面啊?” 向先生! 再次听到这个,在二年多前,已经听了十多年成为习惯的名字,江碧海刚从那种喜极而泣的感伤中回复过来的情绪那还能忍得住,真正的不由自主悲从中来,两行热泪顺脸而下:“师傅,师傅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已经驾鹤仙去了。” 卫牛双手改抓住江碧海的双肩,不能置信的用力抓着猛的摇晃道:“什么?海哥,你骗我吧,向先生身体那么好,而且他是天下最厉害的医生,怎么会死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尹文峰这时并没有插嘴,虽然他开始并不明白这个牧牛少年口中的向先生究竟是指谁,此时却也已经倏的明白过来,想必是师诩之在这儿隐居时用的化名。 师诩之化名向望云,隐居在这励山村时,虽然对闻名而来的所谓大富大贵,锦衣玉食之人。通常是拒之门外,但对这山村中淳朴的村民们,若有什么大病小病,头痛脑热,无论是谁找上门来,都是竭尽心力尽心医治.还代为熬药.服待周到.却从不收什么诊金之类。 所以师诩之在励山村拥有很高的声望,山村中的人都尊称为向先生而不名。 山村中地人,淳朴好客,没什么好东西。但凡那家有了什么新鲜瓜果,时令小菜,自然也会热心的送上门来。 这卫牛就是小时候得了急病,幸亏有师诩之出手,才能挽救过来,故后来渐渐长大,对师诩之也最是敬重。此时在初闻师诩之仙逝消息之时,激动之下。再不能自持。 与江碧海一样,一边是口中“不相信”的竭力叫喊。一边却是不由自主的同江碧海一样,两行泪流趟而下。 因为他知道,江碧海以前在励山村的儿童玩伴中,从不说谎的。最为诚恳,且这样的事,如此重大,江碧海也不可能自己咒自己的师傅。 眼见到两人眼对眼的陷入到悲伤情绪中越来越深。尹文峰过来拍拍江碧海地望头,满怀疚意道:“唉,江弟,都是我,又让你触动伤心事了。” 也许是回到这,触到了江碧海深埋在心底的情怀,才让他刚才失态的无声在思念恩师的点点滴滴中竟然和卫牛相对着痛哭起来。 不过,他毕竟是已进入先天精纯境界,可能很快便要突破到如意境界上的高手,在尹文峰轻拍他时,他已经倏的“惊醒”过来,想到恩师逝去时从容的笑容,很快便将这份悲伤转为埋在心底地悠悠思念,一抹眼泪,抬头望了眼天空,再望着卫牛平静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地,卫牛,这位是我大哥尹文峰,你可以叫他尹大哥。” 卫牛也收起眼泪,望着尹文峰叫了声道:“尹大哥。” 接着又想起什么道:“我去叫村长,老爹他们,就说海哥回来了,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当年,就是他们怪我引见了那四个青年人,害得向先生一去不复返,这次见到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江碧海伸手止住卫牛道:“先不要惊动他们,我可能也呆不久,先带我回家看看,不知道二年多没回来,变成什么样子了。” 卫牛毕竟是少年人心性,虽然心里很伤心向先生地逝去,但当年,与他较合得来的还是江碧海这个只比他大一点的玩伴,对他来说,师诩之更多的是敬重,此时一听江碧海要他带路,马上便喜滋滋地前行,,边行边道:“海哥,你不要担心,到了保管让你大吃一惊呢。” 尹文峰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七弯八拐的前行,不由得心中大讶,这山村看似不大,若不是有人带路,想来既便有人详细讲明了目的地,单以这样子走,而不是用上轻功跳上屋顶的话,想要找到目地地,肯定要费上一番功夫。 渐渐的看到了江碧海口中的那个,担心会因二年多来无人居住打扫,以至变得破败不堪的家时,他和江碧海脸上一样,都充满了惊异。 不过江碧海的惊异下一刻便变为了惊喜,而他的惊异却变为了好奇和羡慕。 好一个流水小桥人家! 整个小屋没有江碧海所担心的半点破败景象,反而是充满着干干净净,清新明亮的感觉,就好象这小屋是昨天才刚建好一样的,院子前扫得干干净净,小屋的门开着,从外面便可以望到里面,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更没有蛛网牵结,那种破败无人居住的半点模样,显然是常有人来这认真打扫。 院中仍然植有各式的花花草草,江碧海认出来,虽然不再是他恩师的那些药草,却换上一些更令人赏心悦目的山花野草。那管由屋后绕搭而来的长竹,仍然引着那线灵泉好水,悠悠的倾注而下,落在下面的石缸里满溢而出。 卫牛带着两人来到小屋门边,以手作了个请的动作,一面满脸含笑道:“海哥,满意吧,这里我们每隔几天便要来照看打扫几次呢,因为我们都希望向先生能够再回来,不希望在他回来时。看到是破败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要哽咽出声了。 江碧海拍拍他的肩,微笑着道:“卫牛,你又怎么了,我师傅肯定是象村中老人讲的那样,上天成仙了,我想啊,他一定不希望看你为他哭鼻子的样子哦。一个男孩儿,怎么能学女孩子那样。哭哭啼啼的呢。” 卫牛 动,摸摸脑门道:“海哥,你先在这呆着,我去叫村们,你回来了,对我们村子可是件天大地喜事啊。” 江碧海拉住他。摇摇头道:“我最多只在这里呆一天,明天就要走。也许,再过几年。我会回到这里来的,但不是现在。所以就不要惊动大伯大叔他们了吧。” 卫牛猛的摇头道:“那怎么可以,上次因为我带了那四个有钱的公子小姐来,害得向先生跟着走了。就此二年多没回来,此次如果海哥你回来了,而不通知他们一声,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江碧海考虑了小会,终应道:“那好吧,不过我和尹大哥还有点事要办,可能马上要出去一下,你们晚上一起过来吧。” 卫青兴奋的答应道:“好的,海哥,我顺便叫他们杀鸡宰鸭,张罗点好菜。你这儿二年多没回来,一时生火什么的肯定都不方便。” 边说边兴冲冲的冲出门去了。 江碧海笑着摇了摇头,带领着尹文峰走出门来,朝着屋后地密林走去。 边走边介绍道:“尹大哥,你也看到了,那小屋所引的水,实际上就是这山村后山的甜泉里的,这泉水清咧甘甜,比之外面的山水都要好喝上不少,酿出来的酒,那也是淳香百里,只不过向不为外人知。” 尹文峰本就是精于煮茶之道的高手,闻言之下喜道:“想必用来煮茶,也定是别有一番风味。这样地好山好水,的确是隐居地好地方,引得我都有些心动了,如果俗世间的事一了,我也想寻一个这样地世外桃源隐居了。” 江碧海微笑道:“尹大哥说笑了,想必名山仙境必然比这还要美吧,更有那样奇异的护山灵阵,四季一地,想必既便是不如真的仙境,那也相差不远了。” 尹文峰微笑道:“江弟,你既已会生命阵法,异日可到我名山仙境作客,到时如你能领会那千百年来,除开派祖师以降,从无人能领会的护山大阵,按阵施为,把这励山村说不定也能改造成另一个名山仙境呢。” 江碧海心中一动,笑道:“尹大哥说笑了,能获邀到名山仙境作客,那肯定是我地荣幸。” 两个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也不见速度如何快,很快便沿着小屋后的山路一路前行,来到了半山腰处,再转个一个弯,眼前豁然开郎,出现了一副只堪在神仙画卷中方能出现的影象。 在两人眼前的半山腰处,先是一片水雾迷漫,通过这片水雾,便看到前面一个周围仿佛是玉石合彻成地小池子,池子不大,只有一两丈方圆,池中心有股泉眼活水,正在骨嘟嘟朝外翻冒着水花。 整个池水清彻甘咧,却有一股寒气弥漫,伴随着泉眼水冒,在池水周围凝结成一片如烟如幻的水雾。 尹文峰随着江碧海,来到池边,探手一试水寒,惊讶道:“这水好冰凉,以我的功力,都有种惊寒剌骨的感觉,看这水如此清咧,凭我的眼力,居然仍看不到底,只见清幽一片,好一口寒泉。” 江碧海望着池水中外翻的泉眼,有些激动的道:“这就是我所说的甜泉了,尹大哥,你可以尝尝这水,是不是清凉中自有一股爽心的甜味?” 尹文峰就那么从池水中捧起一捧,豪饮几口,满意至极的道:“好水,若用来煮茶,相信滋味会更上一层楼,我恨不得能马上采摘些上品茶叶,作点好茶来就这水,相信一定能煮出前所未有的好茶。” 江碧海心中一动,想起在困心古阵外的峡州,那儿好些有很多野茶树,看那些茶树的茶叶,形似鹊舌,扁平细长,色泽翠绿,油润可爱,当地人似乎将这种茶树的嫩茶叶在早春摘下,蒸晒后称为峡州碧峰,他因自身是医圣弟子,自然对以前只知入药的东西在意,在喝过当地人既便没有尹文峰煮手艺,但用这种茶叶煮出来的好茶后,赞不绝口,因此也就无意中记下了。 此时一听尹文峰要想采好茶,微笑道:“尹大哥,我倒忽然想起一个地方的好茶,可能那处的茶叶,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比起这些日,尹大哥你所用的茶叶似乎还要好上几个层次。” 尹文峰喜道:“哦,竟有这个地方,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去采摘些新鲜好茶配好水煮制品评。” 江碧海苦笑道:“只是这处远在千里之外,在有李白大诗人有诗称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长江三峡的峡州山野间。“ 尹文峰哈哈笑道:“好,这处地方我记下了,有时间定要。若能再配合此甜泉好水,想必风味肯定在我以前所煮的好茶之上。” 江碧海将目光再投往这带着寒气的甜泉,低声道:“我以为,在我有生之年,都无力自己将这泉眼深处的东西取出,却未想到,仅两年的时间,我便已经自己有这能力了,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尹文峰笑道:“这是该高兴的事,江弟又何必伤感呢,想必你恩师如能见你独力取回这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会高兴不已的。” 江碧海神情一振道:“正是。” 他不再多言,将衣物除去,托尹文峰代为看管,便一个猛子扎进寒泉水中。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寒泉中的寒气,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冰冻得难受,反而从天顶缓缓注入全身,与自身丹田处归心神功部的阴阳劲的阴气温养在一起,全身凉爽爽的说不出的受用。 那种小时候,来到这甜泉处,只要伸手入泉眼处的池水中,便会冻得浑身仿若大病一场的难受再也没有了。 江碧海压抑住内心的惊喜,运功护住双眼,缓缓在水中张开眼睛,借着水中的微光,以他此时的功力,也能看清周身的东西,再不答言,往水中更深处潜去。 他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进入先天,已到精纯境界的归心阴阳真气,自如的在全身流转不休,就若能在水中呼吸般的鱼儿一样轻松自在。 凭着这种感觉,他深知他一直可以这样呆到功力全消耗完一刻,而加上这泉眼中的寒气又能隐隐补充消耗,更延长了他能潜水的时间。 完全放下心,他猛的运起千斤坠的心法,朝更深处潜去。 第三章 再临益阳(下) 在潜水到十多丈时,上面的光线再也不能透下来,既便以江碧海的眼力,也什么都看不见时,忽的觉得脚底一实,似乎踏在了什么实地上了。(..tw无弹窗广告) 他心中一喜,知道终于踏足到这以前从未曾想过能靠自己能力下来的甜泉泉眼池底了。 处在这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江碧海并没有半点惊慌,强力克制着水向上拉扯的浮力,伏下身子,试着用手指去触摸地面,希望能摸到师父留在这泉眼池中的东西。 但超乎他想像之外,这泉眼池中,竟然是上小下大,加上不停有泉水咕嘟咕嘟朝外冒,水流来回冲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地方。 江碧海明白过来,若是想如普通人那般,单凭手在这池水深处摸,想要找到师父留下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碰巧。 想到这里,他静下心,强自在水流中盘腿而坐,思索起办法来。 他已经是先天精纯境界的高手,这一在水底运功,竟稳若盘石般,不见有丝毫动摇,就若池底的一块与大山相连的突起巨石般,任水流冲唰。 除了用手摸外,这里漆黑一片,以他的功力,也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什么好办法可找到师父留下来的东西呢? 从略显焦急的心情中出来,江碧海平缓心态后,忽的灵光一闪,想起在绿意轩偷听李少含与柳纤纤等谈话时进入的天地心生奇妙境界。 他现在已可肯定,那是归心神功的天地心生境界,真正的是天地自在心中,方圆百丈内的动静,无有遗漏,都可自脑海中重新构建还原。 江碧海更尝到了以后几次进入这种玄妙境界的好处,更由此摆脱了不少困境,不过却自觉每次都是偶尔为之,在有意想进入时却不得。 此时在泉眼深处,受着水流冲唰声激响。水压临身,他却有种感觉,将可自由把握到进入这奇妙境界的方法。 若真能进入这奇妙境界,他便已等若完全跨进到先天如意境界的大门中内。 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进入到那种奇妙的天地心生境界中呢? 几次在进入这奇妙境界前,都似乎是先紧闭双眼,静心宁神,以听觉代替视觉,以心眼代替肉眼,在一种恍忽难言的奇妙境界中进入到天地心生中地。 当然。江碧海并不认为进入这种境界定要无意宁神,且需首先要紧闭双眼,但此刻于这池水下,既便张开双眼也等若没张开,不过他却想到了是否可在这泉眼深处种种压力水响,难以宁神的环境下,主动进入那奇妙的境界。 在有意无意间。江碧海忽的似回到了灵神探入到夺意魔珠时,接触到魔珠内的某个顿悟片顿。 臣天伏地。天地一切由我控! 一理通,百理明。江碧海倏的明白过来,更想通了几次无意进入归心神功的巨细微妙之处。 脑海中升起明悟,原来武学至理,到最后都大有殊途同归的架势。归心神功奇妙的天地心生境界,竟与魔珠内无上心法地臣天伏地境界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江碧海升起一种疑惑,他靠着夺意魔珠内的顿悟感悟才倏的想通归心神功的天地心生奇妙境界,会否将造成他修行中的障碍? 不过他很快便明白。这天地至理都是一样的,既便是从魔功心法借鉴而来,只要行之为正便行,心正则法正。 他再次在水底张开双眼。 刚才还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环境,却在他天地心生境界中,打碎重组地五官下发生了奇妙至不可思议的变化。 首先,江碧海竟然隐约可看出水底各种在泉水千百年冲唰下形成地奇妙岩石构造轮廓。 那些千奇百怪,由大自然神妙之手,借泉水雕琢出来的各式超乎他想像地美妙雕像,有的想马,有的象兔,还有的象仙女,充满着光滑流畅地至美线条,引起江碧海发自内心深处的赞叹惊喜。 原来这泉眼深处,竟然是这样美的一个所在。 泉水从泉眼处冲出,如一道水柱处直奔出口而去,余波带着周围散杂的水形成一个个回旋上升下降地涡漩,不停的冲刷着四周的石壁,同时还对水中的各种雕塑进行着更精细的打摩。各种冲刷响起的声响,喘急的水流声,刚才还是杂乱的在江碧海耳中嘈杂的响起,此时却充满了层次分明的韵感,一响一动,在江碧海耳中远近分明,巨细无遗,有种难言的趣味。 令他更精细的把握这水底的奇妙世界。 最奇妙是,显然是不知多少年前,有好事者放养了几种鱼类,此刻只有一种若筷子长短,两至三手指粗细的一种小银鱼,适合了这泉水的温度,存活了下来,先前见他的到来,各自躲入了岩石缝中,此时似觉得没什么危险,又各出游出藏身地,欢快的嬉戏游玩出来。 江碧海一眼便认出,这种银鱼,正是师父曾给他做过鱼汤的寒泉银鱼,性能大补至寒,不但是一种难得的入药的药鱼,做出的鱼汤,更是味美得现在想起来便要流口水。 当然,此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银鱼身上,略打量了几眼,便又朝着池水底部寻找起恩师曾对他说过的遗物。 天地心生境界的江碧海,凭着锐目,在这池水底下,遍,都并没有发现师父所说的东西半点影子。 江碧海首先将恩师记错了,东西另有存放之处这个念头抛弃在外,脑海中升起的疑惑是,难道天长日久,东西在这寒泉水中破烂,以至于被泉水带动,冲出了寒泉了? 他再次细细的在这寒泉低下搜寻起来。 终于让他在一个石头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类似盒子似的东西。 江碧海充满着惊喜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有意识的主动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现在终于看到成果了,至此他已经微妙的感觉到,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跨入到先天如意境界的大门内了。 再次浮出水面,尹文峰仍然是一副很悠闲自在的样子,没有半点紧张焦急或难耐的神色。似乎江碧海才刚刚下水一样。 一见到江碧海冒出头,他便微笑道:“江弟的功力之深厚,超出我的想像啊。虽然功力到先天境界,都能自由地将外呼吸转为内呼吸,但这时间长久,却自然的取决于功力精厚以及是否有独门心法。我看江弟似乎并没有这种水下延气的独门心法,却能坚持如持之久,实难已想像你迈入先天境界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假以时日。绝不会在我之内。” 江碧海跃出水面,一边运功蒸干身上的水份,穿上衣服,一边自谦道:“尹大哥太过奖了,看,这便是我从水底下取来的玉盒。万年人参还剩的一株,应该便就在里面。” 尹文峰却并没有伸手接过玉盒。微笑道:“或许你恩师尚有特别的东西留给你,由你打开吧。我只需一片人参足矣。” 盒子是整块玉石雕琢而成,既便是在泉眼池水深处几十年。仍然如同新琢而成刚放下去一样,甚至更加光可签人,柔滑如丝,没有半点木盒。抑或铁盒一样的锈坏之象,可见师诩之当时考虑之周到。 “啪”地一声,玉盒弹开来。 在尹文峰的指点下,江碧海依一定手法。打开了这显然是附加了某种机关术数内里设置的玉盒,一股熏人欲醉的甜甜酥香自盒中漂出,闻之令人精神一震,不用去看,已可猜知盒中必有天材地宝一类的珍贵东西。 里面正正的躺着一人形老参,单从参外貌看来,参皮老而糙粗,与玉盒的精细形成强烈对比。这酥甜之香,便是老参积蓄多年散发出来地。在参的下面,还有一张羊皮及一张宣纸,上面有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小字。 江碧海心中一动,明白到这宣纸可能是恩师事先写好留给自己的。 他将老参递与尹文峰细看,微表歉意后,避往一旁,展纸细看。 “碧海:你能到这泉眼处取得这份玉盒,为师无论身在何地,都感到很欣慰,果然不负我地期望,不但成功破除寒脉奇疾,更能修成连为师也想象不到的奇功,否则又怎能取得这玉盒。 那株万年人参就由你处置,这盒中另有两份羊皮,一份是师父尚只能粗通一二的武学心法,另一份则是本门重库:搜地存天之所在。 武功一功,无论所谓善恶,用之为善则为正,用之为恶则为邪,海儿,你的心性为师自是了解,大为放心,对这份心法,可用心参研,能否习成,顺其自然吧。 海儿,以后行事,只要自认为是对地,便无须去理会世间任何议菲,不要受那任何束缚,为师知道,将来你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江碧海终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恩师啊,徒儿终不负你望,已进修成归心神功,若你在天有灵,当为徒儿感到高兴吧。 他很快便从这种情绪中清醒过来,收起这宣纸,查看起那两片羊皮来。 载有武功心法的羊皮江碧海只是略略看了一遍,配合他这么久来的感悟,加上有意无意总浮现出来地夺意魔珠无上魔功心法的了解顿悟,已是明白了不少,不由得惊奇这羊皮上所载的心法玄妙,更出乎想象之外。 这羊皮上的武功心法,竟然与他行医时有着异曲同工,共分为五部份,前四部份名为“望,闻,问,切”,最后便是对症下药。 所有名字,与治病救人的步骤有着奇异的吻合,其本原理念,更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碧海心中升起一点奇怪的念头,不知是恩师的医术是否便是由心法得到提升的呢。 只是此时并不是适合他静静参悟这心法的时刻,他将这张羊皮收起来,取出另一张记载有问心门重库所在地的羊皮细看。 无奈,这羊皮上的地步他都不是太熟。 江碧海灵机一动,何不请尹文峰共同参研一下,这些日子以后,尹文峰的所行所事,无愧于武林白道圣地名山仙境传人的称号,行事做风,甚合江碧海自己的性格。故一旦想不通时,他没有加什么考虑的便想到了尹文峰。 朝着正拿着万年人参,一脸惊奇赞许神色细看的尹文峰低呼道:“尹大哥,你来看看这地图上所标示的地方,或许是我地见识太少,竟然认不出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尹文峰轻夷一声,并没有马上伸手接过羊皮,而是满脸讶异道 道师诩之前辈,竟没有半点提示吗?还有。碧海,人不太好,此次是我便罢了,以后对上别的人,既便是所谓名门正派,也要当心,要知有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难道不担心,有人记挂你身上的某些东西吗?我此次下山而来。已经微微感到这江湖山似乎再不是前辈他们所处的时代了。” 江碧海面色一红道:“尹大哥,对于你。我还能有什么好戒心的,我这条命尚是你所救。至于别人,我以后自会行事小心的,多谢尹大哥提点。” 尹文峰这才笑着将羊皮接过去。细细一看,忽的惊讶道:“仙境山?藏经洞?天啦,这究竟是真是假?” 江碧海从没见过淡定从容,镇静自若的尹文峰如此惊讶的表情。不由得问道:“尹大哥,你能认得这副地图上地标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的授业恩师在传授我守正指时说,本门与问心门渊源颇深,我当时仍不清楚怎么回事,现在终明白了,原来这渊源竟超乎我的想象。江弟,你来看,这地图上的这一大圈山谷,所标所注,其实正是我名山仙境的门派所在地。” 这下轮到江碧海吃惊无比了,脑海中迅既闪过恩师逝去时的话,似乎对名山仙境颇有不满之处,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恩师竟然是某种意味上地一种暗示,一念及此,他不由得立即对尹文峰的话信了八分,道:“真地吗?那这图上所示的藏经洞?” 尹文峰微笑道:“此正是我在名山仙境时,唯一一处被恩师禁止去地山洞,说里面并不属于名山仙境所有,而是另一门派,且内里机关重重,稍一不慎,便有去无回。当时我还奇怪,在名山仙境之内,竟还有另一门派的驻地,此时方才明白过来。看来我与你的缘份,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 江碧海对天意倒不以为然,不过能结识尹文峰,是他除了认识展青玲外最为开心的事,喜滋滋道:“那如何到这仙境山,便有劳尹大哥带路了。” 尹文峰将羊皮地图递与江碧海道:“先将这地图收好,带你到仙境山地事,待我们长安事一了,此事简单至极,可放心包在我身上。届时,希望江弟能让我入内参观一番便可。” 江碧海知道武功修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早已不会为什么所谓的武功心法所心动,除非是神奇如夺意魔珠内封印的至离奇玄妙顿悟,否则那种由笔墨留传的秘芨半点打动不了尹文峰,提出这样地要求,仅仅是满足想必然天长日久积下来对那不能涉足的藏经洞好奇。 这样的小小要求,江碧海那会不答应,当然点头应是。 两人取得东西后,天时已不算早,在尹文峰的妙语连珠下,江碧海再次化忧伤为思念,言语间轻松的说笑行下山来。 还未到小屋,已听到里面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不但连小屋挤满了人,连小院也快挤满了,原来是一众淳朴乡民在卫牛联络下,得知江碧海回来,都异常高兴,不但自己来了,还有妇人之辈张罗了一桌桌丰盛的宴席,宛若有人嫁娶一般,众乡亲脸上都洋溢着喜意。 看到江碧海和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由后山下后,最先呼啦一下迎出来的一些小孩,江碧海记忆力惊人,都一个个记得,方才记起来得匆忙,没备下什么礼物,他身上也别无他物,幸好有换下的一些铜钱,每人三枚,已逗得这些孩子们惊喜不已了。 卫牛过来拉着江碧海的手,隆重的为各人介绍,满脸喜意道:“海哥刚回来的时候,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这两年海哥的样子变化太大了,没有半点以前的样子,向先生的医术果然太惊人了。” 他显然还没有向各位乡亲介绍向先生已经逝去的事,足见是一个机灵无比的孩子。 要知道,师诩之化身向望云时,不但免费为众乡亲医治,还充当私塾先生,空来教导这些孩子读书习字,与江碧海并没有太大地不空。这种种善事,早已使得众乡亲都视师诩之是整个村里最尊敬的人。 故此才有师诩之离村两年来,他所在的小屋小院仍有村民认真的打扫,不致变得破败不堪的样子。 江碧海充盈着感动的招呼着众乡亲,而尹文峰也并不象傲身份的人,热切的与众乡亲打着招呼,帮着张罗。他显然也满为这种淳朴质厚的乡情感动,满脸都是喜意。没有半点适地地方。 众乡亲们自己杀鸡杀鸭,甚至还宰杀了一头猪一头羊。完全代替了江碧海行事,把个聚会搞得热热闹闹。 在卫牛的示意下,江碧海便有意的避开了对询问恩师向先生为何没同行归来的问题,众乡亲也是识情知趣的人。并没有人再就此追问,一切都在欢聚中。 若是以前江碧海那瘦弱的样子,众乡亲当然不会向他敬酒,不过现在他如此精壮健康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众乡亲也频频向他敬酒,这些酒都是取自甜泉水,山里乡民自酿的,味道甘美淳厚,酒香四溢,不比江碧海在长安,洛阳,扬州等大城见识过地酒逊色半点。 却不过众乡亲的热情盛意,加上尹文峰及时传 地告诉他以内功化酒的方法,江碧海热情痛快地来者豪饮,更是让这励山村一众乡亲连声叫好,将整个聚会的气氛推到了最。 欢聚到了最,众乡亲拼不过酒力,慢慢的醉了,才在各家相互扶持下,慢慢离去,然后在众妇女的帮忙收拾下,直闹到半夜才完全安静下来。 等江碧海将最后一位大叔送回后,回到家,以为可好好地休息一下时,却看到卫牛去而复返,正在小屋正中等着他,与尹文峰两个满脸笑容的说着什么。 见到江碧海回来,卫牛双眼一下变得通红了,忍不住又要落泪的样子道:“海哥,你真的不多住几天,就又要急着走吗?” 江碧海想起展青玲,现在还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只有尽快赶往长安,方才有线索去寻找这个对他来说,将是一生中最重要地人,实在没有半点留下来的心情,点点头道:“这么美的地方,我若是有急事,又怎么舍得这么快就走。” 卫牛哽咽道:“海哥,你还会回来吗?” 江碧海点点头道:“当然,我一定会回来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很有可能,我以后要象师父一样,在这儿养老,这儿,已经完全是我的家,是我的故乡了。” 卫牛一抹眼泪道:“海可,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你有事就去办吧,只要记得励山村,想着回来就行。” 江碧海点点头,取出玉盒,将万年人参拿出来,恭敬的放在桌上,然后请尹文峰以出云剑将人参的两条腿切了下来。 既便卫牛见识浅,根本不知道这万年山参的宝贵之处,但那股让人精神一震的奇香,已让他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见江碧海忽然在他面前拿出来,已明白此举必有深意,便在一边看着并不言语。 江碧海将人参的一条腿递给尹文峰,微笑道:“尹大哥,一片怎够,还是收下这一条腿吧,以后若遇到需要之时,不足以救人,岂不将是我的过错。” 尹文峰哈哈笑道:“本来我是要说太多了点,但你我都不是喜欢客套的人,好,那我就收下了,其实我希望能永不用这东西才是最理想的。” 江碧海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将人参的另一条郑重包好,放入怀中,仍将剩余的万年人参放入玉盒中,他将玉盒中的羊皮取出来与尹文峰共同参详后,便没再放入盒中,早放入怀中,轻轻合上盒子,递给卫牛道:“我们师徒承蒙这么多年众乡亲的照料,无以为报,便以这万年人参为酬,卫牛,你好好收下,交给村长,待我写三份如何用这人参的方子,若遇到乡亲有什么需要之时,便让村长拿出来,给有用的人。” 卫牛一听万年人参四字,立时明白过来这盒中的东西是何等宝贵,那敢收下,忙双手推拒。 江碧海脸色一沉,道:“这是我们师徒共有的心意,你竟敢拒绝,是否看不起我们师徒,觉得我们不配送点东西?” 卫牛苦着脸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那里敢收,还有,向先生对我们村子本来就已恩重如山,爹浪说过,要不是向先生出手,卫牛这条命早没了,还说过,村子里受过向先生好处的数不胜数,我们做牛做马都报答不完,那里还敢再收你的东西。” 江碧海和颜悦色的道:“正是如此,你该知道我师傅,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再不会改变,此次再一走,我也不知会有多久才回来,难道你要我再回来时,听到有乡亲因病重无药可医而去世吗,那样的话,你将置我与在天有灵的恩师何境地。而且,这并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全村乡亲的,以报答这么多年的照顾,你所说的那些,对恩师来说是,是举手之劳,没有半点值得称赞自夸的地方,乡亲们的照顾,才是最让我和恩师感动难忘的。” 在江碧海一番软硬兼施下,卫牛终不得不收下这贵重无比的万年人参。 江碧海又为他专门写了三份方子,分别是急病口服配药,缓病配汤,精血不足时的疗养汤方,又细细的交待了一片,这才让卫牛收好保存了。 他本可以用这万年人参开炉炼丹配药,做成药丸,不过他此时心焦展青玲,早没闲情去做这些事,并且他细分的几种用法,功率并不比做成药丸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来得好些,所以也就如此了。 待到第二天天色未清时,江碧海和尹文峰简单的收拾好行李,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屋中伏桌而睡的卫牛,两人施展绝世轻功,一路急行,来到山村口。 江碧海回望了一眼仍在如烟蒙纱罩中的励山村,心中暗道,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便再也头也不回的,与尹文峰两人各展轻功,足尖点着村外围绕的密林顶间,在树尖上纵跃远去。 两人这一尽展轻功,只是天色将尽黄昏时刻,便已赶到了距此最近的一个市集小镇:益阳镇。 当踏足到益阳镇的一刻,江碧海心中充盈着某种难以言述的感觉,就是从这益阳镇起,他踏上了一条在励山村受寒脉折磨,无法想像到的玄妙之路。 现在,他又再次踏足益阳镇了,会否再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 第四章 益阳之战(上) 整个益阳镇并不是市集大镇,加上时近黄昏,天色已暗,路上行人并不多。 当然这种情况下,两人自然不会以轻功一尘而过,在镇市上打尖后,两人谈笑着朝镇外走去,在路过龙威镖局时,江碧海忍不住朝里张望,心念那徐觉此时在不在镖局呢? 龙威镖局,在江碧海的脑海里,相当于他一生的转折点,对里面的景物,他至今印象尤深。 只可惜龙威镖局此时虽没有大门紧闭,但大门开处的照壁,仍然将里面的景物遮得严严实实,江碧海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 尹文峰见他对龙威镖局不住打量,且在愣神间明白光这样打量看不出任何东西时颇有失望神色,不由讶道:“江弟,你怎么了,难道认识这龙威镖局之人?既然这样,路过而不入,似乎并不算朋友之道,不如进去一叙如何?” 江碧海与龙威镖局的人并不如何熟识,只有恩师与其总镖头有交情,此时两年多未见,怕是再也认不得他了,想了想,他摇摇头道:“其实是见过这镖局的人,认真说来,并无什么交情,还是不打搅的好,我们赶路吧。” 话虽这么说,他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当日在论武大会上,徐觉那令他涌起难言感觉的印象,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放弃。想到那时,他以肉臂,磨擦着吕天赐的剑,抒身而上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抚了抚自己的右臂。 这么多日,在他注意用药,运功治疗下,右臂的伤几已全好,活动自如,便连励山村的卫牛也没看出半点不妥当之处了,若是换作其它人,那样的伤,伤筋动骨最少要百日之上。那会象他这般好得如此之快,连尹文峰都惊奇不已。 尹文峰微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话。 两人一个转身,正要再次举步时,忽的同时心生感应,不由得相对带着点讶异的望了望。 江碧海以传音入密轻声道:“奇怪,怎么会有被人盯上的感觉?” 尹文峰微微点头道:“似乎还不止一人,哈,不用理它。既便我现在内伤未愈,有什么人真把什么主意打到我头上,我也会教他讨不了了去。” 江碧海转念一想也是,管他来的什么人,有名山仙境传人在此,还怕得了谁,这益阳镇又不是什么大地方。难道会神奇地出现三大魔师级的人物? 两人放开心怀,说说笑笑。并不理会暗中盯上他们的人,朝镇外走去。[..tw超多好看小说] 要到临近镇外之时。尹文峰忽的面露疑惑之色,以传音入密道:“奇怪,为何我对盯着我们的人,有着某种很熟悉的感觉。” 江碧海点头道:“应该是有两人。其中一人恐怕我们都曾经见过,会是谁呢?以气机感应来看,都比我要更强,功力深厚。甚至比得上尹大哥你。” 尹文峰哈哈笑道:“管他来的是谁,怀有何种心思,江弟你记住,都不可以丝毫惧怕之心。旅途寂寞,难得有人肯作伴相陪,自当高兴才对。” 江碧海听得心中一震,点头道:“碧海受教了,谢尹大哥点拨。” 不再为跟踪盯哨之人有任何担忧,与尹文峰说笑着朝镇外行去。 两人渐行渐远,已离开益阳镇集一段距离,进入到镇外的一片密林中,若是没有盯哨之人,两人早已尽展轻功,踏林而去,此时却相谈笑着慢慢步行穿越。 显然盯哨之人也早就明白到他们已经发觉他们了,仍然不离不弃的跟着后面,自然是另有所图,这样地密林,是最合现象的地方,故江碧海两人变相的以这种方式,放松心态的以候盯哨者现身。 不出两人所料,盯哨在他们进入密林近一里多路时,忽的加速,从两边超过去,而后自前面的树林顶上一跃而上,拦在两人面前。 一见之下,江碧海和尹文峰都大感惊讶,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拦路之人其中之一竟然是宋星决! 以江碧海地天地心生,尹文峰的界仙录宝典心法,早就对盯哨之人身份有所怀疑,只不过以宋星决地身份,会行如此叮哨之事,太过令人震惊,所以两人都在生起怀疑后,疑为是落日山庄与宋星决同修殒天剑意的师兄弟之妹,故才有熟识地感觉,岂知此时盯哨着现身,竟真的是与尊魔宫少主来洗风,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同名的高手宋星决,不由自主的在这刹那升起惊讶至不能相信地感觉。 不过两人的心境修为,均超越常人百倍,刹那便已自震惊中清醒过来,回复平静从容。 尹文峰哈哈笑道:“想不到竟然是宋星决宋兄,不知此番拦路,有何指教于文峰呢?” 拦路的两人,除了宋星决外,另一个是一素白丧衣的中年女子,年纪大约三四十岁间,姿色并不如何出众,就如同寻常地可见的妇女般,但江碧海却从她身上感到慑人的惊人气势,似乎并不在宋星决之下,整个人如有种青蒙蒙的光笼罩着般,目光阴冷凌厉,此时正一脸恨意的盯着尹文峰,若不是宋星决的身份显然在她之上,似乎马上便恨不得扑出将尹文峰撕成碎片般。 令得江碧海充满讶异,这女子究竟是谁,怎么一副对尹文峰充满恨意的样子。 宋星决微微一笑道:“尹兄如此隐藏行踪,让宋某一阵好找,若不是前几日,尹兄出手惩戒了所谓的宋州五虎,想来要找到尹兄,仍要费宋某一段时日,甚或还会因此而错过机缘。” 尹文峰并不为宋星决找上自己的过程感兴趣,此时他最着意的当然是宋星决的目的,隐隐间以他的过人才智,听出了几句味道,长笑道:“如此说来,宋兄急于找寻在下,正是要趁文峰内未愈之时?” 宋星决毫不以尹文峰暗含的讥讽为意,点头笑道:“和尹兄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的确痛快,既然如此,便让我送尹兄早点上路吧,尹兄切莫怪恨宋某。要恨便恨你拦了宋某的路,且还杀了我落日山庄的堂主吧。” 尹文峰哈哈笑道:“痛快,想不到当日文峰所发地誓言果然成真,否则尹文峰将要失信于天下,看来宋星身 ,当是巴空台的未亡人吧。既然如此,再多说也无动手,让我来领教宋兄有何惊人绝学。” 同时他传音给江碧海道:“江弟。你见机行事,先行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我恐怕对方打红了眼,会有意无意伤到你,那样的话,文峰就万死不辞其疚了。” 以宋星决的眼力。虽然听不到尹文峰的传音入密,但却能在相隔十多丈外清楚的看到他嘴皮微动。略一思索,已是心下了然。还未等江碧海回应,已冷笑道:“哈哈,想让这叫江碧海的小子逃跑,不可能的。尹文峰,你以为我会让这小子把此次地事任由他传出去,以致我落日山庄成武林公敌吗?” 江碧海刚才的确心生犹豫。 他很清楚以尹文峰此时内伤未愈之身,的确可能不是宋星决对手。兼之宋星决身边那明显是巴空台的未亡人,武功分明在他之上,他此时留下来,似乎非但起不了半点作用,反而有成为负累之嫌。 一正如当日他让展青玲及时退走一样,若他能安然逃路,尹文峰要打要走,自然是方便得多。但他自问还未交手,就望风而逃,且与展青玲不同的是,他已修至先天精纯境界,并不象展青玲般,全然不谙武功,这样子不逃,与他深埋的不服输脾性完全不合。 不由得心生犹豫。 此时再闻宋星决之言,立下决心,对着尹文峰苦笑道:“尹大哥,你真的想让小弟做一个不顾别人生死安危,只是自己独自逃生之生,况且还未打过,谁胜谁败尚未可知哩。” 尹文峰哈哈笑道:“地确是文峰考虑不周,如此一来,岂不是表明不如他宋星决,这怎是身为仙境传人应有的想法,好,就让我们联手对敌,看他宋星决究竟有何惊人技艺。” 宋星决微微一笑,却并不上前动手,反倒向后退了一步,他身边全身素白丧衣地女子却朝前一步,目光中充满恨意的望着尹文峰,恨恨地道:“巴空台未亡人祝小钰,领教仙境传人绝学!” 江碧海心中大恨。 看宋星决一副孤傲绝世,神情冷酷的样子,尚以为他会自重身法,行事既便有残忍之处,却绝不会有着阴险诡异,岂知竟会来这一着,先以祝小钰试探尹文峰的实力深浅,看是否真的有内伤在身,以至于功力招法,然后再趁疲以逸击之。 由此可见,今日宋星决已是铁心要让仙境传人栽在此地,行事无所不用其极。 想及此点,江碧海没有半点惧怕,反隐隐感到宋星决以如此行径,势必要取仙境传人性命,绝不会为了个人声誉,攀至来洗风又或李少含之上,当是有着更深地图谋。 他低声道:“尹大哥,便让我来对付她吧。”便欲朝前一步,代尹文峰出战。 尹文峰伸手拦着他,摇摇头道:“非是尹大哥看不起你,的确以目前来看,你仍尚不是她对手,无谓就此送命,便为我压阵,保持实力,哼,他阴险我当以狡诈应之。你等会见机行事,能得手的话,不要管什么偷袭之类,尽管动手。” 江碧海一点就通,不再强求,朝后微退一步。 尹文峰跨前一步,长笑道:“早就知道巴空台有两大绝技,昊阳神功,虎豹爪。而祝夫人同样有两大绝技,云霞心法,夺命匕,便让文峰来领教一二。” 单以心性而言,尹文峰实不喜欢江湖上的争斗仇杀,连师门地宿命对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非他本意。若按他的心性,实是喜欢纵游山水,煮一好茶清泉明月邀饮同品,故才和江碧海一见如故,两人一路同行这段时日,实是他最为开心的时候。 但此刻事情逼上身来,他也不是惧怕之人,既然躲不过,那就全情投入,就当是在认真烹煮一杯好茶。 此刻他全身仍然没有半点变化,若是不知底细之人,仍会只以为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绝联想不到便是名镇天下的仙境传人,带着平静从容的目光,迎上祝小钰。 他清楚身上的内伤,在宿命对决之时,最后应付等若是来洗风与巴空台联手的一招,负伤最重,几已达难以复原之境,单论伤势,尤在来洗风之上,若要完全康复,不借助外力如万年人参一类的天材地宝,恐怕最少要二年之久。 此刻他自觉能从丹田处提起的内力,仅有全盛时期的三分之一,尚要分一半压制伤势,故最利于久战。 既便对手是个女子,他也不得不必需狠下心来,速战速决,直取对方性命。 要知道,旁边还有个完全可与他全盛时期打成平手的宋星决虎视眈眈。 唉,若假以时日,江碧海绝对能助他应付这种场面,此时,能够自保,已算是万幸了。若让他渡过此劫,将来的成就了悟,绝对在己之上。 好吧,为了碧海你,更为了我自己,该狠心就狠心,全力一战。 一念至此,尹文峰嘴角浮起笑意,出云剑若有灵性般,“锵”的一声,清灵鸣响,跃出剑鞘,来到尹文峰手中。 同时脚下展天“仙踪飘渺”的绝世身法,直朝祝小钰扑去,竟是一反常态,抢先进招。 祝小钰脸上的悲愤痛恨的神色完全敛去,在面对尹文峰的刹那便已变得冷静从容,尽显她绝不亚于宋星决又或尹文峰的心境修为,绝不让情绪左右牵制行动,面对尹文峰这样的大敌,她绝不敢有半点轻视。 此时见尹文峰抢先进招,嘴角浮出冷笑,双手收入到长长的素白的水袖中,一前一后,左袖挥击而来,扫向尹文峰的出云剑剑锋。 江碧海早已心中一动,心神立时遁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将五官打碎重组,顿时两人本来奔雷闪电般的动作立时放缓,令他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一见祝小钰的动作,立时脑海中浮现出“藏水袖”这一词,明白到祝小钰的夺命匕当是藏在袖中,神出鬼没以取人性命,故此才敢看似单以衣袖般挥击出云剑。 就在祝小钰的衣袖要挥击到出云剑之时,最令人惊异,除尹文峰之外的玄妙事情发生了。 第四章 益阳之战(中) 锵!“ 出云剑奇迹般的再次发出了出鞘时的清悦鸣叫之声,响彻在场众人耳鼓。 除开尹文峰外,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微微一愣,怎都想不到为何出云剑可再次发出这样出鞘时的鸣叫。 对于江碧海又或宋星决来说,这样的失神当然不会影响任何人,对祝小钰来说,却是要命的一件事,在初闻鸣叫时便已变得惊骇之极,下意识的便要抽身飞退。 尹文峰怎容得她抽身而退,再组攻势,他已定下速战速决,抢下杀心的决心,出手便是“仙路凡心诀”的玄妙剑法前两式连招“飘渺天籁”,这奇妙的出鞘悦鸣正是其中的天籁式,未见他如何动动,出云剑斜划圆弧挑击而去,正好挑开祝小钰本能收回护胸的衣袖,“飘渺”式出,出云剑的剑气神奇的从祝小钰左肩斜向下划出一道深达逾寸的伤口。 旁边众人,包括宋星决在内,均想不到素来传闻仁心侠义的仙境传人,会一上来便施展出压箱底的功夫,立下杀手,祝小钰竟在一招间便受重伤。 眼见尹文峰剑势略微回收,再向前标剌,意欲对祝小钰穿胸而过,再下杀招时,宋星决再按捺不住,“嗡”的一声响,背负的长剑出鞘,来到手中,身剑合一,朝尹文峰如流星般飞射过来。 若尹文峰不顾宋星决这剑式,当可重创祝小钰,最少会让祝小钰失去战力,但他却会立丧在宋星决这贯注了十成功力的一剑下,无只好收回剌向祝小钰的一剑,迎上宋星决的流星剑式。 “当”的一声大响。 剑势交击相撞的惊人能量四散狂溢,不但引起两人身周的狂飙劲风,吹拂得四处卷旋起方圆十多丈的枯叶灰尘,声势惊人至极点。 尹文峰浑身剧震,忍不住朝后连退三十多步,且猛吐出一口鲜血。方才勉强化去袭体的惊人劲气。 而宋星决先是被劲气弹上半空,再悠悠的飘出五丈多远,脸上只红光一闪而没,显然受了点轻伤,却远较尹文峰为轻。 表面上看来,两人交手,功力高下立判,似乎宋星决是占据绝对上风,比有着仙境传人。白道武林圣地弟子,有天下年青辈第一高手之称地尹文峰功力深厚得多,实际上情况却并非如此。 尹文峰是在与来洗风决战重伤未愈下,功力只有全盛期的三成,且是仓促变招应招,故才在一招之下受了重伤。 若两人是公平对决,则此招必然是平分秋色之局。且尹文峰还有可能大占赢面。 宋星决落地后哈哈笑道:“仙境传人,果然名不虚传。的确了得,能在重伤之余。仓促接我这招,仍能让宋某首次负上内伤,实在是令宋某不由得心生敬意。只可惜,若今日不下狠手除去尹兄。来日必会坏我大事,还请尹兄且莫怪宋某卑鄙,以联手对敌。要知道,面对尹兄这样的高手。既便在重伤之余,宋某自问仍没有能力能安身而退。” 尹文峰从容道:“身为仙境传人,尹文峰尚不会胆小到怕这种局面,宋兄何必解释,更何况你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就若两军对阵,无所不用其极,胜者为上,宋兄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宋星决阴冷一笑道:“尹兄也是用剑高手,且早就闻‘仙路凡心诀’精妙无比,在尹兄手中的出云剑使来,更有鬼神难测之功,且看今日我手中的殒心剑,以列天剑诀对敌,能否胜得了尹兄的出云剑。” 再不说话,一振手中的殒心剑,发出怪异的嗡嗡声,扰人听觉,虽远远不如尹文峰界仙录宝典上地剑法“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之玄奥精妙,却也大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不等尹文峰回话,弹身而起,身形如一道流光,直朝尹文峰胸前射来。 同一时间,祝小钰运功压制住外伤,一声清叱,也从右面向尹文峰包抄而至。 这样的高手,无须事前做联手配合,在出手之时已巧妙至毫巅的做出配合,成联手之势,朝尹文峰攻至。 最巧妙的是,宋星决虽看似直射而来,然而手中长剑却在小范围内弧度划动,在这样的短时间内,便划挥出十八道弧月剑气,一道道的剑弧脱剑而出,其中十五道以各个角度朝尹文峰身前背后攻去,还有三道剑弧连退后尹文峰十多步地江碧海也没放过,旋转着切割空气袭去。 单从这些剑弧切割空气,上下似毫无规律的翻飞,已比当日他对阵一尘和尚,空手施展时精妙凌厉百倍。 显然是他压箱底地功夫。 祝小钰的长袖抖开来成三尺见方地一片,几如柳纤纤的飘风绫带,但尹文峰却深知,这绫带似的长袖杀着实是藏于其内的夺命匕,若是一个判断失识,夺命匕将随时破袖而出,取他性命,以他此时功力只余全盛期三成地护体真气,根本管不了用。 刚才他能一招间伤着祝小钰,固然是他招式精妙,另一部份原因却在于祝小钰轻敌,以为他仙境传人身受严重内伤便可随便欺负,此番联手与宋星决攻来,想当然绝不会再犯如此错误。 际此生死关头,尹文峰没有半点担心江碧海,他深知以江碧海的功力,对付不了宋星决,但化去他的三道剑气当还不成问题,哈哈一笑大笑,揉身而上,手中出云剑似在手中旋转般,绞击而出,迎上两人联手攻势中,对他威胁最大的宋星决,似对朝全身袭来地殒天弧月斩毫不在意。 宋星决嘴角浮起冷笑,若以为此次出手的殒天弧月斩分成太多道,劲力必将分散力弱,可单凭护体真气化解,那就将大错特错,既便以尹文峰处于功力全盛时期都不可能,更何况此时显然内伤颇重,远未复原。 他的弧月斩看似力道分线,实际上所有劲气都随着剑气的弧月,集中在弧月斩那一点刃口上,专破内家护体真气,故才有此自信尹文峰大意下必将吃上暗亏。 虽然如此。他仍未对尹文峰掉以轻心,观尹文峰刚才一招,实是大开他眼界,从所未见的奇招,保不准尹文峰又会有什么奇功秘技,可拼着受弧月斩裂口之伤硬拼伤他一手。 故手中的殒心剑加速溯剌而去,正正的点向尹文峰绞击而来的出云剑剑尖,功劲全剑,力要与尹文峰再硬拼一招。 “当”一声。两人双剑在祝小钰拂来的宽水袖临身前再次对撞硬拼在一起。 与此同时,那十五道弧月斩也回旋着斩向尹文峰前胸背后十五道大**。 令宋星决惊骇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到尹文峰此剑竟是虚张声势 半点着力,空空荡荡的,就若他一剑刺入虚空般,剑尹文峰奇异的吸纳借去了一半。 这样凌厉的剑气,既便是他自己也不敢强力借取。那样会对他自身修练殒天心法的经脉做成莫大的伤害,几可达难以复原的境地。 紧接着。尹文峰身上文士袍,应对着十五道弧月剑气之处。猛的突起十五个三寸多高的突起,顶剌向弧月斩。 旁边的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自然清楚地知道宋星决迹近于偷袭的向他暗袭旋切而来的三道弧月斩,以他此时的实力。并没有为此有半点紧张,在静静的等着弧月斩既将临身的刹那,仍将注意力的一半投往尹文峰三人间地战斗,见到尹文峰文士袍的突起。已知这正是尹文峰当日化解来洗风刀气地绝技,顿时放下心来,知道他还有连串妙手应对两人连手,短时间内自保完全不存在半点问题。 将注意力集中到既将临身尚差丈许,旋转切割空气,却没有半点声音的三道弧月斩上。 双手前后一错,掌中已奇迹地隐隐浮现了一个正反旋转的阴阳鱼眼般的太极环。 他当日初创此阴阳鱼眼太极环时,尚需左右手各旋阴劲,阳劲,以并合胸前,催动生出太极环,此时却在跨入如意镜界大门时,自由如意的双手三阳,三阴脉分别而又是同时提取丹田地阴阳劲,再各自在掌中形成太极环。 手中的阴阳鱼眼太极环在他功力催动下,旋转起来,双手前后错开,已撞上先将临身的弧月斩剑气,太极环的一旋一带一拨动,并不与弧月斩剑气硬碰硬,已牵引得弧月斩剑气再不按原来地路线前进,转向急速射向路边的碗口粗的两棵大树,“嗤”的一声,分别在大树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的一字形的印记,从这边可望到那边去,竟然是凌厉的将整棵大树整个对穿,余势未衰,又在迎面的一棵树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弧月般印记。 于此可见宋星决此弧月斩剑气杀伤力之凌厉惊人。 江碧海双手一合,又将最后一道弧月斩剑气夹于掌心中,两手处的阴阳鱼眼彼此相互天性般吸引旋转,竟将这道弧月斩绞融化解于无形。 虽然宋星决知道这三道弧月斩剑气对尹文峰身边的小子江碧海构成不了什么伤害,发出这三道剑气,纯为牵制,以便有可能分尹文峰的心神,故在发出后再没对江碧海用过心,但若他知道江碧海竟能化解得如此轻松时,仍可保证将大吃一惊,继而对江碧海重视起来。 江碧海在轻松化解了三道剑气后,信心倍增,自信可在必要时以助尹文峰一臂之力,只是此时这三大高手混战,以他现时的功力实不应冒然急于插手,否则将在起不点半点助力之余,却可能弄得尹文峰分神应付,故就此再退十多丈。 这样的距离,以他此时处在天地心生境界的感官五识,加上玄妙甚至超过尹文峰的灵神,仍可巨细无遗的知道三人交手的细节情况,配合他功力大进,并获尹文峰以“仙踪飘渺”轻功心法指点改进的天意步法,可在必要时,突然插进战圈。 而此时尹文峰身上的文士袍刚突起消融掉那十五道弧月剑气,以宋星决的眼力,自然看清楚他是借用了自己刚才剑上一半的凌厉剑劲,还未等到他回过神来,手中的殒心剑被尹文峰的出云剑的绞击之势带动起来,恰巧的撞向祝小钰拂来的衣袖上。 分别响起连串的两声“当、当”轻鸣。 响起两声的原因自然是尹文峰带动宋星决殒心剑先撞击在祝小钰一前一后拂来的右袖上,然后尹文峰的出云剑轻松的在那刹那,抖动开与宋星决殒心剑的粘缠之势,再剑尖独自点出,正中祝小钰拂来的后手左袖上。 最神妙的是,尹文峰仿佛能看穿祝小钰宽大衣袖般,两次玄妙精确到毫巅的点击,均点击在她暗藏于衣袖下的两柄夺命匕上,迫得她夺命匕破袖而出的杀招再无以为继下去。 两次点击下,三人的蓄足的劲气猛的相互交撞在一起,均是闷哼一声,受不了这强烈劲气的反噬冲撞,各自被迫震退五丈之远。 三人的中心,劲气相撞卷旋而起的劲气,狂猛的四散溢出,比之宋星决与尹文峰刚才的交手劲气还要狂烈一倍以上,卷得场中的碎石四散飞溅而出,打在周围的树上,竟将四周的树干打出一个个小坑,迫于迷人的风沙,三人再退一丈,方始立定。 未等尘沙劲气消敛,宋星决已纵情的大笑起来道:“好一个仙境传人,‘仙路凡心诀’更是出神入化,刚才的两式,剑气轮回诀,反复三劫难,的确让我大开眼界,竟然在接触的刹那,满蓄的剑劲由实化虚,先以轮回诀借我的殒天剑气,破去我的弧月剑气斩,再由虚化实,挡开去祝娘的藏水袖,轻松破去我们这联手一招。令到我不得承认,若你全盛之时,宋某的确不是对手,且此刻还小看了你。” 尹文峰并不为对手的赞叹有半点惊喜的味道,仅是从容微笑道:“宋兄过奖了。” 宋星决忽又面色转冷,目光中却带着惋惜之意,道:“如此一来,更增宋某必杀尹兄之心,若让尹兄伤势全愈,必将是宋星决寝食难安的心腹大患,造化弄人,不能在公平情况下,与全盛尹兄一战,必将引为宋某一生憾事。尹兄如此武功,迫得宋某不得不施展本以为将根本用不着的魔门提功了。” 说着便不着言语,双目缓缓闭上,双手交搭护于丹田处。 尹文峰知道接下来的将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战,却没有丝毫惧怕之心,从容不迫的望着宋星决的举措,同时抓紧这片刻的时间,疗治刚才交手又被震动以至于加深了的内伤。 若非他此时靠强力意志力克制,换过神经稍弱的,此时便已将忍不住体内的内伤排山倒海般的伤势而痛昏过去。 宋星决的殒天剑气果然不是那么好借的,令他的经脉受创太重,几至永不能复原之境。 同时他更明白,刚才对方两人在摸不清虚实下,联手间并没有达到无间的默契配合,有着小小的破绽,才能被他抓住破去一招,若再次动手之时,必将破绽弥补至达到天衣无缝的地步,令得他的应付可想而知的,将更加吃力。 不过他却半点夷然不惧,没有为己身的生死有一点点的担忧恐惧之心。 (各位书友对不起,本来欲在昨天23点左右写完这章的+事,明天将加快更新,答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第四章 益阳之战(下) 星决缓缓张开双眼,眼中的神光大盛,如有实质般的峰身上。 以他此时功力提升后的眼力,顿时看出尹文峰身上的不妥之处,明白到刚才的两招硬拼,显然已震动他原有的内伤,更形加剧,若象刚才般继续下去,既便他并不用这损耗精元,以至于严重处可使得本身所受的伤害三年不能复厚的魔门提功,单是靠着不断的硬拼,便有继续加重尹文峰内伤,以至累死对方的可能。 不过他丝毫不为此刻已使用魔门提功提升了功力,来对付如此重伤的仙境传人感到有任何半点不值或后悔。要知道,以仙境传人如此的威名,难保不会有同归于尽一类的绝招,他既便此刻已提升功力近一倍,也仍然没有半点把握可丝毫不受半点伤的接下。 他轻轻的抖动了下身体,身体的骨节一阵暴响,体会着功力提升一倍后的不同感觉,望着尹文峰哈哈笑道:“尹兄,接招吧!” 双手握住殒心剑剑柄,就那么离尹文峰远达十丈便虚空作势朝下劈出,同时暴喝道:“殒天斩!” 随着他举剑自天朝地虚劈而下,一道宽达三丈的弧月剑气划破长空,现形而出,剑气下部甚至划着地面,将地面梨出一道深沟,迅若电闪的朝尹文峰袭去。 若真被这样一道剑气劈中,不问可知,必将是从头到脚轻松的被分成两半,甚么护体真气都不管用。 同一时间,宋星峰在劈出这声势骇人的弧月剑气后,整个人向着尹文峰的方向,斜冲而起,来到两人间的十丈高空,在空中再连续三次虚劈出一道同样的弧月剑气,三道弧月剑气,并不沿着直线,而是划着一道玄异的奇妙曲线。以一定的方位角度,同样朝凝立不定的尹文峰劈斩而去。 同一时间,祝小钰揉身再次挥袖而上,所扑出的方位,正是尹文峰可能闪避这处,若真朝那个方向闪去,势必将被祝小钰地藏水袖缠住,以宋星决可乘之机。只要他中了宋星决任何一道“殒天弧月斩”,都将难逃人分两半的结局。 且这样的殒天弧月斩。根本不用去想,已令尹文峰,甚至旁观的江碧海明白,根本丝毫无他借力转劲的余地,那强猛的剑气,必将入体割裂绞碎掉他全身经脉。 而且以他现在的功力,化解起一道弧月斩都将是非常吃力的事。更何况宋星决显然在提升功力后,大有可随心所欲劈斩出无数道之势。 际此生死关头。尹文峰没有半点惊惧害怕,单从宋星决忽的发出如此凌厉地殒天斩。已可清楚的推知,他打的主意就是远距离出招,尽可能多的耗费他的真气,尽量加重他的内伤。以期望尽量不受半点伤,便可得手全身而退。 尹文峰心中明白过来,宋星决显是以为他仙境传人的招式都是近身出招,既便在远距离有着如剑气掌风一类地绝学。也绝不可能如他的殒天斩这般霸道无论,凌厉无匹,不由得心中暗笑,顺着宋星决地思路,并没有挥动出云剑挥出剑气之类的袭向尚在半空地宋星决。 而是奇迹般的脚步挪动间,挪移到四道殒天剑气围圈之外,出云剑斜挑而出,迎上祝小钰挥打而来的藏水袖。 他随取的时机恰是妙到毫颠,正是殒天剑气临身地刹那,凭借着“仙踪飘渺”的绝顶轻功,硬是快过剑气少许的脱身而出,闪到包围圈外,恰是祝小钰藏水袖挥击之式用老之时,再没有能力半途变招。 深知以尹文峰的功力,既便是功力只余三成,这样地一剑点来,仍足可点得她的藏水袖下的夺命匕倒撞而飞,只是再无力变招,无奈下猛的一咬牙,全力功力贯满明显将后至的左袖,右袖则撤去大半劲力,反加速迎去,务要让尹文峰捉错力道,缓上那么一缓,配合仍在半空,反落往尹文峰的宋星决出招,当可让仙境传人在这一招下陷入两面合围之势。 就在他的出云剑要点击到祝小钰藏水袖的刹那,他此时处在灵境通透的神识奇异的察觉到自背后,身子左右,各有一道气势凌厉的剑气朝着他追击而来,恰可在他点中祝小钰藏时劈中他。 以这三道凌厉的剑气,他的甚么护体真气都将起不到半点作用。 尹文峰霍的明白过来,左右的两道剑气,竟然是宋星决自空中虚劈而下的两道弧月斩划出奇妙的弧度,绕开同撞消失之势,改变方向,朝他追击而来。 身后的一道剑气自然是宋星决催动剑势,化作流星一般朝他扑来。 尹文峰心知肚明,那竟然能改变角度追击的弧月剑气,正是落日山庄赖以威慑江湖的压箱底绝技“伴弧月”,传闻落日山庄庄主烈晴西使出这招“伴弧月”时,已经达到“三弧月”境界,出招之时,可令得发出的三道殒天斩剑气,如影随影的不散不休的追击对手,且随着追击变幻的角度越多,在消耗中精缩尺寸下也将变得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是其疾如电,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令得对手躲无可躲的必然中招。 想不到宋星决竟然在提升功力近一倍下,达到了这“伴弧月”的“双弧月”境界。 最令他吃惊的是,另两道殒天弧月斩同样没有消失,不断的相伴交错飞扬,直朝已退到十多丈的江碧海呼啸袭去。 可见宋星决心思细密,虽明知此时的江碧海身手武功,既便是应付祝小钰也将是吃力至极,对他们三人的交手根本毫无插手余地,却仍然未掉以轻心,总是巧妙的暗中操控着江碧海行动,以凌厉的剑气暗袭,令得江碧海同样陷入险死还生之地,绝无暗中突然抽冷施袭的可能。 在这生死系于一发的生死关头,尹文峰抛开对江碧海的关注,怀着江碧海绝对能安然应付的信心,冷静的在脑海中电光火石的思索应对之策,刹那间便已心有定案。 并不为身后左右既将袭身的“伴弧月”配合宋星决殒心剑的凌厉攻势分心,手中地出云剑加速点出,刺向祝小钰藏水袖下的左右夺命匕。 “当。当”震鸣两声悠然响起! 除江碧海外,宋星决与祝小钰不可避免的听得惊骇不已,心惊不已,无论攻守都显得稍稍一缓。 原因当然是这两声“当,当”与先前的撞击 不同,竟玄妙的变为深山古刹晨钟暮鼓般的悠然震呜同突然有和尚在旁边忽的撞响几十顿的黄铜大钟一样,悠然的“当,当”声。直有当天棒喝,震憾人心地力量,含着无上的禅音佛义,对宋星决,祝小钰正运使到巅峰的魔功心法有着本能的克制,迫得两人的内息都为之一震略散。 宋星决面对尹文峰这样的高手,不得不内心生出一种高山仰止般的感觉。对方这一招与先前地出鞘“锵”呜声显然异曲同工,都是由“仙路凡心诀”中的第二式“天籁”地玄妙变化而来。显然尹文峰已将这套剑法修至出神入化的境界,远在他地殒天剑诀之上。 不过这份感悟却更增他必杀尹文峰的决心。若真让尹文峰伤势复原,可以想见,会在以后做出针对他的多么大的打击。 宋星决仅仅为这奇异而来地禅院佛钟的震鸣声,分神刹那。便在提升的功力运转下回复过来,加力催发着剑气,以一种奇异的法门,操控着另两道弧月斩。交错朝尹文峰旋斩而去。 不过这刹那地失神,已足以让尹文峰这样的高手做出很多事,从容的化解这看似必杀的困境,他借标准出云剑,点击得祝小钰藏水袖反撞而回之势,加速朝前扑前,竟撞入祝小钰的两袖被他点开,空门大露的怀中,侧身反转身子,以左肩顶在祝小钰胸口。 骨裂声响起,祝小钰在他这一撞之下,不但胸口肋肌最少被撞断三对以上,且整个身子更是被尹文峰这一撞,撞得离地飞起,直扑向三丈开外。 同时,尹文峰借侧剑之势,整个身子翻转过来,手中的出云剑以轮回诀之时,左右斜划而出,先迎上两边先行袭来的两道“伴弧月”剑气。 江碧海在那两道殒天斩顺着尹文峰躲开之势,已因处于天地心生境界的灵神,清楚的把握到竟然有两道殒天弧月斩划出奇妙的曲线,变幻角度续朝尹文峰追击而去,已是吃了一惊。 他此刻当然并不知道以宋星决的能力,尚只能以玄妙的法门,操控两道脱体剑气,本能的以为这两道剑气同样如追击尹文峰的一样。 一念及此,他不退反进,朝前略跨半步,脚步成不丁不八之势站立,双手自身侧旋提胸前,已各自在掌中吸旋起一道阴阳鱼眼太极环。 而对这宽度几达一丈的殒天弧月斩,他不敢自信单凭一手上的太极环,便能拨转反向,且更担心宋星决可玄妙的暗中操控,故一早已定下了双手合抱形成太极球劲应对。 以聚力对分散,一一破之。 待到两道殒月斩剑气临身尚差半尺,算准来势已老,仓促间将不能变向追击,足有余瑕充足时间让他先行破去一道之时,也不见他如身作势,整个人忽的一个翻转弹起来到半空,头下脚上,双掌并合,掌合的两道阴阳鱼眼太极环,合并成太极真劲球,在掌心疾转如电,双掌前探到头顶之前,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压向右边的一道殒天剑气斩剑气的弧月锋锐边锋。 他尚不敢自信到功力可从容正面化解,故才想出如此奇招,以点对点。 出乎他意思之外,他双掌中的太极球劲能量大得超乎他的想象,疾转不休之内,从上到内,将宋星决那道凝实的殒天弧月斩剑气,给绞融分散而开,卷旋起一道强烈旋风,以江碧海为中心,将附近的沙石碎,枯枝落叶,卷旋而起,朝四周弹出。 “咚咚咚”的声音连串响起,碎石不但将身旁的树木打得一阵摇晃,正值秋天,晃落下纷纷扬扬的枯叶,更厉害是在树干上打出一个个小坑。 另一道殒天弧月剑气,自他弹身到半空避过后,并没有像江碧海所想像般。折转变幻角度追击而来,而是直往前冲,不但在地面上继续梨出一道长沟,更斜斜的冲出这小道,将随后挡路的大树轰隆隆斩倒了十多棵,方才消失不见,那些被斩断的大树在江碧海破去那道剑气卷旋而起的劲风引带下,摇摇晃晃的在连片巨响声中倾倒下来,又打断了好几棵树。 江碧海不禁为之乍舌。仅这一道剑气,便开出这么一大片空林,宋星决地实力实远在此地的他之上。 宋星决嘴角逸出一丝冷笑,催动剑势,加速迫去,在尹文峰玄妙的以剑起轮回之势,带动得两道剑气再不受控制。对碰在一起,疾撞出一道狂风朝道路两边吹去之时。正好赶到,剑劲狂吐。直剌向尹文峰胸口。 尹文峰出云剑略微回收,再加速刺出,不偏不倚的正好两剑剑尖相撞在一起,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显然是宋星决为防尹文峰重施“仙路凡心诀”之“天籁”式,施展了微妙的手法内劲,化去了两剑相撞本应有的激声,接着两人全身剧震。被对撞引起的反激能量迫得朝后飞退。 尹文峰明显吃了大亏,先是忍不住在两剑相撞之时,猛的狂吐出大口鲜血,接着被相撞的反震力撞退三十多步,仍收不住势子。 宋星决显然也不是好受,脸上地血红色再不是一闪而没,而是红得如要滴血般,在运功强压住伤势下,血红的脸变得苍白如纸,显然是被尹文峰冒险,拼着经脉受伤从两道殒天剑气上借来的暗劲伤得不轻。 他只退出十多步,且一退便马上复旋身冲出,再施故计,劈斩出两道更凌厉的殒天弧月剑气,一左一右朝尹文峰斜斩而去,自身则殒心剑抖点间,再次朝尹文峰扑上。 显然是得势不饶人,不再给尹文峰以任何调息的机会。 尹文峰嘴角冷笑,以剑柱地,静候宋星决的到来。 就在此时,令他想象的不到地异变忽起。 刚才宋星决两次分出剑气,突袭江碧海时,都令得尹文峰明显一顿,显然是在这样的生死决战中,仍分心关注江碧海地安危,令得心细如发的祝小钰已察觉出来,惊觉江碧海在仙境传人中地份量。 她自觉在宋星决与尹文峰的较量中完全若插不上手般,仅仅两次便身受重伤,此时一见宋星决再占上风般朝尹文峰进迫,故意忍住胸口巨痛,厉声叱道:“臭小子,拿命来。” 竟然一个纵跃,朝十多丈外的江碧海扑去。 尹文峰再不能冷静从容,他自觉以这么多日来对江碧海 ,深知江碧海绝对敌不过这武功完全能与巴空台相抗的未亡人,否则当日就不会伤在巴空台手上,陷入生死一线的境地。 怒喝道:“卑鄙,找死!” 手中的出云剑猛地朝前送出,以一道非直线的弧线朝半空中的祝小钰脱手飞射剌出。 身在半空的宋星决离尹文峰如疾电般射出的脱手出云剑尚相隔达五丈之远,完全无法阻挡,心中已暗道一声,祝娘性命危矣。 要知道,以仙境传人的武功,敢于行此脱身飞剑的绝杀之招,必有着玄奥惊人变化,换成是他,也无十足把握在不受丝毫伤的挡下,更何况武功与未提升功力时便有着明显差距的祝小钰。 正在半空中朝江碧海扑去的祝小钰的听得身后传来凌厉的破空声,转头只见到一道流光若电自尹文峰直朝她背心射来。此时她纵势已老,且并没有尹文峰般能在虚空中借力挪移的绝世轻功,大惊下无奈以双袖交叠下封在小腹处,更将其中的夺命匕相错起来,希翼能挡得这凌厉飞剑一半劲道。 令她震骇欲绝,临死也想不通的事情发生了,那看似绝对将沿飞来弧线般将剌在她小腹的出云剑,在即将被她双袖封挡住的刹那,竟玄异的剑尖上抬半尺,避开她封挡的双袖,“嗤”的一声自她前胸穿入,余势未衰,竟带得她整个人,被剑势所带标出老远,“夺”的一声,钉牢在背后三丈远的大树离地三丈多高的树干上。 祝小钰圆睁着双眼,似乎无法相信这事实。嘴角涌起一大股鲜血,头一歪,就此追随巴空台去了。 宋星决在仙境传人出手之际,已隐约猜到这结果,顾不得为祝小钰有半点伤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趁着尹文峰的趁手兵器“出云剑”脱手之际,武功必将明显下降几成之际,取这仙境传人性命。加速催动剑势,就在出云剑穿透祝小钰之际,合着两道“伴弧月”袭到离尹文峰胸前三尺之地。 以如此近的距离,凭他“伴弧月”的绝技,尹文峰将再不能逃脱不死不休地追击。 令宋星决微生诧异的是,尹文峰没有半点躲闪的意思,迎着他溯胸而来的一剑。竟脸生微笑,丝毫不为既将临身的杀招感到半点危险似的。 宋星决毫不理会尹文峰这怪异的表情。脚尖猛的轻点地面,前扑的势子再次加速。抢在两边地“伴弧月”前,一剑直朝尹文峰胸口刺去,显是要以牙还牙,如尹文峰一剑将祝小钰穿胸一般。要将尹文峰剌个对穿。 尹文峰双掌划出一个奇妙的曲线,往胸口封挡而来。 宋星决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剑势一沉,剑尖下移半尺。根给不给尹文峰接触到他殒心剑的机会,直朝尹文峰小腹丹田上二寸处剌去。 以仙境传人的名号,宋星决深知尹文峰奇功绝艺,防不胜防,对尹文峰的绝招难以预料,是否还会施出借力打力,转劲化劲的绝技,故方才剌胸实是大半成虚招。 际此生死之际,以尹文峰的武功识见,也判断出既便能再变招封挡这剌胸一剑,也将再无余时空出手来,化解两边即将割体而来地“伴弧月”剑气。 在电光火石间,他已做出判断,表面对宋星决这剌腹一剑不阻不挡,暗则沉功小腹,构建层层无上界仙录心法真气防御,力争将伤势减至最轻。 同一时间,双手弧弦划出,封挡向朝他割他袭来的两道“伴弧月”殒天剑气。 “嗤!” 宋星决凝注全身功力地一剑,挟带着以魔功提升了一倍的实力,破去尹文峰小腹处地重重真气防御,溯剌进尹文峰小腹。 尹文峰仿若切断了与小腹般的联系般,双手圆划而出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加速迎去,迎上两道“伴弧月”殒天剑气。 他以精妙的手法,以双手各施展出“仙路凡心诀”地轮回式,将两道殒天剑气抓在手中,轮回旋转,化为自身可用的劲气,猛的双掌合并起来,朝正把殒心剑剌入他小腹,对着他冷笑的宋星决前胸印去。 宋星决此时方才惊觉尹文峰这样拼着受伤,也足可取他性命,至不济也将是两败其伤地绝招,并不慌乱,殒心剑暴起一团剑劲,随剑身送入到尹文峰小腹,下降朝尹文峰丹田绞施而去。同一时间,则朝后抽身急退。 只是他同时做这两件事,已给了尹文峰足够时间,双掌撞击而出,印在宋星决胸口! 宋星决胸口肋骨如同祝小钰般,应声断裂,同时整个人应声朝飞抛飞。 在明知避不开尹文峰这印胸一掌之际,他运功于殒心剑之上,竟将尹文峰凭着剑尖挑起半寸。 尹文峰也再禁受不住宋星决凭着魔功狂涨了一倍的功力反震,加之被宋星决挑离地面半寸,整个人应出掌之势,被反震得朝后在空中几个翻滚,被抛飞出十多丈,半空中再压制宋星决最后送入的一道霸道剑气,闯入丹田,顿时如被点破气海般,功散消亡,一身苦修而来的功力等若全部废去。 这样的丹田重伤,比之任何内伤都要重,重则人亡,轻则一身苦修而来的功力全部消亡,变成废人,对武者是最可怕的伤势,而尹文峰此时所受的伤,便等若处在这边势。 无巧不巧的恰落入疾速惊诧迎来的江碧海的张开双臂的怀抱中。 “趁宋星决重伤,快逃,不要管我!” 自知武功已等若全废,再无法应付宋星决的尹文峰焦急大喊。 “不!” 江碧海忍着心中的悲痛,马上出指点住尹文峰小腹伤口上泉涌出血,同时摸出身上最后的几粒的益心丹小玉瓷瓶,倒出三颗,硬塞入到尹文峰刚随着说话吐血三口鲜血的嘴中。 他沉声道:“要逃一起逃,要我独自一人逃生,我做不到。” “咳,仙境传人啊仙境传人,果然厉害,这样都能让我受这从所未有过的重伤。” 本是被尹文峰双掌撞击飞出十多丈,猛的扑倒在地上的宋星峰强行压制住伤势,以殒心剑柱地,缓缓站起来,盯着江碧海,冷冷道:“不过,你们还以为可以逃得了吗?今天,你们一个也休想逃掉,都得给我死在这!” (明天请看,江碧海vs宋星决) 第四章 生死一线(上) 此时的宋星决,束好的头发随着不受控制的撞倒在地上,将束发的玉带撞散,甫站起来,头发被风吹佛得散发,配合着嘴角噙着的大口血污,胸前伤势浸透的斑斑血渍,一脸略带疯狂情绪的狞笑,的确与刚从地魔血池中爬身上来的恶魔,相差不远。[..tw超多好看小说] 显然胸口的重伤已伤着他肺叶,一连串的急咳带了几口鲜血,更是面色随着每次胸部起伏都是咬牙的神情,望着江碧海,口气却异样阴冷的续道:“臭小子,你还是自我了断吧,我不想为你这样的无名之辈出手。若你了断的话,看在仙境传人份上,我可留你一份全尸。” 接着他口气一转,以柱地支持的殒心剑前指,指着江碧海,整个身子都似乎有点摇摇晃晃的凌厉狠辣道:“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和仙境传人都死无全尸!” 江碧海在抱接下尹文峰之前,一直处在天地心生的玄妙至境中,对两人的交手巨细无遗,见到尹文峰小腹丹田中剑,已情急不好,此时再紧急为尹文峰止血,喂服下益心丹后,再为他搭左手脉细查他伤势,不由得面色首次大惊而变得失色苍白。 他有如根本未听到宋星决在十多丈外的威胁,额角冒汗的望着怀中的尹文峰焦急问道:“这是真的吗?尹大哥,你竟然伤得这样重!” 江碧海搭脉之下,便察觉出最后尹文峰左手的手三阴,三阳经脉几可说尽废,被狂烈的剑气割裂得陷于支离破碎之境,尚不知能否在日后复原过来,显是尹文峰最后化解那两道“伴弧月”殒天剑气,是拼着经脉受创而为的,只是令江碧海想像不到的,这受创居然是这样重。 更令江碧海着急心焦的是,他察觉出尹文峰竟然被宋星决那小腹一剑,催逼出阴毒的剑气。点破了尹文峰丹田气海,仅有一点点内气流转在丹田了,再重少许便是一生永远破功的重伤,再无康复希望。 此刻的尹文峰,已等若他江碧海身患寒脉奇疾时的样子,武功尽失,已是手无缚鸡之力,若想再恢复与来洗风决斗前地全盛功力,怕是一生都无法指望了。 这样的重伤。经脉全部割裂,丹田气破,尹文峰所承受的巨痛折磨可以想见,若不是尹文峰心境修为已臻达先天合道境界,此时以无上意志力勉力克制着巨痛支撑着,换个一个武功稍差少许的先天精纯界高手,怕都已忍不住这种种奇痛而昏过去了。 尹文峰点点头。虚弱无力的勉强振起精神道:“碧海,你明白过来了。现在的我的样子。你真的不要管我,快逃。我不想我们两人都死在这,你逃走了至少我们两人中还能活下去一个。若你不逃的话,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江碧海猛地气愤吼道:“尹大哥,你真想害我一辈子吗。若这种情况我独自逃生,那我一辈子都将活在后悔中,无日无夜不受折磨。(..tw无弹窗广告)所以,我绝不会逃。你不用再多说,好好的休息疗伤。” 他抬起头,望着刚对他说过威胁话又已殒心剑柱地,一步一摇朝他两人走来的宋星决,冷冷的道:“况且,我们两人今天绝不会死,死的将是别人!我知道我的确不如没受半点伤前的宋星决,但现在,面对这样子地宋星决,我仍不敢言胜的话,我还不如真象他所说,马上自我了断。” 宋星决一步一摇地慢慢摇晃着身子朝江碧海走来,他虽身受重伤,然功力仍在,耳目灵敏,江碧海的话令到他忍不住狂笑起来:“这是我听到过地最大笑话,好,好,好,臭小子,我便让你见识你,既使是这样子的我,要取你性命,也将如捏死只蚂蚁般轻松容易。臭小子,任你如何从夺意魔珠得到什么狗屁心法,也不过才练了两个多月,居然便敢如此口出狂言。我要让你明白过来,武功成就,不是一朝一昔就可练成的!” 这番狂笑又牵动他胸口的伤势,忍不住停下脚步,连咳几声,再次咳喘出几大口血,顺着嘴角滑下,将整个武士服地前襟染红一大片。 江碧海将尹文峰抱着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边,上半身倚靠在树干上,回身迎上宋星决的目光,再无半点情绪起伏般的淡淡道:“是不是笑话,马上就会让你明白。” 宋星决不再脸露笑容,变色阴冷道:“好,你小子是第一个才刚进入先天境界不足两个月敢对我如此硬气地话的人,我会让你知道说这种话的代价!这样不知死活,别怪我心狠手辣,小子,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他猛的吸一口气,整个人忽的气势暴涨,隐隐间便恢复了刚现身拦路时的气势,再没有身受重伤的半点模样,提剑指着江碧海,整个人气势如山般的强大压力直冲江碧海而来,那还有半点摇摇晃晃的样子。 首次面对这种绝世高手全力催发的压力,江碧海猛的觉得胸口气闷,生起难以顺畅呼吸的感觉。 他心中微惊,宋星决这样重伤之下,仍能 样的气势压力,实是在此前他想像不到的。 江碧海没有半点惊惧害怕,微惊之后,便猛吸一口气,全力运转归心神功,在这样的压力下,归心神功意到气至,运转不受半点影响,反更加灵活起来,将宋星决催发出来临身的气势威压完全化解,再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他心中微微一动,宋星决这样重伤下竟还能催发这样的压力,必有着支撑的极限,绝不可能象平时般从容且毫无限制。 换言之,宋星决最多也只能支持多少招,撑过他的极限,那时局势便将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且他先前更清楚的听到宋星决已运用了魔门提功,当应是“血祭诀”一类的功法,在与尹大哥相斗如此久之后,恐怕也将到运功的最后时限。 只要能抗过宋星决的开始时的狂风暴雨的招式攻击,他就足以有完全取得最后胜利的把握。 而应付高手的攻击,他的天意步法正是最为擅长地。他江碧海已靠着这神奇步法,应对了不少身手当时远在他之上的高手。 江碧海一想及此,心中大定。忽的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恩师甜泉留给他的秘芨。 天地心生的完美境界,便是不需与人接触,已有如良医对病人般施展了“望、闻、问、切”四术,对敌了如指掌! 他现在已可自由境入五官重组的境界,在心境中重新构建还原眼前的真实世界真相,却还未到对敌人也完全了如指掌还原之境。 他当时初阅到秘芨所谓“望、闻、问、切”四术之天地心生至境,已经隐隐有所得,只是尚差最后的灵通妙悟。此时却如醍醐灌顶般把握到其中一丝微妙真谛。 他眼中的宋星决景象仍没有变化,却玄妙地清楚知道此时宋星决正以一种魔门功法,强力压制着伤势,故才有现在的惊人气势,完全暗合他先前推断。 宋星决并不为江碧海的变化感到半点吃惊,而是以看死人的眼光盯着江碧海,似乎观察从那里下手。可快意的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切割,他强运心法。压住伤势后,脚步沉稳的朝着江碧海行去。踏步间隐含奇异地节奏,有如震鼓般似直踏在江碧海胸口上,震荡起江碧海方运功凝实的经脉。 江碧海立时明白过来,宋星决这套奇异地步法。更能调整他的气势节奏,再前进几步即可达到巅峰,顺势对他出招。 他虽有自信绝对可以硬抗下宋星决这起手势一击,但那接招后地散乱劲气狂飙无疑将影响到后面已是处于重伤至散功边缘的尹文峰。 心中一动。脚下已是展开天意步法,脚尖点地,硬生生的面对着宋星决,整个人却朝侧旁横移开去。 刹那间已逸出五丈距离,靠到了这道路另一边的一棵边。 宋星决并不为他突然横移开地动作感到吃惊,似乎早在预料中,脚步在缓缓朝前一跨,整个人忽的缩地成寸般便已来到江碧海身前三丈处。 这显然便是他当日在船上突然挪移开,再又忽然挪移回原地,令得骨力纵方心神大乱,一刀下劈再无狂放气势为继下去的轻功身法。 江碧海更吃惊的发现,宋星决地这一步并不止于挪移,同时还奇妙的挥剑振荡出十五道小型的弧月剑气,撕裂着空气,朝四周散开再以奇异的弧度绕旋向他割来。 在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一个以前想像不到的剑气地狱。 那十五道弧月剑气尚未临身,他已隐入到宋星决的剑势气场中,上一刻尚是舒缓平和,柔柔面吹过的秋风,忽的化作几可割肤裂肌的剑气劲风,吹佛在脸上全身,有如把千万把细小刀子轻割着一般,一刹那间,只觉得全身痛痒不堪。 这便是宋星决独有的剑气势! 江碧海有若回到了当初对阵骨力纵方时,领教过的骨力纵方绝技溯风真气形成的气场,只是这宋星决的剑气势何止比骨力纵方溯风势何止凌厉百倍,那再不是风沙吹打在身上的感觉,那是另一种被千万把小剑在全身似已割裂全身肌肤的感觉,那种剑伤带起的全身散碎细痛,汇聚在一起引起的全身痛痒麻木的感觉,无比真实。 亲自面对宋星决,方才明白过来,刚才只是远远的观战,尚无法体会宋星决真实实力的万一。 造化弄人,尚只在不久前,第一次见到宋星决时,江碧海便已深深惊震于宋星决的武功之深不可测,岂知这不久之后的第二次,他便要以生死去面对这从所未经过的高手。 此刻陷入于宋星决这剑招尚未临身,便有如噩梦般的剑气势里,江碧海猛的深吸一口气,狂震精神,将脑海中的绝望情绪一扫而空。 我绝不能败! 不止是为了我,更是为了尹文峰尹大哥,为了我未了的心愿。 在这一刹那,江碧海脑中升起明悟,若不能破去宋星决这剑气势临身对感官的牵制,那他便若处在被宋星决掌控 梦中般,将完全处于挨打的局面,甚么挨过对手前期般的攻势便休也再提。 他定要从这噩梦中醒过来,先破去宋星决的剑气势。 此刻他深知自身的护体功力尚远不如尹文峰,故才在此尚未动手时刻。便已受了宋星决剑气势完全临身的影响,其中地功力高下立判,半点没有他回转的余地。 他要破去这剑气势,便得另寻它法。 江碧海心中一动,脊背朝后猛的一靠,贴近身后的大树树干,顿时整个后背仿佛有了保护般,再不受宋星决剑气势影响,接着自然垂放于身侧的两手手腕微翻。成双掌微托之势。 丹田处的归心神功阴阳劲,电光火石间在意念操控下,自两手的三阴三阳脉,来到掌中,再次现出疾转不休的阴阳鱼眼太极环。 江碧海并不停止真气的源源不断输入,在太极环成形后仍加强输入阴阳劲真气,终在两手掌心各自现出一个疾转不休地太极球。 太极球的不停旋转。带着身周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以一种奇妙频率晃动起来。刹那间,宋星决那种如有实质。割肤伤体的剑气势仿若消失了般,再不能影响江碧海分毫。 这只是在宋星决踏步缩地成寸般来到江碧海身前仅是若电光火石般不足眨下眼的刹那,宋星决的殒心剑前突标剌而出,带着整个人如流星般射向江碧海胸口。 同一时间。那十五道绕旋飞来的弧月剑气也成撒网之势,从江碧海头顶左右,旋转厉啸着切割空气朝他疾飞而至。 江碧海凭着先前导引开地宋星决的三道弧月剑气,单只是那轻松穿透树干地凝实劲。已自知,若被这任何一道剑气临身,都无异于被宋星决手中的殒心剑刺中般。 不要说是以他地功力,既便是全盛时期的尹文峰,单凭护体真气,也将完全管不了什么用,挡之不住,难逃被穿透的噩运。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没有半点惊慌,完全冷静下来,他在这一刹那下,天地生心的境界似乎都提升了般,虽然宋星决地速度并没有丝毫变缓,但落在五官打碎重组的江碧海此时眼中,却神奇的变缓了起来。 江碧海刹那间便有了避重就轻的应对之策。以他此时地功力,当然无法施展出尹文峰单凭衣服的突起便可全身尽展化去弧月剑气的奇功,却凭着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灵识,计算出一个可以挪移到的微妙角度,虽仍躲不开全部的弧月剑气,仍将有三道自胸前背后斜斜划过,却再伤害不到他要害,对他后面借天意步法,躲闪宋星决奇招的大计也毫无影响。 先是弓背猛撞后背树干,借力弹起,脚下天意步法展开,在十五道弧月剑气即将临身的刹那朝左方斜冲出五尺。 宋星决的前剌的殒心剑随着江碧海这一弹身而出,仿若受着气机感应般,活了过来灵活的自动抖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追着朝江碧海小腹斜划而去。 江碧海暗道一声来得好,双掌插出,成并合在之势,向前探出,夹向宋星决殒心剑。 宋星决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手中的殒心剑忽的奇异般在掌中旋转起来,似若旋转着带着整个人也旋转起来,朝江碧海合夹而来的双掌投去。 “臭小子,以为凭肉掌就想夹住我的殒心剑,才几个月功力就如此妄想,看我如何绞碎你一双肉掌!” 同一时间,江碧海避不开的三道弧月剑气呼啸着从他左方朝右方斜划而过,在他身上带起了三道深几逾寸的伤痕,标夹着**一抹血箭,朝身子右边方向喷射而出。 他浑然未觉得身上的袭脑裂痛,心中沉凝未见丝毫分散,双掌中各自疾转不休的太极球天性吸引并溶在一起,套上成螺旋般疾转射来的宋星决掌中的殒心剑。 宋星决从未想过世上竟有这种奇异的阴阳鱼眼太极球的功夫,在江碧海掌心凝实得有钢墙铁壁般,他如此挟全身功力,螺旋而来的殒心剑,竟也只能穿出半个剑气,剑尖尚离江碧海脑口三寸余便被凝在江碧海两掌中,无力再作寸进,且螺旋劲般也被消耗一空,再不能旋转分毫。 完完全全的被江碧海单凭双掌夹在掌心。 宋星决仅是惊咤有如电光火石般的刹那,已醒过神来,嘴角浮起冷笑,全身的功力自丹田猛提而起,注入持剑的右手,再注往入掌中的殒心剑。 “臭小子,别以为落日山庄只有靠挥划斜弧而来的弧月剑气,落日山庄之所以名为落日,是因为更有凌厉的落日形箭气!” 下一刻便将由剑尖喷吐而出落日山庄最令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凝实落日形箭气时,忽由掌中的殒心剑传来令他宋星决都不能抗拒的抛震之力,整个人忽的被沿着殒心剑上传来的巨力带得整个人硬被震飞,朝后滑退三丈。 殒心剑上的落日形箭气不受控制的标刺而出,仍向江碧海胸口射去。 第五章 生死一线(中) 换过别人,应付这凝结如同实质般,刺耳厉啸而来,落日形箭气,必将非常吃力,甚至根本生不起硬挡之心。.tw[] 但江碧海却凭着灵识感应,把握把这落日形箭气的其实质仍是与宋星决的殒天弧月斩相同,只是却由弧线面的切割攻击变为成一点,其凝实度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以他先前化解宋星决殒天斩的太极球来看,完全不成问题。 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双掌中的太极球持续注入体内的阴阳劲,凝成如有实质的疾转不休,带动着周遭空气卷旋成一股旋风,迎上形箭气的箭头一点。 “轰”! 两劲接触,一声轰然大震,江碧海硬生生被这道形箭气朝后直射退三丈多,直到背后抵住一棵树干才停了下来,而那道形箭气则被他的阴阳太极劲绞碎,化为一股强劲气旋,在他眼前卷旋起一道狂劲的旋风,抰带着满天碎石落叶,四散崩射而开。 虽然形箭气并没有直接射到他胸口,被他拼尽全力的太极劲化解,但却仍如被铁杵击中胸口般难受,猛的喷出一鲜血,才勉力将全部侵体的余劲消去。 还未等到江碧海回过神来,宋星决的又已挥剑朝他刺来。 江碧海彻底沉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灵神在意先,带着身体以天意步法硬生生挪移开三尺,避过宋星决这一剑。 宋星决未料到江碧海反应竟然如此之快,竟然避过他这原以为是必杀的一剑,微惊之下再不及变招,“嗤”的一声响,掌中的殒心剑将江碧海的大树树干彻底剌了个对穿。 江碧海虽然功力远不及宋星决,便连这先天境界也仍只是方刚入门,远远不及宋星决的境界之灵透通灵,圆转如意。.tw[]但他这门师门绝学归心神功来的天地心生察敌之术,实是奥妙无论,可将别人的动作由迅即如电。连肉眼也不能的把握的急速转化为到达天地心生化境时地锅牛般爬行的缓慢,江碧海虽因功力境界所限,尚未到如此妙境,但已足使他的灵识反应,对宋星决的把握不慢甚至还稍快上几分。 此时处在天地心生的灵神便通过宋星决未能及时变招,殒心剑剌穿的树干中,把握到宋星决的刹那分神。 这刹那的分神已是足够! 电光火石间,江碧海挪移开的身子在灵神控制下,心在意先足动天意步法移转。产生了与师诩之逐阳极天身,宋星决缩地成寸绝学异曲同工地效果,带着双掌一招“阳照”中的推云见日,撞击而出,印在宋星决胸口上。 这正是尹文峰先前的双掌击在宋星决伤口上,给他重伤的地方。 宋星决再受到江碧海这一掌,顿时口吐鲜血。被江碧海这一掌硬生生震得抛飞而起,直落往五丈外。 而江碧海也并不好受。受到宋星决护体真气的反击之力,被反震之力直接震飞三丈外。双掌更是如猛的出掌撞击在铜墙铁壁上般,反震之力大得他双掌巨痛得如同折断了般,在空中再无余力控制身形,直接背脊撞在三丈远处的树干上。再滑落地上,一时间再无力爬起来。 江碧海心知肚明,他那一掌是仓促间捕捉到那流光一闪地机会出招,但宋星决何尝不是仓促间中了那一招。胸前的重伤处甚至都没有多分布些护体真气,却仍给他如此大地反震伤害,并且还并没有加大先前尹文峰给他的伤势,怕仅只是更痛一些地外伤,内伤没有丝毫加大。(..tw无弹窗广告) 他清楚的明白,这样的一招,将更加直接激怒宋星决。 不过这些刹那间的念头,是在这招得手后地激动情绪涌上来前平息他心态的念头,他江碧海当然不会如此悲观,且更由此充望希望,意味着宋星决也绝会高不可攀,有着足可供他利用捕捉的破绽出现。 宋星决爬起身来,并不震努,忽的仰天狂笑起来,道:“好,好,这一趟我真地没有来错,臭小子,象你这样的武学天才,若我今日不能将你除去,异日绝对将成为比所谓的仙境传人更大的危害。我真的看走了眼,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威胁,仅仅从手无缚鸡之力在得到魔门圣珠后两个月,便已可伤得到我,实在是了得。我宋星决虽是狂妄之人,也不得不心中写个服字。只可惜,世人将绝不会再 你这种人曾出现过,存在过,自今日之后,你将不会在于世,我会将你挫骨扬灰的!” 缓缓的带着点寒意的光芒再逼向江碧海,自近十丈外远朝江碧海一步步逼近。 江碧海明白过来,宋星决的缩地成寸绝对不是可突然任意的发动,他缓缓逼来的步法隐藏在某种玄机,可在达成某种隐密至他不能明白的条件时,施展出缩地成寸的绝技。 忽的他想到了可能胜过宋星决的某个方法。 拖! 他刚才突然的一掌,甚至可算没破得了宋星决的护体真气,绝不是指他现在的功力与宋星决真的差距如此之在,而是宋星决施展了魔门提功“血祭诀”一类的功夫,功力提高近一倍,此时仍然在极限时间内,这功夫还在起着作用。 只要他能按先前就定好的方法拖过这段时间,那时胜利将完全来到他手上。 江碧海一念及此,顿时明白不能再任由宋星决逼近,必须得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 勉力直撑起身子,站立起来,就趁着宋星决再次提左足缓缓抬起,欲举步踏出,整个动作基已固定下来,可保证不会突然施展成缩地成寸绝技之时,足点天意步法,弓背在背后树干一弹,整个人借势向前纵出之际,双足再在树干上猛的一蹬,斜向纵跃而出,目标是两丈外的另一棵树。 宋星决顿时明白他的想法,冷哼一声,踏出的一步忽的加速,实实踩在地上,整个人忽然奇迹的在这样的平地上朝前滑出一尺,右足再踏出之时,已是施展缩地成寸的绝技,变身追上江碧海。 九道弧月剑气随着他的剑斜划横斩,厉啸而出,隐隐间以一定角度,封死江碧海进退角度的追击而去。 江碧海这时已来到这第一次纵跃所定的借力的另一棵树干,一个翻身,双足落在这棵树上,再猛力蹬出,朝宋星决唯一所留的空档,这大敌头上五丈处高空纵跃而去。 宋星决暗叫一声来得好,整个人忽的就变纵跃而出为拨地而起,先来到高空,封死江碧海自他头顶纵跃而过的路线。 这片空档是他故意所留,本毫无着意,因为若他那个层次的高手,若无绝对把握,绝不会做出这般随便从另一个高手头顶借轻功纵跃穿越而过的行为,因为那已等将生死交到别人手上。 在空中无处借力,远不如在地上来得踏实,可从容变招应对。 这江碧海无论功力境界,均远逊他宋星决,竟敢做出这种没头脑的事,怎到他为此叫好。 江碧海仍存在天地心生的境界中,他这次纵跃而出的力道已变老,所有应该有的后着变化顿时被宋星决看穿看透,故先一步纵跃而起,来到离到还一丈远的离地六丈许的高空,一剑标准而出,直指他胸口,若他再无甚好招应对,绝对便是被贯穿在殒心剑上,一剑殒心的结局。 际此生死之刻,江碧海内心中没有半点焦虑,反升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因为这第一招,宋星决的行动被他牵着鼻子走,这样的纵空拦截早已在他预料之中。 若是在十多天前,他江碧海尚未遇到仙境传人尹文峰,未与尹文峰同行这十多日,相互探讨武学玄奥之时,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此时他却已智珠在握。 因为尹文峰的绝世轻功“仙踪飘渺”的于虚无处空借力绝技,已承这生平难遇的知音,亦师亦友的大哥毫无门户观念的相授,被他溶合于天意步法之中,虽不能象尹文峰那样,可在空中作出三次挪移那样神奇,却也已初步掌握了于虚无处一次借力挪移。 宋星决的殒心剑来势奇快,在瞬间便已来到了仅离他胸口三尺之遥。 江碧海心中无喜无惊,天意步法之虚空挪移绝技发动,整个身顿时在宋星决眼中惊奇般的做出本应在这样的空中绝无可能做到的事,忽的朝旁边横移出三尺,他的殒心剑收势不住的擦着江碧海左肋虚空刺过。 带得着整个人在空中胸部再次空门大露的来到了临近江碧海一尺间的地方。 宋星决立时心中即惊奇又惊骇,这样近的距离,以他的武功,既便处在空中,也可从容出掌将对方一掌毙命! 第五章 生死一线(下) 奈下,他将全力功力护住胸口连番受创的重伤之处。 江碧海双掌合并推出,掌中的太极球疾转不休,有如实质般带起一股旋风,“轰”然一声,再无花假的实实印在了宋星决胸口上。 在半空中,两人都同时被反震之力无处借力的相互震开三丈之外。 宋星决更是一头仆倒在地,口喷出一口鲜血,一时间无力再爬起来。体内更是被江碧海这阴阳归心劲自胸口处闯入经脉,在全身流穿,进一步加重他的伤势。 他从未想过江碧海竟能再一次又重创他胸口重伤处,更从未见识过江碧海夹带着阴阳两极的玄异的归心真劲,一时间根本化解不了,只有再借口喷鲜血,**一部份暗劲。 江碧海也被宋星决全力运功防护胸口的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控制不住身形倒翻飞出三丈外,仆倒在地,不过相对于相才的一掌的反震力,已是轻松得多,因为他已借着倒飞,巧妙的化解了不少反震之力。 毕竟宋星决功力深厚,凭着血祭诀提升了一倍的功力,江碧海这一掌仍未能取他性命,只是伤势加重了许多,勉力在化解了体内所中暗劲,摇晃着又站了起来。 一连再的伤在江碧海手中,且伤在同一地方,以他如此的武功,自诩为与李少含,来洗风齐名的宋星决,也禁不住为之有些恼羞成怒,再不想说些空话,站立起来的便朝江碧海的方向望去,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把江碧海撕碎成千万片,再挫骨扬灰! 他再不言语,一咬舌尖,面色猛的由苍白转为潮红,涨满全脸,再悉数退去,变成发青的苍白脸色。运起“血祭诀”,不惜损耗精元,强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不去管事后会因此元气大损,甚至可能永不能恢复。 这江碧海不除,永为心腹之患! 宋星决仰天狂笑起来,再望向江碧海,冷冷道:“小子,不可否认。你已经惹怒我了,想不到我竟然一连看走眼。接招吧,殒天斩!” 抬起拄地的殒心剑,高举过头顶,猛的朝下挥划而出,一道如同面对尹文峰时的殒天斩弧月剑气在挥划间如有实质地现身而出,划破两人间的空气。抰着厉啸朝江碧海划过来,下尾处的锋锐在地上梨出一道深深的沟。 同一时间。宋星间纵跃到两丈高空,一个翻身。再一道同样凌厉的殒天弧月斩以一道奇妙弧线厉啸破空朝江碧海挥斩而去,迅疾如电。 江碧海立时知道,这正是刚才宋星决应对尹文峰的压箱低绝技,他虽不知道这招的名字“伴弧月”。却明白,这速度疾快无比,且还能绕旋追踪的两道殒天斩剑气,配合起宋星间掌中的殒心剑。应付起来地难度,将绝对大得超乎先前旁观时的想像。 瞬眼间,两道剑气便来到了他身前半丈许远,容不得多想,处在天地心生境界的灵神,神在意先,带动着他脚步朝右方斜斜的逸出两丈。 不出他意料,两道弧月剑气以一道奇妙的绕弧朝他追击而来,同一时间,宋星决缩地成寸来到他一丈外,手中的殒心剑暴起一团方圆精芒,隐然间封死了他所有退路的朝他照天照脸洒照而来。 事到头上,江碧海抛开所有地负面情绪,夷然不惧,一个纵跃翻身而起,头下脚上,斜冲到身后右面追击而来的殒天斩剑气之上,双掌中地阴阳太极球疾转不休,从这殒天斩剑气锋锐之下,由下朝下猛沉身形压下。 他才化解到一半,宋星决的殒心剑已光临他身边。 江碧海淡定从容,简不容发下,再次施展天意步法地虚空挪移,朝空边硬生生移开三尺。 宋星决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蓄势在殒心剑上的十五道弧月剑气劈划间呼啸着而出,笼罩向半空的江碧海。 同一时间,那余下的一道殒天斩,再次绕旋,从地上朝天横划而来。 如若被划实,江碧海将逃不了被划为两片地命运。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心神完全平静下来,处于天地心生的境界中,灵神对这些看似天衣无缝的攻势,包括每一道弧月剑气,殒天斩剑气的路线,以及宋星决殒心剑标剌而入地着点,都无有遗漏的掌握。 他功力虽不及宋星决,但这天地心生的玄妙,令得他始终处于这知己知彼的至境,在这方面占着绝对的上风。 他心知肚明,这次绝对不可能躲开这全部的攻击,无论如何或多或少会受伤。(..tw好看的小说) 灵神电光火石间已拟妥出最佳方案。 拼着受伤也要再创宋星决,这时候,绝不能做亏本的生意。 他斜斜的一个翻身,抢先朝前面划过来的五道一组剑气迎去,两手阴阳太极环疾转不休,各自迎上两道弧月剑气。 以阴阳特性,牵引转拨着四道剑气,折转方向,朝着由地上袭来的殒天斩剑气而去。顿时,将道殒天剑气切割成五段,绞融碰撞之下,化去朝四周散碎的劲气,朝周围的树木袭去。 这种太极环的应用,正是他由尹文峰“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领悟而来。 这次牵引,将天衣无缝的攻势破开了道口子,化去可将他小命夺去的殒天斩剑气。 此时他已再无余力展开挪移从这道口子中挪移而出,微侧过身子,让过余下的六道剑气,另五道自他胸前背后,右手左腿根处带起一抹血简闪过,各自朝周遭的树木袭去。 江碧海强忍者全身五处传来的剧痛,双手并合,凭着灵神,再次封向宋星决的殒 那一片暴起的精芒中的殒心剑真身。 这次他已经有了经验,先化去宋星决附在殒心剑上的真劲,再一个反震之力,将宋星决送出之际,一掌前推,太极球劲随之送出,印向宋向决胸口。 宋星决单掌坚于胸前,撮指为剑,一掌虚劈。硬生生便将江碧海送出的这道太极球完全化解。 江碧海借将宋星决送出之力,一个凌空翻,纵出三丈外,落地后一阵连指点在身上,将身上的伤势流血尽力点封住,再抬头望向宋星决。 太极球劲的完功,已在他预想之内,但宋星决此次化解得如此轻松容易,仍使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微生起一种失落的无力感。 他的绝技竟然破不了宋星决地护体真气,这样打下去,若不能撑到宋星决魔门提功反噬之时,迟早都是伤势越来越重,以至被宋星决一剑分作两半的结局。 他的招式,无非是从最早的“阳照”掌法中变化而来,所用的都是掌功。这类功夫,应付起功力与己持平。或者略高上一线的,想要伤到对方。绝不会存在破不了对方护体真气的问题,但当此时他这种境况,面对着本着功力远高于他,还再用魔门提功提升了一倍功力的宋星决。便陷于这种等若挨打而还手无功之局中。 有什么功夫能破去护体真气强到若现在般的宋星决护体真气地? 想到这里,江碧海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在甜泉所得的师傅所传武功心法,虽只是匆匆看了一遍,但大致内容却已深印脑海。除了开篇提升天地心生境界的“望、问、闻、切”察敌四术。后面的便是“对症下药”的却邪指。 守正却邪,诸魔由我! 在治病救人中,所谓对症下药,当然是却除病魔,通常以汤药,针炙,推拿等种种手法办到,而师诩之最拿手的便是以各种银针,配合他自在阳明内功所施行的针炙术。 而在对敌时,所谓地“对症下药”便是以种种手法在敌人身上弄出各种各样如同罗患病魔时的症状,这便是却邪指地由来。 却邪指可以让人由病魔缠身,还复健康之身,同样可以让人于无时间便百病缠身。 江碧海心中大定,这却邪指其中最善长的便是破内家护体真气,以点破面,既便对方功力高出自己一倍以上,也将轻松容易。宋星决地功力虽然高,但绝不可能达到以却邪指仍破不了他护体真气的地步。 可惜他却根本还未练成却邪指! 不过江碧海并不为此担忧,所有的武功都是由前辈所创,后来者最高的成就也只能达到前辈地程度,要想超越便只有自己开创,正如他的阴阳鱼眼太极环,便是吏无前例的前创。 他虽未练过却邪指,却清楚清楚知道,却邪指是以体内真气,压缩凝练后,自手三阳经送到中指尖迫出,外放伤敌。 只是要让手指将凝练的阴阳劲压缩送入中指时,却让他吃足了苦头,两种阴阳相对地劲,彼此不合,竟然无法由指尖外放而出。 所有这些想法都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宋星决当然不会任由江碧海调息疗伤,猛的暴喝一声,再次挥划出两道殒天斩剑气,脚小缩地成寸朝他掠来。 江碧海不由得微生诧异,这宋星决的真气有若毫无极境的局限般,竟然还能再次挥划出这样的杀招,便若尚开始动手般,身上也未负上重伤。 而他此时却自觉失血不少,连番施展太极环,虚空挪移,体内真气已损耗得七七八八了。 若他仍不能将真劲凝炼迫出指尖,真怀疑可否支撑到宋星功法反噬的一刻。 再次看到直追击而来的殒天斩,江碧海眉头一皱又忽的放缓,灵光一闪,想到应对的办法。 这是在树林内,并不是空旷的平野,虽然这些殒天斩速度疾快,但他的天地心生境界,配合天意步法,总是能预先料到这些殒天斩剑气的路线,占到一定上风,此时他更想到,以这树干化解去殒天斩。 既便这殒天斩剑气威势惊人,他不信能无穷尽的劈砍到身周的树木,最多十多棵便是极限,到时就会化解一空。 想到便定下神来,静等着殒天斩剑气的临身。 宋星决冷笑一声,早看出江碧海的策略,看出江碧海背靠一棵大树,便猜想到江碧海想借大树化解掉他的殒天斩剑气,以此推出,江碧海使出的那奇怪阴阳劲绝对无法多次使出,将损耗全身大倍份真劲。 脚上点步滑动。缩地成寸,晃划间,挥出三道弧月剑气,殒心剑再向前标刺而出,一道落日形箭气在殒心剑上凝劲成形。 江碧海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生出感应,明白到宋星决将再展绝学落日形箭气,无奈下只得咬牙硬抗,先凭着天意步法,在殒天斩剑气临气时。以毫厘之差,生死一线的避过,引得两道殒天斩剑气各自劈倒了三棵大树,在消解了不少后速度变得凌厉迅快得他无法再闪避时,凭着太极环,硬抗化解了去。 接着便是双掌前推,将宋星决攻到的落日形箭气绞融磨碎。再次吐出一口血,被震退三丈远。全身几乎虚脱的化解去。 宋星决把握到他此时的虚脱脆弱,根本不给他丝毫疗息回气的机会。这次再挥划出一道殒天斩,整个人若行云流水地朝他扑跃而来。 江碧海升起一种无力感,这宋星决究竟是什么人,潜力竟如此大。他化解了这么多道殒天斩,整个人几已至虚脱的边缘,而宋星决仍 人一般,究竟他为击杀仙境传人尹大哥。所用的魔什么功法,会带来何种反噬呢? 只怕他是无法再看到了。 他脑海中闪过从摆出聚灵阵,机缘巧合下领悟出归心神功以来的,经历的大小战,从没有一次若这次般,生死一线,连他如此心志如此坚定的人,都忍不住生起一种无力感。 若这是存在他初次功成的聚灵阵中,既便宋星决再厉害一倍他也会夷然不惧,因为在阵中,他便是一切的主宰,功力补充的速度绝对因在那奇妙地天地灵元无比浓厚的环境下,赶得上消耗的速度。 更何况,以他如此精通阵法,更可以通过阵法,引发幻阵,杀阵,任凭宋星决手眼通天,在那完全属于他的天地中,也将绝对是最后落败身死之局。 想到这,江碧海灵光一闪,接着他处在天地心生的灵神顿时对周围的树木一阵扫荡,顿时对周身的环境无有遗漏地尽掌于心。 先前无意中引导宋星决所劈倒的大树,竟隐隐有形成天地五行阵之木灵阵地架势,再仅差三棵树,便可以布成最原始,几乎在常人眼中看不出任何变化木灵阵。 虽然这木灵阵,比起从从容容所布的相差甚远,效果也差之老远,但对他江碧海来说,已是足够有了。 这木灵阵将使得他与宋星决地打斗环境产生极微妙的变化,使得宋星决的判断因着阵法的改变生出小小地偏差,配合起他这从聚灵阵中领悟出来的归心神功,借助木灵阵将提高一线加回气速度,此消彼长的拖延,他以有足够把握应付下去。 江碧海自信再将充满心胸,将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 觑准宋星决这次所发出地一道殒天斩剑气,不等剑气临身,一个空翻,侧纵而出,朝定好的三棵中临最近的第一棵扑去! 几次巧妙的引导下,他借助这道剑气,等若与宋星决合力般,布下了这天地五行阵之木灵阵。 阵势一成,江碧海立即心境清明的感觉到极微妙变化,有如处在当日所布的聚灵阵中的感觉中,回息速度并不止增加一线,而是几近一成。 再次与宋星决相拼了几招,江碧海凭着天意步法找出宋星决招式间的破绽,再次击在宋星决身上,却仍破不了宋星决的护体真气。 江碧海心知肚明,若不是宋星决先受了胸口重伤,以至速度变缓少许,加上木灵阵微妙配合,他休想能有再这样捕捉到宋星破绽的机会,只可恨却仍破不了宋星决的防。 除非他能立即悟通却邪指! 江碧海想到这里,灵光一闪,他之所以不能通过中指将阴阳劲压迫入内,是否中指属手厥阴经,只能通过阴阳劲中的阴劲,而他却异想天开的想连阴阳劲一并压入? 想到这里,江碧海念动意生,周田成阴阳鱼眼旋转的归心神功真气如意由心的由阴半鱼升起一道清幽真气,顺任脉而上,注入到手厥阴经,最后来到右手中指端的中冲**。 整个中指顿时被这如有实质的虚无相真劲迫挤而入,十指连心,给江碧海一种难以忍受的肿胀感,这感觉真实得宛若手指真的胀肿了一倍以上。而实质上整个右手中指外相上毫无变化。 江碧海定下心下,不去管这难受感觉,一意催发真气,最后终于在快感觉到整个中指要被注入的真劲挤爆之际,“嗤”地一声响,一道凌厉无比,有如实质,完全不下于宋星决落日形箭气的指劲自指端射出,将两丈远外的一棵树干射穿了一个中指大小的洞孔。余势未消,又连射穿两棵,这才化去无形。 宋星决的灵识不在他之下,忽见一道凌厉指劲从江碧海手中,斜离他三尺飞出,竟将旁边的三棵树对穿射出一中指孔大的小洞,不由得为之大吃一惊。手中的剑势都为之一缓。 这是什么指劲,竟然如此厉害。几不下于他凭手中的殒心剑所凝劲发生地落日形箭气。 他首次心中生起一种不详之感。 江碧海在迫出这一指后,整个人都晃若虚脱般。一时无力再发出第二指。 不过他却心中狂喜,这是一个好的开端,能发出第一指,便能发出第二指。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这第一指因着没有特定的运功心法,浪费太多精力真气,若他熟练运用下来,将可更轻松的发出这样凌厉的指劲。加以时日,他功力猛涨,水涨船高之下,回息调气的速度将轻松弥补这消耗地真劲,届时他几可无穷尽的发出这样凌厉地指劲。 更令他惊喜的尚并不是此,而是他灵神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早已察觉到指劲透穿过地小洞竟然结上一层玄冰,可见是这道指劲的清幽真劲所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以食指手阳明大肠经,运阳明真气发出,所穿过的小洞将变成被火烧过地黑炭。 凭着双手的六脉,三阴三阳,当他熟练的明悟出配合的心法后,可将体内地阴阳劲自如的化成寒劲指,炎劲指射出。 这种指功尚从未在武功中现身,以这指力特有的阴阳特性,该可名之为两仪指。 江碧海当时清楚,他现在仅可由中指的手厥阴经经中冲**发出寒劲指,食指的手阳明大肠经商阳**发出炎劲指,尚只可称为“小两仪指”。 这两仪指完全可谓是却邪指的改良版,可以想见,单凭其阴阳相异的特性,便已超越出却邪指不知多少倍。 江碧海忽的从惊喜中惊醒过来,心在意先,天意步法在他尚未下念之前 灵神发动,朝后疾退三尺,避过宋星决溯胸剌来的一 宋星决惊骇不已,本以为必杀的一剑,竟以毫厘之差被江碧海避过,他此时自知身体状况,已达“血祭诀”临界点,功法反噬已经使得他血气翻腾不休,再不觅地静休,便可能真造成永不能复原的伤害,只怕杀了这江碧海都得不偿失。 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不能甘心,因清楚明白,若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将永无再击杀眼前这小子的机会。 猛一咬牙,再次挥劈出一道殒天斩剑气,和身朝江碧海扑出。 江碧海惊咤的发现,无意间竟退入死角,两旁背后各有一棵大树,他无意间竟退入三棵大树形成的三角合拢地,再无闪避余地。 难道我就死了吗? 江碧海第一次升起这样的念头,他此刻刚明悟到“两仪指”,处于虚脱边缘,在无熟练固有心法的前提下,无法靠提功硬迫出另一道指力。 若事非如此,他能再发出一道“两仪指”,事情将迎来一线转机。 宋星决已在刹那间从江碧海首次出现的惊诧脸色,明白过来,心中狂喜,殒心剑暴起一团精芒,配合发出的殒天斩剑气,朝江碧海迎天照去。 在这生死一线之刻,江碧海抛开了所有的惊惧,后悔等等负面情绪,心神反凝定下来。 既便要死,也要死得象个男人,绝不可再让宋星决看到脸上有一丝害怕,更何况,我还并不一定会死。 江碧海在此脑际空灵之际,忽的涌上在当时接触魔珠时,那个前辈魔门高手的种种感悟,以及面对生死大敌时的所有对敌经验,还有他种种魔功心法。更少不了其中的一部份关于“神劫指”的指功心法。 融合感悟下,江碧海忽的心中大悟,于此生死一丝之际悟到了以命搏命的唯一方法。 双掌并合,前推,太极球倾全身功力,在掌中成形,疾转不休的离手飞出,正正撞上斜斜斩来的殒天斩剑气。 这是几倾江碧海全部功力地太极球,撞上殒天斩剑气时。“轰”的一声响,两者同时消融,化开的劲气四散飞溢,惊人的能量将四处的落叶连着地皮都刮起一层,朝两旁卷旋开去,声势惊人至极点。 宋星决的殒心剑破开这气旋,朝着江碧海全身洒照而去。 江碧海凭着灵神的反应。右掌虚划拍击,撞在宋星决的殒心剑剑脊上。将殒心剑拍得一偏,避天胸腹要害。自右肋侧下剌穿而过。 同一时间,他的右手顺拍击之势前滑封挡而出,挡住了宋星决左掌抰带着风声印来地左掌,两掌相撞。直撞得江碧海整个右掌都似要被强力压扁似的,闷哼了一声。 宋星决心中在这刹那,升起不详感觉,表面他占尽上风。而此时却是胸腹处空门大露,且更捕捉到江碧海左手食中二指并指点出,戳向他小腹。 宋星决转心忧为暗怒:“找死,凭他臭小子的功力,竟想点我丹田大**,单凭我护体真气,便可让他如点中铁壁一样,两指立时折断!” 他猛的吞气入腹,施展出转**移位的功夫,将丹田**下移半寸。 江碧海升起无喜无悲的感觉,左手食中二指自周田提起最后一丝阴阳劲真气,分沿手阳明大肠经,手厥阴经,以他溶合脑际中那魔门高手的“神劫指”运功法门,在一刹那间初步形成了“两仪指”地运功心诀,朝食中两指的商明**,中冲**迫去。 生死成败在此一指! 江碧海随着双指点出,整个人沉入无喜无悲中,浑忘了全身剧痛伤势。 食中两指正点在宋星决空门大露地小腹上,正在宋星决本已下移半寸的原丹田**位置上。寒劲指,炎劲指合成地“两仪指”力,几乎将江碧海两指经脉撑裂般的自两指吐出,送入到宋星决小腹处,完全破开宋星决的护体真气,无所阻碍的攻入宋星决小腹经脉,朝他丹田沉去。 这是倾江碧海全力地两指,加之两人对掌的反震力同时发作,两人同时被震退开。 宋星决直被震退出三丈远,一个后倒,仆在地上,一时间完全无力爬起来,令他惊骇欲绝的是江碧海点入的“两仪指”力,如同一寒一热两指凌厉地小剑,沿路割裂着他的经脉朝丹田侵去。 江碧海则被反震而来,后背猛的撞在背后三尺远的树干上,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浑身发软,便要无力的坐倒下去,陷于昏迷的边缘,两眼都快睁不开了,猛一咬舌尖,强提精神,朝宋星决看去。 他清楚的知道,宋星决这次受创绝对在他之上,若不趁机击杀,真昏迷过去,将把命运送到对方手上,猛吸一口气,压住体内翻涌的血气,出指点住右肋的剑伤,摇摇晃晃的朝躺在地上的宋星决迫去。 宋星决猛的运起魔门化劲,吐血一大口血箭,将江碧海侵体的寒热两仪指力**大倍份,勉力坐起来,正看到江碧海摇摇晃晃的走来。 宋星决首次生出完全败了的念头,再无半点还能取胜的意志。 他心知肚明,此时受创太重,更加上提功既将反噬,若再不逃走,不用江碧海动手,他自己马上就将因魔功反噬昏边,猛一咬牙,恨恨道:“臭小子,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奋起余力,一个纵跃而起,足尖侧点而出,点在旁边树干上,几个纵跃,便去得人影不见,沿路隐隐几点血迹。 江碧海再提不起精神,整个人软软的倒下来。 第六章 再回山村(上) 江碧海心情一松下来,脑海中便突的冒出魔珠中所得的那高手顿悟,在这种极限状态,绝对不能放松自己,而应要克服身上种种无力不适,盘腿调息。 这样的重伤,只有自己救自己,一旦昏迷过去,那便是将命交给了贼老天,再不为自己掌握。 江碧海此时心境清明,明白这句话的感悟无论放之正道魔道,都绝对是无比正确的至理,他再不理会身体各处重伤以及功力尽耗的极度疲劳,将双腿盘成跌伽打坐之势,抱元守一,无念无我,运起功来。 良久,江碧海从入定中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全身透着一种使不完的精力感觉,虽知道身上的伤势绝不可能在这么片刻就好,但那种舒适的感觉,令到他明白功力又有大进,不由得心中微感满意,这种克服疲困精神的入定,的确比任何圣药都来得更有益。 生出警觉,他张开双眼,却看到是尹文峰以出云剑拄地,微笑着望着他,见他张开双眼,面露赞许神色道:“江弟,你的确太让我吃惊了,不但击败了来洗风,而且这时的及时入定打坐,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看起来你得益不少。” 江碧海摇头道:“我并不算打败了来洗风,若不是他与我动手时,已负了重伤,只怕我能支撑到十招开外,已是了得。不过这种克制疲劳的入定疗伤,效果的确好得出奇。” 接着他又担心的望着尹大哥:“尹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尹文峰长呼一口气,微笑道:“多亏江弟的好药,我的伤势没再恶化。不过若要完全好,恢复到我最理想的状态,只怕非得静养十多年才行了。宋星决那一剑,差点毁了我丹田气**,实在是厉害,现在我想来。仍感觉有点心惊。” 江碧海闻言皱眉道:“那一剑的伤势的确厉害,尹大哥,若你要康复过来,只怕要安心静养了,最少在一年之内,不得与人交手动招了,否则的话,只怕……” 尹文峰笑道:“我明白地,你不用担心。”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沉沉,江碧海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只怕我们不能赶去飞蒯镇了,只有返回益阳镇,尹大哥,就在益阳镇静心疗养两天,待你伤势稳定了再走吧。我其实赶去长安并没有什么要紧事。” 尹文峰点头笑道:“我当然也没有什么非要在近期赶到长安的理由,否则又岂能陪你回山村一趟呢。(..tw无弹窗广告)而且我们的确再不宜赶路。嗯,就回益阳镇吧。” 两人相互挽扶着起来。朝着来时的路行去。 由于再不能随便施展轻功,来时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再次返回时竟用了近两个时辰,直到入夜已半个多时辰,两人才再次返回到益阳镇。 入夜后,两人在街上寻找可落脚的客栈。可能因为益阳镇还比较繁华,来往客商较多,两人一路寻来,除少数小客栈客满外。别的客栈都被来往的有钱商人全数包下,概不容外人入内,当是为了安全考虑着想。 加之两人浑身衣服破烂,血迹斑斑,全身上下血污,显然是与人动过手的江湖人士,一见之下,则更不敢放他们进去了。 如此一来,两人竟然在益阳镇没有寻到可落脚地客栈,眼见天色已晚,而两人的伤势也不能再拖,江碧海左右思量,一咬牙下道:“尹大哥,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随我来,到龙威镖局去,也许会遇到熟识的人。” 当时在路过龙威镖局门前时,尹文峰就见江碧海神情有异,已是猜到一二分,此时点头道:“好,一切听你安排,只是不要太过打搅别人为好。至于我的名号,唔,你不可以说出来哦。” 江碧海当然知道尹文峰是避免麻烦,况且他仙境传人的身份太过惊人,只怕此时江湖上都已知道新一代仙境传人是名为尹文峰者,不由得皱眉道:“那到时我该如何介绍尹大哥呢?” 尹文峰微笑道:“我在下山时,就最向往闲云野鹤,自由自在,若不是师门所命,只怕我根本不会理会宿命对决,更不会赶往长安,故在遇到你之前,便取了一个名号为陆羽,自号竟陵子,等会你便称我为陆兄即可。” 说到这,他从背负的小背包里翻出一副人皮面具,看着左右无人,覆戴在脸上,顿时又化身成了当日江碧海初见时地平常书生。 江碧海早就从李宛玉那自称是从名山仙境流出的两副面具上猜到名山仙境必然是精于易容之术,但亲眼见到这样巧夺天工地皮具在转眼间把一个面目俊朗非凡的公子化为平常书生,且找不出半点破绽,仍不由得呆了呆,赞叹道:“真是不可思议,这面具实在精巧,难怪当日我便觉得尹大哥肯定另有玄妙,一时间却仍未猜想到这面具上。(..tw好看的小说)” 他顿了顿又道:“陆羽?好名字,那么待会我便你为陆大哥了。” 两人在说话间,已经又顺着街道走到了龙威镖局地大门处,此时夜已深,龙威镖局的大门自然早已关闭,江碧海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心情,上去扣响了门环。 门环扣击在铜木大门上,发出“啪啪啪”的三声响,在近深夜传出老远。 良久仍未人来开门,江碧海猜到可能是夜深了,镖局中人已经睡去,不由得刚想再次扣响门环,他耳目灵动,已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单凭足音,他已猜到正是三年前见过地那个老仆。 大门“伊呀”一声打开,老仆探出头来,望向江碧海,江碧海与三年前形象变化太大,此老仆又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当然根本记不起江碧海究竟是何人了,不由得愣神道:“这位小哥,请问你深夜敲门,所为何事,若是托镖保送的话,此时夜已深,还请明日再来吧。” 说罢就要关门。 显然是见江碧海和身后的人,都满身血污。似乎并不是易与之人,为免生事非,故立即就想早早关门拒客。 江碧海忙拦住道:“老伯,不要关门,其实在下认 镖头,还有少镖主郭大哥,所以今天冒昧前来打搅了行个方便。” 这老伯显然也是经历过事的人,在初为江碧海浑身血污惊讶了下。已平静了下来,此时见江碧海举止透着和气,虽有满身血污,却绝不似什么为恶之人,一身血迹,肯定另有原因,在听到江碧海报出龙威镖主当家镖师名头。已知道最少有一定渊源,沉吟考虑了片刻道:“既然公子是与我们总镖头有旧之人。那请稍候,我去通报一声。” 吱呀一声。把大门合上,然后步声远去。 江碧海心中稍定,不由得又回想起当日,与几个镖师。特别是徐觉共处地日子,当日他从旁边冷眼观察,虽不懂男女情事,却知道徐觉似乎同样对自己的小师妹有着好感。此时经历过不少事后,已明白过来,此时不由得他猜想起来,不知道究竟徐觉与林娇月关系进展得如何了。 两人在门外久等片刻,不久便听到三个人的足音在门里边传来,接着大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 首先探出头的是林娇月,脸上带着笑,好奇的对着两人打量,完全不为两人的血迹惊讶,摇晃着头道:“咦,你们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们啊!大师兄,你快来看看,你能认识他们吗?” 接着大门再打开一处,徐觉仍显得有些单薄地身形闪现了出来,疑惑的打了量眼江碧海,沉稳厚得的声音响起道:“请恕徐觉眼拙,认不出阁下,可否提点一二?我们曾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 江碧海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微笑道:“徐大哥,你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小江,江碧海啊!” 徐觉一听到这个名字,立时回忆起与江碧海共处的时日,因为两人都是身形瘦弱单薄,且都还有着一种病态的面色苍白,故相处时最为亲近,此时仔细打量江碧海,终于认出形相变化已经极大了的江碧海,满脸喜色道:“真的是你?都快三四年没见你了啊,看来你的病,向前辈已经给你完全治好了,变得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来,快请进,里面请,这位是你朋友吧,也一起请。” 让进屋里,徐觉先吩咐下人去再置办一桌酒菜,因为他早看出两人神情疲惫的样子,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推测到两人甚至还未用过晚餐,然后又见两人一身血污,衣服破烂,便领着两人先去洗浴,还给两人备上了干净地换洗衣服。 江碧海心中感激徐觉的考虑细心周到,并没有推辞,等到两人洗过后,江碧海又给尹文峰还有自己上过一些外用伤药,出来时,酒菜已经备好。 老仆人早已去睡了,只有江碧海四人入坐。 江碧海主动为大家介绍了尹文峰,当然是按照尹文峰事前的吩咐,介绍为陆羽陆大哥。 徐觉这才问出心中一直想问的问题:“当日向前辈,未收受诊金就此离去,一直让徐觉心中感到有愧,不过这三年多来,徐觉四处打听,想报答向前辈大恩,却无半点音望,不知道江兄弟这几年来一直都在什么地方啊?” 江碧海苦笑道:“此事可否略过不提,个中曲折隐秘,请徐兄原谅,实在不方便透露。” 徐觉一听便明白江碧海定有些不便提及的秘密,赫然道:“是我冒味了,想向前辈是一代高人,原本隐居在山村就一定有秘密,徐觉实不应该冒味提及的。” 林娇月在旁边好奇的道:“江小弟,你们刚才地样子,好吓人,是怎么回事啊?” 尹文峰洒然自若的应道:“与人交手所致,想来徐觉兄弟已经看出来了,在江湖行走,那能不遇上些恩怨呢。” 徐觉点头道:“正是,这点我当然知道。” 江碧海问道:“怎么没看林总镖头和徐兄两位师弟呢,不知道林总镖头地身体如何了,想来是早就康健了吧。” 徐觉微笑道:“还得多谢江兄弟师尊,若不是向前辈出手,家师只怕还会有危险。前几日镖局刚接到一趟大镖,家师带两位师弟保镖上路了,只留下我在镖局看守。” 这时他醒悟过来道:“既然这样,两位不妨在镖局多留几日,一方面我看两位的伤,似乎并不轻啊,虽然江兄弟师弟向前辈,医术想来也非常了得,不过这伤,还是要安心静养才好得快。另一方面,也许几天后家师就返回了,届时想必会非常高兴看到江兄弟作客镖局地。” 江碧海并不推辞,大喜道:“如此就冒昧叨扰了,打搅之处,请徐兄见谅。不知这镇上附近有什么药行,我想去抓几副药来。” 徐觉马上道:“是我疏忽,请江兄弟马上开出药方,由我去抓吧,这夜深了,江兄弟又地生人不熟,想必要麻烦得多,还是我去方便一些。” 江碧海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徐兄了。” 等收去碗筷,江碧海铺纸磨墨,写出了几张最能疗治两人伤势的方子,交给徐觉去抓药去了。 等到徐觉抓了药回来,紧急熬煮出来服用了,已完全是半夜三更了。 江碧海的药非常对症,尹文峰虽也对药理精通,自问绝开不出这样精妙的疗伤药,简单地药巧妙在量剂配伍组合下,起到了奇效,他服下药,已明白过来,这样调理下去,他的外伤要不了多久就会康复,内伤可能也比预想的要恢复得快,不由得连对江碧海夸奖。 当下时间已不早,众人客套几句后就相互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江碧海醒来起床,正要出门,忽的昨夜地开门老仆跑进他和尹文峰所住的小院,看到江碧海出来,赶过来道:“江公子,外面有个蒙面女人找你呢。” 江碧海和尹文峰对望一眼,均觉得奇怪,刚在这龙威镖局住下才一晚,怎么就有人找上门来? 江碧海正要问老仆那女子有什么特点时,忽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再抑止不住的充满惊喜,连与老仆客套的话也来不及说,急匆匆的朝着镖局大门一阵风般跑去。 第六章 再回山村(中) 到大门口,果然看到门外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正悠然外等候,透着一种安详的从容,江碧海此时眼力已非比寻常,一眼便看出,这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不由得激动的兴奋大喊道:“青玲姐姐。(..tw无弹窗广告)” 三步并作两步,扑了出去。 两人这么久来的相处,感情已日深,这十多天的没在一起,彼此思念之下,更是将感情升化,这一见面之下,那还忍得住,激动的相拥抱在了一起。 良久,展青玲才在这一相拥,尽情释放了思念之情后,感到周围的好奇目光,醒悟过来,这还是在益阳镇街上,才脸上飞红的将江碧海推了推,嗔道:“碧海,还不放开来,很多人看着我们呢。” 江碧海这才惊觉清醒过来似的倏地发觉到,刚才他和展青玲的“亲热”竟然是就这么在大街上,看到周围的目光,一时满脸通红,忙拉着展青玲的手进了龙威镖局,绕过了照壁。 旁边的老仆带笑的望着他们,摇头叹了声:“年青真好。” 进到院里,江碧海仍然止不住的表达那种意外的惊喜:“青玲,我刚才根本没想到会是你,太让我意外了。” 展青玲微微一笑,将挂在怀里的小药囊掏出道:“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否则我将毫无头序,也许只有先返回长安了。” 江碧海心中感动,握住展青玲的手道:“青玲,我实在太高兴了,本来我也以为只能在长安见到你的。” 展青玲刚要答话,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尹文峰的声音响起道:“咦,原来是你?江弟,还不为我介绍一下。” 虽然展青玲仍蒙着面,但十多天前才见过一次的尹文峰,身为仙境传人。自然不同常人,一眼便看出这女子正是当日与他纵论茶经的女子,心中也有着意外之喜。 展青玲也感到非常意外,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在兴严寺的书生,不由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微福施礼道:“小女子展青玲,见过公子,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公子,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名讳呢。对公子的茶艺,青玲实是佩服得紧呢。” 尹文峰一眼便看出,展青玲与江碧海的关系非比寻常,只不过他却在这儿用的是化名“陆羽“,一时间倒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讲述,若不是他现在丹田气**重创。几乎处于破功边缘,无法再使出传音入密一类地功夫。当不存在这难题,此时只有闻言微笑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来,到我们所住的小院再畅谈一番。” 江碧海看出尹文峰的为难神色,顿时明白过来,他当然也不想瞒骗展青玲。只不过也更不想让龙威镖局的人知道他在尹文峰的事情上有所隐瞒,当然也猛点头道:“的确,青玲,随我们到小院客厅再详谈。这十多天,我简直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 展青玲冰雪聪明,更是善解人意,她早就看出尹文峰的身分绝不简单,此时自然点头应是,随着两人来到了徐觉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后院。 周围龙威镖局地人,也在江碧海落在后面的吩咐下,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随着走入后院,展青玲便嗅出一丝药香气味,再望了望两人的神态脸色,心中已是有所把握,等到了小院客厅坐下后,她便焦急的望向江碧海,关切的问道:“碧海,这屋中的药气味,似乎是疗治失血过多,以及经脉受损的,加上你们地脸色,难道你们受了什么重伤,要不要紧?” 两人对望一眼,江碧海微笑着摇头道:“不要紧的,一点轻伤,青玲,不用担心。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便是我新结识地义兄,尹文峰尹大哥。” 展青玲望着尹文峰微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尹大哥一定不是平常人,现在这副样貌似乎也并不是尹大哥地真面目,有些象传说中的面具。” 尹文峰哈哈大笑,将脸上的皮具去掉,现出他的真面目,笑着道:“展姑娘果然眼力非凡,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日与你同来地,应该是从皇宫偷跑出来游玩的云华公主,据我所知,她从皇宫中偷了两副人皮面具。想必展姑娘也是从她身上联想到这些的吧?” 展青玲眼中亮起一丝精芒,显然认出了尹文峰是谁,点头道:“尹大哥果然厉害,一猜即中,那日我便猜到尹大哥身份不同寻常,却从没联想到尹大哥便是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仙境传人。想不到碧海竟有幸与仙境传人走到了一起,想来这一路上发生了不少事。” 说到这里,她忽地想起什么的皱起眉头,转向江碧海道:“尹大哥居然也会受伤,而且我看出明显不是当日宿命对决所受的伤,碧海,你绝不是轻伤,是不是在骗我,把左手伸出来。” 江碧海心中一惊,知道瞒不住展青玲,但却又不敢拒绝展青玲的命令,无奈的把左手伸出。 展青玲自幼在济生堂长大,耳染目睹下,加之她冰雪聪明,谦虚好学,虽然医术仍比不上江碧海,但却并不比一般的坐堂医师差,所以江碧海一听到要他伸出左手,便知道展青玲是要为他把脉,立马明白再无任何伤势能瞒住展青玲。 果然,展青玲伸出右手,如葱管般白嫩如玉的手指轻搭在江碧海左手寸脉处,只是片刻便眉头轻皱起来,脸上的神色变得心痛不已。 长久她才面色伤心不已的道:“碧海,你的伤势这么重,怎么还骗我是轻伤,最开始,你最少都五脏移位了,怎么回事?尹大哥,我看你的面色,气浮于面,受的伤绝不会比碧海轻,似乎还要更重,类似于丹田受创之伤,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若你们这样隐瞒不说,只会让我更胡思乱想,更加担心!” 尹文峰早就知道展青玲不简单,此时方才清楚。她的医术似乎也不在江碧海之内,仅凭搭脉望色便了解这么多,苦笑着道:“此事说来话长,便在昨天,让我们遇上了宋星决。” “宋星决!宋星决?”展青玲轻念了这名字几遍后,忽的想起来般的问道:“莫非是三大魔门中的落日山庄少主宋星决?” 江碧海苦笑着点了点头, 把一切详情尽述一次。 听得展青玲神情紧张不已,若不是见到面前两人此时只是身受重伤,还坐在面前。只怕会产生更紧张的联想。 她不由得皱眉道:“你们这样重的伤势,碧海,你的益心丹也只余一两粒了,如果没有什么天材地宝一类地药,只怕要想复原,特别是尹大哥,怕所需时日不会太短。而除了落日山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人会打仙境真人的主意。” 想到这里,展青玲连声催促道:“尹大哥。你还是戴上面具吧,都怪小女子粗心。根本不知道这些详情。” 尹文峰戴上面具,豪气笑道:“不碍事的,只要小心行事,这伤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经历,反倒是一种经历,一种难得的历练。若要想伤快些好,虽说江弟的益心丹不多了。但是却还有万年人参,只要以之配药进补,要好起来也自会很容易,只不过却会让我感觉到,失去了慢慢体验这种掌控自身伤势的体验了,会对我以后的修行不利呢。” 展青玲听到这里,眉头放松道:“万年人参?碧海,你所说地万年人参,难道你已经回过励山村,将之取了出来?” 江碧海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用布包得紧紧的一个小玉盒,放在桌上,一打开,里面那种清甜甘润的人参气味立时充满整个屋子,里面的一支人参腿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他取出递给展青玲微笑道:“这便是我从励山村取出带来的万年人参。” 展青玲接过一细看,她虽自幼在济生堂长大,但象万年人参这样的珍药,却仍从未见过,不由得为之称奇,细看了好久道:“咦,这似乎只是万年人参地一条腿,若我没有猜错,余下的部份,你都赠送给了尹大哥吧。如果我没猜错地话,碧海,你肯定也不会这万年人参进补了,带在身上,只怕是遇到需要的时候,救治别人所用?” 江碧海搔了搔头皮道:“当然,尹大哥地话很在理,这样的伤,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难得的经历。不过你猜地余下部份全给了尹大哥却错了,我是很想给尹大哥,不过他却只要了余下的另一条腿。” 展青玲微咦道:“尹大哥,是这样子吗?” 尹文峰点头道:“我也是和江弟同样的想法,以后在江湖行走时,遇到不得不救的人时方便使用地,与我自己而言,这样的天材地宝不但不是助力,反而在将来是一种束缚桎固。因此,单是这人形的万年人参的一条参腿便已足够了。” 展青玲微笑道:“嗯,我明白了,碧海,余下的部份,你又封存起来,放置到老地方了,我记得应该是你说过的甜泉泉底吧。” 江碧海微微笑道:“哈,这次青玲姐姐又猜错了哩,我并没有把余下的部份再封存起来,而是交给我一个儿时玩伴,让他转交给村长了。承蒙他们的多年照顾,我又不能在近期再回到山村,万一他们有什么头痛脑热甚或什么大病,岂不是再无人可医,所以我一念及此,便把余下的部份留给他们配药之用了,也算尽我一份心意吧。” 展青玲微带讶异道:“你把余下的部份,交给村长他们配药了?” 江碧海点头道:“这点你应该明白我的,只要能报答他们多年照顾的恩情,万年人参在我眼里并不算什么,而且村长向来淳厚朴实,大公无私,在村里素来就很有威望,交给他,我是很放心的。” 展青玲面现焦急神色,再不能保持平静道:“碧海啊,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也许会害了村长,甚至害了励山村的村民们。” 江碧海知道展青玲绝不会虚言悚闻,不由得惊慌道:“青玲姐姐,怎么回事?为何会害了乡亲们?” 展青玲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只是留下些银两,我想还不会有什么事,但你却给他们留下了万年人参,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物啊,若是传出去,到了有心人耳朵里,只怕村民们立时就有难了。唉,可能你那儿时玩伴也涉世不深,根本想不到这里,若是老村长,肯定会想到这一点的。” 旁边的尹文峰也神色一变,惊呼道:“糟了!” 见江碧海仍有些迷惑不解,他解释道:“我们被宋星决堵在路上,据他所说全是因为我们路上教训了宋州五虎的原因,才知道了我们行踪,但随后我们便从宋州昼伏夜行,走了几百里,到了这,却仍被他们追上,可见这一路上都有他的眼线,只怕,我们进入励山村的事,也在他们眼线掌握之中。” 江碧海此时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他留了万年人参给山村的乡亲们,是多么大的一个祸害。正所谓匹无无罪,怀壁其罪,这万年人参,不比寻常别的东西,虽然在尹文峰这仙境传人眼里,视为了可能阻碍自己修行精进的东西,而毫不放在眼里,但落在别人那里,那却意味着想像不到的好处…… 他脸色一变再变,刹时面色苍白,头上汗如雨滚滚而下,立时再坐不住了,站起来:“不行,我得赶紧再回山村,把万年人参妥善处理了,若真由这人参发生什么不幸,我绝对不会愿谅自己的。” 展青玲也站起来,柔声道:“带上我一起吧,碧海,我也想你的家乡怎么样。” 江碧海知道展青玲的心意,她是想看看他的家,考虑了片刻,点头同意。 尹文峰微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一起去,说到底,留下这么大一个可能的麻烦给村长他们,也有我的一份过错,若我当时能阻止江弟,便不会这么危险了。” 有尹文峰同行,虽然他此时可算功力全失,但无疑却仍是安定人心的一颗定心丸般,立时让江碧海放下心来,笑道:“尹大哥肯陪小弟再去趟山村,正是求之不得呢。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向徐镖师先行告辞动身。” 三人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带了些随身的东西,立即动身。 刚步出小院,正碰到林娇月迎面而来,满脸兴奋之色道:“江碧海,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我今天在外面,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正想来找你问问呢!” 第六章 再回山村(下) 碧海此时心中焦急,当然根本没心情听林娇月所谓的不过她的到时却也让他心中一喜,笑着道:“正好,林小姐,我也正想去找你和徐大哥,告个辞。(..tw好看的小说)” 林娇月的脸色明显变得不好看了,她仍象三年前一样,爱耍小女孩脾气,嘟嘴道:“江碧海,你怎么才住了一天就要走啊,不是答我徐师兄,要最少休养到伤好了才走的吗,哼,才只住了一晚就要走,难道是怪我们招待不周。” 江碧海苦笑摆手道:“怎么会呢,承蒙你们的盛情招待,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心生不满,实在是忽然有紧急要事,必需去处理一下。” 林娇月狐疑的扫了他一眼,接着才惊奇的发现到展青玲存在似的,满脸笑容道:“这位姐姐是谁,长得好美啊,江碧海,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现在展青玲如同才出长安时的打扮,黑纱面巾蒙住了下半截脸,所以林娇月自然为展青玲展露出的神情气质而惊讶。 展青玲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江碧海摸不清为何林娇月忽的转变话题,不过此刻他心中着急,耐着性子为两人介绍了,然后满怀歉意道:“就请林小姐为我们转告徐大哥一声,实在是有事,要离开去办,还望他海涵。” 林娇月看江碧海的样子不象假装的,也并不再留难,忽然道:“让我猜猜,你忽然急着要出去办的事,是不是与我听到的事情有关?” 江碧海本以为林娇月所听说的有趣事,不过是益阳镇上闲人无事传来传去的一些有趣之事,恰巧让这娇娇小姐听到了,兴奋的回来,没有找到徐觉,故来找自己和尹大哥两人,想倾诉一番,此时却听到这事似乎与自己有关。不由得心生可怕的联想,紧张道:“什么事,与我有关系吗?” 他禁不住猜想的便是,励山村已经出事了,顿时心跳如鼓打。旁边的尹文峰和展青玲也禁不住脸色一变。 林娇月笑了起来道:“真奇怪呢,今天我遇到与我们龙威镖局有来往的商人,他们刚从扬州回来,据他们说,在扬州居然出了个大色魔。竟然在仙境传人、推禅院一尘大师前脚刚走,就跳出来到处操作案,手段令人发指。最奇怪地是,据传那**居然也叫江碧海,和小江你一个名字哩。”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江碧海的脸色。 一听到居然是这个事,三人都舒了口气。江碧海更自觉好笑,刚才太过紧张了。若真是励山村有事,林娇月既便再不懂事。也绝不会在这样的事上还一脸兴奋的想找人述说的样子,而这有人冒充他做案的事,他早已听说过,此时再从林娇月口中听到。不由得更加证实了,微笑着道:“天下同名姓之人太多,不过这人绝不会有好下场,既便是与我同名。我仍会希望恶有恶报。” 林娇月点头道:“是啊,这人太可恶了,据他们说,落在他手中的女子,最后都死得很惨,要是我遇上了,肯定会一刀砍了他。不过听说这恶徒武功好厉害,扬州的高手组织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还杀了不少人,最近几天却影踪不见了,肯定是怕事闹大了,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听说这人地武功,是从一个叫夺意魔珠上的东西得来的,很是厉害,三大魔门的人都想得那东西的。” 江碧海与尹文峰,展青玲对望一眼,均看出彼此的惊讶,看来这个**,的确就是有人冒充他在行事做案。 不过既然尹文峰答应想方设法为他辩解,所以江碧海仍然没放在心上,对那人冒他之名作案,并不担心,只是暗中对那人地恶行生出憎恨之意,若是有机会找出这人的话,既便他现在宅心仁厚,又是素来治病救人地小神医,怕也会忍不住下手取去对方性命。 这些念头在江碧海脑海中一闪而过,马上便想到了此时不是与林娇月闲聊有人冒他名作恶的时候,神色着急道:“林小姐,你所说地事,的确很奇怪,竟有与我同名姓的人作如此恶行,不过却与我要办的事并无关系。嗯,就请林小姐多担代了,我们真地有要事要去办。” 林娇月见江碧海的神色并不想做作,的确是有要紧之事的样子,加之见到这突然现身地展青玲,自然猜想是因为展青玲来传达的某个消息,也不敢再阻拦,答应道:“唉,你和陆大哥才来又要走,办好事后一定要再来啊,否则师哥一定会挂我的。” “一定,一定。”江碧海见林娇月通晓人情的答应了,忙不迭的应承下来。[..tw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走出龙威镖局,在展青玲提醒下,采买了些干粮之类的,便急速朝着励山村的方向而去。 因为江碧海和尹文峰都重伤功力未愈,尹文峰更是丹田受创,半丝真气也提不起来,加之展青玲完全不谙武功,因此从励山村出来到益阳镇,只花了六七个时辰的路程,三人此时再赶回去,竟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中途还不得不寻了户平常人家住宿了一晚,直到第二天下午时间,才重又赶回了山村。 一经过村外的山林,进入小村子所在的谷口,江碧海顿时心生异样的感觉,与尹文峰对望了了一眼,皱眉道:“奇怪,我似乎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尹文峰也点头道:“似乎是,虽然与当日我们来时,并无什么不同,但心里总觉得什么不对劲。” 展青玲虽不谙武功,此时也听明白了,面色微变道:“难道是……?”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均看出心底的不安,江碧海更是面色立变,一震道:“不好,我们快走。” 三人加速朝村子赶去。 等到了村子外,江碧海立时知觉的遁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他虽受势颇重,但这门功法的运使 却越来越熟,自在由心,立时听到了村子里传来叱喝正是在村长家处,不由得更是着急,抢先赶去。 尹文峰与展青玲也紧跟着他身后,一路赶过来。 村长家同样在村子后面,离江碧海与师傅师诩之所在的小屋相隔不远,加上江碧海听出那儿的动静,在这声音指引下,左拐右弯的,没多久便已赶到。一见之下,不由得让他心中为之震惊着急不已。 原来全村的人几乎都已在此处,此时正被一伙强人打扮的黑衣蒙面汉子手执大刀指着围起来,其中一个为首的之人,正手拎着老村长地衣襟,在逼问什么。 际此情况,江碧海再冷静不下来。暴喝一声道:“住手!”抢前赶去。 这伙黑衣人抬头朝他望来,其中有几个还大声狂笑起来。 “哟。原来这还有漏雨之鱼,小三。去,把他抓过来!” “首领,放心吧,这瘦弱的书生样。我保证手到擒来。” 其中一个正用手中大刀恐吓村民的瘦小蒙面汉子,狞笑着朝江碧海走过来,手中的大刀更装模作样的扛在肩上,以增加气势。 还未等他走近。江碧海已火速仆出,天意步法不但融会贯通了尹文峰的虚空挪移,更自然融合了恩师的逐阳极天身,一跨步间便突破了与这瘦小汉子之间的三丈距离,在这瘦小汉子还未回过神来之前,左掌挟着阴阳鱼眼太极环劲气,猛的疾冲而出,拍在这瘦小汉子胸口上,只听到骨裂声响起,这瘦小汉子胸前地骨头先是被江碧海隐含的内家真劲震断了三对,然后江碧海的劲气化为震力,将这瘦小汉子仿若被巨木撞在胸口般,震得离地飞起,朝身后直扑出了三丈多远。 更是撞倒了三丈外正在他落地处的一个倒霉黑衣蒙面汉子,两个人均变做倒地葫芦,看来短时间内休想能凭着自身力量再站起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一见之下,便清楚这看似书生样的人,并不好惹,搞不好是什么来头甚大的人物,不过他却不认为单凭江碧海一人,拦得下他们三十多个手,一使眼色,怒喝道:“二弟,带三个人上去,给我教训下这臭小子,妈地,仗着会几下子,竟敢对我落日山庄兄弟下这样的重手。” 那近三十个拿刀逼着众村民老实坐在地上地黑衣面子,又有四个应了一声,分了出来,朝江碧海扑过来。 江碧海冷冷一笑,这些黑衣人他已清楚知道,不过是附近的山贼之类,所谓落日山庄地兄弟,估计是借着落日山庄名头作恶,当不得真,而且既便是落日山庄的人,他连宋星决都已斗过,又怎么会把这些黑衣人再放在眼内。 当下身形连闪,冲入到四个黑衣人的包围圈中。 这四个黑衣人显然比刚才那个所谓的“小三”要来得高明,四人站位,所挥施地刀法,隐隐间透露出一种阵法联手的意味,却仍未放在江碧海眼里,凭着他的天地心生境界,这些人的刀法在他眼中充满着无数破绽,兼且还缓慢无比,拳打脚踢间,这四人在他手下,连三招都未撑过,已分别他打得仆地不起,更有两个背对着后方黑衣人地,被他依那个“小三”的架势,踢在小腹处,将两人踢得离地飞起,朝后又撞倒了两个黑衣蒙面人。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此刻面色大变,明白到这来的书生样的少年,绝对是了不得的武林高手,不是他凭着兄弟人数多,能弥补彼此间差距的,眼见江碧海又带着微笑朝他逼过来,赶紧一震手中的长刀,更紧紧的压在手拎的老村长脖子上,刀锋锐利,在老村长脖子上隐隐割出道血缝,颤声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老头。” 江碧海闻言微微一愣! 这黑衣蒙面人眼见这招奏效,已隐隐猜到江碧海绝对与这励山村脱不了干系,阴冷起来道:“虽然你武功高强,我们兄弟不是你对手,但如果你敢再逼近一步,我绝对可以抢在你动手前,拉这老头陪葬!” 江碧海仅在这微愣的片刻,已心知不妙,大好局势重掌握到这黑衣人手中,他朝四周望去,果然看到旁边的二十多个黑衣人,已不知何时各自手拎一个村民,手中的大刀与他们首领般放在村民脖子上,在他眼望过来之时,手中的大刀更紧压住村民脖子。 有几个胆小的,受不了他此刻的眼神,手上在微微颤抖,却仍异口同声的强硬道:“你别,别过来,否则我拉他垫背!” 而此时尹文峰与展青玲也终于赶到,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惊呼一声,道:“碧海,怎么回事?” 江碧海苦叹一声道:“我还未来得及问!” 展青玲一眼便认出了那为首之人,来到江碧海身边,踏前一步道:“不知众位好汉来到这穷山村,所为何事,难道这山村,还有什么值得众位好汉如此劳师动众的。” 那黑衣人自觉局势又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只不过对江碧海的惊人武功,实是心中不安,此时又见到这气质神秘,蒙面轻纱,声音如天籁的女子,眼见和江碧海关系非同一般,暗衬肯定是与江碧海一样的高手,不敢轻视,冷笑道:“别装蒜了,你们难道不是为这山村中的藏的万年人参而来嘛,否则,象你们这样的高手,岂有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道理。” 他顿了又顿道:“看众位的样子,估计是什么名派中的大侠吧,估计是想出钱来买这山村中的万年人参吧,这样吧,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们抢到这株万年人参后,分一半给你们怎么样,总比你们花大价钱买来得划算吧。为免消息泄露,这些村民就交给我们处理,还望三位大位不要插手。” 江碧海再忍不住了,怒喝道:“住口!” 第七章 镜湖映月(上) 碧海感觉到他快按压不住心中的冲动,特别是那部份得的顿悟,某个高手的灵魂片顿,直觉得火气直住上冲,冷冷的盯着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续道:“你们现在就收手,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展青玲和尹文峰略带讶异的望着江碧海,均想,看来江碧海真的发火了,由此可以想见,这些村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却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到其它方面。(..tw) 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在江碧海这融会了魔珠中魔魂片段的阴冷眼神紧盯下,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过他毕竟见过不少世面,绝不会被江碧海这么一句硬话就吓住,更清楚手中的村长,手下们掌握的村民,是保命灵符,绝不会轻易放手。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想明白这些后,稳住了微有些颤抖的手,语气强硬的道:“哼,既然你们不领我的好意,那你们就休想得到任何好处。别想唬我,看来你们与这些乡巴佬关系不一般,想让我们放过他们,除非你们马上劝这些村民交出人参,并立即退出村子,否则的话,别怪我下手狠,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江碧海只觉得脑海中有一团火,压制不住的就要往外冒,忍不住就想出手不顾一切的击杀这些人,但理智却告诉他,这样做,绝对会造成他后悔终生的事,忍不住拼命紧咬牙齿,克忍冲动。 感觉到他的变化,尹文峰来到江碧海旁边,低声道:“碧海,先交给我来处理,你现在关心则乱,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应付这些人的。” 江碧海长吸一口气,压制了内心燥动的情绪,点点头。退后一步。 他自知对于这种事情的经验不是不足,而是根本没有,刚才火冲上头间,便有方寸大乱,只想凭着怒火不顾一切出手的想法,若再对上这领头蒙面人,真不知待会他会变成怎样。 而尹文峰显然比他慎重得多,把这件事交由他处理,他先退下去平静一下。从容思考办法,才是最稳妥的。 尹文峰与江碧海对话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加上他现在功力全失,而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显然也是有点功夫的人,因此听得清清楚楚,紧张地望着从容步上来的尹文峰,大叫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虽然尹文峰此时功力几乎全失,但那身位仙境传人的气势仍在。竟本能的令得这黑衣人有些害怕起来。 尹文峰暗叹一声可惜,若他现在功力仍在。可趁这黑衣人受他气势所慑时,施展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把说话的声音改变成魔门中控魂魔音一类的,只恨此时功力全失。无法施展。 他当然不会为此有太久的遗憾,仅在脑海中闪过这念头,便从容起来,微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最开始的目的,我想不外乎是取了人参后,从容退走吧。” 那领头地见尹文峰不过是气势摄人,刚才移步到江碧海面前时,明显脚步虚浮,而不象江碧海下盘扎实,的的确确应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他想来,若随随便便就从这样的穷乡僻壤冒出三四个江碧海那样的高手,那这样的高手岂不是显得太不值钱了,终于冷静下来,哼了声道:“不错,你们又究竟是什么人,与这些乡巴佬什么关系?” 尹文峰淡淡笑道:“若说我们与这些村民们,并无任何关系,你信还是不信?” 那黑衣领头人见尹文峰这副从容地样子,不由得一阵心慌,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把手中的刀更紧紧地压在村长脖子上,怒吼道:“少来骗我了,我不信,如果你们与这些村民没关系,早就下手了,哼,想骗我们放开这些村民,那是休想。” 一众村民此时在初见到江碧海时,都先是惊喜,而后想到江碧海小时候瘦弱的样子,又转化担忧,没有人敢大叫,怕提醒了这些蒙面人,都有种痛心怎么江碧海又返回来自投罗网地感觉,待见到江碧海大展神威,三两下打得这些蒙面人虽然人数众多,却一个个心惊胆战,立时明白过来江碧海这两三年在外面学了高深的武功,却仍不敢大叫分他的心,而此时又被这些黑衣人拿刀逼着,不由得又紧张又担心的望着江碧海三人,以至于在江碧海三人出现前后,由始至终都没有人说话。 而老村长本来想说话,但这黑衣领头蒙面人地刀一紧再紧,逼得他无法再张口说话了。 尹文峰望了望周围的村民还有黑衣人,点头道:“看来刚才我兄弟表现得太着急了,已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们与这村里是有着关系的,若今天你们能放了这些村民,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毫毛无伤的离开,否则地话,他们任何一个伤了一点皮毛,只怕你们是再没命离开这里半步。” 他口气开始温和,最后变得冷厉无比,透着一种杀气。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象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你当骗三岁小孩子啊,哼哼,我们凭什么信你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要是仙境传人来说这句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凭你,当我们白痴啊,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大侠,行事最卑鄙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相信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中人的话,我早死多少次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三人对望一眼,均感觉到有平和解决的希望了。 尹文峰等黑衣人大笑完,平静的道:“看来仙境传人的名号,在你们心中,还是有地位的。只不过,你们见过仙境传人吗,若是仙境传人站在你们面前,你们又凭什么可认出仙境传人?” 领头的蒙面人大笑道:“让你们长长见识,我们便是落日山庄的外门弟子,门内早就有仙境传人的画相,若是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当然一眼便认出来。而且,仙境传人的独特气质,是谁都装不出来的,根本用不着分辩。” 江碧海与展青玲两人闻言一喜。相望一眼后,都用迫切的眼光望着尹文峰。 尹文峰回望了一眼江碧海两人,点点头,对着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微笑道:“我就是仙境传人!” 他一伸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众乡亲这下才认出来,这书生果然是当日陪着 来的,原来竟然有这么神奇地面具,可以眨眼间变成一时间不由得都看呆了。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见到尹文峰竟然揭开面具。眨眼间由一个普通甚至带点丑陋的书生,变成另一个风度翩翩,貌比潘安宋玉的俊秀公子,一时间不由得愣住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心中充满狐疑,刚才看到这书生脚步虚浮,的确不象会武功的人。但观这现在这公子的从容神情气度,的确与流传到他手中的仙境传人画象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眼珠一转。有了个主意,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竟然真有这样奇妙地人皮面具。也许真的你就是仙境传人,不过我还仍不能相信。既然仙境传人传说得那么厉害,那么你露一两手真功夫,想来应该不难吧。” 朝旁边一个手下一使眼色。命令道:“去,试试这小子。” 再朝尹文峰冷笑道:“如果你真是仙境传人,相信能空手轻松夺走我手下的兵器,而不伤他的性命吧。” 江碧海和展青玲同时皱起眉头。要知道,现在尹文峰可谓是功力全失,全身多处经脉重创,尚未复原,最主要是他丹田重伤,聚不起半丝真气,加上他全身的伤势,以至于尹文峰现在真的就象手无缚鸡的书生一样,甚至还稍有不如。 尹文峰回头朝两人笑笑,从容道:“别担心,我功力虽然全失,但招式仍在,就凭这些人地身手,我不用一点真劲,他们也休想奈何得了我。” 江碧海想了想,也安下心来,这些黑衣蒙面人,虽然领头的自称是什么落日山庄地外围弟子,但能得到落日山庄真功夫的可能性实在有限,最有可能便是一些什么地痞流氓之类地,打着落日山庄的旗号骗人,虽然现在尹大哥功力全失,但他们若只是一个个上的话,想要伤得了仙境传人,怕可能是他们做梦才能办得到。 那黑衣蒙面人,在首领命令下,不得不双腿弹着琵琶硬着头皮上阵,毕竟仙境传人的名号,在江湖上深入人心,几乎已成无敌地象征,面对着这样一个丰神俊朗,自称仙境传人的,那怕明知是假的,仍然对他们这些魔门中最下阶弟子是一种强烈的心理震慑。 面对着仙境传人从容地微笑,他一步一颤的朝前挪去,让那领头的黑衣人勃然大怒,怒骂道:“混账东西,还不给我上,胆小怎么比只耗子还小!真给我丢人。” 那黑衣蒙面人,猛的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刀子,朝着尹文峰冲过来。 他这样的动作,让刚怒骂的头领眉头直皱,却让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真正的放下心来。 尹文峰看准这蒙面人刀的来势,静等他冲到,尚离他三尺远,正要举刀下劈之时,先微微朝外略移半尺,避过刀锋,接着脚步轻点地面,斜肩向前冲出,一矮身再顶撞而出,正撞在这蒙面人胸口处。 在尹文峰的最初的预想中,他这一撞借腰劲,调动全身发力,既便此刻功力全失,也该将这黑衣人撞翻在地,岂知这黑衣人虽看似胆小,但下盘功夫却稳扎无比,最后举刀下劈时,更是脚步稳调,自然盘稳了脚跟,尹文峰这全无内家功力的一撞,虽然用力巧妙,却只撞得这黑衣人上身一阵微晃,带得朝后退了一步,却并没有被撞倒在地。 而尹文峰还被这黑衣人的反震之力,震得朝后微退半步,牵动全身伤势,面色痛得微微一扭。 江碧海已看出尹文峰的不妥之处,暗叫一声不好,却不敢在此时插手,更想不到有何办法可解决。 那黑衣人微退半步后,发觉这“仙境传人”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马上安下心来,手中的刀挥舞得风响,竟然有板有眼的使出一个套路的刀路,朝尹文峰笼罩而去。 这样的刀法,当然在尹文峰这样的高手眼中,处处都充满着破绽,若他功力仍在,自然化解起来轻松容易,而此时功力全失,全身又经脉受创,以至于他虽然清楚看到不少破绽,却无论在动作速度,力道准头上都产生了令他控制不住的偏差,一时间错过不少机会。 等他抓到良机,反击而出,或撞在大汉臂上,手刀砍在大汉要害上,却因这大汉蛮力惊人,全力鼓劲下,肌肉纹起,硬如坚石,反震得尹文峰一阵气血不调。 尹文峰毕竟不是常人,很快明白过来,此时功力不济,只有施展精妙的招术,施展点**术一类的功夫,以四两拨千斤之力,才能胜过这原来在他眼中,只有蛮力的蒙面汉子。 他变肩撞,手刀劈为戳指点**,很快抓住这大汉的破绽,点在大汉几处要**上,虽然他现在没有半分功力,但这些**道在他巧力撞击下,这大汉又没什么高明的护体真气,立时全身酥软,提不起半分力道,轰一声倒在地上。 尹文峰轻抹额头上汗珠,望着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喘着气道:“幸不辱命!”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忽的仰头狂笑起来,边笑边大叫道:“真正笑死我了,就凭你这点功夫,就想冒充仙境传人,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还敢说什么幸不辱命,给我拽文啊。若你是仙境传人,只怕我手下一招还走不完,就被你点倒了,岂会象你这样子。我越看你越象什么门派,想冒充仙境传人的所谓大侠的卑鄙小人!” 尹文峰心中明白,他是功力全失,所以才在刚才不适应之下,用了太多时间,若再来一次,他可保证在几招间解决这躺在地上的蒙面人,不过若要做到他处于与来洗风对决前时巅峰状态般的轻松容易,却仍然绝对是不可能,不由得皱眉道:“如此说来,你是绝不信我是仙境传人了。” 黑衣领头人面色冷冷道:“你这样的冒名之徒,我不想与你再多说一句,让那少年来与我说话,若不是我自知凭我们这些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肯定代仙境传人一起动手,除去你这个敢冒名仙境传人,给他老人家抹黑的家伙。既便名山仙境是正派圣地,与我们落日山庄实是势不两立的,但历来的仙境传人,却均是光明磊落的真正大侠,由不得我们说不服,你这样的家伙敢抹黑仙境传人,连我们都看不过眼。” 江碧海与尹文峰对视苦笑。 第七章 镜湖映月(下) 碧海与尹文峰对视苦笑。 也难怪这黑衣的蒙面人会坚定的认为眼前的尹文峰就是假冒仙境传人,若是换过其他人,在确不知情况下,也会错认为的。 尹文峰的伤实在太重了,现在虽然外伤在江碧海灵药手法下,已经再无大碍,但伤及经脉丹田的内伤,却实在太重,可能连以前十成功力的一成的十分之一都使不出来,要让这些人信服,的确太过困难。 不过江碧海却更由此明白到,无论黑白两道,正派邪派,以至于这些打家劫舍的黑衣蒙面人,都对仙境传人尊敬无比,由此可见仙境传人在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地位,的确是超人一等的,恐怕还被神话了不少。 尹文峰也同样想通此节,并不为自己的身份不被这黑衣人所承认而感到遗憾,反面露一丝难以形容的欣喜表情,似是为仙境传人的名号在江湖中人所获得的地位而高兴,微笑着道:“既然如此,恐怕我多言你也不会信我是仙境传人。好吧,就算我是假冒的,但我化解这个局面的想法却是真心的,这点还要请你们相信。” 那黑衣蒙面人怒吼道:“你给我走开,连仙境传人他老人家都敢冒充,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哼,恐怕我们一放开这个村民,你们立即会痛下杀手。” 他转头朝向江碧海喝道:“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看来你们三个,以你是主事之人,哼,老子是不怕死的,惹毛了老子,拉这些人陪葬!” 江碧海此时冷静了下来,完全对这个局面毫无办法,他更明白,一旦与这个领头的言语冲突起来。情绪激烈之下,他是否会被魔珠的魔魂所控,做出会后悔终生的事。 这是他首次对自己能否冷静面对各种场面生出怀疑,当然他也清楚,眼前的村民都可算他最至亲的人,伤着那一个都绝对会成为他的遗憾,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况下,他才会可能心神失守。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此刻再次听到这领头的叫他,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硬着头皮要踏前一步,与这领头地黑衣蒙面人对话时,展青玲忽来到他耳边小声耳语起来。 当然是展青玲处在这种情况下,比他冷静,更比他从容,已经展念间想出一绝妙办法,但她没有传音之术。只能用这种办法告诉他。 江碧海对展青玲的办法计谋,灵动心思。从没有怀疑过,因为展青玲的聪明才智。的确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在他之下,但这办法太过惊人,一听之下。他禁不住面色大变,汗如雨下,首次露出担心不能成功的脸色。 还未等他有所行动,正思考是否按展青玲办法行动时。对面的领头黑衣蒙面人见这黑纱蒙面,身形曼妙的女子,突然与先前展露过惊人身手的少年交头接耳起来,本能的便认为绝对是在想对付他地阴谋,不由得怒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再这样在我面前商量对付我的办法,我就杀了这老头陪葬,大不了老子一死。嘿嘿,只怕你们这些自命侠义的要如何面对留下的村民。” 展青玲似乎是为江碧海仍不信她的话,淡淡的生起怒气来了,本来是小声耳语的,在旁边地领头黑衣蒙面人声色俱厉的吼叫下,也忽地变大了起来,不再是与江碧海耳语,而是慎怒着退开一步,指着江碧海生气道:“早就给你说过了,想救下这些村民,然后再从他们手中骗来人参的办法是行不通地,光这些蠢货这关就过不了。还是干脆点,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在这村里慢慢搜吧,凭你从夺意魔珠上得到的天听地搜术,想来要找出那人参,也并不困难。” 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冷笑起来道:“哼,少在我面前演戏,杀了我们,那我们手中的这些村民就得全部陪葬!现在我要你们全部退出这村子,否则我就叫手下从小孩杀起了。” 江碧海眉头皱起来,并不理会这黑衣人地话,而是隐含怒气道:“杀了他们?那我刚才和陆大哥的演戏不就白费了,这些蠢货这么不明事理,让我们白费心机不说,最后还得动手清除,简单的杀了他们根本不能泄我心头之恨。你也听到了,他们可是不怕死的,口口声声说要拖些人陪葬。究竟要用什么手法,才能让这些自称不怕死地家伙害怕呢?” 展青玲淡淡笑道:“你把魔珠取出来感应一下,看看里面是否会有传说中的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要知道,这魔珠既是魔门圣物,想来除了武功心法外,必然也该有一些令你感到满意的手段。” 江碧海从怀中掏出夺意魔珠,托在掌心,阴寒的冷冷道:“既然这样,让我感应一下,是否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那个领头的黑衣蒙面人,见到江碧海竟然从怀中掏出夺意魔珠,那似含着满天璀璨星光的宝珠并不惟是凡世应有,绝对不是可假冒得来的,他也见多识广,竟然识货般声音颤抖道:“圣珠,我 山庄的圣珠,竟然在你手里,那,那你小子就是大闹少年――江碧海?” 江碧海眼色凌厉的盯着他,冷冷道:“正是,想不到你居然认得出圣珠,哼哼,只是此时已太晚,刚才你们太不明事理了,居然不懂得配合本魔尊演戏,要害得本尊我白费手段。本来凭此参,可让我从圣珠上得来的心法武功大成,这下却可能败在你手里,你以为只有死才最可怕吗,等会必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声音颤抖道:“原来江湖上的传闻竟然是真的,你竟然真从魔珠上得到了圣珠上的心法!” 江碧海闭上眼睛,似静心体会魔珠内的歹毒行刑手法,并不理会这领头人。 展青玲踏前一步,望着领头人轻笑道:“其实碧海心底太过仁厚,一时之间,那能真正领会圣珠上的至高心法,刚才并不全是演戏,他还不能做到为练成心法,杀人抢夺。刚才我劝他动手。他仍心中犹豫。” 那领头的蒙面人,忽的再捏不稳手中的刀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朝着展青玲跪下来道:“女侠,救我,都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根本认不出,原来是江大侠驾到,以至惹怒了江大侠。请女侠为小地求情!” 展青玲微微笑道:“咦,原来你这么怕死,刚才为何敢强硬的自称不怕死?” 那领头的蒙面人面色惶恐,汗如雨下道:“女侠见罪,小的为落日山庄行事,见惯了那些白门正派的大侠,行事明理一套。暗里一套,刚才小的误以为江大侠也是名门正派弟子。所以敢拿这些村民的命要挟,目的还是想让江大侠在顾全面子名声的情况下。退出去。但现在既然知道是江大侠,当然知道他真地会不顾这些人死活,一定要了小的命,而且那圣珠上的手段只怕比我落日山庄的五大极刑还厉害。还请女侠求情!” 展青玲点点头道:“这么说来,你真的是落日山庄的手下,也罢,可算我魔门三派中人。便让我为你求情吧。” 转向江碧海道:“碧海,你看,这些人的确刚才不知道是你,是否可饶他们一命呢?” 江碧海张开眼,扫了一眼众黑衣蒙面人,面色阴冷道:“晚了,刚才地戏白做了,全让这些村民看穿了,再怎么求情,他们都必需死!” 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顿时变得面色如土,对着展青玲跪着嗑头大叫道:“女侠救命啊,救命!” 展青玲慎怒道:“刚才这些人地确不知道你的身份嘛,不如把死罪改为活罪吧!我有一个办法,还可以利用他们让这些村民把人参交出来!” 江碧海神情微动,眉头稍松道:“你有什么办法,还能利用这些蠢物,让这些村民自动把人参交出来?” 展青玲扫了一眼地下或被捆,或仍被领头地黑衣蒙面人手下拿刀逼迫着的众村民,淡淡道:“既然是这些蠢物让你的计划落空,便由这些蠢物动手,杀鸡给猴看,让这些村民看看不交出人参会有什么下场!” 江碧海终面色完全放缓,大笑道:“好办法,我明白了。” 大步上去,毫不理会跪在脚下的领头黑衣蒙面人,一把将扑倒在地上,一脸不知所措脸色地村长重新抓住衣领拎起来,恶狠狠道:“人参在那里,快给我交出来!” 老村长本来一脸不知所措的脸色,在错愕了好久后,仿佛突然明白了眼前情况般,挺直腰干,口气坚定道:“哼,你们这群恶魔,原来都是想要那万年人参,告诉你,那是休想!” 江碧海口气阴冷道:“哼,不交出来的话,那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他过去踢了脚那仍跪着地黑衣蒙面人,怒喝道:“既然饶了你死罪,活罪却绝对少不了,现在这村长是绝不会就这么把人参交出来的。你,给我表演给他看,不听我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快,给我自断一臂!” 那黑衣蒙面人神情顿时萎顿无比,颤声道:“自断一臂?女侠,救命啊!” 展青玲轻皱娥眉,柔声道:“碧海,自断一臂太惨了吧,让他们自断左手小指,以作惩治吧!” 江碧海脸色一沉道:“只是自断小指?怕这些村民看不到厉害,不肯交出人参吧!” 展青玲点头道:“那就让他们自断左手的小指,无名指吧!”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一听条件放缓,立马捡起刀子,挥刀即切去左手的两指,并对一众手下怒喝道:“还不听大侠的话,难道真的不要命了。” 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显然到现在,仍不能适应老大的转变,忍不住问道:“首领,怎么我们忽然要这么怕他们,难道他真敢要我们的命,不想救这些村民了?” 那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勃然大怒,跳起来,一刀劈出去,将这个蒙面人执刀的右臂整个斩落了下来,怒骂道:“你小子不想要命,也想连累得我不要命吗?我的话都敢 ,你们这些无知的家伙,根本不知道江大侠的厉害,说!” 余下的黑衣蒙面人。一见首领发怒,再不敢迟疑,挥刀都削断了左手两指,都忍着痛,只能轻轻的哼声,目光中带着后怕望着江碧海。 江碧海根本不理这些黑衣蒙面人,阴笑着盯着手中的村长,冷声道:“看到没有,敢抗我命地下场。就连这种蠢货,也只有自断手指,若你还不拿出人参,别怪我发火!会有什么后果,此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保证让你后悔莫及!” 村长先是震惊无比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接着终明白过来般。颤着声音道:“我去拿,我去拿。你们这些恶魔!” 江碧海放开村长,任由村长奔入屋中。冷眼扫视着这群黑衣蒙面人。 这些黑衣蒙面人,虽然已经自断两指,不知为何,在江碧海如有实质般的冰凉目光注视下。个个仍忍不住心头如有千斤巨石重压般,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私自就这么逃走离开。 片刻后。村长进屋捧出一个用毛皮包住的盒子出来,颤着手递给江碧海。 江碧海打开盒子,一股清甜润肺的香气登时溢出,飘满周围,连周围的黑衣蒙面人在十指连心剧痛下,都为之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连身上的痛都轻了好多。 江碧海仰头笑道:“哈哈,这人参终于落入我手中了,圣珠上的心法,我不日既可修成,重临天下,到时不要说什么来洗风,宋星决,即便是碧空石,烈睛西之辈来了,我又何可惧!” 忽地回头,见到身后的一众黑衣蒙面人,一脸贪婪之色的直朝他手中的盒子望去,怒气冲天的将盒子合上,怒喝道:“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给我滚出山村,念在能取得这人参,你们至少起了点作用,否则再有这种眼神让我看到,休想活命。还不快滚,难道想让我改变主意?”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如蒙大赦般,脸色由紧张着急一下变成狂喜,连忙朝手下大叫一声“快走!”当先朝着村外如逃命般奔涌而去。 片刻间,一众黑衣人便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江碧海凭着天地心生境界的感应,清楚明白这些黑衣人已经完全走远,出了村长,他仿佛几十天没睡般损耗过多精力地样子,再支持不下去般的就此软倒在地。 展青玲惊呼一声道:“碧海,你怎么啦?” 扑过去一看,才发现江碧海背后已全被紧张地冷汗完全浸湿了。她一搭脉间,才发现江碧海完全是精力消耗过大,暂时昏迷过去了。 尹文峰也猛抹了把额头冷汗,却掩不住脸上的欣喜道:“想不到展妹竟有如此妙计,更是看透人性,从容定下这个办法,否则地话,我看江碧海绝对将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连我这个仙境传人也毫无办法了嘛。只不过,刚才他真的在演戏吗,实在太象了,连我都看不出丝毫破绽。” 他心中生起担忧,刚才江碧海的样子,的确象受到魔珠中魔魂影响般,否则以平时江碧海地医者心性格,绝做不到如此冷酷无情,又表面平静,不露丝毫内心波动,连他开始间,都不明白究竟是何事。 展青玲柔声轻轻道:“刚才的确是行险之极,若非我发现那领头的几次说到不怕死时,持刀的手都微抖,显是内心根本是怕死,而在强撑,加上他自称落日山庄外面地人,联想到宋星决的事,我赌他应该知道扬州传得整个天下都知道的,碧海修炼魔功,已快变成二十多年前的,并深信不疑,才安排碧海演这一出的。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尹文峰微笑道:“展妹冰雪聪明,我这仙境传人,自问不如啊,想必你能想到这一点,肯定也是那龙威镖局的林丫头在我们出面时,忽然来找江碧海一解疑惑有关吧。” 展青玲微带一丝羞意头道:“尹大哥太夸奖青玲了,光凭尹大哥马上就明白青玲是怎么想到这办法的,就知道,尹大哥是故意在贬低自己哩。” 她此时已伸出手去,轻抹江碧海额头上的满溢的冷汗,轻声止住了村长指挥村民挪动江碧海的意图道:“村长大叔,暂时不要动碧海,让他静躺一会就会,刚才他是太用心神了。” 尹文峰也对疑惑不解的村长点点头,表示展青玲的话也是他的意思,然后长叹一声道:“哎,想不到现在功力全失,竟然报出名声也无人相信,还不如碧海用江湖上有人冒他名作恶,弄出来的恶名管用。我现在真有些疑惑了,救人的时候,究竟是恶人的名号管用,还是好人的呢?只怕我功力仍在,仍不可能做到象碧海用恶名救人这般轻松容易吧。” 展青玲朝他望来,不解道:“尹大哥,你在说什么,青玲怎么一下听得很糊涂。” 尹文峰苦笑笑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感触,碧海应该马上会醒来了吧。” 展青玲点了点头。 第七章 镜湖映月(下2) 碧海醒来时,只觉得头痛如裂。 他仍清楚记得昏迷时的种种情况,那种天人交战的感觉。在那一刻,他仿佛会化裂成两个人般,一方面是多年来他的本性医者心,另一方面则是由魔珠魔魂引发的共震魔念,正是这魔念,才让他在按展青玲要求时,假扮恶魔形象如此从容入戏,以至于连他自己都真假难辩,在那一段时间,确实的认为他就是江湖传言的,由魔珠得到魔功,四处以邪门歹毒方法加紧修炼提升修为的魔头。 在最后一刻,他甚至忍不住真的想动手把这些蒙面人除去,而不是按展青玲的计划,故意放出来,以宣扬人参落到他手里的消息,从这个层面上,免去山村再受贪婪凯敛之徒的打扰。 最后一刻,他强力克制住杀人的念头,以至于医者心与魔心冲突,精力消耗尽而陷入昏迷。 他张开眼睛,首先迎上的是展青玲关切的目光,心中一动,急忙问道:“青玲,我昏了多久,那些人有没有去而复返?” 展青玲微笑着点点头道:“你只是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放心吧,我看那些落日山庄的人已经吓怕了,再不会就这么容易返回来了。” 众位围着他的村民见他醒过来,都喜极而泣,相互大声叫道:“碧海他醒过来了,他没事!” 尹文峰扶着老村长过来,此次的事,让老村长一下子老了许多样,慢慢到了江碧海身边,微笑道:“碧海,若你再不醒过来,老村长怕怎都不会原谅自己。哈,看来我们又不得不在村里住上一天了。” 江碧海连忙过来,搀扶着村长,朝村长屋走前,一边内疚道:“村长。都怪我年幼无知,给村里带了这么多麻烦,若不是将大家安然救出来,无法原谅的将是我自己。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啊,只求村长,村民们能够原谅我懵懂。” 老村长在两人搀扶下,颤颤危危的到了屋中主桌上位坐下,声音仍显苍劲的道:“海儿,村里人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村里好,只是处事经验太少,卫牛那孩子也是。若当日是你直接交于我,我便当时就能给你说清楚了,也许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知道村里人并没有怪他当时行事的不经考虑,江碧海终放下心来。 经过清点损失,只有少数几个村民受了伤。还有少数村民的一些东西被那些强人打坏外,并无什么大的损失的地方。充分证明了他们来的及时。 那些受伤地村民,在江碧海的妙手下。恢复起来自然是轻松容易的,凭着他医圣弟子的身手,在第二天,这些村民就已经基本上无事了。完全康复也只是一点时间问题了。 经过江碧海三人商量,他们在村里呆了两天,这两天时间里,不但又受了村民们来作客的需求。还在村外唯一的入口摆了一个迷幻阵,把进出阵法的方法传授给了村里人,其中一些生克变化,教给了最精明,也最令人信得过,由村长安排的几个年轻人,当然也包括卫牛在内,这样基本上便能保证村里人的安全了。 至于万年人参,江碧海已经考虑好了,到时带着身上,在顺路去长安时,他会到师父墓前祭拜,届时把人参托给慧言大师处理。以慧言大师地医术武功,想必有更多的地方需要这人参,比交给村民们有用得多,也更令他放心得多。 在这两天内,江碧海克制着当时的起魔心扮魔头的一丝魔念,运用本性的医者心,收纳炼化,终于将当时的种种杀念邪心从容化解掉了。 这三天的相处,让他与展青玲地感情日深,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特别是象村长那样的过来人,更是为江碧海高兴,有这样地女子为妻,的确是一生所愿,再无所可求地了。 办好医人,布阵的事后,江碧海三人,在村里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告别了村民,再从出村,朝长安进发。 江碧海已经想好,到了长安,便向济生堂老堂主叶归根请求,请叶归根老人家成全他与展青玲间已然两情两悦的事。 出了村子后,他们紧赶慢赶,在一天后,又再次到了益阳镇,本来想顺便去龙威镖局感谢一下地,但是很不巧,徐觉还有林天河他们,都接了镖出镖局了,自然林娇月也和徐觉一道上路了,这一点江碧海他们并不觉得意外,早在两年多前,江碧海第一次见到们时,就知道虽然徐觉虽不擅言谈,其实却最得林天河的心,武功也尽得真传,而且林娇月也与这大师兄私下里两相爱慕,若不出他意外的话,下次他再见到他们时,想来林娇月一定会成为徐夫人了。 经由益阳镇,江碧海领路,带着他们朝着上次恩师带他走的路行进,出了镇子后,经三日夜后,终于在快入夜时分赶到了飞蒯镇。 江碧海鬼使神差般,带着众人一直赶,从这头到了那头,在“飞蒯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望着这客栈地名字,江碧海一时间思绪万千,三年了,再一次到了这飞蒯客栈,他已由被人操控的瘦病少年,变成先天如意境界的高手,而这客栈却还没多大变化,让他有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尹文峰见江碧海望着这客栈名字竟发出呆来,好奇道:“江弟,怎么了,在想什么?” 江碧海一震醒过来,忙笑道:“没什么,偶尔想起点什么,这客栈我三年前曾来过,想不到居然一点变化没有,一时感触了一下。” 展青玲正要跨步推门进入客栈,闻言回头微笑道:“既然这样,那赶紧进,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吧。” 当先迈步进入。 江碧海落在最后一个,举步进入客栈,一进入去,四下一望之下,不由得为之一愣,心中惊奇不已。 在他一迈步进入到客栈内,他便凭着灵识感应,感应先天高手的气息。并且还有两个那么多,此时仔细一看之下,一眼便看出客栈左边最靠里的桌子上,正有一黑一白两个蒙着面纱的女子相对而坐,这先天气息,便是由这两个女子身上散发出的。 若仅只这些,当然并不能让江碧海惊奇。 他惊奇的原因是,凭着这一眼加上灵识感应的奇妙,他已隐隐知道这两女子的身份。 若他所料无误的话。这两个女子便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两个全由女子组成地门派镜梦湖,圣月门中最为神秘的两位接位少女。 传言中的伤梦仙子花如梦,圣女淡紫烟。 竟然同时现身此地,对桌而立,怎不令他为之惊奇。 尹文峰和展青玲显是已发现了这一点,同时为之一愣,展青玲或许因身为女子。最先清醒过来,招呼两人到了最右边靠墙的一张桌子坐下。 然后展青玲便施施然告退一声。径直在客栈小二过来招呼后,请小二带路。到客栈厨房去了。 虽说他们所坐的位置,与两位蒙纱女子的桌子,一左一右,在这客栈大厅的完全两边。但这样的小镇客栈,本来就不大,因此也不过相距十步左右,中间隔了两张桌子而已。 在他们惊奇于两位女子时。她们也同时生出感应,虽认不出已易容成平常书生样的尹文峰,但同样是面蒙轻纱,加之江碧海地形象与最近传言中的“江碧海”有几分相似之处,同样引起了她们的兴趣,朝他们这边打量了几眼。 见他们落座后,而且明显一眼还看不出他们的身份下,两女又收回目光,相互对视起来。 江碧海凭着微妙的感应,察觉到两女在这里出现似乎大不寻常,而且看来关系也并不是好友的样子,倒有点类似于尹文峰与来洗风,充满着宿命对手的感觉,此时地对视,隐含着一种互为对手的敌意感觉。 尹文峰见江碧海似对那边地女子有所认识,低声问道:“碧海,似乎我曾见过她们,但却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看你地样子,似乎有所了解?” 江碧海低声道:“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镜梦湖的接位少女花如梦和圣月门的新一代圣女淡紫烟吧。” 尹文峰为之轻讶一声,接着微笑道:“真是有趣,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碰到这两位,实在令我都不得不为之有了好奇心。” 江碧海更有一种难言地感觉,在三年前,在这客栈里,他同样遇见了圣月门的女子,想不到三年后,他又同样遇见了圣月门中人。 他们之间的谈话,并没有使用传音入密,因此以两女的功力,虽然相隔十多步,又在一种敌意地对视中,仍然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同时朝他们望过来。 因为她们同样想不明白江碧海三人的身份,特别是江碧海,竟然一眼便把她们的身份道出,不由得同样的生起好奇心,暗中猜度起两人的身份来。 江碧海忽的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圣月门的圣女,有种与三年前他所见到的三个圣月门中女子中,那个穿淡紫色衣服的女子有种相似的感觉。 他仔细朝那女子望去,不由得惊奇发现,这被他认为是淡紫烟的女子,身上并不是一件纯黑的衣服,而是深紫色,刚才因为客栈灯光昏暗,他误看了。 淡紫烟,又这么爱穿紫色衣服,是否就是三年前所见的那个女子呢?为何又与伤情仙子花如梦同时现身此地呢? 他隐隐有种感觉,似乎与身边的仙境传人尹大哥脱不了关系,甚至与他自己,也有着某种联系。 他仍在这边思索之际,那边身穿白衣的女子柔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如珍珠轻触玉盘,飘渺如天籁,轻轻道:“淡姐姐,似乎有人认出我们来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身着紫衣的女子同样声如鸢鸣莺唱,出奇好听的道:“花妹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边的人如果不是我们想找的人,至少都有着某种关系。” 她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江碧海仍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震,已完全肯定了她们的身份。 尹文峰虽然一开始重伤以至于功力全失,但这几日努力下,丹田又有了一丝丝真气,加之他名山仙境的独门心法,两女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也勉强听了清楚,不由得对江碧海的判断深感佩服。 严格说起来,名山仙境与镜梦湖是有着深厚渊源的,关系之紧密,并不在于推禅院之下,只是现在他功力未复,又化身成平常书生,实不便冒然上去与两个单身女子相攀关系,考虑之下,他便安坐未有所表示行动。 江碧海虽然肯定了两人的身份,但他实与两女没什么关系,虽然他希望能得到镜梦湖的独门去除疤痕的配方,但现在也不是什么好套关系的时候,而且这方面,他还得考虑展青玲自己的意思,也在心中微觉奇怪后,神色平复,没有半点过去相攀谈的念头了。 若是换作其它江湖青年俊杰,在知道旁边的竟然是天下闻名相传因实是不分高下,同列为天下第一美女的镜梦湖接位少女和圣月门圣月,不知将如何为之激动,绝对会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过去套关系,以图能够结交,一亲芳泽,那会象他和仙境传人尹文峰这般,完全不为所动。 两女见这边两位,在知道她们身份后,竟然毫不为之所动,连脸上的惊讶表情都没有停留太久,就消失不见,不由得更是升起好奇心,暂时放开了两女之间的事情,再次低声问答起来。 花如梦低声道:“淡姐姐,这两人,好奇怪!” 淡紫烟轻语道:“这样子奇怪的两个人在这里,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 第八章 两美争斗(上) 江碧海和尹文峰相对一望,均看出为两女的话惊奇不已。 江碧海低声道:“看来她们同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尹文峰也微笑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却没料到竟能在这碰上,唉,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江碧海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幸是遇上这种可大开眼界的事,不幸却是尹文峰他此刻功力全失,只怕根本参与不进去,白白错失,低语道:“尹大哥,不用担心,照我看来,你只要安心静养,凭你师门心法,要恢复也许用不了最开始预想的那么久。” 尹文峰点点头,不再言语。 那边的两女对话仍在继续,花如梦柔声道:“能见识到姐姐的绝技,是如梦的福分,想来姐姐已经有了打算,如梦洗耳恭听。” 淡紫烟微笑道:“好吧,待晚上再作打算,此刻那两人太过神秘,我们要小心为上。”接着她又轻声道:“这客栈虽是山镇小店,但这几道风味小菜,却特别有名,而且整个店还算干净整洁,妹妹何不尝尝,否则菜都凉了。” “多谢姐姐提醒,我便尝尝。”花如梦柔轻舒玉臂,举箸夹菜,品尝之下,顿时露出赞许之意,整个神态动作,自然曼妙,引得店里那小二掌兼于一身的店老板伸长了脖子偷看,却因着花如梦即便是吃东西,也没有取下面纱而看不到什么。 见到淡紫烟朝他望过来,忙又缩回去,装作四处打量。 店老板已近五十多的年纪,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却从未见过身妙曼妙,举止淡雅,语如天籁,行动间隐有一股袅袅奇香,醉人心脾的这样两个女子,虽然两女一直是面纱蒙面。他却早已感到两女必然容貌绝艳无论,才以面纱蒙面,故在两女一进店时,便好奇不已,一有机会就偷望打量。 但他人老成精,第一眼便知道这两女不是寻常人物,绝对不是他惹得起的,所以在淡紫烟这一眼下,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惧怕之感。再不敢去打量两女了。 展青玲在江碧海两人等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后,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里面盛放着三样小菜,还有一些显然是她精心淘洗后的碗筷,放下小菜后,微笑道:“稍等片刻,那山鸡汤就好了。不要急哦。” 江碧海忙道:“青玲,坐下吃饭了吧。有这几样菜就够了,不用太费心。” 展青玲微笑道:“食材难得。想不到这小店竟有七锦羽山鸡,见到这样的好材料,不精心煲一道鸡汤出来,我会后悔的。放心吧,我已用了几种妙法,不用耗时太久地。你们先品尝这几道这儿特有的时令新鲜山菜,我去去就回来。” 转身再次进了厨房。 尹文峰已等不及夹了一箸青菜送入口中。细嚼品尝下,两眼放光,情不自禁的赞道:“妙,真太妙,前几日品尝青玲的手艺,已让这自问吃遍天下的人为之惭愧,原来一直都是坐井观天,从没见过真正的人间美味,而今天青玲单这一道青菜,就已把我征服了。碧海,你真太有福气了,为兄都不得不羡慕你了。” 江碧海为之摸头笑笑,也举箸朝三道菜中的青菜挟去,青菜在盘中,青翠欲滴,宛若刚在晨雾间采摘而下,犹含有几滴叶间轻动翻滚,滚集而成的露珠,盛放在瓷白的小碟中,宛如翡翠雕琢而成,光这卖相已让人心动不已,凝为艺术品,让人不忍下箸了。 他挟了一片青菜放入嘴中,细细品尝,青菜入口细嚼下,蓄含地汁液崩破间散满充溢齿夹间,鲜美异常,清香爽口,却还有一种脆嫩的感觉,生脆无比,充满口齿舌间,酥润甜爽,脆嫩鲜美,种种感觉交织在口腔中,层层叠叠,回味无穷。 江碧海根本品尝不出这青菜是如何做成的,不带丝毫油烟之气,直觉所谓仙界佳肴亦不过如此,品尝到妙处,忍不住便眼放奇光,若非他顾及形象,怕立即会大叫一声好! 等到他再想下挟第二箸时才发现,一小碟青菜竟早被尹文峰挟了个干干净净,一代仙境传人也丝毫不顾及形象,成为好吃之人了。 尹文峰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样的青菜,比肉都还要好吃,若是让一尘和尚见了,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我这样子已经算比较斯文了,不是还让你尝了一片吗?” 江碧海哈哈笑道:“尹大哥,你这次就失算了,看你现在吃这么饱,等会青玲的鸡汤上来了,看你怎么办,要知道,青玲的鸡汤,我第一次品尝时,美味得差点连自己地舌头都一起嚼吃下去了的。” 尹文峰失声道:“真是失算,被你算计了。” 两人相对大笑。 本来尹文峰无论功力巅峰与否,因着他独特地心法,除非象碧空石,烈睛西又或鬼神主人一类的高手,否则休想知道他也是先天如意境界几近合道地高手,此刻可谓功力全失,更是完全平常人的样子,只此那三大宗师级的魔门前辈高手前来,也一时间认不出这与江碧海抢菜吃的人是仙境传人,所以旁边地花如梦和淡紫烟虽被两人的样子吸引得不由得转头望去观看,却无论如何想像不到,抢菜抢得最凶的便是惊震天下的仙境传人。 不由得都同时一皱眉头,为两人地不雅吃像感到费解。 在她们两女看来,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至于会好吃得要用抢来吧? 江碧海与尹文峰如很久没吃过东西般,抢食好了三碟展青玲预先送上的开胃小菜后,托盘捧着三个瓷盅出来了,此次并没有什么奇妙香味冒出来,连一点应有的香气都没有,让原以为还没出厨房就有奇香出来的江碧海更加好奇了。 等到展青玲微笑着给三人一人 摆放后,尹文峰揭开自己面前的瓷盖后,他朝瓷盅中得为之大讶道:“怎么看起来就如同白开水一般,清清淡淡的,好象什么都没有?” 展青玲微笑道:“你尝尝就知道了。” 尹文峰用汤匙伸入瓷盅中,轻轻捅入汤中。顿时捅破了汤上的一层汤膜,一股淡淡的清雅奇香顿时满溢而出,盈满整个客栈,尹文峰首当其冲,最先闻到这奇香,只觉得香味清而甘远,柔淡清雅又似凝结无比,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不受控制的。他就口水开始分泌,片刻后就充满口腔,忍不住舀了一勺入口,那种奇异无比的无上妙绝滋味,立时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好汤!” 整个汤给他地感觉便是清香奇美,味道看似很重却偏又很含蓄,溶合在一起便给他奇妙的轻功均益的感觉。种种华美的滋味不断冲刷他的味蕾,带给他一种舌尖回旋品味人生的感觉。由最开始的鲜,柔。微温烫胃,到最后的清,淡,宛若玄妙乐章。一汤勺流尽,便是一小段乐音终了,回味无穷,无穷回味。 江碧海满意的看着尹文峰地表现。深知他也体会到当日,他初尝展青玲无上鸡汤美味时的感受。 受到这汤中满溢整个客栈的奇香牵引,花如梦忍不住朝这边望来,眼中闪满了奇异震惊神色,差点便控制不住便要惊呼起来。 淡紫烟看出花如梦的惊奇之色,她同样也为这奇香引得口齿生津,恨不得能过去抢那三人面前的瓷盅抢过来,品尝饱饮一备,此时看到花如梦眼中的神色,忍不住止住这念头,低声问道:“花妹妹,你怎么了,看你的样子,似乎认识那三个人?” 花如梦摇摇头道:“不,我只是略有点眼熟,想想也不可能,怎么会在这碰上那位姐姐呢。” 她话音还未落,厨房里便传出一声店老板和两三个厨房伙计地惊叫声,声音中还夹着一丝哭腔,尤以刚才闻到香味,立即不管不顾,抢跑进厨房的店老板声音最响:“天啦,这样地好汤,我从来没喝到过,让我喝到这样的汤,我死也甘愿了。” 接着便立即由兴奋高兴转为苦腔,痛哭道:“可是,为何要让我喝到这样美味地汤,从此以后便再也喝不到了,还不如从未让我喝过,这以后的日子还让我怎么活啊。” 引得花如梦和淡紫烟两女听到后,忍不住噗嗤娇笑了起来,化解了点因汤的奇香而来的忍不住地想抢汤而喝的想法。 花如梦站起来身来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忍不住做出店老板一样的事,我还是得赶紧离开,到后院客房去。” 淡紫烟点点头,两女站起身来,朝店后面的住宿院行去。 展青玲一脸愧色道:“似乎青玲闯祸了。” 他们当然明白,店老板冲入厨房,是在闻了汤地奇香后,忍不住口水狂流,想到展青玲这样端出三瓷盅汤,厨房肯定还有剩余的,一想到可能会被厨房里的几个小二,还有那不成气的胖厨偷喝光,就再也忍不住,抢入厨房,抢下最后一点汤喝了后发出的感慨之语。 江碧海摇头微笑道:“这不算祸呢,别看他们现在会这样痛不欲生的样子,事后一定会成为他们在同行前炫耀的本钱哩。” 展青玲微微一笑,便明白过来,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呢,咦,那两个女子,那个身穿白衣的,怎么给我很眼熟的感觉呢?” 她刚才在厨房忙碌,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自然也不知道两女的身份。 江碧海此时才发觉,虽是秋深近冬,天气已变得微寒,出行之人已需添衣抗寒了,但刚才展青玲在厨房忙忙碌碌,为他们煲汤,虽然展青玲精于厨房事,是不折不扣的美食家,动作轻雅飘逸就做出这令人赞不绝口的小菜妙汤,身上仍是干干净净,典悠闲雅般,但脸上却自然而然的已是布满细碎汗珠了,让江碧海忍不住探出手去,以袖为展青玲拭汗,自责道:“青玲,让你劳累了。” 展青玲脸上飞起霞红,将江碧海的手推开,微嗔道:“碧海,尹大哥在旁边看着哩,你真是的。” 尹文峰假作没看见般微咳一声道:“刚才展妹妹说道那白衣女子,给你熟悉的感觉,真的吗?” 江碧海一震醒过来,想起展青玲与镜梦湖之间的关系,微笑道:“青玲,你的感觉没有错呢,那两位女子的身份,我们刚才已通过她们的话,证实了我最初的猜测,穿白衣的应该便是镜梦湖的接位少女花如梦吧。” 展青玲惊讶道:“花如梦花妹妹?我也是才不久才知道镜梦湖的接位少女就是花如梦花妹妹呢,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她,好奇怪。那身穿紫衣的呢?你们也该知道她的身份吧。” 江碧海点点头道:“那身穿紫衣的便是圣月门的圣女淡紫烟,我曾偷听到她与来洗风的谈话,她刚才的声音一开始便让我证明了,这一点是绝错不了的。” 展青玲讶异道:“好奇怪,花如梦会和圣月门的圣女走在一起,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尹文峰点点头道:“如我没猜错的话,只怕她们与我和来洗风之间的关系,有着相似之处,她们会在这里出现,想来必然会有着一些事发生。” 江碧海心领神会道:“尹大哥,你是说,她们也会和你与来洗风一样,来一场决斗?” 尹文峰点点头笑道:“只怕今天夜里就会有好戏上演呢,怎么样,碧海,有兴趣吗?” 两女不问可知,是与巅峰时期尹文峰几乎同级的高手,这样的高手对决,对渴望成长的江碧海来说,是难得的经验体会,怎忍心错过,当下立即微笑点头。 第八章 两美争斗(中) 们两人在品尝过展青玲的手艺后,食欲大振,不但将扫而空,还连叫了两碗饭,吃了个海饱,让展青玲也忍不住时时掩嘴轻笑,满意的看他们的吃相。.tw[] 天色已黑,展青玲本来不会武功,尹文峰功力尽失,当然不能再赶路,所以吃过饭后,他们同样订了这家客栈的客房。 与那两女所独居的小院仅相隔三四丈之遥。 这样的小镇,除去那两女为防别人打扰,独包所居的小院后,余下的客房不多了,而江碧海本来就和尹文峰有太多共同语言要说,自然也就同住在一间客房里。 等到夜晚寂静时,两人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各自盘坐调息,忽的江碧海心中一动,从调息中醒来,凭着他超人的灵觉,已是听到那边神秘两女的小院传来轻响声,低声道:“来了,看来她们是要到某个无人的地方去比试。” 尹文峰也从入定中醒过来,他现在功力尽失,当然听不到这些,闻言点头道:“碧海,可能我去不了,我现在功力尽失,轻功只能施展出一成的样子,不要说会惊动她们,能否跟上都是问题。” 江碧海急道:“尹大哥,这样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当初你可以为我透体传功,今天我背次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你不会是担心小弟我背不动你吧。至于能否跟上,这倒不用担心,因为我已想到了绝不会跟失的办法。” 尹文峰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当下微笑道:“好,若说我真没此心,想来你也不会相信,一切便有劳江弟了。” 当下尹文峰伏在江碧海背上,江碧海推开窗,轻轻的跃了出去。 江碧海并没有冒然就此紧跟在两女身后,而是等他们去得远了,才纵上屋顶。四下打量。 静夜晴朗无云,头顶一轮明月映照下,整个大地仿佛笼着一层透明的白纱,清晰中又透露着一种奇异的蒙胧感。(..tw)在江碧海身周方圆可以看得见的屋顶上,渺无人踪,再没有半点人影可寻,那里还看得见两女的半点人影。 不过现在江碧海已非初出江湖之时,这种情况自然难不倒他,先是轻声道:“尹大哥。注意了,我要加速了。”然后觑准了一个方向,弓背纵身弹出,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的纵出五丈,准确的落在另一外房顶屋脊处,再迅即如此远去。 他本是医圣之弟子,对于各种药所散发气味。只要极少许入他鼻子,便可轻松分辩出来。而现在他归心神功功力日见深厚,这种本领更是加强不知多少倍。凭着两女身上所散发地淡淡幽香,已让他轻松可分辩出两女行进的方向。 故才毫不担心两女影响的消失不见。 此刻便是功聚双耳,仔细倾听着各种声音,另一方面却是沿着那丝幽淡的香气沿路追了下去。很快便追出了小小的益阳镇,到了离益阳镇很近的山林中。 他背负着尹文峰,仍然足点密林树尖前进,轻松写意。没有半点困难。与两年多前,他从这样的密林摸爬滚打,寻路而出,再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远去到密林深处十多里后,就连尹文峰也隐隐听到有山泉汇聚成流溪,在山间跳跃奔冲而下的声音时,江碧海停下了脚步,低声道:“尹大哥,你仍能调控呼吸心跳吗?” 尹文峰微笑道:“你是担心隔得太近,被她们发现吗?” 江碧海点点头。 尹文峰点点头道:“那你大可不必,虽然我功力未复,但我名山仙境师门功法神奇,仍可让我控制心跳呼吸,只凭丹田微弱的一点真气,便可办到潜踪隐迹。除非她们功力能达到我功力全盛时地程度,才略有希望。” 江碧海喜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这样连隐踪五行阵也不必布置了。嗯,顺风听来,她们此刻应该在前面一里外的瀑布小溪处,尚在交谈,仍未动手,看来我们赶来得还甚为及时。好了,我们去。” 此时他轻轻一个纵跃,便由树顶落下,到了所站树身小半高度时,足尖轻点树身,在密林之间斜射而出,迅即朝两女所在方位赶去。 他与尹文峰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距两女二十多丈的密林中,透过林间的缝隙,看到两女正隔着乱石密布,欢畅跳跃而过的流溪对话,而在相隔十多丈远处,便悬挂着一匹布也似的银练瀑布,冲刷而下,形成一个清彻透亮地水潭,满溢的水正是形成了那分隔两女地流溪而流出。 瀑布的水声几乎掩盖了一切林间地风吹草动杂音,显然两女挑选这处所在,原本就没考虑过会有别人偷看,而只是贪图这的景色出奇优美,若不是两女都不是常人,那种平常的对话声只怕也会因瀑布的完全掩盖而相互听不清楚。 不过现在这瀑布地声音当然完全影响不了两女的对话,也自然影响不 海的偷听,在刚听了几句后,江碧海便面色大变,几所听到的。 尹文峰忽见他面色大变,本已皱眉因瀑布声音掩盖,而完全听不到两女声音地他,忍不住以手在江碧海背写字道:“什么?” 江碧海此时才醒悟过来般,先是以右抵尹文峰背后大**,输入他的归心神功真元,助尹文峰恢复耳力,以方便尹文峰听取两女谈话及运用传音入密与他对谈。 然后他才束音成线,传入尹文峰耳内道:“她们刚才提及尹大哥你,令我震惊的是,她们竟然已从落日山庄处处传出来的消息,说尹大哥你武功全失。这实在太奇怪了,这落日山庄怎么会一清二楚,且消息还故意传入江湖,最后还到了她们耳中?” 实际上的两女的原话却是,花如梦微笑道:“此番情景,令我想起扬州的宿命对决,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而淡紫烟却声如银铃般悦耳笑道:“可惜我却听到从落日山庄的传闻,仙境传人在宿命对决后,已经武功全失了,传言几天前还曾出现在一个山村处。连几个打家劫舍的小毛贼也制止不了。而在江湖上,历来是把妹妹的镜梦湖,与名山仙境相提并论,把姐姐的圣月门与尊魔宫同列。妹妹这番话,不禁让姐姐觉得是个好兆头。” 花如梦淡淡笑道:“这传言是真是假,还未确论,即便是正,但姐姐难道看不出,当日的确是仙境传人获胜。传言所谓的武功全失,也绝对是他另有遭遇所致,与宿命对决可绝不相干。” 在江碧海输入功力时,尹文峰立即明白了他地意思,也并未阻止,而是立即默运师门心法聚功双耳,两女的声音立时清晰的从瀑布声中分割出来。朝江碧海点头微示谢意。 尔后他皱眉传音道:“如此说来,那些侵入励山村的人。的确可能是落日山庄的人,事后将我出现的事禀报上去了。以宋星决的才智,不难分析出我的情况。若这事传遍江湖,地确是太过令人伤脑筋。” 江碧海此番挟魔珠一路顺长江而下,深知仙境传人的名望威慑力。若真被宋星决将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消息传遍天下,无论真假,都绝对会让江湖陷入混乱,特别是在仙境传人没有站出来辟除这“谣言”时。危害将更大。 这件事的重要性,危害度,绝对远超有人在扬州冒他江碧海的名为恶。 不由得同点头道:“尹大哥,你不用着急,你的功力只是暂时受损,我相信,只要到了长安,要不了多久,便会武功尽复,届时站身出来,这传言自然便会消失。” 尹文峰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此时的两女对话已进入实质阶段,淡紫烟淡淡道:“早就听说镜梦地剑法,幻梦幻音,独步天下,早就想见识一下了,还望妹妹不啻赐教。” 花如梦柔柔笑道:“姐姐圣月门的迎月舞,小妹也早就想见识了。既然这样,便让小妹先抛砖引玉吧,献丑了。” 花如梦轻轻地将背上所负的宝剑抽出,平指着淡紫烟,单是这成七棱,映着月光,幻化炫目七彩地透明宝剑,已让旁边的密林中的江碧海忍不住心中惊呼,这应该便是叶枫时,在去寻找魔珠的路上,在船上为他介绍妹妹叶依兰师门时提到过地水晶七棱剑,此刻见到这剑的真身,虽早已心中有底,仍惊不住惊叹那剑的奇幻美丽,确实超乎想像。 尹文峰低声传音道:“想不到花如梦一出手就是水晶七棱剑,看来确如师门所记,圣月门与镜梦湖早就明争暗斗过几次了,彼此间应该如同我与来洗风一样,对对手的了解,怕超出一般人地想像了。” 接着花如梦轻轻将手中的水晶七棱剑挥动,顿时辉映起七道彩虹,分别是蓝黄红绿青蓝紫色,如柔顺丝带般散射而出,向一溪之隔的淡紫烟包融而去。 同时还有轻荡的悠扬如珍珠击玉般的清悦声音,悠悠的荡开,伴合着瀑布流溪水水声,格外动听悦耳。 淡紫烟脆声娇笑道:“妹妹果真看得起姐姐,一出手便是“七彩虹”的剑法,那姐姐也不能藏私了,看我的弧月刃吧。” 她从背后也取出一件兵器,这兵器初时的样子好象一个上弦月,但随着她用力分开兵器,就象是两个上弦月的尾端相连般,而她则手持在上弦月的相连处。 接着上弦月开始在她手中转动起来,迎着月光,渐渐转成了一轮完整的圆月,中间有太极阴阳鱼的分隔线的圆月。 淡紫烟手中的旋转的圆月迎上了飘荡过来的七条飘带,轻易的将七条彩虹飘带绞碎化为无形,且花如梦水晶七棱剑振荡形成的乐音,对她并没有半点影响。 江碧海与尹文峰清楚,这只是两女试探的一招,等下来便是正式的好戏上演了。 第八章 两美争斗(下) 文峰虽然功力全失,但玄异的师门心法仍在,此时借秘不可测的两仪归心真元推动,眼力全然恢复,对两女过招试探的一招看看清清楚楚,低声传音给江碧海道:“不出所料的话,她们会是平手作结。” 江碧海点点头,他也深有同感。 他们在这里对话,那边的两女同样相对一笑,放手施为了。 花如梦腾空而起,一个翻身,衣袂飘扬来到流溪上空,手中水晶七棱剑一振旋转开来,绕着自身一牵一划,脚下的流溪水应式而起,化成一条水龙盘旋直上,圈射到她身周,再猛的朝四空弹射成无数雨滴水珠,飘落而下,伴随着水晶七棱剑引月光幻化七彩,顿时形成了一片艳色炫丽的花海,洁白的海棠花,红艳的桃花,动人心的杏花漫空飘扬,伴随着水晶七棱剑震荡空气特有的脆鸣,一刹那间,将方圆五丈内化为了人间仙境。 不要说正面对的淡紫烟,即便是旁边偷观的江碧海和尹文峰也忍不住心中低呼一声“好美!” 淡紫烟凝望着那漫天散飘的花朵,些些点点,围着她漫空飘渺散落而下,同样忍不住轻声赞道:“好美的‘漫天花雨’,可惜,花妹妹,正如人有悲欢离合,月也有阴晴圆缺,这样的美景,只有在花凋零时才会看到,正如同我的‘圆月有缺时’!” 她右手中的奇形兵器弦月刃收拢成一片上弦月,缓缓抬起,朝头上举起,在这过程中,江碧海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动作看似缓慢,但在朗夜明月映照下,竟然化成一片重影,分成了一叠相连的手臂,抬起到头上再缓缓朝外甩手之势将手中的上弦月送出。 上弦月在空中厉啸着分成弑那间分成十二片。其中六片围着她自身不断上下旋转升腾,将临身的化成花朵水滴全绞醉,另六片一列前行,朝空中的花如梦旋转着切削而去,奇迹的有若灵性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tw超多好看小说] 空中的花如梦已是落到流溪中的乱石上,第三次腾空引水龙化满天花雨,见到成一列来到面前,忽地分开成上下左右前后将她完全包围的六片上弦月刃。没有半点惊慌,柔柔笑道:“姐姐见笑了,不知我的‘弦月鸣曲’练成没,请姐姐点评。” 足点脚下涌起的水浪,身子朝前扑出,手中的水晶七棱剑先点向面前的一片上弦月刃。 岂料那片月刃竟忽的朝上一移,避过她点来的剑尖。旋转着呼啸朝她胸前切削而去。 旁边的江碧海看得清楚,这个变化并没有让花如梦有半点惊慌。竟不管这片月刃,前仆地身形借换体内气机转换。有如同尹大哥的“仙踪飘渺”变为朝后仰身的后翻式,手中的剑全力点向袭向后背的一片月刃。 正正的点中后背的那片月刃时,江碧海清楚听出两声“当”地轻悦鸣叫。 淡紫烟同样听出来了,点破了江碧海心中的疑惑微讶道:“想不到妹妹已经会运用透明水晶剑了。这样地朦胧月光下,连我都看不出来呢。” 虽然围着花如梦的余下四片月刃同样灵动地上下挪动,完全违反着物理运行轨迹的朝花如梦左右上下忽上忽下的绕转旋切而去,却仍被花如梦在空中翻腾旋转时。以手中的水晶七棱剑轻巧分别点中,各发出隐含“宫商角徵羽”地奇异音阶变调,转向盘旋着朝淡紫烟袭来。 在这程中,六片上弦月还不时轻碰低鸣,发出有如风吹风玲般的悦耳声音,轻脆迷人。 尹文峰低声传音道:“看来她们门派对彼此对方的招术都了解甚熟,刚才的攻式才可以化解得轻松容易。否则既便是我在全盛时期,在花如梦地‘漫天花雨’这招下,少不得会吃点小亏。” 江碧海深感同意,传音道:“我还从未见过动手过招时如此迷人的招式,虽深知其实威力惊人,表面却半点感觉不到。” 出乎他们意料之外,被花如梦折返袭来的六片上弦月,在淡紫烟轻抬双手一挥间,围着全身旋转的余下六片上弦月电速飞出,与袭来的六片轻轻一撞,一片震鸣声中,又巧逸的飞落到她手掌中,叠成原来的一片整的上弦月。 她望着花如梦微笑道:“看来我们彼此都对相互门派的招式心法了解甚深,若我没点半化,今天是分不出胜负的,妹妹要小心了哦,我要动真格的了。” 花如梦同样抱以柔和微笑道:“小妹也正有此意。” 淡紫烟抬头望着天上明月,柔声道:“月光应照我,洗平天下事。”她右手朝上一抛,手中的上弦月脱手而出,抛飞到空中,旋飞起来,首尾相连,最后一片接于手中,最上一片垂于空中,然后轻轻落下,再淡淡笑道:“这便是我的弦月鞭,还请花妹小心。” 在她这个动作的同时,江碧海和尹文峰对望一眼,均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奇,因为在他们眼中,似乎眼前的淡紫烟忽的变得明亮起来,好象隐隐有月光汇聚成一道光柱,全力照在她身上所致。 当然他们明白这只是眼睛的错觉,实际可能却是淡紫烟正在运行一种奇异的心法,提升了功力所致,颇似魔门的血祭诀,但两人却清楚知道,这心法并没有什么后遗症,这种诡异的清醒感觉,才是两人惊奇的原因,看来圣月门的迎月舞心法,的确有过人之处。 然后淡紫烟轻声叱喝中,提气扬身,来到半空,一鞭朝已落到流溪中间一块礁石上的花如梦飞打而去。 鞭节上的每片弦月,都映着月光,在挥击留下明晃的残影,只是这一鞭,便化成了一片白茫,功力稍差眼力稍低之辈,甚至看不清这一鞭的半点轨迹,更不知道鞭尾会击向自己那里。 但花如梦,以至旁边已进入天地心生的江碧海,却清楚这一鞭,其更令人难防处在于,清楚知道这弦月鞭是由十二道上弦月片组成,绝对可在淡紫烟奇异操控法下,可分可合,才更是令人难防。 或许花如梦深知淡紫烟可防止她的幻景剑法,故在这一招时,没有呼唤水龙迎击,而是实实在在的剑化成七道彩虹,迎击上淡紫烟的弦月鞭上的头七弦月。 旁边的江碧海大开眼界。 且不说淡紫烟的弦月鞭,可长可短,令人防不胜防,就是花如梦的迎击,也让他看得如痴如醉,无论处于何种动作,身体招式,均于周围环境处于最合谐的状态,永远都似是在独自跳着一曲曼妙之舞,让人不忍心有半点破坏,且这种玄妙美逸之舞,绝非因男女之别而有半别减弱观感。 若不是淡紫烟师门早有了解,怕也会如他江碧海一样,渐行迷离于花如梦的梦剑之中。 江碧海在这边大开眼界,而动手的两女却已交手百多招以上,都只是招式兵器的碰撞接解,没有半点真正的伤势,或者都是女子的缘故,又彼此略有相惜之感,所以还都没有真正受剑伤刃伤,但两人的功力消耗却越来越大,连江碧海运足目力下,也可看到两女脸色轻红轻白,额间隐有香汗,娇喘细细了。 此时淡紫烟的弦月鞭已经又收拢成一叠上弦月,手执一端,自半空一招全力劈下,花如梦一剑挥迎而上。 “当”的一声。 两女在刃剑相交时,空余之手还互对一招,均娇哼一声,相互抛离十多丈远,跌落到流溪两边的草堆上,同时吐出了交手以来的第一口鲜血,再无半点力气起身,竟同时昏迷过去。 江碧海和尹文峰站起身来,望着不能动弹陷入昏迷的两女,不由讶异得面面相觑。 尹文峰毕竟是仙境传人,很快便回过神来,明白了其中原因道:“看来两女功力相差不大,又彼此不想就这么耗着到天明,所以刚才那个眼神可能算是彼此招呼全力出手的,只是没料到会是这种结局。” 江碧海点头道:“这种情况,我们好象不宜出面,还是偷偷的退走如何,否则在她们眼里,恐怕我真的是那个**大盗了。” 尹文峰微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此次不光你收获不少,连我都大开眼界,现在退走,正当合适。” 等尹文峰重新伏到江碧海身上,两人正欲动身返回客栈时,忽的远处密林中传来一阵闷闷的兽吼声。 两人听得明白,这兽吼声威式十足,大有森林霸者之气,不由得面色大变。 江碧海低声道:“好象是一只大虫!” 尹文峰惊讶道:“大虫?”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所谓的大虫,就是俗称的老虎,他和江碧海两人都清楚,老虎是森林中的霸王,寻常的猎人,甚至身具武功的平常武者,三五个空手都绝对对付不了这么一只老虎,现在听那声音,那老虎离这里最多几里之遥,这种猛兽对血气最为敏感,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到两女刚吐出的鲜血气息。 (因不是主角对决,所以写简略了些) 第九章 何者为道(上) 两人面面相觑。[..tw超多好看小说] 江碧海苦笑道:“尹大哥,这该怎么办是好呢?” 尹文峰微笑道:“江弟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还来问我干什么,怕是觉得这样冒然出去,会引起两女误会,以至引起麻烦来吧。” 江碧海道:“正是如此,当然,我想的却还另有一点,我看这两女都是在尹大哥宿命对决之战上出现过的,应该见过尹大哥真面目,所以我想请尹大哥以本来面目出现,这样一切便都好说话一些,能避免一些客套误会吧。” 尹文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知为什么,自从全身功力尽失后,我对仙境传人这个名头已经越来越感到沉重了,师门前辈好不容易打下的名头,只怕会毁在我手上。前几天,面对那几名普通小贼都无能为力,更是让我有种紧迫感了。你的办法是好,无奈我现在却再没办法证明自己,搞不好会被她们误认为我是假冒的,另有企图呢。” 江碧海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一点,我还真没想过,不过,尹大哥,你不用担心,只要你静下心来,在我想来,功力将会很轻松回复的,既然你不便于出面,那我们蒙上面出去,我看这办法应该比较好,可以避免解释这种麻烦事情。” 尹文峰哈哈笑道:“看来你对与女子相处和我一样,都是觉得是一件麻烦事,若是换成来洗风他们之辈,怕迫不及待早就跳出去了。” 两人相对微微一笑,各自撕下一条布巾,蒙上面从林中跳出,来到了陷入昏迷的两女离他们最近的花如梦身边。 江碧海现在功力大进,眼力也随之提高不少,单是只略看几眼,便对花如梦的伤势有着几分把握了,低声道:“尹大哥。这女子的伤势不轻,看来那边的那位也是,不过给我点时间,应该能让她们清醒过来,回复两三成功力,想来对付那大虫应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尹文峰看出他的意思,怪笑道:“看来你还是很在乎男女之别嘛,本来呢,以你的功力。带着这两女返回应该难度不大,而现在却只是想立即施治,让她们自己应付那大虫,不过可能是担心我拖累你吧。唉,功力全失的滋味的确让人太难受了。” 江碧海面色微红道:“那有这回事,尹大哥,别说笑了。况且若真把她们带回店中,尹大哥又不方便展露身份。只怕会被她们缠上,加上江湖上最近不利于我地传言。恐怕会生出很多误会,现在这样是最简单的。” 江碧海翻过花如梦的身子,双指轻搭在她的右手手腕上,只觉触处柔腻滑嫩。妙不可言,平静的心境难得的竟随之微微一荡,不由得暗生称奇,这镜梦湖的接位少女的确与众不同。连忙收摄心神,查看花如梦体内的具体伤势。 片刻后,他已经有了定案,取出随身携带,视若性命地银针,以单针手法,轻刺入花如梦手臂**位。 以前他未练成归心神功时,当然施展不了这样的单针之术,况且此刻又并不是针剌花如梦胸前背后要**的手法,自然更不能对花如梦伤势起到治疗作用,但现在他内功已大成,进入了先天如意境界,已完全可轻松施展这恩师所授最为玄妙的单针奇术了。 只见他或捻或弹,或进退轮回,面上庄重无比,全神贯注的为花如梦施针,当半盏茶的功夫后,江碧海心中微微一动,已快速抽出银针,归心神功阴阳劲之阳劲在银针上炙热发烫片刻后,重新收入针盒中。 花如梦嘤咛一声,于此刻醒了过来。 而此时江碧海早已朝尹文峰略一示意,施展轻功到了对面,为淡紫烟施针疗伤去了。 这种事面对女孩子的事,他自觉应对经验尚浅,留给尹大哥应对去了。 只听一声惊叫“啊”地一声,尹文峰被花如梦轻轻一掌扇出好远,还颤声叫道:“淫贼,你不要过来,不准过来。” 江碧海刚好为淡紫烟施针,不能分神这边的事,因此不清楚为何花如梦这么大地反应,心中却忍不住听出尹大哥因武功全失,可能会在花如梦手上吃点亏,不由得暗暗有些心急。 当他正为淡紫烟施针到关健时候,花如梦却越过流溪,朝他这边来了,急切间应该看不出他在淡紫烟身边做什么,本能的便大叫道:“淫贼同伙,给我住手,不准你伤害姐姐。” 江碧海刚施展单针术,并随针送出阴阳劲,于此紧急关头,不由得分神对待花如梦,奇妙地事情发生了,有如神助般,他进入天地心生境界中,对周遭的情况无有遗漏的掌握于心,仿佛背后生眼般看到花如梦借助流溪上的礁石,几个纵跃过来,跃起到背后半空,手中地七棱剑直指他背心,扑了过来。 而手中的针,却仍晃若半点没分神的,按预定步骤,导引着自己的真气,为淡紫烟疗伤,就晃若这一刻,他同时化身成两个人,可分别凝神思考一般,完全不相阻碍。 江碧海在这一刻一喜立马转为一惊,喜当然是归心神功竟这般神奇,可完全做到分神两件事,惊当然是此时正是行针重要关头,他无法离开甚至移动位置都不能,面对背后花如梦地水晶七棱剑,实没有半点把握。 不由得令他心中微生诧异,本以为花如梦性情较温和,救醒后不会太过于冲动,岂知此时却仍变得这般如同一般女子一样,本能的便以为蒙面的人就是淫贼,根本不思考般便动起手来。 于此生死关头,他收摄微感心惊的心神,右手全力为淡紫烟施针,左手凝聚太极球的劲力。 在这种关头,只有太极球才挡得住花如梦应该是全身功力尽聚的一剑。 仿佛有如目睹般,他左手后挥而出,准确的抵在花可梦剌来的水晶七棱剑剑尖之上。 没有发出异响声,江碧海的太极球疾施一弹一送,将两者相触的劲道转化为弹化,全力送出,花如梦尚身在半空。忽觉一股大力涌来,完全把持不住身子,被这大力朝高空一送,斜斜朝外飞出,几个翻滚间,已被送离江碧海所处的位置十多丈,令她心中微微一惊。 个蒙面人,一个被自己惊怒之下,一掌扇出三四丈远树上昏了过去,而这一个,盘坐着身子,根本不用回头,就已经用怪异的功夫将自己反震送出这么远,怎么差距是如此之大? 不由得更证实了她地猜测,肯定是以这个蒙面人为主谋。从背后看去,眼见他还在淡紫烟右臂上搞什么鬼。不由得更是心中焦急,轻斥一声。一个滑步,又和身点地冲出。 她当然不知道江碧海正在施展独门的单针术为淡紫烟疗伤在紧要关头,这种单针秘术,是她闻所未闻的。此时急切间,那还想得到那方面上去。 江碧海正进入天地心生境界中,自然清楚知道花如梦的动静,眼见她还来动手。不由得有些着急,心中暗怪自己太过人好心了,只要施针救醒这花如梦不就行了,看她们两个的关系,不过是动手切磋之意,这花如梦应绝不会在清醒后趁人之色,该是会自己将淡紫烟带回去才对,若这样做,又岂会陷于这种境地。 不过这时却并不是自责的时候,江碧海抛开这杂念,凝神思索下,灵机一动下大喝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要说并不要紧,只要花如梦因此而微感奇怪,想知道他要说什么而慢下动作,拖延下少许时间,让他完成全部施针,就足可以全身而退了。 果然花如梦微微一顿,语含怒意道:“什么?你还想说什么?” 江碧海右手一面仍施针,另一面却从容不迫的淡淡道:“是否见我们蒙面,而把我们当作不轨之人了?” 花如梦虽语含怒意,却仍是声若莺啼,悦耳动听道:“难道不是吗?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家伙,决非什么好人。哼,你什么阴谋都休想得逞。” 话虽如此,她的动作无意间却缓慢了起来。 江碧海哈哈大笑道:“难道你们就不是蒙着面,此刻你脸上还蒙着白纱就自己忘了,用这一点来指我蒙面是坏人,那你自己呢?” “这……”花如梦此时才发觉自己面上地轻纱,居然仍没有被摘下,她对昏迷时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时转念一想,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两人还没来得及摘去自己面纱,就被自己醒过来破坏了,可是刚才在半空中时,她偷空瞄了一眼仍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紫烟姐姐,发觉她的面纱也没被摘下,不由得对最开始的本能认为这两个是淫贼的家伙略感怀疑起来。 她一转念下,便又认定两人是另有所图,没摘面纱并不表明是好人:“哼,你想拖延时间,体想得手。” 她此时想不出如何为自己也戴面纱解释,否则就陷入了对方地语言陷阱,直接绕开了,又一振手中水晶七棱剑,朝江碧海攻去。此际她再不敢对江碧海掉以轻心,一出手七棱剑便抖开成十三点星光,笼罩了江碧海全身。 江碧海此时哈哈大笑道:“已经晚了,我已经完成了。”他心中对这花如梦不明青红皂白便出手,也暗生怒意,所以索光不再解释下去,而单针施术为淡紫烟疗治已顺利完成,他闪电般的收针入盒,一边放入怀中,一边一个纵身而起,半空中施展仙踪飘渺,虚空借力变向移位,躲过了花如梦地招术,落在了流溪中间的一块礁石上。 花如梦想不到江碧海轻功如此高明,竟能在半空从容移位变向,一招间顿时落空,落在地上,不甘心之下,正想追来时,异变突起。 她旁边十多丈远,忽地怪风大作,接着一声震啸山林的兽中之王“嗷!”的狂吼声传了出来。 接着,在她尚未回过神来之时,一条吊睛白额猛虎跳了出来,离她和仍躺在地上的淡紫烟间,不足五丈远。 江碧海回头淡淡笑道:“小姑娘,你就慢慢应付这只小虫吧,不陪了。” 再借力一点流溪中地礁石,落到流溪另一边,到了尹文峰身边,看到尹文峰嘴角竟有一丝血,可以想像,若不是他脸上的人皮面具的话,绝对会看到手掌印,还有撞到树上的自额中而下地一道红印,不由得心中暗怒,这花如梦下手也太狠了吧。 唉,尹大哥,若你功力全在,岂会让这小姑娘轻易得手,拜托了,快点恢复功力吧。 江碧海将尹文峰抗在肩上,这时不是将他救醒的好时间,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免得那花如梦处理了大虫,又过来纠缠,加上淡紫烟又要醒了,若还是这样误会的话,他一个人还真有点感觉应付不了这两个高手。 他足尖轻点地面,纵身而起。 在半空中回望了一眼,只见花如梦仍和那老虎相互对恃,不过江碧海一眼后便收了回来,以他对花如梦伤势的把握,此时最少恢复了三成以上的功力,要应付这只老虎,绝对轻松容易,加上淡紫烟也要醒来,更用不着他来担心。 身形一折,再点在脚下的树尖处,天意步法展开,身形如电,迅速远去。 很快回到了客栈中,江碧海静下心来,全力为尹文峰疗伤,一检查下,不由得吃了一惊,这花如梦的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显然还一脚踢在了尹大哥的丹田处,让他本来就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真气,又被撞散了,想要恢复的时间无凝又将加长。 当然在尹文峰身上,他便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顾忌,不用施展单针术,几下便疗顺了尹文峰体内伤势,让尹文峰醒了过来。 看到尹大哥醒了过来,江碧海满脸歉意道:“尹大哥,害你受伤了。” 尹文峰坐直身子,叹了口气道:“不怪你,功力全失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从来没有过,也许不会感觉到什么,正如那些普通人般,但这样得到过又失去的滋味,让我也有些受不住,我倒对那花如梦没什么记恨的,她的举动是情理之中的,可恨我却还未正视自己的情况,没有预加防备。” 江碧海微笑道:“不说她们了,相信大哥功力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现在时间晚了,该睡了,否则明天会被她们看出破绽呢。” 尹文峰点头道:“这倒是,我现在功力全失,不象以前可以凭调息恢复精力了。” 第九章 何者为道(中) 文峰点头道:“这倒是,我现在功力全失,不象以前恢复精力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起来,江碧海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因他已养成以调息打坐代替睡觉的习惯,故无论任何时候入睡,清晨起来,都仍可以保持神清气爽,精神奕奕的状态。 而尹文峰受功力全失的影响,一觉起来,在江碧海眼中神色似乎稍差,不由得令他关心问道:“尹大哥,你昨晚没睡好,再多睡会一会吧。” 尹文峰仍坚持起来梳洗了,淡淡道:“这种借口最令人不防备,很容易便会松懈下来,一旦我真答应了多睡会,只怕以后我会变得越来越懒。” 江碧海神色一震,点头道:“此话极是,尹大哥,看来我以后也当注意。” 两人说说笑笑,朝客栈朝街的客堂走去,却见展青玲早已又亲自下厨,为他们准备了早饭,正忙着在昨天所坐之位上布置。 尹文峰哈哈一笑道:“江弟,沾了你的光,一路来我也有口福了。” 两人径直入坐,江碧海也充满甜蜜之意,望着展青玲道:“青玲,又让你忙碌了,想不到我们又比你晚起了。” 展青玲微笑道:“碧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在叶府,在山上,都是伺候人的,这些早就习惯了。尹大哥既然喜欢小妹的手艺,那就一路上多尝尝吧。” 尹文峰哈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当先举箸夹菜。 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见到花如梦及淡紫烟出来,不过这些江碧海和尹文峰也都毫不在意,并没有理会。 吃完这一餐,他们便结帐离开,继续行程,沿这一路下去,到长安之前还会经过洛阳,以他们的步行速度,慢悠悠的。以坐马车只需要一天的车程,这样行来便还需一两天。 到了离洛阳最近的一个小镇,天色已经快黑,三人都是不着急赶时间的,便又在这小镇落脚住店。 一入店,三人便感觉到临近大城洛阳的一种气氛,不象那飞蒯镇,入夜时,仅有三两桌客人。这小店里面,喧哗吵闹声不绝于耳,若大个客厅,几乎已经全满坐了,坐满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之类。 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空桌坐上,这小店的店小二忙里忙外,一时半会仍然照顾不过来。(..tw无弹窗广告) 尹文峰望着已算客满地客栈。淡淡笑道:“还未入洛阳,便已感受到了繁华大都景象。这种盛世太平景象,才是最令人心动的。绝对比什么绝世武功秘芨要来得更好看。” 江碧海点头道:“若不是发生这么多事,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于在长安做一个小名医了,不敢说悬壶济世,但能力所能及救治病人。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展青玲柔柔笑道:“别在这说这些了,若这世上没有你们这些大侠,怕看不到这种盛世景象呢,太平是需要人维护的。天底下不可能所有人都象你们这样想的。” 尹文峰为之一愣,继而点头笑道:“正是如此,碧海,你现在身怀武功,可以更从容的做更多事,岂不是更好,又不是从此不可以再做医生了。” 江碧海转念一想正是如此,不由得相对而笑,点头道:“我倒从没这样想过呢。” 他们在这里随便谈笑,旁边有一桌显然是江湖汉子,背刀执剑的,正推杯过碗的,喝得热火朝开,其中一个脸上横着一道刀疤,满脸横肉的粗豪汉子,猛灌一口酒,将酒碗重重的在桌上一顿,脸色赤红道:“你、你、你们听说没,那狗屁仙境传人,被我们魔宫来少主,打得屁滚尿流,武功全失了。” 另一个身形瘦小,尖嘴猴腮,一看就似是满肚子坏水地家伙应声尖笑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们知道为什么那扬州,那个什么江碧海,为啥敢名目张胆修炼圣珠上的神功,四处采阴补阳吗?就是听说他在现场亲眼看到仙境传人,被我家来少主,打得武功全失,再不用担心有人会坏他好事,所以才会如此大胆的。” 另一个面色略显白嫩,显然是这桌七人中资历最轻的不解问道:“那江碧海就不怕推禅院的小和尚,镜梦湖的接位少女之类的找他麻烦,听说这些人,也都是年青一代,江湖上数一数二地高手啊。” 那尖嘴猴腮的家伙阴笑道:“哼,你是不知道我们圣珠上地神功有多厉害,才会在这胡说吧,知道二十多年前那个龙炎凤吗?不过是才将神珠上的武功练成三层,就搅得江湖大乱,若不是落入那些个名门正派地诡计中,只怕除了上届仙境传人再次出山,可能此刻仍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那江碧海正是清楚这点,所以才敢如此大胆,你说的什么推禅院小和尚,镜梦湖小姑娘,那会放在他眼里。” 坐在他对面的显是头领样的汉子哈哈笑道:“老三说得没错,圣珠上地神功,除了那仙境传人外,谁还是敌手。不过那江碧海最多可能练成二层,还不如上次的龙炎凤。听说他为了逃避武林正道的追杀,已经离开扬州,偷偷潜往长安了,哈哈,我实在佩服他,胆子当真不小,敢到天子脚下去捣乱,的确胆识过人,尽管他是**淫贼。” 那个脸色白嫩地问道:“大哥,你们的消息真的假的,最开始的传闻不是说我们来少主败在仙境传人手上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是仙境传人被我们家少主打得武功全失了?” 那头领样的汉子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果然蠢笨,连我们少主是骄敌之计都看不出,开始传出落败的消息,就是要让所谓正道武林先高兴一下,再传出真正的结果,让他们空欢喜一场,那些人的脸色,不用去看,我已可想到肯定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哼,若那仙境传人没有武功全失,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理当站 明,可你看这么多天了,他有吗,他敢吗?” 尖嘴猴腮的家伙大笑道:“正是如此,现在我们道上开扒,拦道道劫镖,也放心多了,哼,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没有仙境传人在背后撑腰时,借他们个胆,也不敢来管我们尊魔宫的闲事。” 头领样的汉子冷脸道:“住口,我们现在还没进入圣宫,只是投了拜贴,要小心行事,否则让宋香主不高兴。不让我们加入圣宫,只怕马上就有正道武林的人来找我们麻烦。现在仍不是高兴地时候。” 他们这一番对话。在这客栈中,毫无顾忌。也没有半点压低声量,既便是个普通人,坐在江碧海三人一桌的位置,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了。 三人均听得面色大变。 江碧海并不是个冲动的人。这些人高声谈笑,所议的不过是江湖事,他们自吹是什么尊魔宫的人,还拦路打劫。抢劫劫镖,听起来就完全象是长安时常见的街头小混的口气,所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也没有半点要拍桌而起,就他们高谈阔论中的“罪行”教训一顿,扭送官府的想法。 他面色大变地原因是想不到尹大哥武功尽失的消失,忽然间便传得天下皆知了,连这样的街头小混都知道了,在昨晚听到两女的谈话,他仍处于半信半疑中,此时却不得不相信,江湖上的确有这样的流言了。 江碧海皱眉道:“怎么回事,尹大哥,江湖传言怎么会变成是你在宿命对决一战上落败,以至于武功全失了呢?” 尹文峰略一转念道:“这恐怕是宋星决早就计划好的,可见他对最后伤我丹田地一剑极为有信心,加上在励山村时,我的一时冲动,让那些人看出破绽,回去一上传,让宋星决得出我功力全失地大胆结论。不得不佩服他,的确猜中事实了。” 江碧海点头道:“我明白了,以一直以来我地观察,这尊魔宫与落日山庄的关系非浅,恐怕宋星决的偷袭,来洗风也知根知底,毕竟这样的事也不光彩,宋星决还并不想他地偷袭行为被天下武林知晓,但又要宣传尹大哥武功全失的合理原因,当日的宿命对决被来洗风击败这一个解释便出来了。不但表面上看来合情合理了,还更壮尊魔宫,以至于落日山庄一众魔道气焰了。哼,连这样的街头小混也可以在这里大声叫嚷了。” 尹文峰苦笑道:“想不到这仙境传人名声所负地,比我想像重。若我不能出面驳斥这些完全是事实的流言,我不敢想像发展下去还会变成什么样子。” 江碧海一见这种情况,立马想到了武功修行上的大忌,他已进入了先天的如意境界,若尹文峰操之过急,急切于恢复功力,只怕欲速则不达不说,反受其害,以至于走火入魔也不无可能,急忙道:“尹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功力全复,不要受流言影响。” 尹文峰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笑道:“欲速则不达,我还是知道的,我只是担心恐有辱师门威名。” 展青玲旁听了这么久,本来就是冰雪聪明的人,虽不懂什么武功境界,却已明白得七七八八,柔声笑道:“尹大哥,上次听你的茶经,受益非浅,至今还未尝过,不知何时可以为小妹煮茗一品呢?” 尹文峰浑身一震,明白到展青玲的意思,不由得双目一亮,微笑道:“多谢青玲提醒,我这么久都是心切于恢复功力,无论如何想自在放松,仍不可得,看来只有试试能否投入我最喜欢的事情上,可否能够抛开一切。好,入洛阳后,无论如何都得为青玲,碧海再煮次茶。哈,一想到煮茶,我自己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旁边的一桌人仍在高声谈笑,议论着该如何从仙境传人武功全失,天下白道武林慌乱不堪的情况中如何捞得好处。 等他们结帐离开后,店小二才为江碧海三人送上所点菜肴,当三人进餐时,旁边一些同样似是江湖人士,只不过象是名门正派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指着刚才那伙人背影骂了起来,却无人敢追出去。 其中一个老者叹了口气道:“唉,这流言只怕是真的了,想不到宿命对决,仙境传人竟会败在尊魔宫来洗风手上,现在天下武林大乱,魔道贼子都蠢蠢欲动,这该如何是好啊。” 他旁边的一个少年好奇道:“师父,不是还有八大门派吗,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管事?照我看,没什么大不了吧,那仙境传人败了就败了,也很平常,毕竟他们赢了好多次了。人家尊魔宫的人当初败时,可没见有什么慌乱。” 那老头怒道:“你懂什么,跟你说也说不明白,若仙境传人再不出来驳斥流言,只怕会越来越乱,那八大门派算什么,不要说尊魔宫,就单一个落日山庄,他们就联合起来也应付不了。” 江碧海听到这些谈话,心中不由得更对尹文峰背负的担子加深了一份了解。以前他在初次听到仙境传人威名时,只是想到拒绝楚飘零挑战的从容写意,现在才明白了,这盛名之后,尹文峰肩上所负,若他在宿命对决之前,不小心行迹的话,所到之处,绝对是轰动非凡,更大有天下武林人心安定的定心丸。 希望尹大哥的功力,能越快恢复越好,江碧海暗中祝愿道。 三人吃过饭后,在这小镇上好不容易寻了一家客栈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离开小镇,朝洛阳而去。 刚进入一片笼在官道上的密林时,江碧海忽的心神一动,低声道:“尹大哥,奇怪,似乎又有人跟上我们了。” 尹文峰皱眉道:“这离洛阳不过二十多里,会是谁呢,恐怕不会是拦道打劫之类呢。” 江碧海淡淡笑道:“这当然不可能,来人速度很快,马上我们便可以知道究竟是谁了。” 第九章 何者为道(下) 碧海话音刚落不久,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们头顶,落在他们前面两丈处,接着这道人影刷的一声拨出背上宝剑,怒斥道:“淫贼,纳命来!” 一振手中宝剑,折射阳光,映幻出七彩霞光,剑影晃开成七点星光,兜头兜脸朝江碧海全身洒照下来,隐隐笼罩了他身上七处致命**位。.tw[] 竟然是一出手便是杀招。 江碧海在人影穿越头顶时,因尚摸不准对方来意,自然而然的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立时清楚的把握到来人竟是镜梦湖的接位少女花如梦。 他仍不解花如梦为何会跟上自己时,已见到她仅露在面纱上的双眼露出憎恨神色,毫不迟疑的便拔剑展开杀招袭来。 江碧海虽不明白为何花如梦一见面便痛施杀招,却明白对方毫无作假之处,这一剑若是落实在他身上,有三条命也会立马变没,沉凝心神,脚上展开天意步法,整个人若处在平滑的冰面上般,令人不可思变议的全身不动便奇迹的贴着地面向右斜斜滑出三丈,拉远了与尹文峰和展青玲的距离,将战团引开。 花如梦似乎是咬牙切齿般斥道:“淫贼,还想逃,休想!” 剑势因气机牵引,立马暴涨,变招如影随形的折返方向,几乎是原式不变的侧洒向尚立足未稳的江碧海左边身子。 江碧海从容一笑,左手凝聚的太极球,写意抬起,在天地心生境界的心眼观察下,从花如梦宝剑凝幻的七点星光中找出真身,正正的印在剑尖。 花如梦冷哼一声道:“淫贼,果然是你!”手中的水晶七棱剑硬生生刹住势子,顿上少许,剑尖下沉半寸,接着上挑而出。挑向江碧海的手腕。 若是以前的江碧海,对这样微妙的变招当然将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被挑中,但此时他已可随意进入天地心生境界,所有全身动作皆如意随心,收发从容,嘴角逸出一丝微笑,本是前探稍过地左手手腕一翻,掌中托着太极球朝下拍出。正中上挑而来的水晶七棱剑剑尖。 令花如梦震惊莫名的是,江碧海手中的太极球竟生出吸力,粘上她的七棱剑剑尖,其中还蓄含有奇异的螺旋劲道,不断消融她输到宝剑上的力道真劲,刹那间竟立即陷入进退不能的局面。 她从没想过还有这种武功,本以为江碧海手中的旋转地真劲球将如那晚遇上般。生出弹力,将她反震送出。岂知竟还有这种微妙奇异变化,一时间想不出半点应对之策。怒喝道:“淫贼,放手!” 虽然是怒气冲冲,但她的声音仍然是那么的轻柔婉转,莺啼凤鸣。悦耳动听,若换成一般人,仍会无比享受,只盼望她就此说下去。因为那是种绝妙的际遇,宛若仙女的天籁之声,怎么听都不会生出厌烦的感觉。 但江碧海早就听习惯了展青玲的无上天籁,并没感觉到特别之处,疑惑不解道:“为何你会一见面就对我痛下杀手,还一直称我为淫贼,可否解释一下,我现在糊涂无比。” 江碧海对花如梦为何会知道自己就是那天晚上地蒙面人,一开始也有点大感不可思议,但当此时近距离接触这武林中传为的第一美女,镜梦湖接位少女时,鼻中轻嗅到一般清甜花香之时,刹那间便明白了过来。 当日晚上,他可以凭借着这接位少女身上地独特的香味追踪而至,当然对方也同样可以,不由得暗呼当天地确是疏忽大意,竟然忘记了收摄全身毛孔,控制自己气味的散发,要知道对方可是名震天下的镜梦湖接位少女,武功之高,不在来洗风之辈之下,被她同样凭着气味追踪到自己的踪迹,在那样地疏忽情况下,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可以想见,之所以会现在才找上自己,当是不想将自己出现的一幕同样告之那淡紫烟,必是在两女相分别之后,才沿路追踪上自己。 但这样接位少女,江湖传言可谓冰雪聪明,且凭他从蓝青衣前辈处得来的微薄相人之技看来,也的确是位有着七窍玲珑心地女子,不可能在事后仍不明白当初自己是救了她们的,为何仍然一见面便直呼自己“淫贼”? 花如梦双眼圆睁,一脸怒意,怒斥道:“淫贼,你还想装成一副无辜的样子,果然是人面兽心的家伙,还妄想着上长安再作乱,今天我就要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江碧海微感一愕,花如梦怎么会猜出他是要上长安,而距此不远的洛阳却只不过是顺道路过,接着他便发现左掌太极球吸摄住的七棱剑,剑尖吐送来一重劲道,紧接着随后又连续传来六重劲力,后一重撞前一重,七重劲力叠撞开来,竟撞得江碧海手中的太极球不受控制的暴震开来,将花如梦连剑带人反震而出,送出三丈多远。 花如梦一脱出江碧海的太极球,立即一引剑诀,手中的七棱剑斜指地面,脸上的怒意全数敛去,圆睁的双眼轻柔闭上,再缓缓张开,整个人已经变得平静无比,语气轻柔不再含丝毫怒意道:“魔珠的武功的确让小女子匪夷所思,不过现在我再不会轻视你了。” 手中剑轻飘飘的上扬,动作曼妙有如舞蹈,伴随着全身柔和的动作,再看不出半点怒气杀意,轻飘飘的向江碧海一剑飘剌而来,宛若没有用上半点力道。 剑剌到中途,忽的又收来,侧迎上阳光,晃振成一片剑影,每道剑影都将阳光折射成七彩虹,在三人眼前,顿时下起了一片迷离的七彩光雨,纵横交错,整个方圆十多丈的空间顿时幻化成不可思议的奇妙仙境。 但身处其中的江碧海却清楚的知道,这片迷离的光雨幻化的仙境却是危险无比,只怕悄一疏忽,就要小命不保。虽然他曾见过叶依兰所幻化的光雨,有了一定抗力,但现在这花如梦持水晶七棱剑所幻化,威力完全不同,再不是点点散碎的光雨,而是七彩虹带交织漫空飘洒,隐形幻出想像中最美丽的事物。令得江碧海一时不防,也完全沉醉了下去。 他虽清楚知道危险,却有种着魔般,不想醒来,更不愿破坏。 然后一道彩虹飘带毫无危险地飘拂向他的左臂,江碧海没有半点躲闪意识的,被这飘带轻轻拂中。 剧痛立时传入他脑海,这幻化而成的彩虹竟若利刃般破去他的护体真气,割入他左臂。立时入肉三寸,血花逢现。江碧海刹那间便醒了过来,更由天地心生境界中观察到下一刻将有一波七道彩虹蜿蜒游走而来,意动心生,天意步法展开,一个侧翻而出,整个人立时飘退开三丈。 “好厉害。想不到这花如梦的这种剑法,比之叶依兰的尚要厉害不知多少倍。难怪当日晚上,那淡紫烟不敢让一朵幻化梨花近身。” 江碧海心中暗惊。却见一着得手的花 色间没有丝毫变化,仍是俏脸眉眼间轻含忧愁悲伤,的,旋转起舞似对上天倾诉心事。那些幻化地彩虹以她中心,盘旋交织,伴和着她柔美至极的动作,宛若九天仙女盈盈舞动。美至不可形容,根本让人生不起半点打扰的心情。 而彩虹带的未端,随着她舞步的移动,若有若无的轻轻飘移过来,笼罩了江碧海前后进退之路。 只要一凝神注视她,便不由自主的被她地动作吸引了下去,沉迷下去,虽然江碧海极力想像着其中的无比危险,但气机感应下没有半点杀气地原因,仍控制不住的沉迷,待到灵台中一丝清醒地灵识极力收回注视力,早已发觉被彩虹交织所包围。 他左右手各聚起阴阳太极球,缓缓抬起,触碰上这些幻化的彩虹带,却发现这些彩虹带竟似毫不受影响,仿佛仅仅是折射的光影变化,没有半点内家真劲蓄含其中,彩虹飘带飘过他掌中的太极球,仍拂向他手掌。 在两手被彩虹带拂中,各受点轻伤之际,天意步法展开,带着整个人从几乎察觉不到地七彩虹带交织圈中翻腾旋转,险之毫厘的脱身而出。 江碧海皱起眉头,这究竟是什么武功,他自度最强的防御绝技太极球竟然无功。 不过他却隐隐感到并非如此,只是他此刻尚把握不住这些幻化彩带的实质,不能有效地对太极球念动心生的加以改造,此刻花如梦显是想取他性命,容不得半点疏忽。 他从花如梦所说的魔珠上的武功,已立时明白到她此刻忿怒不已,直呼自己为淫贼且毫无疑问想取性命的原因,看来是受江湖传言蒙骗,已经把最近的流言当成事实,视他为在扬州连番冒他名头作案的那个**大盗了。 不过此刻他仍有一个疑问,极想问清,但这花如梦连番攻势,已经将他迫往下风,那有时机出口询问。 为今之计,只有施展新近悟成的两仪指了。 江碧海自觉两仪指威力过大,且尚未完全掌握,兼且所发的乃离体气劲,无法做到收放自如,若面对是注定分出生死的死敌,当可从容施展,不用有半点顾忌,但这明显是误会来的花如梦,他却立时感动为难起来。 若是威力太轻的两仪指,当会被她轻易化解,若威力十足的两仪指,想想这两仪指洞金穿石的效果,他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愿望之外的变故。 有着这层顾虑,他一时间不敢施展这项绝技,只能凭着本能的边打边游走闪避,毫无办法近身对花如梦展开攻击,被逼处于绝对的下风,若继续下去,他将没有丝毫胜算,只要稍一分神,被花如梦的舞姿吸引入迷下去,将立时陷于生死境地。 旁边的展青玲先是因突然出现的花如梦而感到惊喜,却又对她立意诛杀江碧海而感到迷惑,继而被花如梦的七彩光雨美景着迷,眼中充满惊奇。连江碧海都感觉不到这光雨中有何杀意杀气,只是本能的觉得危险,她一点武功不会,自然更是毫无所知,不所觉的便沉迷下去,一时间再想不到别的事情。 尹文峰虽武功全失,同样的入迷下去,但本能的却告知这光雨危险,他猛一咬舌头。借剧痛完全清醒过来,眼见江碧海空手对花如梦,处于绝对的下风,情急之下大叫道:“碧海,接我的出云剑!” 反手抽出背负的出云剑,扬手朝江碧海抛去,虽然功力全失,但他地准头仍未失,出云剑在空中翻翻滚滚。朝五丈外的江碧海落去。 “出云剑?”花如梦听到出云剑三字,微感一愣,攻势稍缓,并没有对从她头横飞而过的出云剑出手拦助。 江碧海立时明白到尹文峰的意思,不由得暗赞尹大哥眼力高明,跃起身来,接剑在手。立时精气神为之一震,有了应对花如梦的光雨彩虹剑法的方法。 绕着花如梦周身的七彩虹带。他吃了小亏后,不明底细间再不敢轻易的上去试探。现在有剑在手,自然可以免去这层顾虑。 花如梦已试探出江碧海轻功步法的玄妙,她在施展这光雨七彩虹剑法时,速度不由自主地变缓。对一直能在最危险关头,几乎出于本能能闪开她招式的江碧海毫无办法。 此际见江碧海接剑在手,本能的一惊,却发现下一刻这江碧海似乎全然不通剑法。笨手笨脚的将她心中生出疑惑的出云剑当成烧火棍般,乱挥乱舞,又被她的彩虹带全身上下割伤了好几处地方,不由得放下心来,暗道原来这小子只是步法厉害,根本不会剑法。 要知道,若一个精通剑法之人,要他去学江碧海这样乱挥乱舞长剑,怎都做不到这样自然,故让花如梦再无防备之心,本能的轻视起来。 江碧海拼着受伤,已借与手中出云剑地神识相连,试探出这些七彩虹带的奥妙,更微妙地感觉到表面看来仍是轻淡含愁,配合剑法轻舞曼妙的花如梦心底升起地一丝轻视之心,立时已知道时机已到。 他是不会剑法,但他在与尹文峰的交流切磋中,却早已领受过尹文峰的剑法,对尹文峰的剑法“仙路凡心诀”精髓有过一些参悟,刚才地受伤动作全是掩饰,目的就是要花如梦不自觉中失去防备。 江碧海自知武功论根底,实是尚差花如梦一线,兼且对方是蓄意取他性命,而他却还起不了杀心,更是处处受制,此消彼长下,要想双方无伤的结束这令他感到憋屈的一战,便不能不用点心思。 “就是现在!”江碧海一振手中出云剑,在身前暴起一团精芒,归心阴阳劲以剑地两面绞旋附着其上,在花如梦惊诧的目光中,将她挥放出的挡在江碧海面前的七彩虹带绞融粉碎,身形如电的欺近到她面前一丈之处。 接着江碧海的出云剑绞击在她手中的水晶七棱剑上,促不及防下,兼且江碧海剑上特含的三重归心阴阳螺旋劲道,再把持不住脱手飞出,射向路边一棵大树,“诤”的一声,钉入其上,直没至剑柄。 江碧海手中的出云剑趁着花如梦手中七棱剑失神的片刻,斜斜的搁放在她脖劲,在花如梦惊讶的目光中,忽又收回去,将出云剑抛脱出手,送往尹文峰的方向。 然后淡淡道:“这其间有着误会,我并不是扬州作案的**大盗。” 花如梦仍想不通江碧海为何会收回出云剑,闻言满脸怒意:“还想狡辩,别以为你赢了我就可随口乱说,你难道不是叫江碧海?哼,尊魔宫给淡姐姐的画像上的人与你明明就毫无分别。” 江碧海总算弄清楚心中的一个疑问,原来这花如梦知道自己名字的原因竟是来自于尊魔宫的画像,不由得苦笑道:“不错,我正是江碧海,但我所说的误会,却并非否认我的身份名字,而是指有人冒我名作案。 “哼!”花如梦冷哼一声,转过脸去,眼前这她心中认定的淫贼刚放了她,虽然认为这坏蛋十恶不赦,却不好意思马上再出手。 江碧海并不指望这句话便让花如梦相信,没有丝毫证据证明下,先入为主的观念会主导人的意志,这一点他行医以来深有体会,便如他在济生堂面对的一些病人般,明明他已开出上好良方,可轻易治愈这些人的病症,但出于他毫无名气及年纪太轻这方面,先入为主的不信任,任他如何解释。这些病人仍对他的药方不屑一顾,执意找堂中坐堂的两个老医师开药,便正是基于此。 他微微一笑,心知肚明,却并不多作解释,因为知道解释也是无用功。 展青玲从迷离的光雨中醒了过来,与尹文峰移步过来,听到两人的对答,她已清楚是怎么回事。最近江湖上地流言她也知道不少,眼见这女子正是她熟识的镜梦湖那个年青一代中最杰出的花如梦,不想她对江碧海有如此大的误会,先是由得面带惊喜道:“是你吗?如梦?” 花如梦转过来,望着这似曾相似,与她同样面蒙纱巾,只不过却是黑纱巾的女子。疑惑道:“你是谁?我好象听过你的声音,感觉很熟悉。却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展青玲解下蒙面纱巾,微微一笑道:“如梦妹妹。我是展青玲。” 花如梦惊喜的不能相信道:“是你,展姐姐,那天晚上闻到那绝妙厨艺炮制的鸡汤奇香,我就该知道是你的。太好了。在这能遇见你。” 不过她立时又迷惑道:“奇怪,你怎么会和这大淫贼江碧海在一起呢?” 展青玲微笑道:“正如碧海所说,这其中一定有着误会,碧海绝不可能是江湖传言中地那个**淫贼。一定是有人冒他名作恶。” 花如梦皱眉的看了看江碧海,对展青玲的话半信半疑道:“我知道展姐姐绝不会骗人的,但他在江湖传言中,初得魔珠时可是毫无武功的,若不是学了魔珠上的乱七八糟魔功,怎么能赢得了我的十年苦练?” 展青玲微叹一口气道:“知道你一时还不能相信我地话,至于碧海为何会变得如此厉害,关系到他的秘密,恕我不能解释给你听。” 有展青玲在身边,花如梦心中不自觉地便对江碧海的警戒心减弱了不少,闻言又疑惑道:“刚才这位说地‘出云剑’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这好象是仙境传人尹文峰所有的随身宝剑,怎么会在他身上,是否是慕名所取的同名剑?” 尹文峰哈哈笑道:“想不到我手中的剑竟这样出名了,也罢,为了江弟,我便亮明身分也无妨,相信镜梦湖地接位少女不会打我主意才对。当日你也在宿命对决现场,应该见到仙境传人将那身带魔珠的少年,也就是传言中的江碧海救起带走的事吧。” 花如梦点头道:“这是我最不解地地方,当时我亲眼所见,仙境传人尹文峰击败尊魔宫少主来洗风,将江碧海带走,怎么又会放他出来为恶扬州,到处采阴补阳,修练魔功。而现在居然又传出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事,莫非那江碧海暗中加害尹文峰,使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了,逃出来修练魔功了?” 尹文峰哈哈大笑中,将面上的人皮面具一把揭下,沉声道:“看看我是谁!” 花如梦几乎不能相信眼前所见,惊声道:“你,你是仙境传人尹文峰!” 尹文峰点点头微笑道:“正是。” 花如梦仍有些惊讶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仙境传人竟会和传言中的淫贼在一起,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虽然尹文峰武功全失,但在她眼中,那种自信微带傲气的笑容,不是普通人想装便装得出来的,加上她眼力高明,更是清楚看出那出云剑,的确是当日与来洗风宿命对决仙境传人所持,加上前有展青玲在旁边,无疑添了她一分信任,并不怀疑眼前的尹文峰是有人假冒。 她迷惑道:“怎么我感觉不到你半点气机,难道真如传言中所说,你已武功全失。” 江碧海脸上闪过一丝焦虑神色,低声道:“唉,全是怪我,若不是为了我,尹大哥又怎么会武功全失,他当日可以一人从容遁走的。” 眼见他们还要谈下去,展青玲提醒道:“这里好象并不是谈这种话的地方,让我们先到洛阳,寻店住下,再详谈吧。”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是距洛阳不远的交通要道,虽然他们所在的离旁边的官道已有几十丈的密林,但躲在这谈话,自然有诸多不便,难免引起外面官道上南来北往上的行人注意。 江碧海也醒悟过来,大笑道:“既然这么有缘,还得赶紧到洛阳找店,因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喝一杯尹大哥承诺的茶了。” 展青玲也笑道:“是啊,花妹妹,你机缘来了,可以喝到仙境传人亲手泡的茶呢。” “茶?” 花如梦仍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却清楚知道,微笑着点头。 等到了洛阳,他们寻了一家大客栈,因花如梦的关系,包了一整个后面一别院住下,再由尹文峰出面,买了一整套他认为用得着的茶具,借了店家的火炉,在别院中支上火炉,煮起茶来。 一投入到煮茶中,尹文峰便全神贯注,眼中心中,全都只有火炉微滚轻沸,散着异香的菜汤,整个人若变成另一个人般,恢复了他功力全在时的神情从容。 江碧海恍忽间若回到了初次与尹文峰结识的汶河小舟上,那个令他充满着惊异的书生,在面对这一炉茶时,再次回来了。 花如梦和展青玲同样感受到了尹文峰的不同,都不由自主的轻屏呼吸,不敢有半点打搅尹文峰的动作。 待到尹文峰为他们面前的茶杯经洗杯后,再次注入清香四溢的茶杯,微笑着道:“茶好了,请品尝。” 这才相继醒过来。 将一杯炙热的茶汤不顾火烫倾入口中,用舌尖味蕾感受那满嘴的清香,江碧海闭目享受了一番,良久方睁眼道:“好茶,尹大哥,感觉到当日的味道还好呢。” 展青玲也微笑道:“尹大哥,这茶真是好喝,我以前从未想过,茶能这么好醒,非止于醒神解渴那么简单。” 花如梦不能置信道:“这是茶吗,苦涩中清甜徐徐满溢,完全比得上我们镜梦湖的花香露了。” 尹文峰也同样将一杯茶倾入口中,闭目良久感受茶的味道,忽的睁眼放下茶杯,望着江碧海忽然道:“碧海,你记得我曾说过的先天五境界吗?现在我想问你,究竟何者为道呢?” 除了展青玲对武功所知甚浅,对尹文峰所说并不在意外,江碧海却与花如梦同时异口同声道:“何者为道?” 第十章 重任相托(上) 江碧海不解的问道:“尹大哥为何会忽然出此问题?” 尹文峰微笑道:“因为就在刚才一刻,我忽然悟通了我合道境界,究是怎么一回事,故心喜之下,特意所问。” 江碧海为之欣喜不已道:“如此说来,尹大哥武功尽复,当是指日可待了,实在可喜可贺了。” 花如梦惊讶道:“这么说,江湖上的传言,仙境传人武功全失是真的了,否则这江公子怎么会说你武功尽复。还有令我惊讶的是,尹公子已经悟通合道了?” 尹文峰苦笑道:“如非我武功全失,那日晚上又岂会被你一掌扇飞几丈。不过江弟,要令你失望了,我虽然悟通我的合道,但要武功尽复,却更是千难万难了,除非有人可全心意的帮助我,方有实现的可能。” 江碧海不解道:“怎么回事呢,为何我有些听不明白。” 尹文峰微笑道:“因为我刚悟,我的道不在武,而在茶!” “茶!” 江碧海只觉得越来越糊涂了。 尹文峰目光中闪耀着自信全复的光芒,从容笑道:“当面对茶炉时,我自然而然的便再无杂念,眼里心中,全都只有茶,茶便有若我的生命。也许我再不能恢复武功,但只要有茶伴我,此生已于愿足矣。以前我虽稍有疑惑,仍想不通究是怎么回事,直至此刻方才明白,茶便是我的道。” 江碧海隐隐把握到一点什么,笑着道:“我仍不是太明白,不过却知道尹大哥已信心尽复,似乎失去功力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如此看来,恢复武功也当是指日可待了。” 尹文峰摇头道:“碧海,你还是不太明白,我只有面对茶炉时,方可心无挂碍。抛去所有杂念,若这时候,硬要让我塞进去什么恢复武功的念头,只怕会适得其反。只有在有意无意间,以茶为道,沟通天地,或许会水道渠成,功力自然而然恢复,也许会一生都如此。再功力永远保持现在这样,没有半点变化。所以我才说,虽然我悟通了我的合道,若执意要恢复武功,恐怕将千难万难。” 江碧海失声道:“什么,尹大哥,你的意思是。有意想着恢复武功,绝对会适得其反。毫无指望,只有在抛去这种念头后。在有意无意间,机缘来临,自然恢复。但是,尹大哥。若你真的这样,而武功一直都不恢复,江湖上的传言,只怕有很多魔门中人会蠢蠢欲动啊。” 尹文峰微笑道:“所以这件事。需要有人来帮我,让我可以心无挂碍的去茶间寻道。师门恩深重,若我累得仙境传人这名号,被世人唾骂,继而指摘师门,我就实在万死难辞其疚了。碧海,你明白吗?” 他离座而起,豪情顿发道:“自下山以来,我便注意到,茶这种可流传千古,永久不可磨灭的上天恩物,在这盛世大唐天下,居然还没有应得地地位,现在的人尚只喜欢纵酒狂饮,却不知茶之美妙。其实我见到我大唐承平已久,到处是盛世景象,我这届仙境传人,基本上无什么可大用之地,已早下决心,要以我一己之力,给茶以应有地位,只是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倒让我忘了初衷。” 尹文峰说得性起,哈哈笑着续道:“现在失去了武功,其实正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安心去宣传茶这种东西,若以后再不能恢复武功,我也不会再有半点遗憾,只要让我完成心目中所想的著作《茶经》,能让茶这种东西,成为天下共喜共爱之物就行。” 江碧海喃喃道:“茶经?” 展青玲则是颇感兴趣的问道:“是否是一部专门论述茶的书?比如说茶的采,制,煮,饮,各个方面的都包容讲述的?”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想不到青玲一点就通。” 花如梦皱眉道:“可是如此一来,你更分心远了,那还有空去想着恢复武功,要知道,仙境传人的名头,对天下武林意义之大,以前我是想像不到地,现在却见识到了。若还不能站出来击破你武功全失的流言,恐怕会是一场灾难。” 江碧海也同意道:“尹大哥,我知道你其实心安天下,若这件事不处理好,你恐怕是不能安心去写出这么一部《茶经》的吧。” 尹文峰哈哈笑道:“所以我才说,必需要有人帮我才行。” 江碧海立时醒悟道:“莫非尹大哥的意识是指我,请尽管吩咐,只要我尽得上力的,绝对不会推辞。” 尹文峰满意的道:“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江碧海问道:“究竟要我如何帮呢,我想不出半点头绪。” 尹文峰道:“碧海,你想过没有,既然有人冒你名作恶,那么可不可以有人代我名为善呢?” 江碧海一时还把握不到尹文峰此话的意思,脸上充满不解之色。 展青玲却立时醒悟道:“尹大哥,你是说,要碧海代替你,以仙境传人地身份活动?” 江碧海一震道:“什么,真的是这样吗,尹大哥,让我以你地名号活动?” 尹文峰赞许的看了眼展青玲,微笑道:“青玲果然聪明,一听便明白了,不错,正是如此。(..tw)碧海,你是最合适地人选,由你代我以仙境传人活动,代替我行事,既可粉碎流言,让我从容去写出《茶经》,如果你肯帮我,也许因我可以再不用急着恢复武功,在有意无意间,机缘来临,我可能一下子便武功尽复呢。” 江碧海大惊之下嗫嚅道:“这怎么可以,尹大哥,我怎么比得上你。” 尹文峰哈哈笑道:“怎么不行,我看你的武功,这短短时日,已进步神速,要不了多久,既可赶上我全盛时期,若说这世人有一人可以冒名顶替我而不被发现,那就绝对只有你才行。” 江碧海苦皱着眉道:“可是,可是……” 尹文峰轻挥手道:“我知道你所想的,细节方面的东西完全用不着你来担心。你要说扮不象吗。忘了我所用地这副平常面貌的面具了吗?哈哈,制作别种相貌的面具,我都可以轻松容易,制作一副我自己本来面目的面具给你,更是轻松容易。至于武功方面,我名山仙境历来 不是破帚自珍之辈,从来是抱着有缘者习之地心态,上,我又岂会传你‘仙踪飘渺’。我看你自身所修习的内功法门,奥妙精深,不在我师门界仙录心法之下,更似是因兼具阴阳,可随意拟化出任意内功,要表现出我地内功性质去唬人,是最合适不过的。除此之外。我的剑法‘仙路凡心诀’更是可以尽心相授,以你的领悟会。怕是要不了十天半月,既可完全学成了。” 花如梦听到此次。震惊道:“‘仙路凡心诀’这种盖世武功绝学,尹公子,你竟然可以随便传授别人?实在太令人意想不到了。” 尹文峰淡淡笑道:“其实也算不得随便传授,碧海的师门与我师门渊源颇深。一时半会给你也解释不清。” 江碧海仍有些对尹文峰这突然的奇思妙想不解,并有种办不到的担心,疑惑道:“尹大哥,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的啊。让我去顶替你的身份?” 尹文峰微笑道:“看来不把我地想法来龙去脉的交待清楚,你是不会答应的。这是屡次在听到有人冒你名作恶,甚至被这镜梦湖的小姑娘误认为淫贼追杀时,忽然冒出来的念头。” 花如梦大声抗议道:“人家那里是小姑娘了,我可是镜梦湖将来的接位传人。” 尹文峰转过来看着她笑道:“那你怎么还对我称呼什么尹公子啊?你应该知道,实际上我的师门名山仙境,与你们镜梦湖还是颇有渊源地吧。我记得,上届我们名山仙境传人,还曾受邀拜访过你们镜梦湖。” 花如梦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可是,我该如何称呼呢?” 尹文峰哈哈笑道:“这还不简单,看你地样子,也应该比我小吧,就和碧海他们一样,叫我尹大哥就行了。” 花如梦欣然应命道:“尹大哥。” 接着两女和江碧海交流了称呼,在展青玲的说明要求下,江碧海才知道,原来花如梦还比他为小,故总算得以碧海哥之名居之,而他则顺理成章地称呼花如梦为花小妹了。 看他们调理好这些,尹文峰朝江碧海招招手,对两女道:“我与碧海还有些话要说,你们肯定也有私己话要说,就不打搅了,哈哈。” 引领着江碧海到了另一房间。 到了屋里,尹文峰这才微叹了一口气道:“碧海,其实这个想法,我可算已经酝酿已久,刚才当着花如梦之面,不好意思讲明而已,你可还记得,在励山村时,面对那伙强盗我的窘态,我已经让名山仙境都为之蒙黑了。” 江碧海这时才明白,尹文峰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早就有定案了。 此时他也完全清楚,要改变尹文峰这个想法,是不可能了。况且尹大哥已经说明明明白白了,他已经仔细想过,虽然这想法初听起来有些异想天开,实际上却可能是对尹大哥来说,最好地办法。 就如同他一样,若现在他失去武功,但只有天下太平,他也完全不会在意,更会从容投入行医中,攻研医术,也许到时自然而然武功全复,若硬要死钻硬套,刮空心思想立即武功全复,只怕会适得其反,如同尹文峰所说,永远不能尽复武功。 江碧海点头道:“我明白了,尹大哥,我该怎么做?” 尹文峰大笑道:“好,不愧为好兄弟,当断则断,一旦想明白了,就不会再推脱,要知道,这些天以来,我为仙境传人受江湖上人如此推崇,而自己却武功全失,令得众人失望,可是一直焦虑着睡不着觉,其实那天晚上,我还得有些感谢花如梦,若不是她出奇不意的一掌,坚定了我的决心,可能到此刻我仍不能下决心。既然你已经完全答应,我就把我身为仙境传人下山,还担负的一些责任先告诉你。” 江碧海没有说话,静心听着,生怕漏过一个字。 尹文峰续道:“我之所以会上长安,实则是我师门名山仙境,历来下山地仙境传人,除了与尊魔宫进行宿命对决,以决定后二十年,他们是否可现身江湖为恶外,还要为大唐皇帝作监国一职。” 江碧海知道这宿命对决,当然并不能让尊魔宫人完全不为恶,暗地里尊魔宫人有什么行动,名山仙境的传人也管不了,但那胜利的结果,却绝对坚定名门正派,武林白道人士的心,让他们在尊魔宫为恶时,不会畏首畏尾,害怕顾忌。 但却对尹文峰忽然讲的监国一职感到奇怪,讶道:“监国?” 尹文峰微笑道:“仙境传人的身份,既便是面对当今皇帝,也是超然于上,可以不跪不拜,这监国一职,其实是一个隐形身份,只有少数人知道,作用就是将天下动乱,提前消弥于无形。若不是我前几辈仙境传人出力,现在的天下恐怕已完全姓武了,怎还会落在李家李隆基手上。” 他说这些话时,豪气顿生,言谈间不把现在的天子放在眼里,直呼其名,不由得让江碧海瞪目结舌,这才感觉到接受到了名山仙境隐秘的一面。 尹文峰叹了口气道:“本来下山之时,我看天下太平,本以为我这监国一职,将完全是过场走走形式,可从我好友一尘和尚,还有各方得来的消息看来,现在的大唐,盛世景象下却有着种种诡异暗流,只怕处理不当,将是大乱前夕。所以,碧海,你若真接替了我的仙境传人身份,最重要便是完全担负好由大唐皇帝直接授命的监国一职,将这危险,提前消弥无形。至于什么破除现在江湖上人心惶惶的流言,由你见了李隆基,让他随便下道诏什么的就解决了。” 江碧海知道已经到了细节问题之时了,连忙道:“可是,我现在这种硬被你架上去的心态,能瞒得过当今皇帝?” (在这里,我要说几句感谢的话,谢谢各位,一直以来订阅vip支/我的读者,没有你们的订阅支持,我可能早已放弃,要知道,武侠在起点算是已经没落的一群了。当然,各位看盗贴的,如果还有能力,也请订阅支持我一下,我的订阅非常糟糕,糟糕得我经常没心情写下去,若换成别的一个vip作者,可能早已明言宣布放弃了。) 第十章 重任相托(中) 文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又不是让你现在去,阳呆上十天半月,一方面让我做两副面具给你,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我把‘仙路凡心诀’传授给你。(..tw无弹窗广告)哼,若是半个月你还不行的话,就不配作我尹文峰的兄弟了。” 江碧海苦笑道:“看来我是没有半点拒绝的机会了。尹大哥,那你以后打算以什么身份名字活动呢,要知道,半个月后,我既现在的你了。” 尹文峰微笑道:“我就用这副你天天看到的本常面具出现啊,要知道,这是我所有面具中最喜欢的,普普通通,或者说还稍有点丑,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就让我来使这面孔,能流传千古吧,以后让世人知道,成才不在于面貌美丑,有心的话,长得丑的人也一样可以办到令人称奇的事。” 江碧海没想到尹文峰竟还有这种想法,不由得为之心生崇敬之意,道:“尹大哥,这种想法,我从未曾想过,此时听你这么说,忽然觉得非常有道理,正应该如此。” 尹文峰豪气的笑道:“也许我会一直用这面具,将之发扬光大。所以我已经特别为这面具想好了一个响亮的化名,碧海,我早已对这面具所代表的平常身分生出感情,所以我以后若真写出《茶经》的那么一部书出来,也不用尹文峰这个名字作著者。” 江碧海好奇道:“那尹大哥,你所想的化名究竟是?” 他心中清楚知道尹文峰会想出化名来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愿因自己的事,使得师门名山仙境受累,要知道,若他以尹文峰的名字出这本书,岂不是将使得让江碧海的假扮大计露出无法弥补的破绽,生出种种难以预料的后果。 尹文峰一字一顿道:“——陆——羽!” “陆羽?” 江碧海念了两遍这名字,不由得舒目笑道:“果然好名字,如我所料无误。这名字必定能流传千古,因为他于奇书《茶经》联系到了一起。” 两人相对望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尹文峰接着微笑道:“可能你已经注意到了,为何这么隐秘的事,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却为何还要在花妹妹面前说出来,而感到疑惑吧。”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这样,我并没有对她有丝毫偏见,只是仍觉得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内情,总是比较稳妥些的。” 尹文峰淡淡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所说地名山仙境与镜梦湖颇有渊源,可不是信口开合,而是确有其事,况且你不是说了你还师从蓝前辈学过相人之术,当应该看得出。这花如梦是守口如瓶的女子,绝不会随便到处胡说秘密的人。” 虽然花如梦直到此刻。仍是面蒙白纱,江碧海还未见过她的具体样子。但从蓝青衣前辈处所学的相人之术,已足够让他看出花如梦,的确如尹文峰所说,不是一个爱宣扬别人秘密的人。此时在尹文峰这番点拨下,立时明白会让她知道这假扮的奇思妙想,绝对还另有原因。 他没有打断尹文峰的话,而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地神色。 尹文峰道:“想想看。若是有镜梦湖的接位少女保证你是仙境传人,还会多少人怀疑,加上你从我这儿所学的‘仙路凡心诀’,身佩出云剑,还有谁会无事无聊到去怀疑,既便是那李隆基,也绝不会想到你是代我行事。” 江碧海至此完全恍然大悟。 他点头道:“尹大哥,想不到你已设想得这么完美了,请放心,我绝不会有负所托的。” 尹文峰用力一拍江碧海肩膀,大笑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江碧海,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传授你‘仙路凡心诀’的剑法口诀,你先背下来,试着看能领悟多少。我呢,就可以安心的去购买制造面具地材料用具等,赶制面具了。” 当下两人就在屋内展开了行动的步骤。 最开始,江碧海以为‘仙路凡心诀’如同一般地剑法一样,有着固定的套路,一招一式地,在尹文峰的说明下,这才明白,所谓的六式,并不是六个固定招式,而是六种招式理念,或者可以说是六种武功心得的大成,每一式,都是一种武功心法,完全掌握好了这种心法,便可以随意由心地自由创造招式,千变万化,绝无规律可寻。 仙路凡心诀的六式为飘渺,天籁,轮回,三劫,破立,断情。每一式心法都出乎江碧海意料之外,让他一下子便进入了武学的另一个天地,融合他从魔珠武功心得上得来的感悟,一时间参悟之深,让尹文峰也为之惊叹。 待到尹文峰全部讲完这六式,江碧海方才恍然大悟道:“当日尹大哥剑刺那祝小钰水云袖上,忽然发出寺院中撞击晨钟之声,清悦醒神,我还莫明其妙,现在看来,应该是仙路凡心诀中地第二式天籁,若不是尹大哥现在说明,只怕我仍会蒙在鼓里。.tw[]” 尹文峰哈哈笑道:“其实这第二式并不局限于此,你可再联系想想,还可以怎么发挥这一招,不要局限在用剑上,也就是不要局限在剑法上,放开眼界去想。” 江碧海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道:“我明白了,这第二式有若佛家所说的伏魔法印:唵、嘛、呢、叭、咪、吽,道家的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以此看来,若我以天籁式的心法,口喝“咄!”字真言,一样可出奇不意,达致这道佛两家真言法谒所喝出的效果。“ 尹文峰满意的点头道:“果然天智过人,在这方面,碧海你的确是奇材,一点就通,好,你就在这先参悟这六式剑诀,若有心得,可拿我的出云剑在院里试招。我去筹买制造面具的东西,赶制面具。” 江碧海点点头,尹文峰径直出门去了。 坐下来一番体悟,江碧海收获非少。他受尹文峰启发,并没有局限在剑法上。当然也没有这六式心法名字所误,比如说第四式三劫,其原意是顺修仙将 劫,人劫、地劫、天劫,又或者说三灾,雷灾,火灾这剑法上。便是指出招间,剑上含蓄几重劲道,一重高一重,可并不是指只局限于三重劲道,若是功力深厚,控制自如,可以化着无穷劲道。令人防不胜防,防无可防。 只不过他秉性为医。对于用剑对敌,总感觉有种凶器之味。虽然明白功力高深时,用剑一样可以制敌而不伤敌,但此时仍有些信心不足,故一心想的是如何把这六式心法转于他的拳脚功夫上。能用拳脚制胜的话就用拳脚,不到万不得已不出剑。 当然他并不图快,心知一天能弄熟掌握一式既可,要想一下子把这六式完全融合贯通。任他如何聪明也不可能。 等到一明白什么有趣之处,他忍不住便到了院中试练剑法,引得屋中与展青玲谈笑甚欢的花如梦惊奇不已,因为江碧海开始运剑尚如同刚学之人,一招一式凌乱不堪,便如一无知小童乱挥乱舞般,才没多久,便已奇妙的变成如剑道高人在试创新招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大含至理。 虽然仍看起来象是随便出手挥招,但此时却给她一种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奇妙感觉,不由得令她不惊奇。 虽然今天败给江碧海,她自认是轻敌的原因,加之已认出江碧海是那晚上救她地人,心存疑惑,故一直没有动用杀招,其实动手更多的是装腔作势,借机会让江碧海自己掌握局面说明,看似是冒险,实际上却是因认出那蒙黑纱的女子可能是展青玲的大胆举措。 此时见到江碧海这院中舞剑的变化,方才真正感到震惊,自认要全力出手,真正想要赢过江碧海,并不是想像中那么容易,如江碧海真的学会仙境传人的剑法,可能会打成平手或再也不能赢了他了。 当然江碧海却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事,他已完全沉浸在奇妙的心得中了。 如此就在洛阳几人住了下来,江碧海每天了悟尹文峰传授地剑法心得,融合试炬,尹文峰则神神秘秘的赶制面具,而花如梦和展青玲,在这繁华似锦的洛阳城,自然更是如鱼得水,每天逛街,顺便打探江湖传闻消息。 在近十天时,江碧海自觉已经基本弄熟了六式,但他却心中有些不安,原因就在于他从未试过假扮别人,这突然的临危受命,让他仍然不知道怎么去把握扮演这个角色,更何况要扮演的是心中尊敬的仙境传人尹大哥,更是担心搞砸了。 尹文峰在指点他剑法时,看出他这种心态,因为面具还没有赶制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让江碧海适应这种转变。 其实一直以来,尹文峰行事都较秘密,知道他真面目的人,只有绝少数人,大多时间都是以这副面貌出现,况且他所结交地人甚少,故江湖上虽然仙境传人名声巨响,然而这个仙境传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什么品性,很多人完全是一无所知,这也包括现今天子李隆基在内。 所以江碧海要扮的这个仙境传人,只要自己小心,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人去怀疑真假地,只是首先他得过了自己心态这一关,若这一关过不去,这种种看似轻松容易的条件都没有成立地基础。 只要他能完全在装扮时,轻松的融入到这个角色中,把自己完全的当成仙境传人,那么可以说,尹文峰的这个计划已经算是完全成功了。 后来展青玲奇思妙想,让江碧海考虑晚上蒙面出去,遇到什么小贼之类,以仙境传人地身份惩制一番,看看能不能逐步适应。 尹文峰一听之下,便大声叫好,因为这方法一举了得,既能让江碧海迅速溶入这个角色,又能起到阻止江湖上关于仙境传人武功全失这确是事实的可怕流言继续越演越烈。虽然不敢说能完全消除这流言,但至少会使得不少人将信将疑。 江碧海思考之后也点头答应了。 如此两晚过去了,江碧海蒙面出去,却发现洛阳不愧为大城市,在盛世太平的情况下,还没有什么值得他出手的大盗之类在晚上出来为恶,不由得又有些苦闷不已。 这天晚上,他又背负着尹文峰地出云剑,在晚上夜深人静,临近三更时,跃出所住的客栈小院,奔行在大街房顶上。 眼见天色伸手不见五指,且并没有发现什么夜行盗及**贼之类,微感到失望不已,无意中已经临近梅影楼三条街外,隐隐望见梅影楼尚有灯光。 江碧海心中一动。 自进入洛阳后,突然遇上尹文峰要求他代之行仙境传人之事,太过突然,令得他一时间再不能有效的思考到别的事情上,加上这几天都一直在用心体悟‘仙路凡心诀’的六式,所以也完全没心神分神去想别的事。 而此时来到了临近洛阳最著名的青楼梅影阁的梅影楼外,远远望见了梅影楼的灯光,不由得触动了暗藏在他心底的事。 望着梅影楼的灯光,江碧海思绪万千。 他没有对柳纤纤有半点记恨,能回忆的是却是那段轻松甜密,把柳纤纤视作真正姐姐的时日。 江碧海心中暗道,不知这柳纤纤从扬州返回这梅影阁没有,也罢,既然来到这了,机缘难得,便让我来夜探试试,也许会遇上奇妙的事情也说不定。 他脑海中闪过那神秘高手的影子,因为至到此刻,他仍不知那李少含究竟长成何样,更想起为何却对这李少含声音有种奇妙的熟悉。 这种想法一涌上心头,江碧海再克制不住,折身悄落的朝梅影楼所在的横待纵身而去。 (四千字之外,我再次说声谢谢,看到各位书友的书评,我心中充满感动,正是有你们的支持,我才坚持到了今天,我保证,不管订阅如何,只要有你们的支持,我都绝不会让这本书太监的,放心吧,后面将越来越精彩——相信大家也看来了,本书是慢热性的,现在正进入起伏的阶段了。) 第十章 重任相托(下) 了离梅影楼还隔着两条的地方,江碧海已经小心的停神进入到天地心生的境界中,展开对梅影阁的灵念探索。 一般武林高手,绝不会象他这般对梅影阁这样细心先观察一番,因为他们绝不会知道,这梅影阁是属于天神殿所有,高手如云,那世人眼中的盖世大家柳纤纤,更是难得一见的先天级高手。 所以江碧海才不得不这样小心,他可不想还未进入梅影阁便被人给发现了。 进入天地心生境界,他的灵识感应以百倍千倍的增加,瞬间几近千丈范围内的那怕是虫走蚁闹的动静也再没瞒过他超人的灵觉,发觉到梅影阁周围根本没有什么暗桩之内。 不由得自嘲一笑,这梅影阁内高手重重,那用得着什么暗桩啊。 一展念间,他便定下了进退梅影阁的路线。 收敛心神,将全身毛细孔都控制起来,不使体味有半点散发,调整呼吸以至于心跳于若有若无之态,江碧海纵身而起,展开天意步法,绕过梅影阁当街的门面楼,到了梅影阁后院舞月楼小筑附近院墙外的一外民居房顶,半伏在房顶,凝神朝舞月楼打量过去。 舞月楼! 这个地方,曾有着他二年前一段温馨痛若难分的记忆,如今即将重临,岂能没有一番感触。 江碧海很快将翻滚的情绪收敛,平静心神,再仔细检查了下脸上的蒙布巾,背负的出云剑,将灵神投入到舞月楼,发觉到舞月楼尚有灯光,里面有着不少人,其中几个更是他从所未见的高手。 不由得心中奇怪,莫非是柳纤纤回来了。 虽心知这些高手灵识过人,他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发觉,但却更激起他心中欲探查一番的。想当初,仍只是初入精纯境界,便敢于去偷听尊魔宫少主来洗风与丁越的谈话,现在无论功功力招式经验等全部大进,已经进入到如意境界,这种局面更是半点都吓唬不到他了。 检查妥当,江碧海猫起身子弓身跃起,没有发出半点风声的朝梅影阁的院墙落去,并没有在院墙上停留。半点中施展仙踪飘渺,于虚空处一次借力,身子再提升一丈,朝前纵去,掠出三四丈远时,半空中二次施展仙踪飘渺,于虚空处二次借力。一个折身,轻飘飘的折向。落在右边一棵临近舞月楼的大树枝桠处,藏起身子。 他现在功力日深。.tw[]已经领会了仙踪飘渺地虚空二次借力法,刚才施展出来,整个人如行云流水,电光石火。若是眼力稍差的只怕刚才全力注视着院墙处,只怕也会以为是眼睛看花了,那有人可以在半空两次折向的。 江碧海在这棵树上再借力纵近,到了临近舞月楼仅几尺。紧紧相靠着的一棵大树浓密枝桠中,再次隐好身子。 本来按最初的计划,他甚至是想潜入到舞月楼中的,但此时舞月楼尚灯光大亮,显然里面的人尚未安歇,兼且发觉里面可能有着超乎想像的高手,所以一时间便不想太过冒近了。 况且以他此时的功力,又是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这么近地距离,已足够他如同亲临在舞月楼里面了一样,对里面的动静无有遗漏,全部把握。 他调息好全身气息,将心跳呼吸调整到晃如冬眠般,气味散放也控制得没有半点泄露,这才闭上眼睛,把灵神以听觉的方式朝舞月楼投放过去。 首先听到了一个清脆悦耳,充满着青春活为的年轻女子的动人声音,微笑道:“纤纤,为师已看出来了,你的功力又进一步了,已经完全进入了如意境界,怎么样,与那龙品莹交手,得益不少吧。” 江碧海心中吃了一惊,这个如此年轻的声音,竟然在“纤纤”面前自称为师,那她,难道是他只听过传闻地天神展六魔中的心魔岳素心? 如果真是她,那今晚务必得小心行事了,若一不小心被她发现踪影,只怕此刻自己仍不是她地对手。 接着他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轻叹道:“师父,弟子丢你脸了,实际上虽是平手作结,但弟子却自知其实是输了她一筹。” 江碧海一下子顿悟过来,原来柳纤纤也是刚回洛阳,正在向师父岳素心,说起那天他也在旁边偷听到地与龙品莹的对决。 旁边响起了纪宜芸爽朗的笑声道:“师姐,你不自这么啦,当然的确是平手啊,你一点都不比龙品莹差呢。” 另一个江碧海从未听到过地女子声音也响起道:“师妹,你能这么谦虚,相信下来一定又努力了不少吧,相信我,下次你一定可以漂漂亮亮的赢过那龙品莹。” 柳纤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柔和笑意道:“方师姐,谢谢你,我一定会的,绝不会有负师父所望地。” 江碧海大感好奇,以前他可是从未想像过,这柳纤纤除了一个师妹外,尚还有一个姓方的师姐。 其实他并不知道,早在两年前,这个柳纤纤的师姐便已经见过他,只不过当时他被幻魔点了昏睡**,一点都不知道,正是那接待过幻魔,称呼为二师叔的方小蓉。 就在江碧海大感好奇,更用心探查屋内情况时,忽的灵神一动,差点惊得从树上掉下来,因为他又发觉到那个超级高手,李少含,此时也在屋中,毫无半点声息的坐着。 若不是他功力此刻更进一步,刚才的用心观察,引起了心灵上灵神的神妙感应,产生了那种玄妙至难以形容的高手神识互动触及感应,单凭耳朵听觉,他是绝不可能发现到李少含存在的。 由此可见,李少含的功力也同样更进一步,江碧海清楚的知道,就在他发现李少含的同时,基于间高手间的互动感应,他也再一步被李少含发现了。 江碧海此时处于心境没有半点波动,因为他感应到,李少含似乎并没有揭发他的打算,反应对他感到有趣起来,他甚至可以感应到李少含此时正嘴角上翘。露出一神秘微笑。 江碧海顿时生出一种有趣的冒险经历。 他自觉有点奇怪,这么久以来,总是半夜跑出去探查,第一次可以说是跟着龙品莹出去,但后面的则慢慢变成了习惯,现在更有种喜欢上夜晚在房顶上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不必担心世俗惊讶眼光飞驰的感觉,而且探查这种有高手坐阵之地地冒险。现在已令他有种挑战自我的感觉,更是难以自主的投入全部精神。 李少含动的什么心思呢? 纪宜芸忽的声音抬高问道:“李大哥,你忽然在笑什么,难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快说出让我也笑笑嘛。” 李少含微笑道:“啊,我是忽然想到最近江湖上很不平静呢,纤纤遇到了认定的对手。来洗风也遇到了认定的对手仙境传人,还有不少怪事发生。实在是太有趣了。” 纪宜芸显然同意李少含这句话,也笑道:“就是。最近的江湖传言真稀奇古怪,让我忍不住就想笑,什么仙境传人败在尊魔宫少主手中,以致武功全失。还有甚么携圣珠下扬州地少年领悟圣珠武功绝学,采阴补阳炼魔功,二十年前龙炎风将再现江湖。真是可笑,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随意编排这些流言。” 方小蓉微笑道:“那是你知道情况才会觉得可笑,那些名门正派,白道武林的人可不这么想,深信不疑呢,好多人面对街头小混混闹事也不敢管了,生怕无意中惹上尊魔宫,落日山庄,因为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仙境传人现在武功全失了,感觉没有撑腰的了呢。还有,那些人更是一方面对尊魔宫,落日山庄的人怕得要死,另一方面却又听到传言那身带圣珠的少年,屡次和尊魔宫做对,怪叫着要抓出采阴补阳炼魔功的少年,碎尸万段呢。” 李少含哈哈笑道:“正是这样,这些白道武林地人,就是这么贪生怕死。不过仙境传人怎么都该听到些虚传闻了,为何还不出来驳斥他武功全失的流言,只怕这里面也隐着重重内幕也不定。” 柳纤纤微叹了一口气,道:“别人不知道那带圣珠地少年是谁,我们却知道。而我更深信,这江碧海怎都不会是炼了魔宫,却为何有他采阴补阳的流言出来,而且扬州在我们眼线下,地确发生了很多起明显是采阴补阳炼魔功的事,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偷听的江碧海,听到柳纤纤一语道破带魔珠的少年名字,正是他时,惊讶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心跳不自觉地微微加快了几分,连忙稳定下来,差点便被屋中除了李少含外,那另一个高手岳素心发现了,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当下接着凝神细听。 岳素心略微动疑后,又释然了,她显然也犯了和柳纤纤,纪宜芸两女同样的错误,因为见李少含也毫无动静,便只以为自己多心了,微笑道:“刚才听到少主言道,纤纤遇到了龙品莹,来洗风遇到了仙境传人,面上大有得意,究是怎么回事?” 纪宜芸抢着笑道:“那是因为少主也遇到了一个高手,好象叫什么磨延啜的呢。” 岳素心一惊道:“磨延啜,莫非是回鹘国师的首席弟子地那一个磨延啜?” 李少含呵呵大笑道:“正是,那磨延啜的确了得,见识武功均不在我之下,眼力高明之极,在最关健的时候竟与我同时提出罢手,因为他和我一样,看出硬拼下去对谁都是好结局。” 岳素心微笑道:“很久没见过少主如此开心了,怕是有两年了吧。” 李少含点头笑道:“还是素心师姑最了解我,是啊,自从两年前与师诩之一战后,我从未象与磨延啜这么一战如此尽兴。现在那师诩之神秘失踪两年,培养出这么厉害的少年江碧海出来,想必他武功更是厉害了吧,真希望能与他再战一次,看他进步如何了。” 就在此时,岳素心与弟子方小蓉同时大喝道:“谁,还不给我出来。”同时起身,穿窗跃出,柳纤纤与纪宜芸反应稍慢,也一同跃出。 江碧海暗叫糟糕,他刚才在听到李少含提及恩师名讳时,已不由自主心跳加速,再及听清楚李少含的话,刹那间明白到两年前,恩师可能是与李少含一战伤重至死时,百般滋味齐涌心头,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呼吸也变浊了,顿时便被屋内除李少含外的四女一齐分先后发现。 眼见再躲不过去,况且心中这疑问更需要亲自问出口,他反冷静下来,从容从树上跃下来,落到了舞月楼前的假山前,蜿蜒到花池的小路上。 四女先后跃出,方小蓉,柳纤纤,纪宜芸则成三才阵包围阵式,将江碧海围在其中,而岳素心则与稍后从容跃出的李少含背靠着舞月楼大门站在一起,冷静的打量着蒙着面的江碧海。 岳素心望着江雨扬,暗暗心惊,因她一眼看出,来人武功奇高,明显在自己的得意弟子柳纤纤甚至方小蓉之上,却显然年纪轻轻,她一时间想象不出江湖何时多了这么一个年轻的青年高手。 不过很快这种念头沉了下去,疑惑的道:“少主,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会和我们一起同时发现这人的踪迹呢,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打量江碧海,江碧海同样在打量她,不由得心中更是称奇,他恩师师诩之第一眼见到岳素心的感觉同样涌上他心头,因为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岁月有半点痕迹在岳素心身上留下来,完全是一妙龄少女,不由得对岳素心的驻颜有术暗中称奇。 此时听到岳素心的这个疑问,他也实在想知道答案,为何李少含早已发现他了却并不点明。 (四千字之外,我再说点感谢的话,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决对坚持不下去,所以我决定,尽量做到每天一更,以答谢大家。昨天因事没有更新,我会设法补上的。 另,友情推荐韧体工程师武侠力作《还俗无罪》,对武侠同样热爱的朋友可以,很不错的。) 第十一章 一线了悟(上) 李少含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纪宜芸已经嘟着嘴道:“少主又来玩这套把戏了,明明早就发现这人在偷听,又不说破,肯定是又象上次一样,让我们随时保持警戒,不能因为有他在就随便掉以轻心。” 柳纤纤微微一笑道:“少主也是好意,要让我们明白,任何时候,都不要想到靠别人,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光。就象刚才,若是看少主没反应,就怀疑刚才听到的动静是自己是疑心,岂不让这黑衣人还在外面白白偷听?” 岳素心这才明白李少含的用意道:“少主,若我们不自己发现这黑衣人,你是否会任由他逃掉?” 李少含微笑道:“正是如此,若你们没发现这人,我只会在他遁走后才说明,却并不会出手将他留住。” 他们在说笑应答时,江碧海正认真打量着李少含。 这是他一次正式看到李少含。 若不是在此时此地已经清楚的知道李少含的身份,而是在街上随便碰见的话,江碧海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翩翩佳公子,仅着一件普通棉衣青衫的书生公子样的青年,便是天神殿,和来洗风,宋星决同列的魔门新一代年青高手中的佼佼者――李少含。 李少含看起来是如此的年青,和尹文峰差不多大的年纪,目朗眉清,完全就和江碧海所见过的书院中饱读诗书,一心考取功名的秀才没什么两样,看不出半点身怀绝世武功的气息,既便是现在相处这么近,江碧海仍看不出他身上有着与秀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这反而更使江碧海心生警惕,以此看来,这李少含同样是如意境界,已小步跨入到合道境界的高手,显然已到了返朴归真,不露皮相的地步。着实不可小看。 在这几人中,毫无疑问,李少含是最厉害的,既便是那驻颜有术,脸上看不出半点年龄信息的心魔岳素心也远远不如。 让江碧海微微有点心中安定的是,这李少含显然没有对他的出手之意,令到他对今天能否脱困心中微有一点把握了。 此时听到几人地这番话,江碧海这才明白当日以及今天为何李少含两次均是先发现了他,却不动声色的原因。暗呼厉害,随时都用着这些方面,既点醒了下属任何时候都得保持持警醒,不管在任何人身边都不能松懈,又轻易的拉近了与手下的关系,不显得高高在上,连江碧海这个外人都自然的觉得这个李少含有种亲和之意。若不是处在这种敌对的场面下,换作另一地相逢。怕少不得要结交一番。 相比较而言,尊魔宫的来洗风。落日山庄的宋星决,一幅冷颜冷面,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既便无人知道他们是魔门中人。江碧海也不会生出半点结交之心。 由此,江碧海心中有个疑问,为何天神殿会被归到魔门三派之一呢?看他们地行事作风,除了当日的幻魔令他印象颇为不好外。并无太多恶迹落在他眼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纪宜芸最先注意到江碧海竟然没有半点胆怯之意,还饶有兴趣的朝她们,包括少主不断扫量,眼神中隐有笑意,不由得叉腰怒道:“你这臭贼,还不乖乖把面巾取了跪下,难道还要我们动手,被我们发现了还这么大胆,竟敢对我们东张西望,简直想找死是不是?” 这儿的众人中,江碧海只与这纪宜芸交过手,其实还颇有些对直爽,心直口快的女子有些好感,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他正在思索脱身之策,所以笑了笑,却并没有搭话。 他当然并不是怕会从声音的原因被纪宜芸,柳纤纤认出来,因为尹文峰早就传授了他运用内功改变声音的绝技。这也是名山仙境配合着独特地人皮面具改换身份而相配的一种功夫,利用内功,改变声带发声,以至声音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甚至男发女声,女发男声也并不是什么很困难地事。 此时江碧海虽然仍不能运用自如,达到想变什么声,就变什么声的境界,但却已经熟练地控制住声带,可以发出三种不同的口声了,任选其中一种,也可保证纪宜芸,柳纤纤从他的口声中,听不出半点原来江碧海的影子。 见他居然只是笑笑,却没有丝毫回应,纪宜芸一怒之下,娇斥一声,本是斜挂在腰间地玉笛来到手中,笛管一扬间,化成一片玉影,脚步滑动间,朝江碧海前胸上的几处大**点去。 若被她点实,江碧海轻则受制于人,重则全身被废,甚至有性命之危。 表面看出的确如此,不过江碧海此时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眼力比之一般人高出甚多,却清楚看出,这只是虚招,真正的实招是在他出手格挡时,玉笛上挑,欲挑落他脸上地蒙面巾才是真正的目的。 当下站下不动,任由纪宜芸此招临身。 纪宜芸眼见江碧海不闪不动,更是心中大怒,当下虚招变实,径直点往江碧海胸前大**。 待到纪宜芸的玉笛带起劲风,已经点到胸前**位上,就要透力发劲时,江碧海整个人忽的鬼魅 飘移半寸,刚好避开纪宜芸的点**。 高手相争,讲究毫厘之差,纪宜芸想不到这种情况下,江碧海并不是被吓呆傻了,而不知动弹,竟还可以这样毫无前兆的便向后微移半寸,顿时因估错了势子,玉笛去势已尽,再不能实实点在江碧海**道上,且心知气势已泄,若江碧海忽施反击,将讨不了好,本能的心中一惊,连忙发力回收,整个人猛的收力后退三步,却见江碧海脸上似笑非笑,正有趣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暗哼一声,扭过脸去。 江碧海不由得心中微感满意,他现在已可完全轻松自如的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完全跨入到如意境界,与一个多月前与这纪宜芸交手时已不可同日而语,更坚定了心中的那份想法,看来情况并不是最开始想像的那么糟糕,脱身有望了。 眼见纪宜芸出手无功。岳素心微咦一声,对着纪宜芸道:“这人的身手果然高明,难怪竟能瞒过我们这么久,若不是他忽然心跳加快,除非少主出手,怕直到他逃走,我们也不会知道。宜芸,你的确不是他对手。” 最开始,岳素心仍认为江碧海不过是贪图梅影阁柳纤纤大家的名头。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小贼,不知天高地厚的偷跑进来欲行不轨,但在看到江碧海轻轻松松应付了纪宜芸地一招后,不由正视起来,发现到了江碧海的不简单。 以她的眼力,看出江碧海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小贼。 纪宜芸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清楚。师父的眼力高明,这么说就绝对是事实。 岳素心盯着江碧海。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碧海心中知道刚才的一招,在岳素心这样的武学大师面前已经露底,不会再将他看成**小贼了,微笑道:“我是什么人。这很重要吗?恐怕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会想尽力把我留下吧。没想到,天神殿地心魔居然会在这洛阳的梅影阁出现,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江碧海已经用上了变声的技巧。变成了一个普通少年,略带中气十足的声音,因此并不担心会从声音上被柳纤纤几女听出老底。 岳素心首次震惊起来,道:“什么,你竟然知道我是谁。” 李少含大笑道:“有趣,实在有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便是扬州的那个少年,想不到才短短的一个多月,你武功进步得如此了得,恐怕再过一年半载,如无意外情况,我都不能察觉到你地存在。” 江碧海并没有感到意外,李少含能发觉到自己就是当日的那少年,因为李少含并不是单凭眼睛在看他,而是凭着玄功深厚才有地灵觉在看他,正如他归心神功所得来的秘不可测地灵神一样,能感应到他身上最本源的气息,故能一下便辩出他是当日潜伏偷听的少年。 若想要瞒过李少含这种凭着灵觉察敌的趋近合道境界地先天高手,除非他进入到传说中的合道乃至于归一境界方有可能。 江碧海并不想隐瞒,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天神殿少主眼力果然高明,不错,当日正是我在旁边偷听。” 李少含微笑道:“看来连我都走了眼,你并不是什么尊魔宫的人,只怕当日以至现在出现在这里,都另有原因。只不过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把你拿下,肯定不会告诉我真实身分,虽然你这人十分有趣,但也不得不把你留下了。” 他直言当日的错误,没有半点掩饰,令江碧海更是心中微动,这李少含看来已把握到了武道极致地一点道理,不论现在如何,将来成就则肯定会在他印象中的来洗风及宋星决之上。 因为在追寻武道极致的路上,并没有统一正确的认知,无论任何人都免不了走错路,若不能清醒认识到这一点,不灵活变通的话,绝对会一事无成。 江碧海哈哈笑了起来,道:“天神殿少主能亲自出手,也不算辱没了我行走江湖可让众人知道的身份,只不过,现在我只有一人,而你们却有五人,天神殿少主是否会因绝对要擒下在下,而采取车轮战又或围攻呢?” 说出这番话后,在这一刻,江碧海心中一片安静清详,没有半点心境波动,所有害怕,兴奋的情绪都排除在外,显得平静之极。 李少含微笑道:“果然有趣,象你这样夜入别家的黑衣人,能在被人发现后,还这样平静的讨价还价的,我绝对是闻所未闻。以我的眼力,看出你也不过是先天境界,应该是精纯,不,应该是刚进如意境界,绝不是我的对手。若还要以车轮或围攻对付你,岂不是让人笑话?” 岳素心刚才对江碧海的评价甚高,但远远没到要少主出手的地步,此时听闻李少含有亲自上场动手的可能,不由得心中微惊,若万一少主失手,岂不让这人从容跑掉? 她当然不认为李少含不是江碧海的对手,而是担心江碧海会有什么下作手段,据她所知,这种蒙面夜行人。没有几种花样是绝不敢这样自 此时见江碧海口气如此之在,不由得暗想起江湖上最近传闻得轰轰烈烈的一个传闻,惊声道:“你,难道你便是传闻中携圣珠,悟通了圣珠绝学,到处操作案,采阴补阳的魔头?” 柳纤纤,纪宜芸,方小蓉同时讶然道:“这便是传言中的**魔头?” 难怪她们三女会为之讶然惊呼。因为刚才她们便正讨论中传言中地魔头,这会所讨论的魔头便正有可能是眼前此人,由不得本能的惊呼起来。 李少含却微笑着摇头道:“我有一个感觉,这人另有来历,相来并不是修炼圣珠武功的那个传言中魔头。” 江碧海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番话。 岳素心看李少含对江碧海非常感兴趣,却又担心出意外。微作思考后忽又道:“少主,这人连自己身份都不敢讲明。且又蒙头蒙面,绝对有着什么花招。不如这样,让我的弟子组三才阵对付怎么样?” 李少含看着刚才不服气,现在听到这番话跃跃欲试的纪宜芸,心念一动。点头道:“也好,正好难得有这样有趣的人送上门来让你们练练手,机会难得,你们便全力应付吧。” 接着扬声对江碧海道:“也算是有缘。不管你目的为何,只要你过了这三才阵,我便放你走,如何?” 江碧海想不到本来想的一番说词全用不上,这种情况,最令他满意,不由得大笑点头道:“若换过别人,绝对会以为天神殿少主胆怯心虚了,但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却绝不这样看。坦白说,现在地我仍不是你对手,若你亲自上阵,只怕我会想方设法逃走为妙。” 李少含微笑道:“既然你这样坦白,我也坦白点,如果你闯阵成功,我仍然希望你能留下名姓来。” 江碧海微笑道:“也许我会留下一个假名字,也许会留下一个真名字,你仍然要听吗?” 李少含目含精光道:“有趣,实在有趣,不管你是留什么名字,我都要听一听。” 纪宜芸一听到少主答应了由她们出面对付这黑衣蒙面人,早就跃跃欲试了,此时却听他们两人废话不断,再按捺不住,再次挺玉笛前移,娇斥道:“你以为刚才胜了我一招就可以得意了吗?看招!” 柳纤纤与方小蓉也不敢大意,立即成三足鼎立之势,各展兵器,将江碧海围在其中。 江碧海这是第一次看到柳纤纤的兵器,竟然是一道绫带,前面绣有金边,还挂着两个小金玲,不由得为之奇异不已,想当日柳纤纤便是凭这兵器在翡翠轩与那龙品莹斗个不分胜负,肯定有着过人长处。 而方小蓉的兵器,颇象江湖中传闻的奇门兵器日月双轮,只是却更显秀气,执在她手中,有一种人与兵器合谐统一的感觉,无分彼我,显然也是侵淫极深。 面对这三女的合围攻势,江碧海在最初的对两女地兵器微讶中心静平定下来,进入到了天地心生的妙境中,心中无人无我,一念不起。 纪宜芸手中地玉笛继续前移,竟是刚才的招式没有丝毫不同。 但江碧海却知道,这其中情况已完全生出变化,她虽然是同样地一招,但配合在这三才阵里,他的任何反应格挡,都将牵引阵式变化,引致方小蓉,柳纤纤两女的连绵攻击。 若他仍保轻视之意,只怕会走不过几招。 “锵!” 际此情况下,江碧海不敢再有半点大意,背负的出云剑离鞘而出,全身不动,仅以手腕运剑,剑尖点出,正指向纪宜芸点来地玉笛前身。 岳素心在见江碧海离鞘而出的出云剑时,眼中精光大亮,不由得微惊道:“好剑!” 若是换成来洗风又或者宋星决,绝对会惊讶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那种高手,会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仙境传人所用的出云剑。 可惜这里地众人,包括李少含在内,均没有见过仙境传人,只能凭着眼光看出这剑的不可寻常。 江碧海掌握着力道,一剑点在玉笛前身的一处笛孔上,发出“当”的一声清悦鸣响,接着令纪宜芸惊讶的是,她的玉笛上蓄积的力道一瞬间被江碧海的出云剑吸取尽净,竟然抽不回来,以至于她的所有后招均无以为继。 这正是江碧海所习的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 眼见情况出乎意外,三女心意相通,林纤纤的绫带呼啸着带着风声,朝着江碧海腰眼处撞击而来,最令江碧海分神的是,绫带上的两个小金玲,以一种奇异的频率鸣响,伴和着秋风,有着一种玄妙的韵率。 方小蓉则滑步前移,一个翻身,头下脚上,双手的日月双轮,朝江碧海头上割去。 江碧海凭着天地心生境界,刹那间守隐心神,不为金玲声所动,出云剑一推一送,将正欲用力回抽玉笛的纪宜芸顺势送出三丈,剑尖划半圆弧,迎上林纤纤的飘风绫带。 同一时间,他左手蓄积起太极球,闪电上举至头顶,撞向方小蓉的日月双轮先割来的日环。 第十一章 一线了悟(中) 少含眼中精光连闪,心中异动不已,不由得有些后悔这黑衣人较量。 以他的眼光识见,早已看出江碧海所施展的武功,都是奥妙绝论,均是他见所未见的,若不是功力稍差,否则肯定是与他同级,甚至比他更厉害的一个对手。 处在他这个境界,正是愁寂寞对手难求,忽然见到这样一个对手,怎能不心动不已。 方小蓉眼见江碧海竟是以右手空手肉掌迎向她的日月双轮,不由得心中暗道:“找死!” 她的日月双轮边锋均锋利无比,本身就削铁如泥,灌注上她的寒月内家真气,更是专破内家护体真气,江碧海这样单掌上迎的举动,在她眼中无异于送上门来被日轮切割,心喜之下加速迎了上去。 江碧海的左掌中疾转不休,以方小蓉这种功力层次根本无法察觉感应到的太极球先迎上方小蓉的日轮。 令方小蓉惊骇不已的是,她的日轮如同切进一团玄水中,把她加速下切的力道完全消解不说,还顺势沿日轮攻上来一道阴阳莫辩的诡异真气,顺右手经脉火速上窜,接着对手掌中的怪异玄水球生出弹劲,将她往高空中送出。 方小蓉无法对身体做出任何控制,好在江碧海并没有想让她这样一个少女跌摔个四脚朝天的出丑,仅是几个翻滚后落在地上,向后连退几步才完全稳住势子。 柳纤纤眼见江碧海的出云剑划来,她的飘风绫带是以天蚕丝织就,不畏寻常刀剑,既便是神兵类的宝剑,在她注入内力可刚可柔下,想要割裂又或刺破,仍是非常困难的,故对江碧海划来的这一剑并没有放在心上。 岂知江碧海竟似看穿她暗蓄的后着吧,这一剑划向她的绫带,竟然割裂了内蓄的内劲。致使她借撞上江碧海出云剑时,内劲暗运,甩摆绫带边割向江碧海腰身的后着无以为继,更为奇妙地是,还从江碧海出云剑上攻来一股纯正的寒月真气,直整她劳宫**,不及防备下,劳宫**剧痛,几乎捏不稳手中的飘风绫带。 不由得惊震下同时也连退几步。才稳住退势。 这正是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的奥妙之处。 她心中惊震不已,江碧海竟然会修习她同样的寒月真气? 接着她心中一震明白过来,这是一种更高明的借力打力手法,高明到可借对方真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显然这道寒月真气。是从师妹纪宜那儿借来的。 一个照面间,将三女的攻势逼退。江碧海收剑而立,并没有乘势追击。而是乘势调息。 因为他感应到若自己追击其中任何一人,痛下杀手,都可能在气机感应下牵引得心魔岳素心出手,后果实难以预料。且他清楚刚才三女的攻势只是试探。并没有发挥所谓地三才阵半点威力,接下来等到三女重组阵势,才会发动真正的阵法攻击,那时他若能应付得过来。才算完全破去了真正的三才阵。 那时才能真正的让李少含概然应诺,放了他走。 表面看起来他应付得轻松从容,而实际上三女的功力只比他相差一线,反震之力令得他也气血翻腾不已,不得不乘势调息运气。 三女对望一眼,均看出眼中的震惊,不过却更激起她们的好胜之心了,同一点头,脚步互移间,已重新将江碧海围在中心,按真正地三才阵方位站好。 分为天地人三位,按三足鼎立之势相互站好。 纪宜芸与柳纤纤,方小蓉对望一眼,玉笛轻放樱唇边,开始吹奏起一首缠绵绯恻,恩爱纠缠,喜中有悲,悲中有喜的笛曲,在这样一个星光月映地夜晚下,听来令人别有一番滋味。 江碧海暗呼厉害。 以他原来的医者仁心,最易为这样地含有悲凉气息的曲子所动,轻易入迷下去。但际此交手时刻,他现已进入到如意境界,自然可以从容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为这曲意所动,心志稳如盘石。 他惊讶的是这曲子竟然隐含玄异气息,竟然使得他地归心神功都隐隐为曲子所动,隐现混乱先兆,这怎么不让江碧海为之震惊不已。他当然明白这主要是因他的归心神功尚未完全大进,仅是初入如意境界,若是到了李少含那道已半只脚跨入到合道境界的高手,纪宜芸这样的笛曲自然不会有半点影响。但是这样能扰乱别人内息运行地笛曲,的确是以前他闻所未闻的,若纪宜芸功力再高明些,怕他立马便会吃上大亏。 柳纤纤轻姿慢舞,与方小蓉互换方位,忽的飘风绫带呼啸投出,带起一股风声,奇妙的应和着纪宜芸的笛曲,朝江碧海腰部撞来。 方小蓉的日月双环脱身而出,划出奇异的轨迹,忽慢忽快的朝江碧海袭至。以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的灵神,仍不能把握会袭向自己身上何处,因为感应到方小蓉似乎尚有某种奇异方法,可随时改变脱手的双环轨迹,令到他防无可防。 先前江碧海取得的试招优势在三女这次攻势下荡然无存,且陷入到生死存亡危机中。.tw[] 不过这反激发了他冲天豪气,脑海中无惊无惧,平静无波,静立不动,待到方小蓉的日月双轮离胸前仗三尺余处时,他凭着冷静灵神,一剑刺出,刺向双环之间虚空处。 仙路凡诀第六式:破立! 这一剑看似刺在虚空处,实际上却奇妙的将江碧海自身归心阴阳剑,借剑诀转化成一道凌厉剑气,将方小蓉可能暗中操控的异劲分割切烈。 应他剑势,并没有真被出云剑碰到的日月双环在空中剧烈一晃,齐齐向下坠落。 方小蓉心中惊震,江碧海这一剑便隐隐破去她的遥控真气,表面上却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朝江碧海推出一道掌风,继而又朝空中的日月双珠点出一指。 指风后发先至,撞在日月双轮上,“当”的一声。日月双轮又改变轨迹,飞撞在一起,呼啸着一上一下朝江碧海头颈双腿飞袭而来。 同一时间,背后的柳纤纤飘风绫带撞腰而至。 在这一刻,江碧海并没有两女的联袂攻势有任何担心,实际上在他暗运归心神功阴阳劲,在丹田以阴阳鱼眼太极环加速疾转,破去纪宜芸 搅扰后,他已清楚明白。实际上在某种意义上,已的三才阵联手。 他只是对方小蓉的日月双轮竟脱手攻击微带讶异,因为这种脱手攻击,遇上高明地高手如李少含之辈,将轻易的被对手视破所谓的独门操控手法而收走,达不到半点威胁,在先前试招中他高明的破去三女攻势。应该已让方小蓉心生警惕了,为何还敢双轮脱手攻来。 下一刻。江碧海左手后挥,掌中太极球疾转不休。迎上撞腰而至的飘风绫带,同一时间,出云剑点出,先点向切颈而来的日环。 掌中的太极环完全消去了柳纤纤撞击来的绫带内劲。反手一握,还紧紧的将柳纤纤地绫带带金玲的一边捏紧在手中。 “当”的一声,出云剑点中日环。 江碧海心中微讶,立即明白到方小蓉竟敢以日月双轮脱手攻击的秘密。 就在他出云剑点中日轮时。一道如同实质的冰凉内劲沿剑攻至,刹那间竟有种让他如同手臂冻僵了的错觉,这比之刚才纪宜芸玉笛上的真气更为冰凉。显然是这所谓地日月双轮凛质特异,还有着加强方小蓉本来寒月冰凉真气的特效。 换过其它功力与江碧海相当,甚至更高地人,这样冒然去收取这日月双轮,立时会吃上大亏,难怪方小蓉敢脱手双轮攻击。 不过她却未料到江碧海与别人不同,早已习惯了与冰凉劲相斗,原来他体内的天界寒毒,便更在这日月双轮冰寒奇异气息之上,兼之现在更是身怀归心神功阴阳劲,体内真气可阴可阳,随意转换,当下心中大定,出云剑地立时改换气息,真阳劲涌上,将日环上攻来的寒劲消解一空,同时出云剑一振,改变日轮轨迹,旋转着反向纪宜芸切割而去,顺势出云剑划圆弧而下指,再点上切割双脚而来的月轮。 一振一送,将月轮朝方小蓉送去。 柳纤纤借飘风绫带,连着催送三波寒月真劲,均如石牛入海,被江碧海无形中化解得一干而净,心中震惊无比,对方的内劲奇异无比,她这令得龙品莹都不敢硬接,吃过大亏地寒月真气,对这黑衣蒙面人竟半点不起作用。 江碧海哈哈一笑,顺势反送入一股阴阳劲,借绫带送出,使得柳纤纤一触下,如同触电般,本能的撤手,更被阴阳劲顺手臂经脉攻入体内,血气翻腾不休,不得已口喷出一口鲜血,才将江碧海的内劲全部化解。 纪宜芸头下脚上一个翻腾,却仍没躲过竟绕出一道弧线切割而来的日轮,无奈下玉笛点出,“当”地一声大震,在半空无处借力,被日轮撞出三丈远,脸上忽红忽白的转换,显是吃了大亏。 最令除江碧海外,旁观众人包括李少含在内为之吃惊的是,方小蓉欲接回月轮时,竟被月轮奇异的颤动旋转不及防备下,割伤手掌,更被江碧海蓄在月轮上攻来的一道阴阳劲震得微吐一小口鲜血,委顿在地。 仅一个照面间,三女的攻势全数瓦解,还各受了不轻的内伤。 李少含首次对江碧海重视起来,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因为他清楚知道,只有到达他这一层次的高手,方有可能这样轻松的在一个照面间全力出手,破去三女的攻势。 以他高明的眼力,当然可以看出江碧海这简单的几招,全部是以十二成功力全部出手,虽看似轻松,实际上已受内劲反震,微受轻伤,故才不得已以剑拄地,借助时机抓紧疗息。但能做到这一点,已不得不让他承认,这样的高手,已足可与他一战了。 江碧海心知自身的情况,必然瞒不过李少含,但他目的已经达到,虽然刚才一招几乎将全身内劲几乎抽取尽空,不过毕竟已经算是破去了三才阵,微微一笑道:“我这是胜了吗?” 李少含平静下来,大笑道:“我说话算数,当然算你破阵了。你这人已引起我莫大兴趣了,那么可以告诉我,你要留下的名号了吧。” 面对着李少含,江碧海本能的有着好感,比对起来洗风又或宋星决好得大多了,某种竟义上相当于面对着尹文峰尹大哥,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好感的人,他内心有着矛盾,究竟要不要说出真名或者按展青玲所说的去作。 不过在他略一思索下,灵光顿悟,忽的有了决定。 微微一笑道:“如要说假话的话,既瞒不过你,也毫无意义。嗯,我就是仙境传人。” 包括李少含在内,还有尚调息的众女同时失声道:“什么,你就是仙境传人?”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没错,我便是仙境传人。” 这是他忽然而来的一个想法,实际上,自从尹文峰让他代替仙境传人这一名号,并且全力传授他名山仙境秘传绝学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应该算作是仙境传人了。 这是江碧海忽然想通的一点。 这一点想通后,以后既便是完全代替仙境传人,应对任何事情时,只要抱着这个想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不算是在欺骗别人,因为他身为仙境传人这一点,完全是事实。 只不过在别人眼中,他是仙境传人尹文峰,那个下山参加了宿命对决,击败了来洗风的尹文峰,而在他自己心中,他是尹文峰的传人,隔代的仙境传人。 只有坚持着这个想法,他才可以说服自己,全力投入到仙境传人这一角色中,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成是尹文峰,这样才可以使得尹文峰这个奇异构思最大限度的没有破绽,至少在他身上没有破绽可寻。 在这一刻,江碧海深深的感谢起展青玲来,若不是她突出奇妙构想,让他晚上装扮成黑衣人,报仙境传人的名号行侠仗义,预演这一角色,他绝不会忽的想明白这一点,一线灵悟。 纪宜芸忍着翻腾的气血娇斥道:“胡说,你怎么可能是仙境传人,既然是仙境传人,为何还这样蒙头蒙面,畏首畏尾。” 李少含则眼中精芒暴闪,盯着江碧海的双眼,沉声道:“你能再说一次,你是谁吗?” (抱歉,这段时间总是不在状态,想不出什么写,所以更新慢,不过请支持我的读者放心,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第十一章 一线了悟(下) 是意志力稍差之人,在李少含此刻明显带着怒意的目难免会紧张不安甚至于背冒冷汗。.tw[] 但江碧海却毫无所惧,微笑点头道:“再说一次,这又何难,想必你是太过震惊并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要胡编也得编得象一点才对,这样明摆着骗人的话,岂不是故意找碴。其实你大可以不信,我并没有逼你们要一点相信。我再说一次,我便是仙境传人。” 李少含仰天大笑道:“好,好,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刚才我还低估了你。既然你自称仙境传人,深夜到此,若我错过切磋的机会,传出去岂不让尊魔宫,落日山庄笑话。我也不愿乘人之危,刚才你已动过手,对功力怎都有点影响。这样吧,若你能挡得住我三招的话,我便任你走。” 江碧海没有感到意外,他在决定仍按计划自称仙境传人时,便又猜到这种可能,闻言点头道:“能领教到天神殿少主的绝学,这种难得机会,我怎能拒绝,请。” 李少含脸上浮现出从容微笑神色,轻轻朝前跨出一步。 江碧海一见之下,暗呼厉害。 任他在事前,便已想象过李少含会厉害至何等程度,却仍料不到,会厉害至如此。单这一步踏出,便充满奥妙难言,以前他想象不到的玄机。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仍是在舞月楼正门前,蜿蜒通往小溪木桥,及荷池的碎石小道分叉点上。小道旁边堆有假山,尚且载植松树,柏树,及几纵翠竹的岁寒三友,在道旁还点缀着牡丹等各式奇花的花圃。 江碧海所站的位置,恰正位于小道三叉路的交点,在他身后,是已跌坐在地。运功疗伤的柳纤纤,纪宜芸,前面是方小蓉,还有方小蓉身边的心魔岳素心,刚才李少含便是相邻岳素心而立,含笑看着他破阵。 此时他就这么一步斜斜朝他跨出这么一步,立即令得江碧海升起难言的感觉,只觉得李少含身后的假山,还有几株松树。柏树,也随着他地一步跨出,朝前移动了一步的错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的灵神却察觉到事实正是如此,没有半点虚假。 江碧海在刹那间便明白过来,这正是李少含已跨入到合道境界半步的征兆,刚才他奇妙的一步,已将自身与周围环境。和谐的溶为了一体,故才令得江碧海灵神的反应上会生出李少含身后的天地景物也同进了一步地错觉。 这样的高手。怎到江碧海不为之暗呼厉害。 不过这并没有令到江碧海有半点害怕,反而深知这次是一难得的体验机会。若不能从容应对李少含这层次与尹文峰巅峰状态相若的高手,掌握到这层次高手的真正实力,他就不能真正的扮演好仙境传人这一角色。 若换过一个月前,尚未经过宿命对决。及对阵宋星决洗礼的江碧海,此时自然会怀疑能否应付得了李少含地三招,不过现在的他,却是信心百倍。 江碧海调息呼吸。将全身内气运行逐步调节到一种适度地兴奋状态,可随时从容调运内气到全身任何部位,却又不会因太过激烈而不能持久。这种奇异的方法,是他从魔珠上地那魔魂心得体会得来,改良后的状态。 他将全身的六感六识,重又进行打碎重组,完全进入到天地心生的境界中,眼睛仿若不单只可以看,还可以联系到听觉,奇异地听,更可以联结到心灵,进行更高层面的察知。 在这一境界中,常人那种常因各种奇妙现象,致眼睛被假象所骗的情况,将再难出现,那种眼睛无法捕捉到太快速度的弊病,也最大限度地减弱,只要李少含的速度不能快过江碧海自身十倍以上,那对方的任何动作,都将逃不脱他的眼睛。 在这种奇异境界中,江碧海奇异的察觉到,李少含同样控制住心跳呼吸,以至于体温气味,既便以他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也不能察觉到李少含身上更多的信息,在这一刻,李少含正似逐渐与身旁的假山同化般,变作没生命的死物一样。 在李少含身上,他再不能凭灵觉,眼睛,听觉获知更多讯息。 李少含面上浮出淡淡的笑容道:“小心了,我的第一招来了。” 再往前跨出一步,一拳毫无花假的朝江碧海脑口,隔空击出,没有带起半点风声。 若江碧海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是完全清醒的话,便会立即认出,这正是李少含面对师诩之所攻出的第一招“舒意拳!” 取“直抒胸意”之意,直来直去,不含半点花假变化。 江碧海感觉到随着李少含的这一拳击出,所有的空气都似乎被他抽取尽净,更诡异的生出一股吸摄力,吸摄得他有些不由自主的朝李少含拳头上投去,更清楚的明白,若是想退躲回避这一拳,则自己气势顿挫,而奇妙的更会让李少含气势攀上顶点,不死不休的朝他追击。 气势两者间的此消彼长一成立,那么结果再不问可知,他极有可能连李少含这看似简单的一拳都撑不下去。 因为李少含任何的追击,都不会改变这拳的半点招意,而是顺乎本能的变化追来,故严格说来,直到他无论逃到何处伤在李少含这一拳下时,李少含仍只应该算出了一招而已。 江碧海想明白这一点后,刹那间遁入到无人无我的妙境,不去思考两者功力间的差距,拄地的出云剑仿若活过来般,自己跳跃出来,牵引得他的右手持剑朝前投去,剑尖正对李少含的拳面。 到离李少含拳面半丈远处时,正对上李少含“舒意拳”以拳为轴绞旋而成的气柱。 剑气拳劲交击,“嗤啦”裂帛之声响过后,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震。 江碧海施展出仙路凡心诀第六式,破立,所有内劲都凝聚在剑锋上,方才破去李少含“舒意拳”绞旋而成的气柱,剑尖实实的点在了李少含的拳面上。 两者真劲交撞,李少含拳头上凝聚 ,远超过前面绞旋成的气柱。江碧海毕竟功力仍差这番对撞下,被撞得在空中几个翻腾,落到三丈外后又连退十多步,仍无法化去李少含侵体的真劲,体内气血一阵翻腾,直涌到嘴边。 江碧海猛地将这股涌到嘴边的血气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心中清楚明白,这一招之间。便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李少含只是朝后退了三步,脸上的血气一闪而过,哈哈大笑道:“痛快,想不到你能接我七成功力一拳,还能站立不倒,若你不是自称仙境传人,这份实力倒也值得自豪了。若你还坚称自己是仙境传人。却只有这么点实力的话,怕不用我自己说。你也该知趣的收回仙境传人四字了吧。” 江碧海心中一动,返身走了回来。一边借着匀速的步调,疗息体内的伤势,一边讶异道:“为何你会如此维护仙境传人的名号呢?你既身为天神殿少主,魔门三派之一。见到我自称仙境传人,实力又明显不济,更应该借此大力贬低仙境传人才对。为何还一副痛心仙境传人被冒充者糟糕了名号地样子?” “可恶,你究竟是什么人?”李少含感觉有一股无法抑止的怒意在上扬。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仙境传人四字究竟意味着什么?要想自称仙境传人,就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够资格,否则的话,我会代表仙境传人让你知道,随便冒充自称仙境传人这四字的代价。你不会明白的,若有人用天神殿少主五字冒充,出现在真正的仙境传人面前,他应该也会如同我一样,会让冒充者知道,实力不配这五字时,该付出什么代价。” 江碧海大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不过,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口的,因为我地确就是仙境传人。现在我看似仍不如你,实是大有原因,若让我在半年之后再遇上你,仍会败给你的话,我就绝不再提仙境传人四字!” 李少含心中一动,本来怒不可抑地怒火忽的平息了不少,道:“半年?好,既然你仍敢自称仙境传人,我就给你半年时间,现在若我真全力出手,只怕你撑不过两招。这两招就留在半年后,我再来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碧海从容笑道:“我不否认,现在地敌不过你余下的两招。不过半年后,我们再交手就绝不应该只限于两招,若那时你仍保留实力的话,只怕胜负已不问可知。我希望,半年后,你能全力出手。” 李少含点头道:“你这人的确奇异,只是一个多月不见,便实力进步如此之快。不过,半年后能不能让我全力出手,便要看你达到何等地步了。既然这样,你走吧,我等着半年后地交手。” 江碧海微讶道:“既然你怀疑我不是仙境传人,为何这么容易的就又在我完全象是硬撑场面的几句话后,如此随意的就放我走?难道你不怕我就此销声匿迹,再也不出现了?” 李少含淡淡道:“你消不消失,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况且我现在如果真费力留下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我感兴趣地是你始终坚持自己是仙境传人这份胆色,面对我们没有半点胆怯,若你真这么胆小怕事,就当是我看错人了。” 江碧海哈哈笑道:“的确是我看得上眼的人,比之来洗风,宋星决之辈令人顺眼多了。你放心,这世上只会有一个仙境传人,半年后,来长安找我吧。不管你信不信,再告诉你一次,我就是仙境传人。半年后的长安,我这个仙境传人,绝对是易找之极。” 此时江碧海体内伤势已疗息得差不多,再大含深意的望了李少含一眼,一个倒翻纵身而起,先是落在最近的一块假山石上,再跃到附近的院墙上,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纪宜芸在江碧海消失后,跺足嗔道:“李大哥,你怎么随便就把这个冒牌仙境传人的可恶家伙放走了?他还打伤了我的两个师姐呢。” 岳素心也皱眉道:“少主,你怎么比两年前还要那个了。两年前,你只是苦于没有对手,四处寻找,而现在,竟然还刻意培养起对手来了。这人按你所说,武功成长之极,出人意料,难道你就不怕他以后会真为我们天神殿一大祸害吗,他蒙脸鬼鬼樂樂的来偷听,显然是针对我们天神殿而来。” 李少含微笑道:“如此说来,你们真都以为他不是仙境传人?” 纪宜芸哼了声道:“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 李少含大有深意的道:“看来你们的确忘了最近江湖上传得很厉害的流言,仙境传人已经武功全失的事啊,你们不觉得这有关联吗?我总觉得这人手中的那把剑不是凡品,给我很深刻的印象。传闻中与来洗风交手的仙境传人就是用剑的,可惜的是,我们都没有去宿命对决,错过了机会,否则立即可以证实了这人究竟是真是假。” 岳素心一惊下,也疑惑起来道:“刚才他自称是仙境传人时,我太过惊讶,已忘了用听声辩情秘术分辩真假了。不过象他那种明显进入到如意境界的高手,只怕我的听声辩情也分不出真假了,只怕少主的合道境界才分得出了,这么说来……” 李少含点点头道:“这也是让我与江湖上的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传言联系起来的原因,在我刚才用听音辩情之术分辩这人说出仙境传人四字时,也发觉不出半点破绽,所以才让我迷惑不已。既然这样,索性就给他半年时间,看看这蒙面人会变成什么样。” 众女这才明白原因,纪宜芸更是不能置信道:“竟还有这么多内情,原来李大哥的听声辩情术也分不出真假。不过这人为什么自称是仙境传人还蒙着面呢,要知道,我们这儿的人,并没有见过仙境传人啊,既便他是假的,只要敢大大方方露出脸来,我们只怕也会不得不信了。” 李少含微笑道:“不管如何,半年后便去长安再会一会这黑衣蒙面人吧。不过我想,那时他不会再蒙着面了吧。” 卷 十.第一章 用智为上(上) 十卷 第一章 江碧海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纵高跃高,在洛阳城的瓦面上展开天意步法,在常人难以察觉的地点借力飞纵,同时收敛全身气息,在离开舞月楼后,先是朝着宿处的客栈直线前进了三四里后,再转折方向,朝另一边兜了一个大圈后,又朝离舞月楼几里远外的洛阳皇帝行宫奔去,如此反复几次,确信没有人跟踪后,再小心的在阴暗处,静悄悄的朝着客栈处绕行而去。 也难怪他会如此小心,因为他自己就常跟踪人,深知一个不小心,若什么如李少含之类的高手有心探查的话,将难免暴露行踪。 不过做着这些事的同时,内心却一直充满喜悦。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把自己视为了仙境传人,且是面对着李少含这种已跨入到合道境界的高手,还从容不迫,毫无疑问的已证明了这么久以来,他自身已起着奇妙的变化,心境更稳了。对于尹文峰的大计,首次有了能真正实行的信心。 这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则是他正视了自己的实力,给了自己挑战的目标,那半年的约定,让他没有半点担忧,反而隐隐有种兴奋的感觉,有种期待。 一旦正式决定扮演仙境传人,不问可知,明里暗里将不知多少高手试探,可以想见,象李少含这层次甚至更高明的对手也会层出不穷的出现,若没有这种不惧挑战的信心,怎么能扮演好仙境传人。 这种不惧挑战,再不是事到临头才应变,而是主动提出的半年约战,正是江碧海喜悦的最大主因,他欣喜这种改变。 在完全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后,江碧海落到了客栈他们所包下的后院院子中间,静静的如一片轻羽落地,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之所以这么小心。当然不是防备李少含,相信李少含这样的人如果要跟踪他,以他此时的功力境界,再小心都避不了地,要防的是同时可能被派去窥视的尊魔宫,落日山庄又或一些名门正派的人,无意中发现跟来,就如同那次他无意间跟上龙品莹一样。 那样的事,他当然不希望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推门进入屋中。尹文峰正高枕安眠,在他进屋时,忽的翻身过来,张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又翻身回去,继续安卧。 江碧海微微一笑,明白过来。也不打搅他,解下出云剑。同样解衣上床睡觉。 一夜无事,到第二天时起来打坐调息精神时。尹文峰来到江碧海身边,脸露笑意道:“碧海,这几天,看你对仙路凡心诀也已经融会贯通得差不多了。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了。” 江碧海一跃落地,穿上衣服道:“尹大哥,对我还这么客气啊,一定有什么事吧。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吧。” 尹文峰微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制作面具的事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帮手。” 江碧海心中一震,有些不能置信的道:“尹大哥,我听得太多传说了,说你用地面具是人皮面具,你该不会是要我帮我找什么人皮吧?” 尹文峰呵呵笑道:“你会相信是用人皮做的吗?” 江碧海摇头道:“这我肯定不相信,若是落日山庄之类的人做的话还有可能,但是尹大哥你,就绝对不可能是用人皮做面具,不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也难免他会有好奇心,这种传说中被称之为人皮面具的东西,他已经从李宛玉及尹文峰身上见识到了,现在能知道这奇妙东西的来历机会摆在眼前,那能不详细的问上一问。 尹文峰微笑道:“就知道你明白这一点,别地门派中所做的面具是否用人皮所做地我不知道,但我名山仙境的面具,绝不是用人皮所做地,这一点想来你已明白了。今天来找你帮忙,就是因为这作面具的主料我现在武功全失,取得有一点困难了,需要你帮忙出手。” 江碧海连忙点头答应道:“尽管吩咐,该让我怎么做?” 尹文峰道:“用过早饭后,随我一起出去吧,我带你去取材料的地方。哈,若不是怕会误事,其实我既便已武功全失,慢慢想办法一样可以取得的,不过时间要得长一点而已。” 江碧海大喜。 两人吃过早饭后,江碧海与展青玲打过招呼后,便陪着尹文峰到洛阳地杂货店,买了需要的东西后,从南城门出来,直奔尹文峰说的目的地。 这几天,在江碧海修炼地时候,尹文峰为了制作精细的面具,洛阳调查做的功夫很是不少,他先是在洛阳各大小杂货店采买齐全了制作面具要的工具,几种辅助药,并 独特神奇的药液,最后在制作面具的主料上遇到了麻 因为名山仙境制作面具最主要用的是一种皮,这种皮当然不是人皮,却比人皮更难取得,取得后还需要特别的加工,洛阳的大小杂货店怎能办到他所想要的要求,况且这种不传秘技,为了以后江碧海代他行事的安全起见,也并不想更多人知道,就必须要自己亲自动手。 在问遍了洛阳的一些民户,周围的地形以及山里可能有的物种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出产他想要的那种皮的地方,当想独自去采制时,方才发觉自己已武功全失,单是现在的自己去可能根本采不到,这才想到拉起江碧海同行。 当然他还卖了点关子,一直到出城已行了数十里,仍未说明要用的是什么皮。 江碧海并不着急,在离开洛阳城不远后,他便背负着尹文峰,在尹文峰指点下,树林间跳跃前进,速度奇快,这样才在正午时分,赶了已近百里,到了尹文峰指点的一处深山中。 再翻过一座山头,眼前倏的出现的景象,让江碧海不由得看呆了,站立在一块巨石上,在那刹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眼前,出现了一条深开阔的大山沟,在前方三四里外的山沟顶端,是一条由半山腰直挂而下的瀑布,白练也似的瀑布暴冲而下,冲击出一个水潭。水潭里的水满溢而出,顺着山沟开出一条河流,将山沟分为两半。 瀑布冲击在水潭处,弥漫出白雾样的清新水气,四散随风飘散,江碧海虽仍处在相距甚远的山头处,都可以清新的感受到。 更不要说那咆哮剧震的瀑布水声了,更是冲盈贯耳。难怪江碧海尚在几座山头外便听到水声了,却仍想不到是这样的瀑布美景,一时间那能不看得心旷神怡。 尹文峰指着那瀑布冲击下的大水潭,兴奋道:“到了,到了,就是这个地方,看到了吧,我要找的皮,应该就是出在那水潭里。” 江碧海一震下诧异道:“难道你要做面具的皮,是出在水潭里的,莫非竟然是鱼的皮?” 也难怪他会如此震惊,最开始既便他猜到不是人皮,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什么野兽比如老虎啊,熊,豹子,狐狸之类的皮,却从未想过会是在水里的,鱼的皮。 尹文峰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会如此震惊,告诉你吧,就是鱼的皮,不过是一种特别的大鱼的皮,这种鱼细白无鳞,最是适合做面具,我们师门记载都称其为面具鱼。” 江碧海仍感到不能相信,疑惑道:“鱼的皮,能做面具吗?” 尹文峰催促道:“先到水潭边再说,至于你这个问题,我在你面前出示的那些面具难道还不是证明吗?不过一般的鱼当然不行,只有这种面具鱼的皮才能是做出上好的面具,迟点再给你解释为什么,快点过去要紧,晚了恐怕就抓不到面具鱼了。” 江碧海答应一声,再不发问,背负着尹文峰,一个纵跃而起,落在最近的大树树枝上,再借力跃起,迅快的朝水潭处赶去。 这水潭处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周围除了水潭处有一处被冲击得干干净净的礁石外,到处都是围满了浓密的巨树,加上附生的杂草,奇异的树滕,若是不会武功的人,从树林下行进到水潭边,怕可能会花上半天的时间,可是江碧海却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轻松赶到了。 立在水潭边,虽然震耳欲聋的瀑布冲击声直贯耳际,不过江碧海却仍能听到不远处山林中传来的兽吼声,江碧海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出没在山林中的野兽,毒蛇,各种可怕虫蚁,心中清楚,恐怕这就是这里人迹罕至的真正原因,也不知道尹大哥下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在洛阳城打听出这么一处所在来。 他将尹文峰放下地来,望着水潭道:“尹大哥,你说清楚一点,这面具鱼究竟什么样子,我现在就下去为你捉来。” 尹文峰连忙止住道:“等等,让我想想,我现在武功全失,能不能不靠你的帮忙,就把这里面的面具鱼,想办法弄上来。” 江碧海惊讶道:“什么?尹大哥,你怎么忽然想起要自己动手捉鱼?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 尹文峰微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就只是想你带我到这里来,由我自己动手,我想看看,在失去武功后,我能不能凭脑袋想出办法来,把面具鱼捉到,当然,最后要真不行,可能就要麻烦你了。” 江碧海不由得有些疑惑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由我动手不是很好吗?” 他当然不认为是尹文峰闲得无聊,才想出花样来折腾自己,而是清楚知道肯定另有原因。 卷 十.第一章 用智为上(中) 文峰点头微笑道:“这其实我自己设立的一个考验,验。(..tw无弹窗广告)” 见江碧海仍有些不解的样子,他微叹气续道:“自武功全失以来,我其实也挣扎在心理考验中,想着若真的不能恢复武功,以后将要怎么办。在有武功内力时,做一些事轻松从容,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难度,但在武功全失后,什么事都再不顺心顺意,相信你也看出来了,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强作笑颜。不过自几天前你答应代替我,维护这仙境传人名号时,我忽然感到轻松无比,有一种一切重担都放下来的轻快感,又心境恢复圆满,更是认识到,既便真的武功不能恢复,若是能让自己写出一部可流传于世的《茶经》,那此生已再无可憾的事了。” 江碧海知道尹文峰将要解说到重点了,因此虽仍不明白,却并没有插话。 尹文峰笑笑道:“不过既然已武功全失,又立志要写一部《茶经》,那以后跋山涉水,少不得要一个人面对困难,届时没有武功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还是信心不足啊,今天叫上你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自己凭头脑捕捉到面具鱼,恢复一点自信。当然,为免误事,若实在不行,就要劳你动手了。若我饶幸成功,那我面对以后的困难,想来再不会怕了,没有武功也不怕,因为我还有头脑。” 江碧海忍不住心神颤动,微带哽咽道:“尹大哥,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怎么又会武功全失,以后你真要一个人去跋山涉水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尹文峰假作不快道:“你又来了,当时是我自己的决定,若我真能独自一人逃走,我还能面对自己的良心吗,还配称为名山仙境的弟子吗?倒是碧海你。以后我的重担可就全交给你了,以后我那应该不叫跋山涉水,叫游山玩水还差不多。” 江碧海一愣,细想起来,以尹大哥的性情,是绝不可能放下他独自逃生的,就如同他自己一样,这也是两人能一见如故的真正原因,也就不再反驳了。当下道:“那尹大哥,你打算怎么去捕捉这面具鱼呢?” 尹文峰皱眉道:“以前武功全在时,倒不觉得如何困难,以闭气之术,潜入水中,随便去抓就是了,况且我师门还有水中换气术。在水底呆上一两天都没事,要抓这面具鱼。实在是轻松容易。现在没了武功,想要捉到它们。的确要费点精神了,来,你也帮我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江碧海心中有个疑问。忍不住问道:“尹大哥,开始我尚还以为你要捕捉什么野兽如老虎豹子一类的,用这些兽皮做面具,却不知为何你地面具是要用这面具鱼来做呢?” 尹文峰哈哈笑道:“你不问。我也略作解释。你可知道,你所说的野兽,比如老虎的皮,剥下来有多厚?” 江碧海摇摇头道:“这我倒没注意,不过经常吃的猪肉,那皮我现在想来,倒好象是很厚,怕不止一两分寸吧。”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如此,这些皮如此之厚,做成的面具,又厚又硬,戴在脸上,岂能瞒得过人,且不说不能随着人的表情做出变化,光是不能透气这一点,闷也会把人闷坏了,你用这面具假扮成我,可不是一两天的功夫,搞不好有时候甚至几天不能脱下来,用这些兽皮做面具,那怎么能行。” 江碧海有些许明白了,不过仍是问道:“那这面具鱼的皮,又有那些好处?” 尹文峰微笑道:“一般的鱼皮就非常薄,连着鱼鳞,可能通常你不太注意,更为奇妙地是,鱼在水底除了用呼吸外,全身也可呼吸换气。这两点已是制作面具所必需的,只不过普通的鱼皮没什么韧性,通气性又差了点,还有全身有鱼鳞,刮去鱼鳞后,整张皮一点也不嫩滑了,我所说的这种面具鱼,一般生长在这些瀑布之下的水潭中,最爱逆水冲瀑,天长日久下来,全身竟然变得没有鱼鳞,况且韧性极强,最好的是它的皮通气性更是十佳,比之所谓地人皮,那是好太多了,是制作面具最好的素材了。”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心喜道:“那赶紧动手吧,我有些等不及想看了呢。” 尹文峰取下地包裹,翻看带来的东西,皱眉道:“这处瀑布听人说以前有人捉到过我想要地那种制作面具的面具鱼,只不过却是偶尔得到,没有人能再捉到第二次。以前我也是直接下水捉,对这种鱼爱吃什么,实在是没什么了解,看来想用钓的话,怕有些困难。” 江碧海看着他拿出的鱼网,钓线,当然是没有钓杆地,还有大水袋一类的东西,也过去翻找了下,再望着旁边冲击不休的瀑布,点头道:“可是如果不潜入水下去直接抓鱼,那么,除了用钓的方法外,并没有别地好办法了。这样的水潭,恐怕深度超出我们的想像,况且这瀑布冲击不休,想要下网捞鱼,这实在是不大可能。” 尹文峰微笑道:“我当然知道只能靠钓的方法,不过时间紧迫,若我不能在两个时辰内,想办法钓上来一条面具鱼,恐怕这次就只能靠你下水去捉鱼了。” 虽说时间紧迫,不过尹文峰仍是从容的微笑,可见他从武功全失的失落境界中,已完全轻松的走了出来,变得和以前一样潇洒自在了,看在江碧海眼里,也为之高兴不已。 江碧海自知道尹文峰的想法后,早已抛开了下水捉鱼的想法,那样的结果是他无法想像的,此时自然开动脑筋道:“尹大哥,你以前就亲自下水捉过面具鱼,制作过面具鱼吗?” “那当然,我用的这张以后我将以‘陆羽’面目出现的面具,就是我亲手所做。”尹文峰自怀中将那张面具掏出来,递给江碧海观看。 以前尹文峰已经给江碧海看过面具,不过都是看了看便又退回给尹文峰,此 是精细的感受起这面具的不同寻常来了。 那种轻薄润和,手感极佳的触觉,一下子充盈江碧海脑间。虽然是多次看到,仍然忍不住惊叹这面具的巧夺天工,事前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一种鱼的皮所制成,他仔细的翻来覆去看,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按说这么一张面具,那面具鱼肯定要很大才能提供吧?” 尹文峰听得心中一动,点头道:“那当然。对了,以前我可是亲手捉到这面具鱼,虽然不清楚它究竟爱吃些什么,但仔细分析下,也许能找出些条条道道。首先,这鱼有大有小,我以前捉的最少都有十多斤以上。小了地话,那是绝不可能做出面具鱼的。” 江碧海问道:“那这种鱼口大口小?有没有什么利齿?” 他以前跟从师父采药。当然非止于采草药,凭着恩师的武功。有些兽身上可入药的东西也采了不少,对这方面倒小有些经验。 尹文峰心里一下有底了,变得亮堂起来:“好,你这一问完全问到点子上了。倒是提醒了我,因为第一次制作面具的印象太深刻,至今仍记得亲手抓的第一条面具鱼的样子,这种鱼。全身圆滑溜长,嘴小齿细,如不出意外,应该不是吃小鱼小虾的。” 他笑着道:“这类鱼,应该最喜欢吃冲击起来水底细泥中的小虫之类,爱逆冲瀑布,也不是没原因地,这下我们有办法了。” 从江碧海手中要回出云剑,尹文峰在瀑布周围的便用出云剑不停的挖掘泥土来,若他这用出云剑挖泥的动作被来洗风或宋星决看见,决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江碧海却觉得最自然不过,这样子用出云剑,在他心中才是最应该的,这样的宝剑利器,不止应该用于杀人,更应该给人带来快乐轻松,以及便松。若是有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用出云剑砍劈树木之类。 等到尹文峰欣喜的从水潭边湿泥中找出几条红色小虫,又砍了些树枝,将钓线拴在上面,并递了条给他,江碧海这才放下心来,至少他下水捉鱼地可能性已经少了一半。 尹文峰随手将穿了小虫的鱼钩抛入水潭中,脸上掩饰不住兴奋地道:“还算不错,这种小虫长在这潭边,想必这水中的面具鱼也常以为食。碧海啊,这次我和我比赛垂钓,你可不要输给我哦,呵呵,要知道我可是武功已失了呢。” 江碧海心情放开了,微笑着道:“那就比比看吧,谁才是钓鱼高手。” 刚才整个分析面具鱼的过程中,让他放松之极,又颇受启发,很多时候,事情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要开动脑筋,那么既便没有武功,也能办到很多事。 以后他挑起仙境传人重担地时候,不问可知将面对各路来的强敌,甚至可能出现三大魔师鬼师主人,碧空石,烈睛西之类的前辈级高手,绝对不是他现在单凭武功能应付得了的,遇到那种情况,最重要地便是保持平和心静,以智慧面对了。 现在这比赛钓鱼,也可视作是一种修行,心静耐心的修行。 江碧海学尹文峰的样,随手将拴在树枝上的钓线抛入水潭中,呵呵笑道:“尹大哥,小弟少不得要占点便宜了,本来钓鱼是应该水势平缓的地方,悠闲自在的静坐垂钓,但这里是在瀑布地下,这水潭里的水汹涌翻滚,想凭渔线沉浮牵拉,判断有否鱼上钓,这可是绝不可能的。现在我占了便宜,单凭渔线上极微小的变化,就能分清是水流旋带,又或者是有鱼上钓,所以说,我几乎已占了一半以上的赢面了。” 尹文峰从容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虽然一直说自己武功全失,但失去的只是现在我看来毫不足道的一点内力而已,我的灵敏感觉并没有下降多少。并且我一眼便看出,你以前并没有怎么悠闲的钓过鱼。因为你竟然都不奇怪我为何用这样的毫无弹性的树枝作渔杆,要知道,渔杆一般是由充满弹性的竹子所制,竹尖的牵拉弹力能使上钓的鱼儿一直保持在一紧一松中,不易脱钩。当然,那是对低手而言,对我来说,用什么钓杆都分别不大,不过你小子现在身有内力,自然感觉更加灵敏,所以胜负仍是五五分。” 两人相对一笑,不再言语,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手中的钓杆处。 因为瀑布一直咆哮冲击而下,所以自渔线抛下至水潭来,便被水底翻涌的水流带得不停旋转,东荡西转,没有片点安静过,加上两人的钓线都没有浮标,所以正如江碧海开始所说,想简单的凭渔线松紧,来判断是否有鱼上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江碧海开始凭着手中的渔杆头上的渔线微妙变化来判断有否鱼上钓,毫无所得,他根本分辩不清是被水流带动,还是鱼儿咬钓了。 几次误拉杆上来,钓上的小虫都还被动过,只是被水泡得发白了。 这次他将钓线抛入水中已经半盏茶时间,他忍着几次强烈提起来查看的念头,保持不动,心神全系往到渔线处。 忽的,他心中灵机一动,一道灵光闪过脑际,内力沿着渔杆上行,直顺着细细的渔线注入,刹那间延伸到下面水底的钓线处,宛若用眼睛般看到了正咬钓的一条鱼。 心喜下猛的一提渔杆,却时机过早,咬钓的鱼轻易摆脱掉,“哗啦”一声,钓钩出水,上面的并没有鱼不说,连虫也没了。 原来的虫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什么鱼吃走了而他仍不自觉。 尹文峰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悠闲的将自己的钓钩扯起来一看,发觉到虫子也同样没了,并不觉得意外,重新装上虫子又抛入到水潭中,同时微闭上双眼。 (正是秋日,天高气爽,又快到国庆节,所以奉上这特别章节,各位读者不要怪我拖字数,可以当成放假后,钓鱼悠闲相类章节来看。) 卷 十.第一章 用智为上(下) 人就这样,静坐着,全副精神都凝注到所手持的钓杆谈。(..tw) 在这期间,两人交互的扯起钓杆数次,不是一无所得,便是饵食早已消失了。江碧海在数次后,心中开始有种难忍的不耐感觉,直觉得这好似无意义的垂钓,比起打坐练功还要来得累一些,实在有些想放弃。 这样个多时辰后,江碧海实在有些不耐,想直接下水去捉鱼时,转头望向尹文峰,当看到他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神态自若,悠闲之极时,不由得心中忽的一动。 是啊,正如同尹文峰所说,这对之以后毫无武功,以陆羽之名行走江湖时是一种考验,信心的考验,而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耐心的考验。 这种耐心的考验应该不是那种让自己要在烦躁的心境中忍过两个时辰,而是以一种平和冲淡,带着点如尹文峰般的享受感觉,品味过这两个这才时辰,,这才是通过考验的正解。 一念之此,江碧海心中淡淡微微的一笑,再次把精神全数投往到潭水中,轻轻吸了口气,平缓了心中的烦躁心情,带着从容的神色观察起手中的钓鱼杆。 在静心关注的过程中,只要一想到尹文峰的从容,他心中的烦躁便神奇的消失尽净。 尹文峰看江碧海脸上本来有的烦躁不安神色居然神奇的消失不见了,大感心慰,明白他到必然有了某种心得,不由得微微一笑,再一次将手中的钓杆提起检查,又重抛入到潭水中后,吟声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神态悠然自得,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江碧海失笑道:“尹大哥,这首诗的确不错,不过。这好象与我们的情况不同吧,不说别的,最少我们是两人在垂钓,与你诗中的独钓相差太远了吧。” 尹文峰微笑道:“看来你还是没静下心来,真正的投入到钓鱼中,否则岂会理会我刚才诗字面上的不符。你要领会的是那种意境,那种全情投入到钓鱼后,天地间只有自己,以及手中渔杆存在地意境。若不能领会这点,我看你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休想在这冲瀑水潭中钓起鱼来。实际上我也算分心了,否则便不应该与你说番话,哈哈。” 他轻轻一笑,又微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江碧海了。 江碧海听得心中一震,的确如此。这首诗描绘的不单指的是一副老翁静坐垂钓的画面,更多的是那种垂钓时的独特心境。说是一首绝妙的钓鱼口诀也不为过。 心念一动,便不再去观心尹文峰又如何了。而是静下心来,凭着超人的灵觉,捕捉手中钓杆地每一点变化。 就在他静心关注手中的钓杆,凭着灵觉的反应。以及钓杆感应到钓线的奇异颤动,微有所得时,忽的耳边“哗啦”一声响,尹文峰猛的将钓线扯起一半。大笑着道:“终算有鱼上钓了。” 忍不住望去时,只见尹文峰手中钓线已经绷紧成笔直,正扯着水中的一尾鱼,相互拉拽。 水中地那尾鱼看起来个头不小,被渔线扯住时奋力挣扎,翻出惊人的水花,将尹水峰手中以树技作成地钓鱼杆都扯得尾曲了。 只可惜遇上的是尹文峰这样地高手,并不直接收线,而是顺着鱼的挣扎,一松一紧的弹动着钓杆,朝着岸边拉拽。 尹文峰掌握着拉拽的节奏,感觉到手中地钓杆拉力一轻时,推断到是时候了,猛的一把扯起,将水中的鱼儿扯到半空中一个翻滚,啪的一声摔在了岸边。 走过去将还在翻滚跳跃地鱼解下钓钩,举起一看笑着道:“原来是条鲤鱼,虽然不是面具鱼,不过也不错,算是有收获,今晚就拿你加菜了。” 将那鱼放入带入的网中,网子系紧在岸边一颗礁石山,仍泡到水中。 江碧海看得清楚,那条鲤鱼足有五斤多重的样子,肥美之极,不由得笑着道:“尹大哥,真厉害啊,居然真的在这冲瀑潭,比我要钓起这么一条大鱼。我服了,想来以前大哥便是钓鱼的高手吧。” 尹文峰哈哈笑道:“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动了我不少心思,你看我先前和你一样,不都一样扯起了不少次钓杆吗,那实际上是我在试验,实际上每次扯起时,我都已经清楚感到有鱼在上钓,只不过把不准时机,现在钓上这鱼,我更有信心了,想来要钓起面具鱼,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江碧海微吃一惊,他先前还以为尹文峰和他一样,每次扯起渔杆都是无意之举,岂知并不是如此。 尹文峰道:“碧海,我想你比我有真气在身,若明白到其中诀窍,想来比我还容易了。只不过这呢就如同武学,我说出来你可能体会不深,还是你自己参详吧,我要接着想办法钓面具鱼了。” 江碧海看着尹文峰将钓杆重抛入到水中,荡起一圈水花,脑海中浮现中尹文峰的话,忽的心中一动,把握到了什么。 尹文峰先前的起钓,竟然并不是无白放矢,而是在把握钓起鱼儿的时机,只不过每次可能都或早或晚了,以至于和他一样,是空钓扯线。 那就象是两个对手对阵,一方是尹文峰,一方是水中的鱼,开始是尹文峰输了,所以没有钓到,后来他掌握到制胜的节奏,一举成功,现在就将是水中的鱼面临着越来越多的输的机会。 对,正是如此,要把水中的鱼也视为一个对手,以手中的钓为武器,攻击鱼的破绽。 尹文峰凭借着的是多次钓鱼的经验,所以在这种冲瀑水潭下,仍能通过钓线感受到水中的鱼一举一动咬钓的情形,所以才能制胜鱼而钓起。 他江碧海虽然没有这经验,不过却有着真气灵觉,只要想办法通过钓线,对水中的鱼生起感应,那还不手中擒来。 一念至此,江碧海丹田内的阴阳劲,螺旋盘冲而上。顺着右手,注入到钓杆,再滑入到钓线中,顿时将钓线也绷得笔直。 真气注入到水面下,直到钓钩。 只不过任他功力如何高深,想通过真气完全操控这水底下的钓钩,仍远远不可能,且不说这钓钩位于这冲瀑潭水中,水潭深处的水本来就涡旋冲击。没有半刻停息,带得水中的钓钩晃动不定,就算是在平静水中,要以真气通过钓杆,细细钓线,然后在水底自由出击,去主动钩上来往的鱼儿。也仍然不可能。 不过江碧海却另有收获,他发现自己的灵觉竟然可以随着真气延伸。 水底钓钩处地动静,开始并不清晰。在他全部精力点后,那儿的微妙变化,清楚得有如自己潜入到那儿了一样。 神奇得就象自己的元神灵魂脱体而出,到了水底一样。 这应该是一大心得。一种探敌查敌灵神运用上的突破。 江碧海了悟于心,并不为此心得而大感惊喜,平静心态,心神全副察看那儿的动静。终于感应到在钓钩三尺远处游荡着一条鱼儿,还有更远处游荡着更多。 他试着以摆动钓杆,又或者靠真气挪移钓钩,想过去勾住那条鱼,只不过却完全无功,在这水底,涡旋的水流冲击得激荡不已,使他的钓钩东窜西荡的,想主动控制住,却根本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瀑布直冲而下,一直从水潭最底处搅动上来地。 不过江碧海再不为此焦急了,只是静等着鱼来上钩了,鱼儿的动静他可谓一清二楚,只要咬钩,他就不用太担心鱼会跑掉。 果然过了不一会,有一条鱼游了过来,一口咬住钩上的饵食。 江碧海毕竟是初次钓鱼,心喜之下,那管鱼有没有咬实,猛的就往上直扯,结果用力过大,钓钩被那鱼惊吓之下,轻易的吐出,完全扯了个空。 尹文峰见江碧海这些面露惊喜,狂用力的扯起钓杆,几乎都站立不稳了,结果仍然是空钓,不由得微微一笑,便仍回到自己的钓杆处。 江碧海这才明白,刚才尹文峰所说,要把握住鱼儿咬钓地时机,扯早扯晚,都将是空手的原因。 不过这次扯空,当然再不会影响他半点心境,绝不会象一般渔夫,感到可惜之极,反而更添钓起鱼儿地把握,从容一笑,将饵食换过一次,再次抛入到潭水中。 这一次,他静心等待,当“看到”水中的鱼儿再次咬钓时,并不着急,而是静等其咬实后,再一次猛力扯起,把鱼勾在钓上稳稳实实。 他现在功力深厚,不用象尹文峰那样,一松一紧地溜鱼,直接轻易的鱼扯了上岸,甩抛到岸上,哈哈大笑道:“现在我也算是半出师了,成功钓到一条鱼了。” 他的半出师,当然是指用了灵神作弊,与尹文峰的完全靠经验不同。 过去抓住,朝尹文峰扬了扬。 尹文峰目注往江碧海手中地鱼,欣然道:“这正是我想要的面具鱼,不错,想不到还是碧海你先钓上来。不过,你手中的鱼好象小了一点,才六斤的样子,若是加菜,看起来已足够,若是要想用来制面具,则非要十斤以上地才行。” 江碧海早已感受到手中的鱼无鳞,腻手又嫩滑的感觉,推断可能便是面具鱼,此时大喜道:“真的是面具鱼,太好了,这说明尹大哥你的消息没错,这水里的确有面具鱼。嗯,小了不怕,待我再钓一条就行。” 尹文峰大笑道:“不错,有点钓鱼高手的味道了,比我还有自信,不过,你以为想钓便钓得到啊,恐怕下一条你钓起来的更小哩。” 江碧海神秘一笑,并不言语,换过饵食,抛入到潭水中。 在他连续以巧妙手法,或轻提起少许,或移动半分,有意的避过几条欲来咬钩的水底鱼儿后,又一条他凭灵神就觉察到不小的鱼游了过来,试探着触碰饵食。 现在江碧海已经大有经验了,对这鱼的轻触微碰,吞吞吐吐的试吃,毫无所动,静心等它的真正咬钓。 最后,当这鱼发现毫无危险,一口猛的咬下时,江碧海才猛的提起钓杆,钓钩顿时将这大鱼勾实了,猛的被江碧海提到了水面处,大鱼狂猛挣扎,翻起一朵朵至大的浪花。 江碧海哈哈大笑道:“尹大哥,看,我又有一条大鱼上钩了呢。” 尹文峰朝他望了一笑,只是微微一笑,便又注意力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忽的心中一动,也猛的提起钓杆,顿时,一条大鱼也被扯到水面处,朝江碧海哈哈大笑道:“看来我的运气也不错,也有鱼上钩了,看是你的鱼大,还是我的鱼大。” “好!” 江碧海运功于钓线上,将钓线变得强韧之极,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并且让钩线生出吸摄力,将钩上的鱼吸摄实在,一步步朝岸边拖过来,最后猛力一拖,将鱼轻松的扯上了岸。 也幸亏他功力了得,要不然以这条显然在十斤以上的大鱼的拼命翻腾挣扎,是绝不会如此容易的被他扯上岸的。 他抓住鱼,看到果然是面具鱼,忍不住狂喜的举起来试试重,朝尹文峰哈哈大笑道:“看来我收获不错,这鱼近二十斤呢,用来做面具,怎么都够了。” 就在此时,尹文峰被水中的鱼拖得要掉下水潭了,吼道:“还不快来帮我一把。” 江碧海醒悟过来,尹文峰现在可施展不出千斤坠的功夫,还真有把鱼拖下水的可能,连忙赶过去,抓住差一点便掉进水中的尹文峰,接过钓杆,奋力的将鱼拖上了岸。 仔细一看尹文峰钓上来的这条鱼,也是面具鱼,竟然比他钓的还要来得大,不由得目瞪口呆。 尹文峰哈哈笑道:“看到了吧,我运气不错,钓到的鱼比你的还大呢。” 江碧海微笑着道:“还是尹大哥厉害,毕竟是经验老到的高手啊。” 输给尹文峰,他当然是半点都不会介意的。 尹文峰感叹道:“看来这儿不知多久没有人来过了,这里的鱼都生得如此肥美,随便弄一条,最小的都居然有五六斤重。嗯,这次收获不错,一次钓上来两条这么大的面具鱼,正好,可以多做一个面具给你。我想,你以后假扮我的时候,可能有需要时,还会用到别的身份吧,这样多一个面具是绝不会错的。” 江碧海大喜道:“如此多谢尹大哥了。” 两人相对大笑,都对这次的收获满意之极。 只不过得的鱼太大,当然是无法带回去的,而尹文峰本来就没有带回去的打算,于是就着水潭,将面具鱼洗剥了皮,初步用原料鞘制了一下,放入包袱中。 两人就在水潭边,在尹文峰早有预谋带来的调料下,烤着吃了一条鱼,然后才收拾了东西,原路赶回。 当然,少不了带了最少二十多斤鱼肉回去,因为要交给厨房圣手展青玲烹制,难得能弄到这么棒的鱼,这样的口福过程怎么能省略掉。 (注,古代的一斤等于十六两,因而这两人所钓上来的鱼,换算到现在,应该不低于三十斤!) 第二章 天下大势(上) 两人回到客栈,天色已近黄昏,正好展青玲已经回来,尹文峰高声招呼了青玲过去,将鱼肉交给她一看,喜笑颜开道:“这样好的食材可不能浪费了,今晚让你们尝尝我拿手的一道鱼羹。” 尹文峰微笑道:“那就有劳了。”便进房去进一步制造鞣制面具去了。 花如梦惊叫起来道:“哇,这么大条鱼,青玲姐姐,让我来帮你忙吧。”一副见猎心喜的小女孩子心态。 展青玲望着她微笑道:“如梦,你确定要来吗?” 任谁也听得出她语气中隐含的意思。 见花如梦一副嘟嘴不服气的样子,江碧海忍住心中的微感好笑,他可是清楚知道象花如梦这样的娇嫩女子,又是镜梦湖接位少女这样的高贵身份,下厨房只怕不是帮忙,而是捣乱,上前一步淡淡道:“映梦仙子,你还是静等享受口福吧。由我来帮青玲就行,说起来,我也是有几道鱼的拿手好菜。这么大的鱼,青玲一个人的确忙不过来,就由我来也出份力吧。” 展青玲知道江碧海的话可没有半点吹嘘的内容,他确实做菜的手艺也是有真凭实料的,都是他与其恩师一起在励山村练出来的,虽然总体仍比不过她,但帮忙是绝对可以从容应付的,含笑点了点头道:“嗯,这样最好,如梦,你就在外面静等一会吧,要不了多久的,就由我和碧海进去忙就行了。” 花如梦虽大感不服气,却清楚知道江碧海两人的看法正确无误,他们虽挑明的意思可能的确会在她下厨房时变成事实,的确是去捣乱而不是帮忙,不由得跺脚赌气先回房去了。 这些日子一来,与江碧海及尹文峰还有展青玲三人的相处,带给了她从所未有的新鲜感,就象刚才一样,从未曾想过会有男子会顶逆她的意思。一直碰到的男人都是顺从得无比,那会有象江碧海这样,明显顶逆地。 而那仙境传人尹文峰,也的的确确只把她当作小妹,没有半点男女之欲的看她,兼且一路上被展青玲的手艺养刁了嘴,此时还真没有半点舍得离开的意思。 江碧海看着花如梦不服气的用力关紧房门后,哈哈一笑,帮展青玲提起鱼。进了厨房。 展青玲先用清水静了静肉,将江碧海带回来的面具鱼摆放在案板上,笑着道:“奇怪,这鱼的皮没了,是不是尹大哥用这鱼皮做什么了?” 江碧海点了点头,道:“事前我也从未想到,尹大哥是用鱼皮做面具呢。” 他按展青玲地吩咐。将清洗后已分成三份的鱼肉,用刀剁融。一面回答道。 展青玲甜甜笑道:“这么说来,尹大哥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呀,那么说起来,要不了多久,他便可以制出新的面具来了?” 江碧海也有些兴奋道:“正是如此。想来要不了多久,或许我便会化身为尹大哥上长安了。但愿我能达到他的要求,不让他失望才好。” 展青玲微笑道:“看来你已摆开心结,至少是不再怕担任这个角色了。你这几天肯定收获不少呢。接下来这几天,你还有什么打算吗?白天都很少见你出门上街了。” 江碧海为之大喜,这岂不是青玲主动的邀请他明日一同出去,连忙应道:“正好我空下来了,明天就和你一起上街走走吧。说实的话,洛阳我还真地没有好好的逛过呢,趁此机会,青玲,你这几天应该比较熟悉了,带我走走,了解一下洛阳地名胜。” 他这的确是实话,上次被人掳至洛阳便不必说了,此次回长安路经洛阳,这么几天也只是除了晚上出去外,余下地时间都在参悟尹文峰交给他的一些武学秘诀,根本还没有好好的到洛阳街上随意的走走。 展青玲美目朝他望来,含笑轻点点头道:“洛阳自古以来便是大城重镇,很多朝代都曾以洛阳为都,现在也仍有大唐陪都,当朝天子也多次来洛阳行宫小住过,碧海既有心想帮尹大哥办好仙境传人地事,那么了解一下洛阳,的确很有必要呢。” 江碧海笑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晚上的鱼宴让花如梦,尹文峰赞不绝口,江碧海地两道拿手小炒,也令两人眼界大开,晚饭让众人吃得十分尽兴。 第二天一大早,江碧海便会同展青玲,花如梦一道,步入洛阳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虽然见到江碧海同行,一开始花如梦面上不喜,但一到街上,见到江碧海如同刚到洛阳的外来客般,好奇的四处打量,自度已对洛阳非常了解的她很快便忘记了不快,喜滋滋的道:“洛阳最著名的有八景,分别是龙门山色、马寺钟声、金谷春晴、洛浦秋风、天津晓月、铜驼暮雨、平泉朝游、邙山晚眺,这些都是到洛阳的游客必游之地,江碧海,你已经到什么地方游玩过了?” 江碧海乍舌道:“真厉害,洛阳竟然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可叹我来洛阳这么多天,竟然一个地方都没有去过呢。” 展青玲微笑着点点头道:“洛阳可供游玩的地方尚远不止此,依我看来,除了八大景之外,还有另人称道的小八大景,亦是不错。” 此时连花如梦都有些好奇了,皱眉道:“还有小八景吗?” 展青玲道:“这几天你都只注意了最为人称诵的地方,实际上洛阳这么大,历朝历代都有朝代在此建都,当今大唐也以此为陪都,称之为东都洛阳,可以游玩的地方,怎么会只局限于那么几处。比如这小八大景:关林翠柏、午桥碧草、石林雪霁、伊沼荷香、东城桃李、瀍壑朱樱、西苑池塘、龙池金鱼,也都很为人称道呢。” 花如梦这才惊觉过来,笑逐颜开道:“这几处地方好象我们都已去过了似的,刚开始你这么说,差点让我还以为都没去过呢。” 江碧海想不到这么几天,她们就几乎已对洛阳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了,不由得皱眉道:“这么多地方,先去什么地方好呢?一天之内好象 走不完的。” 花如梦望了江碧海一眼,道:“这么多地方。我们这么多天都还没走完呢,你居然想一天之内走完,不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吗?” 江碧海不觉好笑,点头道:“的确是这样,那就随你们吧,你们今天本来是想打算先到什么地方呢?” 展青玲笑着道:“这些景,别说一天之内,一个月也走不完,听名字你就该知道。有些景色,只有固定时候去才有意思,特别是我说的小八景,更是如此,比如说伊沼荷香、东城桃李、瀍壑朱樱都是如此,嗯,先是先从大八景游起吧。我们顺路首先就可以经过天津桥,当然是看不到天津晓月。不过正好与晚上回归时作一下对比,顺道去观赏马寺钟声。要想真正玩好,别想在一天之内游完所有景色,那是感受不到什么的。” 江碧海一听之下便明白过来,先前一天之内想游完所有景色的想法的确有些可笑。况且他主要目的是要和青玲在一起,听她如此说那还有异议,当下点头。 花如梦微讶道:“马寺钟声,前几天初次听到时。青玲你不是便去过一次吗,怎么又要去呢?” 展青玲柔柔笑道:“那个地方很有意思,多去两次也很不错啊。”当下不再多说,带路先行。 一直以为,江碧海都从没有抱着一个游客的心态,仔细地游玩所经之地的景色,既使是在长安,扬州那样的大城,他都忙忙碌碌的,现下在他心中,等若大小事都空下来了,抱着游玩的心态,观看四周来往的行人,顿时写意的有种轻松之极的舒服感涌上心头,更何况还有展青玲陪在他身边,已让他在这时浑忘了一切烦恼,兴奋之极的跟了上去。 他们三人这一行,甫上街伊始便吸引了不少行人目光,皆因三人形象独特,江碧海不用说,不单止形象清俊,令人观之有种飘然欲仙,写意洒脱之感,已令到众人侧目,而花如梦和展青玲两人,都以青纱蒙住下半面,虽不见全面目,却更因各自姿态飘逸,气质出众,令人逸想万千,兼且蒙面更令人神思,则更是路上行人目光焦点所聚。 不过洛阳毕竟为东都洛阳,行人见多识广,虽三人特引人注目,也没有人跟踪围观,只是多行注目礼,令得三人并不感到有何不舒服之处。 边走边行,花如梦充当江碧海地说客道:“马寺钟声,这一景所指的实际上是指位于洛阳城东的白马寺,不知江碧海你有否听说过?” 江碧海摇了摇头道:“这些与洛阳有关的历史古迹,我一概没听过,加之这么多天来,我基于都大半时间呆在客栈,还没有出去游玩过,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别拿这些问题来考问我了吧。” 花如梦不知怎么的,从一开始大意败在江碧海手中,加上一直以来,她见惯了常人对镜梦湖接位少女的推崇备至之举,而江碧海却根本把她视作寻常女子,目光所聚也多在展青玲身上,莫非的有种难以表述地对江碧海生气的感觉,一有机会便想为难一下他。 此时见扳回一局,小女孩心态地略有些得意道:“你真的对白马寺一无所知?” 江碧海何等样人,立即明白了花如梦微妙地心态,想到自己还需要从她嘴中询问出镜梦湖养颜秘诀,以借鉴出可医治展青玲脸上伤痕的方法,实不宜得罪这接位少女。 他一念至此,苦笑道:“可否称我为碧海,这么连名带姓的,实在太过刺耳了吧,另外,我的确对白马寺一无所知,可否请映梦仙子作我地向导,为我介绍一二?” 展青玲知道江碧海这是在与花如梦拉近关系,一直以来,从随着叶依兰在镜梦湖时起,她就已经和花如梦关系十分亲近了,自然也不愿意江碧海和花如梦的关系太过生硬,这时乐见其成,也并不插话。 花如梦毕竟是个开旷女子,此时见江碧海有服软之象,也不见多加为难,介绍道:“从我们走的这方向,想必你就已经猜出,白马寺是位于洛阳之东,相传这白马寺始建于东汉明帝八年,是最早在中原所建的佛教寺院,号称“释源祖庭”,在此之前,中原并没有一座寺院,距现在地历史已经不短了。” 江碧海微讶道:“原来白马寺的历史竟这样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难道这白马寺能名列为洛阳八景之一,的确名不虚传,不去见识一下怎么能行。对了,每天我都在客栈能隐隐约约听到由东面传来的悠扬钟声,最奇妙的是,竟然与洛阳城中的钟楼之钟遥相呼应,是否就是白马寺的钟声?” 在洛阳,就算平常常人也能轻松听到每天的钟声,更何况江碧海此时功力深厚,修为已暗暗臻达先天之如意境界,自然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所说的隐约并不是指听得模模糊糊,而是指以前并没有多加留意。 花如梦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你所说的两地钟声遥相呼应,说对也不对,实际上是共鸣才对,由白马寺钟声为主导引起的,这才是为何一说起洛阳八景,这白马寺的景观,被称之为马寺钟声的原因。” 江碧海称奇道:“难怪,你越说我越想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经他这一谦逊表现,与花如梦的关系总算融洽了不少,一路慢步行来,也有些有说有笑了。 忽然间,展青玲放慢脚步,指着一直相伴着而行了不少路的洛河前面一座大桥微笑道:“天津桥到了。” 还未等江碧海细看,花如梦已经先笑道:“江碧海,你知道为什么天津桥列为洛阳八景之一被称之为天津晓月的原因吗?” 江碧海并不忙着答话,而是视线聚集朝眼前的大桥投去。 他当然是第一次见到天津桥。 (我真是个不守信的作者,真是的都没用,我只有接下来认真更新回报大家了。我下个月为冲击起点的回报作者计划,应该会多些更新,请大家相信) 第二章 天下大势(中) 洛阳自从隋朝建都以来,又经杨广开凿运河,以洛阳为中心,连通南北,西到长安,东至海,南达余杭,北抵郡,使得洛阳内外水陆交通的便利,在天下大城中首屈一指。(..tw无弹窗广告)除去本来的洛水贯穿全城外,更是还有东瀍河、西谷水、北金水渠、南通津渠、通济渠、伊水、漕渠、道渠、重津渠、丹水渠与大街小巷纵横交错,车船相接方便无此。 因此,洛阳城中的大桥小桥相应的也数不胜数,其密度到了可谓两三步之内便要经过一桥,在这其中,天下知名的名桥也相应的无数,但论到名气之大,仍要数江碧海眼前这天津桥为第一。 白玉谁家郎 回车渡天津。 看花东陌上, 惊动洛阳人。 天津桥桥名的由来,是把眼前这不断奔流的洛水视作天上银河,把隋朝时的京城看成天帝所居的“紫微宫”,架在洛水上的最大的桥和宫城的南边正门相连,叫“天津桥”,天津意思便正是天上疆界上的港,在这儿停、发的船是由此而驶向银河。 整个桥以石基建成,桥长三百步,宽二十多步,涂朱红色,桥上两端有四角亭、栏杆、表柱,两端有酒楼、市集,从早到晚,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江碧海不由得为之感叹道:“如此大气开阔的桥,我尚是首次得见,难怪能名列洛阳八景之一。” 花如梦介绍道:“此桥在隋朝时尚不是石基所建,而是以铁链联结大船而成的浮桥,当时为天下所首创,独一无二的第一座浮桥,最厉害是,当有形体高大的船只通过时,船体还可以自由开合,又被称之为开合桥,更使得此桥名声大振。为天下所知。” 江碧海为之乍舌道:“竟还有如此巧妙构思,可自由开合的桥,实在让人大开眼界,当时能想出这一妙策的,绝对是神仙一类人物。(..tw无弹窗广告)” 展青玲微笑道:“碧海,我们来的还不算时候,此桥最妙的时候是凌晨时分,晓月当空,桥上车水马龙。桥下波光粼粼,让人有飞越银河感觉,才最是赏玩的好时候。今天我们可以晚些回去,在桥头的酒店三层望楼上,遥望赏月而归。” 江碧海欣喜道:“那样就最好了,哈,尹大哥嘛。就只有委屈他将就客栈里地吃食对付一晚了,青玲天天忙碌。也该休息一晚了。” 说笑中,三人正式步上天津桥面。此时正近午时,天津桥上正是来往行人最多之时,但三人这样各自特异的形象,在这些行人来往匆忙之时。仍忍不住各自分神偷看,其中更有不少假借同样观赏天津桥美景,隐然竟有尾随之势了。 其中更有人轻声道:“看,那两个美女又此这里过了。可恶,那身边忽然多出来的男人从那里冒出来的?” “哈,老弟,象这样的美女,手快有手慢无,看来你是没戏了,不过我们这种市井俗人,又那里配得上这些出尘仙子,能有眼福远望一眼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的话,花如梦不知听过多说,此时隐约听到仍然有些不自然的轻皱眉头,目露不悦。而展青玲却是脸带轻笑,不以为意,在她看来,除了花如梦当得上这些评语外,若自己摘下面纱,这些议论肯定马上会少了一半多。 三人缓步从桥上而过,同时将目光投向桥下清净的洛水,眺望着远近景色,忽的江碧海灵神一动,隐约感觉到有一个高手神秘气息迅速接近中,而花如梦则已经由刚才地不悦皱眉改为微笑道:“想不到在这里又碰上紫烟姐姐,青玲姐姐,我怕不能陪你们到白马寺去了。” 江碧海顺她的目光朝桥下河面投去,只见一叶小舟适时从桥下顺流滑出,上面正有一个身形曼妙,同样面戴黑纱的女子,正回头望着他们几人微笑,招手示意。.tw[] 却正是圣月教新一代圣女淡紫烟。 花如梦不顾惊世骇俗,就那么从天津桥上不见身形有何动作,已是凭空跃起,轻飘飘的落于淡紫烟所在小舟另一船头。 接着花如梦悦耳的声音飘渺传来道:“青玲姐姐,晚上便在桥头客栈三楼等我吧,届时我会回来的。” 小舟在除江碧海二人外,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顺水开出,迅速远去。 江碧海淡淡笑道:“想来是如同尹大哥与尊魔宫之间地师门较量吧,不过看她们的架势,是绝不会以生死相搏地,青玲,你不用为映梦仙子担心。” 展青玲微笑着点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就听如梦仔细说过了,比你更清楚呢。她刚才这么在天津桥上展露武功,想来是这几天不少俗人跟踪,已经让她生厌了,这么一来,至少能吓跳不少不明事理的人了。” 江碧海呵呵笑道:“我上街便从来没有这么多烦恼,恐怕她这么一来,要不了多久,洛阳城中稍微消息灵通地人,都会知道天下闻名的映梦仙 了洛阳,搞不好我们得从那家客栈搬离了。” 两人这时缓步已经慢慢走下天津桥,而四周本来有些有意尾随的行人,在见识到花如梦突如其来显露的身手后,也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三人都绝不是常人,都各自度量了下,没有再有跟踪之举。 展青玲回头打量了江碧海一眼,微笑道:“总觉得碧海你和如梦之间,有一种互相看不对眼的感觉呢。你是否一直奇怪直到此时,她仍然没有在我们面前摘下过面纱啊?会否因此认为她过于自傲,不懂礼数?” 江碧海明白的道:“才没有呢,我是从不在意这些事的,青玲,想来你也知道,除了对你,对别地任何女孩子我都是这样啊,当然对映梦仙子也不会太过亲近的特别举动。” 展青玲道:“在镜梦湖时起,如梦就一直和我最亲近,碧海,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在合适的时机,达到了如梦师门限定的条件,她会摘下面纱的。在我所见过这么多的女子中,我还从没有见到有超过如梦的,我无法形容出那种感觉,既便我身为女子,想来都忍不住心动呢。碧海,你只有见到了才会明白我现在地感受。” 江碧海猛的点头道:“我知道了,青玲。这一点我绝对做得到的。你放心,我会尽量注意与她相处了。不过,青玲,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映梦仙子会找到自己的有缘人,但我相信一定不会是我,因为我心中再也装不下别人半点了。” 他探出手去。握住了展青玲的如雪柔荑。 出奇的,展青玲并没有抽出手来。而是轻轻的反握住他的手掌,两人手掌微微紧握。一种特有地暧意从两人心底在秋凉的微风中生起。 展青玲第一次露出一种小儿女心态的羞涩,脸微红轻声道:“碧海,谢谢。也许我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够遇到你。此生我再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江碧海心中欢快无比,掩饰不住喜悦道:“我也是。” 两人再对望一眼,却并没有象普通儿女般有绵绵情话。只有这简单的对视,两手轻握。已经胜过普通的情话不知多少倍,再不需要什么情话作铺垫。 展青玲轻声道:“其实从昨天开始,你答应逛街,我就想着要和你到白马寺去一起上柱香,什么白马钟声,都不过是我地借口而已。” 听到展青玲这完全表明心意的话,江碧海已经欢喜得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了,连忙更用力点头道:“一定!” 在一路上,两人心情愉快无比,由展青玲作介绍,对一路上地点评,在心情放松愉快无比之下,一整天江碧海都处在最极端的喜悦里,在白马寺,两人相持着共同上了柱香,默许了心愿,对于白马寺地景色,江碧海和展青玲两人却都不怎么在留意,在那时,两人眼中几乎都没有别的存在了。 在上完香后,两人在寺中随着游人,又静等着怜听了名传天下的白马寺钟声,悠扬的大钟敲响时,应和着由洛阳城中钟楼传来地共鸣钟声,在清静的佛寺上空回荡,伴随着寺中大小和尚的诵经声,以及游人一心澄意的肃神祷福,江碧海也不知不觉受到感染,杂念排空,竟然微妙地在那一刻进入到无人无我的状态,隐约间对天地有了另类感悟。 当身周游人的声音响起将他激醒时,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修为无意中竟然又进了一层,几乎要趋近于先天如意的圆满境界。 在那一刻,江碧海清楚明白,对即将避无可避而来的各种挑战,更有了应付的把握及能力。 两人游完了白马寺,又按原定的计划,返回到了天津北,在天津桥头的著名桥头客栈三楼点了一桌酒菜,一方面为观赏天下闻名的天津晓月美景,另一方面当然是等着说会按时回来的花如梦。 若不是有花如梦的这番话,两人早就已经打道回府了,自然不会对天津晓月再有什么兴趣。 两人所坐的一桌临近靠窗,当酒菜上齐时,花如梦仍没有半点影子,而夜色已经微暗,正是九月上,明月已经当空,映照着楼下仍人来人往的天津桥,伴着河面的波水粼粼,穿梭往来的船只,还有人声热闹的喧哗伴奏,一片太平盛世景象。 让江碧海忍不住心中惊叹,这种平和而又热闹的盛世美景,可能才是天津晓月名列洛阳八景之一的真正原因。 在他们相隔不远,另有两个客人,也被这美景所感,满脸赞意。 不过那两人并不只是象江碧海和展青玲般,坐在桌旁边枯等,而是借着这美景,以频繁举杯,表达心中的满意之情。 显然两人都不盛酒量,很快便已经有七八分醉了。 忽的其中一个年约三十许的人猛的拍桌而起,神情怒愤道:“只可惜,这大好的太平盛世,就将尽丧于奸人之手了!” 第二章 天下大势(下) 时的这客栈三楼之上,只有江碧海这桌及这对饮的两人的声音激愤高昂,即便是耳力减弱的老年人,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令得江碧海及展青玲愕然望了过去,却见那人一脸潮红,仍是满脸怒意,续道:“那奸相当道,已经完全把持了朝政,只怕……” 与他同桌的人见到江碧海两人朝他们这桌看来,忙站起来,扶住同桌摇晃站立不稳的身子,一面小声道:“郭兄,小声点,不要再说了,若是传到有心人耳里,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那怒愤的也猛的一惊,回头望向江碧海两人。 江碧海点头朝那边微微一笑。 或许是他面相秀气和善,不会给人半点恶意,那人下意识的也点头回应了一下,酒醉心明的知道江碧海这类人绝会是多嘴,背后捅刀下手的人,一挥手将同桌好友的搀扶挡开,先打了一个酒隔,又醉意腾升的道:“哼,怕什么,大不了一死,我就不信,那姓李的奸相,能管得住天下所有人的嘴,他干的那些事,天下人心境通明着哩,你别管我,我今天就是好好的骂骂这狗官。” 他同桌朝江碧海这边和气的笑,大概也看出江碧海并不象想象中可能会密告的一类人,也不再劝同桌了,反倒被同桌同样激起怒气,当然也是酒意上涌,应和道:“我白戍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有什么事,郭兄,我陪着你。” 那郭姓者满意的看了同桌一眼,又神情由激愤转为悲愤的续道:“赵太守已经被那狗贼杖杀一年了,可怜我们两人却毫无办法,只能在这怒骂两声出气,白老弟,我们该怎么为赵太守报仇啊!” 江碧海在对他们微笑之时,注意力已转回到窗外。奈何这两人的声音并没有减弱,自然被他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却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奸相及赵太守是谁,也丝毫没有在意。 但那郭姓者同桌的人却清楚知道,郭姓者所谓的赵太守,正是指的接济了他们的咸宁太守赵奉璋,此时同样悲愤道:“李林甫这个狗贼,他以为杖杀了恩人赵太守,天下人就全怕了他吗。老郭,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敢于站出来指出这狗贼的清正好官,我们明天就去拜访洛阳王!” 李林甫! 江碧海和展青玲听得齐齐一震,对望一眼,不由得目光再次朝这两人投来,直至此刻。他们两人方才明白这两人口中所谓地奸相,竟然便是大唐权倾天下的宰相李林甫! 展青玲眼中突的亮起精芒。神情不由自主的一阵紧张波动,很快她又平静下来。不过这些都落到了江碧海眼中。心中猛的一震。 青玲,你果然是有故事的人啊。 那白姓之人在李林甫三字脱口之时,便已意识到不对,接着便见到江碧海两人转头看来的目光。那里还安定得下来,脸色一变之下,急忙硬拖着郭姓之人,急冲冲的下楼去了。看那姿势,好象慢一点便会有祸事上身一样。 从那急冲冲下楼身上两人身上收回目光,江碧海灵觉注意到展青玲以一种欲言又止的神色不时盯自己两眼,然后又投往窗外,如此反复两次之后,江碧海再迟钝,也知道展青玲有话要对自己说,且刚才心中升起一点好奇,也想问一问,便低声道:“青玲,你有话要” “我,没有,啊,有!” 毕竟展青玲并不是一般女子,刚开始地心意波动,在江碧海这明显的提问下,平定了下来,语气平静道:“碧海,你刚才是否注意到了,那人最后说的那个李林甫?” 江碧海点点头道:“的确,我注意到了你刚才的神态变化。虽然我一直信奉,时机到了,有很多关于你的事你会给我说明的,不过在这时,我觉得时机到了,也应该由我主动提问才对。青玲,可以给我说说吗,你地一些事吗?” 展青玲仅露在面纱上的双眼似害羞样地轻闭上,然后才点头道:“也是时候了。” 她站起身来,来到窗前,凝望着明月映照下的天津桥,静思片刻,忽地回头道:“碧海,你知道什么是虞部郎中吗?” 江碧海虽然知道郎中是指某种官员,不过仅此而已,别的什么他都不知道,当即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 展青玲道:“虞部郎中是朝中负责山林绿化的官员,十五年前的虞部郎中,正是我地父亲展令元。” 江碧海没有觉得丝毫意外,如此才能解释为何展青玲身上独有的一种大家闺秀书卷味,且遇事平静从容,原来竟是十五年前管理山林绿化的虞部郎中之女。 展青玲续道:“在那时,朝中现在已权倾天下的李林甫,实际上刚刚入相不过两年,在他之上,还有更受当今皇上器重地张九龄、裴耀卿二相,当时,当今皇上也是恰好巡游到洛阳,欲回长安,两位宰相考虑到这种帝皇出游,场面之大,又恰逢秋收农时,必然影响甚大,上奏请阻:‘今农事未毕,请俟仲冬。[..tw超多好看小说]’……” 那次皇帝出游,与之同行的李林甫早猜度出二相请阻的心意,假作脚疼,落后几步,等到二相离去后,方才赶上来媚奏道:“臣非脚疾,愿奏事。陛下贵为天子,洛阳、长安是陛下的东西二都,往来行幸,何待农时 当今天子玄宗李隆基闻言大喜道:“爱卿之言甚合朕意,就依卿所奏。”立即下命就此西回长安。 当时的展令元却再次请奏道:“陛下此举不可,农时乃上天所定,关于百姓一年生计,非只是减免简单减免租税妨农可以解决的。陛下身为天子,理当顺天时,请仍以二相所言,俟至仲冬。” 其实展令元非是迂腐之辈,知道这时正是李隆基兴头之上,若这样请奏上去,肯定会让李隆基大冒甘火。且李林甫的方法也可算是表面解决之道,但他却清楚,这沿路的百姓,能否真得到减免租税的权利,恐怕连李隆基也决定不了,更多的可能是中饱沿路官员私囊了,这才考虑再三,冒死请奏。 果然如他所料,李隆基被他这么一顶 .回长安。 而他的这番举动,被李林甫看在眼里,顿时留意上心。视为他和张九龄、裴耀卿二相同党之人,加意提防。 就在当年年底。李林甫以巧言令色,迷惑李隆基。将张九龄、裴耀卿诬告为“朋党”之际,展令元又冒死劝谏,趁李隆基龙颜大怒时,李林甫上奏请以杀鸡敬猴。将展令元当场杖毙,且请旨抄家。 幸得展青玲家中的老仆冒出将还只有四岁大的青玲冒死**,辗转将展青玲送入到叶家以一个丫环身份隐藏下来。 最后在展青玲八岁大小时,老仆自知天命将尽。才将所以事情全部告知展青玲,并今展令元当年上朝欲告倒李林甫所留地书信交给展青玲。 展青玲本就冰雪聪明,更是知道那时李林甫就已经为当朝中书令,权倾朝野,更何况父亲之死,其责实因大部归罪于当今的皇帝李隆基,兼且父亲所留之遗书中,明令后人不得为他报仇,徒增遗憾,因为他自知所谓冒死劝谏,以他一个虞部郎中,实无济于事,只不过给李林甫看看,他瞒得了皇上,却瞒不了天下所有的正义的有心之人,让李林甫以后即便权倾天下,也要有所顾忌。 所以展青玲也就安份的做了叶府的一个小小丫环,直到这最近以来的所见所闻,特别是对这几天在洛阳之中,她特意的留意到街头巷议的一些话,隐约地意识到,李林甫为相这么多年来,因在朝中几所人所制,已到了野心无比膨胀,近至将危害天下安定的地步。 她在洛阳这些天中,通过有意的一些细心查访,隐约间感到这太平盛世隐藏着一种危难讯号,而这一切的源头,都绝对指向,可视为她仇人之一的李林甫。 虽然在展青玲心中,对当今天子李隆基,没有半份好感,因为绝对可算得上是她正宗的父仇源头,却也不想看到因为李林甫的野心,而酿至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如果是在以前,她一介小小女子,身份卑微,既便察觉到这种平安盛世下地动乱迹象,也将一无所策,改变不是什么,一点作用也起不到,既使加上一个从不嫌自己面目丑陋的江碧海,也同样如此。 不过机缘所至,江碧海竟然将以仙境传人地身份,进入长安成为监国国师之类的身份,却已经可以让她地这种种发现,有了能起作用的地方。 刚才旁边那桌酒醉之人的激愤之语,不过是挑起她述说的源头而言。 展青玲并没用说得有多详尽,只是简短讲述,江碧海已凭着适时插问地一些关健问题,将展青玲的身世及她的发现清楚了七八分,在展青玲讲道直觉中认同那酒醉之人所说的太平盛世,将丧于奸人之手可能成为事实时,震惊道:“青玲,为何你会有这感觉呢?” 展青玲深吸一口气,按压住心中这么多年来,只是强压住对李林甫,而绝不会消失地怒火道:“李林甫所行口蜜腹剑之种种劣迹,只要碧海你入长安后,稍加留意,便会有所得,这些不用多说。让我有对李林甫另有野心产生怀疑的是,他在几年前,对现今天子曾奏道:‘文臣为将,怯当矢石,不若用寒酸胡人(出身低微的少数族将领)。胡人则勇决习战,寒族则孤立无党。陛下诚以恩给其心,彼必能为朝廷尽死。’没想到现今天子竟信以为真,任他提拔了不少胡人为边帅,这其中,渐渐最得当今天子欢心,权势日重,手握重兵的便有那胡人安碌山。” 江碧海皱眉道:“竟有此事,若你不特意提出来,恐怕我会误认为是他李林甫认为这些胡人不识汉字,驻边领军,才能再大也不会入朝拜相。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边帅入相的路子,自己的相位可长保无虞。且以他的一惯做法,这样想也最合情理,但现在你这么一说,我也深感其中应该还大有文章才对。” 展青玲收回凝望天津桥的目光,望着江碧海,眼中隐含思念亲人的淡淡哀伤,轻轻点头道:“虽然我痛恨当朝天子,却也不希望李林甫的野心得逞,碧海,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在入长安时,多多留意一下李林甫这奸贼。” 江碧海立身而起,来到展青玲身边,轻拉住展青玲的纤纤玉手,用力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只想解决了尹大哥的事,就脱身与你云游天下,不过既然天下大势如此,我现在已卷身其中,就绝对会尽心尽力做好。” “嗯!” 展青玲感受到江碧海的心意,知道他已完全明白自己话的意思,道:“事情已到了这一步,你就应该多注意,搜集一些关于李林甫的事了,刚才那两人所说的赵太守的事,你恐怕什么都不知道吧,不妨从他们身上入手怎么样。” 江碧海心中一动,微笑道:“刚才他们提到洛阳王,不过依我看来,凭他们现在的落拓样子,恐怕是见不到洛阳王的,不过却给了我一个找到他们的线索,就从他们入手,多了解一点关于李林甫的事。” 展青玲道:“你一切都要小心啊,这李林甫能坐隐相位几十年,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况且我想的也只是猜测,他究竟有没有什么野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江碧海淡淡笑道:“青玲,你放心,我虽然不懂什么阴谋诡计,但却也不笨,不会那么容易被人骗或伤害了的。” 就在两人商量着,顺利扮成仙境传人,进入长安后,应该注意什么细节的问题时,江碧海忽的灵神一动,察觉到有人迅速接近这里,其速度之快,令得他为之大吃一惊。 这种速度,不仅仅是身法高明,且绝对要功力高深才能办到,究竟会是什么高手朝这里接近? (55555555,,,些什么了,水平也下降了不少,不过,既然我身体已稍好,我就应该尽责,请各位热心读者尽情责备我吧,我都接受!)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章 周详计划(上) 接着江碧海立即明白过来,这应该是花如梦依约而来了。.tw[] 展青玲也已听到脚步声从二楼逐渐朝传来,轻轻挣脱了江碧海牵着手,满脸红霞。 然后是花如梦惊讶的声音从江碧海传来道:“姓江的,你干了什么,竟然惹得展青玲都哭了,别想骗我,展姐姐的眼睛现在可是红红的。” 刚才展青玲伤叙述到动情处,虽然她不是一般女子,控制情绪的能力强得太多,却仍未能完全控制住,仍是双眼通红,几欲落泪,区别只在于并没有真的放纵下来大哭了。江碧海看在眼里,清楚知道这种时候,是不好却插言劝慰的,以展青玲的性情,能自己控制得了的。 这时见花如梦惊讶的眼神,不由得挠头报以苦笑,并没有言语。 “如梦,瞧你说的。”展青玲脸上一脸笑意,望了望江碧海,看着花如梦道:“这完全怪不着碧海,倒是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是不是又与淡小姐交过手了呢?” 花如梦拉着展青玲的手一同坐下道:“并没有呢,只是相互聊了这几天各自分手的情况。她对于我会和仙境传人,一同西去长安,颇有兴趣呢,如我猜得不错,恐怕她也想与仙境传人交手试试,托我将获知仙境传人准确西到长安的路线时间告诉她呢,我已经答应她了。” 江碧海同样坐了下来,闻言道:“什么,尹大哥现在功力全失,怎么可能与淡紫烟交手!” 花如梦望了江碧海,眼中隐藏不住得意之色道:“你怎么这么笨,居然会这么想呢,我这么做,是另有深意呢。” 展青玲微微一笑道:“恐怕你是想再借淡小姐之口,将碧海所扮的尹大哥仙境传人身份再为之宣传吧,这样一来。(..tw无弹窗广告)会想到碧海的仙境传人身份是假扮的将更少了。” 花如梦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且我并不打算届时淡姐姐碰到的仙境传人会是这姓江的所假扮一事,告诉她,恐怕她会全力出手呢,姓江的,你可要小心哦。” 江碧海深知淡紫烟的武功与花如梦在伯仲之间,他那日能侥幸赢了花如梦一招半式,实是拜她轻敌所致,不由得为之担心道:“我武功这么久你也试出来了。尚还差你半分,到时她若真全力出手,我担心会有些应付不来。” 其实这几天,随着他对尹文峰传他的几种绝技心法参详日久,已信心倍增,自度既便真是花如梦全力出手,他也同样能应付过去。只是担心到时与淡紫烟交手,全力出手之际无法控制。伤了彼此就未免不美了。 花如梦冷哼声道:“你的意思是否怕了?” 展青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花如梦地用意,微笑道:“其实这应该是如梦所为你设置的一个考验吧。若你假扮尹大哥,能连毫不知情的淡紫烟也骗了过去,相信去应付别的人,也就会非常从容了。若你骗不过她。有着如梦在,还可以从容补救,让淡小姐说出为何能看穿你的地方。看来如梦也的确在这件事上,很为尹大哥的主意动心。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有趣呢。” 江碧海哈哈笑道:“我也想到这点了,只不过怕一旦真个动起手来,我的身手又始终差了尹大哥一线,做不到收发自如,有什么意外就难以预料了。不过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我便尽量小心,想要出什么意外,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地。” “哼!” 花如梦不知为什么,一直看江碧海不顺眼,又冷哼了声,不再言语。(..tw无弹窗广告) 江碧海知道她可能是因为那天大意败在自己手上,一直还放在心上,却苦于这么久以来,再没有名正言顺的机会和自己再过手几招,所谓的这计划,表面看是帮助自己顺利假扮尹大哥的仙境传人成功,实际上可能是想借淡紫烟的手给自己一个好看。 由此可见,那日所见的两女的确应该不是第一切比拼,可能已有过不少次,在那一次在花如梦心中更确切地证明了自己与淡紫烟武功应该不分伯仲,才会有这种淡紫烟胜了自己即等于她赢了自己的一整个计划出现。 不过这抛开这些花如梦可能淡淡有地隐秘想法不管,这方法的确不错,所以江碧海并没有再因花如梦地冷言冷语有什么不满,淡淡一笑,在展青玲浅笑盈盈的两方面周旋下,一边吃着叫厨子重新热过的饭菜,一边商量细节。 到三人均医饱了闹饿病已久的肚子后,江碧海对整个花如梦地计划已了悟于 结账下楼后,三人便就此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时才发觉,尹文峰竟然还未曾吃中饭,更不用说晚餐了,全然浸注在制作面具中,充盈着喜意,浑忘了肚子的叫唤。 江碧海不由得苦笑之下,亲自去客栈厨房为尹文峰弄来吃的,端入尹文峰房间。 尹文峰这时闻到食物的香气,这才发觉肚子叫翻天了,在江碧海面前,并不有保持什么仪态,抢着塞满了一嘴食物。 江碧海看着桌上完工到一半地其中一副面具,已经初具雏形,拿起来细看了下,一面惊叹的,一面埋怨道:“尹大哥,你的手艺果然了得,这面具现在看起来就已经精致无比了,到完成时不用说也绝对应该会以假乱真吧。不过,你可要记得吃东西啊,现在你功力全失,最应该注意身体了,这可不比以前了啊。” 尹文峰用力咽下嘴中的食物,再喝了口汤顺喉,这才满脸舒服的笑道:“这一点我怕短时间是改不了,只要一投入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上面,我就会全然忘记自身了。不过以后我会多加注意了,这次是特例嘛,若不近快赶制出来,我们到长安的行程便将因我的关系而一直拖延下去,届时江湖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啊。” 江碧海微笑道:“事情不会有这么糟糕,其实这时江湖乱,也有乱的好处,可以让我们看出以前因为有你这仙境传人在,而被强压下去的一些问题,可趁此机会,在这些问题还未到非常严重时便因此次奇妙形势提前引暴,预以解决嘛。况且我自认尚未到可完全假份你到不被有心人识破的地步,正好借这几天,再熟练一下。” 尹文峰呵呵笑道:“你能从不久前初听到江湖因没有仙境传人的名头压制而变动纷起的慌乱急迫,到我提出的假扮我的身份的不自信,至现在这么从容的分析江湖现在的乱局,看来你信心已倍增啊,如此看来,我这奇思妙想成功的可能性将更大了。好,这面具急了做出来的效果可能不好,我就稍放慢一点,尽力做到最完美,以增加这计划成功的筹码,我可不希望这完美的计划,就毁在我匆忙间粗制滥造的面具上了。” 江碧海面色微红道:“尹大哥过奖了,其实我刚才这些想法是忽然间才想到的,我可还是心中惴惴不安呢,并没有你说的从容。不过比之最开始是稍微好一点了,这倒是真的。” 尹文峰哈哈笑道:“看来展妹妹的方法的确不错,你这几晚蒙面出去以仙境传人的身份行事,的确对你的自信大有长进。今天晚上还有出去的计划吗?”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此时天色已经黑尽,该又是我出去的时候了。” 朝尹文峰微微一笑,回到自己房中,再次换上这几天来出去的一身紧身黑衣行头,推开窗,跃身而出,来到了洛阳临街的一组民房瓦面上。 他虽然仍对柳纤纤的舞月楼充满着好奇,极想再去一探究竟,不过想到昨天也只能算是侥幸脱出,以他此时的实力,自然犯不着再蠢笨的去自投罗网。 站在瓦顶,迎着清冷月光下,秋凉带着冬意的夜风,江碧海一阵思索下,有了两个新的行动方向。 两年前的时候,他被幻魔硬掳入柳纤纤的舞月楼,最后一天时,被柳纤纤施展某种心灵迷术,以破取他们想得到的某种秘密的最后,忽然因着天界寒毒的提前降临,被病魔药魔乱施展拯救之法,陷入昏迷,其实只有最开始一小段算是进入到绝对昏迷中,再后来已经略有神识。 否则也不会对在扬州时偷听到的龙品莹声音有着某种奇异的熟悉感,认为在某地某处听到过。 此时他仔细回想,自然便明白只有可能是在那一夜遇到过龙品莹,由此已隐约推断出,实际上这洛阳城中,并不只有天神殿的势力渗透进来了,绝对还有着尊魔宫。 更由此联想开去,他倏的认识到,以洛阳居于当今东都的地位,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两个势力,也绝对少不了落日山庄的分堂布置。 与之相对应的,还应该有着洛阳城大大小小,一如长安的各种大小势力,笼罩着诸如小偷,骗子,赌场,妓院种种行当。 想通了这一点,刚才还脑海茫然一片的他,便一瞬间有了两个行动的方向。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章 周详计划(下) 听了展青玲对现今天下的一些感观描述后,江碧海清到,的确如那两个醉酒者借酒醉一吐心中所快时所说,这太平的天下,正隐藏着乱世的暗流景象。[..tw超多好看小说] 这些本来可谓与他这个只想与所爱之人遨游山水,逍遥一生之人毫无关系,却因现在这几方面的原因,把这乱世暗流消灭责任,无意中已落到他的肩上。 所以他这两个行动的方向,一是想办法找到那两个酒醉之人,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的关于李林甫,以及关于现今朝庭的一些消息,另一方面,则仍是按所思考到的,再去寻找出尊魔宫的落脚所在,以某种方法,传达出仙境传人仍安然无事的讯息。 不过他再一分析,已经知道那两人明天会去洛阳王府,也就是离天津桥不远的东都皇宫,以那两人看来,不大可能会获得接见,应该会在外面徘徊,到明天细加留意,应该便会遇上,现在应该去寻找一下洛阳城中尊魔宫又或落日山庄的分堂。 自从宋星决半路截住尹文峰,欲施杀手,诛除仙境传人那日起,江碧海心中便有着一个疑问。 为何宋星决会如此做? 江碧海绝不认为这只是简单的正邪对立这么一个理由,虽然这理由也看来的确毫无破绽,他心中一直认为着其中还另有玄机,只是他此时仍然没有把握到。 虽然他认为洛阳城既便有着落日山庄的分堂,想必也解决不了他心中的这个疑问,不过总是想着寻找出来去上门暗探一番,或者另有所获,也未为可知。 想到这里,他便定下了先去找寻出洛阳落日山庄分堂所在的计划。 江碧海这几天对洛阳晚上的出击,已经初步摸清楚了一伙小偷的藏身地点,这时毫不迟疑,认准方向,便向他认为是最凶恶的一伙小偷藏身处落脚点奔跃而去。 那伙小偷。在他眼中,实际上已不能算是纯正的小偷了,在几日前晚上所见,行偷不成变硬抢几次,那时他正好初次以仙境传人名义,浑身黑衣蒙面出来,见到这种情况,怎能不理,顺手修理了那三个变偷为抢的家伙一顿。报出名号后,将他们吓得不敢分真假的狼狈逃走。从被他们所抢地人口中得知,那三人算得上是洛阳一霸,隶属于什么拓风堂的几个小角色。 江碧海那时当然不会对那三人有所留意,此时想从洛阳各大小势力中,寻到落日山庄分堂线索之际,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三人的模样。 这当然应是那是他第一次报出仙境传人名号的原因。 江碧海逢屋过瓦的在洛阳的西谷水的一座普通石桥边上的一座民房房顶飞檐一角的暗黑里停了下来。因为这正是他第一次以仙境传人名号,小惩那三人地地方。 他因当时并没有对抱头逃窜的三人有所留意。自然也不知道那三人具体居所在那里,这时毫无办法下。当然是只能先赶到此处了,再徐图能否找出那三人行踪的方法。 在惩治了那三人之后,余下的几天,他都只是碰到那类的小贼。没遇上什么可上得了场面的高手,也才由此使他萌发了一探舞月楼的想法。 江碧海在暗黑里伏下身子,目光投射到离他不远地西谷水石桥上。 此时已近戌时,临近夜黑。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了,这石桥上周围此时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经过。 江碧海纵身一跃,落到石桥上,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才刚刚教训了那三人不过两三天,此时又想在这里再次抓住那三人的打劫现行,未免有些异想天开地感觉。 不过也微有些暗怪自己做事没有条理,若在那时便能想到通过这三人,一步步顺藤摸瓜,将整个洛阳城的大小势力了解清楚,也不会象后几天般瞎子般四处乱转了。 不过此时能想通想透这一点,仍未算晚。 他正在桥上暗自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入手寻找到将洛阳城大小势力理清抽丝剥茧地第一步时,忽的灵神一动,继而听到在石桥东面街上五十步远外的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及隐约的人声说话。 凭着他超人地耳力,注意力微加集中的情况下,立时将这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江碧海顿时心中惊喜,这说话中的人,不正是当日被他打跑的三人中,出面与他应对了几句场面话,形相最为凶恶地家伙吗? 他暗道一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来得正及时。 只听那人道:“兔二,你小子真的敢肯定,那天那个什么仙境传人是假的?在这儿上道开扒,不会再遇上他?” 另一人道:“牛大哥,你放心好了,小的早就打听清楚了,那仙境传人早就武功尽失,那天那个家伙,绝对是假冒的,不过是恰巧碰上了,顺便借那仙境传人名头一用而已,那人绝对不是我们洛阳城的人,现在早不知道上那去了。” 那牛大哥道:“可是,我们在这干了好几趟了,还会有人半夜从这过吗?” 那被称为兔二的家伙阴冷奸笑道:“牛大哥,对面街不远就是我们洛阳最著名的烟花巷了,那半夜寻欢问柳的家伙,从这过的还少得了吗?加上那天我们被打跑一事肯定已经传开了,不少家伙肯定以为这是安全之道,首选就会从这过,可能别的来回近路还不舍得抄呢。” 牛大哥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脑袋瓜子就是活络,好,我们就在这埋伏下来,伺。马小三,你和兔二,埋伏在那边。” 如果不是江碧海这几天心态变化,又加上极欲理清洛阳市大小势力的脉络,突然灵机一闪想到从他们入手,还真有可能让这兔二所设计的一切成为事实,不过此时却自然成为了自掘坟墓的行动。 江碧海脸露微笑,几个起落,已经从石桥上消失,落足到那三人所在的街巷一处民房顶上,凭着三人的气息,目光下投。轻易的锁定了三人的位置。 弹身,落到了兔二和马小三的身边,在两人完全没有时,探出手去,点控住两人的**道,将他们拎着扔到了大街上。 那牛大哥听到两人摔落到街上叭地一声,只来得及从注视到石桥方向的暗黑里回过头来,已被江碧海来到身边,探手捏住他背上要**。归心神功真元巧妙注入,使得全身酸软无力,再被江碧海“叭”的一声,将他摔扔出去,压在了兔二、马小三两人身上。 “哎哟!”三人齐齐痛呼一声,抬起头来,正看到江碧海蒙在黑布上双眼盈露笑意的盯着他们。不由得齐声大叫:“鬼呀!” 江碧海不由得一阵恼怒,暗含真元轻声喝道:“什么鬼?认不出我是谁吗?” 他的声音在这暗黑街巷并不算大。但落在三人耳里不啻于炸雷惊响,直震得三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间头晕目眩。 那兔二最快反应过来,大叫道:“大侠侥命,小的三个这几个可都是老老实实,没有再做那等伤天害理的事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我已经在这房顶上站了足有半个时辰了。你,我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阴谋勾当啊?” 三人一愣神,同时反应过来,不由得同时翻身跪起。以额头击地,连续嗑头求饶道:“大侠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哼!” 江碧海冷哼一声道:“你们似乎完全忘了我几天前所说地话,难道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们下手吗?” 同时散发出无形的冰冷压力,向着三人扑压过去。 三人想起江碧海上次放过他们所交待的话,不由得一阵胆寒,互相一阵张望,想到那结果的可怕之处,顿时个个都脸如死灰。 本来以三人也算是见过些场面,不至于一下便被人拿恶话便吓到如此地步,但是江碧海却配合着先天如意境界的高手气势,说出这番话的,以这三人只是略通拳脚,勉强只能在普通人中算得上是孔武有力,半天功力也没有地人,那里抵挡得住这种连初入先天境界内家高手也抵挡不住的气势,自然是一时间便被江碧海地气势压得心胆欲裂了。 江碧海微缩回些冰凉气势道:“如此看来,我几天前的一些话一点作用也没有,恐怕是欺负我只不过是过路地,再怎么是高手,也不是地头蛇的对手,看来,不拿你们立立威式,恐怕这洛阳的夜晚要不了多久,便又要到处不得安宁了。” 在江碧海有意的气势放松下,那三人已经勉强能从容呼吸了,其中以那兔二脑筋转得最快,忙求饶道:“大侠,大侠,小地们也是逼不得已啊!” 江碧海心中一动,道:“你们有手有脚,自甘坠落,暗地行抢,有着什么逼不得已,难道还想在我面前来那一套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幼子?哼,既有老母在上,又怎行此不孝之举,我看还是早些送你们投胎,免得你们老母伤心为好!” 那兔二猛的痛哭流涕道:“大侠,大侠,你既是仙境传人,就该是大慈大悲,小的真的是上有老,下有小啊,绝不是哄骗大侠。” 旁边地牛大哥也不笨,连忙道:“大侠,你是仙境传人,杀了我们这种洛阳不入流的小混混,传出去也会有辱你的侠名啊,大家都知道,仙境传人可是大善人,绝不会滥杀无辜。” 江碧海淡淡道:“别装模作样了,杀了你们还真怕脏我的手,凭你们的样子,也敢在洛阳城行抢,看来是有着几分自持。哼,要想活命,就老实带我去你们分脏的堂口,否则……别以为只有魔门会什么分筋错骨手之类的东西,那些粗浅的东西,我随便想想也就会了。” 江碧海配合着冰寒气势所说的话,让这三个没有半点内力根基的家伙直接一股凉意冰寒进骨髓,再产生不了半点怀疑或抵抗的想法。 这三人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那受得了这种威压,忙不迭的点头,连忙带路。 江碧海在这三人的带领下,很快便到了这洛阳帮名之为东城帮的总堂,略施点身手,便解决了东城帮总堂的大大小小三十个高手,打倒一地,只留下了东城帮帮主。 在江碧海将这东城帮帮主逼进密室,以其身家性命,一家老小为威胁,很快便掌握到了这洛阳城中,落日山庄分堂拓风堂的真实所在。 江碧海将这东城帮帮主打晕在密室内,跃上房顶,认准了拓风堂的方向所在,纵高跃低,迅速而去。 他之所以不要这东城帮帮主带路,原因就在于,这拓风堂的所在极为容易辩认,竟然是在天津桥附近,他日前经过,为之瞠目的一所巨型宅院里。 联想到在池州的落日山庄分堂所见的隐秘之事,他一听居然那拓风堂是在如此一巨宅里,不由得就为之情急,恐怕这拓风堂也绝对有可能出现那种事。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等得了让那东城帮帮主慢腾腾的带路,心急如焚的,第一时间便想赶到拓风堂。 若拓风堂里真有那种事,若真有那种事…… 江碧海不敢再想下去,在房顶上凭着已经黯淡下去的月光,认准了拓风堂所在,全速赶去。 凭着他的脚力,不足半个时辰,便横跨了几近半个多洛阳城,赶到了拓风堂的宅院附近。 到了离这拓风堂还有两处横街时,江碧海从最开始的联想中冷静下来,突的停隐身形,灵神朝着拓风堂的方向探识过去。 以洛阳城这样名为当今东都的大城,既然天神殿的梅影阁有着那么多高手坐阵,那这落日山庄在洛阳坐阵的高手就绝不会少,他如若冒然行事,只怕什么都做不了,而白白陷进危局。 此时他已不再是心无牵挂了,而是有着重责在身,行动起来一定要计划周详。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章 拓风山庄(上) 两个多月前,在池州落日山庄分堂所见所闻,此刻仍如刚见过般,在江碧海脑中闪现,那最初所见到的众多女孩子悲惨的遭遇情景,就如同还在眼前般,令得他心中的怒火一波一波的,在心底起伏冲击。 他猛的深吸一口气,尽力抛开这种种念头,平心静气,缓慢的完全静下心来。 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后,江碧海脑海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首先是再不能象刚才般克制不住情绪,那样情绪波动太大,对他今晚对这拓风堂的探测窥视没有任何好处。 他暗暗告诫自己,无论见到或偷听到任何事,首要事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轻举妄动。 若再因自己的不小心冲动坏事,被这里面的绝顶高手发现,他已可肯定,绝不会象在梅影阁般那样轻易脱手了。 有了这种想法后,江碧海再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展开了对这落日山庄洛阳分堂拓风堂的探测。 坦白说,从在池州破坏落日山庄分堂一刻起,江碧海便清楚的知道,他已经注定会成为落日山庄的对头,从心底也已经认定了落日山庄的邪恶,有着一有能力便捣毁落日山庄的想法在心底萌芽。 这想法最初是隐约模糊的,在宋星决卑鄙的半路欲伏杀尹文峰这仙境传人,并致使尹文峰因舍身护住他而不肯逃走,致武功全失的缘故,最终成形。 只是他此刻深知自身能力尚远远不足,不要说去面对那三大魔师之一,魔功威震天下的落日山庄庄主烈睛西,既便是对上现在受伤极重的宋星决,他也不敢言必胜,更何况落日山庄庄内大大小小还不知隐藏了多少高手。 刚把灵神配合听觉的形式探到拓风堂口附近,江碧海已听到有两声极轻柔的呼吸声。 他暗叫一声厉害,这拓风堂果然不简单。 他现在所处的位子,是他故意提前停留下来的。距离拓风堂足足相隔有两条街。 这拓风堂,背靠着洛水,逆洛水数十丈以上便是名闻天下的天津桥,所在的街道都是最为繁华地,然则仍被其占去足有数十亩,自靠街有一围墙,内里分为五重五进,分为池塘假山,亭台楼阁。完全可与梅影阁相纰美。 其各式建筑的精美,做工讲究,设计独具匠心不必细说,单是在这洛阳城天津附近可谓寸土寸金之地,布置下如此大一宅院,作为落日山庄分堂,已足证落日山庄的实力。(..tw好看的小说)超乎江碧海想像之外,更可看出落日山庄根基深厚。绝对已经经营数十甚至上百年以上。 难怪会被并列为三大魔门之一,虽然正道人士心知肚明。却没有多少敢去招惹的。 而现在这样的太平盛世,落日山庄又久未逢象样的对手,想来这拓风堂也理应该防备松懈,一如扬州城的几个帮派般。岂知却完全不是如此,防备着实严密无比。 若不是江碧海因着宋星决的关系,绝不敢小看半点落日山庄,提前在这拓风堂两条街外停下来。只怕此刻他已被拓风堂外墙外的第一道暗哨所发现。 因为他刚才听到地两声轻柔呼吸,并不是来自于拓风堂内院甚或外墙附近,而是在隔了一条街的两处民房楼阁顶上的暗影里。 凭着他的听力配合灵神,已经清楚知道那是两个暗哨,而不是象他这般欲对拓风堂有所图之人。 既然发现了这两道暗哨,江碧海更加小心起来,收摄了全身毛孔,使体味短时间不会有半点散发,然后调匀呼吸,配合归心神功,将自身所能发出的声响降到最低,绕开拓风堂正面,从两侧观察,结果发现整个拓风堂此时的暗哨配合里面巡放的体型巨大,竟是他恩师所提到地一种吐蕃巨犬,那是一种被称之为獒的巨犬,传闻可生裂虎狮,异常凶猛。 当然这一点,以江碧海现时地武功,完全不放在心上,令他暗惊的是,这种獒地听觉嗅觉异常灵敏,在他行动如此小心的情况下,仍然有两头最靠近墙的獒对他生出感应,侧头朝他所在的方位不断张望,令得他都怀疑这种巨獒有否如他般神秘不可测地灵觉。 江碧海从最初的惊讶后冷静下来,回想起恩师对这巨獒的介绍,心思一动后,有了办法。 他运转归心神功真气,外放护体,暂时将全身的诸如心跳,气味之类地完全隔除,轻跃上墙头,果然这几头巨獒毫无反应,然后弹指施出领悟出的阴阳两仪指。 这门绝学他在融合了尹文峰的运劲心法,以及夺意魔珠上的魔魂心得后,大为长进,已渐进收发由心的境地,用来对付如宋星决之类的高手或许尚差些火候,用来对付这巨獒却是轻松之极。(..tw好看的小说) 发出的阴阳两仪指力,巧妙的将两条巨獒身上类似于人体上的昏晕**一类的节点制住,两条巨獒哼都未哼一声,翻倒在地。 江碧海翻进拓风堂内院,隐伏在一进三层阁楼之顶,对整个拓风堂的布置张望起来。 他虽没学过什么建筑术之类,然而毕竟可算是跟从了寻龙大侠蓝青衣一段时日,不敢说得了蓝青衣风水绝学的精髓,但普通的了望风水走向,对阳宅阴基布局,却最少可算得上是粗通。 立时凭着风水学上的见识,辩认出这拓风堂的承阳受龙气主人房所在。 至于拓风堂的议事堂之类,他也凭着风水学识,加上对一路行来的各大小帮派堂口布局,了悟于心。 如他推断无误,整个拓风堂最外临靠街的一进排楼,中间应是会堂所在,后排一进是拓风堂人的起居之所,左面配有池塘小院的,按风水布局,不是客人房,便是下人之类的所居,右面的有假山花院的一重院落,应是拓风堂主事如堂主之类的居住处。 此时由他所处的,临靠近洛水的一排 过去,那重院落的主厅隐约还透出灯光。凭着他地捕捉到微弱的谈话声,显然仍有人议事。 这其间,整个拓风堂各处游廊走道,散布着三组三人的小队,提着队来回巡视,以他的眼力,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后天顶峰的内家高手。 这些人放在江湖上可算得上高手,但在此时的他眼中却毫无足道了。矮身而起,认准了那处仍亮着灯光的院落所在,轻易的避过了来回巡视的拓风堂手下,几个纵跃,便来到了那处灯光所在地主厅外的一重瓦顶,轻轻伏下身子,功聚双耳。注意力以听觉的方式,朝那灯光所在处投过去。 一听之下。他吃了一惊。 这谈话的两个人,呼吸悠长绵远。微不可闻,已显示出两人的修为都到了惊人的地步,应该绝不在他之内 他明白过来,看来落日山庄对洛阳城的确所重视。这两人便应是坐镇地高手,最低也是巴空台那级数。 因为两人说话的声音给他一种极奇妙地感觉,一方面两人的声音给他一种中气十足,通透明亮地感觉。理应毫不费事,便可让处于他这位置的普通人听得清清楚楚才对。 可事实上绝非如此,如非他现在耳力过人,只是普通人的耳力,只怕就是耳朵贴在两人谈话的门外,也绝对听不到什么声音,由此可知,这两人说话地声音该是经过玄功的包裹,只能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以他江碧海现在的功力,竟然也大有听不清地感觉,不由得将功力运转到极致,方才慢慢听得清楚起来。而这两人包裹的举动显然还可谓是无意为之,并不是有意要屏蔽声音不致让人偷听,仍能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两人身手的高明。 其中一人道:“老罗,少主怎么回事,难道凭着血河车还未把玄功修到极处?怎么会让名山仙境那姓尹的小子给迫得不得不退呢?” 另一人冷冷道:“候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池州最后一批应该送上的血河车,被一无名小子,横加破坏掉了,否则的话,少主岂还能让那狗屁仙境传人活在世上!” 姓候的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事情就麻烦了,难怪我刚出关,便又接到了要再送上血河车的消息。” 另一姓罗的道:“恐怕事情还要更加麻烦,此次少主伤势之重,已经超乎老主人的想像,恐怕除了收集血河车之外,还得收集别的东西才成。” 姓候的道:“什么,连血河车都不凑效了?” 姓罗的道:“我也这只是推测,事情应该还到不了那么严重的地步。” 候姓者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想对于血河车的需要肯定还是少不了的,我们这儿的存货能否够支持?” 姓罗者道:“老杜正在清点存货,不过我事前早有准备,多备了不少,想必那数量还应付得来。” 江碧海从最开始听到血河车时处,便极力压制着情绪,终于逐渐控隐下来,他情知此时尚不是动手之时,这两人,任何一人,以他此时的功力,都将应付得非常吃力,最好的办法是明晚再次约上花如梦同来,不过此时再听到还有一个什么“老杜”时,忍不住又是心中微惊,情知这拓风堂的实力远在他想像开外,此时绝对不能急燥,只有尽快完全弄明白拓风堂的实力,才能定出最合适的办法。 候姓者道:“我自闭关出来,几个月都没见肉味了,老罗,那梅影阁,凭我们兄弟三人的实力,真的不能去?我想既便是那心魔岳素心,该也挡不住我们三人联手吧?” 姓罗者道:“你想去找死,我可不陪你,你我的形象,天神殿的人还不早就形知肚明,凭你怎么乔装改扒,又或事后杀人灭口都没用,只要稍露一点风声出去,让天神殿的那个死老头子鬼神主人知道,烈庄主都休想保住你。” 他接着低声道:“更何况,据我的眼线,这几日,那天神殿的少主也到了洛阳哩!” 候姓者苦闷道:“这样岂不是让我憋死,我都快忍不住了,想以前,在庄里的日子多逍遥。不行,老罗,你得想想办法,这几天,洛阳城有什么勉强入得了你眼的货色没?” 罗姓者哈哈笑道:“算你运气,今天我得手下回报,午时天津桥出现了两个面蒙纱巾的女子,虽然蒙着白纱,已足令周围观望之人神魂颠倒,迷醉不已了。最合你口味的是,其中一个显然还略通拳脚,在桥上时突然翻身落入桥下的一小舟而去呢。” 候姓者满意笑道:“还是老罗你最了解我,想来那女子入手必有一番够味的反抗……什么人!”怒喝声中,已撞破房门,朝江碧海伏身的方向纵跃而来。 江碧海猛的一惊,知道刚才自己忽然悟通这两人所谈及的女子,竟然是展青玲及花如梦时,关心则乱,体内气机略浊,登时压碎了身下一片薄瓦,发出了极微细一声轻响,已被这两人发现。 他此时清楚明白,这两人绝不会象李少含那样好说话,无论如何都绝对会要把自己小命留在这里才甘心。 而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绝不是逞意气的时候,要先逃走保命为要,一个纵身倒翻出去,才一个起落,还未逸出十丈,忽的又被迫停了下来。 原来不知何时,他意欲纵跃到落脚的一纵房顶处,早已背对着他站立着一个身影,忽的转身过来,对他阴冷的一笑。 江碧海立时明白过来,如他所料无误的话,这人便应该是先前两人谈论中,正在清查血河车存货的所谓老杜! 这应该是一个身手绝不在谈话两人之下的高手。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章 拓风山庄(下) 碧海倏的进入到一种绝对冷静的状态中,没有半点如怯,慌张,害怕的负面情绪。 这是他随着归心神功修为日深,心境已经稳固所形成的一种本能,因为在任何情况下,那种种情绪都不但半点帮不到他什么忙,反而会成为坏事的魁首。 他淡淡一笑,已是从容不迫在所在的房顶上停定,并不急着突围,而是立即展开了灵神的搜索探测,力求掌握对自己最有用的讯息。 首先他并不是着急打探这成前后包围态势围上来的三个高手,而是扫探他被发现后,这整个拓风分堂周围可供他逃逸的退路。 三大高手在通知了手下后,也一一跃上房顶。 或许是这三人艺高胆大,并没有大声呼喝手下的包围,又或者是已知道如他们这种层面的高手较量,那些手下参与进来,最大的利处也只是徒耗对方少许功力,更有可能还会成为牵扯他们施展手脚的阻碍,予以对手趁机逃走的机会,所以这三人只是各自登上房顶,成三角态势在江碧海前后三重房顶隐隐包围,并没有手下大声叱喝包围过来。 有少部份功力较高,可能是仅次于堂主之类香主一类的小头目,已经被异动惊醒过来,在三大高手的包围圈外跃上房顶,条理有序的分别把江碧海的各个方向退路封死,不多久的功夫,已经又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守圈。 由此及时的反应速度,可以看出这拓风分堂绝非池州那小地方堂口所比,也隐约可以看出落日山庄的整体实力,凭江碧海的眼力,可以看出,这些远处成包围态势的小头目,个个也是太阳**突起,虽不至于都是先天高手,但最不济也是后天的内家好手。 其中在拓风堂靠洛水的一重房顶,手持火把站立的小头目为最多。将他可逸入洛水的一条事先想好地退路封死。(..tw好看的小说) 接着江碧海此时才猛的又看出一件事,不由得更是暗呼厉害! 原来他初次探查这拓风分堂时,着眼点只是风水布局,以推测出这分堂首脑人物的居所,并没有对整个建设有一个完整的把握,此时为找出有利的遁身路线,方才完全发现,这拓风分堂的整个建物布局大为不简单,竟隐隐含有奇门遁甲的阵式在内。他已隐约看出,随着几个小院内的假山移位,又有几处关健节点的人站立,这整个拓风堂地阵式已经发动了开来。 若他是毫不懂阵法之人,几个纵跃后,便有可能陷入这拓风堂的大阵中,届时不要说从这众多高逃走。能否安然走出这大阵,都将成为一个问题。 最厉害是。他虽深知这阵法,但随着对方阵法节点的几人换位又或移动。都将使这大阵生出他一时间把握不到的变化。 看来今晚这天时地利都可谓不在他这一边,这拓风堂的确有留下他的实力。 不过这些获知的情况并没有影响江碧海半点情景,他夷然无惧地微微一笑,收回四探的灵神。目光投注到围上来地三大高手身上。 首先是将他堵住的杜姓高手,此人整高个儿,比起江碧海尚高了一个头,整个人阴森森地。一身只是寻常的灰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极为宽大,乍一看起来就象是一具没有肉的骨架被包起来一样,显得空空荡荡的,手持地也是两个黑沉沉的铁爪子,两个铁爪尾部长长的铁链相连,显然可在必要时,飞爪而出。 江碧海并不知道,这便是落日山庄最为人闻之色变的破胸铁爪杜铁元,丧命在他这对铁爪下地高手不知有多少,通常都被是他的铁爪爪破胸膛,裂拉出尚在跳动的心脏而死。 身后围上来的罗姓,候姓高手,那罗姓者手持一混元银亮枪,枪尖一点乌黑,有若人心头鲜血凝结,散发出不亚于杜铁元的无形杀气,正是落日山庄的银炼枪罗素。(..tw无弹窗广告) 而那候姓高手,整个人矮胖得初看象是一圆桶,小眯眼,带着贪花好色的表情,正颇为开心的微笑盯着江碧海,一如盯着他所中的美女般的眼神,最令江碧海为之厌恶。 他手持着一对圆铜钹,与平常喜庆时常用的唢喇锣鼓铜钹相比几乎大小一倍,边缘锋利之极,让江碧海特意留心,这种奇门兵器,善持着都是难得的高手。当然他也同样不知道,这便是令得镜梦湖众女也为之头痛的欢喜佛候龙二。 在天神殿,有着六魔六个最为天下称道的先天如意级高手,尊魔宫中有着天地人三才同样级数的高手,而这落日山庄,便是以这三兄弟,加上巴空台,祝小钰,及另两个神秘高手,合称为连珠七星。 这三大高手,同时坐镇这洛阳城的拓风山庄把守,可 洛阳城的看重,若江碧海事先知道,恐怕会对自己的已。 而他若能逃出这死境,传出江湖,更会令得天下武林为之震惊。 手持铁爪的杜铁元上下对江碧海一阵打量,然后苦瓜形的瘦脸挤出一丝讥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是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候二,老罗,你们两个也太不小心了吧,这个臭小子都趴在你们头顶上偷听半天了,你们竟然半点也不知情,说出去恐怕会让庄主,少主他们笑掉大牙吧。” 罗素右手单手持枪,枪尖斜指瓦面,不见一丝颤抖,对江碧海仔细一阵打量后沉声道:“杜大哥当心,这小子便是这几日夜间出没,自称为仙境传人家伙。” 杜铁元喝斥道:“素老三,你也太过小心了,仙境传人伤在少主手中,没有个半年十月,休想能复元,又岂可能是这畏首畏尾,蒙头蒙面的小子。哼,小子,是你自己不识相,想学人家做什么大侠,冒充什么人不好,偏生冒充老子最厌恶的仙境传人。也罢,好久没用人心送酒了,今晚就用你的人心下酒,想必你小子敢冒充仙境传人,手底下有点料,不至于让我太困。” 换过其它人,此时既便不知道这三人的名号,也会为落入这对方重重的包围圈而微有心惊胆战之感,但江碧海却随着体内归心神功的疾速运转,反有热血高昂之感,昂首仰头笑道:“看来你尚未见识过我仙境传人的厉害,竟敢如此小觑我。也罢,无论我是否仙境传人,今晚都少不了一战,多说无夷,动手吧,最好是你们三人同上,免得打起来我不够尽兴。” 杜铁元阴侧侧的冷笑道:“小子还来激将计这一手,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三个最喜欢的便是围殴小辈了。想激我单挑吗,等你下辈子投胎吧。” 话音一落,他立时功凝全身,手中的铁爪遥指江碧海,发出一股无形气劲,隐若排风巨浪,朝江碧海推压过去。 同一时间,江碧海背后的罗素,候龙二,各持手中兵器,在各自所站立的房顶缓慢举步,朝江碧海逼近过来。 他们三人所站的地方,除了罗素与候龙二是在同一相联的屋顶瓦面外,江碧海、杜铁元都分别是在一独立院落屋顶瓦面上,彼此要达到对方所在的瓦顶,少不了要腾空纵跃过去才行。 而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手高明之极,这种腾空冒然的突进过去的想法,那是想也不要想。 但其中对江碧海最为不利,因敌人可从两面同时纵跃到他所在的屋顶瓦面上空,以他的能力,能应付一方面就非常吃力了,更何况是三面。 故他不敢再有丝毫托大,见到三人都已兵器在手,功力运转趋近极致,下一刻便有可能同时出手,再不迟疑,反手握上背负的出云剑。 “锵!” 出云剑出鞘! 于此同时,罗素忽的侧身跃落下地,一个翻滚,撞进江碧海所在的屋子里面,同一时间,杜铁元与候龙二跃起空中,朝着江碧海所在的瓦面纵来。 “嗡嗡!”声大作,候龙二的右手铜钹在半空中时脱手飞出,旋转着切割空气,发出异响,朝着江碧海背部切割而来。 如若被这边缘锋利之极的铜钹正正割中,既便是换上诸如鬼神主人,碧空石,烈睛西三大魔师级的高手过来,也将是甚么护体真气都不管用,被切成上下两截的居面。 与此同时,是杜铁元的右手铁爪同样脱手爪出,比候龙二的铜钹稍慢一线,笼罩住江碧海面前一大团空间。 不问可知,这稍慢一线是其所特异的,凭着他铁链的操控,可轻易控制铁爪的具体攻击落点,在江碧海闪避又或格档背后的铜钹时,选取他最不利于防守的一点攻击。 换作比江碧海身手稍差的高手,只是这一两人有异联手操练了不知多久的组合攻击,便将可能饮恨而亡。 而江碧海却清楚,这尚不是这一波攻击的最后杀手。 最后杀手应该是来自于脚下的瓦面。 刚才对他尚还有着微利的环境,在罗素忽的撞破门滚入屋中,已变成最为可怖的困杀之局。 因为那罗素自滚入屋中后,便极力收束全身气息,不要说呼吸心跳,便连气味,也如刚才江碧海遁入这拓风分堂,控制散放,教人不知他处于屋内何位置,更不知他将何时突破瓦面,挺枪刺出。 只一瞬间,江碧海便陷入到他自习成归心神功以来,最为危险的境地里。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章 趁机下手(上) 若换过其它人,既便身手功力在江碧海之上,在这种局面下都将不得饮恨而亡,败在这三大高手几达天衣无缝的联手下。 但江碧海却面上浮起一丝微笑,整个人就在那刹那,遁入到无人无我的空明境界中。 刹时间便到了他以前只能偶一为之的天地心生境界中,整个周围的天地都仿佛生出变化,身后仍割空袭来的铜钹在他奇迹般的变得缓慢起来,同样的还有面前杜铁元飞探过来的铁爪。 真实情况当然不是如此,而是江碧海遁入到天地心生境界后,周围的一切情况由他打碎重组的五官五识分别识认出来,故本来速度非但没有减缓,反隐有加快的铜钹,铁爪,在他的感官神识中奇迹的变慢了起来。 最奇妙的是,他脑海中重组出周身所有情况,包括脚底下正隐伏预备给他致命一枪的罗素行踪,也无有遗漏,罗素的什么潜踪隐迹手法,在此时江碧海的天地心生心法境界映照下,半点作用都起不了。 刹那间,江碧海对周遭情形已经掌握得无有遗漏,有了应对方法。 他静立原地不动,仿若察觉不到已置身到最危险境地似的,没有半点慌张忙乱,更没有半点前跃或侧闪躲避的动作,待到背后的铜钹已来到他仅不足半丈远时,方才从容的右手出云剑一振后挥斜挑而出,正指向割背而来的铜钹! 他的动作看似云舒闲情,随意之极,偏有带着一种行云流水,切割不断的感觉,似慢实快,在杜铁元、候老二来不及生出异样想法下,已正正挑中切背割来的铜钹锋利边缘处。 令得杜铁元、候老二大为惊讶的是,江碧海的出云剑挑中铜钹后,非但没有发出应该有的一声“当”的清脆鸣响,也没有出现铜钹势大力沉。将江碧海挑来的剑尖撞开,再笔真割切入对方后背地事情发生,更没有铜钹被他一剑挑飞的现象。 而是奇迹般的就那么稳稳的粘在了对方的剑尖上,就好象他的出云剑忽然挑中的不过是一顶飞来的平常圆顶草帽,轻飘飘没有半点重量一般。 杜铁元、候老二两人看得都是双目圆睁,瞪大眼情,几乎不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因为江碧海接这铜钹,非但身子没有摇晃半点,连足下地薄瓦都没有踩碎半步。神奇得让人几乎是神迹。 他两人还来不及惊讶,已见到江碧海的出云剑剑尖粘住铜钹,就那么从后背挥划出一个圆弧,似用剑尖顶着铜钹般转到身前,朝前用力送出。 铜钹飞离剑尖,以比接触到剑尖前更快的速度切割空气,发住“嗡嗡”声。旋转着朝杜铁元抓来的那只铁爪硬撞而去。 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 在最开始江碧海剑尖挑中铜钹那一刹那,不由得心底也暗赞高明。 他从应对天神殿的方小蓉脱手飞割而来的日月双轮。已有了应对这种脱手割击对方的回旋类兵器地心得,故早在出云剑未挑中铜钹时。已知道对方铜钹敢脱手飞割而来,肯定另有所恃,大有玄机。 却仍未料到对方的铜钹在撞中他剑尖时,竟然在刹那间割切入三道如刀轮般疾旋地异种真气。若非他的经脉久经天界寒毒,自在阳明神功锤炼,柔韧之极,兼之这式名山仙境地仙路凡心诀轮回心法。奥妙无论,立时便会吃上大亏。 此时自然毫不客气的随着铜钹的飞旋脱离剑尖,将三道刀轮劲气,原封不动的封到到铜钹中奉回送上。 杜铁元、候老二尽管身手高明之极,已是先天如意极高手,却从没见过这种神奇地招式,高明到完全不着痕迹的借力打力,竟然毫不受候龙二铜钹中暗藏劲气影响,将这铜钹看似简单的带得转动一个方向送回,一时间无法变招,只能眼睁睁的见着铜钹“当”地一声,撞正在杜铁元的铁爪上。 一撞之下,杜铁元更是心底无比震惊 两者相撞,一股冲劲带动着铁爪后的铁链,那三道刀轮暗劲,成为三波振动起伏传到了杜铁元身上,他手臂经脉被刀轮劲气无可避让的一路切割而上,饶是他清楚知道候龙二这刀轮劲气,一时不及防备之下,手臂巨痛,牵扯到胸口都登时郁闷暗痛起来,心知大意之下已轻受内伤。 但他反应也极是迅速,一方面运转丹田劲气,化解着这刀轮暗劲,另一方面却手中操纵着铁链,生出巧劲,将撞中铁爪的铜钹侧飞而出,朝同伴候龙二送去,同时铁爪奇迹的收回,将铜钹一撞之力余势尽情化解,另一手的铁爪猛的脱手飞出,朝江碧海胸膛抓来。 而就在此时,江碧海天地心生感应中,罗素忽的从脚下的屋中冲天跃起,挺枪朝他脚心刺来。[..tw超多好看小说] 以这种高手的武功,虽看似只是一枪剌中一点,但江碧海却清楚知道,伴随着的强烈劲气激暴,将会粉碎掉整个屋顶,届时屋顶会全部塌下去成为一个大洞。 他毫无选择的只能纵身而起。 不过他此时已信心百倍,有把握冲出这三大高手的包围圈,乃至整个拓风分堂的重重布置。 因为刚才虽只简短的一个与两大高手的照面,已让他认识到仙路凡心诀这种神奇剑法的利害处,不但是应对高手的超凡绝技,更是不惧群攻的入圣心法。 见到江碧海冲天跃起,已从刚才的一招接触下见识江碧海高明的杜铁元、候龙二已把握到江碧海这样做的用意,必是躲避足下的罗素破屋而出。 江碧海腾起半空的时候,绝将成为他两人攻击的活靶,无论灵活,运转功力,都绝非足踩地面般写意,是高手对决的大忌,更何况是这种被围攻的局面。 两人那里会舍得错过如此机会! 杜铁元施展出千斤坠的功夫,本来身随爪势,朝江碧海扑去的身形就那么硬生生朝瓦面坠落而去,力求先站稳根基,但他已探出去的一爪却并没有收回。反 跃起的江碧海胸口位置抓去。 随着江碧海的跃起身形移位,以他的爪速,最不济也会恰抓中江碧海地一足。 同一时间,候龙二也再不顾忌的脱手飞出另一铜钹,随着飞出铜钹之势,整个人朝江碧海所在的屋顶处飞速坠落。 他与杜铁元的落点正在江碧海所处屋顶两头,所坐位置当是此屋墙壁所在,绝不会受罗素枪剌时房顶塌落的影响。 见到自己一剑将铜钹挑剌移位,仍敢飞爪探来。必然另有玄机,江碧海尚对杜铁元的铁爪弄不清虚实,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跃起一丈高时,对方铁爪已抓至他大腿处同样一丈远时,仍未以出云剑挡格。 他在等!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大响。整个他弹身而起的屋顶以他刚才的立足处为圆心,猛地一齐塌跨下去一丈方圆。一截锋亮枪尖,随着银亮枪杆的笔直刺出。从塌跨出带起满天碎瓦断梁,朝着江碧海脚心追刺而来。 正是罗素挺枪刺出。 江碧海倏的一个头下脚下的反身,不但扭腰避过了抓足而去的铁爪,更是出云剑直直的点出。直点向罗素的银炼枪枪尖。 表面看起来是他自不量力,竟以剑尖对枪尖,事实上在三大高手眼中,却清楚知道他是要借力作另一次腾跃。 罗素暗道一声。小子找死,竟然身在半空,脚尖朝身周落下地一片碎瓦点去,借得一点力道,身形加速朝空中纵去,手中挺剌的枪尖也朝江碧海迎来地剑尖刺去。 他的银炼枪,素以一点针刺心血黑闻名,指地非是枪尖锋利无匹,而是指可借由与对手的兵器点剌撞击,借物透劲送出他的针刺真气,中者无不有若身上被针刺中心脏般有着巨痛,比之候龙二的刀轮劲气尚更要霸道。 针尖虽小,但刺中人身地巨痛,却不比刀伤剑伤来得轻浅,且那种巨痛扑来及时,有着针方着肉,剌痛已经袭脑的说法。 岂知枪尖剑尖相触,他的针剌真气非但送不出去,反被对方透过来的三重奇异劲气完全压制,奔枪身下涌,经手袭入手臂经脉中。 这三重劲气,先一重是阴寒,将他地针剌真气都粉碎冻结了,第二重是火热炙劲,第三重最为温柔,似是阴凉调和的一股舒爽真元,但却隐含阴阳性质,最不易为他化解,直下浸到胸口处方被他全力化解,少不得已受了点轻伤。 江碧海心中淡淡一笑,这仙路凡心诀第四式:三劫,果然厉害,不但成功化去对方的枪劲,更轻松借得一点力道,使自身不着痕迹的再朝空中一个翻滚,斜升了七丈来高,已位临到一处小院正空。 下面便是被移位多处,布成拓风山堂类阵形的假山群。 杜铁元的铁爪被江碧海轻松避过,眼见到对方已来到小院空中十多丈处的高空,他情知这个冒牌的“仙境传人”,身手高明得超乎他想像之外,绝不在他三人之下。 若对方一意逃走,只怕己方仅凭自己这三人将绝难留下,届时若传出江湖,他们三人颜面大损不说,连带着落日山庄的威名也将在他三人手中尽丧。 他更隐隐感到,这拓风山堂的隐形阵式也将留不下对方,那还顾得了什么高手形象,怒喝道:“放箭!” 以江碧海在半空中无处着力的飞逸,此正是放箭的绝好时机,早有拓风分堂的暗杀弓箭手箭拔驽张的对准江碧海,若不是顾忌三大高手的身手脸面,早就在江碧海纵跃而起时放箭了,此时那还迟疑! “嗤嗤!”劲箭声响,同时七十二道强弓组成的箭雨,分两波,将江碧海上下左右全方位包围着躲出。 以江碧海此时的功力,又处于全身逸于空中,无处着力的局面,至多能应付一波射来的十多只劲箭,若要实实的面对这组箭雨,绝逃不过浑身被射成刺猬的下场。 江碧海在半空微叹一口气! 他不得不放弃凭着虚空挪移,在空中奇迹的再次大幅度移位,从而纵跃过这十多丈长的小院,到达对面一排房舍顶处,届时面对那几个站立在房顶的小头目,仅管他们足踏屋顶的实地,也半点挡不了他逃走的诱人想法。 心法微转,整个人旋展出千斤坠,笔直的朝下面坠落,同时手中的出云剑舞成一团银芒,将朝他下盘侵袭而来的几支利箭档格开去,落入到下面的小院假山群中。 这才是真正最不利于他的局面,被迫到这假山群中,表面看起来可轻易躲避对方的放箭,却也失去了从空中逸走的最快速逃离拓风山庄的一条路,而要被迫从地面面对三大高手的包围去突围。 刚才凭着三大高手对他轻视,重视不足取得的一点有利局面,转眼便丧失一空。 他刚落足地面,再将袭来的一波劲箭挡格掉,杜铁元、罗素、候老二三人已从房顶跃下,重新将他包围进五丈许的一圈假山中间。 三人阴冷的缓步走来,逐步缩小包围圈,却并不说话,只是在提步落步间,故意以玄功如石柱撞击地面般发出“咚咚”闷响,以期加重对江碧海的心理压力。 不过这种重落入包围的局面也早在江碧海的预想中,故对三人的故作声势毫不在意,在他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的观察,三人对他的加重压力的进逼一点也影响不了他的平稳心境,且更方便他更从容的观察三人身上的气势弱点。 三人与他的距离不断缩短。 四丈! 杜铁元仍是面对江碧海,阴沉的脸色忽而放开来,且隐露一丝笑意,却仍没有一点要出手的迹象。 三丈! 江碧海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三人的靠近,却发现杜铁元、候龙二再没有把兵器脱手攻击他的打算。 两丈!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章 趁机下手(中) 人同一时间抬起脚步,缓移向前半尺,似慢实快的就 江碧海嘴角浮起淡淡微笑。[..tw超多好看小说] 表面看起来,是他陷于重重包围,上不能纵跃逃走,因为会面对强弓利箭,任他如何了得,只要不是三大大魔师那级别的功力,都绝防不了连续不断的一箭雨。 下被三人以三角形缓慢缩小包围圈,进退不能,大有乱了方寸,不知如何应付,呆立不动一样。 实际上这种情况却正是他希望看到的,因为凭着他已几进入到先天如意大成境界的归心神功,神妙的天地心生功法,已把握到三人的气势功力运行,将在何时攀至最高峰,同时向他出手。 象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所谓的缓步走来,非但只是要借这种局面造成对江碧海的心理压力,更是以此调合全身的劲气运行,到一个最合理的巅峰状态。 自然杜铁元与罗素刚才简短的与江碧海交手,更是微受内伤,借机将伤势调理过来,更是气势被着一步步的推进,有若无止境般的暴涨,成为三角之势,朝江碧海挤压。 若换过功力稍低,又或江碧海尚未凭着归心神功的奇异,短时间融合掉体内的天界寒毒带来的阴元劲,师父的自在阳明、药魔病魔的神阳鉴、炎火劲等阳元劲成为自身独有的阴阳真元,单是三人威逼过来的气势已足以让他吐血受伤了。 就在杜铁元三人提起的脚步将落未落的一瞬间,江碧海动了。 在这一瞬间,他猛的脚尖猛力蹬地,竟然是朝后弹起飞退,背部朝着罗素顶来的顶尖飞撞而去。 那是三人功力即将运转到极点,同时出手的一个刹那,江碧海的这一动,先是凭着气机反应,令得三人本来运行顺畅至极的体内真气微微一窒,就有若寻常人喝水。水刚咽至喉咙中间,即将入胃的刹那,被突然的刺激卡了一下般,令得三人都同时胸口微微郁闷,本来配合默契地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且更是没料到江碧海竟然是先跃身飞退,更是加大了这停顿的时间,变为了一刹那。 这一刹那的停顿,已足够让江碧海做很多事了,虽然罗素本能的挺枪前刺。力扎向江碧海迎上来的背部,却终究慢了半分。 罗素眼前一花,朝他送出的枪尖以背迎上的江碧海已诡异的侧身避过,弓背撞正在他胸口,他整个人有如被巨锤击中胸口一样,虽然及时以护体真劲护住胸口,却仍化解不了那猛撞地巨力。整个人被撞得离得飞起,直飞上三丈的高空。抑天喷出一股血箭。 江碧海也不好受,背部犹如撞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一样。罗素护体真劲的反激,使得他后背同样一阵巨痛,整个人的身形动作也因此同样产生一停顿。 若他只是一对一的与罗素在交手,这样的停顿当然不然造成任何影响。可他此时正面对地是三大高手,每个的身手都绝不在他之下。 刚才地得手,只是三大高手仍然对他的轻视,兼之他天地心生心法地玄妙。才占得一点先机,早在他弓背后退出一丈,正要撞入罗素胸口之时,杜铁元已身形如鬼异的,跟进追击,到了他身前半丈远处,上身微往前伏,右手持铁爪朝他胸口抓来。 同一时间,左侧疾风暗响,竟是候龙二手中的铜钹朝他左腰切割而来。 江碧海的身形停顿了下来,但他灵神归于天地心生地全局掌控控测却并没有丝毫停顿下来。 背后的铜钹并没有从候龙二手中脱手切割而来,而是实实的拿在手中,就若旋转的车轮般以锋利地边缘切割而至,显是防备他以奇异剑法挑转铜钹,转往身前的杜铁元切去。 江碧海于此情形下,脚下展开天意步法,先是再往后退半步,再往左移,到了可完全躲开背后铜钹的位置,手中的出云剑从下往上挑出,正中杜铁元探胸抓来的铁爪。 刚要以剑尖生出巧劲将铁爪撞击而开时,他心底生起警兆。 因为面前的杜铁元嘴角浮出一个你终于中招的阴笑,只听“搭”的一声,他手中的铁爪五根黑黑的铁指忽的扣笼锁紧,将江碧海的出云剑锁住,情景就象出云剑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一般。 只不过这手是不惧刀剑的铁手,就以江碧海的出云剑的锋利,在这种忽然被铁手这样抓紧锁牢,无处着力的瞬间,也半点脱离不了。 一锁紧江碧海手中的出云剑,杜铁元已回力猛拉铁爪,硬生生将下意识将手中的出云剑握紧,欲之回夺的江碧海连人出剑朝自己硬拉过去。 “当!” 江碧海是绝对不会放弃手中的出云剑的,因为这是他已认之为兄长的尹大哥,亲手交于他,并以之传授给他无上绝艺“仙路凡心诀”的宝剑,非是寻常物品,正欲施以“三劫”,凭着出云剑送出三道真劲,猛击杜铁元时,背后传来“当”的一声巨响。.tw[] 这声巨响是候龙二手中的两片超大铜钹相互撞击传来,声音之大,连旁边屋顶的一片瓦都震落下来,兼之他还在内中鼓运真劲,以玄功包裹,将大部份强烈声浪压往离他只有半丈远不到的江碧海。 无啼于一个超级炸雷在耳边猛的响起,更何况江碧海此时还对听觉投入大半注意力全神贯注身遭所有动静,不只包括身后的候老二,更有分布小院四周屋顶的弓箭手,以防突然射下冷箭。 这一下巨响,以江碧海归心神功的玄奥,仍只在刹那间耳朵嗡呜,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且头脑昏沉一片,除了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出云剑唯一一个举动外,再思考不到其它任何东西。 他当然不知道,这才是这三大高手联手破敌的真功夫,刚才一直小瞧他,被他屡屡得手,小占上风,已让三大高手再不想及其它,施展出压箱底的功夫。必欲取他性命才能甘心。 杜铁 对着候老二,当然对候老二的举动心知肚明,早一刻弱了听觉,这声巨响在他听来,不过是平常般的“当”一声轻响,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且同一时间,他左手的铁爪应声爪出。 目标直取江碧海的心脏所在。 铁爪带起的破风声,此时仍是耳朵轰鸣地江碧海。已是全然听不到。 如若换过其他人,处在这种情景下,必然被他的铁爪抓实,任是何等高手,也将甚么护体真气都将不管用,绝逃不掉开膛破胸的厄运。 但江碧海仍处于天地心生的境界,虽因刚才的巨响声。使得他脑海昏沉一片,但那种使得周遭所有物事均变得缓慢的特性却并没有消失。就在铁爪已离他胸口仅寸余时,他回过神反应过来。 身随娴挠泄恚恕 魏征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晚唐的统治者早已忘记了却仍是迟了半步,未能完成闪开,被杜铁元的铁爪生生爪中右肋皮肉。 就在杜铁元运劲收笼铁爪,欲锁扣住江碧海右胸肋骨。将之爪断拉出之际,江碧海已朝后猛退,硬生生舍弃了被杜铁元铁爪收拢带走的一小块皮肉,逃离了骨断胸破之险。 这股裂皮割肉地巨痛。电火石火般传到江碧海脑中,令得他昏沉的头脑尤如从恶梦中惊醒过来般,忽的清醒过来,同一时间,意识到背后候龙二的铜钹正割腰而来。 若换过几天前的江碧海,此时将做不出任何应对变化,无论左闪右避,均逃不过候龙二铜钹追击的切割,变成上下两截的惨剧。 可此时他在李少含地压力下,功力再作突破,已几达先天如意的圆满境界,念动功生,只一瞬间,丹田地阳阴劲便电光石火般的分走任脉督脉,通过左手地三阴经三阳经,来到掌心汇聚成疾转不休的阴阳真劲太极球。 江碧海左手托着太极球,猛的迎向候龙二割腰切成的铜钹锋利边缘。 “当!” 两者相接,竟然再一次如同刚才候龙二双钹互击地一声金铁震鸣声。这震鸣声虽然不如刚才双互击的洪亮,却完全出乎杜铁元、候龙二的意识之外。 “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 这是江碧海凭着仙路凡心诀心法,以掌中的太极球为剑,在刚才腰侧地巨痛刺激下,灵悟而来施展出的,顿时令得杜铁元、候龙二,以及正提枪赶来的罗素都为之一惊,手下一缓。 江碧海掌中的太极球,完全化解了候龙二附在铜钹上的刀轮劲气后,掌中太极球生出弹劲,要将候龙二弹飞之际,忽的发觉候龙二竟脚下不丁不八站立,运起千斤坠,强行要将铜钹朝他腰间推进。 若不是江碧海分神要回夺被锁卡住的出云剑,以他归心神功配合阴阳太极球的玄妙,要将功力与他伯仲间的候龙二震飞并不是难事,此时却只能一时间僵持不下。 眼见杜铁元的左爪收回,再次即将飞出,而出云剑仍被对手右爪锁扣住,一时难以脱出,江碧海心念一动,想到了他悟成近已练至收回由心的阴阳两仪指。 他一手仍抵住候龙二割腰的铜钹,分神提运丹田归心阳元真劲,经手阳明大肠经,注入到握住出云剑中右手掌中,食指由屈曲握剑,变为伸直前指,斜指向杜铁元胸口,正欲施展出阴阳两仪指的阳元指时,忽想到这阳元指威力绝大,如若杜铁元胸口中时,轻败胸口重创,全力瘫软,重则洞穿一个血洞,对方立毙当场,不由得微感迟疑。 要知道,他师从医圣师诩之以来,所行皆是治病救人,那里曾起过半点杀人之心,故这一路行来,既便他武功大成,又见过不少不平事,所行却还是大有分寸,能不杀人就绝不杀人,因此也才会放过励山村一伙强盗,此时想到一指下去,就有一条命因他消失,那能不微感迟疑。 虽然他凝阳元指劲于食指,微感迟疑而并无发出,但他右手同时展开的另路动作却没有半点迟疑,掌中一个抖震,带得出云剑向上猛力挑起,凭着出云剑的切铁如泥,以边锋猛的削向锁扣的铁手手指。 眼见江碧海欲借此夺剑脱出铁爪控制时,杜铁元嘴角隐露一丝阴笑,掌中牵着控制铁爪的铁链微一抖动。 只听“卡搭!”一声,锁住出云剑的一指铁爪手中指,前端指出被内藏的强力机簧弹出,顺着出云剑的剑脊,射向江碧海握剑的右手掌。 江碧海怎料得到杜铁元这对铁爪中,竟有如此机关,只来得及手掌微沉,身子微侧,躲过手掌被射穿之险,余上的手腕手臂,却被那节铁指一路掠过,带起一抹血箭,从他肋下穿过。 而此同时,江碧海更听得背后传来破风急响,凭他的灵神感应,已知是罗素强作调息,提着银炼枪,飞枪刺出,奔他后背心而来,而他却因着种种牵制,无法回避闪躲。 在这一刻,江碧海终放下心中那丝妇人之仁的医者圣心,完全清醒过来。 打他进入池洲落日分堂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是落日山庄的死敌,双方将不死不休,没有半点仁慈好讲,更何况是现在,面对着三个功力完全不在他之下的高手,且对方全心全意要置他于死地,若他还不能硬下心来行死,不啻于束手待毙。 若想生离此地,不想杀人,那是再也不可能的! 想明白这点,江碧海倏的陷入到绝对冷静中,身上所受的几处伤痕未且没能再影响他的思考,反而不断象以巨痛刺激得保持清醒。 食指注入的阴阳两仪指阳元指力,脱指而出,发出厉啸破空声,朝只离他不足一丈的杜铁元胸口袭去。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章 趁机下手(下) 铁元虽然江湖不知征战仇杀了多少次,与绝顶过手的之极,各种奇异的掌法,剑法,异门兵器也见识不知凡几,当然也对世上的各种凌厉破空指法见识了不少,却从未见到过象江碧海这样的阴阳两仪指。 以指法伤人的,杜铁元所知最厉害的,便是落日山庄庄主烈睛西的殒日指,指风凌厉,可以洞金穿石,但事前却仍需以专门的姿势配合运气,力贯指尖才能放出,那见过江碧海仅似是食指随意朝他一指,便能放出如出凌厉的指风。 他也是了得,就在江碧海抬指瞄准他胸口膻中**时,心生警惕,在指风破空飞来时,凭着感应到危机的本能,硬生生的移偏几寸,避过了胸部要**被指风击中,仍是未能完全避过,右胸被阴阳指力硬生生洞穿一个血洞。 同一时间,江碧海吐气开声,“断”的一声猛吼,手中的出云剑一振一抖,一个巧秒的手法,使得剑身猛的向上斜挑而出,硬生生在他注入了十成归心神功真劲下,将杜铁元扣锁住的铁爪削断成两片! 左手太极球猛的加速,生出一股令候龙二无可抗拒的巨力,将他连人带铜钹巧以弹劲送飞出去。 就在此时,罗素的银炼剑已剌到他背心二尺远处。 江碧海半转身,带着削破铁爪的出云剑后挥挑出,“叮”的一声,挑中了挺枪剌来的罗素银炼枪枪尖。 他功力与罗素本在伯仲之间,兼之罗素是怒极提足十成功力双手执枪刺出,顿时只见注入了归心真劲的出云剑被银炼枪压之极弯成弓。 江碧海心痛宝剑,不敢再运功硬顶,天意步法点出,身子一路朝后滑行,瞬间后退滑出五步远,却仍无法摆脱如影附身追上的罗素。 出云剑仍被银银炼枪压弯绷成弓形。 而此时背后已顶着一堵假山,退无可退。 江碧海处于天地心生的灵神探察中,更是清楚知道杜铁元已运指如风。点住右胸伤势,怒火冲天的一挥动完好的另一只铁爪,飞身朝他爪来。 候龙二则在半空施展千斤坠,重新落下地来,下身微蹲,双手各执铜猛的张开,要来一次最猛烈的合奏撞击。 显然他见刚才铜钹撞击收到奇效,令得江碧海头脑昏沉被杜铁元一招得手,此时便欲重施故技。 以三大高手高明的眼光。早已看出江碧海虽看似年纪轻轻,身手却高明得不在他们三人之下,若不重视起来,出尽法宝,既便最后仍能达到将对方留下来地目的,却可能在对方拼死反击下,损失不少。兼之见到江碧海奇功绝艺层出不穷,三人猜到甚至还有最糟糕的可能。被拖上三人中的某一人垫背。 这种情况,以三人的老江湖。那能容忍出现发生。 故在这一招下,出奇的凭着多年来的联手合击,心灵相通般的做出了又一轮更完美的合击。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刹那间便掌握了周身所有地局势。更明白了到三人下一步的行动,最厉害的是,周围屋顶的弓箭手眼力也非常高明,已经自觉的拉弦开弓。封死了他一纵翻身,脱出罗素银炼枪范围的方法。 换过是别人,必然将在下一刻饮恨收场,因为逃不过这一番可谓必死的杀招。 但这一次地对手却是他们所从未遇到过的江碧海。 他脑际一转,已经从这着死招中找到了一丝生机,心底微微一笑,提足功力,注入到出云剑中,将本来已被压逼弯曲几乎要从中断折地出云剑,硬生生迫得略为变直了少许。 然后猛的纵身翻出。 “当!” 候龙二地两面铜钹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令得周遭所有物事都一齐狂跳剧震的巨响声,声贯长空。 同一时间,仿佛暗号般,屋顶上的第一波十二弓箭手,齐齐放箭。 这种劲箭,江碧海早在先前已探明清楚了,是用来对付内家高手地强弓利箭,一般的后天境界高手,绝对挡不住,既便是初入先天境界的先天界高手,同样可能挡不住一箭。 而现在却是十二箭同射,以他现在的功力,也不知能否挡得住。 不过他却不得不赌上一把。 暗叫一声来得好,正在半空地他已经借着猛的向上翻起,出云剑弓起的剑身猛的由点在银炼枪枪尖处,变为弹成笔直,更加借力来到半空。 第一波箭雨来到已身在五丈高空的他身周三尺内。 那声“咚”一样的铜钹炸雷来到江碧海耳内,虽早知这声响厉害,且早有防备,尽全力聚功保护耳鼓,却仍被这声巨震轰震得头脑翁鸣一片,手中挑出的出云剑无形中也稍慢了少许。 江碧海在脑海一片翁鸣之际,凭着本能操控着出云剑挑出,将第一波十二支劲箭拔乱方向,其中有三支在他着意下,分射向三大高手。 刚要施展千斤坠就此落下,踩往罗素 尖时,忽的眼前捕捉一支朝他胸部射来,原来这第一二支劲箭,而是十三支。 这支劲箭在铜钹声的掩护下,避过了他超人的灵觉,此时已身子施展出千斤坠的功夫,无法再虚空挪移,硬生生的咬牙身子微侧,让过胸前要害。 “夺!”的一声。 劲箭射入他右胸上部,只是被护体真气略阻少许,硬生生的射穿了他的右胸上部,从背后带起一抹血箭标出箭头。 显然这个箭手功力远在余下的落日山庄箭手之上,应该至少是位坐这拓风堂三大高手之下头几名头目交椅的好手,这一箭不但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更是势大力沉。 江碧海被这一箭之力,更硬生生带得整个身子在半空中朝后飘移半丈,在千斤坠功力下,恰好翻过刚才顶在他背后的假山。 这一箭的意外让江碧海首次让江碧海心惊起来。 原来这拓风分堂的好手并不仅仅只有这三大高手,单这一箭箭手的功力,就与三大高手相差不是太远。 他运指如风,点住箭手周围的**道,止住血。望着又翻过假山将他重新包围的三大高手,不由得心下微叹口气。 难道今天真会被他们留在此地? 这是他首次有了这种想法。 旋即一向心情开朗,从不把任何负面情绪想法放在心底的他将这想法远远抛弃掉。 还未到最后一刻,绝不可认输,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绝不可能放过。 江碧海从意外中箭的惊讶中冷静下来,分析着种种逃离这拓风山庄地可能。 以拓风分堂如此强劲的实力,若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他留下,那他将没有半点机会可寻。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拖上一两人垫背。 可就因这分堂的实力过于强大,应该让这儿的所有人都只想能轻松将他留下,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那么只要他营造出必然有人以死拖住他,才能将他留下的局面,便能从中创造出一个逃离这拓风分堂的可能。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包括他江碧海在内。只要还有活下去地可能,就绝不会放弃。更何况这些魔门中人,绝没有以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想法在内。 江碧海虽不知道三大高手的名姓来历。却意识到这三人配合默契,显然经过大小战无数,无轮何时都有一种隐隐以阵式将他围在三角中心的感觉,无论他朝那个方向逃跑。都有一人能恰到好处的截在他前面,辅以房顶箭手的强弓利箭,的确有不用负任何代价将他留下来地可能。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抱着以命换命地方法。重创三人中的人,使得这配合地阵势出现破绽,否则这么一直下去,到最后必然是他浑身多处负伤,力尽不支,届时想想便可知后果。 其中对他逃跑影响最大的,应该便是那候龙二的铜钹互击的炸雷声,每每总能让他头晕昏沉,以至于无法有效地察敌。 想到此,他心中有了定案。 这一切不过是刹那间闪过他脑海的含头,杜铁元三大高手却并没有半点停袭,先是正面对着他的杜铁元纵身向他扑来,手中的铁爪通过铁链晃动成一个圈,可随时投出,将他左右地闪避路线封死。 而罗素则从半空中一枪朝他的天灵刺来。 旁边的候龙二则来到他两丈开外,两手铜钹猛的分开,显然想再来次铜互击。 此时有了完整突破方案的江碧海夷然无惧,先以玄功运转,暂时关闭六识六意的耳识,手中的出云剑若看不到前面正舞动不休的铁爪般挥划而上,迎上头顶的银炼枪。 “叮”的一声闷响,被候龙二的铜钹互击“当”的巨响声中掩盖,出云剑顶住头上的银炼剑。 同一时间,杜铁元的完好的左铁爪投出,朝他左胸心脏抓来。 就在此时,江碧海忽的发现,顶住的银炼枪倏忽间变得如同千斤重般,不但压得他拼尽全力,出云剑仍被压弯,且使得他不能再移动分毫,无法以闪避躲开探胸抓来的铁爪。 最令他大有小命休矣想法的是,他灵神观察到候龙二也再次和身扑来,右手的铜钹脱手飞出,饶旋着朝他右腰割来,左手的铜钹则在手中不断疾旋,朝他的左腰切割而来。 今次令到江碧海大有分身无术的感觉了。 就在他以左手的太极球,托住飞来的铁爪,改变方向,“当”的将饶飞而来的那面铜钹撞偏,却无法再对候龙二手中的铜钹做出什么动作,眼睁睁见到那面铜朝他左腰切割而来之时,异变忽起。 江碧海暂时关闭了六识中的耳识,听不到什么声音,只是看到候龙二持的左手,忽的被一支利箭整个射穿。 候龙二手掌巨痛下,再不能持住铜钹,铜钹脱手而出,仍然朝江碧海的左腰切割而去,却被另一只利箭“当”的一声射穿,硬被利箭带着钉牢在离江碧海 遥的地面。 接着江碧海放开六识中的耳识,听得利箭声连串响起,将头上的他以出云剑顶住的罗素,不得不化千斤坠为弹身,借他的出云剑剑身弹直之力。纵到半空,银炼剑舞成一团光芒,护住全身,将射向他的几支利箭全数拔开,同声怒喝道:“你是谁?” 江碧海收回出云剑,将面前的杜铁元以几招迫开,同时一个翻身跃到背后地假山上,朝助他一臂之力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与他几乎无甚分别的黑衣蒙面人。正持弓傲然而立,大笑道:“痛快!!再接我一箭!能接下的话,再来猜我是谁吧。” 江碧海顿时为之愕然,弄不清这忽然现身助他一臂之力的高手究竟是谁,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从没见过这个人。 因为江碧海凭着的灵神探察,只觉得完全把握不到这黑衣人的深浅。只觉得对方无论呼吸心跳,又或者气势运气。都如同他在探测一个寻常普通人般,没有半点分别。 这黑衣人当然不可能是个普通人。那只能说明这人的身手功力远在他之上,而他所见过地,能有这种身手的高手,除了巅峰状态与来洗风交手前的尹文峰尹大哥。便只有磨延啜、李少含等区区几人。 一时间,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有这种高明的身手,且恰于他最危险的境地里,现身施救。 当然他这些思考仅是刹那眨眼的时光。而此时,蒙面人已经引弓,朝翻身落到离江碧海脚下的假山仅三丈远处地另一座假山上的罗素射出一箭。 同一时间,杜铁元收回铁爪,舞动着又朝他投来。 江碧海隐隐感到这蒙面人地一箭大有名堂,厉害之极,以他此事的功力,尚不知能否挡住,极欲分神探察罗素能否挡住,但杜铁元此时投来地一爪,隐带的风声明显不同,显然是压箱底的一爪,容不得他不全神对待。 只见杜铁元这投抓向他的一爪,在空中竟不是成一条直线,而是蜿蜒如条蛇般,上下扭动着探头探脑地直奔而来,隐隐间封死了他上下左右闪避的路线,无法把握这一爪究竟抓向他身上何处。 最令他明白的是,若他后退的话,杜铁元可以身随爪动,一直追击过来,届时气势此涨彼消地情况下,想想也知道后果。 若换成是刚才,这一爪就足以让他不好应付,在兼职余下两大高手的情况下,饮恨收场。 但这一切随着屋顶上神秘黑衣蒙面人的出现,完全化解开来,首先是屋顶各处的箭手,显然已被这黑衣人轻松清除干净,因此才能傲立一场房顶,从容开弓引箭,射出将他救下来的几箭。 其次是候龙二受伤,一时间再不能从旁辅助。 江碧海出云剑竖立胸前,站在假山上凝立不动,待到铁爪爪到胸前三尺许时,从铁爪蜿蜒的上下晃动的化影中找出真身,出云剑剑尖弹射而出,点向铁爪爪背。 铁爪后面的一个蛇形弯曲的铁链忽的弹成笔直,将铁爪加速朝前送出,意欲躲过出云剑。 此时的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这个变化虽快,却快不过他的感应,出云剑朝上弹起,硬生生将铁爪半空截住! “叮“的一声轻响。 杜铁元的铁爪被弹起到半空,而左手则捂住胸口忽然出现的一个血洞,嘴角溢血厉声道:“这是什么指?“ 原来是江碧海左手食中二指,并立成剑诀,隐隐对着杜铁元,的施展出了阴阳两仪指中的阴元指力,无声无息的阴元指力在杜铁元毫无察觉下,对着杜铁元左胸心脏奔涌而出。 这正是江碧海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手法。 这阴阳两仪指的阳元指凌厉慑人,阴元指却无声无息,以杜铁元这样的老江湖完全无备下都顿时吃上了大亏。 虽然杜铁元于指力临身刹那生出警觉,移开少许避过心脏要害,却当然仍被胸口穿透一洞。 江碧海哈哈一笑,并不答话,一个翻身,纵跃而起,横移过近五丈的空间,落到了房顶上的黑衣蒙面人之处。 刚才他以灵神余觉,凭着天地心生的奇妙心法,仍把握到刚才另一假山上罗素身上的事情,这黑衣人的一箭果然大有名堂,竟然在罗素以枪尖对箭尖相接触前的刹那,上移少许,接着又着罗素的银炼枪变招打横以枪杆硬撞利箭箭身时,分裂成两截,前截将罗素整个从前胸自后背射过对穿,带起得罗素从假山上硬生生摔落下来。 江碧海从没见过如此奇妙的箭术,兼之这人显然是来相助于他的,他那能不生出好奇心。 兼之他自习成归心神功以来,行事越来越趋大胆,毫不顾忌的就那么落在了距黑衣蒙面人旁边半丈远处,低声传音道:“你是谁?”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章 高手寂寞(上) 黑衣蒙面人朝他望来,仅露在黑面巾外的双眼显露出微微笑意,低声道:“随我来。” 竟就那么一个后纵翻身跃出,落到了五丈外一处房顶,再一个起落,加速朝前逸出。 江碧海不敢退迟疑,归心神功心法运转下,压制住翻腾的血气,并止住身上带着的利箭处又隐露的崩血溃流之象,展开天意步法,追着黑衣蒙面人去了。 沿路以他高明的灵觉,再没有发现有任何暗中伏侍的落日山庄手下,已是明白以这黑衣蒙面人高明的身手,早就至少将这一路伏敌清除干净。 当然落日山庄这拓风分堂已发动开来的阵法,也同样如那黑衣蒙面人般,没有造成任何对他的影响,轻松的逸出了整个分堂所在。 眼见前面的蒙面人并没有止步的意思,显然是认为这离拓风分堂太近,还不是说话的地方,江碧海也不再出声询问,只是紧紧吊在对方显是放慢了速度的身后。 “可恶,给我追。”罗素被一箭穿胸,正怒火如炽,忽见这两个黑衣蒙面人竟然就那么忽然说走就走,几个纵跃就脱出了拓风分堂,那里咽得下这口气,暴喝一声,就欲指挥着手下,跟进追击,几个纵跃,已来到了先前射伤他的黑衣蒙面人所在屋顶。 他忽眼前一花,面前有一人挡在他前面,沉声道:“不可鲁莽,全部给我停下来,不准去追。” 罗素定睛一看,却正是杜铁元,满腔怒火吼道:“为什么不准去追?” 杜铁元冷哼一声道:“你以为凭我们几个,奈何得了那后来的高手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那高手并没有有意与我们为难,只是为救先前这自称仙境传人的家伙了吧。若他真要对我们下手,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说话。” 此时候龙二也来到了他们两人身边,闻声点头道:“杜大哥说得对。最后来这人身手太高明了,既便我们三人联手,恐怕也在他手上讨不了好,更何况还有那个自称仙境传人的小子。” 罗素也冷静下来,略一想便明白这两人的判断的确正确无比,愕然道:“你们说得也对,但何时洛阳又冒出了这么个高手,现在依我的见识,能如此轻松一箭伤我到这种地步的。身手最少也不会在少主之下,会是谁呢?看他的样子又如此年青,且身手还没有到庄主那地步,显然是江湖上数得着地年青一辈高手。(..tw好看的小说)” 候龙二低沉着声道:“有这种身手的年青辈高手,数不出几个,除了身受重伤的少主,还有据少主所说的确武功被他所废的仙境传人。便只有李少含,来洗风等几个了。但来洗风与少主一样,现在还伤重未愈……” 罗素被胸口箭伤巨痛刺激得一个机灵。忽的想到什么变色道:“难道竟然是关外的那回鹘国师座下被传为接班人的高手……” 候龙二同时惊讶道:“你意思竟然是磨延啜,可是那国师不是和庄主已商讨好计划,要共分天……” “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候龙二抚着脸宠愕然道:“杜大哥。你为什么……” 杜铁元收回显然是给了候龙二一耳光地手,冷冷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大事,岂容得在这里乱说。我这还是轻的,若是让庄主知道,只怕此刻你们两个都脑袋搬家了。也不好好想想,慢说那国师已与我们庄主有计划在先,既使没有计划,这黑衣蒙面人也绝不可能会是磨延啜,凭他那目空一切的傲慢性子,岂会来救一个与他毫不相干,冒充仙境传人的小子,你们两个脑袋被驴踢了啊,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候龙二被杜铁元的话吓得愕然一惊,背上冷汗直冒,的确刚才的话太过冒失了,那种大事岂能是在这种地方随便谈论地,不由得暗呼好险,不但再没有丝毫怪责杜铁元的意思,反而心生感激,若不是他这样提示自己,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犯错了,若是让庄主知道了,一想到庄主烈睛西地手段,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罗素低声道:“依杜大哥之见,这后来的黑衣蒙面人,究竟有可能是谁?” 杜铁元冷哼道:“连那冒充仙境传人地小子究竟是何来历,都没搞清楚,就想去追查后面这高手,你们两个蠢货,吃饱了撑着?” 两人与杜铁元联手大小战无数,早已达心意相通的地步,一听之下那还不明白杜铁元的意思,同声应声道:“的确,先吩咐手下把那冒充仙境传人地小子查清楚才对,我们糊涂了。” 杜铁元望着江碧海两人逸走的方向,沉声道:“这次的事,你们两个知道怎么办吧,不管那小子是真假仙境传人,都给我按真的报上去。暗地里,给我把洛阳翻个遍,也要给我找出那受伤小子地下落,他的箭伤,哼,就是最好的线索。” 两人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江碧海所中的箭并不是一般的箭,而是涂有慢性毒药,既便以他们的功力,也最多能压制一天,以此入手,是寻找这冒牌仙境传人最好的方法,若真能找出这冒牌仙境传人,那这后来的蒙面人同样也有了着落,不由得相对一笑。 江碧海跟在那黑衣蒙面人身后,一边调息呼吸,疗治内伤,一边猜测对方的身份,不过直到对方带着他横过大半个洛阳城,到了离拓风分堂足有几里开外的一边通渠身边的民房顶上停下,仍没有理出半点头绪。 以他的见识,仍想不到会有谁有这么高明的身手,而又在那时恰巧的现身救他。 不过他很快便抛开了这些想法,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真心来救他,想必不会再隐藏身份,既便隐藏身份,对他也没有什么损失。 胸口的那种利箭他仍不敢就此拔下,否则的话他将止不住那崩血, 然已经脱离了拓风分堂的险地,以他医圣弟子的身手箭伤。当是小菜一碟,故他运功压制住伤势后,便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前面的黑衣蒙面人在他面前五丈处,忽的由快逾奔马般的速度说停便停,就那么停在靠近河边的民房顶上,便若从没有动过般,丝毫看不出刚才地急速。 江碧海看得心惊,由此更证实了刚才的蒙面人绝对还未尽全速,甚至可能只到一半速度。却仍让他在微受伤后不得不全力追赶,才勉强紧紧吊在身后。 以江碧海此时的身手,仍不能轻松做到如此地步,在空中猛的几个翻腾,方消解了冲势,落在民房瓦顶后,仍止不住微滑动半步。才完全停定在黑衣蒙面人两丈开外,再次带着讶意的问道:“你是谁呢?” 黑衣蒙面人忽的哈哈大笑道:“我现在这个声音。你应该听出我是谁了吧?” 江碧海不由得为之大吃一惊,先是浑身冷汗一冒。大有一种才出狼窝,又入虎**的感觉,接着忽的便绝对冷静平定下来,淡淡道:“刚才我千想万想。却绝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没想到居然会是天神殿的少主,李少含现身施救。” 刚才江碧海之所以没猜出这黑衣蒙面人是李少含,一方面固然是绝想不到居然会是他来相救。另一方面则是刚才在拓风分堂时,李少含显是运功改变了声音,那个在拓风分堂说话地声音粗犷豪放,凭直观便会让人想到塞外的游牧汉子,那里会想到是这如同书生般,气质沉稳平静的天神殿少主。 这种运功改变声音的技巧,只要到了他们这先天如意境界,稍加思索便可领会的一种技巧,这李少含也同样会,江碧海没有觉得半点意外。 李少含哈哈一笑道:“你是个值得我一救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要救你,便不需要我详细解释吧,若连这点都想不通,那半年后之约,现在取消也罢,因为那表明了,所谓的半年之约,已纯粹是浪费时间,更会让我怀疑你是否仙境传人。哈哈哈,虽然我现在已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仙境传人。” 对于对方能在他最危险地境地里,及时现身施救,江碧海是可以猜到原因的。 自然是在于这几天晚上,他都夜里出动,借以仙境传达人名头行事,昨晚更是找上了梅影阁,引起了这天神殿少主地留意,凭着天神殿的能量,这几天晚上他地行事,那还不早被李少含查得一清二楚,故而能猜出今晚他会再有所行动,并且寻上落日山庄的分堂这种事,也就不足令人奇怪了。 更何况当时他与落日山庄三大高手的打斗,声势实在惊人,只怕那候龙二的铜钹巨响声,有可能整个洛阳城都能隐约听到了,以李少含这类地高手,稍加留意,那还能听不出是有人缠斗。 最有可能的便是,他才出客栈纵上房顶没多久,便有可能被这李少含暗暗跟上,以他少含的身手,想要跟在他后面而不被他发现,那自然是轻松容易。 但这只能解释李少含能及时现身施救的原因,至于为什么会施救于他这个冒充仙境传人,并且上一夜还打夜探了梅影阁地家伙,江碧海一时之间仍没能猜到原因。 江碧海细细回味李少含的话,抬眼朝正以明锐双眼带着一丝淡淡微笑盯着他的李少含望去,只见他一身紧身黑衣,将强劲有力的身躯包裹显露出来,再看不出半丝文弱秀士样,临着夜风,傲立在河畔,神情中虽带笑,却无法掩藏一丝丝隐露的高手落寞情绪。 江碧海忽的从刚才猜测李少含身份时的想法关联起来,刚才猜不出对方的身份,固然是因为绝想不到会是他现身相救,但另一方面却是,象李少含这样卓出的青年高手,天下实在太少,数不出几个来。 即便是名动天下的楚飘零,相较李少含这类高手的身手,仍有段遥不可及的距离,并不是自夸,江碧海此刻只怕都已可能强上楚飘零少许,更逞论李少含这样的高手。 可堪做李少含对手的,除了同为三大魔宫的少主来洗风,宋星决,便只有一尘和尚,磨延啜,自己的大哥尹文峰这绝对正宗仙境传人了,实在是数不出几个来。 由此江碧海已隐隐猜到李少含现身施救的原因,虽然对方的目的也并不是怎么好,但相对于来洗风,宋星决,却绝对好出不知多少。 一念及此,顿时对这李少含印象更是大为改观。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如此一来,便承情相救了,在此谢过了。半年之约,不敢或忘。” 他此时自然也想明白了为何李少含会蒙面相救,虽然他早已看出,三大魔门,其中尊魔宫和落日山庄联系紧密,而天神殿隐然对抗,但毕竟仍没有相互间完全撕破脸皮,故而李少含也微有所顾及,刚才全然占了上风之际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马上将他引开。 李少含微微一愣,继而马上便明白到对方已猜出他相救的用意,不由得微笑道:“不必相谢,如此一来,我更继待半年后之约了,希望你不要再碰上这种局面,那时我可再帮不上忙。好了,不必多说,告辞了。” 李少含再不说话,一个纵跃而出,翻身落到河面上,足尖轻点水面,已凌空翻起,落到了河对面一处房顶,几下起落间,便消失不见。 江碧海自然不会再跟上去,而是小心的略加留意身后,发觉到并没有什么人跟踪后,便绕行回客栈。 当然,他这番探查不过是例来小心的惯例行事,若有人跟在后面,除开三大魔师级的高手,恐怕再没有能瞒得过李少含的了。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章 高手寂寞(中) 到距客栈一重房舍处,江碧海心中终完全放松下来,因受伤,控制不住落足的力道,点碎了脚下一片瓦。(..tw) 还未等他从这意外中惊醒过来,忽的便是一声娇斥声从展青玲与花如梦住处响起:“谁!” 江碧海心中苦笑,心中猛的警醒起来,自己看来仍距尹大哥一段距离,尹大哥他就绝不会因心情的变化,影响足下力道的变化,那怕是身受重伤。 望着已经从展青玲所处小院猛的跃上房顶的娇小白影,江碧海更惊震于这花如梦的反映速度,竟只这么刹那,便已拿剑跃上屋顶了。 不等江碧海搭话,花如梦已柳眉倒竖,怒斥道:“**淫贼,看剑!” 足尖一点瓦面,一个滑步,竟就那么从所在的瓦面横空滑到了江碧海面前,手中的七棱剑已挺剑朝他胸口刺来。 淡淡的月光下,花如烟仅着一身紧身的白色小衣,整个人的曲线曼妙,虽然仍脸蒙着白纱,但却仍止不住会让人联想到是由月宫降下的仙子,整个挺剑刺来的动作轻灵流逸,有如最好看的嫦娥轻舞一般,看不出半点杀气。 但江碧海却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的感应中,知道这一剑实已凝聚了花如烟全身的功力,以他此时的受伤身手,绝对抵挡不过,当下只有点步朝后飞退而开,同时轻喝道:“是我,映梦仙子,住手!” 听到江碧海熟悉的话,花如梦微微一愣,脚步停下,刺出的剑微往回收,朝江碧海上下一阵打量,忽的露在白色面巾上的美眸轻露笑意道:“正好,这几天你向仙境传人学了他的什么剑法,我要借你手,领教一下名山仙境的绝学。” 江碧海心中一惊。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花如梦已经娇喝道:“看剑!” 竟然是二度朝他挺剑刺来,且这剑的力度,速度,明显比刚才那剑还要来得更疾更速,隐带的风声,无不显示着花如梦并没有丝毫留手,已是几尽了全力。 江碧海为之大讶,刚才没能认出他。仅把他当作是普通小贼,又或是什么**大盗时,这花如梦出剑尚留有余力,此时认出自己反倒尽出全力,不由得令到他一头雾水。 花如梦说打便打,没给半点反对以至于思考的空闲,眨眼不到地瞬间剌来的水晶七棱剑已来到了他胸口半寸余的地方。 江碧海于此时刻。本能点开天意步法,朝后飘退出半步。避过这一剑,再一个侧身躲过花如梦变招刺来的一剑。 这两下猛然剧烈的动作。牵动得他肩上的箭伤一阵轻痛,还似乎带着一点麻痒,令得江碧海立时知道这落日山庄的箭绝对不普通,大有文章。不过此时却无法分神细思这方面的事,冷喝道:“住手,现在已经太晚,别惊动别人。改日再切磋。” 虽是身上带伤,但江碧海却知道绝不能以此作拒绝花如梦挑战要求的借口,因为那无形中会微妙难言地弱了自己的气势。 “不行,改天再难有机会,就是现在,接招吧。”花如梦尤如一个赌气的小妹,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令江碧海完全失望的内容。 眼见花如梦刚才几招虽尽全力,却还不是完全的绝招杀手,江碧海知道她是想留给他拨剑的时间空闲,否则真正连环杀手而来,以他可能仍稍弱于花如梦地功力,兼且身上带伤,怕身上不受伤是绝无法如此轻松躲过的。 眼见花如梦一副执意要战地样子,知道避无可避,他略一思量,便立即明白了为何花如梦会提出如此过份要求的原因。 当应该是当日看似很轻易败在他手下,而留下地伏笔,无能何时都想扳回一场的想法在起主导。况且今天花如梦又再与淡紫烟宿命对手的一聚,若仍留下那日轻松败在他手上的阴影在心头,只怕再赢不了宿命对手。 这种种原因纠回在一起,怕才是造成今晚花如梦抓住机会想要再与他过招想法地原因。 一念至此,江碧海再退开半步,沉声道:“好吧,便以三招为限,否则你也该明白,我们两人的身手当该是在伯仲之间,若真要分出胜负,恐怕我们今晚谁都不要睡了不说,恐怕还会吵醒不少人。” 花如梦也朝后回退半步,点头应是道:“好,就以此为限!” 江碧海反手缓缓握往背负的出云剑。 在整个动作中,他以奇特的呼吸,将心情缓静下来,调匀全身功力运行,因为他已在明白花如梦执意与他交手地刹那,便已经清楚,虽然花如梦是想要去除当日败在他手上的阴影,以便以与淡紫烟交手时,能再没有心理负担的从容以最佳状态出手,但他却绝对不能在这场三招为限的决斗中,有半点放水。 因为花如梦是与他同级的高手,他有没有放水,对方一眼可明,届时不但起不了半点作用,且还会给对方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况且他也需要保持完好的心态,以应付半年后之约,李少含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他不能放过任何能提升自己修为的机会,这种自损心境且又损修为的两面不讨好放水行为,是绝不能可能做出的。 江碧海终握上出云剑,在那刹那间,他涌起与出云剑血肉相连的感觉,心中没有半点杂念,胜负什么的都抛至尽空,在他空灵的心间中再不存在半点影子,淡淡道:“映梦仙子,请当心,下来的三剑,我会全力出手,不会有半点容情。” 花如梦也面色凝重起来,露在面巾外的双眼敛去了所有的杂念,清瞪如水,点头道:“正因如此,看剑。” 手中的水晶棱剑先是轻轻震动,接着震动加剧,借着淡淡的月光,晃动成了一片莹白,眼力稍低的,恐都将看不清她手中的剑真身所在。 接着花如梦轻挥玉臂,左手轻抬至头顶。动作舒雅写意,一身紧身的小白色,将她全身曼妙至无可挑剔的绝美曲线展露无遗,配着淡淡的微风,轻拂动着她的袖角衣袂,足尖轻点瓦面,轻缓跳动,落在江碧海眼中,衬合着她背后映起上升的淡淡明月月影。就若是月宫仙子下凡在他面前起舞一般。 最令人惊奇地是,花如梦手中的水晶七棱剑也在颤动着消失不见,挥散月光,化为了绕着她身 一道彩虹,令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 换过是定力稍差的男子,只怕此刻恨不得立即坐下来,静心赏看这上天恩惠。不应当在凡间出现的月宫仙子凌风舞。 可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却清楚知道。这是花如梦即将真正出手的前兆,光是这景象就美仑美幻。不断削弱他出手抵挡的意志,若不是他身上的箭伤忽然地一下牵痛提醒着他凝聚心神抗拒,只怕他连咬牙刺激保持清醒的想法都会完全舍弃,以让这映梦仙子的妙舞能毫无阻碍的完美演弋下去。 若是花如梦的宿命对手淡紫烟在此地。见到花如梦的这起手动作,怕都会大吃一惊下继而沉迷下去无力抗拒,因为这是镜梦湖从老对手圣月教的迎月舞改良而来,配以镜梦湖地心法。兼之这花如梦实是镜梦湖苦心培育出来的天才高手,将这迎月舞施展得如此美仑美幻,配合现在这施招地环境,正是下旬月后半夜的月轮高升之时,恐怕连淡紫烟都可能将忍不住放弃抵抗,而沉迷这种夜深迷梦美景,月宫仙女凌月轻舞地幻梦中。 若不是江碧海身上带的箭伤牵痛,兼之那奇怪的麻痒已经让他明白到箭上有毒,分去大半心神,恐仍将轻易被梦迷进去。 接着,在江碧海眼中最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地眼中,花如梦左手曼舒轻摇,带着整个身体以幻美无论的动作加大,猛的凌空上跃而起,就那么踏空中一丈左右的半空中,舒意自然地舞动起来,绕身的水晶七棱剑更是完成化成了道七彩虹霓,盘旋在她身周飞舞,在空中以曼妙的妙姿朝他渐行渐近。 若只是如此,尚不会江碧海惊讶,而是只奇怪于花如梦的轻功竟然高明至此,可在半空如此从容悬停如此之间。 他惊讶的是,那跃到半空的身影是如此真实,可目注原地,却仍可见花如梦仍是手颤水晶七棱剑,在原来的民房瓦顶写意舞动。 竟然是刹那间,花如梦有如会分身术般,化身为二。 紧接着,原地的花如梦再化身为三,为四,纵跃出两道人影,分左右或舞或动,朝他靠近。 江碧海下意识的在花如梦奇迹般的化身为四时,紧闭上眼睛,因为根本不信鬼神的他,立即凭着身上的箭伤一阵牵痛,再凭着天地心生超越眼睛所见的灵觉,清醒的知道花如梦仍然只是一个人,虽然气息微弱飘渺若无,让他凭灵觉也分辩不出真身究在何处,却是清楚的知道了,对方绝没有分身为四。 那该是一种奇妙至难以形容的高明幻觉。 花如梦身躯曲线玲珑曼妙,没见过的人是绝对无法想像会有如此神迹般美妙的女体,在紧身白衣的烘托下,将所有女子身体最美妙的特症更是衬托得美至难以形容,每处凹凸变化都引人心神,其吸引力已大得不分男女,可轻易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她先前只是站立不动,那俏立微生的玉体,便已引得江碧海这样的人都心生波纹,有种分外迷人的韵味,更何况现在是以镜梦湖的至高心法施展出如此难以形容,曼妙至极点的舞姿。最令人奇异的是,虽然她的身体曼妙可引动任何人的心神,偏又因全身白衣,映月明照下,显得圣洁无比,无法使人生出半分邪念,只会有种心诚感动天,仙女下降的感受,以江碧海定力如此非凡,却也在不知觉中了幻术。 他闭上眼那刹那的眼前黑暗,已令他惊醒过来,明白到这花如梦迎月舞幻术的原理,就若胆虚之人,深夜见一摇晃小树,若心中认定那是鬼影人形,则会越看越象,除非走近,以明火仔细相照,否则那认知会在脑海落下定案。 这便是第一印象! 他在某一刹那,心神中不由自主的将花如梦认为仙女,届而被她的舞姿所迷,兼之明亮映照贴衣白衣如雪,不由自主随她的动作,自觉的分化出幻影。 最高明是竟可以一分为四,且眼睛所见都是真实无比。 若无他以超强意志力,凭着箭伤的牵痛强制自己闭上眼睛,那这场所谓的三招为限的比斗,不用比下去,已可清楚知道结果。 就在他凭着无上意志力,闭上眼睛,微生半分喜意,以为将主动权把握到手上时,忽的耳中传来开始若有若无,继而越来越清析的清越铃声,逐渐串成一线,组成了一种有若飘渺九天仙音的脆铃乐声。 接着随着这乐曲铃声的牵引,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正脚上乘风驭云而上,直上九天,奔赴往仙境乐典大会的形象。 耳际更由此风声加剧,便若真的脚下乘风一般,身形也一阵虚浮,大有闭眼站在一朵云上的感觉,已身存在万丈高空。 就在这种种感觉,浮上心头,江碧海晃忽间要信以为真是,肩上的箭伤再一次牵痛,使他倏的猛的惊醒过来,忽的想起当日所见,论武大会上,叶依兰对决守红翠时的情景,当日的叶依兰所施展的正是镜梦湖绝学,同样是对人眼睛,耳朵五官以奇妙的幻听幻视刺激。 只不过显然远远没有此刻的花如梦这镜梦湖接位少女所施展的玄异惊妙。 若他再以天地心生心法关闭听觉,且不说花如梦还有何种绝学可再导致他再入幻景,单只他失去视觉,听觉,已几立于必败之地,且会在日后留下不可磨灭的心里阴影,更逞论半年后,去面对李少含那样的绝顶高手。 花如梦虽未直接对他再次出剑,其实已早就在出招了,这一招的名字应该名之为“幻!” 江碧海一想及此,便立时完全清醒明白过来,若面对花如梦这一招,单是关闭视觉、听觉,单纯的防守,那是绝对不行的,只有出招破招! 一念之此,他信心倍生,猛的一咬舌尖,借着连心的剧痛,由耳听的奇异铃声的幻觉中清醒过来,再张开眼睛,望向面前三丈远处余的花如梦。 剧痛的刺激却仍未消除江碧海眼前所见幻觉,仍是有着四个花如梦渐行渐近,舞剑逼近他,不过他却已心中大定,因为他想到了破招的方法。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章 高手寂寞(下) 了这么多,实际上这仅只不过在花如梦出声“看剑”片刻不到的时间。 在张开眼的刹那,凭着眼力的高明,江碧海已看出了闭上眼后,所听到的清脆悦耳铃声的来源,竟是花如梦借着手中的水晶七棱剑来回震动,不断散撒下的细碎剑气,凝而不散之际,又被七棱剑剑身来回撞击,所击发出来的,最高明的是,这种击发撞击显然是经过奇妙手法编铎,才构织出看似轻易将他导入幻听境地中的串铃乐音。 这一点的发现,也正是他明悟出破招方法的契机原因。 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 “锵!” 江碧海反握住的出云剑开始一寸寸出鞘,发出宝剑出鞘时惯有的一声鸣! 这声铮鸣在他与出云剑如血肉相连,心意相通下,贯注内力而发,且时机契合,恰与花如梦七棱剑撞铃声空隙响起,立时令得花如梦本连贯无比的风铃乐声为之一乱。 “锵!锵!锵!” 更令花如梦措手不及的是,江碧海出云剑出鞘的铮鸣声并非一声而息,而是每出鞘一分便再次响起一次。 竟然也巧妙的连在一串,更玄异的隐含玄功,在她耳鼓内如金铁交鸣巨响,经久不息,如巨鼓晨钟在耳边连环撞击响起,促不及防下,她头脑立时被这串宝剑出鞘铮鸣声震得有一丝耳晕目眩的感觉。 所有的迎月舞曼妙动作再无法连贯下去,露出刹那的停顿。 只是这刹那的停顿,对已全部精神高度集中贯注的江碧海来说已经足够,就在出云剑出鞘的最后刹那,他已凭着灵觉的感应,找出声息隐迹飘渺若无的花如梦真身所在。 竟然是已经来到他右侧距他不足半丈徐外。 出云剑出鞘的动作就在找出花如梦真身地刹那加速,有若活了过来般,自动牵引得他侧身朝右侧翻劈而出。 花如梦也是了得,就在那刹那,再次振动剑身。叠发出铃声,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极细微的轻响,在两人都极力将全身功力聚集,不使丝毫外放,且有意不惊动附近客栈沉睡的展青玲及尹文峰的情况下,两人宝剑相交并没有发出应有的巨响,而是极微的响声后,交叠在一起。 接着两人的气劲凭着两剑的相交撞击在一起,产生无可抗拒地反击力。将两人朝反方向震开,竟然都各自相距两三步,才又在民房瓦面上停定。 其中江碧海因身上有伤,兼之功力实不及从小精修苦练,复以灵丹妙药提培功力的花如梦来得精深,被反撞出多了一步,后移化解撞出力的右脚已一足点在民房屋脊瓦顶外。若不是及时以坠力身法稳住身形,差点便掉出房顶了。 花如梦仅蒙着面纱外的双眼露出赞叹神声道:“看来那天你能轻易胜我。绝不止是我轻敌那么简单,的确是有过人本事。如此轻易破了我这招迎月舞,实在是出于我意料之外,再看我第二招!” 江碧海暗呼侥幸,若不是身上的箭伤几次牵痛。令得他无意中几次从迷梦中清醒过来,怕再已落败了。 他更心中暗生警惕,知道实际上花如梦的迎月舞绝对还是未尽全力,因为至到现在为止。她地脸上仍蒙着面纱,借由他对镜梦湖的观察,她面纱下地面容绝对匹配得起她曼妙无边,诱人想往的美妙女体,若去除面纱,再以宜喜宜嗔地面容,合着施展这迎月舞,他不敢肯定,自己身上有箭伤究竟能否由那美至极点的迎月舞中清醒过来。 恐怕只有他已到了李少含那境界的身分,才敢必信能挺过那一招吧。 这想法令到他完全清醒过来,没有半点因花如梦的赞赏有半点惊喜,仍是心平如水,静候着花如梦地第二招。 忽的花如梦缓提起水晶七棱剑到眼前,望着江碧海微微一笑,屈指轻弹到剑身上。 “咚!” 一声翁鸣声响起,余音袅袅不绝,清脆悦耳,比之刚才她只是简单的振剑响起,迫以凝聚真劲撞击,又自完全不同。这一声的轻脆,要更悦耳吸人得多。 接着花如梦望着以为她将再施故技地江碧海笑道:“也许我接下来的一招并不能算是一招,而应该是两招,你当心了!” 接着她手中的水晶七棱剑平举到胸前,映着月光,巧妙的开始折身出紫嫣红青蓝紫的七彩光芒。 显是因着这七棱剑的特性,她根本无需任何动作,整把剑就自然的折射月光,变得奇幻美妙无比,再看不出半点是可致人于死地的兵器,而只应是一颗应在掌中仔细赏玩的瑰宝似的奇珍,配以她出尘的仙姿,直若由月宫降下的仙子,捧献宝物,要献给苦读已久,以至感动上天还愿的书生。 接着令得江碧海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水晶七棱剑折射出的七彩光芒,随着花如梦由慢至快的颤动震抖,竟然由化成了五把剑,紫剑,红剑,青剑,蓝剑,黄剑。 这五把颜色各已的剑,就那么在他眼前分化而出,被她以玄妙的手法,操控在手中,随着一个纵跃而起,伴随着她身周左右,由半空朝他疾劈而下。 这种情况,江碧海再不认为是幻术,绝不是刚才般眼花的所见花如梦分身成四人,那种情况,稍微清醒一点,有理智的人就会明白是某种幻术迷觉,其中只有一个才是真身。 而现在这幻化出的五彩奇剑,却令到他清楚知道,其中每一把都可能是真的,有着致人死地的能力,而不是简单的幻化。 这该是水晶七棱剑的特效。 江碧海更隐隐有种感觉,这一招花如梦的功力可能还不足,无法使到最高境界,若真是镜梦湖现任主人来,想来应该是能幻化出七把真正的七彩七色剑。 这该是与仙路凡心诀第五式,他此时仍不能融会贯通,从容施展,能化一剑为两剑,甚至三剑的 破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一招。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花如梦的幻化出的五色奇剑第一剑紫剑。已来到他面前不足尺的地方,更奇妙地有四色剑尾随着紫剑身后,追击而来。 乍一看来,就有如御剑的仙子,御着五色奇剑分伴左右,伴随着背后高悬的月光,意志力稍差的人,便绝对会迷失不动,以为是梦里的仙境。这仙女只不过是御剑而舞。 际此奇幻情景下,江碧海心知绝不能拖延躲避,因为这镜梦湖的奇招绝艺实在有些突破他的想像,稍不注意,便会因着种种奇妙的纯美景象,不自觉的沉迷进去,那时不言自明。胜负已分,只有出招破招。破去这种种幻像。 他此时完全心际清静下来,放弃任何主观上地想法。凭着那在最开始动手时,反手握上出云剑,因着功力进展所获得的妙不可言的与出云剑血肉相通的一丝奥妙感觉,在此时与手中的出云剑再次建立起奇异的联系。 凭着出云剑如活过来般。不因任何人五官五识,七情六感肉欲所惑的兵器灵性本能,自动催发他体内归心神功,运转注入剑身。牵引而去,朝临身地第一剑紫剑迎去。 无需他任何思考,本能的由出云剑导引,撞正到花如梦水晶七棱剑紫剑上,自动施展出仙路凡心诀第三式:轮回! “当!”地一声轻响,如他所愿般的,花如梦震剑挥刺而来地第一剑,紫剑应声消失。 不过江碧海却更加心中震惊,最开始他所想的,这花如梦花一剑为五色五剑的剑法,该不过是迷惑眼睛的一种奇异剑式手法,其中每一剑都都可以是七棱剑地剑身,只要以仙路凡心诀之第三式轮回将七棱剑附注的功力吸取一空,那她余下的四剑当再无力为继下去,自动化为乌有。 岂知事实却非是如此,他附注在出云剑施展的轮回式,却只令到与他剑相交地紫剑消失,余下盘旋在花如梦身前的四剑却并没有如期消失,而是续集前来,分剌向他胸前大**。 最令他震惊的是,虽然出云剑与紫剑两剑相交,发出绝无虚假的一声“当”鸣声,他的出云剑却并没有从紫剑上吸取到任何花如梦附注到的内力,就有如那的确是幻影一般。 这种耳听与眼见,灵觉三者完全相违的感觉,令得江碧海天地心生境界都几乎有些不能保持,直觉如着了魔般,刹那间大有的确处身梦中,连此时正与花如梦的交手都是他此时正高卧客栈房中,梦景中的一个场景般的感觉。 此时他与出云剑心意相通,血肉相连的感觉再次促得他从这种混沌的感悟中清醒过来,滤去了他身为人,本能有的七情六感,立时凭着出云剑的本能,迎上接连而来的第二剑,红剑! “当”的一声,再次轻响。 贯注了他本人意志的出云剑,在这刻活了过来般不自觉的带上了他不服输的本性,就在两剑再触时,再次施出仙路凡心诀的第三式轮回! 仍有如前者般,虚空荡荡,吸取不到任何内力,红剑便已在轻响过声,消失不见。 江碧海倏的惊醒过来,明白到花如梦这一招,实可说是两招,分别为幻招和实招。 虚实相溶,亦真亦假! 若他毫不以为意,以为这迎来的五色五剑是假,则每一剑都可化虚为实,轻则至他重伤,重则伤他性命。 况且际此微妙时刻,他身上的伤势,加上连环运功挥出轮回式,体内的真气在这片刻,竟有些接济不上的感觉。 也错非是他体内百脉俱通,顺畅无比,能在刹那间的弹指时间,可连着由丹田提功两次,注入出云剑,化去花如梦的两色两剑,若换过其他此高手,没有经过江碧海那般经千痛百磨锤炬的经脉,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既便如此,江碧海此时面对这接连而来,花如梦挥出的第三招,也立时清醒到,在这眨眼不到的功夫内,他也仅能再提最后一次丹田气了。 这短暂时间,连提三次丹田神功真劲,是他的最后极限。 想到这里,他与出云剑心意相通,自动施展出仙路凡心诀第四式:三劫!“ 以剑式化生三重劲力破三剑! 仙路凡心劫的第四式三劫,取意于一个凡人,想要飞升成仙,最少要经立三劫,经雷劫,火劫,风劫,最后方得道成仙,不过只是个寓意,并不是说此式便只能有三重劲力,据尹文峰言讲,此三劫剑式时,最高可化出九重劲浪,层层叠叠,连环圆转,若功力支持,更可由此旧力生新力,无穷无尽。 当然以江碧海此时的能力,尚只能化出三重劲力。 “当!当!当!” 接连三重当的声音响起,分别是江碧海与花如梦水晶七棱剑所演余下的三色三剑对撞三次! 将花如梦的五色五剑全部破解得干干净净。 就在花如梦最后一剑黄剑消失之际,“嗤!”的一声轻响,花如梦的水晶七棱剑现出真身,竟然早已来到了江碧海胸前不足半寸地,于最后关头上斜上尺许,刺入了江碧海右肩! 紧接着,花如梦脸色忽的变得苍白无比,面前的白纱忽的被染得血红,猛的如同被什么无形大力撞击中般,无力再将剑朝前递出,撤剑朝后飞退丈许远。 竟然是被江碧海仙路凡心诀第四式:三劫的真劲劲浪的余势撞击,早在三色三剑消失之际已攻入她持剑之手的经脉,凭着江碧海归心神功的阴阳特异禀性,花如梦仓促间根本无法化解,被逼得不得不震伤内府,借吐血方能完全化解。 若不是江碧海三劫最后一劫劲浪强按下尽半劲道,只怕花如梦伤势将更重。 最后一招下,两人同告受伤!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章 洛阳采风(上) 江碧海心知肚明,若不是最后关头,花如梦及时的将水晶七棱剑剑尖斜斜上挑,那他此时当应是胸部膻中要**中剑,伤势绝对比现在这样子要重得多。 所以这一招,应该是完全平分秋色。 他忍着痛苦笑道:“这场比试应该是平手作结,你不会有反对意见吧。” 花如梦似乎对这样的结局也甚感意外,不过旋即带着满意的点头道:“你我虽然都没有真正的尽到全力,不过即便是尽到了,想来也不过是如此平手的结果,糟糕的结果可能是彼此伤得还要更重。” 两人就此不再说话,几个起跃,朝所住的客栈所在奔去,到了客栈后院房顶时,借着月光,即便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到院中正有两人翘首上望,不是展青玲及尹文峰又是谁。 江碧海对着花如梦苦笑道:“其实早在动手之前,我就知道无论我们如何动作轻微,恐怕都将瞒不过他们,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花如梦终略带歉意的一点头,不再答话,随着江碧海一个起落,落往到院子中心。 展青玲其实早在花如梦叱喝声中,由房中跃上屋顶,以她的冰雪聪明,已有几分猜到可能是江碧海回来了。所在花如梦跃上房顶后,她也同样穿衣出屋,几乎是与尹文峰同一时间来到院中静候。 至听到外面连串的兵器撞击声,就完全证实她最开始的猜测。 两人为何动手的原由,自然在她稍加思索下也一清二楚。 她从一开始,便推断出两人绝对是平手作结,所以直到两人在院中房顶现身之际,她仍是带着点早就明白了的神情微笑,望着两人,到江碧海落地时,她含笑的望往江碧海时,忽的便见到了江碧海肩上仍插着尚未取下的那支利箭。不由得胸口如被千斤巨石撞中,一阵绞痛。 就有若那利箭是伤在她身上般,失声道:“碧海,你怎么了,你怎么还带着箭伤?” 冲到了江碧海面前,有若想去触试一下那箭是否她的幻觉般,探出手去,却又不敢真的触感,因为担心会让江碧海伤上加伤。一脸着急失措的样子。 旁边地花如梦也一脸神色愧疚,仿佛直到展青玲讲明时,才看到般发现,江碧海竟然是一直带着箭伤与她交手的。 先前她自知自己绝对没有尽全力,所谓认同平手其实仍暗地里微以为实际上是已胜过江碧海半筹,此时方才明白过来,其实她一开始便打定主意要与江碧海过过招。竟然潜意识的便忽视了江碧海那么明显身上的箭伤。 现在她完全清醒的认识到,江碧海所说的平手。实际上对两方来说,都是是没有渗半点水分的。 尹文峰也神色巨变。因为以他的识见,江碧海的身手或许还远不及他最巅峰决战来洗风地身份,却也早就是先天如意境界,在这天下。这种高手还数不出多少个来。以江碧海这样的身手,居然会带着箭伤而返,不问可知必然是遇到了惊人的对手或危险的局面。 不过此时显然还不是插话问这些的时候,加之在落地之时。江碧海就已向他送来一个“诸事莫问,详情稍后奉上”的眼神,因此虽然一脸着急紧张神色,却并没有就此发问。 江碧海从未见过展青玲如此的神色,连忙微笑道:“不碍事,只不过是意外受地箭伤,早已被我止住血了,你别看这箭仍在我身上,其实是当时不便拔出,等会我拔出用上药后,要不了几天就没事了。你该不会忘记我本应有的身份了吧。” 直到此时,他才完全证实了自己在展青玲心中地份量,那份惊喜早就让他压制住了右胸上的箭伤伤痛。 展青玲也并不是没见过世面地人,在济生堂时,来求医的人,各种稀奇古怪地病症,以及一些更令人看之伤心,感同身受的伤势病者,不知见过多少,不过刚才是初见到这箭是插在江碧海身上,关心则乱,一时完全乱了方寸,将心底的隐秘展露无遗,此时细看之下,也已明白,江碧海身上箭伤虽然不轻,却绝到不了会伤人性命地地步,神色终放缓下来。 不过却仍是一脸责备道:“碧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带了这箭伤,就该及时医治啊,要知道,什么都可以拖,唯有伤病不能拖啊!以后可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在一旁的花如梦一脸歉意,以她的身份,在此时尚不能自如的为刚才迫着江碧海较量地过失道歉,不过她的尴尬神色却已经将她惭愧的心意表露无遗。 江碧海微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下次受伤绝不会有半点拖延!” 展青玲假意愠怒道:“还有下次,你还想再让人担心吗?还不快点进屋拔箭上药。(..tw好看的小说)” 在她的引领下,四人顺即进了小院客厅,此时厅中早就有展青玲燃亮的几支烛火,映得整个厅堂明亮无比,不过她显是顾及江碧海身上的箭伤,进屋之后,仍嫌不够明亮,相继又燃点了两支蜡烛! 落坐之后,江碧海并不急于取下右肩的穿肩一箭,而是望往花如梦道:“映梦仙子,最后一招实在迫不得已,所以出手劲力未加控制,不知伤到你经脉肺腑没有?” 及至此时,展青玲才见到花如梦蒙面白纱下截竟已被工染红,不由得惊急道:“花妹妹,你也受伤了?” 花如梦冰雪聪明,一听江碧海的话便猜中他其实隐含的意思,点头淡淡道:“那点小伤,尚不碍事,展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现在马上回房调息几个就全好了。” 若江碧海真要上药,少不得要赤膊上阵,在这场中的,除了尹文峰是男子可不避嫌疑外,恐怕他只想展青玲在旁帮忙上药就行。 她花如梦对江碧海来说,毕竟可算是毫无关联的外人,此时不需提醒,自然而然便想明白了这一节,告辞之下,先行回房疗伤去了。 江碧海的阴阳归心真劲也的确不 好受的。至到此时,仍有残劲震荡着她内腑,若不恢复起来绝对会多费时日,及时调治也是再合理不过。 等到花如梦归屋,江碧海再次拔出出云剑,就着烛光,一箭将箭尾翎斩断,再将箭头贯穿迫出。既便以他早已点住受伤处的**道缓止血流,这样大的动作牢拉仍让他伤口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好在此时再不是什么危险境地,四周又有明亮烛光映照,对这情况他早有预料,在左手持剑连振之下,将肩上浸血衣服全部削成碎片,露出整个受伤的右肩。 他右肩先是箭伤。后又被花如梦地水晶七棱剑伤了一个大血口,此时鲜血浸涌下。血迹淋淋,胆小者甚至不敢直望。 展青玲此时看到箭伤上的血迹。微带乌黑腥臭,震惊道:“这箭上有毒!” 江碧海强忍着肩上巨痛,指沾了点肩上污血,放到鼻端细闻后道:“不要怕。这毒是慢性的,不碍事的。” 展青玲拿着被迫出来的箭头细闻道:“怎么不碍事,这箭上的毒好象是毒蛇蛇液,碧海。你千万不能轻视,先不能上药,要挑去血污才行。我实在是见识太浅,根本认不出这毒,碧海,你自己配得出解药吗?” 尹文峰也接过利箭看了一眼道:“果然有毒,若不是你们两人都对医理病药认识理厚,我绝对是看不出来这箭上竟然有毒,碧海,你的箭伤究竟在什么地方带上的?” 江碧海强忍肩上剧痛道:“尹大哥,这事稍后再说。青玲,麻烦了,帮我挑去肩上的血污,再把我随身带地行囊中那泥瓶中的小丸药和酒敷扎在伤口上。放心,那药对这些蛇毒之类的毒伤有奇效,况且,你可能还看不出来,这箭上的蛇毒,加了一种药草,使毒效变缓了,这样一做,就基本不碍事了。我等会再开始方子,明天你帮我抓药熬上,最多两天,毒就可以完全清解掉。” 尹文峰见展青玲因关心则乱,仍是一脸紧张望着江碧海,似乎不相信这毒伤被江碧海说得如此简单,哈哈笑道:“展妹,放心吧,难道你忘了江小弟的身份吗,他可是医圣师诩之的弟子,在我想来,既便这毒再猛烈十倍,恐怕他也应付得来。况且,若他也毫无办法的,我们就不更要想了,在这天底下,还找得出几个医术比他更高明地人物来?” 展青玲想想也是,加上她实际上认识这箭上的蛇毒,凭她所知,其毒效迅猛无比,按理说要发作早就该发作了,此时听到江碧海地解释,已明白是涂这毒箭的人用心太过狠毒,要让人毒入骨髓,药石无效才毒发显出外效,加上配药使毒药放缓了,却给了江碧海用药治疗毒伤地机会,当下紧张的望着江碧海,轻声道:“碧海,你要忍者点!” 她在济生堂时,也给有些病患刮过毒伤,或者因拖时太久才求医的化创口,只不过此时关心则有些微乱,一时被箭上带毒给惊讶住了。 此时稳定下心神,拿着江碧海的出云剑,抹过江碧海行囊中特带地药酒后,向江碧海毒伤上挑剜而去。 她动作迅疾,几下间便把江碧海伤口乌黑被利箭箭头撕裂的碎肉挑干净,再着江碧海咬牙坚忍下,以药酒清洗干净伤口,化开敷上江碧海所说的治外伤蛇毒的伤,再仔细地剪了白布给江碧海细细的包扎好。 展青玲包扎的手法方位,适度合适,使得江碧海在被包好后,惊讶的发现,比他这个医圣弟了来做可能都还要来得好,仍可以使右手有适度的动作而不止牵拉影响伤口。 甚至还可以从容以右手提笔写字。 待到最后他开出疗治蛇毒的药方时,展青玲取过细看下微讶道:“这方中这么几道简单的药,就可以治好你所中的蛇毒?” 尹文峰虽然不是很通医圣,不过因着他仙境传人的识见,也对江碧海药方的简单为之惊讶,诧异道:“这样的方子能行吗?” 江碧海此时在身上伤势已包扎妥当,不虑再有后患,在展青玲巧妙的手法下,连伤痛也因着他用药中缓和奇痛的关系,变得若有若无,对两人惊异他药方简单的疑问下,轻松的笑道:“简单是简单,不过绝对能治这箭上的蛇毒~!其实在用过我那用师~方就只能算是辅助了。要知道,好多珍贵药草所在,通常不是在险要之地,就是有寻常难见的毒物把守,比如这蛇毒来,还有更为厉害的蝎毒,蚁毒,蛛毒,若没有这些我师父特配的药丸,恐怕功力再高一倍,也没有人敢去轻易采取这些珍贵药草。” 尹文峰指着药方上道:“为何你要让展妹分三处地方,分别抓药,这分明是三副治病寻常小病的药方嘛。我虽然不甚通医理,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展青玲此时才注意到,江碧海还特意在药方中注明,要分三地分别抓取,况且以她的见识,这的确是治疗寻常小病的三份药方,而不仅仅是治疗蛇毒的一副药。 不过她很快便明白过来,江碧海如此做,恐怕是不想让他中箭的人可轻易查到他的来历。由此可见,他今晚所闯的地方大不简单,否则也不会让他负上如此箭伤。 因为凭她的眼力,还看出江碧海不止是外伤有箭伤那么简单,除去他身上那几处并不怎么碍事的伤口,她刚才为江碧海包扎时,还特意为他珍过一脉,发现他同时尚负有不轻的内伤,这内外伤势之重,恐怕最少得疗养十天左右方能完全恢复过来。 果然江碧海苦笑道:“恐怕你们也猜到了,今天晚上我太过冒失了,竟然自作主张的,摸上了落日山庄在洛阳的分堂,拓风山庄!” 尹文峰及展青玲两人同时惊讶失声道:“什么,拓风山庄?”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章 洛阳采风(中) 人惊讶的原因各不相同。[..tw超多好看小说] 展青玲的原因江碧海能猜及一二,当应该是由池州生出的联想,惊讶这洛阳城居然也有落日山庄的分堂,联想及江碧海描述的当时池州所见令人热血贲张,无比愤恨的场面,不由得她不惊讶出声。 不过他却对尹文峰也如此惊讶就微感好奇了,讶道:“尹大哥,为何你也会如此惊讶?” 尹文峰带着一种难以相信的目光看着江碧海,道:“你不要以为我是初从自己门派出来,便对天下事所知甚少,实际上这天下江湖大小事,只要不是太过隐秘,还没有我不太清楚的。” 尹文峰接着解释道:“我惊讶的原因就是,实际上我对这拓风山庄,知道得非常清楚,据我所知,那处所在,落日山庄一直以来便有三大堂主级的高手坐镇,分别是破胸铁爪杜铁元,银炼枪罗素,欢喜佛候龙二.个个身手都极为高明,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你能从那儿仅受微伤而退,实在是出乎我的想像之外。” 接着尹文峰又哈哈笑道:“如此看来,想必定然有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斗过程吧。” 此时展青玲听到尹文峰解释他惊讶的原因,不由得有种回想起来便后怕的感觉,忍不住责备道:“碧海,你怎么可以这么冲动,明知道是落日山庄的分堂,还这么冒失的又去硬闯,你难道忘了在池州的事了吗,更何况这是洛阳,可以想见,那处分堂不说别的,单是机关布置最少就会比池洲的高明数倍吧。” 江碧海歉意道:“的确是太过冒失了,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恐怕我就不能再回来了。” 尹文峰和展青玲两人都是那种不急不徐,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去追问具体情况的人,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大为好奇了。 尹文峰压抑不住脸上的好奇神色,问道:“哦。竟然会有人在那时出手相救,是谁呢?” 本来整个事情江碧海就没有要有什么隐瞒尹文峰和展青玲的地方,从一开始就打算详告两人,此时自然从头到尾的将整个事情讲述了一遍。 展青玲听完后,脸现歉意道:“好险,真的好险,若碧海真地回不来,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江碧海与尹文峰均是智慧过人之辈,不需要展青玲多加解释。已明白她自责的原因非但是因为情系江碧海,对这种事最为关心,最重要的是,这个假扮仙境传人,夜晚出去游侠炼胆的方法,是她所提出来的。 听她如此说,江碧海不顾会牵扯到肩上伤势。已哈哈大笑道:“青玲,你完全无需自责。若不是有你的这个方法,我又怎会如此有信心。能扮好尹大哥仙境传人的身份,以完成安定这混乱江湖的大事呢,要知道,刚开始尹大哥提出这个构思时。我是多么的担心及信心不足。[..tw超多好看小说]但这几晚地行动,已完全让我从容起来,有信心起来了呢。更妙的是,不如此的话。又那么能大胆定下与天神殿少主的半年之约。” 尹文峰同样点头道:“正是如此,已经过去的危险事情,只要碧海无事,便完全不必有什么后怕的情绪,你更应该看到,正因为有今晚这样的事,碧海才更快地成长了起来,达到了我想像中的效果。老实说,当时我提出那方案,事前同样半点信心也无,但看到碧海现在这样子,完全放心了,实在应该感谢你地那个奇妙构思。” 展青玲被两人这番话,说得脸色微红,忍不住便含笑微低下头,微声道:“那有你们说的这么好,我不提出来地话,恐怕尹大哥还会想到更好的办法哩。” 尹文峰呵呵一笑道:“好了,现在天色已晚,碧海身上又带伤,还是不打搅他休息为好,青玲明天还要及早为碧海抓药,都需要早点休息,而我手头的面具也差最后一点点完工。” 此时天色也实在太晚,尹文峰此言合情合理,江碧海自然不会再出言挽留什么。 展青玲经过花如梦的房间时,想起当时看到她面色在灯光下微显苍白,更惊人地是蒙面纱巾都已被染红,她当时一心系于碧海身上带的毒箭,没有多加留意,此时却猛的心下一惊,知道花如梦受的伤肯定也不轻。 她是知道花如梦武功深浅地。 一种微妙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碧海能把如梦伤得这么重,而这一切,是她亲眼所见江碧海由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路走来成长为可将如梦重伤的高手,微为情郎觉得几分得意,又想起如梦在镜梦湖时,可谓比之自家小姐叶依兰,对她更为关心的接位弟子,不知道那样的伤碍不碍事。 她是知道花如梦虽然私下相处最会体贴人的,温柔亲切,可一旦上阵比试,却是尽全力,不容别人有半点放水,更不容自己有半点放水的人,因为她私下说过,师姐妹比试 让来让去的话,养成恶习,若面对真正的敌人对手,有半点放水的,那时候,受伤都是小事,更可能的是没有命去后悔。 这一点也是最得镜梦湖当代宗主赏识,因此才虽因花如梦是最小的师妹排行,亲点为接位弟子的。 可想而知,刚才房顶上的花如梦与江碧海动手过招,是没有半点留手的,那样的情况下,江碧海既然也伤了她,恐怕也同样是没有半点留手。 本想进去探访一下如梦的伤势,但却见她那屋早已吹灯了,又想到她多半是运功在疗伤,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若惹得她因惊动走火入魔了,恐怕才更是罪过。 展青玲按下想一探花如梦伤势的想法,过门不入,静悄悄的回自己屋了。(..tw好看的小说) 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展青玲一起来,也并没有急着去探访花如梦的伤势,而是到了江碧海屋内,此时的江碧海经过一伤疗伤,早已将肩上的毒逼住,一听到脚步响动,早已知是展青玲。立时收功张开眼。 展青玲见他脸色红润,知道那毒伤完全不碍事,一半担心便放下了道:“看你这样子,我便放心多了,想来抓了你开的药应该就会马上好了,不过,昨天晚上我见如梦妹妹似乎纱巾上有一丝红迹,似乎了受了伤,她的伤碍不碍事。你要不要给她也开一副方子?” 江碧海心中一动,想到当时花如梦也伤得不轻,而他更清楚之所以她会找上自己比试的原因,是为了应付与那圣月教淡紫烟的师门比武,虽然他清楚那点内伤,以花如梦地功力,要不了十来天便会完全复原。但若凭自己的医术,给她一副对症的方药。应该能更快,若调理得当的话。恐怕还更有益处。 这样的话,才应该不会误了两女间的比试,否则若事后听说花如梦不幸落败,怕自己不会原谅自己。 江碧海联想至此。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若非你提醒,恐怕她复原起来最少得十天半月,还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 这时展青玲早已取过纸笔。研磨开了一方墨。 这些文笔纸墨,莫说是医圣师诩之,便是寻常的走方郎中,也都是随时在手的,当时恩师尚在时,便是江碧海所带,展青玲细心无比,这些锁碎东西,自从寻龙大侠蓝青衣处起,便是她为之带在身上了。 江碧海仔细一想,开了几副理气顺血的方子,他知道自己伤了花如梦何处,这几副方子自是对症下药。 展青玲深处养生堂,一见江碧海地方子,便知道江碧海仔细无比,这几副方子恐怕不止为花如梦理气了伤,恐怕对练功还有所助益。 她收了方子,叮嘱过江碧海有伤,这几天的练剑要先放下后,便匆匆出门抓药。 而此时,街上行人尚无多少,多数店铺都还没开铺,她赶到街上的第一个药铺时,更是才刚刚开门。 展青玲按照江碧海所说,一共到了三个药铺,分别抓了治寻常小病的三副药和给花如梦了伤助益的伤补药后,回到客栈,先按真正治蛇毒的方子,拣选称出真正的配方,,然后同时给花如梦和江碧海熬煮起药来。 以医术论,江碧海因早年体弱,故根本没有多少心思放到练武来,不管是为讨师父欢心,还是他天性本善,真正想治病救人,承继师父悬壶救人之志地目的,都使得他地医术在医圣师诩之的载培下从一无所知一直突飞猛进,加上他本来天资过人,可谓完全不亚于师诩之,若不是因天性不能习武这个原因,连带着觉得医术也还远远不如恩师,在师诩之在时,很多时候不敢下决定救治病人,想必此时已在江湖上早就闯出小神医名号,不至于没没无闻。 故而他虽然对落叶山庄地毒箭可谓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仍凭着完全比美医圣的医术,仅凭闻了下毒箭沾血后的气味,已配置出最合理地的解毒药,加上他现在功力日益深厚,还有早就用恩师的解毒药化解了一部份毒性的几种原因,只是第一天地三次服药,便已将毒性完全化解,肩伤也大为好转。 而他配的给花如梦的伤药,初时虽然花如梦虽然惊奇于展青玲端来的药,但她却知道展青玲不会害自己,更知道这是她的副好意,又从展青玲口中得知江碧海曾是医圣弟子,细想之下就已明白这是怕耽误了自己与淡紫烟的比试,便坦然接受了好意。 只是两三天的方药,便将内伤淤积,配合内功,将伤势全复,最奇妙的是,更感觉功力还稍有精进,不由得终算放下了初败于江碧海,次战再平手的心里奇妙怨念。 因此花如梦在伤势完好后,见到江碧海,有时会微觉得对方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还是很细心的,竟然想到会给自己开方了伤 江碧海在第二天,便忍不住想接着练尹文峰传授的剑法“仙路凡心诀”,因为越是侵淫进这套剑法,他越是发觉这套剑法博大精深,以他一贯以来平和难以为什么着迷的心性,也为这路剑法着迷起来,更重要是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半年之期可谓转眼即到,若不再加深修为,他是无论如何在李少含手上找不到半点胜算的。 不过当时宛伤上药的情景给展青玲的刺激太深。怎么也不肯他第二天持剑练习,更连他要求走访洛阳的要求也是不坚持拒绝,硬留着他留在客栈,理由便是落日山庄的眼线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受伤的人,既然抓药都要她如此小心,分为三处,不留任何线索,那养伤就应该认真地好好养伤,留在客栈。 这观点得到了尹文峰的充分支持。迫得江碧海在客栈安心的,可谓是真正静养般的休养了足足七天。 这七天中,沾着江碧海养伤,花如梦了伤的光,尹文峰享尽了口福,原因自然是展青玲希望江碧海早点好起来,当然同时也希望花如梦的伤无硬。变尽花样将厨艺发挥至极致,各种只可能用仙肴玄妙汤来形容的无上美食。在她手里层出不穷,那种令口舌享受到极点的美食。恐怕连吃斋茹素的老和尚都挡不住那飘逸地香味,更何况是全无要节食想法的三人。 几天下来,不知不觉间,既便是都有玄功控制体态变化的三人。都稍胖了少许。 这几天,尹文峰的制做的两副人皮面具,也大功告成。一副当然是他本来面目复制品的面具,还有一副是很普通的。那种既使在人面前站了半天,但一旦埋入拥挤人群中,便怎么也想不出来具体样子地普通面具,用来给江碧海掩饰身份之用。 江碧海养伤的第七天,见到江碧海在自己地各种美食滋补下,完全无碍的展青玲,在尹文峰以要试一下新面具地借口下,终于答应江碧海可以戴着新面具上街,去找寻一下几天前在酒楼处所听到的那谈话的两人所在处,以便了解更多长安情况的请求。 当然,同样地,她也对最近在街头巷尾,有意无意间听到的有以江碧海名号,在靠近洛阳不远的郑州,到处操作恶的恶魔淫贼。 这个淫贼,被说得是有鼻子有眼,一般象这样地淫贼,街头传闻自然是会形容得诸如身高三丈,三头六臂,眦牙裂嘴,章头鼠目,形象不堪有如魔鬼才对,因为传闻中因人的喜好,自然会将这样的人丑化,但这个淫贼街头巷尾介绍他时的第一句便是,那淫贼长得好生好看,本来是一个文彩出众的翩翩佳公子,之所以会沦为淫贼恶魔,原因就是他无意中习得了听说是什么夺意魔珠中的魔功,才变成如此的。 这不正是指的一路走来,身携夺意魔珠的江碧海吗? 所以展青玲在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闻时,便惊讶无比,以她的冰雪聪明,便立即意识到了这绝不是如恰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人在作恶,而是有人故意以碧海的名字,冒名作恶,目的就是要辱坏江碧海。 若说江碧海是名闻天下的大侠,有什么仇人要坏他名声还说得过去,但在这淫贼冒起之时,江碧海可谓在天下没没无闻,根本没什么事迹传扬过,所谓的携魔珠下扬州,也不过只是在江湖武林引起微小轰动,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传闻中的身带魔珠的少年,究竟是何名何姓。 为什么就竟然会有人想到以江碧海这名字操作恶了? 这些传闻中有些版本详细无比,若展青玲对江碧海一无所知,不是阴差阳错,陪他一路走来直到洛阳,而是那个仍陪在小姐叶依兰身边的一个丫环,恐怕听到这些传闻都会信以为真,认为真的有那么一个叫做江碧海的少年,得了魔珠的武功,欲练成其中魔功,不断的到处采阴补阳。 究竟是谁在毁坏江碧海的名声? 所以在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出门后,展青玲也邀上在客栈呆闷坏了的花如梦,有意无意间便又带着她到了洛阳最热闹的一个酒楼牡丹阁,第一次听到关于淫贼“江碧海”的传闻,便是她从这儿路过时无意听到的,随后的几天,她也经常到这儿,听到这个传闻的最新消息。 果然,这次她带着花如梦,从这牡丹阁经过时,又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粗豪大汉正口沫横飞的讲述道:“那个淫贼江碧海,武功果然了得,就连飘零大侠楚飘零,也一个照面就被打晕在地了。” 花如梦正在路边小摊饰物,和展青玲说说笑笑,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讶异道:“咦,里面好象正在说那江小子的话,姐姐,要不要去听听?”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章 洛阳采风(下) 青玲附耳在花如梦耳边低声道:“如梦妹妹,这正是目的,这几天我一直听到一个传闻,早就想听听你的意见了。” 花如梦愕然道:“什么传闻?是与你同行的那江碧海有关?” 展青玲点点头道:“正是。” 若说是听到关于镜梦湖神秘接位少女的传闻,花如梦倒不会觉得奇怪,毕竟镜梦湖在江湖上的声名,白道上可是仅次于名山仙境的,有什么奇怪传闻实不足为怪。 可此刻听到居然是关于江碧海的传闻,花如梦不由得微妙的心底隐涌起一股不服气的感觉,凭什么他那本来就是没没无闻的小子也有传闻出来了,不由得皱眉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传闻?” 展青玲拉起花如梦的手,朝牡丹阁走去道:“几句话是说不清楚的,我们先到里面找个坐位坐下,听听那些人的话再说吧。” 就在两人进去后,距刚才两人所在的饰品摊不远的一个布店里,一个其瘦若猴,满脸玲珑讨好神色的矮个小子,摇晃起身边,正恶声恶气对着店铺掌柜指手划脚,大声喝斥的大汉,一脸兴奋神色道:“大哥,大哥,我刚才看到两个美人儿进了牡丹楼了。” 那正对布店掌柜大声喝斥,要求奉上这月例行保护费银子的大汉不耐烦的挥手将瘦个拔开道:“兔二,你小子有完没完,没看到我正在干正事吗?什么美人,你小子又起色心了想上妓院了吧?先给你说,这个保护费银子我们可都是给帮主代收的,你别想要我从中中贪一份。” 若是江碧海在这里,立马便会认出,这两人,正是被他几天前又教训了一顿,并由此找上落日山庄拓风分堂的牛大和兔二两人。 兔二立时知道牛大是误会了,他不敢发怒。仍腆着脸,拉过牛大的手谄笑道:“牛大哥,你误会了,我是真的看见两个美人进了牡丹楼,那个水灵劲,那个勾魂身段,我绝不会认错的,最重要的是……” 还没等他说完,牛大又不耐烦道:“哼。这样的美人,那天你不看上个十个八个,劝你,还是收了这份心,没听说最近郑州出了个淫贼江碧海吗,据说是从扬州一路**过来的,当心你小子的色样被什么正派人士看见。当成那淫贼江碧海,给打成肉饼。你小子最近还是给我老实点地好。” 兔二忙笑道:“不是。牛大哥,你误会我了。我刚才想说的是。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女的也都是蒙着面纱,正好和前几天,上头那位候大爷提出要查找的两个女子样貌相同哩。” 牛大的脑袋显然没有这兔二灵光。愣道:“什么,什么,你说明白点。” 兔二这时指着牡丹楼道:“刚才进去的两个女子,我绝不会认错。应该就是前几天候老大宣布要找的那两个女子呢,嘿嘿,众多兄弟都没找着,却让我们碰上了,要是赶紧报上去,岂不是大功一件。” 牛大此时终于明白过来,回过味来道:“好小子,有你的。既然是上头地候大爷点名要的,走,我们这就去招呼兄弟们,把她们两个抓过来,直接给候大爷送上去,哈哈,这下肯定能在帮主面前领赏了。” 眼见牛大就又要冲动行事,兔二忙拉着牛大的手道:“牛大哥,你忘了几天前有兄弟说过,见过其中一个女的就那么从天津桥上跳下去落到一小船上的事了吗?这两个女的,搞不好都是会功夫的,搞不好就和那上面说地是冒牌仙境传人一样厉害哩。我们兄弟们可都不是对手,还是老老实实报给候大爷,让他自己来拿人。况且,我说听这候大爷就是喜欢这个调调,别扫了他的兴致。你想想看,上面说地是冒牌仙境传人,还不是一样厉害,我们可不能自找没趣。” 一想到那个轻易制住他们的仙境传人,牛大立时遏住冲动,冒出了一身冷汗,此时他越想越怕,有种奇怪地感觉这两女搞不好和那仙境传人有什么关系,这个古怪地念头冒起来,立时顾不得再向布庄掌柜收取什么保护费,低声道:“好,兔二,你在这里监视那两个小妞,我去报告帮主,通知上面的候大爷自己来拿人。反正我也不认识那两小妞,就这样,我先去了,你在这里盯着。” 不等兔二回话,连忙就冲出布店。 江碧海此时正在成衣店内和尹文峰挑选衣服。 本来一开始的计划,他便是要到洛阳王府,去调查一下,就在他在洛阳天津桥桥头客栈,所看到的那两人,究竟在第二天有没有找上洛阳王府,要为他们口中所说地赵大人申冤雪恨。 虽然他知道那两人的如果真的去了,也必然是陡劳,毕竟现在李林甫权倾天下,还没有多少人敢明着对抗的,想来那洛阳王也不敢对抗这么手一个这么一个人物。 不过却可以此为线索,找到那两人,再从他们口中了解一点李林甫地为人喜好。毕竟那两人想着为什么赵大人报仇,不可能不做一次证据什么的收集,虽然可能是很可片面主观的东西,但至少能省去他一些功夫不是么,这对他急于了解长安朝庭内情况,肯定是很有利的。 不过一出客栈不久,在旁边 峰就发觉了一件事情不对头。 这事情当然就是指的江碧海所戴的面具。 尹文峰所制的面具,巧夺天工,可说是没什么破绽可寻,在刚给江碧海一戴上时,立时便象化身成另外一人了一般,若不是亲眼见到他戴上去的,就连尹文峰自己,也会在恍忽间错觉眼前的是另一个人。 但随着江碧海在外面这一走动,一说话,就让尹文峰发觉到了不能容忍的破绽。 虽然江碧海按尹文峰的要求,运功改变什么,把他那洒况清浚,带有种悠然自得,从容自在的嗓声转变为配合那面目普通的面具,低沉沉闷,那种升斗小民,为生活所迫近乎压抑的普通腔调。初看起来没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江碧海原来那种清秀写意的感觉,就在这么走动间,随着他那身还没改变的淡绿色书色长袍,显露无遗,与面貌声音完全不搭配,给人格外突窘难受的别扭感觉。 普通人察觉不出这种微妙差异,但落在虽然武功功力全失,眼光却高明得仍是合道境界地尹文峰眼中。就觉得格外难受。 由此可以推知,任一个他那级数的高手,保证可以一眼识破江碧海是易容而来的。 从这点上,尹文峰立时就明白了江碧海的确是没有丝毫易容成别人的经历,根本没有那种随着脸上面具的一戴,就完全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人,忘记原本自己种种行为的易容经历。 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破绽。 若是江碧海先是戴的尹文峰他自己地那副面具的话。尹文峰可能还发觉不到如此破绽,原因就在于江碧海性格上很多地方与他都有共通点。都是淡泊自甘,洒脱从容。从某个层面上讲,江碧海易容成他尹文峰,就是释放他天性中本来有的自迈豪放性格,所以种种差异既便是有的话。也会因此显得很微小,不足为外人看破。 因此尹文峰可能就还发觉不到江碧海没有易容成别人的经历,而只会认为江碧海天性就是易容高手,装谁象谁。 因此尹文峰立即给江碧海指出来了这一点。 但这种易容改变。熟悉易容装扮成另一人的东西,很多地方是要靠天性领悟,别人是很难从言语上教会别人的。 尹文峰虽然指出了这一点,但他也不是此道高手,当初装扮成普通人时,虽然他可以隐去高手气息,却仍然被江碧海给无意中识破一样,无法给江碧海更多提示。 江碧海在尹文峰提醒下,也立即醒悟到这一点,感觉到自己地言行神态,与这面具有些的合配,本来这种东西,在没人高人指点地情况下,很难纠正过来,不过他天资过人,很快便从从无法可想的地方想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先仔细观察路上行人地神色,从中看是否能领悟出什么。 这就让他发现了一点,所有人的神色动作,与所穿的衣服都有着微妙难言天然的合谐。 加之想到毕竟已过了这么久,那两人早已要去洛阳王府地话,也早已去过了,既便他能银子收买洛阳王府看门的待卫一类,恐怕也很难得到有用的什么信息,倒是先完成这熟悉易容改装的方方面面,力争能化身成仙境传人时,不致有失来得重要。 故而在发现了衣服与人其中微妙地合谐关系下,便想到了到成衣店,先采购几套衣装。 江碧海举起手中的一套衣服,比划着向尹文峰问道:“陆大哥,你看这套衣服如何?” 此时尹文峰也用的是他初次与江碧海见面所戴的面具,那略显有点面丑书生样的普通面具,并要求江碧海一直称呼他想好化名“陆羽”之姓为陆大哥。 尹文峰点头微笑道:“这套衣服看起来不错,很有种清浚感觉。” 接着他附耳在江碧海耳边低声道:“你这个想法看起来真不错,看你身上现在换的这套衣服,粗麻长袍,和你的面具很相配呢。” 江碧海早已换上了一套普通寻常穷人穿的那种粗座衣,现在要挑的是给尹文峰本来面目应穿的衣服,当然他们对店家的说法是,代自家少爷买衣,顺便给自己买一套,他现在手中拿的是便是一件丝制薄绸长袍,闻言微笑道:“多亏陆大哥提醒,否则的话,出了叉子我还不明白是错在什么地方呢。” 旁边的成衣店掌柜见他们选的是店中最贵的那类成衣,忙过来笑道:“两位这可是挑对了,这衣服,你们家少爷要是穿了,那保证如是有如仙风道骨,神仙中人,最合显贵少爷身份了。” 听到这里,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相对哈哈一笑。 候龙二听到手下东城帮帮主的汇报后,裂嘴对坐在一旁边的罗素大笑道:“这两个小娘们,终于又现身了,我还以她们跑出了洛阳城呢。怎么样,素老弟,有没有兴趣啊。” 看在候龙二左手仍厚厚的包扎着,一听到那两个女子现身。居然仍然这样兴高采裂,浑然忘了伤势的样子,罗素皱眉道:“龙二,你还是这样急性子,不就是几天没开荤嘛,等养好伤不成啊?难道你还会缺了娘们,到时我给你美言几句,相信少主不会少赏了你的。什么娘们,难道还真得上尊魔 小姐的姿色?至多不过了普通货色罢了。这样的娘还会少了你吗?” 候龙二一脸兴奋道:“那可不一定,听说这两个女的大不简单,说不定就是那碧烟若那级数的呢,要不怎么会以纱巾蒙面,碧烟若那小妞咱们是没机会碰地,碰碰这两个小妞。总不会有人管吧,正好我们一人一个。机会难得哦。” 罗素低头望了望自己胸口上包扎的伤,没好气的道:“这种好事。你去我不去,我的伤还没好呢。” 候龙二有些失望的道:“素老三,你真的不去?” “不去。”罗素坚定的道。 候龙二正欲再劝说一下,门外哈哈大笑声传来道:“素老三。这事机会难得,我知道你是同道中人,要不候龙二怎么找你不找我商量,还是陪他去一次为好。”正是杜铁元的声音。 罗素愕然道:“杜大哥。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候二哥这些事的吗,怎么今天倒一反常态,赞同起来了?” 杜铁元淡淡道:“我有另一个用意,这么几天来,一直没有那个冒牌仙境传人小子地半点消息,最奇怪是在药店的眼线,连个上药店买治伤药的人都没有。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个小子的伤早好了。哼,那小子不是自称仙境传人吗?我就不信,若你们真的把那两个女的抓来这地消息在我们有意散布出去后,这两天那小子若还在洛阳城的话,就半点不为所动。” 候龙二哈哈笑道:“还是杜大哥想得长远,我就完全没到这些东西,素老弟,走吧,我知道你也闷坏了。” 既然说到这了,罗素最担心地杜铁元反对已变成这样的支持,再没有什么好顾虑地,欣然点头应是。 牡丹阁之所以被称为牡丹阁,当然不只是沾染洛阳名为天下牡丹之最的光,而是因为,这牡丹阁实实在在的有不少名闻天下的牡丹名品,养置在牡丹阁地前院后院之中。 牡丹阁并不象是寻常酒店般,只有临街的一个三层阁楼,而是在之后还有前院,中庭正式的名为牡丹楼的酒楼,后园名为牡丹院地大花园几部份组成。 在前院里的都是些寻常一般的牡丹花品,供在临街的阁楼中的寻常客人欣赏,而后院牡丹院中的名品,则是供能进入牡丹楼中的贵客名流欣赏所置。 牡丹花在则天女皇时,曾有一个传说,相传牡丹本是长安皇宫中的名品,一年隆冬时节,武则天酒酣之余,下令御花园中的百花都必须在次日凌晨开放。百花慑于武则天的威仪,果真在隆冬开放,唯有牡丹傲然不从。武后一怒之下,将御花园中的所有牡丹都贬到远离京师的洛阳,谁知到了洛阳后的牡丹反而开得比以前还要热闹。洛阳人喜爱牡丹这种不畏强权的个性,对它呵护有加。 所以实际上在洛阳,牡丹并不少见,可谓处处皆是,但要论到品种之多,名贵,牡丹阁里的牡丹,都是排得上号的,除了柳纤纤所在的梅影阁等少数几地外,能比得上的还真不多。 这其中后院的名品牡丹就有数十本之多,一向是文人雅客常来之地。 所以花如梦虽然是因为听到那粗豪声音正在讲到江碧海的事,而在展青玲请邀下,欲一进牡丹楼听个究竟,却并没有丝毫抗拒,固然是因为她也对江碧海的传闻好奇之极,也是因为这牡丹楼也的确比配得起镜梦湖接位少女的身份,对在后院的几本相传是绝本牡丹,她也早就想进去观赏一番了。 所以一进牡丹阁,她并没有在外层临街的阁楼随展青玲停下脚步,而是反拉着展青玲朝中庭正式的牡丹楼走去,凭着她的耳力,要坐下细听的话,相距十来丈的一个前院根本不成什么问题,既然那几个在外面吃吃喝喝,谈谈笑笑的大汉声音不大,她也仍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还可以免去到时那伙大汉在她有意细看下,本能的警觉引起来的绝对是色迷迷的注视目光。 牡丹楼只有达官显贵才能进,但以她和展青玲两人此时的姿容打扮,这牡丹阁跑堂的小二都是练就一双锐利眼的,自然是不会笨到去拦阻。 花如梦特意在牡丹楼二层坐定,朝向后院望去,便惊喜的道:“展姐姐,你快看,那儿竟然有姚黄、魏紫、葛巾、昆山夜光,四大名品牡丹,快看,那还有一本豆绿,光凭这几本特丹,这牡丹阁便完全配得起这个名字。” 花如梦名中有花字,自然是对各种花了解甚深,更何况这一直在她心中,视为不畏权贵,高贵志洁的牡丹。 一看到这么多名品牡丹,一时间她忘了进牡丹楼的本意,兴高采烈的指点起来。因为她知道,展青玲对这牡丹的了解,不在她之下,甚至比她更为深厚。 当初她还为何展青玲对这些可能连爱花养花的大家小姐都不太清楚的东西如此了解的东西如此深厚,而奇怪惊讶过呢。她当然不知道展青玲原来曾是负责山林绿化的虞部朗中展令元之女,知道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章 一无所获(上) 八章 在成衣店选好衣服后,江碧海和尹文峰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洛阳王府。 洛阳王府临近东都原隋朝皇宫,现今大唐天子行宫不远,是分封到此地的一个闲王所居,可谓没什么实权,这一点是尹文峰就清楚知道的。 他本来就认为江碧海从此得不过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难得看到江碧海如此有心的想要了解长安的朝堂形势,所以还是陪了过来。 两人现在的样貌普通平凡,所穿的又是寻常穷人般的粗布麻衣,在江碧海第一次朝洛王府故意的窥探下,便在有意下,引起了两个在王府处看门的守卫注意。 见他们呆头呆脑的样子,无论是穿着打扮,都绝对是那种可以供欺压呵斥的良民样子,其中站在府门右手的侍卫朝他们怒目一瞪道:“穷乡巴佬,滚开,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再在这探头探脑的,当心你们的狗命,要是冲撞里面的王爷,你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陪的,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所谓艺高人胆大,江碧海随着功力日深,修为已近窥先天如意妙境,所以不知不觉间,实际上心性也有所变化,若是在以前,听到这样的呵骂,他可能会认为理所当然,犹如未曾耳闻一般,此时却心底没来由的有种薄怒升起,忍不住的面色一变,怒指那守卫道:“你凭什么……” 尹文峰了解江碧海的心性变化,若他功力未失,此时也不会觉得江碧海的发怒有所什么不对,功力到了那种如意层次,对这种等若凡人般的辱骂硬顶回去,实在是太普通正常的反应。 不过他现在却因为功力已失,心态渐渐平和,在听到江碧海出声喝斥时,已赶紧拉了拉江碧海的手,低声道:“面具!” 江碧海立时醒悟过来。此时他所戴的不过是寻常普通人面具,刚才的样子又是呆头呆脑的窥看,引起这守卫的呵斥也是对方职责所在,无可厚非。 至于对方那大有仗势凌人地语气,俗语说“宰相管家七品官”,这洛阳王虽只是一个闲王,也在名义上尊贵过宰相,这王府侍卫自然也无需对他这样的升斗小民有所客气。 若他想学好易容改装,就应该隐藏好自己本来的性格。把自己溶入到脸上的面具上,绝对化身为面具所代指的人,否则的话,只怕马上就会露馅。 一念至此,他强忍着怒气,真正从升斗小民遇到这种事该如何应对去考虑,立时有了定案。 江碧海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从脸上挤出馅笑道:“这位官爷,小的是有事相求。” 那侍卫满意的看着江碧海地样子。一昂头道:“哼,就凭你。想见我们王爷?又是想申冤的吧?你们这些刁民,会有什么冤情,还不都是胡说八道。我们王爷是什么人,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见的吗?” “官爷误会了。”江碧海满脸堆笑道:“小人想求的就是官爷你。” “什么,你是想求我?”那守卫大感意外,道:“我好象没见过你吧?你认识我?” 江碧海朝那守卫招招手道:“官爷请这边说话。(..tw好看的小说)” 守卫见江碧海一副巴交的模样,心底猜度。谅来也玩不出什么模样,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只不过以前来这儿的,都是想玩那种找王爷上告把戏地“刁民”,象这种直言是找他的,倒从未见过,倒引起了几分好奇。 更何况是相求于他,这种求他地待遇也还同样从未遇到过,不由得有几分得意,朝左手守卫,后边两个守卫点头示意,便朝江碧海走过来。 江碧海侧身避退在王府门外两尊大石狮子右边的一尊后,静等着他过来。 在守卫过来后,他先并不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地小小元宝,塞入到守卫手中,要知道,二两银子,就足可供普通人好吃好喝用上几近一年,这可算得是出手大笔的贿赂。(按,的银子数额,并不象别的,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万甚至是百万两地大数,而是根据唐朝实际的水平设定,其实二两银子仍有少许夸大之处,在唐朝,一两银子左右就可供寻常人家使用一年了。) 他脸上露出十分割舍不得,肉痛无比的表情,眼巴巴的望着守卫一脸兴奋地将银两揣入怀中,一面强忍着堆笑道:“官爷……” 守卫见他的样子,心想这银子多半是这穷乡巴佬省吃俭用几年才存下来的,兴奋得意这笔外水收入之际,也微感到有种过意不去,类似无功不受赂的感觉,大手一挥道:“什么事,尽管说,包在官爷我身上。” 话一出口,立时警觉到若是这人还真是刚才初见所想的一样,想见王爷的话,这二两银子虽多,只怕还是不够几个兄弟们分的,而且还会惊动到管家老爷他们……不等江碧海说自豪感,脸上马上又为难的道:“只不过,若你是想让你带你见王爷的话,只怕这点银子还是不够。” “不,不,”江碧海连忙摇 “小的所求的事就是官爷你就能办到,不需要见王爷 守卫此时方才真的好奇起来,原来这人还真的是来求自己的,微讶道:“哦,究竟是什么事,说来听听。” 江碧海回想了一下那日在天津桥头客栈所见的两人,比划着将两人的样貌介绍了一番后问道:“不知官爷这几天有没有见过这么两个人?” 守卫仔细回想了一遍道:“我还真没半点印象,你要知道,这王爷当值,并不只是我一个,是几天一轮的,今天正好轮到我当班,前几天有没什么人来找过王爷,我那清楚,要不,我帮你叫叫这几天一直在当班的几个兄弟问问。” 本来他还想独吞这份银子的,可惜天不从人愿,还是得与兄弟伙分享,脸上顿时大为失望。不过想到这银子可能是这穷乡巴佬几年才存下来的,自己没办到事还真不好意思得了去。[..tw超多好看小说] 当然这银子不可能因为办不到事就退回去,他心肠还没好到这地步。 见到守卫进府去找人了,尹文峰朝江碧海竖指赞道:“碧海,你果然天份过人,现在扮起这普通人来,快完全找不出什么破绽了。易容该注意什么,你都已了解到了,我都可能做不到你这点呢。看来。这次进长安的事,交托给你,可能是我走得最正确的一步棋。” 江碧海连忙否认道:“那里,是尹大哥指点有方,而且,这王府守卫也不过是寻常人,那里比得上象李少含。宋星决那类高手,看不出我有什么破绽。也是理所当然的。反过来,若让这种守卫都能视破我的易容。那才真是糟糕透顶。” 尹文峰摇头道:“不是这么说,我说的并不是这守卫看不出什么破绽,而是我都快看不出什么破绽了,刚才这一副。若我是不识你地人,恐怕也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同,你配合这面具衣服,已经普通得和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样。没有任何一点值得人注意的地方了。你要知道,其实你扮我倒很容易,因为至少你有很多性格上很象我,而且再怎么说,仙境传人都不是常人,有什么与众不同特异的地方,在常人眼里是理所当然的。而你也不是常人,所以去扮仙境传人表现出不同常人的地方,别人是很容易接受,认为那就是仙境传人特有的。倒是要你一个有着特异性格的人去扮普通人,而不被人发现,那才真的难。在我看来,你已经做到这一点了。” 江碧海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故作谦虚地人,点头微笑道:“多谢夸奖,如此一来,我就更有信心了,也许你得对,以我这样的人,能扮好普通人,扮起你来,应该就更容易了。” 尹文峰笑道:“正是如此,就象刚才一样,只要你认为自己是普通人,按着普通人所思所想去做,就没什么破绽。所以,所以你易容成我这仙境传人时,也要当成自己就是仙境传人,那就没什么破绽可寻。况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的确是仙境传人,因为你的不少技艺,都是我所授,你要这样想,我想就更能成功。” 江碧海忍不住微笑道:“尹大哥,我早就如此想了呢。” 刚说到这里,江碧海已听到洛阳王府府门处一阵脚步响动,虽然此时视线被石狮所阻,他已知道是那守卫领着人过来了,忙向尹文峰摇了摇手。 一个仍是先前守卫模样打扮的高大汉子,随着守卫身边,从狮身侧转过来,朝着江碧海一阵打量,眼皮一抬道:“是你要找那两个人吗?” 江碧海忙满脸堆笑道:“正是,小人刚见到两人时,还没想起那两人正是小的远房亲戚,事后方才记起,本来第二天就要去找他们的,谁知到这里水土有些不服,病倒了几天,再没有找寻他们地线索,记起他们曾议论过来找洛阳王申冤,万般无奈下,也只有这个线索可能可以找到他们了。还请官爷帮忙,仔细想想,有没有见过他们?” 那人一皱眉道:“倒也是有这么两个人,可是你们这些乡下人也不想想,王爷是何等身份,是想见就能见的?当时就被我们这个,轰出去了,碰恪之下,这两人也受了点轻伤。我们那里管得了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地?我看你要是真的想找他们地话,恐怕去药店问问,有什么人抓方治伤还要来得容易些。” 江碧海故作一惊,而后又失望的道:“他们没见着王爷?这下该怎么去找他们啊?” 那人一挥手道:“好了,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 先前的官爷也同样道:“你们还是快走吧,好了,别再找我了,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 虽然这个结果,一早就猜想到地,江碧海仍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失望,望着洛阳王爷的大门一阵苦笑,转头对尹文峰道:“尹大哥,看来真的是一无所获啊。” 若不是为避落日山庄耳目,第二天就伏在这里,恐怕此时已真地结识到那两人了。在江碧海心中,那两人说话心直口快 是那郭姓之人。敢怒敢言,是绝对值得认识之人,之以交臂了。 尹文峰微笑道:“不,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哦。” 两人正时正逐步远离洛阳王府,既便两人连对什么洛阳王毫无惧怕,但也完全没办法还留在那里,无谓的浪费时间,以至于招惹不必要的什么麻烦。 江碧海立时明白尹文峰所指的是什么:“说得也是,至少我更有信心当好仙境传人了哩。” 尹文峰回头望了一眼洛阳王府。忽的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易容成这普通人几近成功了,所以我希望,你易容成我时,也要完全成功,最重要是。不要把我与现在你的这普通人搞混了,这一点是绝对绝对要记住的。若今天你是以我的身份来的。不要是说这样的守卫下人,既使是面对洛阳王。也绝不能半点卑躬屈膝,讨好馅笑的事。” 江碧海哈哈笑道:“这个当然,老实说,我做那种事是一万个不愿意。恐怕以后我极少会扮成普通人出现,刚才那种馅笑着说话的事,真的太让人我难受了,我都是忍着恶心做出来地。若我扮成你时。怎还会去做那么无聊累人的事。” 尹文峰呵呵一笑,然后停下脚步,忽的脸色庄重的道:“我忽然说到这一点,其实是想讲明一件事,那就是,你在扮成我之后,既然见到现今的天子李隆基,也不需要馅笑对人。更不可以对他下跪。我们历代的仙境传人,都只是跪天跪地,绝不跪人!” 江碧海愕然道:“竟有此事?” 尹文峰点头道:“既使是我恩师,他也从不让我跪他,因为按他所说,他只不过比我早生几十年,侥幸成为我的前辈,如果让我跪他,既是代表着某种程度上,我承认不如他,心里就会存留下超越不过他地念头,这是名山仙境最为不许的。什么天子,都只不过是某种意义上比别人好命而已,根本没有值得我们名山仙境地人跪的资格,皇帝在我们眼中也只不过是凡人一个而已。” 江碧海听得惊讶得张大了嘴,不能置信道:“啊?” 他惊讶地原因与普通人并不同,普通人听到尹文峰这样的言论,绝对会视为大逆不道,心惊胆战,某种意义上说来是感到害怕那类的惊讶。 而他惊讶的原因则是,这种说法,这种说法竟然是他恩师师诩之曾对他说过地翻版,恩师师诩之也从来不让他去跪自己,见到尹文峰一副理所当然看着他惊讶表情的样子,立时收起道:“尹大哥,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惊讶其实是,你的说法与我恩师所说地好象。” “哦,真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吓得的呢。”尹文峰点点头道:“难怪你们的问心门的搜地存天书库居然会在我们名山仙境的山门内,连这种说法都差不多,看来果然是渊源不浅啊。所以,碧海,你要记住,见到那李隆基,绝不可行什么三跪九叩的大礼哦,那不止是辱没了名山仙境的名头,更会让你这仙境传人,立马被视破哦。” 江碧海点点头道:“我记住了,其实我在答你要易容成你,去面见李隆基,更可能会当什么护国国师一类的什么身份时,还有过一点犹豫,因为在恩师在身时,我都没有跪过,凭什么要我去跪一个普通凡人,这下我就完全放心了。” 尹文峰道:“这一点幸亏今天之行,我都差点忘记给你提醒了。看来,我们的准备也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按排进长安的事了。这么多天的停留,只怕现在江湖上的乱流更多了。一切就拜托你了,碧海!” “嗯。”江碧海用力答应一声道:“我会尽全力的。” 若是换过别的什么时候,展青玲当然不介意与花如梦来一番对于牡丹的评论,毕竟对于牡丹花,她也是非常欢喜的,更何况牡丹除了花开富贵,艳丽赏心,姿色动人,在花中被称为王者牡丹外,还有那么一个敢于不畏权贵,力抗则天女皇的美好传说呢。 可是今天她带花如梦来的目的,是想花如梦也听听那个令她感到困惑的传闻,目的并不是牡丹。 展青玲没好气的打断花如梦的兴奋之情道:“如梦妹妹,今天我没心情评赏这些牡丹,这儿离那边那么远,那几个人的话你都听得清吗?” 花如梦喜滋滋的道:“真是难得,难得看到你生气的表情呢,看来你越来越关心那个讨厌的小子,啊,以后那小子有口福了。展姐姐放心,刚才是逗你玩呢,实际上从刚开始听到他们说到那江小子的事,我就留上心了,他们的话我没有半句有听漏过。” 这一点展青玲是不用怀疑的,她虽不谙武功,但与尹文峰这些高手相处这么久以来,这一点常识自然是很清楚的,微笑问道:“那你听到什么地方了?”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章 一无所获(中) 路行来,展青玲所听到的关于诸如仙境传人比武落败少主重伤,以致武功全失,这样的传闻可谓不少。 其中也当然有还有身带魔珠的少年,终于窥破魔珠秘密,化身为龙炎凤第二,从扬州一路采阴补阳,赶往京城这样的传闻。 当时还因这样的传闻,让眼前的镜梦湖接位少女对江碧海生出误会,出手欲以击杀,方才相互结识互认的一场回忆。 只不过那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简单认为是江湖中人对当时那场尹文峰与来洗风的宿命对决,完全不了解情况,所伴生而生起的传言。 在她当时想来,什么地方都免不了**淫贼,因为种种情况微妙,所以有“聪明人”胡乱生起联想,以至联想到了身带魔珠的少年身上去了。这种没根没据的传闻,要不了多久便可能自行平息,故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岂知在江碧海于客栈养伤的这几天,这些传闻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生起无数新的版本,最令她惊奇的是,最开始提到那**淫贼,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名姓,以“身带魔珠的少年”相称呼,而现在这些版本,则直接叫出了“江碧海”的名字,还介绍了原本是在长安的一个小神医,这才是令得展青玲怀疑是有人故意冒江碧海之名,作案的。 她虽然不通武功,也知道楚飘零一代大侠,在传闻中竟然还不是这冒江碧海作采阴补阳的淫贼的对手,象这样的高手,只怕江湖上数不出几个来,所以才拉了花如梦来,想听听她的意见。 花如梦此时正听到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很多人认为,这江碧海开始完全不会武功,怎么这么短短一个月,就凭着魔珠上的魔功,赢得了楚大侠。所以不相信这个到处操作恶的淫贼江碧海是真有其事。其实这正是魔功厉害之处,要不然,几乎与二十年前的那个龙炎凤完全一样啊。那龙炎凤,想当初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凭着夺意魔珠上地魔功,几乎是天下无敌手。而这个江碧海,仅短短一个月,就连楚大侠也不是对手了,只怕将来为害更在龙炎凤之上。可惜的是。这届仙境传人太不争气,居然连宿命对决也没赢,将来还有谁制得了这个淫贼,魔头。” 另一人道:“仙境传人虽武功全失,不是还有推禅院的一尘和尚吗?” 老者哼了一声道:“就那些个只知道吃斋念经的和尚,挡得住这个淫贼?” 听到这里的花如梦皱眉道:“奇怪,看来还真的是有人在以那江小子的名头为恶。而且听他们这么说,武功还不低。魔珠现在尹大哥手上,是江小子交给的。那怎么还有江小子欲练魔功这样的传闻出来呢?” 在与江碧海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已经认为开始在结识江碧海之前听到地淫贼传闻,不过是江湖上造谣生事,由宋星决之类落日山庄人,弄出来的解释为何仙境传人会武功全失这样一个传闻。用意当然是掩饰他落日山庄的人卑鄙的伏击伤势未愈的尹大哥这样一个可耻行径。 岂知今天在听到这样变化了版本的同样传闻,她也同展青玲一样,敏感到其中另有内幕。 这样的传闻,绝不是空**来风了。至少是地确有一个人,在到处操作案,而且据这样的传闻听来,这人操作案地目的地确是在采阳补阴,修练某种魔功类似。 最重要的是,这人的武功不低,连楚飘零都不是对手,根据这些人说法,楚飘零还完全没有反应之力,一个照面间就被打晕打倒。 花如梦对于这名传江湖的大侠楚飘零还是有所了解地,据见过的同门师姐言称,还是一个已进了先天级的高手。她虽然自度也能击败楚飘零,但绝不会有象传闻中这个淫贼江碧海这么轻松,恐怕只有尹大哥全盛时期那一级数,才能办得到。 有着这样身手的人,为何还要去冒江碧海地名到处操作案呢? 展青玲点头道:“我也正是奇怪,所以才想听听你的看法,怎么你反倒问起我来了呢?” 花如梦露出苦笑神色道:“青玲姐姐,你是知道的,我去练练武还行。这种动心思的东西,我那会有什么看法,恐怕我能想到的你早就全想知道。照我说,这事就该江小子自己去管,有人冒他的名作恶,他自己不急,我们操什么心去急啊。” 展青玲微叹了口气道:“这点我也知道,不过你更清楚,现在他正在为尹大哥的事尽心尽力。有人冒自己名作恶,而且还是行如此恶行,在一般情况下,是必需要立即弄清的头等大事,关系到声名清誉,更关系到那些无辜受害的女子,的确应该由他自己马上去解决。可现在相对于尹大哥的事来说,却又只能是个人的小事了,无论如何都应该 在一边的。” 她望了眼那些仍在口沫横飞,说着淫贼江碧海如何如何的几桌人,接着道:“尹大哥的事,只怕搞不好一两年都不可能办好,无法分身去处理有人冒名作恶的事。坐看别人毁他声名,我不谙武功,在别的事上帮不上忙,在这种事上若能帮上到点什么,才能安心啊。” 花如梦忽的道:“青玲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传闻中的一个共通点,好象都有提到这冒名淫贼要上长安,公然在天子脚下作案的事吧?我猜想如果这淫贼真上长安的话,恐怕绝对不会放过叶师姐,哼,到时我联手淡姐姐,埋伏起来,不信就抓不到这家伙。” 展青玲心喜道:“就多劳如梦妹妹费心了,的确也是,既然这人冒名碧海行事,恐怕不会对依兰一无所知,这个可能性很高呢。” 花如梦哼了一声道:“真是如此的话,那就只有便宜江小子了,我帮了他这么一个大忙,以后看他如何谢我。(..tw无弹窗广告)哼,对我比武也不知道让一手。” 展青玲闻言只是甜甜一笑。 她当然清楚这只不过是花如梦的一番气话而已,若当时江碧海真的有心让手。只怕此刻她更会有别的理由来为之生气。 而说到这,为了应付小二叫的一些菜也送上来了,两人不再谈论这传闻的事,转而对菜开动起来:“如梦妹妹,尝尝这个菜,以牡丹花瓣为食料而制,除了香味特别外,味道也很好呢,绝不在我的手艺之下。” “哦。那倒是要尝尝,听说花能滋补养颜哩。” 江碧海忽的一把拉住正在询问一个街上老者,船行如何去地尹文峰,因为他们商量的进长安的方法是逆黄河而行,乘船而至长安。 到一边低声道:“刚才那几个满脸兴奋神色过去的大汉你注意到没有?” 尹文峰虽然功力全失,但他一直以来由着名山仙境无上玄功养成的高手本能却没有消失,他刚才与那老者谈话中。对周围的动静却仍了解清楚,闻言道:“你是说刚才过去的一个满脸色相的胖子。还有一个瘦高个青色衫的一个员外,还有三个打手跟着过去地那五个人吗?” 他微觉奇怪道:“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江碧海解释道:“那个胖子。和那个员外,就是我在拓风山庄见过的三个高手中的两个。如我所料无误,应该便是你所说的欢喜佛候龙二,还有银炼枪罗素。你注意到没有。那胖子左手和那员外胸口都包扎着伤口,想来便是被李少含用箭射伤的伤口,还没有全好。唉,尹大哥。若不是此刻你功力已失,感觉不到他们的功力波动,可能无需我解释,你还会先明白过来。” 尹文峰愕然道:“他们便是拓风山庄地那两个高手?” 接着他又点头道:“的确,我也只是听过他们地名号,并没有真正见过他们。看来他们的功力地确不简单,竟然都到了不着皮相的地步。至少应该是先天如意级高手吧,不知他们此时会赶往到何处去?” 江碧海心中一动,道:“我曾偷听到他们谈论交付紫河车的事,莫非因当日受伤,以至于延迟到今日才交货?” 尹文峰立时双目怒瞪,忍不住怒气道:“紫河车?” 他大力呼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将怒气压制了下来道:“本来紫河车若是正常取得,的确倒是一味大补地好药,不过自听你所说的池州落日庄分堂取得紫河车的方法,我就猜想他们这次所交货的东西,恐怕也是同样得来。哼,想拿去练魔功,休也休想。” 江碧海同意地点头。 尹文峰道:“既然你是如此猜想,恐怕就是想放手去管上一管了,好,你放手去做,用上我的那副面具。我现在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了,买船上京的事就交给我了。” 虽然早猜到尹文峰会同意他的行动,在听到这话时,江碧海还是忍不住的大喜过望,朝尹文峰微一点头,避入一无人小巷,迅速换上尹文峰本来面目的面具,纵身跃上身后的房屋房顶。 此时已近午时,街上行人渐少,为数不多的来往行人也在谋划着午饭该吃些什么,加上天色渐阴,阴云渐集,更有北方来的风狂呼而下,更有可能在不久下着第一冬雪,那还有人有什么东张西望的心思。 加之江碧海从最开始的第一次上房奔驰,到现在已几乎是轻车熟路,知道如何行近方能避过有意无意间的注视,也日渐胆大,所以一开始定下的方案便不是要在街上吊后跟踪,而是直接上房顶。 对于如候龙二,罗素这样的高手,他不敢丝毫大意,完全是凭着进入天地心生境界的灵神远远跟踪,绝不出现在那五人的视线以内。 既便如此,他也还是尽力调缓和自身的气息,因 他自己也到了先天如意境界,知道这类境界的高手,差之辈的话,凭空便可能生出心灵上的感应,从而知道有人跟踪,其中奥妙之处,一时之间难以言净,若不是他也是那层次的高手,知道如何避过这感应的方法,恐怕还不敢去跟踪这两人。 候龙二和罗素边走边谈笑。丝毫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跟踪,朝着目的地牡丹阁越行越近。 罗素对于这次抢人计划抱着可有可无的一份态度,因此对于再转过一个弯就即将到的牡丹阁没有半点兴奋表情表示。 而候龙二则已在口沫横飞的计划起得手后地分配方案,他兴奋的大笑道:“据说这两小妞是一黑一白,连蒙面纱巾都是一黑一白,倒是相当有趣。素老弟,你是喜欢穿白的呢,还是喜欢穿黑的?” 罗素淡淡冷笑道:“这些我不在意,那次出去干这种事。我不是挑你剩下的,而你又事后悔的,这次还是你自己先决定吧。” 候龙二嘻笑道:“那是,那是,还是素老弟了解我。老实说,这穿白的,穿黑的我都喜欢。白的圣洁高贵。就象那狗屁白道,一脸地虚伪仁义。面对我们,打得过我们就满口除魔卫道。打不过我们就求命讨饶,那种种样子的变化,最让我开心了。不过这穿黑的呢,我就可以想像成碧烟若那小妞。那小妞是我们魔门一朵花,魔嘛历来算是黑道吧,哈,得不到碧烟若。这小妞拿来把玩一番,也是不错。” 罗素冷哼一声道:“在我面前说番话还可以,当心传到来洗风耳里,不要说他,就是少主听到了,也当心你的小命,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们少主也对碧小姐有意思吗?以后不准再叫她小妞,要尊称小姐,否则的话,出了事我可从来都不认识你。” 只是听到这里,江碧海已经知道误会了这两人的意思,原来并不是要去送什么‘紫河车’,而是候龙二色心大作,又欲出去掳什么手下看上的美女了。 当日他就是听到这个地方,立时明白道那天他们谈话所指地对象是展青玲和花如梦,故才气机变浊,压沉一片瓦致被他们发现。 此时再听到类似的地方,自然不会在这里犯同样地错误,仍然心静平和,全身气机在天地心生境界下,玄微奥妙运转,未有任何变化。 虽然他也在心中好奇,并暗暗猜度,这两人今天所谋划的对象,穿黑穿白地女子,究竟是什么美女,会不会巧至极点,就还是指的展青玲和花如梦。 候龙二和罗素带着三个手下,转过一个弯,进入到牡丹阁所在的横街,眼见目的地所在,候龙二更是脚下加速,朝牡丹阁大摇大摆行去。 对于这两个在他们心中,想来是手到拿来地美女,都没有保半分警惕心,所以他们都是空着双手,均没有带惯用的兵器,因为罗素的是银枪,候龙二的则是铜钹,都不像是寻常人带地剑又或者刀那样不显眼,稀松平常,而是太过于令常人侧目。 牡丹阁里的掌柜一见他们进门,暗皱眉头,却又不得不迎上前去,忙躬身道:“二位大爷,难得来小店一次,想吃什么,尽管叫。” 候龙二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去,去,去,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他随手拎过一个正朝某桌端菜而去的小二,道:“那两个脸上蒙纱的女子坐在什么地方,快带我去。” 掌柜的一听这话,便知道他的目的了,这候龙二这样的事没少做过,他也有所耳闻,忙道:“候二爷,这事,千万别在小店做啊。” 候龙二恶狠狠道:“嗯,你说什么?什么不能做。照你这么说来,那两个女的果真在你店里,还没有走,正好,快带我去。” 他放开端菜的小二,一把将掌柜提着衣领捞过来,道:“别惹得我不高兴,惹得我火起,烧了你这破店,你信不信,绝对没人救得了你。” 掌柜的知道这候龙二的性子,刚才的话不过是应应场面,实际上他也知道阻不了什么,只好心里暗道,你们两个女子自求多福吧,反正落在他手里,从没听到传过一个好字出来,无奈的指指中庭的牡丹楼,涨红着脸道:“她们,她们在二楼。” “哼,算你识相。”候龙二一把扔开掌柜,道:“素老弟,走吧,这几个手下不知轻重,恐怕会伤了那个穿白,听说还会点功夫,我们去点了**道,带回去,免得闹出太大动静。” 两人带着三个手下,朝中庭的牡丹楼走去。 刚一上二楼,眼尖的候龙二便已凭着淡淡的处子幽香指引,看到了正坐在靠着后院窗边的两个纱巾蒙面女子。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章 一无所获(下) 是第一眼,候龙二便立即知道,自己最初的想法错得 这两个女子其中的一个,绝不是他想像中的,只是略通微未武艺,在上手之时仅可弄出供余兴作乐反抗的女子,而是功力身手,均高明得不在他之下的先天如意级高手。[..tw超多好看小说]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于高手间的感应更加敏锐,那种灵觉察敌玄妙处远在眼看耳听之上,加之那女子显然没有蓄意敛气静息,那能不被他立即观察得实实在在。 不过他最初的惊讶一闪而没,而是庆幸起拉了同好罗素同来,否则他这一趟的行动必将无功而返不说,搞不好还会弄得灰头土脸。 现在当然是另一种情况。 他朝罗素传音道:“看来这次的反抗的确很够味,若不是有你同行,我还没有把握能夷然无损的吃下她们。” 出其的罗素并没有嘲讽,而是同样传音回道:“这可能怕是你所遇到的猎物中,最扎手的一个,所幸只有一个身怀武功,另一个显然半点不谙武技。象这种身手高明的女子,我还从所未见,天下应数不出几个来,你确定真要动手?” 若是换个别的什么色心高涨的人,遇到花如梦带着因修习镜梦湖心法而来的独有圣洁气质,此时又察觉可能不是对手,早已要偃旗息鼓了,但候龙二是连自家少主宋星决中意的碧空石之女碧烟若都敢拿来心意亵玩一番的家伙,此时自觉罗素决对会相助出手,又不明对方身份,闻言色迷迷笑道:“点子越是扎手,反抗得越激烈,我会越觉得够味,这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免夜长梦多,你我还是同时出手为妥,如此就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了。” 花如梦一开始就注意到候龙二五个人上来,感应到其中两人的身手高明之极。不过她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在扬州时便常见到身手高明的人同上酒楼什么的,其中更有诸如巅峰时期的尹文峰之辈。 虽觉对方五人一直在那低声说话,并不时朝这边张望,隐露贪婪神色,微有几份好奇,不过转念一想,这一路行来,街上的行人对她和展青玲两人这样以纱巾蒙面。一黑一白,姿态绰约的女子行注目礼,也不是少数。 也许这几人特别好奇,那可能也是人之常情。 待到其中两人挥退显是手下的三人,朝她身边慢步走来,她仍是毫不在意,与展青玲正评品到后院一处最为出众之一的一本牡丹。讨论是否为她所听说过地“葛中紫”。 就在候龙二与罗素走到离花如梦尚有两步,似是在考虑要否就坐于她们旁边一桌时。花如梦心底忽生警兆,凭着镜梦湖心法的玄妙。感应到两人功力正提运到巅峰,即将出手。 未见她有任何动作,整个人连人带椅,倏地向后平移飞退三尺。恰好避开两人分上下朝她胸前背后为封**而来的两指。 两人的指力含而不露,直到此时,方才发出凌厉的破风声,显示出两人的出手速度之快。远超平常高手。 未等花如梦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出指点她的两人已在面色刹那间的微怔下,二度向她攻来。 前面的胖子出手毫不顾忌男女之嫌,非但点出地右手晃幻成五指,分封她上下要害,且其中三指两指还有意点向她碧山秀云的胸部突起,一指点向下身。 在候龙二一行进入到牡丹阁后,江碧海忽的心生奇妙感应,一种展青玲即将陷入险境的难言奇怪感觉涌上心头。 他立时与先前偷听到的话联想在一起,暗想竟然会这么巧的,这几人的目标,竟然真地就是展青玲和花如梦不同,更由此立即回想起,当时青玲姐姐出门之时,正是身穿黑衣,黑妙蒙面,与花如梦的一身白衣,形成明显对比。 一念至此,他那还敢有迟疑,几个起落纵跃,已到了牡丹阁地中庭牡丹楼之上。 候龙二与罗素两人的身手他是亲见过地,绝不在他之下,若有什么企图的话,恐怕花如梦虽可以自保,但要想护住展青玲,却将是力有未逮,更何况两人还有三个手下。这三个手下的身手并不很弱,完全是黄可天那一级数,要对付丝毫不谙武功的展青玲……江碧海根本不敢去想像那后果。 他可是在心底暗自誓过,要拼死也护持展青玲安全地。 江碧海双足生出吸附力,勾在牡丹楼的房梁上,从开向后院观看牡丹花景的窗子朝内望去,正好见到三人动手的一幕。 此时花如梦对候龙二如此下作无耻地指法正生出无可抑制的怒气,似浑忘了后面同样袭背点向要**的罗素之手,左手护住胸前,右手弹腕而出,指向候龙二的双眼。 表面看起来,她是想要怒废掉候龙二此时仍色相迷迷,笑意浓浓盯着她全身上下打量评比的色眼。 江碧海知道这种情况下,一时之间,这候龙二和罗素任武功 强,也很难马上想到要出手的对象竟是白道上,声望名山仙境的镜梦湖接位少女,无论如何都最少会有轻敌的意思,既使是两人联手,花如梦一时之间必然也应付得来。 他注意力移向展青玲处,正好见到候龙二的三个手下,已不声不响的散开围住同样对这情况,诧异不已,尚摸不清头绪的展青玲,其中一个双手探出,正欲抓向展青玲。 江碧海怒火勃发,果然这次这两人的目的正是展青玲和花如梦,若让这人的脏手在他眼前碰到青玲那怕是一根头发,他都对绝不可能原谅自己。 此时,那里还忍得住,什么医者仁心,全数抛于脑后,脑海中想的便是要如何置此人死地,电光火石间的念头更是又由置对方于死,还显得是太过轻松了,转念为应是让他生不如死,这种人跟着候龙二,干这事绝对不在少数。那能让他死得太过容易。 说来话长,这仅是江碧海见到此人出手时脑海间刹那电转过的种种念头,几乎就在此人出手的同时,他也跟着出手了。 右手前伸,食中二指并指点出,一出手便是他新悟成,威力最大的阴阳两仪指,且是阳元指,阴元指同出。 放在别的情况下。江碧海可能还会稍显犹豫一下,会否这阴阳两仪指太过凌厉,可以洞金穿石,稍不注意即可伤人性命,但此时却恨不得威力再大上三分,那还会有什么顾忌。 眨眼间,他连出四指。 先到的两道阳元指劲中在那人的双膝上。刚烈的阳元指力在他特意带起地丹田太极劲螺旋劲道下,猛的炸烈开来。将那人的双膝整个炸烈,那人双膝一软。立时跪倒下来,被前扑的样子带拖得还朝前滑行了小段才停了下来。 若不是江碧海后来转念的让他生不如死的念头,这两道阳元指力便不会着落在他的双腿上,而是会将他胸口炸烈开来。绝对会让他当场毙命。 另两道阴元指力,一指点入那人丹田,将其全身功力破去,另一道化为一点阴劲。游走在他经济上,破去他体内五脏五行阴阳平衡气,从此这人将百病丛生不说,每逢天时阴雨,即会全身发冷发寒,浑身难受有如刀绞针刺。 这种种意外的变故剧痛袭来,让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此摔倒直接晕了过去。 阴阳两仪指,本就是由江碧海综合了恩师师诩之的却邪指,魔珠中魔魂前辈地神劫指心法所创出来的。而却邪指历来便有“守正却邪,诸魔由我”之称的指法,神奇处在于可让人由病魔缠身,还复健康之身,亦可让人在无形间便百病横生,生死两难。 这特性因着两仪指的阴阳特性,原本就可以发挥到极致,只不过江碧海以前总为医者仁心之念所缠,从没想过要使出这种手法,此次因展青玲的关系,再无顾忌,尚是第一次如此施为。 中指之人忽的就那么扑倒在地,让他身边的两个同伴登时大吃一惊,虽一时间弄不明白究是怎么回事,却并不象寻常庸手便四处张望,而是立即互撞在一起,背靠着背四处打量。 于此可见这两人身手地高明,换过别人只怕此时仍处于难免会有的震惊情绪中,而他们却已结成了应对这局面最好地阵势。 江碧海知道这两人是黄可天那类的高手,并不小看他们,腰部用力,带着整个身边从窗外甩进来,半空一个翻身,顺当地落在了展青玲身边。 他切换到尹文峰本应有的清朗嗓声,配合面具朝展青玲微笑道:“没事吧?” 展青玲一愣下,立时明白过来,从最初的震惊中立时安定下来,轻轻点头道:“我没事。”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明白此时自己保持原状就是最好,所以并没有起身要与江碧海叙个旧的意思,仍安坐在原地,以免她突然地行动,导致江碧海的分心。 一看到江碧海现身,那两个手下立时便明白这是导致同伴忽然不明不白摔倒晕掉的人,虽然对方此时不过是一个清秀的有若文弱书生地公子,也丝毫不敢大意,相互对望一眼,由背靠背的姿势转为同时面向江碧海,其中一人一个虎扑跃起,两手成爪,抓向江碧海天灵胸口。 而另一人则就此一滚,在地上一个滚动,顺势再腰部用力,双腿蹬出,攻向江碧海的两腿间要害,招势毒辣之极。 如若被他蹬实,只怕会令人当场去势。 只是这两人实在不幸,遇上的是身手高明,完全不亚于候龙二,罗素的高手,若是几个月前,这几招非但会逼得对方手忙脚乱,更可以达成他们出招的心愿,只可惜现在,情况就完全两样了。 江碧海现在一面对敌手,就已不自觉的自动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了,这两人的攻势虽快,落在他眼中,却已慢得有如蜗牛般。他哈哈一笑,略一猫身前探,右手前伸,已是顺势捞住 下身大汉的一条左腿。 江碧海的动作在大汉眼中快得如同电光石火,完全生不起变招的反应,就那么落入到他手中,顺势将大汉犹如执在手中的一根轻木棍。横起挥出,扫撞向半空中虎爪前扑的同伴。 两人的腰部猛撞在一起,带得两个头也在江碧海有意施为下,同样“砰”的一声猛在一起,两人哼得来不及哼一声,即被互相撞晕了过去。 同一时间,江碧海还就在手抓在大汉大脚之际,体内的归心阴阳劲提起注入到大汉体内,就这么刹那。丝毫不顾及大汉脆弱地经脉,犹如黄河泛滥般猛攻而入,沿路将大汉体内经验全数撑裂,并以他为媒介,在与同伴对撞的瞬间,攻入到同伴身上去。 在两人空中撞晕的瞬间,江碧海手中用边挥出。将大汉朝那边正交手的候龙二后背掷去。 在他翻进牡丹楼,直到完全制服这三个大汉之时。花如梦、候龙二、罗素三人正缠斗到小。 候龙二那么明显故意激怒的手法,以花如梦心思慧洁。又怎么会看不出,若连这点都看不破,怎可能会被选为下一代的接位少女,她瞬间便定下将计就计之策。表面看起来是被激怒了,不顾后背防御,无论如何要毁掉候龙二的双眼,实际上却另有策略。 候龙二正暗喜得计。因为罗素的一点心血黑的针剌真劲,并不只是由他地银炼枪才能施为,相非他的指法更是因此而凌厉,只要花如梦中着一针,无论是否因身法关系闪过要**要害,都立时会因那针剌真劲游走全身,全身有若同时被针扎般,剧痛得再无力反抗。 故而虽察觉到江碧海这样一个身手高明,绝不在他及罗素之下,又明显是花如梦一方的帮手进来,也毫不为此分神,反加速朝花如梦身前点去。 他本来的五指,其中两指化虚为实,真正朝花如梦胸前点去。 直到两指点实,传来的针剌剧痛,眼前本来的蒙面女子忽的有如波光水影般消失不见,发觉到自己两指所对正点中地竟然是罗素的一指,候龙二方才立时惊醒过来,暗呼不好。 如若他没有猜测地话,这种最高深的水境幻梦绝技只有镜梦湖地当代宗主又或者传闻中已临江湖的接位少女才施展得出。 来不及与罗素说话,候龙二的头上传来破空风声,他双掌上托,将花如梦的凌空压下地掌力御向楼层,轰的一声,将牡丹楼厚实达的楼面轰出道道裂缝,露出下面的木架楼板。 御开这道掌力,候龙二正欲不敢再有半点轻敌之心地再次和罗素联手应敌,忽的背后传来轰的破空声,不用回头,他已知道是那个闯进楼来的清秀公子,就那么把自己的手下有若随手抛置的石块,以头部对正自己腰眼撞来。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掌拍在手下撞来的头部,将手下的头部整个朝下压进,轰的撞在楼板上,硬生生陷进去一大截,惊异于掌中传来的诡异阴阳劲道,心中一动,怒问道:“小子,你是谁?” 江碧海哈哈大笑道:“我蒙着面时,你们倒可以一眼认出我是谁来,没想到不蒙面了,反而倒不知道我是谁了,当真可笑。” 候龙二与罗素对望一眼,沉声道:“你就是那天晚上,自称仙境传人的小子?” 江碧海淡淡道:“什么自称,我本来就是!” 此时的花如梦已落在相对于江碧海的另一方,将候龙二与罗素围在中间,闻到江碧海在她看来是得意洋洋的承认是仙境传人,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微哼了一声。 展青玲则仍坐在江碧海背后那靠窗的位置,听到江碧海充满着自信,完全当自己就是仙境传人,予以承认的话,不由得会心的满意微微一笑。 离她脚边不远,躺着的是完全昏过去的两个候龙二手下,与候龙二脚边江碧海扔过去的那个手下一样,一时片刻间,休想能醒过来,所以她完全不为此紧张。 候龙二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有种,大爷正愁找你不着,没想到你倒自己跳出来了,省了大爷一番心了。小子,今天你就得把命给爷留下。” 江碧海淡淡的摇了摇头,微笑道:“你倒抢先把我想说的话给说了,你以为,今天还是那天晚上么?谁留谁的命,你可得看看清楚。”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忽的一个声音从楼顶上响起道,“那么,加上我又如何呢?” 随着这话音一落,一个瘦高个儿的人影从楼顶翻了下来,朝候龙二和罗素喝道:“接着!”扬手抛出三件兵器。 正是候在二惯用的铜钹,罗素趁手的银炼枪。 抛完兵器这才转过身来,阴沉着脸道:“现在,你还这么有自信吗?”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章 联手对敌(上) 来的这人,正是落日山庄驻守着拓风分堂的三大高手中的老大破胸铁爪杜铁元。(..tw) 随着他携带着候龙二,罗素两人趁手兵器的加入,刚才本来是二对二,稍对江碧海一方来说,有些有利的情势立即荡然无存。 看着老大的及时加入,本有些焦虑如何应对这局面的候龙二、罗素两人,在接过兵器后,立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有计谋得逞的样子看着江碧海,静待着他的说话。 这种情况下,只要江碧海顺着他的话意,表述不当的强说还有自信,也大有自欺欺人的意味,有股被劣势情景压着强撑的意味。若置之不理,也等若干脆直截了当的承认了不再有自信般,那更是几乎连打也不必打了,等若束上双手,任由对方宰割了一般。 刚才江碧海与候龙二的对答,表面看起来是在闲谈,实际上已是在相互试探着出招,而杜铁元觑准时机的现身**,则正如同看准了江碧海话中的一个破绽般,施出最为毒辣的一个招数。 出乎杜铁元、候龙二、罗素,甚至包括花如梦在内四人的反应,江碧海此时竟然是满意至极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点头道:“我刚才还在考虑,何种情况下才会逼得你主动显身,没想却这是这么轻松容易的一回事,你会这么主动的自己跳出来。难道你会以为,身为仙境传人,连你破胸铁爪杜铁元已伏身在楼顶这种小事也感应不出来吗?我所说的留下你们,当然是包括你在内嘛。亏你如此愚笨,不但可笑的怀疑我身份不说,累得我连这种事尚要解释一番。” 这番话合情合理,正符合他所亮出的仙境传人身份。 但杜铁元等三人自然不作如此想,杜铁元长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我不会马上弄死你的,我要让你知道,我们山庄的种种手段。是可以让顽石都跪地求饶的。” 江碧海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般的神色道:“我明白了,原来竟是这样子的。” 见江碧海在这种紧要关头,反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我明白了,不但让花如梦,甚至素来较了解他地展青玲都摸不着头脑。 江碧海究竟明白什么了,难道是明白了对方所谓的种种手段,指的是落日山庄的酷刑,可怕至何种程度了吗? 杜铁元一脸阴沉的隐带丝得意道:“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我会让你连投胎后的下辈子都记得那种可怕滋味。” 江碧海哑然失笑道:“看来你又误会了。我是指我明白到。为何你一直怀疑我不是仙境传人,恐怕是信了你们少主宋星决,那次伏击,一剑刺入丹田,毁掉我丹田气**的鬼话吧。哈哈,我名山仙境的界仙录宝典上的无上玄功,奥妙之处。又岂是那你们那只懂得趁人之危地少主所能懂得。” 杜铁元三人首次面色大变。 候龙二、罗素,面色大变原因自然是坚定怀疑江碧海仙境传人的信心动摇了起来。因为对方竟一口道出如此隐秘的事。 当然宋星决在事后提及那场伏击时,完全隐去了江碧海的功劳。把他的重伤完全归功于尹文峰的反击。 否则的话,若让所人都知道了,他被尊魔宫和自己落日山庄地人都知根知底,一个才是初进精纯境界。习得武功不过才两三个月的少年所击败得不得不最后主动逃走,他宋星决那里还能在手下面前抬起头来。 所以杜铁元等三人心目中,那事除了当事人尹文峰外,便只可能有他们少数落叶山庄如他们这样地高层才知道。 若眼前这清秀公子不是尹文峰。那还有可能是谁呢? 但杜铁元毕竟是三人中最为高明的,立时清醒过来,明白到中了对方将计就计地计划,他之所以进来后并不急着动手,而是继续双方彼此间的谈话,是清楚对手的绝不易与。 那晚上的经历,让他明白到对手地强硬,更何况此时还多了一个帮手的情况下,既便自己这方小点优势,要真正拿下对方,恐怕也得负出不小的代价。 正是基于此,他欲以言语对方心头营造出一种无论如何反抗,都将无济于事,更可能惹得自己火起,生擒后施以种种酷刑折磨的想法,不断消弱斗者,以获取到以最小代价得手地目的。 岂知对方竟然知道少主伏击尹文峰一事,并由此让自己三人生出了对方可能就是仙境传人的想法,而若真是仙境传人,那问题就转变为不是自己能否拿得下对方,而是自己三人应不应该逃命了。 想及此,杜铁元暴怒一笑道:“好,就让我看看,你这狗屁仙境传人,有什么事事,是不是光嘴上了得,想靠说就把自己说成仙境传人!” 江碧海哈哈笑道:“虽然我伤势未复,功力仅可能只有当时的一成,但却比那晚要好得太多,勉强拿下你们,已经不成问题了。” 江碧海此话自然是为接下来无可避免的剧斗埋下伏笔,因他再怎么天资卓越,修为功力也不可能就达到尹文峰全峰时期,但以伤势未复为借口,就完全解释得过去了。 杜铁元左手持爪后收,右手朝前一突,手中的乌黑铁爪厉啸着朝江碧海奔突抓来。 江碧海虽此时正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但杜铁元的铁爪速度早已是功力蓄积到最巅峰状态,速度之快有若电光石火,凭江碧海的灵神心眼,也仅能勉强捕捉到踪影,一时间更不知道对方还有何后着,加之两 ,无奈之下只有施展天意步法,顺势朝后飞退。 并以毫厘之差,侧向右边一闪,堪堪让过袭胸而过的乌黑铁爪。 袭胸而过的铁爪并没有庸手操控般,因一袭不成而强硬的拉回来,反而更随着杜铁元的手手臂微抖,带动着系着铁爪的乌黑链子一阵微小的波动,加速朝前送出。 终斜斜的撞到离展青玲所坐不远的窗子的窗框上。 出奇地并没有因为铁爪的五指过于锋利,而就那么爪进窗框上,而是在此之前,因杜铁元荡动铁链的波动迅速传至。使得五指收拢起来,宛若人五指捏紧成一个铁拳,“咚”的一声撞到窗框上,加速反弹回来,却出去的没有带起一丝风声,静寂有若偷袭般朝江碧海后背抓来。 最厉害的是,因着一与窗框的一撞之力,握紧的铁拳仿若机括被撞开般,五指又弹开成爪形爪向江碧海后背。 于此同时。杜铁元左手的铁爪也顺势送出,江碧海胸前。 就在杜铁元向江碧海挥爪地同时,罗素也一枪带起风声,向正以不丁不八势,注意力小半放在江碧海与杜铁元对答上的花如梦刺去。 这一枪是他的所有枪枝功力精华所聚,没有因对方是个女子而有半点保留。 且最玄妙的地方在于。他以精神,通过枪本身的“灵志”锁定住了花如梦。无论花如梦如何躲闪回避,银炼枪也将在他手中活过来般。自动牵引得罗素朝之追击过去。 花如梦在罗素挺枪之时,已经凭着这种高手间的感应觉察到了这点,且更清楚,如若自己闪避退让。对方的气势将更因此暴涨,此消彼长下,最后地结果不问可知。 花如梦银牙一咬,不退反进。以奇妙的步法,使整个身子自然地朝前奔突小半步,更是加速迎上罗素刺来的银炼枪。 她右手朝前挥出,本来就显宽大地衣袖,随她这一挥之势,带动着掩盖住整个右手,表面看起来,好象是纤纤素手在衣袖下猛的握成拳般,竟就那么迎上了罗素的银炼枪枪尖。 到了她们这个功力层次,所谓武器本来的锋利尖刺,因着高深至常人难以想像地玄功聚集,本身就已经全然无需担心,拼的是双方间的功力高低。 在某种意义上说来,武器仅仅是成为了一种方便施展的媒介。 罗素暗道一声找死,竟敢空手以肉拳来接自己地银炼枪,要知道他的针剌心血一点黑,最善于的便是破内家专气,只要一点接触,就可让对方心头被针刺一样剧痛,那时既便这花如梦功力高过他,也将在剧痛下无法凝聚真劲,届时可以想见,对方的一支玉臂小手必将被银炼枪整个一路势如破竹般,捅个对穿。 可以想见那种情况如若真的发生,花如梦的一条如玉般洁白藕臂,在罗素整个银炼枪挟带着的玄功挤压下,非止是被捅穿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会挤炸碎成满天血碎,顿时化为无有。 如若换过别人,此时见此女子如此姿形曼妙,幽香淡淡,免不了会微有点怜香惜玉,但罗素平素就爱以摧残女子为乐,被候龙二**过的女子,最后其中至少有一半成为他炼枪法捅扎的人靶,此时他脑海中涌起的那一枪成功后的血腥画面,非但没有让他有半点留手的想法产生,反更让他感觉得兴奋,整个人似乎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刺出的枪更是提起全部功力,力求一枪下去的结果达到最为完美。 在他一枪刺出之时,候龙二双手各执铜钹,也脚步滑动,移贴到罗素身边,在罗素外侧的左手中的铜钹厉啸旋转起来,几乎是贴着罗素的枪身,朝花如梦的小蛮腰身切割而去。 他与罗素配合多时,最熟知这好友的性情,根本不用去看,已知道好友眼中必已燃起兴奋的火焰。 为达到效果的完美,为了将好友的血腥杀意激发到最高,更为了显示出两人手足般配合的默契,他也同时出招,以趁花如梦手臂血爆成粉,剧痛愕然的刹那,将对方拦腰切成两截。 这是他们两人对最至爱美女,自认为是最隆重的欢迎仪式。 两人对于寻常间的男女游戏已提不起什么太大兴趣,只有这种方式,方能最激起两人的兴奋点。 且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更是因为刚才与江碧海的言谈中落于下风,被彻底激怒了。 从而让他们既疯狂,又出于高手的本能冷静的意识到,要凭着三人不带点伤留下江碧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能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好的结果方法便是,展示出他们一贯的疯狂,让江碧海陷于不能置信地惊震中。在那种情况中,任江碧海如何了得,也绝对会在促不及防看到这惊人之事下功力微打折扣。 这是他们三人与白道中所谓的正义之士,屡次以手胜强交手得来的宝贵经验,那些白道之人那会见到如此血腥场面,无不是当场呆如木鸡,即便是心志坚凝的,也同样被吓得手脚微颤,功力大打折扣。 为加强这刺激。候龙二更是在左手铜割而出时,加上了拉据的力道,力挣将花如梦整个身子拉据而过几次。 说来话长,实际上只是在眨眼不间的瞬间,花如梦的掩在衣袖中的葱嫩玉指捏握成的小拳头,就已经迎上了罗素地银炼枪枪尖。 尹文峰一想到诸事已经就位,就只欠上长安了。届时他的重任就完全置于江碧海身 要看江碧海的表现如何了。虽觉得有些对不住江碧忍不住一阵轻松轻快。 所以他脚步轻松。连带着找起船行来也更加带劲了。 很快便在路人指点下,到了船行。 尹文峰还在路上向路人打听船行所在时,便已计划过还有多少盘缠,究竟是租还是借船北上。 他仔细算过。凭他身上的飞钱就已经不少,加上江碧海身上所带的,交给他分置处理的一部份,那据说是大部份得自池州落日山庄分堂地资产。买一艘大船都是足足有余的。 一想到这些属于落日山庄地钱,他就微觉好笑,他和江碧海花着落日山庄的钱,却又还要处处与落日山庄作对,如若宋星决知道这情况,恐怕会气得吐血,那伤势若想要复原,恐怕又得多拖上一年半载才行。 哼,想用紫河车提炼魔功复原吗,对不起,那是想也休想。 虽然租比起买要划算得多,甚至这船行说不定还有定期从洛阳开往长安地客船,更是省钱方便,但尹文峰从各方面考虑后,还是决定要买,来得安全。 毕竟江碧海的仙境传人是扮的他,即便是租船,也难免因着船行要派自己人随船同行监视,万一什么地方出了漏子,那就绝对是因小失大了,太过不划算了,更何况上客船到长安,那时更是人多眼杂,难免不出什么乱子。 比起安定这天下乱流,稳定这盛世太平的繁华如此大事,那点钱就实在是小事了。 况且现在又完全不缺那点钱。 尹文峰还考虑到,到长安后,在江碧海各种事稳定下来后,一等到那安定天下,表明仙境传人夷然无损地诏书颁布之后,他就可能离开江碧海,去寻访天下各处茶种。 那时这船就用得着了,在天下来来往往的,有条自己的船就方便得多了,比起马车什么的,都更加方便。 他早就对江碧海所说过地,被称为自古险峻的峡州,那长江三峡处的一种茶叶所吸引,据碧海所说,那种茶叶形似鹊舌,扁平细长,色泽翠绿,油润可爱,想来其味道冲泡后别有一番风味,早就有些心向往之了,届时乘船而去,优哉游哉,岂不快活无比。 刚至船行门边,似欲进去时,却见到一轻薄黑纱蒙面的女子刚带着一丝微笑从里面走出来。 尹文峰心中一愣,立时认出这便是在飞蒯镇见过的淡紫烟,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是到船行来了,不知道她又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淡紫烟见一面目普通,还略显丑陋的男子盯着自己看,不由得不悦得一皱眉头。 她一时间只微觉得眼前这人有点面熟,却想不起什么地方见过,转念间便认为是窥恋自己姿色的寻常登徒子,加之尹文峰此时又功力全复,更是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登时心中涌起厌恶烦躁之感,哼了一声,转身便就此离去。 尹文峰虽然功力失去,不过心性修为已臻合道,知道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丝毫不为淡紫烟的态度有何不快,微微一笑,轻轻一摇头,走进了船行。 船行掌柜见到尹文峰时,顿时眼前一亮,立时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道:“这位公子,你是要买票上京的吧,保你满意,正好明日便有一班客船要开往京城,其中最豪华的包房,还给你留着你呢,一般人来,我都没舍得卖。” 仿佛原本就与尹文峰熟络之极。 这船行掌柜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淡紫烟又完全不同,淡紫烟首要注重的是能否引起自己灵觉感应上高手的气息,那种玄妙的感应,其次便是长相外貌的。不可否认,即使淡紫烟再怎么与寻常女子不同,艳丽多姿,美绝芳华,但仍脱不开女人的限制,那就是面对年青公子时,首先看的是外貌会否合乎自己的心意。 如若刚才的尹文峰是平来面目,可能会美目一亮,眼波流转,继而也许会发现尹文峰特有的不同之处也不一定。 这船行掌柜则完全滤去了外貌影响,比一般跑堂小二不同,他还滤去了衣着的影响,转而看重的人的某种有钱无钱的所必然带来的一种神情奇度。 如若一般店小二,此时见到尹文峰一身粗布麻衣,可能还会认为是乡下小子,而这船行掌柜则一眼看出,尹文峰绝对是付得起钱的那类大金主。 他可是知道,有些富有之人,并不喜欢绫罗绸缎,就是喜欢穿些简单衣服,所以一眼便认定尹文峰是有钱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掌柜对他与刚才淡紫烟截然不同的热情态度,让心态平和的尹文峰也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笑,道:“我的确是要到京城,不过却并不想搭你们的客船进京。” 船行掌柜愕然道:“公子的意思是?” 尹文峰哈哈一笑道:“还想不明白吗,我是要买船进京,你们这有什么船要卖,把最好的一种先给我报上来吧。” 船行掌柜立时意识到接了一笔大生意,满脸盈笑道:“公子,先这边请,等我慢慢讲给你听。你放心,包你满意,包你满意……” (因为又进了打斗场面,为了打斗写得精而与众不同,给大家看得舒服,所以更新又放慢了点,请大家谅解。另外,问一下大家,对落日山庄的三大高手如何处理最好?)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章 联手对敌(下) 是换过别人,杜铁元这种招式可能还行凑效,因为一以为他的铁爪就那么爪实在窗框又或墙壁上了,绝想不到竟还会这样的幽暗无声的反弹而回。.tw[] 但江碧海却完全不存在这问题。 他的天地心生境界实是玄妙至极的察敌心法,对周遭情况,微细变化都无有遗漏,在杜铁元前爪反弹而回时便已清楚知道,更明白杜铁元左手的一爪不过是吸引他注意力的方法。 江碧海微微一笑。 或许杜铁元绝对想不到,他江碧海,实际上对于拳脚功夫更为在行,虽说此时出云剑并没有在身上,但那“仙路凡心诀”六式精华已全然融会贯通进自身的拳脚中,虽说威力自然比不上一剑在手来得容易,却也绝不会是相差太过遥远。 至少这点差距,面对的只要不是李少含那类高手,根本不会对江碧海心里造成任何负担影响。 江碧海站立不动,仿若注意力全集中到朝自己胸口抓来的一爪。 杜铁元虽然知道眼前这人既便不是仙境传人,也绝对是身手高明至极的高手,那夜的交手就足以证明,绝对是这天下屈指数得过来的那类年青高手。 但毕竟江碧海一身清秀的文弱公子样,加之看起来是如此的年青,此时仍不由自主的本能的微有轻敌,心中暗喜,左手的铁爪加速朝江碧海胸口抓去。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如此。 江碧海自然垂放于身侧的双手,各自从丹田提起归心神功阴阳劲,微成半握,已各自托聚起一个太极劲环。 就在杜铁元的前后铁爪分离胸前后背都只有一尺之遥,招式用老,再不多从容变招之时,他不退反进,脚下点开天意步法,朝前半步,右手前探而出。以掌中的太极劲环锁扣住了铁爪。 杜铁元的铁爪五指不但指尖锋利无匹,可轻易抓进人身,撕裂扯出心脏,且每个指尖尚闪着幽暗的蓝芒,显然是淬过毒的,若不是他在天地心生境界中,眼力高明过人,一时间绝不会察觉出来。 这显然是当日晚上,见他从容逃去后。这杜铁元新近才在铁爪上淬的毒。 若非如此,江碧海也不会如此小心,以太极劲环隔空锁扣住杜铁元的铁爪。 杜铁元暗道一声找死,他的铁爪还从没有谁能如此轻容抓住,手臂微抖,劲力顺着铁链朝铁爪送出,正欲触动铁爪机关。将其中一根铁指借强力机簧射出。 如此近地距离下,任江碧海功力如何了得。单凭护体神功,也挡不住他铁爪下暗藏的强力机簧弹射出的铁指。而这铁指上新的淬的毒,那怕是仅仅擦破一点皮,也会立时随着气血游走全身,令对方立毙当场。 岂知输出的劲力才送到铁链中一般。便遇到一股涡旋般的内劲,被吸附消融其中,竟不能送到铁爪上使得铁指弹出。 就在他微觉讶异时,铁链上生出一股强劲拉力。拉得他一时之间竟然立足不隐,朝着对方飞扑而去。 这应该是绝无可能的事。 要知道他们这种高手,无论任何时候,呼吸运气,以至于动摆姿势,无不全在自己掌握之中,配合着武功的施展,对自己地重心把握更是时刻出于本能的关注着,很难象寻常武人打架吧,稍不注意就扯得立足不稳,随便飞跌,因为他们出于本能的便会在此地时,以功力凭双脚吸附地面,站稳站定。 紧接着杜铁元便明白到刚才的江碧海的仿若呆站,必然是气沉丹田,全力运力千斤坠的功夫,并且双臂间配合,肯定是提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否则不可能这么轻松地便把自己给扯动。 杜铁元立时知道要糟,凭着高手的本能,立时在空中侧身缩肩,仅以毫厘之差避过被江碧海后挥地左手,以仙路凡心诀中的“轮回”式,托得改向后非但没有丝毫减速,反加速朝他胸口抓来地铁爪。 虽然避过的铁爪,但牵引着铁爪的铁链一个波动,整条链子顿时变成个半弧状的弓形,弓形地底部正好鞭在他堪堪让过铁肩的右肩,将他整个人鞭得侧飞而出,顺势朝窗口送出,到了后院牡丹群花的上空。 这是江碧海特意为之的。 凭着他地天地心生境界,不用回头,已知道刚才杜铁元的右手第一爪,撞到了窗框上,非止是发出“咚”的一声响那么简单,而是整个窗框被撞得以撞中点为中心,向内凹陷进去断裂开来,若不是杜铁元收回了一分力道,方便令得铁爪倒撞而回袭击他的后背,可以想见,那整个窗框必会撞得完全断裂,并顺势弹裂出去。 那铁爪带起的劲风,更是吹扯得窗子上挂的窗帘朝外拂扬而出,被吹得烈烈狂舞,其中一条靠得最近的更是令人吃惊的被劲风扯落下来,直吹到窗外半空中去了。 而就离窗子不远处,坐着的正是不谙武功,以惊讶带着担心眼神,紧张关注看着江碧海一举一动的展青玲。 若这杜铁 爪再偏上那么几分,江碧海根本不敢去想像那后果。 况且一正式动起手来,不要说什么招数直接误伤到展青玲,就是众人最后打得火起,你死我活最紧要关头,四溢狂的劲气余锋,有一点点擦着展青玲,那也是展青玲绝对承受不住的。 这一点的认识,是江碧海在于宋星决的对决中所得来的深刻体验。想当时,仅是宋星决招式的余波,周围的林木,那怕是其中有合抱粗的大树,也挡不住宋星决招式余波,被拦腰以剑气斩断不少。 其中碗口粗,双手拳握的小树,更是连余锋都挡不住。 既便这杜铁元等人功力尚差宋星决一段距离,那余势也必然不会少。 江碧海猛的弓身弹出,整个人如出弦劲箭般射出,从杜铁元飞出的窗口穿出,整个人在空中一个大姿势翻身,以右腿为刀锋,轮旋而出,朝正在空中飞逸的杜铁元腰间斩落。(..tw无弹窗广告) 如若被他斩实。无啻于真正刀锋斩中,虽不至于杜铁元拦腰被斩成两段,但那内劲下压,绝可对让杜铁元五脏六腑受上严重内伤,短时间内休想恢复战力。 就在罗素的枪尖刺中花如梦衣袖下鼓起的小拳头刹那,他便已知道,自己上当了。 那个小拳头,表面看起来的确是花如梦捏握而成,但在他枪尖刺中之时。凭着与银炼枪建立起来的联系,已知道那不过是花如梦以内劲催逼衣袖鼓起的虚影。 花如梦真实地拳头理所当然的应该是在那鼓起的虚影之下。 原来她出拳带起的冲奔之势,以至于宽大的衣袖盖住拳头,都是其有意为之。这一招小幻虚影之术,被她施展得出神入化。 罗素还来不及想着如何变招,忽的枪尖与枪柄之处被重锤敲中般,不受控制的向上弹起。 他历来是使劲枪的。更是知道所谓的“四两拔千斤”,银炼枪那个部位受到撞击。整个挺剌地枪势顿时化为乌有,本能的感觉到自己胸腹以下空门大露。 连忙将全身功力提运到最高峰。 候龙二挥钹至中途。已忽然想及,眼前这女子是自己猜想中镜梦湖人,镜梦湖的女子,历来便是以虚幻至极的招术。惑化人的五官为天下知晓,怎么也不可能这么与罗素硬碰硬的比拼功力,必然另有花样。 一念至此,心知不妙。此时再无他法可想,全力加速挥动铜钹,脚下以落日山庄由烈晴石亲授的“缩地成寸”之术,加速朝前带着整个身子滑击而去。 “轰”一声地震响。 罗素胸腹被花如梦让过枪尖送出的拳劲击中,整个胸口宛若被千斤巨木正正地撞中般,朝后抛飞而出,撞到了牡丹楼的墙壁上。 这牡丹楼地所谓墙壁,不过是以坚立的木板所建,那禁得起他被花如梦十成劲力冲撞而来的巨劲所撞,顿时将木板墙壁撞穿一个大洞,余势未消的,迸飞到了窗外,此时杜铁元也正好被江碧海鞭出,来到了他地上空。 “缩地成寸”这种奥妙步法,玄妙处恐怕只有李少含的转向加速,师诩之的逐阳极天身,尹文峰的仙踪飘渺等少数身法能比美,花如梦还来得及撤身飞退,已被候龙二地铜钹切割到离腰际半尺不到的地方。 无奈下她只有功聚左手朝候龙二的铜钹边缘撑去。 但候龙二的铜钹来势奇快,又疾转不休,更是内蓄他十成功力,花如梦的掌中凝聚的功力被他铜钹飞快割伤,仿若没半点保护似的把她的纤纤玉手自掌中割裂开一道巨大伤口。 那冲撞力更是压得她整支手掌手背狠狠的撞在她小腹上。 候龙二蓄积在铜钹中的劲力如山洪暴发,就接这点接触,凶猛的撞在花如梦小腹上。 就若罗素被她一拳捣得飞跃而出般,她也被候龙二这铜钹撞击撞得整个人朝后飞跌而出。 且是不得不如此飞跌而出,因为候龙二的铜钹尚疾旋飞转不休,更是暗含拉据力道,如不借力飞退,恐怕她的腰都会被就此拦腰截断。 两人撞击的余劲“轰”的一声四散溢出,追上罗素被一拳捣中时的余波,将整个楼中的桌椅,所靠近处的全挤撞到撞到四周墙壁上,有的就那么从整个牡丹楼四开的窗户中弹射出去。 花如梦被候龙二这一击,立时小腹剧痛翻腾,压迎不住内劲的奔腾翻涌,小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洁白的面纱下半截立时染得血红,面纱上的面容立时由玉白润洁转变得成为苍白了几分。 眼见候龙二又追击而来,况且这牡丹楼中似并不适合她施展镜梦湖的武功,再不迟疑,追着刚箭射窜出窗子的江碧海跃了出去,来到了江碧海不远处。 这当然其中有部份原因也是她如江碧海般,意识到展青玲不谙武功,有意的要将战场引开。 整个牡丹楼除了最开始除了她和展青玲处,尚有好几桌客人,其中最为胆小的在候龙二一行五人踏步到楼上时,已认 洛阳城中著名的凶人,早就吓得暗暗溜走了几桌。 其中还有两桌客人对候龙二并不熟识,也意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故直到战况一起时仍没退走,此时却被这从所未见的高手过招。惊人的盛世所慑,惧都吓得抱头委缩在桌下,在凳子桌椅被几人交手的劲风挤撞到墙上撞成木碎,打在身上时,其中两个女子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而牡丹阁的客人,则此时看到花院空中跃起的人影,惧都看得呆了。 那几个在牡丹阁临街牌楼的二楼就坐,正吹嘘见闻,高声谈论淫贼江碧海如何如何地几个人。因着与展青玲这边楼台平行的原因,恰好看到几人穿窗而出的景像,不由得也是愕然呆看了眼睛,几乎不能相信所看到的事实。 杜铁元在半空中时,见江碧海飞腿劈斩而来,心中并不惊慌,冷笑一声。右手的铁爪一荡一收,朝着牡丹楼的房梁射去。真正有若电光石火,比之刚才袭向江碧海尚要快上几分以上。这才是他胸破爪的真正速度。 在他看来,事实上真正不能在空中借力变向又或转身的,并不是他,而是江碧海。眼前大好机会那会错过,手腕一拉,借着爪在房梁上的铁抓,将身在半空地身子硬生生朝旁边拉移开三尺。非但避过江碧海的劈斩一腿,且顺势将左手爪送出,爪向江碧海胸口。 爪到中途,他已借巧力送内劲弹出其中一指,加速朝江碧海胸口射去。 且他一招最厉害的是,先他和江碧海两人,撞穿墙壁而出的罗素,已经在半空喷出一口血,化去一部份伤势,并就此一个翻身,施展出千斤坠的功力,早已“轰”一声,踩折了一本名贵牡丹,持枪冲天而起,对正了江碧海小腹刺来。 如此一来,江碧海便绝去了在他想像中,唯一的施展千斤坠避过他铁指的躲避路途。凭罗素地枪法,若江碧海在没有出云剑的情况下,足点罗素地银炼枪尖借力,那绝对是身上多几个血窟隆的下场。 这种配合地无间默契,是他们三人不知道多少次在面对白道武林时,才历练出来的,绝不是眼前这年青的“仙境传人”所能想像得到的。 江碧海微微一笑。 这几人看来地确是不当自己是仙境传人,又或不知道名山仙境的绝技仙踪飘渺,可在虚无处凭空借力,任意改向。 他虽不如全盛时的尹文峰,但也可改向两次,应付这场面已是足够,也不见他任何动作,仅凭着体内真气的运转,忽地便如杜铁元持铁爪铁链借力般,在杜铁元目瞪口呆下,横移开七尺,背侧贴靠着杜铁元,屈肘朝后撞击而出。 一般说来,手持流星锤,鞭子,飞抓的人都怕敌人贴身靠近,因为那将使自己的兵器施展不开,杜铁元却不存在这问题,因为他的铁爪既可凭铁链投掷而出,又可持在手中,比起一般的短兵器如匕首之类尚要灵活,可锁拿扣爪别人的兵器,最是利害不过。 不过此时他却只能眼睁睁的见到江碧海的贴身靠近而无可奈何,这不但因为是他的铁爪都远离身边,更因为这因是在无处可着力的半空。 眼见江碧海竟然在半空挪移变向,他才惊觉这正是名山仙境的绝技仙踪飘渺,可以匪夷所思的在半空变向,更由此惊疑难道这人真是仙境传人不成,因为他从未听过除名山仙境外,别的什么门派尚有这等神乎其神的武功。 还未等他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江碧海蓄含了归心阴阳劲的后肘已撞正到胸口,虽因是在半空,这招威力至多及得在半空的三成,仍有若捅破一张纸般,将杜铁元胸口肋骨折断,整个人应肘朝后飞出,喷出一口血雾。 这招杜铁元的护身内功几乎未起什么作用,因此江碧海虽也被反震得朝前飞出,其实却只有气血一点翻腾,几个呼吸间,便已调息调平。 此时花如梦正飞逸在空中,她此时尚存几分心痛,不忍就那么踏足到整个花园的名贵牡丹上,故穿出窗子时,就是打欲纵跃出最远,在空中一个翻腾,轻飘飘的落到了对面牡丹阁显是后院东家掌柜,等牡丹阁主人所居的几纵房子的瓦顶之上。 候龙二知道江碧海的厉害,所以极欲速战速决,就此解决掉花如梦,以便回头合围助其他两人一臂之力,怎肯让花如梦遁走从容了伤,因此也穿出窗户,追在花如梦身后。 江碧海一招得手,眼见杜铁元身受他一肘之伤,短期再难有所着为,他凭着天地心生境界的灵神,知道花如梦也受了不轻的伤,念及她与展青玲的关系,深知不能让她真的出什么不能挽回的意外,也随着身子的飞退,半空翻身倒纵之时,足尖点到展青玲所在牡丹楼上的墙壁上,身子如电射出,同样是追着候龙二身后而去。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章 启程进京(1) 见江碧海朝着候龙二追去,杜铁元及罗素两人怎敢掉以轻心,更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也是同时起身,从后追去。(..tw无弹窗广告) 片刻之间,五人追追赶赶,来到了牡丹阁真正意义上的后院,住着整个牡丹阁东家家人的大院房顶。 五人前前后后的追逐,当花如梦停下步回头时,杜铁元三人已经自然的成三角分散在她身后左右后面,将她和江碧海网在三角形当中。 杜铁元强忍着痛,点住了胸口部位的**道止住血,再喷出一口血,将江碧海送入他体内的异劲化去,受伤到如此重的地步,他已不知多少年没有感觉到了,切齿恨盯着江碧海道:“臭小子,能伤我到这地步,不得不让我赞一声。不过,到此为止了,你真正惹火我了。” 江碧海此时注意力正放到候龙二身上,他自然清楚知道后面三人的追赶,更清楚三人已经稳稳站成了天地人三才类的阵势,不过却并不为此有什么担心,闻言转过身来微笑道:“这么说来,如此生死关头,明知我是仙境传人,你似乎还没有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倒令我有些期待了,你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未等到杜铁元答话,江碧海耳边传来的几微不可闻的传音道:“臭小子,看你的样子对这三人都很了解似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对面的杜铁元再吐出一口污血,面色铁青道:“小子,你就拿命来吧。” 手中的铁爪带着铁链半垂在脚边,然后在此话一落之时,举到头项,有如流星锤般,不停的晃动起来,片刻之间,已经晃成了连铁爪样子都看不见的一圆连影。 先前杜铁元投掷铁爪,都是随手投出。而此时,他却将铁爪先行有如流星锤晃动,显示这才是他破胸铁爪真正的投掷方法,可以想象,当铁爪出手真正投出时,那速度比之随手投出必然快得无法相比。 江碧海面色首次凝重起来,因为就连他处在天地心生的境界,都不能准确把握到那正在杜铁元头上疾速晃动成圈的铁爪真身所在,而仍只是一片片残影。 不过他处在天地心身境界。独有的分心几用,仍让他从容的低声给花如梦传音过去道:“这便是我那晚冒失闯入拓风山庄所遇到的三大高手,尹大哥所说地破胸铁爪杜铁元,银炼枪罗素,还有欢喜佛候龙二。” 花如梦皱眉看着仍一脸色眉色眼,带着一副把玩猎物眼神盯着自己的候龙二,继续给江碧海传音道:“他们怎么会找上我和青玲姐姐?” “呀!” 当杜铁元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铁爪旋转速度达到顶点。再无法提高时,怒吼一声。顺势掷出,所指处。正是江碧海。 最厉害的是,投出的铁爪非但带着速度快到顶点,眼力稍差点连影子都看不到,且仍然是以在杜铁元手中晃动时成圈形前进。教人找不到铁爪真正落点。 无法可想下,江碧海唯有提起全部功力,右手朝着袭来的一团铁爪晃动成的黑影,一拳轰出。 他非是不想闪避。只是清楚知道对方的铁爪来势太快,只怕根本闪不掉,且身边还有两人虎影眈眈,此时看样子都已打出真火,要出压箱底的功夫了。 就在刹那间,江碧海凭着天地心生境界,灵神地牵引在出拳时稍作上抬,从那团黑影中找出了杜铁元铁爪真身,一拳轰在了铁爪上。 论真实功力,江碧海实是稍逊杜铁元半筹不止,更何况此时杜铁元是功力蓄至顶峰的全力一击,江碧海是苍促应招,两者之间更拉大了距离,虽然江碧海以太极球螺旋破开了杜铁元铁爪上一部份真劲,仍有大半狂猛的冲进了他经脉。 就在江碧海心知不秒,将两者功力硬碰化成弹劲,欲借之相互撞分开时,从杜铁元与他拳头硬撞的铁爪下面贴着“嗖”的一声,弹出了另一个铁爪,沿着江碧海的手臂,一爪扑抓而出,正抓着他右胸上。 这便是杜铁元压箱底的绝技“叠爪双重”,双爪叠在一起成前后爪出,令得对手防得了前面一爪,却防不了因此借力加速扑出地后一爪。 曾经吃了他这一爪的,无不被他抓裂胸膛而死,更何况此刻他地铁爪上还淬上了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既便是象杜铁元自己那般地先天级高手,不及时解毒的话,仍将是危险万分。 杜铁元在后爪顺势弹出之时,已知道这招肯定得手,心中冷笑一声,顺势一个抖动,手上暗劲随着铁链的波动迅即送出。 下一刻当暗劲来到铁爪未端时,铁爪五指将如当初锁扣住江碧海的出云剑般锁紧扣拢,顺势反拉而出地话,江碧海的右胸立马将会被抓出一个大血洞,肋骨裂断,这样的伤势,不要说还要与他们三人几趋近于毫无破绽的阵势为敌,只怕要不了一时三刻,就会性命不保。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并没有如常人般惊惶失措,那怕是半点恐惧担扰也丝毫欠奉。 他终显示出能被尹文峰看中视为仙境传人接班地独特心性修为,在杜铁元铁爪临身的刹那便沉进入绝对冷静之中,心念电转之下,已然了悟出杜铁元下一步,右拳的弹劲仍然生出,将与杜铁元的前爪相撞反冲之劲转化加大,猛带得身子朝后飞退。 同一时间,他左手闪电探出,猛然抓捏住了杜铁元爪入他胸口铁爪的铁链一尺远处。 此时,杜铁元送出的暗劲随着铁链波动恰好来到他左手抓捏处。 江碧海阴阳劲发,绞旋而出,就那么随着抓捏处,送入到铁链上,不但将杜铁元操控送出的暗劲绞得粉碎,更趁势反击而出。 他整个身子被右拳与杜铁元几乎集全身劲力旋转投掷而出的前爪相撞反冲之力加上故意的弹劲,带得朝后飞跌之际,硬生生与此同时的将抓入右胸的铁爪扯了出来,抓出的五个血洞朝外崩喷出乌黑腥臭的毒血。 这些动作快得有若电光石火,若他动作稍慢半秒,只怕右胸的铁爪就不是这么轻易的扯出。而是在铁爪合拢下势将被扯出一个大血洞。 杜铁元正心中冷笑,暗庆得计之时,先是前爪与江碧海右拳地对撞,被江碧海巧秒的弹劲砸得闪电飞撞而回,快得他根本生不起反应,促不及防下猛的五个铁指反抓入左侧腹,后爪铁链又再送入一股对方特有的阴阳回旋劲,绞旋着他挂爪的右手经脉暴痛,几乎操持不稳铁爪。 这股暗劲顺势过臂转脉。下撞到胸口膻中大**。 无**下,杜铁元猛喷出一口黑血,朝后飞跌,从所立足处的牡丹阁后院住房房顶边缘处失足般朝下跌落。 江碧海左手捏紧杜铁元的铁爪,一抖一震下,将抓住两个铁爪未端铁链死不放手的杜铁元又抖震到半空,弓背弯身。足尖正要猛点瓦面,冲天而起。再给杜铁元一拳时,耳中“嗡”的一声轰鸣闷响。蓄起地劲力不由得立时为之一泄。 无需转头四顾,正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下的他,已然明白,这是正与持银炼枪的罗素。将花如梦迫得险象环生,已然在花如梦身上仗着铜钹边缘锋利之至,在花如梦身上后背,左腰再切割下两道伤口的候龙二。见杜铁元命在旦夕之际,猛的合拢铜钹敲弄出来的巨响。 这一声闷响促不及防,兼又是趁江碧海全力应付杜铁元,力求能先解决一个,再解花如梦之围之际发出,顿时弄得他耳中嗡鸣声余震不断,再次如在拓风山庄般,脑海中一片空白,不能作任何有效的思考。 高手过招,怎能忍得片刻地失神,被他借着铁链的一抖一震,由失足跌落房顶,转送往头顶半空地杜铁元在失足之时就已回过神来,急速调息,借着先前喷吐出的一口血,消去了江碧海侵体内劲,此时更借着一个呼吸吐气,强压下体内翻涌气血,身在半空,手中一抖,就借着与江碧海连系着地铁链再猛送入两道内劲。 这两道内劲前一道顺势通过失神中江碧海左手捏握的铁链,送到了铁爪处,铁爪五指“搭”一声合拢成铁拳。 后一道内劲再送往铁拳处,整个铁拳就势弯锤而出,顺势砸在了江碧海丹田处。 若是换过别人,在候龙二的“摄魂钹”轰鸣猛震下,最少会失神片刻,再接着杜铁元这招杀招,当是立即丹田**毁,功消人亡的结局。 但江碧海就借着杜铁元第一道内劲过手而过地余震,就那么于间不容发之时猛醒过来,他尚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归心神功已经本能的发动,随着天地心生境界玄妙的意在心先,已是吐气收腹,移**转位,在杜铁元铁爪临中丹田前刹那完成。 这种几乎发出归心神功玄妙的本能反应,实是他无意中融合了魔珠魔魂千锤百炼临敌地经验演变而来,于他脑海空明一片时合乎自然的全出乎天然的发动,将杜铁元砸中本是丹田处的铁拳伤害减得最少。 江碧海只是觉得丹田猛的气血翻腾,不由自主喉头一甜,猛吐出一口鲜血,将侵体内劲化解大半,已是回醒过来。 融合了魔珠魔魂的他此时没有半点惊讶,奇怪的反应,而是右手猛的点住胸口五个血洞处的**位,一方面止往伤势,一方面逼住毒性,然后顺势与左手互搭,猛的抓住铁链。 被铁链弹送到半空正因无力上升而自然回落的杜铁元,随着江碧海双手搭住铁链,全身劲力迸发,仙路凡心诀之“三劫”劲力成三重劲道,沿铁链顺势送出。 非但如此,江碧海更是就势旋身轮转,将半空回落的杜铁元,有如抓着一个系着铁链的大铁珠般,回旋甩砸而出,猛砸向候龙二。 他深知杜铁元操控铁爪的厉害,加之这铁爪上的机关防不胜 然他并不熟识如何操控这铁爪,但却明白,一旦松手般轻松抓住,在此时已身受重伤,手足无疑迟钝变缓的情况下,绝对是再不可能性的事,所以此时他是绝不放手。反就那么当着流星锤般使用。 既然杜铁元也一副誓死不松手的样子,就比比看谁的功力更高明,谁的独门内功更玄奥,借着铁链相互比拼一下。 江碧海自信自己的功力虽因修炼时间尚短,绝不及杜铁元精修数十年的来得深厚,但他地归心神功集阳劲阴劲于一体,玄奥无匹,加之可分可合,绞旋攻击。再融合他得自魔珠魔魂对敌内劲比拼的经验,尹文峰仙路凡心诀六式名为剑法,实可视为内劲运使法门的神奇绝学,绝对比杜铁元更胜一筹。 在半空中的杜铁元无处着力,无法控制身形,更令他大有惊惶失措感觉的是,他以铁链操控铁爪的法门被江碧海看通看透。对手的内劲怪异无论,顺着铁链的攻击。更令他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不过他清楚铁爪是唯一懒以致胜地办法,无法就这么轻易放手。只得咬牙在空中硬接江碧海顺铁链送上的三重内劲。 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候龙二砸落而去。 候龙二仿若丝毫未察觉头上正在飞落而下的杜铁元,在瓦顶就那么双足微分马步扎立,将下盘站立得牢牢实实,吐气开声“嘿!”的猛喝一声。双手分开的铜再一次猛的合拢对撞在一起。 出乎江碧海意料之外,候龙二看似比以前任何一次还要势大力沉地合拢铜钹对撞,非但没有传出轰震屋瓦,睛天霹雳般“炸”响的轰鸣声。连一丝微音都没有传出。 就有若他刚才地动作是极轻微,极轻柔的轻轻将两片大铜钹合拢般。 这种眼见与耳听完全相反地现象,若换成是未因种种原因,融合了小许魔珠魔魂无比深厚临敌经验的江碧海,必然也会如同常般,为之诧异,不由自主的本能去联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候龙二的铜钹合击为何没有半丝声音。 此时他却没有任何这方面地想法,连半点惊讶也欠奉,得到魔珠魔魂临敌经验的他,已无需思考便已明白这绝对是候龙二的一个神奇招式,其玄妙处当是与尹文峰仙路凡心诀之“天籁”有异曲同工之处,根本就没有点半点去联想候龙二此招的怪异之处,而是一振手中铁链,将半空中当作铁珠地杜铁元加速朝候龙二头顶锤落。 说来话长,这其实不过是晃若电光石火的刹那,候龙二表情在头顶风声加剧,杜铁元不由自控的身体头对头的离他还有半尺许时,随之由江碧海对他铜钹合拢毫无声响的不以为奇产生的微讶转为冷笑,胖脸一个肉颤毒笑时就那么由半蹲马步整个身子前窜而出。 不但避过头顶砸落的杜铁元,更是在只是眨眼不到的刹那,前移丈许,临近操控着铁链的江碧海半尺许处,双手一直合拢紧执在一起的两片铜也分错而开,朝江碧海脖颈,腰侧旋转而来。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一招,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的境界,自然早在候龙二出招之际,已定下对策,他整个人猛的后仰,上避候龙二切颈而至的上铜钹,左手松开紧捏的铁链,下斜移去,封挡候龙二切腰而至的下铜。 归心神功阴阳劲,自丹田提起,以快逾电光石火的速度,注入到摊开的左掌中,形成太极球,既便候龙二的铜钹厉害得可销金切玉,锋利无匹,但他自信凭着掌中的太极球,也足以毫发无伤的防御得了。 江碧海清楚知道,挡住这一招后,顺势而来的,必将是候龙二、杜铁元对他的联手出招,因为花如梦不但因为水晶七棱剑不在的原因,许多镜梦湖的绝学无法施展,武功大打折扣,更因为此时已多处受伤,除非她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保留绝学未曾施展,否则的话,将绝不会再是罗素的对手。 故此候龙二可放心的脱身而出,先与杜铁元联手应付他这个无论真假,都已引起他们怒火及重视的“仙境传人。” 就在他体内归心神功阴阳劲气刚来到左掌中,还没得及聚旋形成太极球,左掌下切封挡也才到一半,上身的顺势后仰也只有小半,绝没有让开候龙二上铜钹之际,耳中忽的再次传来“轰”的一声大震。 与刚才听到的候龙二令得他分神片刻的嗡鸣大震声如出一辙,甚至更为响亮。 在这如惊雷乍响的巨震声猛的在江碧海与候龙二间轰鸣响起时,候龙二嘴角的冷笑终到达最兴奋的弧度。 我这招“借雷音”,还从未有人能避开过,比之杜老大的“叠爪双重”更为厉害,小子,受死吧,我的旋钹切!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章 启程进京(2) 如果刚才候龙二的没有突然偷袭,半启动了江碧海体那么候龙二的这一招借雷音,以其诡异难测,惊世骇俗,绝对会轻松得手,不但下切的铜钹能在江碧海的腰眼处割裂开一如果江碧海没有因种种奇遇,神奇的融合知会了夺意魔珠魔魂,有了无以论比的临敌经验,道大口,更会因上铜钹切断了江碧海的喉咙,而轻其性命。 但此刻江碧海体内魔魂,在江碧海耳鸣轰震,脑海空明一片时,天然的自然发动,无需他本来意识的任何思考行动,已经接续了他本来有的防敌制敌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就有若没有那声轰鸣在耳边响起般,他左掌自丹田提聚起的阴阳劲仍然经左手经脉来到掌中,融聚中太极球,原式未变的封挡而出。 他上身的后仰退避同样有若没有半点变化,继续加到弧度。 若说没有半点变化,当然不可能,就在候龙二自以为得计的冷笑声中,突见江碧海虽然双目呆直,有若失神,但全身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已是惊讶莫名,不明白为何他的奇招“借雷音”为何无功之时,江碧海不但上仰避过了他的上铜钹,左手也封挡住了他切腰而至的下铜。 非但如此,这一瞬间的失神,江碧海体内魔魂的天然发动停管他的全身的动作,并没有在封闪避封挡住铜钹时停下来,而是左手生起吸缀拖带力,将候龙二手中的铜钹拖带得朝上抬起,整个仍在飞旋的铜钹顺势切向候龙二执着上铜钹来不及收手的右手。 “疾嗤”一声,候龙二的铜钹割在他的右手手掌边缘边,入肉三分,鲜血飞浅,若不是他硬生生停住手中的铜钹,整个手掌都会在这一切下,割成两半。 如此还仍完。江碧海下边无声无息的飞起一腿,“咚”的一声,踹中候龙二的小腹。候龙二怎挡得住江碧海这一脚在魔魂控制下自动发起,劲道十足地一脚,兼且是他在自以为“借雷音”这从未失手的绝招再次得手之际,毫无半点防备,整个人立时应足飞起。 飞起的候龙二直接与背后正化解了江碧海三道自铁链攻过来的内劲,好不容易再次控住身形回落至屋顶,尚立足不是十分稳当的杜铁元撞在一起。两人立时翻腾倒地,将整个屋顶的瓦压碎大半,朝下面滚落。 江碧海天意步法在飞腿之后顺势展开,追着被他踢飞的候龙二,左手摊开成爪,归心神功布满指尖,朝地上翻滚的候龙二胸口爪去。 以他此时的功力。若候龙二真被他抓中,绝对可开膛破肚。硬生生将其活心抓裂出来。 就在手抓探出一半时,江碧海耳朵地嗡鸣余震终于消失。整个人立时回醒过来,饶是他再冷静过人,也知道在耳朵轰震之时,他陷入失神。且是在最危险的关头失神,此时回醒过来非但没发自己身上有任何受伤,反是对方翻倒在地,手掌割裂撒下一路血线。也不由得为之一疑。 很快他记起整个失神后的连串动作,以他的才智过人,立时发觉到每个动作都没有半点多余,且是出手狠辣,大违他的一惯心性,若不是他的突然醒神过来,此时的一招“龙探爪”,绝对已经轻取候龙二小命。 “龙探爪”,这招式一浮现江碧海心头,立时暗吃一惊,他清楚知道这是融汇魔珠魔魂一生经历,了悟时魔魂所独有地招式,此时关联一想,立时明白过来,刚才所有的动作,竟然是魔魂控制他所作出。 难怪刚才心头有一种忍不住地噬血,对候龙二这对手撒出的鲜血有一种欢畅舒服无比地痛快感觉。 不过他很快心念电转,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尽快击倒这三个对手才是真的,无论魔魂好坏,他一直相信恩师的话,武功无分好坏正邪,用之为正即为正,用之为邪即为邪,这魔魂只要他控制住,以之对付象候龙二这样地家伙,那再怎么失控做出恐怖的事,都绝不能算邪,而应算做是破邪的正道。 这些顿解了悟,仅只是他心念电转闪过的念头,过去了刹那不到地时间,候龙二和杜铁元两人仍在向下翻滚中,还没有控制住身形,化去侵体内劲,重新站起来。 即便没有魔魂帮助,江碧海也自信胜券在握,候龙二刚才的那招他不知道名字的“借雷音”招式,他在回神过来思索魔魂问题前,便已看通明白,那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的巨震,当是候龙二之前猛撞合击铜钹所弄出来的,被其以不知名的手法,控制住未散发开来,到杀敌招式临身时才突然巨震轰响,令敌分神。 这样玄妙出人意料的招式,应该是候龙二压箱低的绝技,这也令得江碧海明白了为何当初偷听候龙二与罗素谈话时,两者的声音被玄功包裹的原因,也应该是候龙二异曲同工的所为,无 ,这招式或许对别人可以多次奏效,但对他江碧海,运使天地心生境界的他来说,却绝对只有一次的功效。 江碧海摊开成爪的左手并指成掌,体内归心阴阳劲,来到掌中,随着他的脚步滑动,追上仍朝下翻滚的候龙二,一掌印在对方的丹田处。 候龙二猛的喷出一口血箭,胖脸浮现出一个不能置信的表情,整个人随着背后房梁的跨蹋,“轰”的一声,从那房顶大洞坠落下去。 原来江碧海这一掌功力满聚,不但如他所愿的将候龙二丹田**打散崩坏,令其一身苦候的玄功顿失,变成废人,更是力透过候龙二全身,重击在房梁上,将正好耽着候龙二的房梁也击断了一根,余下的挂瓦板沟再承受不住候龙二胖胖的体重,立时压跨坍塌下去。 江碧海更知道,他这一掌非但是废去了候龙二的武功,更有数股阴阳劲锁封在其体内,瓦解攻击经脉,候龙二这一掉下去,不但休想再能爬起来,若再不能遇到一个象他这样同时身具平衡性先天阴阳真气。且又深明医理的人,恐怕一生都要在床上度过,受尽病痛折磨,再不用去想什么寻花问柳,狎戏女人的美事了。 再一震手中的铁链,顺势再送去一式“三劫”真劲,迫得杜铁元手忙脚乱的化解,这才有余暇去注意身边因刚才失神及回醒过来全神对付候龙二、杜铁元,无法顾及的花如梦。欲为之伸出援手,却惊讶地发现,刚才对花如梦来说极端不利的攻守之势,此时已完全逆转过来,罗素身上连续被花如梦三次迫击在胸口上了。 江碧海此时清楚的凭着天地心生境界灵识知道,罗素胸口肋骨已齐齐折断,伤势之重。不在候龙二之下,恐怕他亲自出手为罗素医治。也最多只能延他小命片刻时间。 镜梦湖的绝学果然厉害之极。 他立时明白过来,当时他心境清明。没有半点对花如梦的诸如色念,之类的念头,仍然不自觉的好几次差点着道,凭着箭伤才清醒过来。而这罗素从一开始就不过是谗于花如梦美色,又自高自大,至此时可能仍无法相信对手一介女子有何技艺,那能不在花如梦可放手施为。不用虑及候龙二偷袭的情况下,轻易着道。 换过别人,可能会为错过花如梦如何反转整个局面的好戏微觉叹息,江碧海却丝毫不以为意,更知道可能那正是镜梦湖地压箱底的绝技,其实在刚才就可以施展的,却因为对自己的统观全局的灵识生出感应,有所顾虑被自己**去而未曾施展。 到自己失神之时,方才从容施出,一举扭转局面,也侧面说明这花如梦一身技艺功力,的确高明,虽然可能仍及不上巅峰时期的尹文峰,却也该相差不远,恐怕所有压箱低功夫全部施展而出,仍在此刻地他之上。 花如梦一声叱,或是感应到江碧海投过来的注视,或是想到这三人地种种劣迹,最后一掌拍在罗素胸口上时,施展了十二成劲道,随着“砰”的一声响,不但罗素胸膛内府被她一掌震为肉靡,更是应掌飞起,直落往三丈外另一重房屋瓦顶。 “轰”地一声,将瓦顶塌坠落下去。 杜铁元正在房顶翻腾之际,刚要爬起,忽的手中扯紧,舍不得放开的铁链又顺势送来两道劲力,一阴一阳,自左手握的铁链处沿掌中劳宫**侵经入脉攻来,不由得亡魂大冒。 刚才江碧海送来地三道劲力已让他吃足苦头,连着吐出三口血才一一化解,此时这两道劲力竟然在攻入经脉入,彼此追逐成螺旋钻头一般,沿着手掌经脉往上钻上来,大惊下弃了控的身体翻滚,爬起来的念头,调全部丹田真元,朝手臂经脉的螺旋阴阳内劲迎去,力求能消耗一二,再迫到胸腔,借吐血化解。 他心念电转,正在考虑要不要就此放掉手抓地铁链时,忽的本因失先前失足跌落房顶之时,扯落掉的抓在左侧腹,而被右手握住的铁爪忽的一股潜劲运来,硬生生侧反了方向,再次反抓入右胸。 这当然是江碧海仿照杜铁元他先前劲力暗控铁爪伤了的一招,更高明的是还可借潜劲使得本来朝外的铁爪硬生生扭转方向,反朝自己爪出。 杜铁元正想不通江碧海是如何办到这点的,忽的听到罗素应花如梦一掌,身子腾空飞起声音,不用等到罗素在空中飞行落下,他已清楚罗素已经回天无力,再休想能活过来。 本来微占优势的局面,刹那间完全反转,杜铁元一声狂吼,硬生生抓入右胸的铁爪扯落,再顾不上与江碧海争夺铁爪,转身一个纵步,朝另一处房顶纵落逃走。 此时的他连场面话也顾不上再留下一句。 江碧海知道若让他这么一逃,恐怕就后患无穷,他虽然不怕落日山庄的报复, 得一刻算一刻,更何况这杜铁元实有取死之道,杀之功,怒喝一声,也纵起半空,朝杜铁元逃走的方向追去。 凭他的天意步法,加上名山仙境的“仙踪飘渺”两大轻功绝技,他不信杜铁元能从他手底逃了去。 在半空刚想施展“于虚无处空借力”的仙踪飘渺空中变向转叠的绝技,半空借力,以之加速横跨过与杜铁元落足处的房顶三丈宽的空间时。忽的胸口受伤处一阵难受血气闷痛感,竟然使得他的丹田提气为之一缓,整个半空借力加速地动作竟然做不出来。 只能凭着纵起的余势,就那么在他眼中算是“缓慢”的落到杜铁元逃走时落足处的第一重房顶,眼睁睁瞧着杜铁元已不断加速,逃至百多丈开外去了。 江碧海暗叹一口气,放弃了继续追击的诱人想法。 因为他从刚才空中的闷痛,已经知道自己封住刚才胸口铁爪剧痛慢延的手法已经失效,在手无剧毒解药的情况下。若再不了伤,锁紧毒性,控制慢延,凭着他的归心神功,虽不至于就此小命不保,但要想清除复元,恐怕就得多费上手脚了。 最怕是毒性侵入骨髓之类。那时就将更麻烦。 以落日山庄地风格,这毒绝对不一般。江碧海也不敢自信能在那种情况下百分百清除掉。 他取出身上带的采药解毒丸,吞服掉一粒。调紧丹田真劲,将身上伤口漫延的毒性逼住,缓慢朝洞口处挤压。 花如梦此时已也来到他身边,皱眉不悦道:“你怎么忽然停下不追了。放那家伙跑掉?” 江碧海此时正在逼毒紧要关头,无暇作答。 花如梦见江碧海不理睬的,冷哼一声,回头望去。见到他身上胸口处的血洞正似暗浸出的黑色毒血,一股剧毒特有的刺鼻腥味传来,立时心下明白。 不由得想到自己身上多处被那胖子割裂地伤口,心下大惊,忙取出一粒药丸,吞服下去,再注看身上的伤口,见到所流地全是鲜红的血,知道并无中毒,这才放心下来。 两人在房顶停留之时,整个牡丹楼吵闹成一片,有先前胆大仍留着看好戏地人,见到花如梦一个看似娇俏柔弱的女子,竟然一掌将一个男人打飞之时,不由得大惊,有几个大声尖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快逃命啊!” 还有几个本是牡丹楼东家的家人仆妇一类看到候龙二从房顶压塌一个大洞,落到地上一动不动,更是也跟着大叫“杀人了,杀人了”,从后院朝前门逃出。 整个牡丹楼里的人都逃来逃去地,将整个牡丹楼种植的牡丹花盆撞翻在地,到处都听得到“哐啷”,“砰”的盆碗翻跌声。 不一会儿,楼里的人已经逃得七七八八,到处是一片狼籍地惨象。 江碧海勉强压住毒性后,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若只有他一个,他倒毫不担心杜铁元带着的落日山庄拓风分堂的人来报复,但还有展青玲在这,就不由得他不担心了。 朝身边的花如梦低声道:“走,先离开这儿,回客栈!” 几个纵落,回到了最初交手的地方,不用细看,已见到正扑在窗前,焦急的望着他们的展青玲。 见到江碧海身上的黑血,展青玲惊讶的捂住嘴,却并没有马上如寻常女子般立即问东问西,只是关心的注视着。 江碧海朝她点一点头道:“先不要说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客栈。” 他们此时的样子,当然不适合从大街上回客栈,而就那么任展青玲一个人走回客栈,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会放心,因此江碧海对花如梦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扶住展青玲,从窗口纵跃出去,认准客栈的方向,在房顶间起落纵跃而去。 放眼天下,江碧海和花如梦都可算得上是有数的年轻高手之一,既便是受伤的情况下,带着展青玲一个人仍然轻松非常,除了在牡丹楼周围有本来就注意着他们的人惊叫连连的看着他们从房顶纵跃而走外,再数百丈开外,便远离了注视人群,没有几个的目光跟得上他们了,因此回到客栈时,客栈周围的人甚至不知道有人从他们房顶而过。 到进入客栈时,正见到尹文峰摇头晃脑的从外面回来,见到他们,不由得惊讶得张大了嘴,讶异的望着江碧海道:“怎么回事?” 江碧海此时顾不上多解释,着急道:“尹大哥,我们得马上离开洛阳,进长安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尹文峰立时知道事不寻常,点头道:“马上启程也没问题,我已经全安排好了。” 江碧海大喜道:“那我们换过衣服,马上动身。”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来起点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十章 启程进京(3) 狂怒的一掌拍在面前的硬木桌上,整张木桌“轰”的地木碎,怒喝道:“你说什么?仙境传人?” 这已是洛阳拓风山庄三大当家一死两伤的事件发生后第三天,方才经过飞鸽传书,层层传递,以最快的手法传入到正在总堂静修,参悟更高境界武学的宋星决耳中。(..tw) 他双眼似欲喷火道:“三天前?仙境传人在洛阳分堂捣乱,连坐镇的杜叔和候叔都身负重伤,罗叔更被什么蒙面女人一掌打死?” 控制不住情绪般的,宋星决猛的拎起面前报信人的衣领,单手将单腿跪在他面前的报信人举过头顶,大声怒喝道:“你所说有没有半句虚言,给我说!” 报信人吓得浑身发抖道:“小的怎么敢瞒骗少主,刚才小的所说句句属实,句句属实。” 宋星决也知道报信人绝不会拿这种事来欺骗他,只是太过出乎他意料,一时间控制不了情绪,此时回过神,重重的一把将报信人扔掉,轰一声撞在报信人进来处的门框上。 他面色狰狞,右手握拳到面前似自言自语道:“仙境传人,仙境传人,我绝不会放过你。假的也好,真的也好,敢挑上我们落日山庄,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报信人跪在地上叫道:“少主,不要冲动啊,此事还要先报上庄主才行啊。只是庄主现在正在闭关中,小的们不敢去惊扰他老人家。” 宋星决略为平静下来,冷冷道:“这种事那用得着你提醒,我自会去报给师父他老人家,给我滚,见着你就心烦。” 一天后,在尊魔宫一处分堂之内,也有报信人报告了洛阳所发生在落日山庄洛阳分堂的事。在听完手下报告后,来洗风阴沉着脸道:“什么,宋星决不是说仙境传人的重伤远在他之上。不是说恐怕一生都无法复元吗?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挑了他的洛阳分堂呢?” 此时尊魔宫一处接近洛阳不远的分堂内,除了来洗风之外,只有另外三个人,正是尊魔宫内身份地位只在宫主碧空石下的天地人三元三人。 分别便是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 这处分堂之内,竟然聚集全了尊魔宫少主,天地人三才等众多高手。若落在知根底的人,如李少含,尹文峰,一尘和尚等人眼中,绝对会忍不住大吃一惊。 天元林忘云样子就象是林羽翔二十年后的翻版,颔下一缕长须,便有如一个书馆中教人读书识字的教书先生。功力境界不够地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他捋顺了一把自己的长胡子。微笑着望向丁越道:“据宋星决所说,当初他重伤仙境传人尹文峰时。尹文峰身边有个少年,丁老弟不是说根据宋星决的描述,推断出那个少年是带魔珠的那个叫江,江什么来着?” 丁越应道:“江碧海!” 林忘云哈哈笑道:“对。就是江碧海,既然这尹文峰的伤势不可能这么快复元,按宋贤侄所言,连能不能武功恢复也不一定。那么,这次的事,是不是这少年干出来的?” 丁越闻言惊讶道:“可这少年几个月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据宋星决所说,当时他所见,这少年也不过粗通点微末武功,怎么可能短短一个月不到,变得如此厉害,能一举挑了落日山庄地洛阳分堂。” 地母王怜雪也同样道:“小丁说得不错,恐怕大哥坐镇总堂太久,不大清楚落日山庄洛阳分堂的实力吧。杜铁元、候龙二和罗素这三人我见过,对上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单打独斗,不用说我是必胜,但对上其中两人联手,我却绝对是只能保个平手,若对上三人嘛,不用说你们也该知道结果。但这次的消息竟然是这次是这三人两死一重伤!这,若是那仙境传人没有半点受伤,加上偷袭还有可能,可也却绝不会象这报信人所说这么轻松,还不用说那个两年前至到几月前,仍一副病秧秧的少年,这怎么可能。” 林忘云哈哈大笑道:“若是小丁和洗风没有半点事瞒我,那么我的推断就站不住脚,我自己都不会信。不过在我看来,首先我们的手下又没看到当时地真正情况,这消息虽然可怕,我却可以肯定,里面很多成分都走样了,这是一点。还有,刚才我说是那少年时,你们两人相互打了个眼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两个?” 丁越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刚才惊讶这少年的武功,并不是不相信这少年就是那江碧海,而是震惊于这少年地武功进步得太快,因为这江碧海,是我们两人都见过的,现在,我只有一个推论存在了。” 林忘云哦了声道:“什么推论,说清楚点,还有,你说见过这少年是怎么回事?” 丁越正了正道:“这个少年,便是我带着去长江三峡处,取得圣珠地那江碧海,也是两年前怜雪姐欲从天神殿抢夺的那个少年江碧海。他的样子,我和怜雪姐可是清楚得很,完全是一副病鬼样,能从这一个月间武功进步如此快,恐怕只能是他在与少主抢夺圣珠的过程中,得了什么好处,况且现在圣珠还在他和仙境传人手上……” 林忘云不能置信地道:“真的是这样?少主,你怎么看?” 来洗风阴沉着脸道:“看来的确如此了。圣珠的奇妙之处,没有经历地你们是无法想像得到的。哼,绝不能让一个外人如此糟蹋圣珠的绝学,传令下去,务必找出那少年的行踪,把他清除掉,否则的话,他恐怖会变得超出我们所能控制的范围。” 小子,绝对比我更完全承受了圣魂传继,若让他继续恐怕会比二十年前的龙炎风更厉害,绝不能让他再进步下去。 来洗风暗暗的捏紧了拳头。 丁越又补充道:“当然,这小子手中的圣珠也绝不能放过,绝不能让他真的送上名山仙境。” 江碧海立在船头,清风拂面,两边景色如画,再看在陪在身边的展青玲。尹文峰,他现在是心情舒畅无比。 他在展青玲的陪同下,一天前刚去拜祭了恩师,在慧言大师的带领下,他与展青玲同拜恩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应该是他与展青玲之间最简单地婚礼仪式。 只要到了长安,设法为展青玲从叶家赎身后,便应该可以正式成亲了。尹文峰已经答应。会请出他恩师来主持,那应该算得上是无上荣光了。在江碧海看来,甚至比当唐天子为他主持还要来得更有意义。 展青玲笑盈盈的指着前面一处弯道旁边的正袅袅升着炊烟的人家道:“我们应该过了蒲州地界了吧,离长安很近了哦。” 尹文峰哈哈笑道:“何止蒲州,我们早就连京兆府也过了呢。” 江碧海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不知道是否近乡情怯,又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我现在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真有点怕见到叶伯父他们了。也不知道叶大哥和叶小姐他们是否真的安然无事。” 尹文峰闻言笑道:“你是在担心青玲的事吧,放心吧。有我和如梦在,绝不会出什么意外地,你就安心吧。” 江碧海到这里心中一动,至到此时。他仍未去向花如梦问及镜湖梦的养颜秘方,不过他微一转念,此事实不用太着急,刚因与花如梦在洛阳共同却敌而改善关系。便去问及镜湖梦如此隐秘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还是有操之过急的感觉。 况且这种秘方,恐怕以花如梦镜梦湖接位少女的身份,也不能作主甚或不知道的,而只有尽管使用的份。 江碧海心中淡定,一切烦杂事都到长安后再说,眼前最重要地是,先办好尹大哥的。 突地他心中一动,朝船身后首望去,只见离他们所在船只三十余丈开外,一只小船破浪前来,速度极快,要不了多久就可能追上他的船。 尹文峰最先感应到他地目光,他功力虽失,感应不及江碧海,但超级高手的反应仍在,顺势望去,大感有趣道:“这只小船的速度倒挺快,能有如此快,恐怕不光划浆能办到。” 他看着江碧海道:“碧海,这来的恐怕就是武林中人,我有个预感,似乎是冲着我们来地。” 江碧海此时因拜祭恩师,还没有戴上尹文峰交给他的面具,仍然是本来面目,闻言心中一动,有某种预感是找上自己而来,点头道:“我也有这种看法。” 不过此时换上面具已有些来不及,再加上他设想的是到长安后再换上面具神秘的找上李隆基,且并没有认为自己现在地样子有什么不妥,所以虽然有和尹文峰同样的想法,来者是找上自己,却只是讶于为何对方有可能是找上自己的。 很快,小船便追上到离他们所在的大船齐头并进的地步,船头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更是以黑纱蒙面的女子,后面是一个彪汉精壮大汉在奋力划浆,以江碧海的眼力,惊讶的看出这是竟然是一初入先天境界的高手。 什么时候起,先天境界高手如此不值钱了,竟然仅仅被用来做船夫划浆? 但若非如此,这小船也休想能追上江碧海所在正顺风而行的大船。 船头的黑衣女子突的双目精芒如电,扫过江碧海所在船头众人,最后终凝视在他身上,声音冰寒冷冷道:“江碧海?” 江碧海心中一动,含笑微微点头。 “淫贼,受死吧!”站在船头上的黑纱少女此时却突的一声娇斥,离船而起,朝江碧海所在直扑而来。 再次听到这女子虽怒气十足却仍娇脆悦耳的声音,江碧海已无需任何怀疑,完全清楚知道来的人正是与花如梦对决过的淡紫烟。 他不惊反喜。 赶路的这几天来,他对在洛阳的几战所得经验已经消化不少,更是多有领悟之处,其中一些奥妙奇异的地方,那怕他是心性淡泊自甘之人,也难免有了心痒难耐之感,极欲想和人动人过招,切磋一番,加以印证巩固。只是尹大哥武功全失,镜梦湖接位少女和他关系又还未改善到如此理想地步。所以一直只有微带遗憾,这时淡紫烟突然追上来,且不管她为何叫他为“淫贼”,显然是想对他动手,这应该绝对错不了。 江碧海朝花如梦望去,只见她露在面纱外的明眸微带丝看好戏的笑意,双眉更是轻轻上挑,更表明是毫不会插手接下来的战斗,更是心中笃定。 淡紫烟从小船上看似肩不动。臂不摇,只是脚轻蹬的一跃,竟然高达五丈,远超过寻常一流高手,竟然还高过江碧海所在大船两丈之多,横跨过两船间五丈的距离,来到江碧海左首上空。她手中地奇异兵器月牙鞭随她手势一挥,鞭稍呼啸而出。朝江碧海袭来。 江碧海心中淡笑。 几个月前,巴空台也正是以类似淡紫烟的手法。强登上他所在的船,显得是那么轻松容易的将他和展青玲若掳小鸡般轻易掳去。 那时他是手无缚鸡之力般的书生,毫无还手之力。 但现在,他已可以轻易击败完全和巴空台同级的杜铁元。甚至是宋星决,这个以前在他眼中高不可攀的青年高手 败在他手中一次。 淡紫烟的这样强攻上船之势,若是一般江湖一流高手。当然是挡她不住,轻松容易,且还可能被她的连续后手妙招轻易取下,但落在此时地江碧海眼中,因她的身子腾空,全身无处着力,却至少有五种以上的方法让她登不了船,其中更有三种可令她落水河水中,丢脸出丑。 他并没有任何反击,反是整个人不见任何动作,有若被轻风吹动的纸人般,朝后飘退一丈。 尹文峰朝他送来理解的微笑,朝展青玲一示意,两人朝两边散开,竟是为江碧海腾开位置。 以他的智慧,虽然武功全失,但江碧海对这突然而来的对手毫不在意,渴求一战地心思怎能看不出,且更清楚是为进入长安所作的热身,当然是要全力支持了。 淡紫烟也微感意外,江碧海竟然任由她这么登船,她原以为还要经过一番恶战,岂止对方竟似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中微凛,空中一个翻身,月牙鞭收回,施展千斤坠地功夫,急速的落在了船上。 眼见江碧海一副淡定从容地样子,再看到旁边的花如梦,淡紫烟心念电转。 从手下人中得知江碧海的行踪,并知道花如梦也一路同行,且还经常对江碧海怒目而视,她便怀疑花如梦已被江碧海以卑鄙手法所制,从而推想江碧海武功惊人,绝不应在她之下。 一时间她也不敢抢先出手。 江碧海虽想一试最近身手进展,但却也并不想被指为淫贼的情况下,此时微笑道:“似乎淡姑娘对我有些误会,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但不至于称我为淫贼吧?” 淡紫烟看了一眼花如梦,并没有对江碧海知道她地身分表示惊奇,冷冷道:“哼,你一路犯案,此时竟然还大言不渐,看你人模人样,却敢做不敢当,我魔门一脉,怎么出了你这种废物。若不是你竟然先奸后杀,害了我圣月教三姐妹,我是懒得找你。今天,你就乖乖受死吧。” 江碧海明白过来,那个冒他作案的人又添罪恶,此时更立马心中清楚过来,若不显点身手,淡紫烟是绝不会知难而退的,不过这正合他意,微笑道:“看来不试试我身手,你是绝不会听我解释的。既然如此,现在我再多说也无益,放马过来吧。” 此时江碧海既有必胜把握,却又心带遗憾。 他必胜把握地信心来源,并不单单是这一路上,他已经将在洛阳与落日山庄三大高手,及天神殿少主几次交手得来的宝贵经验加以消化吸收,清楚明白此时无论经验眼力,乃至心性修为,都大有长进所带来的信心提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的原因就是因为此时的周遭情况,乃至天气情况。 此时并不是一个晴好天气,而是阴云密布,寒风呼啸,时令更是进到快十一月,若先前尹文峰观天所作的推断无误,今天不止应有一场豪雨,更甚者是有可能降下已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江碧海是见识过淡紫烟与花如梦的交手的,他更与花如梦还有过几次交手,已清楚知道这两人的武功,都是映应天时,花如梦先不去说,他已知道她的的武功出神入化,于不知不觉间便能将他引入幻境,不知觉下便沉迷进去。 单就淡紫烟而言,那晚她与花如梦的交手,最后时那似能吸入月光精华般,大幅度提高功力的招式,便予以江碧海强烈印象,虽此时天时尚是午时刚过的未时,并不是有月的晚上,但若天气晴朗,艳阳高照,他没有半点信心相信淡紫烟没有可吸取太**华的招式使出。 这看起来对淡紫烟没什么帮助的天时,加上他修为功力的信心,综合起来才是他此时有必胜把握,可轻松道出“放马过来”豪言的原因。 心带遗憾自然是感觉将见识不到淡紫烟完美的真正实力,因为江碧海自信,既便不占天时之利,他也未必不能胜过淡紫烟的,最糟的情况在此时的他看来,也不过是势均力敌,打成平手而已。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种种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江碧海心头,刹那后他已是心头空明一片,不再有半点杂念存在,整个人遁入到天地心生的境界中,淡紫烟此时的情况无有遗漏的在他心生的境界中重新映照出来。 淡紫烟大吃一惊。 就在江碧海双手自然下放,轻松写意的道出“放马过来”之瞬间,她忽然有种被对方看个通透的感觉,似乎自己的底细无有遗漏被对方完全看穿。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无论对方如何厉害,都不可能把别人完透,最多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东西,因为不要说别人,人这种奇妙的存在,是自己都不可能把自己完全看清的。但是刚才这种被对方看通看透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没有言语能解释得清的,令得淡紫烟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有种顿时落在下风的感觉。 她也是了得,立时便明白这已是对方在向自己出招了,换句话说,这是种另类的气势比拼。 若她不能立时破去对方这招“看通看透”,那完全不用再比了,她直接认输就行,否则的话,强要动手,不过是自取其辱。 江碧海知道自己这招从天地心生玄妙的察敌境界中综合一路经验,加上尹文峰指点化生而来的招式“看通看透”,已经被淡紫烟察觉,却并没有任何担心,只是微微一笑,静待淡紫烟有何法可应对他这招。 第十一章 抵达长安(上) 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小子,我没有愧是能被我视为对手的人,短短时间,进步如此之大,竟还能做出如此惊人的事。知道了这件事,让我不得不更加期待半年后,不,五月后之约了,希望到时你能给我惊喜。” 他神态飞扬,得意之极。 这是李少含在听说了手下回报,洛阳城中,自称为“仙境传人”的少年,以一敌三,竟然还能将落日山庄三大高手,杀了个两死一伤后,忍不住大笑对身边的血魔应承元,心魔岳素心及岳素心两大弟子纪宜、林纤纤所说的话。 此时他们自然已不在洛阳城中,而是来到了长安。此时在他身边的,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一个女子,模样娇巧秀气,身材玲珑剔透,若是江碧海在的话,会认作是岳素心的弟子方小容,虽然这女子模样比之方小容略有几处不同,但凭他此时的功力神目,自然可以看穿是有着易容。 但若让长安随便一个有才名的诗书学子,或者诸如李林甫、杨国忠之类人,又或李隆基等来看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这在李少含等众人面前恭敬无比样的女子,正是在长安以舞惊动天下,传名已久的奇异女子――谢阿蛮。 李少含面对谢阿蛮笑道:“小容,哦不,在这里该称你为阿蛮了,嗯,我也该记住,不能犯规。这几个月,我就要在此麻烦你了,希望你能帮我尽快找出那‘仙境传人’的行踪。” 谢阿蛮笑道:“请少主放心,少主的事,阿蛮绝对尽心尽力完成。只不过,为何少主到此时还认为那少年就是仙境传人,阿蛮和两位师妹都商量过,虽然那少年武功不错,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仙境传人才对啊。” 李少含哈哈笑道:“阿蛮是不是在怪我看人不准啊,连你们都能看出那少年应该不是真的仙境传人。我居然到现在还信以为真,只不过碍于我的面子不好意思直说?” 纪宜芸、林纤纤、谢阿蛮同时点头。 纪宜芸更是心直口快的道:“就是,少主,你不会眼光真的这么差吧。” 李少含一阵畅快大笑道:“宜芸最是心直口快了,哈哈。” 岳素心朝三女假作责备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看少主,以少主大智,必然更有所想,只是你们愚笨,猜不透而已。” 林纤纤甜笑道:“呵呵。少主的看法究竟是什么呢?” 纪宜芸也冲过来,抓着李少含的手摇着不依道:“少主,你又开始卖关子了,宜芸最讨厌少主这一点了。快给我们说说嘛,少主究竟是怎么看的呢?” 李少含并不是故作姿态之人,到这时也不再有半点隐晦他地看法,微笑道:“你们已经从前后的推断。不光推断出那少年是假冒的仙境传人,还更推论出那少年便是二年多前。被二叔误擒带来的那个江碧海,我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呢。要知道,你们有这些推断的时候,我可是没有半点反对看法。” 林纤纤点头道:“原来少主也早就怀疑那少年不是仙境传人啊,我们三姐妹还以为少主被那少年骗了。真看不出他的身分呢。” 李少含摇头道:“你错了,我也从来没有认为过,江碧海就不是仙境传人。” “啊!” 包括岳素心在内,都忍不住为之大吃一惊。 血魔应承元首次开口道:“少主的这番话让我都糊涂起来了。若少主承认那少年是江碧海,便该知道,江碧海两年前的病弱样子,少主虽没亲眼所见,但是五妹是绝不会在这点骗我们的。以这江碧海地资质,无限如何获得奇缘,受名山仙境之主赏识,二年时间,也绝不可能成长为能匹敌尊魔宫那来洗风的高手。要知道,据我们的消息,来洗风是绝对败在了仙境传人手中的。” 岳素心也接口道:“更何况传言这江碧海,在从长江巫峡一处迷地得到圣珠之前,尚是手无缚鸡之力。他的武功,全是从圣珠中所得来,与名山仙境绝无半点关系。” 纪宜芸一副切齿痛恨的样子道:“哼,这江碧海真是罪大恶极,行事作风,比我们魔门中人还要歹毒,最近传说他为炼圣珠中的无上武功,到处采阴补阳,已经好多无辜女子被他先奸后杀。最可恶是,他总是当着众人面将那些女子杀害,一点不怕与天下人为敌地样子。哼,若是落在我手里,非让他尝尝我们神殿的十大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少含哈哈笑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完全明白你们地这些想法。但你们有这些会产生这些想法的原因,在我看来,只有一个,就是完全认为所谓地仙境传人,绝对只有一个,而造成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 应承元元皱眉道:“少主的话我越来越有些明白了,难道少主还认为仙境传人会有两个不成?要知道,名山仙境传人历来出世的都只有一个,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尊魔宫的闲人丁越轻易捉去,可是与名山仙境毫无关系的。” 李少含哈哈笑道:“宜芸、纤纤、阿蛮你们三个也与江碧 仙境传人时交过手,可能你们功力不足,况还不太清地武功路数,但我可也是与他交过手的。我可是清楚感到,那江碧海的招式之间,涵含的招意,与师父所指点的一些名山仙境路线,完全是一脉相承,甚至同根同源。哈,这么说,或许你们不懂,我再浅显一点吧,我的意思就是,他所使的武功,就是名山仙境的武功。而这些,圣珠上绝对没有的,从这点上看来,他若与名山仙境没有关系,我是绝不能相信的。” 岳素心也点头道:“我也随主人见过上届名山仙境的传人,这江碧海那天所展露的身手。的确很有名山仙境武功的影子。” 李少含继续道:“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说他也是一个仙境传人,并不算为过。而且我看江碧海地武功,正气凛然,行事更是平和冲正,虽然那天是夜行衣,蒙面行事,但却感觉不到一点阴诡魔异之气,与传说修习了圣珠神功似完全不同。更不象会去做采阴补阳之事的人,这中间必然另有蹊跷。” 林纤纤也点头道:“我怎么也想象不到,两年前那个目光纯然的病弱少年,会去行采阴补阳,还先奸后杀之事,不过不这样的话,他的武功怎么会长进得这么快呢?” 李少含哈哈笑道:“这也是最奇妙的地方。也是我让我更期待五月后与他再次交手的原因,真不知道他到时会成长到何种程度。我有一个预感。他会是使我突破最进修行上的困境,进军无上武道的一个契机。助力。” 其实他还有个想法没说出来,那就是江碧海地师父师师诩之究竟那里去了,为何江碧海都出现了,师诩之却还没有半点消息。 令江碧海微感意外的是。淡紫烟忽的面色一冷,停住对他的打量,冷冷道:“为何你还不拔剑?” 江碧海讶道:“若我的武功都在剑上,我不拔剑。显然武功会大打折扣,对你会更有利,既便这样子,你还要让我拔剑吗?” 淡紫烟脸上登时抑制不住怒火上冲,似咬牙切齿道:“好,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凭你敢伤害我圣月的三姐妹,既便你现在已躺在地上,手足俱断,我也要取你狗命,拿命来!” 一个移步前滑,手中收成一叠的月牙鞭再次挥旋而出,带着呼啸之声,鞭头地月牙引领着一鞭月牙,随她右手一挥,自江碧海左侧挥击而来。 江碧海早就蓄势以待,他的两掌中早就各虚托疾旋着一太极球,在天地心生境界牵引下,左掌早一步准确无误地抬起,微往外翻,封住了月牙鞭所挥击路线。 最巧妙的是,他掌中地太极球恰好封挡在月牙鞭其中前两片与鞭身的连结点处,太极球劲力猛的爆发,将月牙鞭猛的震击弹开,令得把持月牙鞭地淡紫烟促不及防下,右手被强力弹拉开的月牙鞭拉伸开来,使得胸前空门大露。 如此机会,江碧海怎能错过。 他虽此时离淡紫烟尚有近两丈远的距离,但在一路上,融汇了与宋星决、杜铁元等三大高手,乃至于花如梦等交手的经验,早已在武学上又有突破,心随意动,右手中闪电竖立胸前,顺势推出,太极球立时分成两片阳鱼,阴鱼,宛若另类地月牙,旋转上下追逐着朝淡紫烟上身下身袭去。 这是他综合了自己原来的太极环,宋星决的弧月剑气,候龙二差点令他命丧的“借雷音”奇招等等而新创出的,精微玄奥,尚是他首次施展。 不过招式玄奇,实际上两道阳鱼、阴鱼中只涵含了他一成功力,故无论出手速度,威力,都下降到一个奇低的位置。 淡紫烟来不及撤回月牙鞭,又摸不清江碧海的阴阳鱼威力如何,不敢有半点小看,整个人倏的顺着刚才突步出鞭之势,脚步微换,玄妙的向右侧后移两步。 两道阴阳鱼,令到淡紫烟心中大震,竟然如影随形,随着的向右移后退,玄异的改向追来。 若是敌人脱手袭敌的兵器,可改向追来,淡紫烟绝不会有半点惊讶,她的月牙鞭分解下随可轻易做到这点,但离体的真气刃仍能改向追敌的,她尚是首次得见。 不过后移退步的空间距离,加上江碧海的阴阳鱼刃威力大减之际,速度也大减,已为她赢得足够时间,她右手突的玄妙抖震之下,手中的月牙鞭只是发出轻微一声“嘣”,顿时分解成为片片月牙,其中六片围着她自身盘旋不休,手中的一片,从上而下,毫厘不差的劈向袭来的两道阴阳鱼刃。 先是劈中上面的阳刃,令淡紫烟吃惊的是,一触之下,阳刃破碎,一道炙热内劲附着手中月牙袭手劳宫**,逆手太阴经而上,以阳劲行阴脉。顿时让淡紫烟有如手被割裂之痛。 后劈中下面的阴刃,再一道冰寒凛烈的内劲顺月牙侵来,逆手太阳经而行,阴劲行阳脉,令得淡紫烟再吃大亏。 她从未与江碧海交过手,更从未想象过有人竟然能同时将阳元真劲、阴元真劲真是练至先天境界,顿时吃了大亏,在两道真劲入侵到檀中**前方完全化解,少不得已暗受内伤。 淡紫烟化解掉江碧海的奇异内劲后。面色更 起来。 她从未想过这是江碧海凭着自身所在的问心门地归心神功,因可由自在阳明,心境清幽一阴一阳修至而自创的奇功,只是暗道厉害,夺意魔珠不愧为三大魔门一直矢志要夺得之物,并载得有令到二十余年前龙炎凤惊震武林的魔功的东西,竟让她一照面之下便因轻敌吃上了大亏。 若照这继续这样采阴补阳。并先奸后杀的修炼夺意魔珠上的魔功下去,恐怕为害比龙炎凤更甚。 淡紫烟银牙暗咬道:“果然有几分猖狂的本钱。不过你休想得意。” 右手一挥,握在手中的月牙也脱手而出。围绕着自己旋转起来,且越旋越快。她露在面纱上的眼睛更是怒睁至圆,几欲喷火,双手上下左右如穿手蝴蝶般飞舞起来。不时拍击在身周左右地月牙之上。 江碧海不由得为之笑。 若他所猜不错,淡紫烟是要以月牙刃舞进袭自己。这种兵器脱手击敌的招式,他早经由天神殿的方小蓉处领受过,明白到是兵器中注入特别的真劲。不但方便自己控制,更可防被敌夺去。 若是换过别人,的确所难对付,但对于他,拥有着可阴可阳归心神功的他来说,却绝对是一大失招。 就在他嘴角忍不住牵动,忍不住要发出一个会心微笑时,猛的如醍>+ 在他道出“放马过来”之际,已凭依天地心生地境界,使出玄妙的一招“看通看透”,轻松写意地站立在淡紫烟面前,全身无不放松,每处没有半点紧张的样子,在如杜铁元、罗素那级高手眼中,可看成是全身处处破绽,更应被看成无懈可击,因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淡紫烟既便距李少含之类地超级高手尚有微小距离,但至少应不低于杜铁元之类,否则岂会成为花如梦的宿命对手。 但奇妙的是,在他感应到淡紫烟看出他的玄招“看通看透”时,非但没有相应破招,反忽地叉开到一个他没拔剑的问题上,还轻易因此就“悖然大怒。” 江碧海直到此时,方才知道淡紫烟一切的表情变化,都应看成是某种惑敌的幻象,因为在他地天地心生境界中,淡紫烟实际上一直是平静如水,没有任何半点变化。 就有若那喜怒衰乐都只是做给他看的,真正的淡紫烟一直在旁边心若止水的旁观,没有任何真正的情绪参与到其中。 他若真以为此刻的淡紫烟已因受伤,加之似因他的不拔剑轻视而一直怒火冲天,下一刻伤到淡紫烟手中,乃至小命不保都将不知怎么回事。 江碧海暗呼厉害,更是心底暗抹一把冷汗,这似乎是比花如梦迷惑他的眼耳感官更厉害的幻术,竟可在不知不觉间牵着人的情绪走。 这种奇招,恐怕只能用“牵情”来形容,江碧海更有个怀疑,淡紫烟刚才被他的阴阳鱼刃逆袭受伤都可能是故意,目的不过是让他不知觉的产生得意之情。 因为他只不过一成功力的招式,都轻易击伤可与花如梦齐名的高手,刚才忍不住的便自然而然,出乎人本能的产生得意,完全不受他控制般。若不是他从未轻视过淡紫烟,知道对方的奇招妙术层出不穷,并且有着玄妙之极的“天地心生”察敌境界,恐怕便不自觉的要中招。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将本能产生的微妙得意,凭着天地心生的操控,从心海驱出,脸上露出一个大感有趣的笑容,淡淡道:“好招式,该可名之为‘牵情’,你的假怒可否收起一点,否则我还真免再次中招。” 淡紫烟双眼一亮,继而收起愠怒眼神,凝重起来。 她双手也自然下放,再不在全身穿梭游走,而是自然垂放身旁,整个人自然站立,昂目挺胸静看着江碧海。令人惊划的是,随着她这一看似自然轻松的动作,盘旋着她周身旋饶疾转的月牙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倒更是上下左右交互穿梭,犹如一群疾飞燕子,活过来了般围着她全身飞舞。 江碧海大感有趣,这种奇异的操控手法,他几乎是闻所未闻,似乎只是魔珠魔魂中有个记忆片断,但他一直对魔魂有着戒心,只是有着极淡的一点印象,一时还真不知道淡紫烟如何办到。 如他所料不错,当淡紫烟身边的盘飞燕子速度达至顶点时,就将会是她出手的一刻。 他不知道这些月牙飞刃幻化的燕子究达至何种速度时会算作是到达顶点,但却有十足信心,可以接得下来。 正是有着这种自信,江碧海并没有出手抢攻,破坏淡紫烟的蓄势待发,而是静观其变,当然私心自然是看到淡紫烟更多的奇异招式。 其目的自然是要融会贯通,以使自身更上一个台阶,方便应付进入长安后的各种挑战。 淡紫烟忽的凝重崩紧的神色缓和开来,更是尤如鲜花初蕾首绽,脸上浮现出淡雅微微一笑,透着种迷人娇美气息。 然后她整个人似轻若无物般,凭着拂船而过一道寒风,飘风而起,朝后空斜斜飞退三丈,到了船舷之上。 第十一章 抵达长安(下) 立时暗道来得好。(..tw好看的小说) 因为此时天气突变,由酝酿已久的寒风乌云,终忍不住飘飘扬扬的下起大瓢泼大雨来。 江碧海虽不知大雨会给他带来何种影响,却立时清楚知道,绝对会给淡紫烟带来某种他意想不到的好处。 淡紫烟的会心微笑凭他的感应是完全出自真心,由此可见,也绝对不是毫无来由。 尹文峰、展青玲不若花如梦般,和江碧海一样,可以凭着先天玄功,淋落的雨水近不了身周一丈之内,先行退到船舱处。 以淡紫烟武功,自然可轻松做到江碧海、花如梦一般,但玄异的是,淋落至她身周的雨滴已经被月牙刃牵引带到,在她身周形成由细不可见至越来越粗的道道水流。 这将是什么招式? 江碧海半点惊讶担心也欠奉,反心生惊喜,为既将见识到玄妙招式而开心不已,就若此时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面对一个对他早心生忿恨,矢志取他性命的高手。 淡紫烟再没有因江碧海面露微笑,似是完全的轻视而心生忿怒,刚才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奇招,既然无用,若她这层次的高手,不去说是找死也会显得幼稚。她只是自然垂放在身边的手掌,由指尖指点,改为手腕微翻,手掌垂直地面,掌心向上,缓缓抬起。 随着她抬起之势,胸前分离了三道水龙,龙头似箭,标射而出,分上中下朝朝江碧海袭来。 江碧海为之讶异,这样的招式在如今的他眼里,实在显得太过花哨,固然令他有匪夷所思之感,但凭着他天地心生的感应,实在察觉不出有多大威力。 这想法瞬间电闪过脑海,并没有让他有半点轻视之心。双手先后推出,太极阴阳刃闪电飞出两组,袭向两道水箭,天意步法展开,从空隙间闪躲着余下的一道水箭,朝淡紫烟扑去。 两人至此,正式交手过招。 江碧海接连震碎了淡紫烟射来的十八道水箭龙,但随着落雨的加大,淡紫烟凝化而成袭来的水箭越来越多。在她周身更是不断弹射水珠,令得江碧海不敢有丝毫轻视这些弹射而来的水珠情况下,始终近不了她的身。 江碧海有些无奈地感觉。 淡紫烟的水箭威力并不大,他可以轻易凭着一成功力的太极阴阳刃震荡粉碎,但这只是对他而言,而一次有一道水箭龙,江碧海侧身闪过。并没粉碎,岂料这水箭龙竟轰的一声。将船舱轰穿个大洞,当他贴身。欲近攻淡紫烟时,淡紫烟弹射的水珠,在开始他躲之时,竟然将船舱。船甲板射穿一个个小洞。 无奈下的江碧海,既便躲开了这些水箭水珠,也不得不再发劈空掌力甚至以阴阳刃将那些水箭或水珠破去。 他试着将淡紫烟逼离船去,但淡紫烟看出他的顾虑所在。怎肯容他如愿。 以淡紫烟的身手,如不主动离船,凭现在的江碧海,还有所顾虑下,是绝不可能将淡紫烟逼下船去。 江碧海是从武是以空手起家地,他师父一代医圣,对敌时更是从未使过兵器,所以空手对敌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并不存在淡紫烟最初的看法,是轻视于人。 但此时他实在是太想取出背上的出云剑了,原因就是这归长安的一路上以来,他沉浸融合的都是名山仙境的仙路凡心诀,虽然好多精微奥妙处都提升了他不少武学见识,使他空手对敌也实力大增,但更多地地方实际上是要配合剑才能使出。 他背上的剑是出云剑,而他此时又没戴面具,若取出出云剑地目的,使出仙路凡心诀,只是逼退淡紫烟,让她识难而退,而不是取其性命地情况下,他怎敢肯定淡紫烟认不出这是出云剑,认不出这是仙路凡心诀,继而可能破去他入长安扮尹大哥仙境传人的大事。 有着这顾虑,他连空手的手法上都不敢运用仙路凡心诀的心法招式,打得束手束脚之极,这才是最令江碧海无奈地地方。 就有如一个人平常都是右手挟筷吃饭,忽然间逼得只能以左手运筷吃饭,若是右手受伤,完全不能动还好些,偏是右手完好无事,还得分些精力压制换以右手的想法,其中的憋屈难受,实在是一言难尽。 若不是江碧海有着天地心生这奇妙察敌术,总能先一步看穿淡紫烟意图,只怕早已落败。 两人越打越快,先是在船甲板上,后闪展腾跃之际,早已跃上了船舱顶上。 淡紫烟周身盈飞的月牙刃厉啸着不只是在身周环绕飞舞,已经多次离体而出,袭向江碧海。江碧海掌拍指弹,将淡紫烟地攻势一一化解,始终处于一种被打的局面之中。 两人越飞越高,又从船舱顶,分跃到了桅杆之上,几下腾跃之下,竟然到了桅杆之顶,两人各站在一根桅杆顶上,隔着相望。 操船的船夫都在尹文峰的喝斥下,早就缩进了船舱,没有人看到这场面,否则以那些普通凡人,看到两人轻盈如仙般的样子,肯定目瞪口呆之下,忍不住要跪下叩拜了。 他们听到外面打得乒乒乓乓,但走南闯北得多了,都知道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绝不能看,不该知道的更是绝不能知道,虽听到外面狂风大作,大雨呼啸,船帆无人收,也无人操控,但在尹文峰示意下 有人有出舱之意。 江碧海知道再这样打下去,恐怕会不死不休,届时逼出淡紫烟的真正生死招式,彼此伤了不说,恐怕船都会受到损害。 他本无意伤人的,此时也不禁明白过来,不出点象样的招式,让淡紫烟知难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了。 而空手最厉害的便是他的归心阴阳两仪指,此时再不能藏私了。 江碧海再发出三记阴阳刃,破袭向即将临身的三道水箭,忽心生不妙。 不用他再去细想什么地方不妙,已看到临身的三道水箭与三记阴阳刃对撞在一起,爆起一团水花,却只是消磨掉水箭的箭头。并没有将之完全振散,水箭余下的部份再没有给他挡格的机会,分撞在他额头,胸口,小腹丹田之上两寸。 失去箭头地水箭虽再没有可刺破铁皮的锋利,却更象是攻城时撞城门的撞门木柱,猛撞在他这三个地方,整个人顿时被撞得飞了起来。.tw[] 半空中,江碧海猛的喷出一口血。将侵体的内劲全数化解,却再不能控制身形,由桅杆顶上直飞扑向河面。 如此机会,以淡紫烟怎么可能错过,围着她身转的十二只飞刃燕标射而出,袭向半空的江碧海,最厉害是。这十二只飞刃燕有前有后,前六只直奔江碧海要害而去。后六只的其中两只来到她左右手上,另四只竟然在半空中铺设出一道天桥。淡紫烟足尖踏点在飞刃燕之上,有如足踩平地,整个人快若轻烟,追袭江碧海而去。 只是刹那的失神。江碧海已陷入到生死一线地际况里。 这一切有若电光火石,不过眨眼不到的瞬间,仍在半空横飞的他尚未清楚究竟何地方失误,以他的三记阴阳刃竟没破去淡紫烟看似平常的三道水箭之时。淡紫烟的六只飞刃燕后发先至,已分袭他全身上下左右前后,完全成包围态势。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终抛开医者的一点仁念,男子对女子地一点轻视,一路自觉武功大进引起的一点自傲,脑海空明一片,进入到真正地天地心生最精微玄奥的境界里。 天地在他眼耳鼻身心意中打碎重组,就在那比刹那还要短百倍地时间里,周围整个景况无有遗漏在他脑海眼前重组再现。 江碧海又见到了那玄妙的时空致滞。 漫天的雨点忽然间象停顿了一样,悬浮在空中,整个空间都布满了晶莹剔透,圆润无比的水珠,那种景象,没有到达江碧海现在这感官层次地人,绝对想不到,原来下雨天竟然是这么美的一回事。 然后江碧海注意到上下左右前后,六片缓缓朝他移来的月牙刃,映着寒光,纷外透着一股寒气,分别朝他身上六处要害移来。 接着便是还在空中,眼角轻露笑意,左右手分持一片月牙刃,脚下踏着一片悬在空中的月牙刃,正有一个前扑朝他跃来动作地淡紫烟。 淡紫烟的前扑动作比起那六片月牙刃要快一倍多,她左右手成一前一后,由上高举而成下劈姿势的月牙刃,可以肯定,将与六片月牙刃同时抵达江碧海身上。 若江碧海仍保持这种自然横飞斜坠往河面的姿势,将免不了被从头到脚,再由腰际斩开,裂分成四段的结果。 江碧海处在这奇异的时空观感中,没有半点迟疑,半空中就欲扭腰翻身,足尖点向背后的一片月牙刃,再借飞前扑改向,左手拍向胸前的一片月心刃,意欲拍开,迎上淡紫烟从上而向下斩来的月牙刃时,忽的发觉在这种奇异感官境界下,平时做来轻松容易的动作,竟受到不知名力量无比的阻碍,困难无比。 他还想清楚是何因造成时,却忽的觉得头痛欲裂,精神困顿,好象一下子抽取了大半精神,似十多天没睡觉般,自头部传来极累感觉。 接着眼前的景象中的物体忽的加速起来,周围雨点不再悬浮空中,而是悠悠下坠。 然后他刚才欲做的动作轻松连贯起来,足尖轻松点到背后的月牙刃,左手也同时轻松拍开胸前的一片。 江碧海知道刚才有神奇的事发生在了他的手上,似乎与魔珠魔魂记忆中的某个情节类似,但此时却根本不容他细想,来不及对上下左右的四片月牙刃做任何格档动作,只能在空中蛇曲扭动,以避过要害的代价,“嗤啦”一声,让四片月牙刃割破他衣服的同时,再贴肉破皮飞掠而过,分带起四抹细小血箭。 接着便是淡紫烟左右手分持一片月牙刃已经当天劈斩而到。 至此时刻,说来话长,其实仍只是眨眼不到的瞬间。 江碧海再不敢有半点藏私,舌抵上鄂,猛的暴喝道:“咄!” 他这声暴喝是真正的一路上溶合了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与“借雷音”玄妙之处而来。 淡紫烟只觉得耳际炸响一个暴雷,精神脑海被一股冲击击中,顿时有些头晕目眩之感。更令她惊奇的是,她周身的血气运行,也被这声暴喝震得一阵澎湃狂窜。心念意海运行的丹田之气也为之一滞,整个人的动作不由得为之一缓。虽然手持月牙刃下劈的动作没有任何变化似的,但其中地蓄念的劲力顿时化解大半,整个动作也为之变慢,恐怕以这样子的刀势,她不重注劲力的话,单凭江碧海的护体真气便可 伤挡阻了去。 江碧海怎可容淡紫烟再为招式重注劲力,早回收护于胸前的右手凝聚起太极球,后足猛点虚空。施展出仙踪飘渺的精奥“于虚无处空借力”,整个人原有的前扑迎向淡紫烟之势再度加速,将右手突前送出,印向淡紫烟胸口。 他再没有留手,这一式凝聚了虽因仓促提劲,劲道不到十分,但最少有七分。实实的印在了淡紫烟胸口之上。 “轰!” 半空中一声两震,两个人迅即分开。 只见淡紫烟在半空仰头直喷出道血箭。整个人再没有半点意识般朝河面直坠而去。 江碧海也不好过,被淡紫烟地下劈之刀斜斜带过左肩。再添一道伤口,也被反震得因半空无处着力,朝自己所在的船舱顶下飞落。 他半空中施展出最后一次“于虚无处空借力”,将坠落之势改为头上脚下一个翻身。轰的一声落在船舱顶上,再一个脚步踉跄前突,翻身落到甲板上。 他施展出闭血手法,封住身上伤口。朝无巧不巧,飞落到河面之时,被那操舟先天级高手急运浆接到小舟上的淡紫烟望去,只见淡紫烟依偎在高手怀里,仍不住嗑血吐出,将黑面纱完全湿透,顺着溢流到了胸口,触目惊心,最重要是,双眼仍是紧闭,显然还昏迷不醒。 江碧海知道刚才那招毫无留手,已可想见淡紫烟伤势,却不知竟然会如此之重,当下心中不由喘喘,忍不住就想跃身过去察看一番。 只是看到那先天高手喷火般盯着自己的目光,强忍下冲动,先行调息。 等他迅即三转功闭,将翻腾的气血伤势化解大半,已醒觉到展青玲和尹文峰来到身边。 展青玲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焦急问道:“碧海,你怎么啦,要不要紧?” 只因江碧海全身上下,衣服多处破烂,更是血污全身,看起来就伤重,更何况嘴角还一抹血迹,那能不让展青玲为之心焦慌乱。 江碧海摇摇头道:“不要担心,我这些都只是外伤,不碍事地。” 展青玲这才略放下心,顺着他的目光望往淡紫烟,不由得猛地掩嘴轻呼道:“那位淡姑娘,她,她,不会有事吧。” 江碧海还未回答,或因听到展青玲的话,淡紫烟终张开眼睛,冷冷地望了江碧海一行一眼,语气冰寒道:“,江碧海,你不要得意,我不会就此放过你的。月奴,我们走!” 江碧海这时才注意到那先天级高手原来是个女子,其身形就算在笼身船夫的蓑衣,也阻挡不了内里的美妙曲线,只见她只冷冷望了船上众人一眼,顺水划浆,本来与江碧海所在大船逆水并进地小舟,一下子便滑落了大船几丈,再几下功夫,小舟顺水越冲越快,片刻功夫,已消失在众人眼中。 花如梦见争斗平息,再无花样可看,仍是脸色如常的,不顾众人先自移步回船舱了。 尹文峰同时哈哈一笑道:“青玲,碧海,还不快回船躲雨,这雨一时半会可停不了,你们难不成想就这么淋雨不成?” 两人相对一望,不由得脸上飞红,赶紧移步回舱。 江碧海望着即将靠抵的码头,不由得一阵感叹,终于要到长安了。 路上的伤势,在他随身所带地疗伤圣药下,以及展青玲的细心照顾下,只用了两三天情况就已内伤全好,外伤无丝挂碍了。 他也想明白了为何最后那三道阴阳刃震不碎淡紫烟的水箭,原因就在于他还是太过轻敌。虽然识破了淡紫烟神态表情间的惑敌之招“牵情”,却仍识破她招式中的故作示弱。 他太过大意了,想想也该明白,淡紫烟再弱也该是与花如梦同级的高手,若不是她故意示弱,凭他一成功力的阴阳刃,怎么可能破得了淡紫烟的袭身水箭? 其目的不过是让他轻敌大意,以为淡紫烟的招式不过如此,结果在最后,淡紫烟全力出力,后果自然可想而知。若不是他天地心生实在太过玄妙,最后关头移**换位,再增加了中招处的护体真气厚度,只怕将小命不保。 不过此时他望着码头感叹,当时不是感叹淡紫烟心机之厚,而是感叹,终于又回到长安了。 想他离开长安时,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不知“天界寒毒”会否再次复发,取其小命的文弱少年,岂知这番回来,已是成长为一个,敢于订下半年之约,与天神殿少主对决比斗的年青一代高手。 世事变化如此之大,任是他江碧海如何聪明,也是在事前想像不到的。 尹文峰来到他身边,拍拍他肩,沉声道:“碧海,到岸上后,我们先买辆马车,你在车上改装易容。以后,大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是在路上已经商量好的,所以江碧海也点头郑重道:“尹大哥,碧海明白!” “砰!” 就在此时,随着船撞码头的一声震响,大船靠上了码头。 尹大哥,我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碧海暗暗一点头,轻握着展青玲的玉手,跟在尹文峰身后,一齐上岸。 十一卷 风云京华第一章 龙脉气运 第一章龙脉气运 顺着官道,众人所租的两辆马车爬上了一道山坡,在山坡顶上,已经隐约可以眺望到几里外的长安城了。(..tw好看的小说) 江碧海此时换装已成,与尹文峰同坐在前面一辆马车的车驾上,接过了尹文峰驾车的缰绳,望着远处可清楚可见的长安城,不停的打量。 他越打量越心惊,忍不住在座位上站立起来,四处周围不停的眺望观看,越看越是面色大变,担忧忧愁神色随着尹文峰所制巧夺天工的面具显露无遗。 尹文峰在他旁边,看他一副越来越紧张的神色,不由讶异问道:“碧海,你怎么啦,刚才上山坡前还信心满满,怎么忽然间神色大变,你在担心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江碧海答非所问的猛的自言自语,带着惊讶的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此时,江碧海他们按照约定的,从一上码头,就各自租了马车,他们这辆是江碧海和尹文峰,后面的则是展青玲和花如梦。 一进长安后就各自分道,江碧海和尹文峰去到长安城名山仙境名下的落脚地宅院,花如梦则在展青玲的带领下,拜会济生堂的叶归根,这原因自然是一来展青玲现在名义上仍算是济生堂的丫环,二来则是叶依兰算是花如梦的师姐,同出一门,所以拜会什么的即是顺理成章,也是势在必行。 此时展青玲他们还在后面马车上,相距甚远,加上进城就要分行,所以根本不知道此时江碧海车上的事。 尹文峰微笑道:“碧海,担心什么呢?放心,以李隆基那老小子,怎可能有半点怀疑你的身份,再说,你有可让人怀疑的地方吗?你明明就是货真价实的仙境传人嘛。” “尹大哥。你误会了,误会了。” 江碧海自觉刚才的样了太过失实,让尹文峰会如此想也是理所当然,坐了下来,苦笑着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代替大哥行事的担忧,有大哥一路上的支持鼓励,还有这巧夺天工的面具帮忙,我那还会有半点担忧。我刚才的惊讶是,竟然眺望到长安城地龙脉走势气运正在由聚拢凝定变为四散流溢。我本还以为看错。岂知四处观望山势走向,越加肯定了这点。” 尹文峰迷惑不解道:“碧海,你说什么龙脉气运,还有什么聚拢凝定,四散流溢?我怎么半点听不懂,能解释得清楚点吗?” 江碧海这才明白,他刚才的话太过莫明其妙。尹文峰听不懂也是正常,解释道:“尹大哥。你应该知道我讲过吧,我师从寻龙大侠蓝青衣。学习过一段时间,太过高深的寻脉堪舆我自然是不懂,恐怕仅得了寻龙大侠的丁点皮毛,连一般的风水先生尤有所不及。但浅显的大势走向还是清楚的,刚才我就是从长安城的气势,配合周围山川走向,看到了一点惊人的东西。“ 尹文峰心中好笑。碧海你也太过自谦了,既便是仅得蓝前辈皮毛,恐怕也胜出寻常地风水先生不知凡几,否则的话,又岂能惊人的开创出生命阵法。 不过他的确不懂风水术语之类,微一沉吟道:“嗯,你的确说过些。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确不懂什么风水,更不要说什么深奥的术语,你可否浅显地给我讲讲,你刚才究竟看到什么?“ 江碧海将刚才所感所见详解道:“刚才我初眺望长安城,即看到长安城凝聚的皇贵之气四散流溢,结合周围山势来看,似乎是主定长安贵为天下王城地龙脉已经渐渐移脉改向,走往它方,最奇怪的是,还是朝两个方向散去。“ 尹文峰道:“这说明什么?你就只终结果将会怎么样吧。” 江碧海沉声道:“以这散溢速度,恐怕几年后,长安即将遭次灾。如我所出不料,当是天下动荡,生灵涂炭,长安易手之局。尔后长安还可稳定段时间,随着皇贵之气尽散,龙脉全移,长安,将不再安,将再不成为天下之都。而后天下大势还会混乱很多年,最后可能会有两个王国形成,各自定都,对战数百年。” 尹文峰大惊道:“碧海,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这番话,若落入任何一个别人耳里,恐怕除寻龙大侠,青玲妹子少数几人外,会引起多大轰动吗?” 江碧海苦笑道:“我也知道这点,不过这种事憋在心里是会伤人地。幸好是尹大哥在身边,我才可以一吐为快,如果对尹大哥都不能说,还能对谁说?” “碧海,压在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尹文峰拍拍江碧海的肩道:“我知道你绝不是那种拿惊人诓语来吓唬人的那类人,所以你说地我全都相信。既然看出情况如此危急,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补救没有?” 江碧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恐怕说出去,别人还会以为我疯言疯语,故作惊人。恐怕以寻龙大侠蓝青衣的身份,说出去相信的人都不多。我现在还怀疑,蓝前辈早就看出这点,却深知无力移天,所以也没有对人说过 尹文峰问道:“真地没有半点办法。” “我不知道,或许……” 江碧海忽然想到什么,道:“我尽力看,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许刚才的风水景象,可能映射在一个人身上,从他身上入手,也许有点转机。” 尹文峰讶道:“谁?这么大的风水之局,竟会映在一个人身上,究竟是谁?不会是李隆基吧?” 江碧海摇头道:“早有传言说,李隆基枉顾伦常,背斥天理,竟抢夺儿媳,将来必有所报。恐怕这事与就是与他脱不了关系。” 尹文峰面色一变道:“竟然是当今天子,这事恐怕就难了。难道没有别的化解之法吗?没有别的有关之人吗?” 江碧海道:“也许还有一个人,从他入手,能影响这龙脉气运。但毕竟不是正主,恐怕影响不大,会有多大效果,我也不知道。[..tw超多好看小说]” 尹文峰道:“是谁?说出来听听。” 江碧海道:“另一个人便是李林甫了。我曾与展妹的谈话中,推出这人野心不小,所以今天忽看到这样的风水格局,不由得印实了心中所推。只不过他毕竟不是李隆基这正主,效果有多大,实在太难推断了。” 尹文峰哈哈笑道:“碧海,你别灰心,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既然寻龙大侠早看出此局,自认无力化解之余。居然会传寻龙之术于你,恐怕他就是看出你是能改天换命之人也说不定。那,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你所学不过蓝前辈皮毛,有些地方没看到也说不定。还有,我听说过,所谓相人不相己。也许你正是解局之人,只是你自己看不出来。哈哈哈。” 江碧海也从容起来,微笑道:“尹大哥说得也是。更何况,我江碧海绝不是一个怕事之人。越是困难重重,我反越有要参入进去的想法。也罢,让我看看。我究竟能在里面做到何种程度。” 他刚才忽的有个明悟,眼前的风水之势,的确是险之危矣,若毫不加变数。任由发展,的确,长安天下王都之位,将会永远失去。不过,那却是在没有他江碧海这个变数参与进去地情况下,方会如此。 相命之人不相己,既然自己也将投身进去,那眼前的风水之势,便充满了变数,未知的可能无限,一切都变得尤未可知起来。 这样的话,会有什么不可以,会有什么不可能? 尹文峰哈哈笑道:“这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江碧海,不错,看来我还是有几份眼力嘛。” “驾!” 两人谈笑到这里,江碧海纵马挥缰,驾着马车加速起来,朝着长安进发。 很快,他们便驾着马车到了长安城门,交税入城后,在尹文峰下车问过路人后,两人驾着马车朝名山仙境所有的那处宅院街道而去。 他们是从江碧海当年进长安的方向几乎是同路而来,所以进的自然也是长安东城门。 从入城时起,江碧海望着自城门那段起,熟悉无比,几乎没有半点什么变化的街道,升起一种奇怪难以言逾地感觉。 虽然景色,周围街道,店铺都没有任何不同,但在此时的他那里,却另有了一种别的意外。 这种感觉,就象以前他在街上行走时,所见行人店铺等等,都是以仰视的感觉去看,有种他不如街上行人,不如人的一种最下层的感觉,那种难以言逾的自卑,时刻伴随着他。 病病文瘦,面色仓白,身形单瘦,弱不禁风,见到别人,总觉得似低人一等般。 而现在,他却觉得周围地东西,他看的角度却是府视,众生碌碌,所为不过三餐一宿,空忙一生,死后无人知,无人念。 这种感觉让他深刻体会到自己与出城时不同了,绝不相同了。 “碧海,你在看什么?”身边地尹文峰发呆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江碧海一震醒过来道:“尹大哥,要到了吗?” 尹文峰哈哈笑道:“快到了,我刚才又去问了几个路人,我们所要到地宅院处的街道,再往前拐个弯就快要到了。” 他忍不住的兴奋着又接着道:“最妙的是,老友一尘和尚,他所提到地他将化名的皎然和尚,所挂命居所的寺院相距不远哩。” 尹文峰的这话,勾起了江碧海对两个兄弟地思念。 古天义、柳行义,两个好兄弟,不知你们现在过得好吗,在各自的门派学武学得怎么样了呢? 想到这里,江碧海忍不住便有些想笑,想不到最开始,三兄弟中,他这个名义上的大哥,却是最是弱的大哥,现在却一跃成为了敢叫板李少含的人,恐怕他们两个,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点吧。 如果他们两个都回到长安的话,以他们的性子,如果看到自己,看到没戴面具的自己,不用想,也是会忍不住卖弄一番自己的长进。 那么,到时再给他们惊喜吧。 “碧海,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脸上还一直在笑?”尹文峰见江碧海又一脸笑着发呆,忍不住又 “没什么,没什么。” 江碧海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象他这样子,那里有半点是象要跨到进入到合道境界的先天高手,若有敌人对他不怀好意,不用李少含那级高手,就是来个淡紫烟,恐怕也能轻取他小命。 江碧海指着周围的店铺道:“或许是在这里呆过一段最奇妙。安详时光的原因,看到这熟悉的街道,永远不变般,一直这么来来往往匆忙地行人,我实在是有太多感觉,竟然接连失神了,尹大哥见笑了。” 尹文峰拍拍江碧海肩道:“没什么。人之常情。普通人出门一趟,回家都欣喜不已。更何况小江你这次离开长安。变化之大,超乎寻常想像。会有刚才的失神,实在是算不了什么,再正常不过。换作是我,恐怕还要有所不如。” “停。停。” 尹文峰忽的又大叫道:“停。哈,在你失神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目的了。” 江碧海打量了眼前马车所停的豪门宅院,不由得惊讶得有些合不拢嘴道:“这。这就是名山仙境所在的长安落脚点?” 尹文峰先行下去道:“正是,意外吧?” 江碧海仍忍不住惊讶的道:“这么大的宅院,尹大哥,你竟然说只是一个落脚点?” 尹文峰哈哈笑道:“仙境传人又并不在这长住,怎么不算是落脚点。为什么这么大,碧海,你仔细想想便应该明白吧。” 江碧海明白过来,点头道:“地确只能算是落脚点。之所以这么大,恐怕是皇帝所赐吧。” “正是,来,跟我进去。” 尹文武引着江碧海就朝所谓的落脚点行去。 江碧海仔细打量了周围一下,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 这在旁边不远处,便正是清风桥。 清风桥的旁边,江碧海与两个兄弟发生了太多有趣的事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不由自主朝清风桥的方向望去,竟然又看到一大群人,人群里面还有条高架线,似乎有个苗条身形,正在线上行走。 以他此时的眼力,虽然相距甚远,却仍让他清楚明白的看清了那线上地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所见的卖解女子――燕柔。 不会是有这么巧地吧? 江碧海这一次诧异非不寻常,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绝不象是巧合。 “喂,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张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你们能来地吗?” 所谓的仙境传人落脚点的宅院门边,不光有着两个蹲立着守门的巨大石狮,竟然还有身穿兵甲,手持长枪地带甲兵卫。 其中右守的带甲兵卫眼见两人就这么一脸从容的朝宅院走来,不由得手中枪尖指向前面的尹文峰,冷声喝斥道:“这是临国国师府,你们两个不开眼地东西,看清楚点。再往前一步,我抓你们进牢吃板子。” 尹文峰朝江碧海一打眼色。 江碧海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从现在起,他就将真正是仙境传人了,这眼前的第一关兵卫关,便要尽展他仙境传人的实力。 “锵!锵” 接连两声,是江碧海背负的出云剑出窍入窍的声音,迅快处几有如一声,耳音差点的人根本听不出是两声。 眼力差的人除了觉得眼前突闪一片银光外,更是将看不出江碧海刚才究竟做了什么动作。 只有眼力高明的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拿枪的指着尹文峰的人,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了起来,呆呆的望着手中没有枪尖,只是一个熟铁棍的长枪,面色如土。 就在刚才银光一闪间,他的枪尖仿若自己断落般,就那么从枪头上跌落下来,撞击到脚下的台阶处,“咣当!”一声作响。 江碧海越前几步,脸上从容淡淡微笑道:“知道我是谁了吗?” “出云剑~!太宗皇帝御赐出云剑!天 旁边左守的兵卫惊讶得也跪了下来,猛的嗑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道是仙境传人,不,是国师回府,还望饶命。” 江碧海知道这出云剑,的确是唐太宗所赐给名山仙境,作为信物的尚方宝剑,这两个兵卫能被派来为仙境传人府邸守门,自然是教识辩认过出云剑,能凭他背负露出的剑柄,剑鳄,挂穗认出来是出云剑,并不出奇。 更何况他还显露了如此一手武功。 江碧海拂手挥挥道:“来吧,不知者不罪,还不开门,头前领路。” “是,是,小的这就开门。”被他削断长枪枪尖的兵卫背后冷汗直冒,闻言如获大赦般,赶紧爬起来,先行去推开厚重的监国国师府门。 江碧海感应到尹文峰投射在自己身上满意的眼神,回头朝尹文峰微微一笑。他转头正要抬步迈上台阶之时,忽的浑身一震,感应到一个远处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眼神。 第二章 进见唐皇(上) 江碧海猛的一回头,顺着远处射来的眼神望去,正看到远处一座酒楼的二楼靠窗边一个俊秀公子对他专注盯看的样子。(..tw无弹窗广告) 以江碧海的眼力,加上从师医圣师诩之的经验,立时便看穿这俊气秀美得不象样的公子,是女扮男装,且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 还没等他想起这究竟是谁,那女扮男装的公子惊觉被发现,立时扭头躲避,缩藏至酒楼他目光不及的所在。 “文峰兄?你在看什么?” 旁边的尹文峰见江碧海忽的转头朝一处酒楼望去,不由得有些奇怪。 江碧海回过神来,道:“鸿渐兄,我刚才好象看到一个熟人,却一时想不起来。也罢,这事不急,还是鸿渐兄先陪在下进府安顿再说。” 这鸿渐,便是尹文峰为自己的化名陆羽,所想出来的字号,一般情况下,他都是让江碧海称自己为陆鸿渐,而不是陆羽。 看到两人这样亲切的对话,本来还对尹文峰现在所扮的面目可说有点丑陋书生样有点怀疑,想问问江碧海这仙境传人,与他是什么关系的兵卫们,那还敢再去自找麻烦,更是不敢有半点催促。 “国师,请跟小的来。“ 这时听江碧海听到进府,长枪被削断的兵卫忙躬身施礼,然后头前引路道。 既然那女扮男装的人已经躲进楼内,显然是有意要避开自己,况且表现出那么对自己观注的样子,也不怕以后不能再碰上,江碧海也不再着意到那人身上,带着尹文峰跨步进到监国国师府。 只是刚进府门,绕过照壁,已经有个人背对着照壁负手而立。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身形极高,比现在的江碧海高出整一个多头。露在衣服处的脖项显是因养身处优而显得莹白如玉。 在他的身边,是先进去的左边守门的兵卫。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进来的江碧海等三人,目光中充满好奇。 闻听到背后脚步声响,中年人哈哈一笑,继而语音转冷道:“想不到还真有人冒充仙境传人,想来登位国师的人,果然好胆,让我李从。凭什么敢如此冒充。” 江碧海立时明白过来,这便是尹文峰所说的,真正验证是否仙境传人的人,监国国师府大管家。 这大管家是由李唐皇族弟子担任,研习过仙境传人少数绝学,虽然不会名山仙境的真正绝学,但认得出却是绝对的。因是李唐皇族的原因。更有机会以朝庭之力收集天下武学,去抚存菁。自成一系加以修习,故这个大管家武功着实不低。恐怕至少是洛阳的落日山庄分堂堂主杜铁元那级数。 若没有这么个大管家坐镇,江湖上寻常地先天级高手在门边略露一手武功,便可冒认仙境传人入府即位国师,有这么便宜的好事。那这监国国师府便就早已不存在了。 这大管家在上次仙境传人来时,便如同现在他身边的少年般,也是在旁边目睹过印证身分之战的,现在江碧海的来到。已轮到他了。 只是此次他竟然别出心裁,只拿个背影后脑勺给江碧海看,显然是要给江碧海一个下马威。 江碧海从跨步进长安城的那一刻记,已经完全溶入到仙境传人的角色中,更何况他还凭寻龙堪舆之术看出现在地李唐天下形势危急,见到李从文竟然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哼!”的冷哼一声。 淡淡道:“我尹文峰还并不把什么国师放在眼里,什么国师,我半点不稀罕,遇到如此无礼之人,我不想多说话,既然你认为我是冒充,那我便是冒充好了。鸿渐兄,我们走。” 转身携着尹文峰地手便欲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李从文倏的转身,冷笑道:“冒充国师罪当处斩,否则地话,阿妈阿狗也敢冒充仙境传人,来此混位国师了。” “锵!”的一声,一声龙吟声响,李从文原本手持之剑离鞘而出,足尖轻点,标射而出,朝已转身的江碧海后背剌来。 江碧海手一振,将尹文峰抛送开五六丈,轻飘飘的落地,远离战圈,然后整个人不见丝毫动作,平地漂移开一丈,让过背后地剑峰,旋风般转身,却只见李从文手中只有个剑柄,前面空空荡荡。 他没有任何吃惊,从容道:“无形透明而有影?原来竟是李唐三大名剑中的承影剑!” 承影剑,上古十大名剑之一,有影无形的剑。李从文手中的剑如此特异,加之他地身份,江碧海岂会认不出这便是名动天下的承影剑。 “哈哈,看不出你还有点见识。能死在承影剑下,你小子也足可自慰了。” 李从文嘴上答话,手中招式却并没有半点停顿,挥舞之间,撕裂空气发出“嘶嘶”声响,朝江碧海猛扑过来。 既然是试炼身份 都要过这一关的,江碧海刚才的立马转身就走不过是的身份立威,而那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将这李从文狠制一顿。 “锵!” 金铁交鸣声响中,他也再不多说话,背负的出云剑离鞘而出。 这出鞘剑响,听在旁边的几人耳中,不过是和李从文剑出鞘声相类似,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听在李从文耳中,却是轰然震鸣,尤如惊雷炸响,耳朵嗡嗡作响,浑身更有气血乱流之向,手中的剑势不由得为之一缓。 他立时心中迟疑。 来的莫非真是仙境传人,刚才飘退的身法极象是仙踪飘渺,这剑出鞘的震鸣,不正是仙路凡心诀六式中的“天籁”吗? 不过转念一想,江湖上异曲同工的武功不知多少,手下再次加速,朝江碧海迎了上去。 他招式忽由刚才的风声顿起,变得内敛,就有若他手中的确无剑般,无声无息,显然这才是他配合手中承影剑的压箱底功夫。.tw[] 若是一般江湖寻常高手。立时便会不知所措,因这承影剑再配上无声剑法,神出鬼没,兼之锋利无匹,削铁如泥,的确让人头痛,恐怕将挡不住几招,便是手中兵器尽断之余,还小命不保。全身多出几个血窟窿来。 但对于江碧海来说,立时沉神进入的天地心生察敌境界,虽未到对敌淡紫烟的最高奥妙境界,捕捉承影剑真身却已足够,任凭李从文地剑法如何了得,敛气静声,总有着种种迹象。已足使江碧海对承影剑的来去洞烛清明。 承影剑的削铁如泥,对他来说。也毫无半点作用,既便他空手。凭着玄妙的归心神功,指掌硬碰硬的接触承影剑,也将伤不了他分毫,在那种层次。兵器的锋利对他们的护体玄功来说,将起不了多大作用。 更何况手中的出云剑是半点不亚于承影剑的上古宝剑,锋利处丝毫不亚于承影剑地存在。 “当”的一声,江碧海看似写意般的挥手挺剑挥击而出。正挡格在李从文刺来的承影剑剑身之上。 李从文浑身一震。 他感到江碧海的剑似于空灵一片,凭着挡格之势,刹那间便将他承影剑上蓄含的内劲吸纳一空,还又即时攻来三波内劲。 轮回! 三劫! 到这里,李从文已清楚知道对方使的是纯正地仙路凡心诀,不过苦炼武功二十多年,为的就是印证仙境传人身份,虽知对方极有可能便是仙境传人,他又岂会轻易认输。 容纳“天下武学”,去芜存地“大成剑法”,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 整个人凭着奇异地踏,晃动成三条人影,各施不同招式,朝江碧海进击。 江碧海哈哈笑道:“幻影分身术吗?看我一法破万巧变影!” 手中的出云剑也一振下分成真虚幻三柄,分朝三条人影振荡起一逢星芒剑光,飞洒而去。 仙路凡心诀:破立。 取意破而后成,破而后分立之意,一剑化成三柄,正是李从文幻影三身的克星招式。 凭着江碧海的天地心生,自然能轻易捕捉到李从文这对他来说,仅是“花哨”招式幻影分身地真身所在,完全用不着仙路凡心诀破立这样的玄奥之式,所为不过是要清楚告知李从文,他江碧海,正是不折不扣的仙境传人。 “当!当!当!” 两人兔起鹊落,身形完全交织在一起,剑式相交之声不断传来。 荡起的剑气更是四散飞溢,将周围地面轰穿个个大洞,旁边地几棵树正中剑气,也“轰然”倒下,院中的几圈花铺更是枝斩叶落,被扫倒大半。 两个兵卫,李从文身边的少年,也即他儿子李修武,还有尹文峰,被两大高手劲气交击所迫,不得不越退越远,远离战圈十多丈,躲到国师府主庭游廊的立柱周围。 若不是江碧海克意控制剑气,不使丝毫外溢,恐怕他们的藏身立柱也会被剑气锋利切销剌断。 “砰!” 打斗中的两人忽的在声巨震响声中分开。 江碧海仍然是潇洒从容,神情写意,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有半点损伤,半空一个翻身,已是轻巧落地站定,反观李从文身上的全身上下衣物再没有半点完整,破成丝丝缕缕,浑身上下大小伤口无数,更是染满了血迹,有如被巨锤锤中身体般,整个人似流星飞坠,轰的一声,撞进院正中的花铺里,四支大张,实在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这正是仙路凡心诀六式之:断情。 取意断情决爱,割裂剑身,超越剑束之意,高手眼中,举手投足,花木水草,无一不是杀人利器,那剑法超超极限,也同理可不拘泥于剑法,或刀法或锤法,或枪法或棍法,亦可完美化变而出。 李从文被“砰的”轰飞而出,正是江碧海以出云剑施展流星锤法,前锤锤 剑,后锤锤中李从文胸口,迫得他喷血之余,更是被撞入花铺。 李从文挣扎着爬起来,满脸不服输的神色,硬咬着牙不发出半点呻吟,恨恨道:“有种便跟来!” 忽的纵臂跃起。朝国师府主庭房旁边的右边一纵辅院房顶扑去。 江碧海淡淡笑道:“有何不敢!” 原地纵去,朝李从文身后扑跃而去。 以他的速度,虽较李从文远离房顶三丈,兼且后跃而起,却绝对可与李从文同时到达房顶。 李从文半空中扭转身,诡异的一笑,忽的半空凭空变向,侧跃到江碧海右侧,手中承影剑无声无形的挥击江碧海腰身。 若他这招得手。恐怕江碧海免不了被腰斩成两段,至少也将割入腰身极深,身受重伤。 半空变向? 难道他也会名山仙境的仙路飘渺步天梯? 江碧海来不及细想,半空侧身扭腰,手中地出云剑朝李从文的承影剑格档而来。 李从文再一个诡异微笑,竟然半空一个翻身,然后变向斜掠到江碧海左侧。承影剑改割向他左侧胸口。 整个人的速度竟然还在变向之际加速三成以上。 江碧海几乎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世上的确有这种半空变向加速的武功,名山仙境的仙踪飘渺步天梯便可轻易做到。最高境界据尹文峰说可在空中生生不息,旧力生新力。凭空飞翔,江碧海虽尚距此无上武道境界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已可勉力做到三次变向了。 但却还不能达到李从文这样轻松容易。 这是绝不可能的,若李从文武功高明至此。刚才地交手就不会多处受伤。 江碧海来不及细想,同样在半空施展出仙踪飘渺,整个人就那么一折腰,足点虚空。施展出“于虚无处空借力”的绝学,整个人拔高两丈,标射而出。 “想躲,没那么容易!” 岂料李从文竟然还在半空吐气开声说话,然后同样扭腰侧身,足尖虚点某处,竟还拔高了三丈,来到了江碧海头顶,整个人头下脚下,手持承影剑对准江碧海天灵,倒插而下。 果然厉害,难怪会成为品评仙境传人身份之人,的确有点本事,不过,想凭这点伤我,却远远还未够。 江碧海心中仍然淡定,没有为李从文看起来诡异无比的武功有半点担心,半空中再次施展出“于虚无处空借力”,扭腰侧身,朝左侧变向移开两尺,手中的出云剑一翻,点剌向李从文腰眼要**。 李从文哈哈一笑,施展出千斤坠的功夫,加速下落,同时手中的承影剑斜挥而出,“当”地一声,将江碧海出云剑完全格挡开去。 最奇妙的是,他还送出暗力,将江碧海斜斜振送往远离国师主庭右边辅房地房顶高空三丈处,正位于主庭正对进门照壁的正中高空,亦即左右两侧辅院地正中高空处,显然是想让江碧海不能落地实处。 然后他一个翻身,足尖再次虚点在刚才标射往江碧海头顶的平行的高空某处,变向朝江碧海掠来。 半空中翻滚的江碧海仍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对李从文忽地高明至不可思议,只能用诡异来形容的轻功仍然没有半点惊诧慌张害怕,就在李从文这一足点虚空变向,朝他追来,终让他看出玄妙所在。 原来是这么简单一回事! 原来李从文竟然在半空得布得有透明钓丝! 这些透明钓丝从主庭的三层高楼处牵拉而来,分拉往左右侧辅院,还有正门阁楼之上。布置在半空,因完全透明,莫说一般人,恐怕就是一般先天级高手乍猛之下,也根本发现不了。 若不是仙路飘渺玄奇的半空折向“于虚于处空借力”地绝学,恐怕江碧海刚才已经饮恨在这诡异的布置下。 同样若不是江碧海有着天地心生察敌境界,恐怕此刻仍看不出这诡异布置,因为李从文所踩的钓丝虚影无形,他恐怕是凭记忆所记,千百次演练,故才可毫不出差错次次轻易点踩而中。 江碧海看出这钓丝布置后,心中大定,再没有任何担忧,凭着他的天地心生,玄奥的灵神扫描之下,已完全把握到钓丝所在,比之李从文单凭记忆所及,还要清楚无比。 他没有改变半点在空中斜飞之势,静待着李从文后发先至的追来。 李从文哈哈大笑,后发先至,越过江碧海,截到前面,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往某处落去,忽的看似足点虚空,实是点在那处的一根钓丝上,半空翻转身,标射而起,手中的承影剑从下往上,朝江碧海跨下挥来。 如若被他挥实,以承影剑的削的如泥,显是将会让江碧海分身成两半。 第二章 进见唐皇(下) 事,既便在江碧海没看破李从文的诡异布置前,也不至多受点轻伤。更何况他此时已看穿透明钓丝的布置,心中早有定案。 “咄!” 江碧海口喝真言。 这突然的真言暴喝,震得李从文头晕眼花,气机变浊,整个标射持剑上挥的动作顿时为之一缓,接着惊震的发觉对手竟然不凭钓丝在空中作出第三次移向改位,翻身挪移开手中承影剑的上挥之路,急坠往刚才自己足点的钓丝处。 三次无需实点东西的,空中移向改位! 李从文不得不立时承认,这只有名山仙境的绝世轻功仙踪飘渺步天梯方可以办到。 待见到江碧海急沉的身影竟然足尖点在虚空的钓丝上,上下一沉一荡时,不由得惊诧得张大了眼睛,合不拢嘴。 他仍不相信江碧海看穿了布置,半空挥动手臂,使得身形斜飞下坠,朝另一根钓丝所在落去,意图再整攻势。 江碧海怎肯再给他机会,足尖一点钓丝,后发先至,出云剑电闪之间,先一步销断了李从文欲点的钓丝。 “轰”的一声巨响。 再一式仙路凡心诀断情式,剑法化易为流星锤法,轰击在李从文头顶,李从文便如上次中招般,被巨锤击中一般,再不能控制身形,由半空流星般飞坠,再次轰撞入先前的花铺。 他挣扎着刚爬坐起来,还未站直,忽的勃项一寒,江碧海的出云剑已冷冷的搁放在他勃子上。 江碧海淡淡的望了李从文一眼,“锵”的一声,出云剑回到背负剑鞘中,淡淡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从文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神色一阵变换,终心悦诚服道:“无知李从文,恭迎名山仙境传人。刚才得罪之处。望仙境传人大谅谅解,实在是情非得已。” 江碧海微笑了起来,道:“起来吧,我无需人跪拜。文峰知道你是为了试探在下是否真的仙境传人,的确如你所说,若没有这种试探,岂不是稍有几分武功之人也可以随便冒充我名山仙境传人了,所以,在这里。在下尚还应该多谢你才对。我之所以气不过,是刚才的你地言语太过冲撞无礼了。” 李从文站起来身,带有丝渐色道:“全怪小人无知,习惯使然,不知竟是仙境传人真身驾到,多有得罪了。” 江碧海摆摆手道:“一切进去再说吧。” 李从文忙头前领路,恭敬的将江碧海和尹文峰引进主庭的会阁大厅中。在他的安排下,江碧海坐上了大庭主位。最后又在江碧海要求下,陪侍在客位。 待李修武指挥国师府的可谓真正下人仆妇。奉上果点之后,先由李从文发问道:“尹少侠,不知这位是?” 他所指的当然是现在戴上丑陋面具,却仍显得孤单不凡的尹文峰。 江碧海早知道他要有此问。况且不问及尹文峰的情况下,他也要为之主动介绍,微笑道:“这位是在下路上结识的一位茶中仙人,姓陆名羽。字鸿渐。你可以称他为羽散人。” “茶中仙人?” 显然李从文从未听过这名号,不过这本来就是尹文峰自己杜撰化名地人物,若他听过到才是真正奇怪。 不过他还是一拱手道:“久仰,久仰了。” 江碧海与尹文峰相对哈哈一笑。 李从文知道刚才那明显是自己的客套话,连忙话题一转道:“尹少侠,从文自从江湖传言少侠自名山仙境下山以来,就多有关注。不过到现在却有一事不解,实在有些不吐不快,为何一月前开始,便一直有流言说少侠武功全失,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碧海哈哈笑道:“经过刚才的较量,从文兄仍然会相信那无事生非的流言吗?” 李从文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不过俗语却说空**来风,必然有因,不知尹少侠对此有何看法?” 江碧海淡淡道:“想必从文兄知道文峰下山以来,最先去的应该是扬州,而不是到此继位国师,所为的是何事吧?” 李从文点头道:“当然是宿命对决!”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那尊魔宫的来洗风果然不可小看,虽然文峰勉力将他击败,却也深受重伤。为了能静静疗伤,所以决定在赴长安继位国师之路途,不得已采取不声不息之法,岂知竟然会有在下武功全失地可笑流言出来。以此推之,当是尊魔宫中人用心险恶之人捏造出来的。” 李从文拍案道:“这些魔门中人,地确可恶,想必尹少侠隐迹上路,也是为了尽快养好伤,免得魔门卑鄙之人不顾廉耻,偷袭暗害。他们为逼出少侠行踪,竟假造出这种流言,幸好少侠机警,未上此大当。” 江碧海同意道:“从文兄果然高明,与在下推论不谋而合。所以文峰养好伤之余,即刻赶到长安,为的就是能澄清此流言,还天下正道清明,还天下公义天理。” 李从文抚须笑道:“正是,尹少侠恐怕不知,少侠武功全失地流言,在武林中引起多大轰动,三大魔门且不去说他,就那些趋势附势的邪派小人,也 处作恶,弄得人心煌煌。更还有什么新近的**魔处犯案修炼魔功,可叹天下却无人敢去制止。少侠既然已身体无恙,那这魔头受手就擒之日就为期不对了。” 这无疑于指着江碧海鼻子骂他是淫贼,弄得江碧海心中暗恨那冒他名作恶之人之余,也只有无奈的心中苦笑笑。 江碧海摸了摸鼻子道:“此事我也听说过了。不过当务之急,当是借当今皇上之口,宣布一下那文峰武功全失地流言,不过是有心之人捏造,以恢复天下正道信心才对。” 李从文一拍头道:“正当如此,刚才是从文糊涂了。从文这就进宫面圣,希望尹少侠以尽快继位国师,让流言不攻自破。” 经过刚才的较量,江碧海所使的武功,以李从文的认知。地确是堂堂正正,唯有名山仙境才有的不传绝学仙路凡心诀。 最后面江碧海的三次凭空换位,与他李从文借透明钓丝变向居然都斗了个旗鼓相当,最后还将他轰到地上,更是让他证实了那是不折不扣的仙踪飘渺步天梯绝世轻功,所以也再无半点怀疑。 既然已完全证明了江碧海仙境传人的身份,李从文再也呆不住,连忙告辞之下就急急地进宫去了。 江碧海没有同去,是因为尹文峰先前的告知。仙境传人,身份绝不比所谓的当今天子来得差,所以自也当自恃身份。 以李从文监国国师府管家身份,想要说见就见如今唐皇并不容易,直到晚上,他才兴冲冲的领着一个宣旨太监回府。 而此时,当然在李修武的安排下。江碧海、尹文峰已各自有了住所,斋香沐浴了一番了。 等到李修武领着江碧海。来到主庭之时,那宣旨太监正大大洌洌的站在主庭。四处打量这监国国师府。 因为这监国国师府,已有近二十年没有仙境传人来此入住了,也就是近二十年没有启用了,以他的身份。还来不了这里。 见到江碧海来到,宣旨太监手捧黄绢,尖声尖气的假咳一声,然后道:“仙境传人跪听宣读!” “哼!” 江碧海冷哼一声。道:“文峰跪天跪地,却绝不会跪什么太监!” “大胆!”宣旨太监见江碧海竟然还傲然站在那,没有半点要跪的意思,竟然说什么绝不会跪太监,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碧海道:“无知小子,咱家是代领圣上,宣读圣旨,你可知,你所跪是跪当今圣上?” “哈哈哈!”江碧海哈哈笑道:“恐怕你还没明白我地意思,我本仙境传人,你可知仙境传人自太宗皇帝起,就得过什么承诺,见君不跪!更何况你只是一个捧旨太监?我有理由跪你,即便你是代皇宣读!” “你,你,你!”宣读太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有些无话可说。 这时李从文赶紧出来打圆场,道:“汤公公,的确太宗皇帝对仙境传人有此承诺,不止太宗皇帝,高祖也是有过同样承诺。” 又传音给江碧海道:“这汤公公,是皇上身边红人高力士高公公的红人,尹少侠可不要太过得罪了。” 江碧海却并没理会李从文的话,淡淡道:“你读不读所谓圣旨,不读在下要回房睡觉了。” 这汤公公面色阵红阵白,最后知道江碧海仙境传人身份的确尊贵,否则那有见君不跪的承诺,无奈之下只好还是展开圣旨宣读。 只听他文诌诌的读了半天,什么奉天承认,皇帝诏曰,又什么,仙境传人,幸甚本朝,着即日起进宫面圣,以领尊位等等。 江碧海不太习惯于这种圣旨格式,不过还是听懂了,是要他第二天下午,入朝领取国师之位。 这本来就是他地目的,最后在汤公公地咬牙切齿下,神色平淡从容的领了圣旨,连领旨谢恩地场面话也懒得说了。 被他气的汤公公,交了圣旨,知道江碧海也不可能象一般官员领了圣旨有什么“小小心意”的孝敬献上,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当然,江碧海是不会送他地。 不过他不送,不代表李从文也敢得罪这皇上红人高力士身前的红人,连忙指挥自己的儿子李修武将这高力士送了出去。 他叹了口气,来到江碧海面前,有些语重心长的道:“尹少侠,你怎么这么顶撞这汤公公呢,得罪了他,恐怕,他会在高力士面前说上你不少坏话。” 江碧海淡淡道:“从文兄,这国师之位,若不是为了澄清关于在下武功全失地流言,我甚至不会来到京城即位。得罪了这汤公公,至多是得不到这所谓的国师位,与我有何损失?届时只怕关于我武功全失的流言早失,我自然落得轻松隐退。” 江碧海自从扬州一行,见识大涨,更听到尹文峰针贬当今唐皇李隆基之事,在听到李隆基居然强抢儿媳之时,就再无一丝好感。 在今日见到长安龙脉气象,知道将有一场天下大难,因应李隆基而起。一想到那些即将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的场面,就对李隆基再无一丝好感。更何况以仙境传人的尊严,本就 不跪的特权,这汤公公还一副倨傲的样子,更令他再点尊敬的想法。 也是尹文峰锐目视人,挑对了江碧海来代他行事,若换作一般那种武林中人,虽然可能视人命如草芥。自命不凡,但面对一代天子,却不免会因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观念所限。 而江碧海,一直以师诩之为父,只知有天道。不知有皇帝,要他向李隆基下跪。是绝无可能的。 李从文见江碧海这副样子,越发相信了江碧海便是正正宗宗地仙境传人。根本无需那些暗派到扬州,隐于暗中,见识过宿命对决时,真正仙境传人尹文峰与来洗风交手英姿的皇家高手的证实。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仙境传人才有这他绝不敢有,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对唐皇大不敬言语,这种豪迈洒脱,纯出乎自然之态。那有可能是别人装出来的。 这种事,这种豪气,这种不在意,是装得出来的吗? 李从文鄂然了半响,终从种种联想中回过神来,面露真正心悦诚服的恭敬道:“果然不愧为仙境传人。既然尹少侠明天还要进宫面圣,就请早些休息,明天随便在下一起进宫。” 江碧海点点头道:“好,有劳了。” 自此一夜安歇不题。 第二天一大早,江碧海就穿上在李从文特来带给他的盛装下,踏上了进宫面圣之路。 自他们出门起,天上便阴云密布,阴暗沉沉。 刚一出门,江碧海抬头望了望天,道:“恐怕会有一场雪!” 他本来就在长安呆了两年,对长安的天气,自然有所了解,现在他已进入先天如意境界,天人交感下,天地心生映象,其实已肯定会有场雪。 李从文点头道:“我也觉得会有场雪,不过刚才我还不能肯定,现在听尹少侠这么讲,看来这场雪肯定会有。而这还将是今年长安地第一场雪哩。” 北风呼啸加剧,他紧了紧袍服,领着江碧海出门登早就备好的马车。 当两人到达皇城长宽可供数辆马车的中轴大街处下车时,长安的第一场雪,终于飘飘扬扬开始下落。 这场大雪显是由昨晚开始蕴酿,故一开始便是满天飘洒,都是鹅毛般大雪,飞坠于房顶,树头,街道,不多时,天地已隐现莹白景象。 江碧海仰天感受了番雪落,纷扬的雪花坠溶于他脸面,那种甘凉的冰冷,刺激得他有种爽快侠意的滋味。 然后他跟上李从文,经过一番手续后,进入到长安皇城。 大唐地皇宫,由皇城、宫城两个部份组成。前者是大唐中央政府的一应办公机构所在 地;后者则为皇室治事起居之处。中间以一道宽达千余步横断东西地广场式大横街分隔,所 有改元、大赦、元旦、冬至大朝会、阅兵、受俘等全在这里举行,故有“外朝”之称。 皇城皇宫的主门是位于南北中轴线上地三道门,皇城正南是遥对城南主门明德门的朱雀门,以长安第一大街朱雀大街连贯。 宫城正南的主门是承天门,连接承天门和朱雀门的一截街道称为天街。 玄武门是宫城正北地大门,门外是宫城的后院“西内苑”。 朱雀、承天、玄武三门,形成皇城宫城的主轴,有坚强的工事和森严地警卫。玄武门更 是宫廷禁卫军司令部所在地,兵力雄厚,谁能控制玄武门等若控制皇宫,甚至整个京师。 故才会在有李唐开国之初时,发生的举世震惊的“玄武门之变。” 唐太宗李世民在这里借击杀兄长李建成,王弟李元吉,一举登上帝位。 而宫城由三个部份组成:中为太极宫,西为掖庭宫,东为东宫。 太极宫是唐皇李隆基起居作息的地方,东宫自然是太子李亨居处, 太极宫内共有十六座大殿,最主要的四座大殿为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和延嘉殿,均 建在承天门至玄武门的中轴线上。 太极殿又称“中朝”,是大唐宫内的主建筑,每月朔望两日,李渊在这里接见群臣,处 理政务。 太极殿北是两仪殿,为“内朝”,只有少数有资格作决策的亲信大臣才能进出参与,国 政大事往往先在此商讨、决定,才轮到在“中朝”提出和讨论执行的人选及方法。 而这次李从文带领江碧海,所到的目的地便是两仪殿。 当进入分隔皇城宫城的广场横街,以江碧海如此心境平定,淡泊自甘的人,也被这横分南北、气贯东西的长街式广场的磅磺气势所震慑,叹为观止。尤其是承天门上建有重楼,只要想像唐室有甚庆典在外朝举行,帝君登上承天门楼主持的气象,禁不住有些心念神往,热血澎湃。 他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这样雄美的地方,如若也遭战灾,当是何等罪行,只要有可能,我江碧海绝不容许此种事发生。 第三章 意外发现(上) (在上一章之中,我查找资料出错,写的是初唐唐宫资料,实际上自李治之后,唐宫变化甚大,皇帝老儿仪事的地方早就变成大明宫的含元殿,这里向书友们道歉!) 若是一般人,不要说初次进这庄严皇宫内城,就是那些经常上朝报奏的大臣,也不敢象江碧海这样大胆而肆意的挺直身子,随意的四处打量。 李从文浑身惊出一身冷汗,见到江碧海显然大不敬的行为,本想出声制止,却想起昨天他见宣旨汤公公毫不在意,不敬不跪的样子,又把一番话给缩了回去。 从大明宫丹凤门入门起,到从深进几达千步以上的广场,行进到含元殿的一路上,江碧海除对皇宫雄宏之态大有感悟外,还有意外的惊人发现。 原来这皇宫布局也是有高人指点过的。 这长安皇城本是承袭隋朝旧宫而来,又历代多代修筑新建,又增加了大明宫等等不少格局变化,如守门石狮,花坛,气运树等等同样关乎风水流向,龙脉转运之地的布置却大有文章,境界之高,让他看到叹为观止,这些当初布局之人的风水功流,恐怕还在寻龙大侠蓝青衣之上。 这让他想起本朝太宗李世民至武则天年间,被传为神人的两个一代天师般的人物袁天罡和李淳风。 不用说,现在这里面的风水布局,必然是出自其中一人之手,甚或有可能是两人合智布出来的,否则又岂会让他看呆了眼。 不过时移势移,风云变幻,时代变迁,当初可以移之为妙到毫颠的风水布局,历经到现在这么久的变化,已经渐失其效。 更何况他还看出其中一个大的破绽,正好应对他入长安时。所看到的龙脉转移之象。 以袁天罡、李淳风那般神仙人物,为何布局上竟会出现大漏,以至于高宗李治后,就被一代女皇武则天褫夺皇位,恐怕与这风水布局象是争斗,又似是故留的破绽有不小的关系。 据江碧海所知,袁天罡、李淳风两人并不是好得如他和尹文峰般,是等若血脉相连亲兄弟般的关系,而是明里暗里争斗不止。 也正因为如此。以两人过寻龙大侠的修为,岂会看不出武则天取李唐代之地惊天大事。 那风水布局中的破绽太过明显了。 正所谓幸亦不幸,幸者太宗身边竟同有袁天罡、李淳风两位高手,不幸亦是竟同时有两位高手。 由此江碧海更还推知,恐怕现在的唐皇李隆基身边,再无一个象袁天罡、李淳风那样的修为高手,不。恐怕连两人修为十分之一的人都没有,否则又岂会还有眼前这风水布局。 天在变。地在变,人亦在变。风水布局又岂能不随之而变。 他还有个感觉,或者有一二高人也看出此点,或因人微言轻,根本影响不了唐皇。又或者根本不去动以前的两位天师其中之一所布的风水之局。 最大可能就是还有,眼前的风水之局是有人有意留下! 江碧海感到情势更加危急,眼前的风水之局配合周围山向龙脉,已关联映象。并不是现在他马上去改变这风水之局就能起作用地。 这风水之局就有如聚薪温火煮水,水已被炙干,仅是移走薪炭,水也不会复还! 到达含元殿时,李从文朝守门御林待卫通报了,便领着江碧海站在殿阶处静候通传。 就在待卫朝里喊报时,江碧海忽的感受到最少三注隐身在暗处先天境界的高手朝他投过来的注视目光,最令他奇怪的是,他还对这种三道目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大感奇怪,什么地方曾见过这三个先天级高手? 江碧海微一思索之下,有了点明悟。 先天级高手,绝不会象路上摆地摊,卖解之人那样,随便一抓一大把,这里能同时出现三个,恐怕已是唐皇身边的供奉级高手,负责他最后地安全保卫,否则的话,凭这些所谓御林军,大内待卫这些在他眼里不过是花架式地所谓高手,岂能卫护李隆基的安全。 顺着这思路想开去,这三人必然是有可能见识过仙境传人,而仙境传人公开亮相,也是唯一一次亮相,只有对阵来洗风地宿命对决。 所以这三人是对他这代尹文峰行事的仙境传人最后的把关之人,否则的话,仅凭李从文地一番话,历来多猜凝的帝皇是绝不会未加亲信绝对验证,轻易就那么相信的。 他感到熟悉是当时他在观看尹大哥对阵仙境传人时,灵神扫视过暗中窥看对决的众人,从而凭着先天级高手本能地感应而留下印象的。 于此看来,李隆基也不可小看,恐怕在仙境传人一下山的传言出来时就早已留意,否则岂会派出身边拱卫安全的最后力量,去下到扬州,查探仙境传人的真伪行行踪呢? 想到这里,江碧海淡定从容,全身凝聚起归心神功,化生出名山仙境绝顶宝典界仙录所载无上玄功运行之象,目光凌厉至有若实质的朝向他暗中窥探的三人扫视而去! 感受到他的气势威摄,暗中 时一惊,相互愕然对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其中一退,退往含元殿内,显是要去通报李隆基,来人的的确确是不折不扣的仙境传人,再无半点虚假。 果不其然,在这真正报信之人退进两仪殿后,里面才正式传来“宣仙境传人尹文峰”上殿的尖嗓子太监声音,一声声传递着出来。 江碧海跟着李从文信步游庭般进到含元殿正中,在身边的李从文一进殿就跪了下来后,毫不在意的站在殿中,不理会周围显然是一众大臣看自己的目光,从容的望高居正中帝皇宝位之上正坐之人望去。 那便是李隆基。 李隆基看起来已经有些老了,在头顶的珠垂皇冠下,已经隐有几根白发。 他显然年轻时喜好过骑马射箭,学武练功,虽已年岁高龄,但仍有一丝彪悍之气。不要说比一边站立的文臣强壮,就是比一边的武将,因着万人之一养尊处优的上位气势,也毫不有半点逊色。(..tw好看的小说) 只可惜,李隆基显然最近几年来,已嬉于享乐,浑身有种让江碧海觉得肌肉废驰之感,显然已经大不如前了。 江碧海感到有些好奇。 以他现在进入先天如意境界,执意进军无上武道之人。竟然在面对李隆基时,有种被强烈气势逼压的感受,若他还只是刚进先天境界地话,恐怕还敌不过这股气势,不敢象现在般如此轻松的与李隆基对视。 而这仅仅是一个在他眼中,凡胎,连丝毫内力也没有的“普通人”发出来的。怎不让他有些好奇。 看来,这李隆基一直以来。位居万一之上,杀伐决断。的确养传了江碧海只在传言中听说过的令寻常凡人感到害怕的“伴君如伴虎”的帝王之气。 他心底有些微感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碧海一直在尹文峰面前自称,只学得寻龙大侠一点皮毛,对风水,相面等。完全不精通,只能微知大慨,却不能说出道道,实际上某种程度。可算作是他地一种谦虚。 的确他这些方面的本领,不及寻龙大侠浸淫几十年,可一针见血,看得清楚明白,也能给人说得透彻清楚,但却因他慧根非浅,比之一般江湖算相术士自是高明百倍。 此时他就看出李隆基脸上缭绕着一脸阴险之气,非常浅,由整个面相观之,这李隆基将来会遭一大劫,甚至有性命之忧,而这性命之忧当然不包括暴病意外。 连皇帝都会有大劫找上,这更印证了江碧海入长安时所观到的风水之象。 另一方面,则是他看出李隆基又是意志坚定,喜好独专的人,看他现在的样子,绝不再是年轻时锐意进取,可贤明纳柬了,而是一个抱残守缺,固步自封的守旧印象,恐怕什么逆耳忠言,都听不进去了。 这李隆基决不是一个信命之人,那怕对方再高明。 江碧海自觉对李隆基了解越多,越觉危机紧迫,不过面相上却丝毫不露,仍然从容平淡。 “大胆!你一个草民,见到圣上怎么不跪,还如此无礼!” 江碧海右手地文臣有一个从所排的队列中,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指着江碧海有些几乎是大吼的叫了出来。 此人便是李林甫手下头号心腹萧,最会拍马讨好李林甫,实际上却不学无术,在传闻中地李林甫之上,曾有一个关于他的笑话,当年念“伏腊”为“伏猎”,一直被不耻其为人的称为伏猎宰相。 江碧海当然不认识此人,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兴趣,淡淡地高居龙座的李隆基望去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太宗皇帝与我名山仙境祖师当年约定之语。” 李隆基眉头一皱,微显不悦的朝萧挥了挥手道:“萧爱卿有所不知,太宗皇上曾有约与仙境祖师,凡下山历练传人,可见君不跪!来人,给仙境传人看座。” 江碧海见李隆基还并没有公开否认当年传言,淡淡的道了声谢,坐入到摆设到武将一边地椅子中去。 这显然是对仙境传人极大的尊重了。 见到李隆基对江碧海态度按压的极端怒火,旁边又有一个文臣出班奏对道:“皇上,臣以为,监国国师一位事关重大,不可轻易与人,若无才德之人窃居之,恐有辱圣誊,还望皇上三思啊。” 这人倒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到李隆基对自己微露的一点不满,立时把握到心意,马上就出来说这么通正中李隆基下怀的话,这本领实在非同小可。 这是江碧海听到这文臣所奏对之词,产生的第一个想像,继而让他对这人大感兴趣起来。 李隆基一脸为难神色道:“李爱卿有所不知,这正是当年朕亲口所许,金口玉言,岂能如此这般轻易的出尔反尔,所以这国师之位,既然仙境传人已经来到,就理应着即承位。” 李爱卿! 再联系到这出奏文臣所站之位,正是文臣首位,江碧海立时便猜出这人身份! 当朝右相李林甫! 害得展青玲家破人亡,不得不投身为奴的罪魁祸首之李林甫! 这番惊诧发现之下 这一望之下,又让他惊震不已。 这李林甫呼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通文臣,还脸目和谒,一脸微笑,极易惹人好感和亲近,此时在江碧海打量之下,虽然提的是反对江碧海继位国师之事,仍然礼貌温和的朝江碧海微微一笑。显示他的亲近及毫无敌心之意。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 好一个“口蜜腹剑”的李林甫。 或许瞒得了别人,甚至瞒得了李从文之类的普通先天级高手,却绝瞒不过江碧海现在的天地心生境界,这李林甫刚才在他眼神扫视下,竟然因他运用了天地心生境界着意的细察,引致了他灵神一种奇妙至不可言语地接触颤动。 在那一刻间,李林甫浑身极细微的一个细抖。让江碧海意外的看出来了,这李林甫竟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其身手的高明。超乎江碧海的想像之外,比他见过的最高明对手。如李少含,磨延啜,颠峰状态的尹大哥都还要高明。 这怎么可能? 李林甫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如此厉害的高手。 李林甫地呼吸幼细,间或还起伏波动。面色自然苍老,浑身肌肉松驰,与龙座上的李隆基形成极端对比,以一般的目光去看。甚至是先天如意级高手的平常眼光去看,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人的糟老头子。 且还年老体衰,大病初愈般精瘦无比,头上几近夹半的灰白头发,更让人觉得他还有些操劳作度。 若不是刚才天地心生间那一记奇妙的灵神触碰,江碧海是无论如何发现不到这李林甫身上地惊人秘密的。 既便是现在,江碧海也只能从李林甫地病弱的呼吸每十二轮便一个精准循环,略看出他深怀上乘内功地微妙迹象,却再找不出别的证明。 这李林甫潜迹隐气的功夫好高明啊。 这让江碧海想起柳纤纤、纪宜芸两师姐妹,她们便有这种敛气息迹高明无比的功夫,若不是自己对那两人完全知根知底,也地确看不出那两姐妹身怀上乘武功的迹象。 江碧海暗衬道,早就听说过天神殿有六魔八仙,八仙自不去说,传闻是八名如花似玉的女子,其中就有柳纤纤、纪宜芸三姐妹等,另六魔,他已见过幻魔,病魔,药魔,心魔,剑魔,独独还有一个血魔没曾见过,难道这李林甫便是其中的血魔。 江碧海又否定了这个推论,光听名字就知道,血魔必然是身负杀缘地人,必然有着一股独特的杀气味,这李林甫怎么看都不象。 而且,名山仙境就有敛气息迹的功夫,这种功夫又绝不只有天神殿有,说不定尊魔宫也有,他同样也没见过尊魔宫的天元林忘云。 种种念头一闪而过他的脑海。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的推论,江碧海早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找李林甫麻烦,现在更给了他非找不可的理由 江碧海绝不是冲动之人,所以完全按压下种种念头引起的情绪,目光平静的望着李林甫,看他还有什么话来说。 李林甫急忙又奏道:“皇上,仍是不可。昔日太宗皇帝,善纳柬言,知过就改,终创出我大唐一代盛世。故臣以为,虽皇上有金口玉言,然知过就改方是明君所为。臣并不是反对仙境传人继位国师,只是觉得不可如此轻易草率,盖世国师一位,系关我大唐声誉名望。” 见到他如此说,江碧海自觉不可再这样莫视,毕竟谈论的话题是关系到他现在的身份,出言淡淡道:“皇上大可不必为草民如此为难,草民无意国师,入朝所为其实只为另一件事。” 李隆基大感意外,在他看来,国师一位,又谁不欲谋图,道:“那尹文峰,你所为何事?” 江碧海站起来道:“只求皇上诏告天下,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一事,纯属流言捏造即可。” 这时,在李隆基台阶之下,显然是坐了东宫太子位的一人站起来道:“父皇,儿臣有个主意。回鹘国师最近要来长安进贡,以前他的弟子磨延啜,我堂堂大唐,竟然都无一人能胜。此次当也不例外,他弟子将随师到来,若仙境传人能代本朝胜过磨延啜,不是即可以顺应传人所求之事,证明其武功全失一事全系流言,亦可让传人名正言顺继位国师。” 李隆基转头道:“不知李爱卿对我儿此提议有何看法?” 李林甫忙应道:“太子此法甚妥,不知仙境传人会否接受。” 江碧海心中淡定,即然已经定下了对阵李少含,再多一个磨延啜也不怕,他是见过磨延啜的,知道其武功高明,与李少含应不相上下,却夷然无惧,点头道:“草民愿意。” 李隆基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尹传人初来长安,朕理当宴请一番,来人,上菜,传乐舞!” (不习惯写宫庭争斗,这章不太好,大家将就看,就当过渡剧情) 第三章 意外发现(下) 到唐玄宗一般在什么地方设宴群臣,姑且就当是在含 天子命令一下,各种精美菜肴便流水介一样的送上来,摆几设榻,布碗放箸,不多时,上得了品位的大臣面前便各自有了一几一榻,除江碧海是盘腿而坐外,别的大臣都跪姿而坐,几上摆放了好几式精美菜肴,更有一壶御酒,夜光杯。 在由侍者斟满美酒后,由李隆基当先举起杯子,呵呵大笑道:“难得仙境传人来归,朕之幸事,各位爱卿不必拘礼,当开怀畅饮,尽兴而归,来,干!” 说完当下,一口饮尽怀中美酒。 然后乐舞声起,一队盛装宫庭美女依队出来,翩翩起舞。 众所周知,唐皇李隆基除喜善骑射,更精通音律,六岁时便登台演戏。他登基为帝后,在京都长安创立了梨园、教坊,在听政余暇,常训练一支多达三百多名乐工的乐队,称为“皇帝梨园弟子”,亲自教授丝绣之戏,音响齐发时,只要有一声误,都清楚查觉而纠正。 李隆基还爱登台演出,最常演的便是丑角三花脸。同时,他还颁布曲名,将一些域外民族的曲艺名改为颇具内容的汉文曲名,令得人们易于接受,时常举办宫庭乐合奏。 李隆基自然也精通多种乐器,尤其是鼓敲得最好,光敲坏的鼓便有四大柜之多,更称鼓为“八音之领袖,余者皆不能比”,其演奏手法之高,被宰相宋景形容为“头如青山峰,手如白雨点”。有时李隆基上朝时都怀揣玉笛,手指不停地在笛孔上练习新曲。 现在李隆基便作有不少烩炙人口的曲子,诸如《紫云回》、《龙池乐》、《凌波曲》还有《得宝子》等等。 但让江碧海都知道的,就只有那曲名动天下的《霓裳羽衣曲》,老实说,他一个前半生都随恩师行医的小药童。对这些豪门贵族喜好的东西还真没多兴趣,但因这《霓裳羽衣曲》名声实在太大,今天却仍不住有些有了些许想看一看的念头。 他刚冒出这个想法时,李隆基便有些得意的道:“尹传人,你来得有福了,朕这几日刚重排了《霓裳羽衣曲》,一会你可好好品评一下,还有何可修改完善之处。” 江碧海忙恭手道:“草民醉于武艺,对音律实在毫不精通。不过这霓裳羽衣曲〉草民倒是闻名久矣。未曾想今日可以得见,实在与有荣焉,那谈得上什么计正,让皇上见笑了。“ 李隆基捋须哈哈一笑,不再说话。 这时江碧海才仔细打量起厅中起舞翩迁,翻飞游走,宛若蝴蝶穿飞。舞韵动人的众宫女。 伴合着乐曲幽扬神醉,让听过林纤纤、纪宜芸琴萧合奏的江碧海也不由得有些沉醉。有一种另一种妙异享受,比之一琴一萧实又有所不同。 当然。江碧海知道这不过是开场戏,并不是名动天下地《霓裳羽衣曲》,因为就连一个领舞之人都没看到,不过这已经让他大感享受了。 这样的生活。的确容易腐化人啊。 就在他走神的这些时候,旋舞的众宫女齐齐躬身施礼,然后列队徐徐退出,另有一队无论从质素。穿着都要比队优胜的宫女,众星捧月般,伴围着一个女子边舞边转的进到大殿里。 乐队此时所奏乐曲也相应的一变,不需要任何人介绍,江碧海已经知道是霓裳羽衣曲开始了。 江碧海闭上眼睛,静听这乐曲,而并没有马上去观看所跳的霓裳羽衣舞。 乘云驾雾,邀月伴风,似在烟波飘渺间,起落到云中仙殿,阵阵似有似无地乐曲,如九天之外传来般,幽幽动魂心。 便就在此时,一个清亮脆美,颤动人心魂的女子歌声如清风击铃,珠落玉盘,又如鸟鸣莺啼般响起,不由得让江碧海张开眼睛,朝歌声响起处望去。 江碧海对乐舞几乎一无所知,当然不知道《霓裳羽衣曲》全曲共有三十六段,分为散序六段、中序十八段、和曲破十二段三部分,象这样只是饮宴助兴,选的一般是中序。 中序又名拍序或歌头号,慢板而抒情,间或有慢有快,是有歌有舞的。 这唱歌的女子进入到江碧海眼帘,以他惯见美女,也不由得惊叹一声。 这女子年轻婉约清淡,面目娟秀,不过双十年华,静立乐队一队,神情专注,全情投入到扬歌抒曲之中,一时间,在江碧海脑海中,连叶依兰、李宛玉等女子都不能比,恐怕只有在扬州那惊虹一瞥,令当时的他心神皆醉的少女才能稳胜这女子一筹。 当然,江碧海并不知道在扬州那个仅见一面地少女便是碧烟若。 江碧海身边的一众武将都醉入到这女子歌声中,没有一个例外,便连那李林甫也陶醉不已,这让江碧海心中一动,终猜出这女子可能是谁。 绝对应该是那有着“丝竹之声莫能遏”之誉,又被李隆基称为“此女歌值千金”地许合子吧,现在应该称之为永新姑娘。 半年多前,江碧海尚还是长安市井中一员,不过是叶家济生堂一个微小得不足为人道的杂役,岂知现在竟可以高坐殿堂之上,倾听永新姑娘如此高歌一曲。 江碧海意志力当然胜过常人,却感勉力地把目光从专注高歌,声动九天的许合子身上移开,转到了厅中旋舞的宫女中,又微吃了一惊。 如众星伴月般拱卫 子,虽然面目稍加变化,却让他一眼认出,是心魔岳弟子方小蓉。 此时宫女们身着色彩艳丽的云裳装,质地柔薄,犹如彩霞霓虹,上衣还缀满了羽毛,宛若仙女们之“羽衣”,下面是彩虹般闪光花纹隐现月白色的裙子,又如“霓裳”,手持幡巾,随舞姿轻摇曼动,加上身戴的璎珞珠玉。华丽典雅,如道道虹彩洒动游逸,看得江碧海目不暇接,有种飘飘欲仙地感觉。 众女的舞姿轻盈优美,如云似雨,如风似月,翩翩起舞间,婀娜多姿,楚楚动人。众女旋转起来时。像风吹着雪花在空中回旋,标举之态,如游龙飞向天际,曳在地上的裙裾,就像飘动的轻风一样。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方小蓉。也即江碧海不知道在李隆基等眼中的谢阿蛮,在众宫女中。就有若月宫中,众仙女围拢的娥,身动轻微,点步起落间。步袜生尘,凌波生烟,更是出众,让人焦点都聚到她身上。不能有半点离异。 江碧海因知道这谢阿蛮身怀上乘武功,且是天神殿中人,微有戒心,比之众人尚要好些,故还可以略分神去观看众人神态。 他着意下,发现李林甫也是对这歌舞入迷之极,没有丝毫做作,神色间也未对这谢阿蛮有任何怀疑,只是入迷其神韵动人地舞姿。 这更让他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李林甫应该不是天神殿中人。 到歌舞罢,江碧海离开皇宫时,已是下午近申时时分。 天上飘飘扬扬的大雪仍没有半点止歇的样子,把天地一下子都染得莹白一片,雪状玉裹,冬日寒意一下子便充满在天地间。 这样的天气,当然还未到寒终腊月,却也已是滴水成冰,普通人都要加衣穿棉,寒骨冻意了。就连那朝上退朝的一众武将,一个个都有些冷得浑身发抖,呵气成霜的急急回去欲烧火生炭,更不要说那一众文臣了。 李林甫退朝时错离开江碧海甚远,也表现得一脸寒意,比之那些文臣更显不如,老弱之态尽皆显露无遗。 江碧海并不理会他,在宣布歌舞宴毕,便领着李从文抢先走出含元殿,朝宫女走去。 因为他和尹文峰有过约定,他随李从文进宫,而尹文峰则去济生堂打探消息。当然要打探的不是展青玲安然返回济生堂没有,那么一点点是绝不可能出得了意外的,要打探地是叶依兰和叶枫时是否真的安然在济生堂。 否则的话,若两人出了什么意外,展青玲和他都不会安心的。 所以心急之下,江碧海并不理会那些文臣武将,况且也无需他理会,自顾自的抢先走出宫城。 快到宫门处时,江碧海听到后面有人叫“仙境传人,请等等!”的声音,不过那声音实在相隔太远,他微一转念下,觉得有事的话,以后多地是机会说,还是先去证实叶枫时叶大哥他们的事紧要,未加理会,径直出城。 李从文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呼喊声,面色一变,见江碧海毫不理会,忍了忍,也没有说话,待到从皇城主街转入长安正式街坊之间巷道时,李从文紧追几步,略后江碧海半步,低声传音道:“尹少侠,刚才有人叫你等下,不知你有否听见?” 江碧海足下不停,淡淡道:“你都听见了,我又怎么可能没听见,看起来你认识喊话之人,莫非有话对我要说?” 李从文小声道:“正是,那喊话之人可是当今皇上宠爱地杨贵妃之兄长杨国忠,其背靠贵妃,如今在朝中势力大涨,隐隐与李林甫分庭抗礼。” 江碧海心中一动,一直以来,他对这李从文的看法仅仅是世代相传地监国国师府管家身份,没想及过其他,如今听他这番话,似也对国事隐隐有不少看法。 他问道:“你是否对李林甫有所不满?” 李从文传音道:“尹少侠果然目光过人,不错,小的添为国师府一员,岂能对国事毫无所知,妄领薪,以前这李林甫在有贤相张九龄时,小的还看不出他口蜜腹剑,为害甚巨,但现在,却几乎是天下人所共恨,可惜小的在尹少侠来此国师府主事之时,人微言轻,起不了丝毫作用。相信尹少侠并不止于令圣上诏告天下,击破流言那么简单,而是要象前几代仙境传人一样,要诓复国师,为我大唐江山定鼎吧。”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在你以透明钓丝布设陷阱,引我入毂时,我还以为你是阴险小人,没想到你也心怀国事安危,你有何意见与我?“ 李从文略显愧意笑道:“小地心知真正的仙境传人有天下人皆称为无上轻功的仙踪飘渺,可于虚无处借力。故我那钓丝虽然阴险,其实只能对付心怀鬼心的假冒传人,对真正传人是绝无捐害地。这点还望尹少侠能谅解小的苦心,若真让假冒传人经我之手,陷谋害于皇上,那可是抄我家,灭我九族都不能弥补的大错罪。至于我有什么想法,我想请尹少侠,能联手对付杨国忠。先对付李林甫。” 江碧海皱眉道:“据我所知,这杨国忠不学无术,卑劣萎行,尤在李林甫之上,若联手他除去李林甫,恐怕他在背靠贵妃支持下,会越发坐大。为害处甚过李林甫也未为可知。” 李从文低声道:“杨国忠贪功媚上,当然不在李林甫之 <李林甫,当李林甫一去,少侠届时早已登位国师,自可大展拳脚。对付杨国忠。杨国忠此人粗卑不堪,毫无本事,若不是有贵妃支持,那能有坐享高位的可能。想来以后。以尹少侠之能,再设法铲除杨国忠,自是手到擒来。” 江碧海听得心中为之一动。 他一个冒名地仙境传人,在这大唐朝庭之中毫无半点根基,单凭他赤手空拳,单人无马的去对付已根深蒂固的李林甫,未免实在有点痴人说梦的感觉。况且这李林甫的高明远超他当初在洛阳时听到展青玲介绍时的想像之外,竟然还身负绝世武功,恐怖已经是先天合道级高手,这已经不是一个轻易能取下的对手了。 若没有入长安时,所见到的风水龙脉转移之象,他还可以放缓点,徐谋法以图之,但是现在情势危及,能早一步除去李林甫,安定龙脉局势实在是太紧迫了。 所以既便李从文不说,江碧海已经心存了联络杨国忠对李林甫共击下手的想法。 他原来所想地是,怕杨国忠又变成李林甫一样的为害大唐安定的元凶蛀虫,现在听李从文一提示,倒也的确是,那时他早已登位国师,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无谋无智的杨国忠? 江碧海深吸一口气道:“既然这样,还有劳从文兄出力了,只不过我还急着回府,与陆羽相谋一事。还请从文兄宽后几步,联候杨国忠。” 李从文朝江碧海点点头,停下了脚步,静候从后赶来的杨国忠。 而江碧海则流星跨步般,朝着监国国师府疾步而去。 就在转入到国师府所在横街时,江碧海忽的看到一大圈人围在一起,中间还是有高架索绳,一个卖解女子在上面轻盈灵动地在上面做着各种引得围观人叫好的软肢妙玄动作。 怎么昨天有人在这卖解,今天又有人在这卖解? 江碧海仔细朝那女子望去,认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此卖艺地少女燕柔。 当看清楚是燕柔时,江碧海忽的心神一动,猛地一回头,朝昨天所看到的女扮男装朝他窥看处的二楼窗户,正看到一个惊讶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忘了躲回去的俏丽女子,仍是女扮男装地盯看着他。 却正是昨天那女子。 经昨晚的一晚思索,江碧海对这女子已有些印象,此时再一细看下,联想到卖解的女子燕柔,江碧海终认出来,这正是他在扬州惊虹一瞥所见到的最美女子。 恐怕只有取下面纱地花如梦或淡紫烟能匹敌的惊人容貌,灵动清秀的动人女子。 见到避不过江碧海的目光,又或者是被江碧海看穿了,那女扮男装的少女索性不再从窗户处退走,反大胆而又以有趣至极的目光打量江碧海。 江碧海心中一跳,生起此女灵智非常的奇妙感应,怕被她看穿易容破绽,淡淡的朝她一女,收回目光,转身踏步往国师府行去。 一路上他展开思索,此女究竟是谁呢? 江碧海当然不是愚笨之人,否则不会被师诩之选中刻意栽培,也不会被尹文峰看中,作替身仙境传人的人选,更在短时间领会尹文峰所授的名山仙境无上武功。 他这番全神投入进去的思索之下,顿时心中有了点明透的感觉。当初见到此女时,燕柔正为他驾车,且看起来还是心甘情愿的为之驾车,此时燕柔现身在长安,她也现象在长安。 唔,倒不如说,她现身在长安,燕柔才现身在长安。 江碧海当初和展青玲两人,想尽办法,终于布成天地五行阵,闯入到罗家庄时,却被告知燕柔被小公主带走,当时两人一听是小公主,那自然是女子,女子应该不会对女子有什么加害之意,所以再未去细想过这小公主究竟是谁。 现在江碧海仔细一回想,倒想起一点,这罗家庄好象是奉尊魔宫为主的。 既然是尊魔宫,那这小公主…… 想到这里,江碧海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如此美丽若仙的少女,便就是那尊魔宫为天下共知的碧空石独女碧烟若。 这碧烟若聪慧异常,在此时此地出现,难道竟然是怀疑上了自己这冒充的仙境传人。 江碧海深知,尊魔宫与落日山庄关系非浅,宋星决或者会瞒别人,恐怕绝不会瞒尊魔宫中人,更不会瞒宋星决早视为禁脔,必娶之的碧烟若。所以仙境传人武功的确因已失,或既便不失,短期内也休想复原,更休想击倒洛阳落日山庄三堂三堂主的。 江碧海想到这里,反忽的一下子又放松了,因为他想明白了,是福是祸,要来躲不过,真被碧烟若看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正派中人没她那么厉害,看穿就行,因为她魔门中人,所说的一切,他自信一番辩解之下,正道中人是不会相信的。 这信心来源于尹文峰,有他的帮忙,当然可联络到化名皎然的一尘和尚,举推禅院之力为之作证,也来源于他自己,他是有十足信心做好尹文峰重托的。 江碧海轻轻松松,举步而行,仿佛对窥看他的碧烟若没好丝毫认知般,也没有作如此思考般轻松写意的进入到了国师府中去。 第四章 煮茶夜谈(上) 进入到国师府,李从文的儿子李修武忙迎了上来道:“尹大哥,你回来了,皇上封你为国师了吧,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国师了?” 江碧海并不为没有担任上国师有任何不快,哈哈笑道:“那有那么容易,如果这么容易让我当上国师,那么皇上未免太过于轻信人了,依你看,能把我大唐治理到如此繁华盛世的皇上,有这可能吗?” 他朝李修武身后一看,并没有看到尹文峰的身形,不由微感诧异,怎么尹大哥此时仍未返回?莫非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抑或? “我好友鸿渐公子呢,是否今早出门,尚未回府?” 李修琥微一愣,继而似想起昨日这仙境传人处处毫不掩饰的对尹文峰的尊敬之意,连忙笑着道:“陆公子在尹大哥上朝之后就出门了,说是去访回,此时尚未回哩。.tw[]不过依小的看来,恐怕要不了多久也该回来了。” 江碧海拿捏不准尹文峰何时回来,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担心尹文峰,因为眼前的这李修武,只不过是才见几面的国师府管家之子,远未到知根知底,推心置腹的地步,无论今天李从文给了他多大的印象改变,但昨天那拔剑就杀,虽是试探仙境传人真假的举动,造成的微妙不信任,还是很难让他不防着点。 尹文峰的现在伪称自己为陆羽的相貌也实在太平凡甚至有点丑了,若他仙境传人太过关心,自然免不了李修武的好奇。 若因此有了什么意外差错,江碧海是绝对不会愿谅自己在这些细枝未节处所犯错误的。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等他回府时,你可请他到我房中,就说我有事要与他相商。” 江碧海脸色淡淡,表现平静,似忽又想起什么续道:“对了。如果你父亲回来了,也可以请他先到我房中,我也有事相商。” 李修武本疑惑为何自己老爹与仙境传人同去上朝,仙境传人却自己独身一人回来,此时立时心水清的明白,多半是为仙境传人为事去了。 他心中一喜,忙道:“是,那要不要小的去吩咐厨房备饭?” 江碧海挥挥手道:“不急,待我那位好友鸿渐兄或你父回府时再传不迟。我现在要回房打坐,无事你不要来打搅我。” “是。”李从文应了声,忙施礼退下,再不敢打搅江碧海。 江碧海进到屋里,正想随便的盘膝到床上打坐,再就此想想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理清一点此刻头脑的纷乱情势时。忽的想到一件事,忍不住暗拍额头。直呼好险。 他当然不是突然从今天地什么想到了什么对付李林甫之类的妙计,而是想到了现在他正是在扮演着仙境传人的角色。一切都应顺着仙境传人该怎么怎么样的思路来。 虽然回到长安这呆过近两年的地方,对他而言,既便是现在身处这国师府,也仍如同回到家里般自在轻松。没有半点因扮的是别人,而本应有的拘束之类。 刚才自然的想法,若他是江碧海自己,那当然是无所谓。而若他是仙境传人,则不得不按仙境传人历来在国师府,按尹文峰所教赐的去做。 首先,上床打坐之前,应该在卧室中间桌上地小香炉里,点上一柱檀香! 当檀香袅袅盘起一柱青烟,温淡软腻的轻香溢满整个屋庭时,江碧海深吸一口,只觉心神俱爽,连思虑忧急都为之一空,不由得微赞一声,果然是好檀香,这国师府中的东西果真不错,他本师从医圣,自然察觉出这檀香静心宁神的功效,远比在济生堂所见过的还要好,想来至少也该是贡品那级数。 不过这清香比起尹文峰所炮制煮沸的茶之幽香来,又显然差点极数。 想到这里,江碧海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口渴之极的感觉,恨不得现在就有一杯尹文峰煮制地好茶一口牛饮而下,毕竟一路上,为了忙活假扮仙境传人的事,他已好久没喝到尹文峰亲手煮制地好茶了,这时一联想,那里还忍受得住这种口渴感觉。 江碧海吞咽了两下,勉强将这忽然冒出的想法压了下去,微摇了摇头。 待到再盘坐在床上时,很容易地便进入入定中,连本来想理清思考上朝所见的纷乱感觉都一下子为之一扫而空,不由自主的到了心神两忘的至境。 归心神功天然发动,在全身流转起来。 至到脚步声轻响,有人推门进屋,江碧海才从心清气爽地感觉中醒过来,含笑望着进来的人,凭他现在的灵识灵神,自然早就知道是这进来的人是尹文峰了。 尹文峰见他张开眼睛,哈哈一笑道:“碧海,快起来,和我去大兴善寺,找一尘那家伙,他早就有信给我,说会在那儿备下顶尖好茶妙水,就等我去为他煮茶共品了。” 这时李修武跟了上来,见两人竟然又要出去,愕然道:“尹大哥,你们又要出去?” “哈,当然。”江碧海当然知道他说这话地意思,含笑点点头道:“你就不用传厨房备饭了。” 尹文峰朝李修武也笑笑道:“或许我和仙境传人今天也不会再回国师府,你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忙你的去吧。” “这……”李修武迟疑道。 “嗯?”江碧海淡淡道:“有事就去办,难道我仙境传人还需要你照看着不成?” 李修武不敢再说什么,躬身退下。 两人谈笑在到了街上,尹文峰哈哈一笑,附耳在江碧海耳边小声笑道:“看来我的确没有挑错人,你现在这仙境传人做得就很自然嘛,我来也不过如此。” 江碧海朝那碧烟若所在的酒楼望去,灵识通透的锁定之下,发现碧烟 已不在,随之消失的自然是街头卖艺的女子燕柔,心的,竟然猛的感到一阵轻松。 再细心观察了下,除了国师所在街道拐角处,有一个鬼鬼樂樂的家伙。在他这儿偷视窥看外,并没有在见到别的人。 这人究竟是属于此时长安那个势力,江碧海当然猜不出,但是却能轻松凭灵识察觉出这人身手最多不过江湖三流水准,习了点微未武功,恐怕是勉强才练了有内功地那一类。 “哼!” 若身为仙境传人,让这人随便跟踪在身后,传了出去,岂不成笑话。再说江碧海自己也不喜欢有人跟踪在背后,知晓行踪,因此觉察出只有此人有意要跟踪自己时,心头微怒,朝那人所藏的地方暗含仙路凡心诀之天籁轻哼了一声。 听在尹文峰耳里自然是平平常常的一声,但听在那人耳里,却如雷震耳鼓。轰鸣不断,当时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还算是江碧海上体天心,心怀仁慈。又有意留他传个口讯,表示他不喜欢有人跟着的意思,否则的话,这人就不止是晕过去这么简单了。.tw[] 尹文峰自然知道江碧海这声含带怒意的轻哼不是针对自己。问道:“怎么回事?” 江碧海微笑道:“没什么,有人想跟在后面。对了,尹大哥,你今天应该去了济生堂吧。” 这话当然是他传音入密的方法给尹文峰。 虽然他自度凭他灵神。有人跟踪自己这个本来就是爱跟踪别人的大行家,很难不被他发现,但今天上朝时却偶然的发现李林甫居然是个绝顶高手,还是先天合道那一级地,委实让他吃惊不小,不敢小看了这长安的藏龙卧虎,所以才会这么小心的以传音入密和尹文峰说话。 “那是当然,不说碧海你有托于我,便无托与我,我也要展妹如何嘛。”尹文峰当然也知道江碧海的小心谨慎,所以说话也很小声的道。 以他这么近的距离,只是小声说话,当然不虑江碧海听不到,若不是他功力尽失,肯定也会用传音入密了。 江碧海喜道:“见到青玲姐姐他们了吗?” “哈哈,还是青玲妹妹冰雪聪明。”尹文峰满意的点头笑道:“本来我以为以我现在地身份,想要见到本应居于内堂的展青玲他们,实在是不太方便。你可以想想,以我现在陆羽这无名无望地人,忽然跑到济生堂这在长安也可算是有名的大药店,要求见人家堂主地内眷丫环,实在太过冒味唐突了吧。我还正在为当初只是操心于碧海你进长安后的一些细节,而忽视了怎么没约定好与回到济生堂的青玲妹妹见面的细节问题,而大感后悔,惴惴不安地到了济生堂你说的总堂药店所在,一进去就见到青玲妹妹正在忙着为人抓药哩。” 江碧海也同意道:“还真是没考虑到这些细节,幸好青玲姐姐早就想到了,那,尹大哥,究竟情况如何呢?” “你呀,真是笨。”尹文峰笑着道:“看我这么轻松的样子,又没有半点做作伪装,你也该猜出来了吧。若你的叶大哥,青玲妹妹地叶小姐出事了,我还有可能这么轻松吗?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早已安然回到了长安,反而正焦急担心你和青玲妹妹出事呢。” 这下子,江碧海终于完全放下心头大石,欣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不过。”尹文峰沉吟了下道:“最近的江湖传闻,关于小江你的传闻,你的叶大哥,叶小姐她们可听到不少,还是正好是关于污蔑你的部份居多。” 江碧海一惊下,停下了跟着尹文峰朝大兴善寺进化的道步道:“就是关于我是借采阴补阳,修炼魔功的传言?” 尹文峰拉了拉江碧海,示意他不要停下来,续道:“听青玲的口气,似乎他们相信了那采阴补阳,修炼魔功的就是你,这下若你要到济生堂,为青玲赎身,好象就有点麻烦了。” 江碧海想起今日上朝时,他隐观李隆基的态度,似乎隐含了对名山仙境的不满,这不满绝不是针对他个人的,而是针对着名山仙境,所以对他继位国师的事,才与李林甫一唱一和下,采取了拖延的态度,就连为天下宣布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一事,只是谣言也相应的拖延起来。 若他还要按原来所说定的。借仙境传人的身份,为他自己清正声名,再借朝庭之力宣传纠察,绝对会凭添无数难度。 在这一刻,他才忽然的发现,当初说定地用仙境传人的身份,为自己清正名誉,实在是有点一厢情愿的感觉。 这就象是在大堂审案时,自己为自己作证。自己指着自己,说自己是无辜一样无力。 若是尹大哥武功未失,顺位成为仙境传人,由他在天下人面前,指着旁边的自己,说自己绝对清白,那情况又不一样。 尹文峰苦笑了笑道:“我和青玲妹妹两人在一处酒楼避静处聊了半天。听她综合了些消息后的分析,我才忽然发现。要用本来是我的仙境传人身份,为碧海你清正名誊。实在还是有很多难办之处,这关健的一点首先便是有我武功全失的传言在内捣乱。” 江碧海是从今日的朝堂之上,感到了李隆基与李林甫联手地微妙敌意,知道此事难办的。此时听到展青玲也推断出同一结论,不由得想听一下她的看法,追问道:“青玲姐姐怎么说?” 尹文峰在前带路,拐过了条旁路。走上了另一直道。当然他也是初次到长安,并不知道大兴善寺所在,所谓带路,实际上是边走边问行人,而大兴善寺的确在长安久负盛名,所问行人,十之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的十之一二,多数也是初到长安。 正是快近日落时分,华灯初上,长安处于最繁华热闹安人都又是热情好客,不负盛世大唐美誉地,刚才尹文峰这一拐,便是顺便问了一个路人所得,那路人还非常热情的想头前领路,带着两人去大兴善寺,可惜两人一路上还有许多话要说,只有宛拒了他。 尹文峰对展青玲,一脸大感佩服地神色为江碧海解说起来道:“开始时的传言,你我都听过,但是现在地传言,版本又生出了无数变化,且还越加说得有鼻子有眼,不但与碧海你在长安的几年生活联系了起来,直接指死就是你——犯案累累之外,还自圆其说的解说了以前版本中种种令人不可思议,可以令到有心人怀疑是有人冒充你,涂害你名声的疑窦之处,令到世人更加深信那人就是你。” 江碧海对自己地声名并不看重,他如同自己的恩师师诩之一样,对名声之类的从来是淡泊自甘的,想师诩之一代医圣,能甘愿隐身在一个小山村十多年,需要地是何等从容大度。江碧海早在潜移默化中学到了几份从容大度之气,因此在一路上,听到有人冒自己之名行恶犯案时,也并不如何激动,只是为那些受害者感到气愤。 此时听到这里,他面色平静的问道:“这些版本有那些改良?” 尹文峰道:“改良了很多地方,但是其中一个令我感到最重要的改良便是,说你江碧海从魔珠上所习得的,不止是魔功,更有易容之术,故尔才能在扬州,宋州,以至洛阳到长安这一路上,多次作案,然后却又神秘消失无踪,令人无从追查。” “说我从魔珠上学会了易容术?我是学会了易容术不假,但这却是尹大哥你所亲授,与魔珠毫无关系,这谣言竟然……”江碧海一震之下,疑惑道:“如果谣言这么说,岂不是让人更起疑心认为那些犯案者是有人冒我所做?因为我既然会了易容之术,为何不易容犯案,让人查不出是我所为,反还要一直以本来面目犯案?” 尹文峰摇摇头道:“碧海,你果然没听过那些谣言,这些谣言早就解释了这些疑点。那就是因为,那些犯案后,被害女子的情况,无一不与二十多年前,龙炎风所犯被害女子情况相同,所以谣言就解释道,你江碧海自知那种被害女子的情况,能让人一眼便认出是你所为,故而索性在犯案时以本来面目出现,反正是遮也遮不住的,以此来挑衅天下,然后再犯案后易容又从容脱身消失。” 江碧海明白过来,因为最开始的传言便一直是他得到魔珠,不是他学会魔珠武功还有谁学会,这谣言,这谣言…… 实在是好生厉害。 他道:“那青玲姐姐是怎么推出用尹大哥你仙境传人的名号,也难以为我脱污正名的?” 尹文峰摇摇头道:“碧海,你就是懒,知道有答案了就不自己去想了。凭你的智慧,应该能想到一般谣言越传越烈时,都会是歪曲抹黑你的样貌,夸大形容你如何可怕厉鬼,惹人生厌,怎会有这种更进一步完善谣言的谣言出来,那当然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动了,而且这个有心人肯定还智谋不低。” 江碧海一拍额头道:“对呀,说不定这些谣言整个全是一个人背后推动的,绝不会眼甘甘的看着我这个本人跳出来,清声正誉的,后续手脚谣言肯定不断,加上说我会易容术,又加上还曾有仙境传人尹大哥你武功全失的传言出来,这……” 尹文峰点头道:“看来你和青玲妹妹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想到的,你也想到了。不错,若你用仙境传人的身份,为自己本来的江碧海名字清名正誉,这造谣者顺势又会再造一谣,就说是你江碧海,修炼魔功大成,更贼心不死,易容成我的身份,意图为害大唐……” 谈到这里,两人同时背心冒汗,尹文峰更是左右四顾,觉得周近无人才又小声道:“这个造谣者绝对不简单。” 江碧海从未有真正恨过一过人,此时却不由得真恨起来,若让他此时能找出那造谣者,保不准他会做出如何冲动的事来。 他沉声道:“我明白过来了。其实我早就想过了,若是真的那么简单让我清名正誉了,岂不是放过了那冒我名行恶,采阴补阳修炼魔功为害多少好女子的真正恶魔了。我也想通了,我清名正誉之后,绝不代表着冒我名为恶的家伙就不再为恶了,相反绝对会转入暗地里继续干那采阴补阳的勾当,要抓住他将会难上加难,倒不如就让他冒我名作恶,再就此将他纠出来,让他尝尝天道轮回。” 尹文峰拍拍江碧海肩道:“对,除恶务尽,只有真正抓出那冒你名行恶的人,才算是你真正的清名正誉了。” 他又低声道:“碧海,那你对那冒你名为险的人心中有底没?” 江碧海神色一正道:“只是微有头绪,有一点线索,却需要暗中证实一下。” 尹文峰绝不是笨人,立即明白道:“你是指……” 江碧海点了点头,忽的道:“咦,前面有座大寺院,啊,大兴善寺?我们到了,我还没有给你讲我今天入朝的见闻呢。” 尹文峰哈哈一笑,当前引路道:“不用现在讲,到了寺里,和一尘会面了一起说也不迟,否的话,现在说了,待会还要给他再说一次,岂不麻烦。” (各位读者,我现在很困惑,因为这书的构思是完备了的,但是与起点精神,有些不付合,所以才更新得慢,我想给大家说说后面的大纲,看大家的看法,有想看大纲的吗?) 第四章 煮茶夜谈(中) 由早上便开始下的大雪并没有停下,只是由纷纷扬扬散落,但整个长安的屋顶,树枝,则早已被大雪压满枝头。.tw[] 除了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多,还有长安本有的城防城卫铲除了雪外,整个长安一片银装素裹,雪白景像。 来往的行人呼吸着清冷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呼着热气,有怕冷的早已全身棉衣,还跺脚取暖了。 江碧海和尹文峰眼前的大兴善寺,自然也是银白一片,有一种另人不同的滋味。 他在长安的两年多,都是忙着药店抓药,要不就心系在两个好兄弟身上,也是第一次来大兴善寺,否则的话,便不用尹文峰问路那么麻烦。 大兴善寺,始建于晋武帝司马炎泰至泰康年间,历经二十四年,方初具规模,且最开始并不叫大兴善寺,而是初称遵善寺,原意在循规蹈矩,行善济世。到隋文帝杨坚开皇二年,又在遵善寺的基础上进行了修葺扩建,因寺院在都城大兴城的靖善坊中,故方始易名为“大兴善寺”,旨在大力弘扬佛法,抑恶扬善。 不难看出,在隋朝时,长安佛教盛行起来,才有了扩建更名为大兴善寺的行动,也因此曾吸引得由印度来长安传教及留学的僧侣,曾在大兴善寺内翻译佛经和传授佛家密宗。这其中,隋文帝开皇年间时,印度僧人那连提黎耶舍等人曾先后来到长安,落脚挂单于大兴善寺内传经授法翻译佛经。 在现时天子唐皇李隆基继位初年,即开元四年至八年间,号称“天元三大士”的印度僧人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也到此传授佛教密宗,大兴善寺因此成为长安翻译佛经的三大译场之一,与玄奘的慈恩寺译场、义净的荐福寺译场相并称。不空法师在这里传法、灌顶弘扬密法,被世人称为密宗发祥地。 若不是江碧海不太留意长安的大小寺院,怎可能不知道大兴善寺,这也容易理解一尘为何会落脚到大兴善寺中了。 两人在寺门口,向知客僧报上要寻访化名为皎然的一尘和尚后。或许因皎然和尚还有点名头,其中一个知客僧正好知道皎然的挂单落脚所在,并不向里通报,直接便一脸笑意的带他们朝里行进,边走边参观的朝皎然住所而去。 整个大兴善寺沿正南正北方向呈一字形排列在中轴线上,从入寺门开始,依次是天王殿,内供有大肚开口笑弥勒菩萨,看得略有点点愁容地江碧海一下子眉毛都舒展了不少。 然后便是大雄宝殿。内供有释迦牟尼佛、阿弥陀佛、药师佛、十八罗汉以及地藏菩萨;观音殿,内供明雕檀香千手千眼菩萨一尊;过此时江碧海两边张望下,又看到子东西禅堂。 随着一路行来,三人包括知客僧在内,经过了天王殿,大雄宝殿,三佛殿。菩萨殿,说法堂。罗汉堂,议事堂。几乎是等若参观了下大兴善寺般,最后方来到了皎然所挂单借住的佛学院。 对外化名是皎然的一尘和尚,在佛学院挂单所住也是独门独院,独有一间禅室。在看到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时,先是大喜过望,继而一下子愣住了目瞪口呆。 尹文峰知道这佛门知交愣住的原因,先挥退了知客僧。(..tw)然后领着江碧海进入禅室,掩住房门,这才哈哈笑道:“一尘,是不是忽然奇怪有我两个我出现?” 一尘和尚显然仍弄不清是怎么回事,愕然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尹文峰并不回答,朝江碧海望去。 江碧海凝神之下,将周围探察了下道:“没有外人,刚才的知客僧显然很是守规矩,已经远远离去了。” “好,那我们就拿下面具吧。”尹文峰哈哈一笑,当先取下了自己脸上使他化身为陆羽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与此同时,江碧海也取下了化身尹大哥仙境传人的面具,露出了他的本来样子。 “这是……”一尘和尚目瞪口呆的表情掩去大半,却仍是一副疑惑不解地样子。 尹文峰哈哈笑道:“一尘,你应该是颇有慧根的,还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一尘这才完全确认尹文峰才是与他相交多年的那个仙境传人,却仍不解道:“尹兄,你这是演的那出,完全把小僧给弄糊涂了。” “此事说来话长。”尹文峰当先盘坐到禅院其中一个蒲团上道:“要慢慢的说,才解说得清楚。” 一尘和尚笑了起来道:“既然要慢慢的说,机会难得,先把茶具摆上,我们到后园去,就着雪景,煮茶品茗何如?” 尹文峰一跃站起身来,欣然道:“正有此意,若不是你信上言明,备有茶具妙茶好水,我怎么如此巴巴的赶来。” 三人于禅房后地小院围坐在一起,点燃一炉炭火,然后由尹文峰操持,将一尘和尚贡献出来的早就备好地茶锅,经烫洗后,置于炭火上,慢慢烧煮起由一尘和尚命人收集的各劲松枝头新下地初雪。 大雪初停,天地雪白,炭火红旺暖人心,照映得现在功力全失的尹文峰也一脸写意享受的样子。 在等水开,投茶煮味的简空,由一尘和尚先拉开了疑惑地问道:“现在可以说说了,究竟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仍是一副陆羽面具的样子,却让这位小兄弟扮作你?” 尹文峰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想必最近的江湖传闻,关于我的,一尘和尚,你应该听过不少吧。 一尘点点头道:“是听过不少,有你武功全失地传言……” 说到这里,他忽的一停顿,闪电般出手,捉过尹文峰的手脉,搭脉片刻后惊讶道:“想不到这传言竟是真的,你身上连半点真气也无,难道你真的武功全失了?” 尹文峰苦笑着点点头道:“正是,这传言并不是假的啊。” 一尘和尚朝江碧海望了一眼道:“这么说来……” 尹文峰知道一尘和尚用意何指,拍着江碧海肩道:“不错,我武功的确全失了。你可能已经猜到几分我为何要这小兄弟扮我的原因了。当时在扬州初见他时,你可能并不知他是谁吧。哈哈,他就是那身带魔珠的少年,江碧海!” 一尘和尚自觉这片刻带给他地吃惊,恐怕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要强烈,指着江碧海竟微有颤音道:“他是江碧海?那个传到处采阴补阳,修炼魔功的江碧海?尹兄,这倒底怎么回事啊?” 尹文峰淡淡一笑。从头说起,从他在与来洗风宿命对决后,救起江碧海处说起,将这一路上由扬州到长安的路程详尽尽述了一遍。 对于一尘和尚,当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两人的交情,绝不下于他和江碧海之间的交情。所以在尽述的过程中,自然是要多详细。有多详细。 其中有些细节,还让江碧海为之补充详尽。 直听得对在扬州分手后。对老友尹文峰近况一无所知的一尘和尚目瞪口呆,直到尹文峰完全讲述完了时,仍没有马上回过神来。 他好一会才愣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多曲折。更想不到这宋星决,会是如此卑鄙小人。唉,若不是尹兄身受重伤,那宋星决绝讨不了好。” 尹文峰道:“那些且不去说。只是我在下山以前,从未想过名山仙境――仙境传人这名号,在江湖中人的心里地位,竟是如此之重,重得我惶恐之至,几乎有些承受不住。现在你该知道,为何我要这小兄弟假扮于我行事了吧。” 一尘和尚点头道:“地确此事宜早不宜迟,江湖纷乱又起,自尹兄你武功全失的消息传出,依附于尊魔宫、落日山庄门下的宵小之徒已经蠢蠢欲动。多家行镖走趟几十年,没出过丝毫差池的镖局,近来频频被劫镖,劫镖的人大多打的便是这两大魔门门下旗号,若是没有尹兄你武功全失的消息传出,岂会有如此之事发生,其它之类如此这般地小事更是不用我列举了。我一开始就不相信以尹兄的武功,会败于来洗风不说,且还惨败至武功全失,只不过没有你地音讯,我也无法站出来指驳传言。” 他顿了顿,看着江碧海道:“那江小兄弟,你今日在朝堂之上,那皇帝老儿可否应承了为尹兄仙境传人一事,指驳传言?” 江碧海摇摇头苦笑道:“的确没有我们想地那么简单,想不到李隆基竟然借李林甫之口,非但拖延了封号国师之师,更顺势将指驳传言的事相应压下,看来,这传言的早已到了他耳中,且还知道种种微妙处,才故意任由这传言散播,也不知道这李隆基老头究竟有何打算。” 尹文峰哈哈笑道:“我早就猜到会有如此结果,所以,这事就得劳烦一尘和尚你来帮忙了。” 一尘和尚眉头一松,神色明亮起来道:“对呀,正该如此。尹兄你早该来找我了。虽说名山仙境威名具威,但却一直太过神秘,实际上武林中并无太多人了解,也正因如此,才会有这尹兄你武功全失的流言钻了空子。倒是我推禅院一脉,武林中人知根知底,更知道我们山门所在,和我同代相传地师兄弟众多,若是贫僧一个甚么武功失不失的,完全不打紧,绝不会象尹兄你武功一失这样的流言造成如此大的危害震动。” 尹文峰笑道:“也正是如此,由你站起来,指正这传言只是谣言,最为合适。” 一尘和尚却忽地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这传言就是说尹兄你武功全失,贫僧实难做到面不改色的站出来指正,更可能于我修行有碍。不妥,不妥,尹兄这是为难贫僧了。” 尹文峰不满道:“一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只是让你站出来,指明仙境传人武功已失一事不过是流言捏造,有何难度可言?且这江小弟现在一身武功,大半由我亲授指点,说是由我代师传功也不为过,视为仙境传人更应看成理所当然,你怎么可能算是打诳语呢?” 江碧海心中一动,忽的隐隐把握到一尘和尚的一些想法。他知道尹大哥可能是着急了,一时没想到,微笑起来道:“我想一尘大师可能另有想法,既然这传言者是背地里的有心人,由一尘来指明仙境传人武功已失之事纯是流言,恐怕这有心人还会捏词破坏,因为天下武林中人,有多少人不知道推禅院与名山仙境关系紧密,又有谁不知道一尘与尹大哥你是知交好友呢?这就象前面我所说。我以尹大哥你仙境传人的名义,自己为自己正名清誊一样,有点怪异且让缺说服力的味道。” 一尘含笑点头。 尹文峰此时却仍未摸着头脑,疑惑道:“一尘和尚,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尘和尚哈哈笑道:“自然是让别人自己来说明你这仙境传人武功非但未失,且更有精进啊。你消息虽然灵通,但怎么灵通得过我。在这长安。除了我之外,有一家门派。更 你做出武功未失的正名之言。” 尹文峰愕然道:“是那家门派?” 江碧海忽的想起一家门派,最适于为仙境传人一事隔阻流言。那就是他真正踏上这奇异江湖旅途的起点,那座云家堡。 他长吸了口气道:“一尘大师,所指的是否云家堡?” 一尘和尚大含赞意地目光朝他望来道:“正是云家堡。” 得一尘和尚口中证实,一时间。江碧海思维万千,难以尽述,他自己都理不清有那种种奇妙的感觉要如何具体去形容。 尹文峰一路上与江碧海相交莫逆,自然详细知道江碧海的事情。点头笑道:“原来竟是云家堡,那个今年开春时举行了论武会的云家堡。不错,不错,一尘你想得果然周全,甚至连理由都想好了。” 一尘和尚哈哈笑道:“他们举行论武会时,可是都例举了我们推禅院与你名山仙境的席位,不过呢,只有贫僧的推禅院有记名弟子列席,已让他们感到莫大荣耀,如今你名山仙境正式传人正式拜访,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欣喜若狂呢。” 尹文峰笑道:“好,这事就有劳一尘你安排了,越快越好,最早能多少天就可正式拜访云家堡?” 一尘和尚笑道:“以名山仙境的尊贵,当然不能毫无来头的就主动上门,我会联系门下弟子,暗中着云家堡的人上门来请你去做客指教,恐怕最快也要在三日之内。” 尹文峰道:“不错了,这下我便放下了心中一半大石。” 江碧海听到这最迫在眉睫地事,竟有这巧妙的方法解决,也大是开心,不过刚才他忽的想起他忽略了提到今早在朝上发现的一件事,不由得猛的惊醒道:“刚才我说忘了在朝堂上发现的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竟然看出李林甫身怀武功,如果只是简单地一点防身武技倒没什么,最令我震惊的是,他地武功绝不在我之上,甚至在尹大哥最巅峰的状态之上,恐怕按先天境界区分,已是合道境界!” 尹文峰和一尘和尚同时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一尘和尚不能置信地道:“合道境界,就我所知,这天下达到的高手,屈指可数,三大魔门的三大魔师鬼神主人,碧空石,烈睛西也不过是合道境界,我们正道中的神叶居掌门,贫僧推禅院主持方丈,同样也只是合道境界。除此之外,便只有镜梦湖,圣月教地两个女掌门,也是如此境界,你说,是不是算屈指可数,总共也才七人而已。这李林甫怎么可能是合道境界的高手,你有否看错?” 江碧海问道:“那尹大哥,你的授业恩师是何境界,似乎我还知道,回鹘国师,那个磨延缀的师父,恐怕也是合道境界吧?” 一尘和尚与尹文峰对望一眼,由尹文峰解答道:“我恩师,已是合道进归一境界地高手,这种微妙境界,虽还真正跨入归一境界,但与合道却已完全不同,可视为其中的第三个境界,当然不能再算成合道高手。至于你说的回鹘国师,据我恩师所说,似乎与他不相上下,同样也是不能再演算成合道高手。” 他顿了顿又道:“你真的看出那李林甫是合道高手?不是怀疑你的眼力,而是因为你自己也未到合道境界,却又如何去评价出,那李林甫是合道境界的高手?” 江碧海正色点头道:“虽然我没到合道境界,但是那李林甫的古怪,我却是亲身感受了的。若不是他一个极不小心的不注意,让我发现他呼吸间的奇妙,以十二奇变化,八正变化为一轮的呼吸,我可能仍不能发现他是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光凭这一点,我就已可以肯定,现时他的功力境界远在我之上。” 尹文峰知道江碧海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故意夸大惊人的,且他更清楚江碧海此时的武功,已融会贯通了问心门与他名山仙境的绝学,隐隐已有超越当时他在扬州巅峰状态时的势头,盖因江碧海经历骇人,发展潜力超乎常人想像之故。 一生寒脉苦,十多年极阳功法锻炼,加上对武学的天才领悟,更有魔珠魔魂虽不愿接受,却实实在在的各种境界顿悟体会,已让江碧海尽融极阳极阴于一身,假以时日,进军归一境界也是自然而然,轻而易举。 所以尹文峰对江碧海的眼力也是没有半点疑问。 不由得与一尘和尚对望一眼,迷惑不解道:“李林甫竟然是合道级高手,这事实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一尘,你有什么看法?” 一尘和尚双手一摊道:“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也不过初到长安而已。”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尹文峰并不是笨人,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一丝阴谋味道,联系到一路上的经历,各种流言诽语,更是不安道:“这事,就要拜托你们两个想办法调查一下了。” (说几句题外话,哈,我这书里,有违起点精神的多了去了,比如展青玲是大美女叶依兰身边的一个丫环不说,还是一个丑女,这就很违起点精神了。不过,这还算是小违,后面还有大违的地方,既然有书友支持我,我本来就决定不太监这本书,所以大纲就暂时不贴了,究竟怎么个大违起点精神,我这里就先不说了。各位书友如果硬是想知道,就从本书的简介入手,猜上一猜吧。) 第四章 煮茶夜谈(下) 极宫以西,是唐玄宗即位时的邸宅,现在经扩建而成 现今的兴庆宫,规模虽仍及不上太极宫和大明宫,但装修极为华丽,早已超过前两宫远甚。(..tw无弹窗广告)其以一道东西模墙隔为南北两部分。北部为宫殿区,正门兴庆门在西墙;南部则为园林区,东面通过夹城与大明宫连通,可由此通往含元殿上朝议事。整个兴庆宫的正殿自是兴庆殿,除此之外有大同殿、南薰殿、新射殿等。以龙首渠横贯宫殿区,在瀛洲门东侧穿越东西横墙注入园林区的龙池。 这兴庆宫,在皇城内,算是少有的,因为没有一条全局的中轴线,而其龙池,也是特有独有,有山有水,是玄宗李隆基与贵妃杨玉环最爱的所在。 在新射殿中,正高居殿中龙首宝座的人,手持一盛满美酒夜光杯的,正是玄宗李隆基,面色阴沉的朝旁边的一个丰谀而不拥肿.身材浓纤合度的宫装美女挥手道:“玉环,今日朕要与力士议事,你先退下吧。” 这宫装美女自然便是名传天下,盛名京华的杨贵妃了。 她不解的望望高力士,燕语莺歌柔声宛转道:“万岁爷何事烦恼,妾身可否舞一曲为万岁爷解忧?” 以往若是杨贵妃主动请舞,玄宗李隆基早已鼓掌称妙了,无奈此时他烦躁不已,怒气冲冲道:“退下,今天不想看舞。” 杨贵妃天生丽质,兼且聪敏慧学,气质雅贵,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歌能舞,尤其善弹琵琶,最受玄宗李隆基宠爱。 金舆还幸无人见,偷把分王小管吹。 杨贵妃受宠十余年来,已多次侍宠生娇。比如去年即天宝九年,杨贵妃便偷了二十郎邠的紫玉笛,独吹自娱,不密事发,被玄宗大怒之下以忏旨送出宫外。杨玉环在出宫后,剪下一绺青丝,托中使张韬光带给玄宗,李隆基大惊之下,才又命高力士将她召回。 自此之后。杨贵妃知道玄宗没有她,便会寝食不安,更为骄纵。 此时自然也不例外,杨贵妃并没有听令马上出去,如玉面容微现嗔娇道:“万岁爷!” 李隆基将手中夜光玉杯狠狠摔着地下,大怒指着宫门道:“你真以为朕不敢把你再逐出宫去不成?” 旁边的高力士知道李隆基烦躁忧虑的原因,忙赶过来道:“万岁爷请息怒。老奴劝劝贵妃娘娘。” 将正一脸不明所以,目瞪口呆望着李隆基的杨贵妃拉到一边。小声道:“贵妃娘娘,不要怪万岁爷。万岁爷真的有事,请贵妃娘娘先行出去,事后老奴再给娘娘详说。” 去年才被又一次遣送出宫,好不容易接回恩爱一年。杨贵妃本是聪慧女子,心知这次实不宜太感,点头微应,在高力士的搀扶下。摆凤驾回宫了。 送出宫外返回的高力士,眼见玄宗仍然呆坐椅上,一脸烦躁,趋近前道:“不知皇上想找老奴,有什么事吩咐?” 高力士已经跟在玄宗李隆基跟前已经几十年,可是越跟得久,越知道伴君之道,虽然前面玄宗点明的是要与他议事,但他却自知绝不可能说借口就说要他出什么主意商量,而只能说是听从吩咐。 玄宗站起身后,背后走了几趟,良久才道:“力士,你也应该知道吧,那个李青莲的徒弟,这届地仙境传人尹文峰,来到长安,今天上殿的事了吧。” “李青莲的徒弟?”高力士一惊道:“这么说,这尹文峰来上朝,应该是为继位国师而来了吧?” 唐玄宗李隆基背后叹了口气,道:“当初借助李青莲名山仙境的名头,才助父皇从皇奶奶手中重得大唐天下,也是在他扶助下,朕才得登大宝。实在被逼无奈,才应承了李青莲的一切无理要求。” 李青莲的一切无理要求? 这恐怕是皇上你自己亲口提出的,求着李青莲答应,且还是对方看皇上的确具明君之象,方才答应相助的吧。 而且李青莲地所谓无理要求,也只是让皇上仍然遵从祖制,以礼相待名山仙境之仙境传人,盖因大唐能开国取天下,也是借助了名山仙境鼎力支持。那则天女皇当初为何能取李唐而代之,就是因为一开始就窜缀着让高宗不予承认那届仙境传人国师身份,才因此得手的吗? 高力士跟在玄宗身边几十年,这些有关大唐与名山仙境之间的纠缠恩怨,一清二楚,不过随着名山仙境上次助李唐复国成功已几十年,名山仙境所起的功绩早已淡去。 眼见玄宗这几十年的治理,大唐已是万国来朝,盛世开元,他的心也早就向着玄宗了,突然仙境传人又冒出来,不止是分薄玄宗权利,更有监国之权,他立时明白了玄宗的心意。 高力士道:“皇上勤政爱民,开创出了盛世开元,实乃一代明君,这名山仙境地人,不好好在仙境里呆着,怎么又想着下山来监管万岁爷。” 玄宗李隆基道:“这名山仙境的人食古不化,对太宗地当初顺天应命,代天意行之承继帝位的行为都多加指责,此次这仙境传人,早有传言是来对朕纳玉环为妃一事而多加指责地。哼,今朝上殿来就对朕尤为不敬,实是可恨。” 高力士心中明了,却仍装糊涂的道:“恕老奴愚钝,万岁爷的意思是?” 玄宗李隆基看了眼高力士道:“力士啊,你跟朕这么多年了,难道还看不出朕意所至,不用再跟我打马虎眼了吧。” 高力士忙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不敢答话。 玄宗李隆基并不管高力士地做作,接着又道:“力士,以你看,传言说这尹文峰武功全失过,究竟是真是假,朕看来,这尹文峰好得很嘛,可恨,那有武功全失过的样子?” 高力士略一沉吟道:“万岁爷,依老奴所见。这传言虽然倒不一定全是假的。俗语有云,空**来风,必定有因,好端端的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传出这 武功全失的传闻,不然为何这尹文峰会在扬州宿命对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致于现在武林中因他武功失失的传言而搅得大乱呢。” 玄宗李隆基面色不忿道:“既便传言是真的,但现在这尹文峰安然无恙到了长安却是铁一般的事实。若是他再打败那回鹘地磨延缀,继位国师是铁上钉钉的事。哼,这怎么可以!” 现在高力士若再说不完全清楚玄宗李隆基的心意,那他跟着李隆基这几十年就是白干了。 高力士忽的声音放低道:“老奴的意思是,这尹文峰绝对在路上受过伤,且还绝不是一般的小伤,否则以名山仙境的名头,他何需躲躲藏藏的到长安。老奴先请万岁爷恕罪。刚才老奴枉揣圣意,心底想出两个办法。” 玄宗李隆基面色一喜。终于听到想要听的,不过随即稍板面色。低声道:“力士,你跟了朕这么多年,若朕身边再没你这个知心人,朕地心理话还能与谁商量。朕能与玉环相处这么多年,还不是多亏了你。快说,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尹文峰。” 最后的“除去尹文峰”五字。既便以李隆基几十年的皇位稳坐,但说出来时,却仍下意识的将声音压得微不可闻,似害怕声音稍大一点,就可能会被人听见。 不,是被李青莲听见一般。 于此可见,上届仙境传人李青莲给他的印象刺激是如何深刻。正因为些,他才有一种仙境传人一来,他才有一种被压压制无力反抗的感觉。因为他见识过李青莲的武功,那种层次地武功,没见过之前的他无法想像,见过之后地他更深知,既便他处在这皇宫内院,内外有御林军,羽林军,禁军,大内待卫,供奉高手层层保护,若真的李青莲想取他小命,仍将是轻而易举,如探囊取物般,且事后还可从容脱身而去。 更重要地是,仙境传人还可持仙境传人身分,废帝另立,这才是更让他心寒却又担忧的事。常人被人捉住把柄,尚会寝食难安,更何况万万人之上的帝皇,更是难以容忍这种被别人操控,还无可奈何的感觉。 只是名山仙境,历来清誉甚著,江湖上更被誉为圣地,被人顶礼莫拜,声名可谓远在他这个帝皇之上,想靠诋毁名山仙境地名誉,博得世人支持,如无特殊意外,恐怕几百年都办不到。 所以眼前这样一个微弱的机会,即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传言,虽然最早不是玄宗李隆基弄出来的,但当他意识到可以借此打压名山仙境声望时,他是暗中派人手推波助澜,加速了这传言传播速度地。 江碧海等人绝想不到传言的后半段传播,竟然还有玄宗李隆基的一份功劳,否则的话,他们立时便会明白,想要让这玄宗布告天下,指正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不过是流言,纯是异想天开的做梦。 高力士低声道:“现今万岁爷身边,共有五位供奉级高手,不若狠心搏一把,将他们全派出去,以尊魔宫高手的身分,袭击这尹文峰……” 玄宗李隆基也这样想过,不过他却担忧道:“朕早就派出过三位高手,下扬州时见机行事,可恨却胆小如鼠,就连那尹文峰与尊魔宫少主对拼后,明显受伤之时都不敢下手,可见这所谓的供奉高手,在仙境传人面前,根本没什么,若要是没杀得了尹文峰,反倒让他查出是朕所派……” 高力士道:“万岁爷多虑了,他们当初恐怕没听明白万岁爷的见机行事,是指暗中下手除去尹文峰,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不堪,以老奴的眼光,这几个供奉高手武功虽然不如当年的李青莲,但也差不了多远,三个对一个,还是很有几份把握的,何况这次是派五个。” 玄宗李隆基道:“朕说得清楚明白,是要他们见机行事,除去尹文峰!” 高力士低声阴阴的笑道:“这些废物供奉,三个月前,可能真的胆小怕事,不敢下手,不过现在嘛,却又有不同了。仙境传人武功即便仍在,但连着传了这么久他武功全失的流言,早就让不让人不再怕他了。这几个供奉,老奴早就暗中观察出,他们三人早就后悔当初没动手,失了件天大功劳。更何况为怕有事,这次是派出五个,而且还有老奴吩咐他们练的五行阵法合击术,包那尹文峰逃不出生天。” 玄宗李隆基心中大为满意,不过还有顾虑道:“不可太过乐观,若这几个废物五人齐上。还是收拾不了那尹文峰该如何?” 高力士阴狠道:“这就怪不得他们了,五人吃万岁爷供奉几十年,出点力都办不好,当然只有以死谢罪,绝不能让尹文峰查出眉目。哼,既便他们五人再废物,恐怕五人齐上。至少可以再让尹文峰负次重伤,那两月后。回鹘国师带那磨延啜进贡拜访,恐怕这尹文峰想取胜。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要是败在磨延啜手中,还有面子留在长安,等那国师之位不成?” 虽然高力士说得轻松无比,按常理想。尹文峰也的确难逃这两计连环,只是当初李青莲给玄宗李隆基的印象太过凌厉深刻,虽不知尹文峰武功如何,却仍不敢轻信这么容易就可以将尹文峰打发掉。 他仍面露忧色道:“不是朕不相信你。这两计虽好,可是要对付的却是世人心中,认为在世仙人的名山仙境中人,恐怕仍有万一发生,届时又当如何,难不成真让朕以国师待他不成?” 高力士低声笑道:“万岁爷不必担心,到时万岁爷就可赐婚于尹文峰,正好云华公主云英未嫁,上次偷溜出宫,不就是想去一见仙境传人吗。老奴早有安排,在云华公主身边按圣月教秘术培养了两个药人一样的宫女,届时可以随嫁过去。” 玄宗李隆基皱眉道:“可是,那磨延缀之弟骨力纵方,对云华颇有好感,曾托回鹘国师知会与朕,多次有意结和亲之好,朕也有意答应,若不是 然出走,恐怕此事已成,貌然将云华配与仙境传人地 高力士道:“此正是又一石二鸟之计,万岁爷想必能想明白其中关节。” 李隆基岂是愚笨之人,否则也不能坐稳帝位几十年,虽然临老时常自感精力不如往年,但此时是他难得的投入精力想去对付一个人,转念一想下,立时明白高力士的意思。 果然妙计,一招套一招,看那仙境传人尹文峰如何化解。 若是骨力纵方不满,只要暗中稍派人点拨,那些蛮子头脑简单,十分好骗,就立时会迁怒于尹文峰,而绝不是他李隆基,据闻那回鹘国师,武功之高,当年便与李青莲多次较量以平手作结,到那时,为了徒弟出面,恐怕也会不顾辈份向尹文峰出手。 届时,看那尹文峰如何能挡。 李隆基哈哈笑道:“此事就由你安排,朕听你好信,当然是越快越好。” 高力士应道:“是,此事宜早不宜迟,老奴立即就去安排那几位供奉高手,明天就下手。” 此时茶已滚沸,由尹文峰淋杯洗具后,为三人各倒上一杯热茶,就着雪夜,三人将烫热香溢的茶杯倒入嘴中,只觉得除了茶原本的奇异滋味外,还加上种贴心的热暖,舒服得都不由自主的“哈啊!”的长舒一口气。 一尘和尚赞道:“雪夜品热茶,比之中秋时,泛舟扬州河,又是一番不同滋味,真是人生美事,快哉,快哉啊。” 尹文峰没好气的道:“别快哉了,刚才碧海说地事,让我现在心下实难安。一尘,你究竟打算如何调查?” 一尘和尚再饮杯茶,这才道:“此事急不来的,虽说你想马上调查出李林甫的身份,但还是得分步骤来。首先,是明天我要去联络云家堡,以借他们的口,宣传你武功尽复的事,既然有传言出来了,我们想当然的也要顺应一下传言,否则直接说你一直没有失去过武功的事,恐怕难以让人相信,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来,那时就等若另寻麻烦了。” 尹文峰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这呆和尚,还有这点心机,不错,不错,我还以为只有碧海小兄弟地青玲姐姐才看出来的呢。之所以先前没说,就是要考考你是否值得托付办这件事地人,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那余下的事交给你办,我也就放心了。” 一尘和尚不满道:“几十年知交,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亏你还好意思说是来考较我。” 江碧海也连饮了两杯,感觉到舒爽之极,不过已有一尘和尚地赞誉在前,他与尹大哥相交,已不需要再跟在后面又赞赏一篇。 他微笑着道:“那么至云家堡登门的这三天,我应该做何行动?” 尹文峰笑道:“你嘛,按青玲的办法行事。虽然你在长安呆了两年,对长安熟悉无比,但正因如此,你才更应小心。别忘了你现在是代我行事,扮的仙境传人,从未到过长安地仙境传人,怎么可以处处表现出对长安非常熟悉呢?所以这三天嘛,你可以假作对长安充满好奇,处处游玩参观,这才付合常理,不致引人怀疑。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你假扮我的事,知道的人都绝对信得过,但是正因仙境传人名头太盛,注意的人太多,如不加小心,出了什么纰漏马脚,那才真地是悔之莫及。” 江碧海点头道:“我也正是作如此想。我还有个担忧,今天我似乎看到有别的势力的人也到了长安,并四下活动……” 一尘惊讶道:“哦,,有那些人?” 江碧海道:“如我所看得不错,尊魔宫碧空石之女碧烟若也到了长安,此女据传冰雪聪明,恐怕不在青玲姐姐之下,她突然来到长安,会有什么目的,实在很难推断出来。还有,路上遇上的淡紫烟,肯定也到了长安,虽说可能是为了镜梦湖那位接位者,但真实情况,实在很难肯定,会因此生出什么变数,也很难推断。” 尹文峰点头道:“说得好,恐怕现在长安的势力远不止这些,如我推断得不错,落日山庄的人也该到了长安。不,以在洛阳就有他们实力雄厚的分堂看来,长安想必也有分堂,实力更可能在洛阳之上,除此之外,那天神殿肯定同样有势力这些势力的消息恐怕灵通无比,今天碧海以仙境传人的身份朝堂露面,恐怕这些人都知道了。” 江碧海淡淡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今天由国师府出门来时,意欲跟踪我的那人,便是其中势力之一所派来的。如果我现在还在国师府,少不得已该打发了几拨来探虚实的家伙吧。” 江碧海忍不住心中感叹。 实在是想不到,约是一年前,在这长安,他竟然如井底之娃般,不知道就在这长安城中,就有如此多的他想都无法想像到的高手,而只是以为,只有两个好兄弟的所谓,圣武堂,元武馆之类骗钱的把式式不入流高手,岂知,这天下高手之多,不到那个层次,根本是接触不到,更何谈由此想像。 他现在已明白,这些隐藏高手,对现在还在长安开门营运的那些武馆,可能以或如猴耍把戏一般,看笑话的目光对待吧。对那武馆中的所谓高手师父,根本没有理会的必要。 不过话说回来,也难怪那些高手不理会那些武馆中人,因为江碧海自己现在,就已有了懒得去理会那些武馆高手的想法。 一尘和尚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今天二位就留在大兴善寺,免得回去受那些人宵小之辈打扰,扫了兴趣。更何况,文峰兄还可以与小和尚好好的谈茶论佛。” 尹文峰微微笑道:“你不说,我们也是要留下来的。” “哈哈哈,如此最好。” 第五章 旧地新游(上) 第二天一大早,养足精神起来的三人,便分头行事。 他们的推断是对的,若江碧海和尹文峰仍是留在国师府,绝对难以象在大兴善寺这般,舒服写意的一晚上,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单只是是略一想想便可以猜到,对仙境传人露面长安感兴趣的会有多少人,多少势力,恐怕十个指头数都数不过来,昨晚上的国师府,恐怕是来了一拨又一拨窥探的人,搞不好因此大集合下,有不少人相互撞车也说不定。 在大兴善寺则完全避免了这些麻烦。 若是有心人借昨晚仙境传人不在国师府,是出去躲避风险,正好证实了先前武功全失的流言,那么今天江碧海按尹文峰所言的,长安旧地以仙境传人身分,旧地新游计划,则是应对可能的流言的击破行动。 以此来表明仙境传人行事光明,不惧挑战,有什么挑战就光明正大的来,黑夜里的**行为是仙境传人不屑且是厌烦的。 既然可能会有人找仙境传人的麻烦,而现在尹文峰又的确武功全失,为了避免江碧海分心照顾,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尹文峰一开始就表明了他不会同行,而是暗中办自己的事,包括与展青玲进行商量联络等等。 因此江碧海是一个人走出大兴善寺的。 昨晚上半夜时分,天空酝酿密布的阴云,终于开始在早晨接着下起第二次大雪。 漫天雪粉飞扬,寒流骤袭,比之昨天的今年第一次雪首降,又更冷了三分,路上的行人相比之下,比之昨天减少近半。 那些不得不为生计忙碌,冒雪出来营运的诸如食摊小板,贩货货郎,又或者各府下人。为自家府主购办东西的,无比都穿上棉衣,吁冒着热气,着紧了衣物,行色匆匆。 江碧海漫步行来,看着这些忙碌的平凡百姓,以及他们添厚着紧了的衣服,有一种另外的奇妙感觉。 应该是三年前时,他首次到长安。仍是虚寒病弱,极端怕冷的少年,当时遇到首雪,穿的衣物比这些人还要多得多,完全成了行动不便地子一般,却仍还是觉得冷到骨髓中。 那时的他最怕冬天,最怕下雪。因此从没有过半点赏雪的心情,更没有半点象现在这般在雪粉纷纷中。于街上悠闲漫步。 现在嘛,自然情况再不相同了。身具归心神功,已进入如意境界的先天真气,并没有比在扬州时多穿衣服,仍是青色书生长衫。内搭平凡小件,已足以让他不惧寒署,既便是这样雪粉纷纷,天气骤冷。他也仍感觉到如在暖春时般,惬意舒服。 街上来往的行人,见到脸覆面具,已易容成尹文峰,宛若浊世清流公子,俊逸非凡的江碧海时,无不眼睛大亮,心中暗赞,更有不少怀春少女,在江碧海无意下扫视时,心如鹿撞,激跳不已,脸上羞红顿现。 只是见到江碧海只是单的一身长衫,却仍自由写意,舒服之极的样子,已知道这公子非是常人,所以都怀着既敬又惧的心态,不敢主动来与他搭话。 那些时常混迹市井,以欺负压窄平头百姓为业地混混流氓之类,虽然眼光低劣,却也看出江碧海不好惹,隐约觉得有种对方是高人的气质,不敢在江碧海面前寻衅挑事。 若江碧海以自己的面目出现,当然会尽力想方设法,返朴而归真,在这种雪粉飞扬的时候,执把油纸伞,再象一般百姓一样,有多少衣服,穿多少衣服,尽量和平凡人一样,尽力不惹人注意。(..tw) 但现在他是扮的仙境传人,而且还是要尽快宣传仙境传人武功尽在,又对长安好奇的样子,所以才如此特立独行,在行走间也尽量运行名山仙境的一些心法步法,给这些寻常人一种如遇奇人甚或仙人地感受。 以此方法,来宣扬仙境传人的到来。 武林中有对名山仙境景仰地,也有对名山仙境恨之入骨的,这其中恐怕以尊魔宫,落日山庄为带头。 他这样等若大张旗鼓行事,闲游长安,对这些魔门有心人,绝对是个试探地好机会。 因此,江碧海对有人要暗中打他的主意,打他‘仙境传人’的主意,在跨步出大兴善寺时,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他却仍未料到这偷袭来得如此快,如此卑鄙。 就在他旧地新游,登上到长安有名的清风桥之上时,异变突起。 以江碧海地警觉,他在跨步上清风桥时,就凭灵神隐约感到三个先天级高手的气息,隐伏在桥的两侧。 所谓两侧,正好是他的一前一后,前面有两道,后面有一道。 虽然大雪飞扬,雪粉密密落下,但清风桥为长安名桥,际此天寒地冻,人流稀少之际,桥上仍有几十人来往。在江碧海踏上清风桥时,他周围行色匆匆地路人就仍有十多天,其中有个清秀少女,手挽着竹蓝,里面盛放着新鲜的冬令菜蔬,一脸喜意的几乎是与江雨扬并行的走上清风桥。 突起的异变来得很突然,很突然之外更令江碧海震惊震怒。 他前后的三个先天级高手,就在他与挽着菜蓝的少女同时行到清风桥正中时,忽的加速掠上桥头,各自挚出奇异的独门兵器,杀气凌历,显是同时使出最得意的杀手绝招,分上中下朝江碧海身边一丈远处的清秀少女袭去。 清秀少女纯是普通人一个,似怎么都想不到,就在她采买了午餐食材,走上清风桥,离家不远时,会忽然有人亮出明晃晃的兵器,朝她砍杀过来。 以她有限的才智,这么短暂的刹那,根本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呀!”挽着的菜蓝在极度惊吓间顺着无意识舞动的手,抛上半空,连余下的本能想喊出的“救命啊 字都来不及喊出,面前的一柄弯刀,月牙勾已递到她 清秀少女刹那间圆睁双目,失神恐怖的已却了任何其他的动作,连抛出菜蓝地手都忘了再收回。 “小姐。少主也快到长安了呢,这下小姐就可以和少主见面了。” 在长安的一处深宅大院里,一个俏丽的小丫环,一边给一个少女梳着头,一边嬉笑着道。 少女如玉般的容颜微现假作的嗔色,轻斥道:“月痕,又乱嚼舌根了,你怎么不好好学学你燕柔姐姐。我从来就只把来哥哥看着兄长,不知道不要瞎说。若是你这番话传入到来哥哥耳里。让他误会了就不会好。” “燕柔姐就知道练她的功,她的那些杂耍把式,月痕可是学不来的。”被唤作月痕的俏丽丫环忽又一脸好奇道:“烟若姐姐,那你究竟喜欢上谁了,这几天我看姐姐可是很高兴地样子。” 显然这个姿容若仙,秀丽绝伦的少女,便是江碧海发现了盯看过他的尊魔宫宫主碧空石的独女碧烟若了。 此时似乎她才刚美人醒迟。起床梳妆。 “他呀,一定是盖世英雄。天下人人称赞,更是会驾五彩祥云的仙人。”碧烟若脸颊微红。似一副悠然神往之态。 忽的又一下子似惊醒过来般,嗔怒道:“死丫头,我为什么要给你说,你不是很机灵聪明吗。那猜猜看吧。” 月痕却出神起来,念道:“会驾五彩祥云的仙人,莫非是,小姐。难道是仙境传人……” “不许胡说。”碧烟若脸颊飞起一抹晕红,立时又道:“月痕,你是我最贴心地人,以后可不许再别人面前胡说这事,知道不,若是你敢违背,我定要将你送走。” “小姐,月痕不敢,小姐可千万不要把月痕送走。”一听到这话,月痕连忙发誓道:“月痕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碧烟若板起脸道:“知道就好。” 或许这种神态她也不惯做,很快自己便破功了,忍不住地又“扑噗”笑了起来。 “好啊,烟若姐姐,你又吓月痕了。”月痕很快反应过来,碧烟若只不过是吓她而已,十多年主仆,已经让她们亲若姐妹,她固然舍不得离开碧烟若,碧烟若又何尝舍得让她离开呢。 既便她真的透露出去了,小姐碧烟若喜欢仙境传人地事,碧烟若也最多训斥她一番,而不会将她赶走。 不过她也自知分寸,那样的事,不用小姐说,她也会尽力为小姐保密的,此时却挑起了兴趣,大眼睛扑闪扑闪道:“小姐,给月痕说说,小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仙境传人的?” “少主,昨日阿蛮亲眼所见,那仙境传人上朝了。” 这里仍是上次李少含到达长安后,所召集手下聚议地大厅,处在长安的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深宅大院中的大厅――天神殿在长安地一个落脚点。 这样的落脚点,天神殿在长安不止一个,不过这一个却成为了李少含这天神殿少主定点留足驻留的地方,所以也顺应的成为了天神殿众人常驻议事的地方。 此时李少含仍高坐首位,他的左右下首分坐着应承元,岳素心,再往下的便是岳素心的三个弟子,纪宜芸,柳纤纤,谢阿蛮。 此时正是谢阿蛮在向首位的李少含,汇报她昨天宫庭献舞的所见所闻。 “哦,仙境传人。”李少含非常感兴趣的问道:“阿蛮,以你所见,这仙境传人,是否就是上次在洛阳时,暗地窥视偷听,而隐迹不妥,被我们发现的那个仙境传人呢?” “少主,阿蛮当时在《霓裳羽衣曲》之中,要一下子分辩那人是否上次所见自称是仙境传人的人,实在有些难度。更何况他只是静坐在一角,并没有什么言语动作,要分辩起来就更是有些为难阿蛮了。” 谢阿蛮并没有马上报上自己意度的结果,而是解释道。 “哈哈。”李少含大笑道:“阿蛮,你又来给我打马虎眼。我并没有让你肯定,只是让你说出自己的感觉嘛。” 谢阿蛮摇头道:“阿蛮很难肯定,隐约觉得他好象是,又好象不是。若说他是江碧海,但他的相貌神态却绝对不是,更让阿蛮难以确定的理由是,这仙境传人,比之那晚出现的自称仙境传人的家伙。让阿蛮觉得武功高明多了,阿蛮根本无法看穿他的深浅了。” 李少含抚掌大笑道:“这就对了,如此,我已可以肯定,他就是江碧海。” 众人齐齐大吃一惊,岳素心和应承元同时问道:“少主为何如此肯定?” 李少含微笑道:“若他真的不是江碧海所扮的仙境传人,绝不会有半点让阿蛮左右难定地感觉。阿蛮不能肯定,问题当出在她功力不够,已远不如江碧海的修为层次。至于相貌什么的。有易容术嘛。当然我能确定,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江碧海,果然应该是得到真的仙境传人尹文峰亲授技艺的。” 应承元皱眉道:“应叔还是不明白,少主只凭这些就能肯定吗?” 李少含故作不满道:“你们就是全依靠我去想了,遇到问题就先抛给我,而不自己动脑。其实你们只要上下一联系,也可以猜到的。那就是尹文峰的确武功全失了。这点已由落日山庄的眼线证实了,那宋星决一剑刺破尹文峰丹田。这丹田重伤,非同小可,尹文峰再如何了得,那能这么快就浮出水面。跑到长安来继位国师?” 他这么一说,手下的众人立时脸一红,仔细把他们所能得到地各种消息加以联系印证,再加上李少含的指引。一下子有了眉目,顿时不由得都有所想通。 李少含续道:“再加上,那宋星决吐露口 时那江碧海是与尹文峰在一起的,既然这尹文峰武功江湖上传出仙境传人武功全失闹得正道人心惶惶的种种事情出来,以他尹文峰名山仙境传人的身份,这种时候怎能不急于出来安抚?” 众人听得会心点头。 李少含喝了口水续道:“而那种丹田重伤,越是想心急恢复,就越是难以恢复,尹文峰恐怕无奈之下,便把希望转放到了江碧海身上吧。” 柳纤纤听得同意的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这种情况,纤纤有点心得,越是心烦气燥,武功越难以有所精进。而这江碧海,却最是重情重性之人,尹文峰有恩于他,又托负如此重任,他绝不会推辞。更重要的是,这江碧海秉性奇特,似乎有什么奇遇,武功一日千里,不然尹文峰也不会看中于他。” 李少含道:“说得不错,正应是如此。” 余下众人也完全明白过来。 应承元道:“既然已经肯定这仙境传人就是江碧海,那么我们要不要拆穿他?” 李少含凌厉地看了应承元一眼道:“拆穿他,为什么要拆穿他?” “少主。”应承元忽的低声道:“这江碧海能被尹文峰看中,且先前五妹,还有纤纤也说过这人,是重情重性地,恐怕他这一入长安,会坏掉尊魔宫和落日山庄的联手大事地。” 李少含冷哼一声道:“他们的联手大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应承元低声道:“少主,应叔怎么会瞒你,只是你从来没问过而已。” 李少含道:“那现在说也不迟,究竟是什么事?” 在灵神察探出这三个先天级高手时,江碧海就已经有了预感,这三人是冲着他而来的。 天底下的先天级高手,绝对不可能多到象现在这样般,就跟路上卖白菜似地,随处可见,随随便便这就轻松容易的碰上了,而且还是一碰就是三个那么多。 到得三人同时拔出兵器,完全是出乎意料外的,齐齐朝身边一丈远外的那清丽少女砍去时,江碧海是忍不住惊愕震惊了刹那之间地瞬间。 继而在电光火石般,他立马明白过来了,这绝对是针对他的局,针对他现在扛着的名山仙境之仙境传人的局。 攻他不得不救。 若这么一个无辜的清丽少女,就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眼睁睁的斩杀于他这个仙境传人面前,那么既便他毫发无伤的将这三人击毙,那仙境传人的名声也无异将受到难以清洗的沾污。 际此千均一发之际,江碧海舌绽春雷,暴喝道:“咄!” 以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暴喝出的这声,传入到清丽少女耳中,不过是寻常般的一声大吼喊声,但传入到各持兵器,朝她身上砍杀来的三人耳中,却无啻于睛天炸雷,只震得耳鼓嗡嗡作响之余,还心神狂震,最厉害是浑身气血都为之乱窜,手上的动作立时为之一窒,陷于刹那的停顿之中。 就是这刹那的停已是足够,江碧海天意步法展开,切入到了清丽少女面前,右掌前托,格档住月牙勾,顺势带向另一人手持的弯刀。 “当”的一声,弯刀于月牙勾撞击在一起,竟然使得两人同时虎口剧震,几乎把握不住手中兵器,还被迫震退三步。 同一时间,江碧海左手揽住清丽少女纤腰,移步滑身,避让过身后那人打来的黄铜双锏,再以手掌托送,生出巧妙劲力,将清丽少女斜抛向半空三丈,远送离桥上。 此时清丽少女被惊吓而无意识抛到空中的菜蓝才升到最高点的开始回落,如不出意外,清丽少女将斜撞到回落的菜蓝,同被远送离桥面。 半空中的少女被惊吓得手舞足蹈,撞到菜蓝上,整个菜蓝在空中轰的一声,被令江碧海吃惊异外的爆震开来,其中乱射的菜叶,纷撒而下,其中一点银芒,隐于其中,更是朝他面部袭来。 江碧海再如何厉害,也绝没想到这清丽少女的菜蓝中居然暗藏如此杀机,他只来得及本能的手臂阻挡住面门,已是猛的刺痛,银芒破去他护身罡气,剌入到他手背中,堪堪将他手背整个剌穿。 他还来不及细看这银芒究竟是什么东西,清风桥下“噗”一声水响,一人由桥底下的水面冲而起,半空一个翻身,凌空取箭,弓弦声劲响,一支利箭劲射而出,直取他面门。 这利箭来得好快,在弦声响起之时,已来到江碧海面前三尺处。 若不是江碧海此时已开启进入到了天地心生中,恐怕就会伤在这一前一后的前阳后阴两波利箭中。 就在水中人空中劲箭力射时,吃了清丽少女菜蓝之亏的江碧海,刹那间醒悟到这人声势如此浩大,绝对应是吸引他全神注意力。 否则就在先前三人同时攻向少女时,他在水底偷偷施射,那时防不胜防,任他这代仙境传人行事的江碧海如何厉害,也少不得身上那个部份受上一箭。 果然就在刚配悟过来之时,凭着玄异的天地心生,察觉到背后无声无息的一箭自远处桥头一处民房顶上射出,已来到他背后一尺处。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心神完全沉入到天地心生最玄奥的境地中,进入到临敌淡紫烟时所参悟到的那个境界。 周遭人影动作,包括正奔他面门而来的利箭,都一下子静了下来,悬在空中。 (为了本书的人气,我将可能在公众版里不定时放上一些,希望书友们能谅解我,当然,你们的书评更是我的动力,每天有书评,那我每天就更有信心更新。) 第五章 旧地新游(下) 止的瞬间,江碧海判断出,他无法全部躲开前后袭来箭。 盖世他现在的功力,无法支持他的肉身做出跟上此心生玄奥境界的动作,虽然看到眼前的利箭悬空在眼前,但是要他做出躲避的动作,却是千难万难,那感觉就有若周身的空气粘稠得好似浆糊一般,每一个动作都需耗费他极大的精力。 他刹那间做出定案,灵神从天地静止的玄境退出来,眼前的利箭继续向他面门袭来。 无需他任何动作,归心神功鼓荡下,灵神与背负的出云剑心剑交感,“铮”的一声鸣响,自动跳出鞘半尺,将脑后护住。 突如其来的清脆铮鸣声,还令得刚被他以天籁声震退的三敌再浑身一抖,重组起来朝他攻来的阵势被迫为之再一缓。 整个身子顺着天意步法,侧两敌的空档闪去。 脑后的利箭“当”的一声,正射在出鞘的出云剑剑鳄上,力道之大,逼得仓促应招的江碧海虚浮的脚步朝前一冲,被迎面的利箭自肋下穿过,带起一抹血箭。 不过这全是江碧海早有的定案,在玄奥至境中定下的方案,在利箭带起血箭时,他已以意运功,并不需手指点**,已封住了伤口附近血脉**道,止住流血。 令他震惊的是,在再受利箭之伤时,掌背中的银芒细针,与利箭中的伤,同时由刺痛变得微微一麻,继而有些酥痒起来。 有毒! 不过是银针有毒,就连利箭之上也有毒! 江碧海凭着医圣的传承知识,立时明白过来,又惊又怒。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发怒。 在三个高手同时向清丽少女动手时,识破了对方此次是针对他所设的局时,江碧海还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认为对方虽然卑鄙,无所不用其极,但毕竟是受名山仙境威名所慑。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并没有觉得有太大愤怒,虽知对方此次出动,绝不是为了要试探他的实力什么的,而是要取他这仙境传人性命,但一惯受医圣教导的他,那么短短的片刻,却硬是恨不起来。 只是抱着要在此次打出名山仙境仙境传人的气势,让对方知难而退,再不要弄这些小把戏。以配合仙境传人的超然身份。 但就在清丽少女地菜蓝中,暗藏机关,崩射出银针,让他吃了第一次暗亏时,他已经心下微怒。 这些人的行动,完全是真真切切要置他于死地。 到得发现银针、利箭都是萃了剧毒时,既便是泥佛也有三分土性。让江碧海如何不为之大怒。 仙境传人绝不是象恩师那样,一切讲人命关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是率性而为,自在真我。 若象现在这样,被这些人如此下作卑鄙的手法惹到头上,还要以仁慈面孔。只是教训他们一顿,而不把他们留下的话,那任谁也会怀疑他这个仙境传人是真是假,这样欺负到头上都不暴发。那还有半点仙境传人威信可言。 他这个仙境传人也不用再当下去,直接灰溜溜救起来算了。 更何况他还在已经负了伤,已经落了名山仙境的面子,不论对方行事如何无耻,传到世人耳里,都只会说,还说是仙境传人,被区区五个人围攻就弄得狼狈不堪,竟然还负了伤。 “铮!” 江碧海背负的出云剑出鞘,仿若有生命般来到他手中。 虽已知身上中了毒,而且还完全不知道对方武器上萃的毒是何种毒,但绝对不是慢性毒,恐怕以见血封喉类的剧毒为多。 他不怕毒,再剧烈的毒都不怕,因为师诩之是医圣,以超卓医术,配合自在阳明内功,就医治不了中蛇毒,蝎毒等地人,而师诩之自己,在采药中,无意中被毒伤所伤,有时甚至为辩明药性,因而主动服毒的事,更是层出不穷,都被他的自在阳明内功,轻松容易的化解。 当然有些毒,太过厉害,以师诩之身负的自在阳明内功,也必需觅地逼毒。 师诩之在遇到那种逼得他也不得不觅地逼毒的毒时,曾对他说过,若是他的修为到了自在阳明进阶为归心神功时,那种毒再厉害也不怕,只要意到念到,功如意转,可以轻松将逼到一角,然后随神功流转自然化解,过程中至多有些麻痒难受,却绝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而一般地毒,对归心神功来说,连制造些感觉上的麻烦都不能够。 这次地毒,居然能让他感觉到麻痒,已经令他立即知道非是一般的毒。 他信心十足,知道这毒奈何不了他,却同样因是第一次中毒,不知道这毒对他地影响,会否影响他的行动,会否带来后遗症。 抱着这样的念头,还有要将这五人同时留下的愤怒,在出云剑来到手中之时,江碧海已经定下要速战速决,不 何一人逃脱地决定。 水中升起的人影,在射出一箭时,已经顺着翻身的纵腾之势,落往到与桥面相对另一射阴箭高手,相对河面的另一头民房房顶,眼见得江碧海在两人自认天意无逢地阴阳箭针组合下,仅是肋下微受轻伤,不由得微之“咦”了一声。 立时他醒悟到,面对的是名山仙境仙境传人这样的大敌,有这样的战果,其实已足以自豪,更联想到那箭上剧毒,心下安心,手上却毫不停留,同时从背负的箭囊中抽出三支箭,成品字形朝江碧海射出。 河对面民房顶上的人,则从背囊中掏出袖箭,铁蒺藜,飞蝗石之类的暗器,握在手中,伺机而动。 近身作战的三人,相互对看一眼,重组了阵势,再朝江碧海扑来,持弯刀的大汉,弯刀高举,以力劈华山之势,朝江碧海头顶劈来。 显然这一弯刀力劈,他已倾尽全力。[..tw超多好看小说]带起的破空声发出厉啸尖叫,若被一刀劈实,不要说是一个血肉之躯的人,恐怕就连清风桥头上雕的那种镇桥石狮,也会在这一刀下被劈成两半,而不是粉碎。 盖世他一刀内还贯注了先天内家真劲,要知道,普通人拿大斧,恐怕都可以将石狮砸碎。但要将石狮砍成完整的两半,却绝对不可能,可在他这一招下,却有了如此可能。 江碧海一振左手,屈指握拳,插在手背上的银针,在他运功蓄积太极阴阳环时。被神功挤压,“噗”的一声。逼射出来,朝后背手持双锏朝他打来的那双锏手面门射去。 他愤怒之余。已经完全手下不留情,这点萃毒伤了他地银针,更是直接朝这人的眼睛射去,若是在以往他绝不会如此。 双锏手岂能料到江碧海竟可以运功迫出银针。还可以当作暗器,在银芒一闪间便只觉得右眼剌痛无比,那种连心脑的剧毒,立时痛得他仍了双锏。手捂眼睛惨叫起来。 “破立!” 随着双锏手的惨叫手,江碧海一声怒喝,夹杂着“天籁”之式,暴喝出破立两字。 他既已下定决心,一出手就是仙路凡心诀六式之中也算是压箱底的绝招“破立”,随着他的怒喝声,近攻的三人虽稍有了抵抗力,不再心神抖震,但仍免不了气血不收控制的一阵翻腾,手底的动作放缓,江碧海持地出云剑随着他奇妙的天意步法,整个人若“霓裳羽衣曲”中的仙女般,旋舞了一圈,一片剑芒连着出云剑,扫打了出去。 在这刹那,落入到弯刀手及持月牙勾手的眼中,江碧海手持的并不是一把长仅三尺的宝剑,而是一根怪异的长鞭,且还在长鞭与流星锤之间变化。 长鞭鞭尾随着仙境传人地旋舞圈,扫过双锏手双手双臂,登时让双锏手的双手双臂断落于地,鲜血喷涌而出,顺带再捺过双锏手胸膛,化鞭为流星锤铁锤球,重重地撞击在双锏手胸上,将双锏手整个人撞得冲天而起,斜斜飞往桥边的一株树上。 将积满白雪地树顿时压塌,翻滚而下,坠落于地,被随之而来的落雪掩埋起来,毫无动静,也不知是生是死。 接着旋舞转身过来的长鞭鞭尾,鞭打在月牙勾上,有若真鞭顺势缠绕在月牙勾上般,被江碧海借力一拖拉,将月牙勾手立足不稳,拖动过来,斜滑到了弯刀手的弯刀之下。 弯刀手地刀势已经蓄足,再收不回势子,被这连串变故刺激得惊震的月牙勾上本能的将月牙勾硬拽回来,护挡在胸前。 “当!” 一声剧响,弯刀将月牙勾硬生生斩断成两截,余势不消,直砍入到月牙勾手胸膛上,硬生生将月牙勾手胸前斩断一排肋骨,弯刀深深的嵌入了进去。 弯刀手也不好受,被长鞭鞭尾带过背部,化为流星锤硬砸在背上,登时将他背骨打断,整个人软瘫下来,趴倒在了月牙勾手身上,将嵌入地弯刀又压进了几分。 同一时间,成品字形的三支利箭,最后的一支忽的斜向下飞,激撞在下面一支箭身上,将利箭撞得变向加速,向江碧海下盘射去。 不过这些花招,在江碧海的天地心生境界中,全然无用,他随着旋舞圈,脚步移动,已经将两支利箭避过,非但如此,他旋舞的最后,化身成长鞭的出云剑,鞭尾还撩打在等若射空的上面一支箭箭尾。 等若助力般,被撩打的箭变向加速,朝几丈开外,站立在民房顶上,手持暗器伺机而动的家伙射去。 手持暗器的家伙,不敢待慢,手持的暗器连续打出,击撞在利箭上。 他心生恐惧,不敢奢望能将利箭打落,只盼能将之打偏,手中的铁蒺藜,飞蝗石,袖箭,全部脱手而生,分成三波,对撞在利箭上。 岂知相撞之下,出乎他意外,竟将利箭打断成三截,分成三截的利箭来势更 上中下疾袭而来。他躲避不及,身上被三截断箭分口上,一声大叫,从房顶滚落下来。 持弓的家伙在射出三箭时,就知道这三箭当然伤害不了仙境传人,只希望能令得仙境传人分心之余,可以为另几人创造机会。 岂知仙境传人真怒之下,毫无保留的施展出他想像不到的绝招。仅仅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就全部重伤,最令他惊讶的是,埋入雪堆的双锏手毫无动静,显然是离死无比。 虽然知道仙境传人厉害,但从没想过居然厉害至此,在眼见仙境传人愤怒之下,使出绝招时,他才真正有了认识。这那里是他们这些人能抵挡得了的对手,的的确确是在世仙人。 明明是把长剑,但在仙境传人手中,他却只觉得变幻无方,分不清究竟是长鞭,流星锤,还是长枪。从来没想过还是这种神奇至极地招式。 当下再不敢有丝毫迟疑,抛下长弓。转身纵跳而起,什么都顾不得了。逃命要紧。 “想逃?”江碧海转过身后,看着几个纵跳已经远去几十丈的持弓手,立时明白这人的轻功恐怕是五人中最高明的:“既然已决定要全数留下,若走漏了一个。恐怕江湖人就会齿笑不已!想逃,我能让你逃掉吗?” 他心动意转,归心神功游走在先前受伤处,那剧毒果然对身负归心神功的他造不成任何伤害。只是最开始的**痒后,便被神功自动逼住,并将毒素压往体外。 再不担心下,冲动而起,展开融会贯通了恩师逐阳极天身的天意步法,朝那持弓手逃走的地方追去。 这持弓手轻功果然了得,在房顶积雪之上,逃走时纵跃起落间,竟然没踩出什么足痕,显然轻功已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只是他起步逃得太晚,根本没离开过江碧海地视线,且他的轻功还远没高明到超出逐阳极天身的地步,在江碧海越来越快的身法中,只奔逃出百多丈,便被江碧海追上。 江碧海在连致四人重伤后,心头怒火也如发泄了般,稍好了点,在追上这最后一人时,心中一动,并不想再施辣手,而是想擒下来,审问一下,是何人指使。 岂料这人在被江碧海追近之时,知道逃脱无望,在最后一刻终下定决心,错齿一咬,整个人头一歪,从房顶上忽的就滚落下来。 待到江碧海赶到为之检查一番后,方才发现这人竟然就那么自断经脉而亡了。 江碧海立时一愣,想起那边余下的四人,连忙返身回到清风桥上,岂知那四人也顿时失了踪。若不是桥上的血迹,还有民房顶上一路洒落地血痕,还有自己身上所受的伤,江碧海几乎都要以为刚才地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究竟是谁,派出这么五个高手,想来剌杀他这个仙境传人呢? 刚才交手时,眼见到桥上刀光剑影,把这本是交通要道,要过往清风桥两边地普通百姓吓了个半死,发喊之下,没有人敢接近这个地方,在他返回之时,发觉到发前被他击伤了的人突然失踪后,江碧海明白这伙暗杀的人非止表面出手的五人这么简单,暗中当然还有所隐伏。 江碧海此时已无心再在长安这么旧地重游下去,想通了上面几点地他不敢保证还有没有什么诡逆的暗杀,甚或其它什么别的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况且,他也感到需要和人商量一下,他今天遇到的这不明不白地刺杀。 虽然最好的商量人选,自然是冰雪聪明的展青玲,他的青玲姐姐,不过在他现在背负着仙境传人身份时,居然还有人来暗杀,他不敢给展青玲惹上任何意外,除此之外,就连尹文峰尹大哥,也因武功全失,而不适于此时急急找上去。 至于一尘和尚,则当然是忙于联络云家堡中人,此时自是不在大兴善寺中。 一时之间,江碧海竟然感觉到有找不到人与之商谈心事的感觉,不由得有些怀念起在长安结识的两个好兄弟古天义和柳行风来。 那时三人同游长安,比亲兄弟还真切的兄弟情,使得相互间都无话不谈,虽然江碧海当时不会武功,却绝没有觉得什么不开心。 现在的他们,各自拜了师门,想必现在,已经武功大进了吧。 江碧海忽然有个感觉,似乎云家堡,有见到两兄弟的可能。 他思前想后,计划了下,觉得现在还是先回趟国师府为最好,因为昨天拜托李从文的事,还没听到音讯,此时正好赶回去休整下身上的伤,顺便了解下结果。 有了此想法,江碧海展开身形,纵上积雪满溢的民房房顶,认准了国师府方向,疾驰而去。 第六章 高来高去 以江碧海现在的速度,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便赶回了国师府。 从空中就那么落到院子中时,让正在院中指点自己儿子李修武招式武功的李从文大吃一惊,差点以为是有人胆大妄为来国师府捣乱,他应变急速,刚想拨剑对江碧海出招时,才认清来人竟是仙境传人,不由得立时又惊又喜,赶了过来。 江碧海朝他点点头,走了过来问道:“昨天我不在,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从文笑笑道:“当然,不过是有几个小毛贼暗中**,已经被属下打发了。” 这一点江碧海早就料到了,也不以意,能被李从文就打发掉的角色,实在用不着他重视。 他问道:“那昨天,你所说的与那杨国忠联系上没有。” 李从文四处望了望,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这事的地方,先屋里谈,修武,你带人小心戒备,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宅院四近。” 吩咐完后,李从文带着江碧海到了他的房间,显然这房间经过他特殊处理,可不用担心有人暗中偷听之类。 待坐下后,李从文道:“嗯,联系上了,不过呢,他却要求少侠你自己上去拜访他。” “哼!” 江碧海冷哼一声。 这种时候还拿桥作势,他杨国忠当自己是什么人,竟然还想凌驾于仙境传人之上,江碧海微带怒意道:“为何不是他自己来,还想借此压我一头么?” 李从文忙笑着解释道:“少侠别误会,杨国忠绝没有这意思,就凭他那种人,敢对连皇上都恭敬无比的少侠有那种意思吗?实际上他是另有苦恼,他太胆小,太胆小怕事了。” 江碧海奇道:“胆小怕事?胆小怕事竟还会想到要我自己亲自去拜访他?” 李从文点头道:“正是他太胆小怕事,所以才不敢来。因为现在少侠刚到长安,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注视着,比如昨晚上的一伙小贼。那只可能是很没来头的家伙派来的,象李林甫之类的,肯定另有高手暗中注视,所以杨国忠怕他这个时候,就来造仿少侠你,一不小心就传入到李林甫耳里,会对他不利。” “哦?”江碧海渐渐有些明白了,道:“继续说。” 李从文接着道:“所以他才想出让少侠主动去拜访,并且希望少侠最好让这次拜访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因此我和杨国忠专为此商量了一个少侠拜访的办法。” 江碧海微笑道:“有趣,他杨国忠胆小怕事看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哈哈,这些细节都能想到了,那是什么办法?” 李从文道:“以少侠仙境传人的武功,要避开有心人的探查,方法自然是多种多样。不过最轻松省事地,应该是夜晚上。飞檐走壁的到杨国忠府去。所以杨国忠已经与属下说好,他会在今晚上亥时静候少侠的光临。” 飞檐走壁去拜访杨国忠? 一时间。江碧海有些怀疑这杨国忠是不是在扬州去过,还知道他江碧海几乎是经常在房顶上奔来跑去的,要不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方法,这么一个几乎是有些十分合他口味的方法来。 不过。此时他却是仙境传人的身份,自然要有一番说法了,他点头道:“有趣,的确有趣。我自下山来,还未尝试过在晚上去飞檐走壁一番,想来尝试下也不错,当然,若有人想跟踪我而不被我发现,除非对方是三大魔师又或我恩师那级数。嗯,这方法倒是不错,不过却有个最大的问题,我并不认识杨国忠他府上的路啊,难道要我去随便找路上问,且不说晚上飞檐走壁时方不方便,即使现在我就去问明,也就会惹起有心人地注意了啊。” 他这番话倒没有渗着半点假,且不说他现在仙境传人的身法,自然应当对杨国忠府所在一无所知,便是他本来身份的江碧海,长安药房助工,也是对杨国忠一无所知。原因自然是杨国忠所属的地方,历来是长安高门贵族所局之地,容不得他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药工去随便参观游玩。 李从文微一笑道:“这个,少侠就不用担心了,少侠不知道路,但是属下知道啊,所以今晚便由属下带路先行,少侠在后跟随,顺便还可以打发些宵小跟踪之徒。” 江碧海点头道:“看来你已经考虑得很周详了,那好吧,今天晚上,我便知见识一下这个杨国忠,看看是不是值得合作应付李林甫的人选。” 晚饭后,江碧海与李从文两人,打发了周围那些不死心的**喽罗,一前一后地弹上房顶,认准方向,朝杨国忠府邸奔驰而去。 天上的大雪继昨夜下开之后,今晚也在他们上路之前便开始雪粉飘飘漫扬地洒落下。 在李从文先行一步后,江碧海并没有马上跟上去,而是等到李从文几乎都看不到人影了,才施施然的由后面尾随跟上。 江碧海绝不是一个自大地人。 他自担上尹文峰的请求,答应做这“仙境传人”以后,便清醒的认识到,此次回到长安,绝对会遇到不少难题,碰到不少以前在长安时无法想像,也无法见识到的高人,所以,他不能,也不敢有半点自大。 在见识到李林甫后,更加深了他这种认识。 所以他对这周围窥探地人,也没有半点因清除的,以及现在来的都是喽罗而半点掉以轻心,而是认为一定还有高手暗中窥探,且因精明于潜踪暗迹之术,故以他的天地心生,也可能难以有效地探查到。 故才做出了,让李从文先行到几乎看不到人影,这才暗暗跟上的决定。 一般说来,房顶夜行,自然应该是穿着黑色紧色夜行服,以图能与夜色溶于一体,方便潜踪隐迹,但对此时的长安来说,却因接连两天一夜的大雪,将天地素染成一片雪白,连夜晚也达可映雪读书的地步。而变得不可行。 所以江碧海和李从文都是一身雪白绵衣,从头到脚,除了头发是黑的,连面也以白纱蒙上而变身雪白。 人与雪景相溶一体,单凭眼力,江碧海也不能看清李从文的所在,不过他自然另有把握。 文显然没尝试过逃脱追踪又或者追踪别人,除了因轻在民房顶上的堆雪上。留下一路极浅的脚印外,还有散发出一路淡淡的体味。这些印迹随着雪粉飘落迅快地变淡,消失,不过对江碧海跟上李从文,却已足够。 在离开国师府约一里多地时,江碧海心中一动,不再由房顶跟着李从文。一个纵身,翻落到已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贴着民房瓦檐阴暗处。 果然,不多时。从他刚才站立的房顶处,有一人影跳跃来到,站立在那,轻轻的微咦了一声。 江碧海立时一愣。不由得又微觉好笑。 因为他认出了这人。 正是他在扬州跟踪过的龙品莹,想不到此次这龙品莹又来跟踪他这个仙境传人了。 显然龙品莹的跟踪隐迹功夫,远没有她的武功高明,又或者今时的江碧海进境已超出她好多。故才能立时发现到她的跟踪,继而将她反跟踪起来。 江碧海在街道阴影间迅快前进,一边仍追踪着李从文地踪迹,一边思考着如何应对龙品莹。 他此时有两个当然的选择,一是任由龙品莹的行动,毫不理会,另一个则当然是出手制止。并不是他自大,若在两个月前,或者在遇上尹文峰之前,想要对付龙品莹,凭他那时的武功,那是想也休想,而现在对他来说,已经轻松容易得只需要考虑要不要做这么简单了。 龙品莹出现在这里,联想到昨日认出来的碧烟若,江碧海清楚尊魔宫应该已经大举进入到长安来了。 略一思考下,江碧海决定再跟踪一会,看情况要不要对龙品莹出手。 若是她死心不息,一直跟着李从文,那他届时就不会客气了;若是她跟到一半,觉得没什么跟踪价值,那么就放过她也没什么。 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隐隐约约的推断出,那个冒他名作恶的假“江碧海”,实际上应该与尊魔宫有着莫大地关系。 原因就在于,虽然现在的江湖传言很多不可信,是以讹传讹,越传越假,越传越夸张,但是从里面还是能推断出一些基本有用且真实地东西,江碧海便从这最近江湖中纷纷扬扬的传言中推断出一个事实,那就是那个冒他名作恶地家伙,**大魔作恶后的现场,应该与传说中的龙炎风犯案后非常相似甚至如出一辙。 这就说明了,那**大魔,有极大的可能应地确是在采阴补阳,修练着魔珠魔魂上某种歹毒的魔功。 传承了魔魂全部记忆的江碧海,深知那魔功的可怕可恶歹毒。 但现在他未见过**大魔作案后地现场,仅能从江湖流言中作此推断,如一旦让他证实的确是魔珠魔魂上那种魔功为了修炼而犯案的话,那作恶的人,对他来说,几乎便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那便应是与他共享了魔珠魔魂的来洗风! 他现在能确信的只有一点,来洗风从魔魂处所得的应该与他相差无几,毕竟当时魔魂的因其特性,表现得与来洗风更为亲近。 若真是如此,不惊动这龙品莹的话,那她必将还不止一次对他现在所居的国师进行**,由她入手,反过来对尊魔宫在长安的重要基地进行跟踪追查,对他现在的身手,会是一个很轻松且有趣的事的。 隐在暗影中的江碧海跟踪了一小段后,发现龙品莹在某处临河道的民房顶上停留了下来,似在为某事迟疑思考。 很快,她放弃了接着跟踪李从文的想法,改向另一方向疾驰而去。 看来她的目标的确是自己这个仙境传人,认为跟踪李从文也没什么意义,故而放弃了此次行动。若不是江碧海今天的任务是要与杨国忠好好商谈联手的事谊,他还真想就此跟踪龙品莹,摸清尊魔宫的基地所在。 他可不认为,尊魔宫在长安这大唐国都重地,基地所在还那么随意而不保密,任由他从别的途径轻松获取,若真那样的话,以尊魔宫的声名。怕早就被李隆基派兵轻松拔取了。 既然龙品莹改向,江碧海收去了对她关注的思考,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灵神地探查范围之外后,全力跟踪起李从文留下的痕迹来。 一面跟踪,一面摇头,这李从文也太没反跟踪的意识了,只仗着轻功稍高明一点,竟然不注意一路上散发气味,神念也不加控制。若是再有一个有江碧海自己这等身手的人,想要跟踪他的话,恐怕李从文至到死都不知道曾被人轻易跟过。 不过幸好那类高手在现在这阶段,根本不会对李从文用心,倒免去了这麻烦,不过江碧海告诫着自己,他绝对不能犯李从文这样的错误。 故而他一面跟踪着李从文。一面注意着自己的行动不能再留下任何痕迹。 就这样若即若离,远在李从文观感之外。吊缀在李从文身后。若是换了别人,李从文肯定会以为是跟丢了他。不过对名山仙境仙境传人的无比信心,使他从没有这个想法,仍然以迂回之势,在前面带路的飞驰向目地地。 很快的。李从文驻留在一个大宅院院墙之外,不再前进。 江碧海从几里外飞驰而来,停在他身边,低声道:“这便是杨国忠府邸?” 李从文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诧异道:“刚才少侠你怎么落后那么多,难道是真的有人在跟踪我们?” 江碧海点点头道:“是有人,不过那人半路上并没有发觉到什么,为避免打草惊蛇,引起背后势力的人察觉,我并没有对那人下手。” 李从文同意的点点头道:“少侠果然思虑深远。不错,这就是杨国忠府,少侠请随我来。” 他指着这大宅院后院,那儿的一个后堂,正灯火明亮处道:“那儿便是杨国忠只会招待最得他信任人的地方,看来他应该便是在那儿等我们。” 他们两人飞越过这处深宅地几处房梁,落到了亮着灯火的后院厅堂之上,这过程中,那些在府院巡游地家丁之类,根本一无所觉。 李从文朝江碧海点点头,当先腾空一个翻身,纵声长笑间,落往到后花院正中 正在后院厅堂中看着自家舞女歌姬表演的杨国忠大吃一惊,惊得连手中地酒杯都失手打翻在地,慌忙叫道:“谁,千万不要杀我。(..tw)” 跟着李从文身后,一个翻身落到了李从文身边的江碧海,指着那已经趴到了桌子底子的杨国忠,愕然道:“这就是杨国忠?” 李从文也似从未见过杨国忠般,一脸不能置信相,好一会才恍然大悟般明白过来道:“不错,他就是杨国忠,而且是如假包换的杨国忠。” 虽然告诫自己,这次回长安地一路,见识已经长进不少,不能再轻估低看任何人,但如此表现脓胞的杨国忠,仍然让江碧海下意识的低看了不置一层,皱眉道:“竟然会是如此胆小,贪生怕死的人,我现在有些怀疑和他联手,会否是个错误了。” 杨国忠似乎感觉到躲在桌子底下,安全了些,大吼道:“护卫,护卫!该死,有人都闯到后院了,要来刺死我了,居然还不知道,还不来把这剌客抓住,女地等会我来拷问,男的就扔后面河里喂鱼。” 李从文扬声道:“国舅爷,是在下我,别再叫人了。” 杨国忠喜出望外,从桌底下爬出来道:“原来是从文老兄啊,快请进,刚才我等得不耐烦,还以为你不来,这个,刚才失态完全是误会,误会。快,快,该死的下人,还不重开宴席,从文老弟请进来入坐。” 李从文这才转头朝江碧海低声笑道:“少侠难道不觉得,这人越是胆小怕事,以后除去李林甫之时,也就越好控制,不用怕他这种人会翻出什么花样来?” 江碧海略一思索,觉得似有几分道理,不过他却又想到,这种废物,恐怕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况且既便他精明些,以他和尹大哥联手控制。也半点不怕。 想想实在没有代替的好人选,也就只好点头答应了。 随着李从文举步慢步跨进厅堂中,杨国忠早已爬出桌底,高坐主位,整顿衣冠,一见江碧海,忙站起来笑道:“哎呀,从文兄果然没骗我,请到了仙境传人大驾光临。令杨某备感荣幸,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还望恕罪。” 李从文笑着道:“还是杨老弟思虑周详,我与尹传人一说,他当下就点头答应了。所以今晚这样前来,倒让杨老弟受惊了。” 三人笑着这才正式分宾主。各据一几入座,早有下人将预备好的菜肴流水价送上。布于几上。 做完这些后,杨国忠非常识趣的挥退了下人,连他惯常招待客人要准备的歌舞也没有召出来,毕竟与仙境传人商量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刚才的下人都可算是他的心腹手下。 杨国忠笑着道:“苍促之间,只有这些低劣小菜,幸好有皇上恩典。御赐的贡酒一酝,当然比不上名山仙境的仙酿,还望尹传人见谅,来,共饮一杯。” 当下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江碧海这时才仔细打量这杨国忠。 在上朝地大殿之上,江碧海那时的注意力全集中往李隆基以及李林甫身上,对这杨国忠可谓是全无印象。此时细看下,发觉他身形壮实,或因养尊处优已久,肤色白晰,而微显胖形,面容从某种角度说来,在年轻时还颇有几分俊俏。 这些都不在江碧海意料之外,若非如此,那与他有几分血亲的杨玉环又怎会国色天香,以至于李隆基干出那种抢夺儿媳的事来。 令江碧海感到几分不满的是,这杨国忠刚才的表现,胆小如鼠,此时与他对视更是目光闪烁,一脸笑意更是皮笑肉不笑,没有半分真诚味道,令他越发感到此人如若掌权,为害可能犹在李林甫之上。 他心中不由得对最开始的定义微有些迟疑起来。 如若一个掌控不好,莫不会真成了一害未平,一害又起。 江碧海迟疑之下,却心知此事势在必为,为防真有此意外,从李林甫是出于他意料之外的合道级高手联想开来,灵神全开,对这杨国忠皮相之下是否还有隐藏更是细加窥查起来。 经他再三窥查,终认定除非杨国忠是传说中三大魔师级又或名山仙境主人那级别高手,否则便实实在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且吃喝玩乐,日日享乐,女色淘空了身子的普通人。 而他明白,那种可能性,实在小得可怜,若真是那样,他也尽力了,无有遗憾,至此终完全放下心来。 几句话地寒暄过后,几人也不再相互绕弯子,谈话渐入正题之中。 杨国忠见江碧海一直对他打量,脸色隐见变化,且多是不满神态,慌忙道:“还请尹传人见谅,昨日大殿之上,非是国忠不为尹传人说话,实在是那李林甫老贼可恶之极,在他媚色欺瞒皇上,借此作威作福多年之下,国忠一时间实在在未明情况之下,不敢与他为敌啊。” 见杨国忠误会,江碧海并不点破,淡淡道:“哦,原来如此。那你现在意欲与我联手,可我却在李林甫几句话之下,还未得那国师之位,无法助你,你可先有什么办法帮我?” 江碧海当然对国师位并不在意,但那却是身为仙境传人,所理所当然应得的,提出来不过是为了试探下杨国忠,顺便拉近下话题而已。 杨国忠为难道:“这个,尹传人有所不知,现在朝政几乎全被李林甫把持,我现在实是有些无能为力啊。更何况最近还有那不利于尹传人的流言,一时之间,实在是,实在是……” 江碧海明白过来,摆摆手道:“的确有些强人所难,此事应该全是我自己去做。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现在朝中有那些是李林甫心腹手下,以兹让我有所防备?” 杨国忠左右看了看,似担心会有人偷听到般,小声道:“这个……” 李从文见杨国忠如此样子,面色不自在而微显生气道:“有名山仙境传人在这里,你还怕会有人在附近偷听而不被发现不成?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怕什么?” 杨国忠讪笑了笑道:“习惯了,习惯了,非是国忠胆小,实在是那李林甫太过厉害了,有传言说他口蜜 .曾有某位官员意欲联手几位大臣上告他,但还没来得及行动,只是吩咐下人联系大臣,第二天就被那李林甫先下手为强,借故贬谪到苦寒之地,结果出了京城没多远。路上便被一伙山贼打劫,竟然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实在是可气可恨啊。” 李从文似也听过这回事,脸色缓和过来道:“此事我也有所听闻,那李林甫实是厉害,现在我仍有些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知晓此事的。要说是那大臣的手下背叛。此事是绝无可能地,因为据我所知。那几个手下都是心腹不说,且还都是被李林甫迫害得家破人亡后。让大臣所收留的孤儿,早已对李林甫恨之入骨,是绝无可能去向不共戴天地仇人告发恩公的。” 杨国忠恨声道:“这也正是我对李林甫恨之入骨,却不敢冒然下手地原因。要不是有贵妃相助,恐怕我也早被李林甫所害。” 对这些秘闻,江碧海的兴趣比之弄清楚李林甫地同党手下,兴趣来得更大。因为那方面的事,既便杨国忠不说,只要他稍加留意调查,就可以弄清楚,所以对他来说,那不过是他扯开话题地例行问题而已。 此时他心中一动,问道:“真的是第二天,李林甫就先于那大臣发动反击,且还在大臣出京路上,遇害身亡?” 李从文与杨国忠相视对望一眼,李从文沉声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事千真万确。” 江碧海微笑着点点头道:“你们不感到此事奇怪之极吗?是否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或者在应付李林甫的事情上,会起到帮助,也可以防备一下李林甫。” 杨国忠脸色一紧,似想到什么事般,浮现出某种神色道:“的确是奇怪,我们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如尹传人不嫌国忠见识浅,那我就说说我地看法。” 他顿了顿续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李林甫定有一套独特的方法,从而可在那大臣发动前,得知消息,届尔从容布局,以陷害忠良。” 江碧海感到愕然,为何杨国忠一直用那大臣来称呼,而不介绍下名字,暗地给李从文传音道:“怎么你和杨国忠一直用那大臣来称呼呢,不给我介绍一下究竟是谁呢?” 李从文传音回来道:“我是对那大臣心存敬意,不愿直呼其名,而杨国忠呢,其实是讨厌那大臣,因为那大臣不但讨厌李林甫,同样也讨厌杨国忠,可以想见,如若对付李林甫地计划成功,下一步则是对付杨国忠他自己。现在尹传人还想知道那大臣名字吗?” 江碧海回音道:“不需了,免得有不当的地方,失敬于他,若知道他名字,恐怕有意无意间在某处泄露,让李林甫知晓我曾关注过那大臣的事,而暗加留意,反而不好。” 李从文传音道:“从文也正有此意哩。” 杨国忠自是不能发现两人私底下的密谈,越说越放松自然,他接着说道:“其次,那伙山贼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不用我说,尹传人也可以猜到,自然是李林甫派遣的。据闻还有江湖上的忠义之士,为了维护那位官员,自愿出面护卫,居然仍不敌这伙山贼,可见这伙山贼来历不简单,李林甫究竟从什么地方调来地这些人冒充山贼,实在令国忠胆寒之余,不敢对其冒然下手。” 江碧海微笑着道:“既然你已生疑,有否私下对此事进行过调查?” 杨国忠再次讪讪一笑,略觉愧意的摸了下头道:“事实在于,那时地我还未取得现下的地位,更没有培植出信得过地心腹,况且已明知是李林甫所为,故而……” 他这番话不过是表面功夫,江碧海和李从文都心下明白,杨国忠是胆小怕事所致,不过对他来说,也许正是他的胆小怕事,才让他活到了现在,否则的话,只要稍露不满,已被李林甫以种种手法除去了。 江碧海举手示意道:“我明白的。” 他看着搓着手,一脸不安地杨国忠。知道他刚才表现的太过胆小怕事,可能已引起仙境传人的不安,顿了顿道:“不过现在机会来了,在内,杨兄有贵妃相助,且武惠妃已去,不用再担心被李林甫轻松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而遭贬低,在外。有我的出现,那李林甫手底下地人,不敢再轻举妄动。对此,杨兄有何建议,可针对李林甫?” 杨国忠兴奋起来,搓着手道:“在以前我曾设想了多种对付李林甫的方法,无奈全因种种原因而未敢实行。如今有尹传人相助,自然又是不同了。在外。我会联络真心想反李林甫地人,并设法搜集他的种种令人不齿的罪行。提供给尹传人,在内,我会设法请贵妃能为尹传人多说方法,以期能尽早得到国师之位。以方便对付李林甫。不过这些事,我有两点要事先说明,请尹传人见谅。” 江碧海含笑道:“那两点?” 杨国忠解释道:“第一点便是这些事做起来,可能要稍微多费些时日。还要请尹传人耐心一些,另一方面,尹传人则可否配合一下,在皇上略放低些身段,否则的话,恐怕皇上面上过不去,为尹传人请国师之位的事,恐怕就要稍为难些了。” 江碧海哈哈笑道:“我当然有耐心,稍多些时日我并不在意。毕竟李林甫经营这么多年,根基深厚,如不能一击中的,给了他反击的机会,到时便不止我们有难,更会连累不少真心助我们的人不说,连无辜之人亦会受牵累。至于放低身段,其实并不在我,而要看当今天子如何行动了,我不能灭了我名山仙境名头。况且国师之位,早有分断,只要我从容击败那磨延缀,一切便再不成问题。” 杨国忠微显讶意,旋又平静下来,明白这才是仙境传人应有的风范,视天子如凡人,毫不在意。 他脸露关心神色道:“尹传人不可轻敌,那磨延缀地身手也非常了得,据闻他的师父乃回鹘国师,武功几达通神之境,实在不可小看。” 江碧海哈哈笑道:“如此尚有何惧,其师亦不过一国师,至多与我平等,其徒怎 过师父吧,可奈我何?” 江碧海当然不是这种狂妄之人,更亲身领会过磨延缀的厉害,知道其是李少含那层次的高手,不会对他有半点轻视,更由尹文峰口中证实了,那回鹘国师,实是尹文峰恩师李青莲同代同级高手,何等了得,自不言谕。他此时的豪言壮语,自然是故作姿态,表演给杨国忠看的,因为这种人,只有表现得越强势,才会越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尽心做事。 杨国忠忽然明白了似地,哈哈笑道:“那是当然,小小一个回鹘,能出得了什么象样的高手,是国忠多虑了。” 几人到这里才真正有些言谈甚欢地味道,相到之间的顾虑提防,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全然没有,气氛融洽至最高点。 相互之间,商量起行动地细节来,明确分工各自的责任。 杨国忠当然不敢要求江碧海这仙境传人做什么,而是很聪明的,用委腕的建议来给江碧海指点。 其中最主要地是,敲定了以后联络的方式,仍然将采用这种由江碧海高来高去的方法,届时不用李从文带路,杨国忠信得过江碧海的身手,不用虑及有人跟踪而敲定。 三人谈到最兴奋处时,江碧海忽地听到花园一处房子传来极轻微的脚步走动声,立时眉头一皱,低声道:“有人,从文,你快,是什么人。” 他这突然的话,顿时将兴高采烈,话愈说愈大声的杨国忠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 李从文也心中一惊,立时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便见他又喜气洋洋的返了回来,笑着道:“没事,不过是国忠府中一个下人出恭而已,已被我详细巡问了,完全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江碧海脸色放缓过来,微笑着道:“还请杨兄见谅,毕竟我们所商谈之事太过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倒让杨兄受惊了。” 杨国忠早由被吓怕了的脸色,变为惊喜兴奋道:“现在我才知道仙境传人,果然名不虚传。实际上下人早就因今天的事,被我吩咐了不准靠近我们所谈话的三十丈以内。却料不到,相距如此之远,微有动静,仍瞒不过尹传人的神耳,我现在对能扳倒李林甫更加有信心了。哈,那老贼恐怕想不到,尹传人会想到与我联手对付他吧。” 江碧海摆摆手道:“杨兄过奖了。” 几人被这小插曲一闹,非得没影响了商谈的兴趣,反变得更加高涨起来。 这么一通谈。转眼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江碧海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影响,不过想到这杨国忠毕竟明日一早还要上朝,若是睡个不好,精气神不足,被那老而成精的李林甫看出什么来,那就实在有失妥当了。 若不是他凑巧发现了李林甫乃是未曾想像过的合道级高手。他当然不会有此顾虑,现在则当然不得不提防一二。 又想到尹文峰是否会返回国师府。与他商谈一尘和尚行动的进展情况,或者提点他什么名山仙境传人的一些方方面面。也需要他赶回去一观。 他微笑着道:“好,此次我们就先商谈到这里,时间已是不早,我们也不便再打搅。以免妨碍杨兄休息,明日上朝被那老贼看出什么苗头,那就反为不美了。” 杨国忠面色一变,想及这个可能。也心惊道:“正是,我还不可表现得太过兴奋,否则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那老贼地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现在我们一切还只是开始,实在不能兴奋得太早。” 江碧海笑着道:“正是,来日方长,没到扳倒李林甫的一刻,我们都不可掉以轻心,更不能有半点兴奋之情。” “正是如此。” 李从文和杨国忠都同时点头。 江碧海刚想说让李从文先走,他随后跟上,只是灵神一动,似感应到离现在他们谈话处七十多丈外,有人在房顶疾速经过,轻功着实了得,若不是他一直不曾松懈灵神感应,恐怕都会错过了去。 他心中担忧,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不疾不徐道:“如此文峰就先行告辞了,此次返回由我先走,去观察下有否有人在四周窥探,从文随后跟上便是。” 不等杨国忠、李从文两人有什么表示,立时一个翻身,从所坐处纵跃到庭院中,再一闪下便在两人视野中消失不见。 杨国忠惊叹道:“名不虚传,名不虚传,难怪连皇上也对仙境传人如此看重,而不敢稍有得罪,这种功夫,的确是仙人一流。” 江碧海掠上房顶,天上雪絮飞扬,大雪比之来时没见有半分减弱,只是与杨国忠短短时间的告别,在房顶上便非但见不到那疾驰而过的人影,便就连那人经过的痕迹,也变得快要消失了。 江碧海自信那人从未经过他感应范围七十丈以内,那从感应圈边缘疾驰而过,在在都只表面了那人只是路过的夜行人而已。 这样的夜行人,江碧海在扬州追踪龙品莹时,便已见识得多了,夜晚的房顶,总是不曾见过平静,间或有人东窜至西,南窜至北,有时甚至还互相照过面,却相互间都不加理会,各按各路疾驰而去。 那时地他稍加思索便已明白,是各路梁上君子,飞天盗贼相互之间按目标所及行事。 只不过他今次心中一动,却微妙至极的觉得,刚才从他感应圈边缘所经过的那人,并不是在扬州所遇到那类只为财物而动的梁上君子。 江碧海心下起疑,这种奇怪的感应,难道是长安这天下都城,天子所在地,与扬州的分别?他不能相信这种定论。 这些都只是电光火石间在他脑间转过的种种念头,既然已心下起疑,他索性抛开了种种杂念,凭着妙不可言地灵神,从漫天大雪迅速将那人的踪迹几至掩没至无中,寻出微弱丝索,足下加速,展开天意步法,疾速朝那人尾追而去。 (以后更新,恢复万字一章怎么样?) 第七章 意料之外 李从文见江碧海去得匆忙,也朝杨国忠施礼道:“仙境传人既已告辞,我这国师府管家,也不便再打搅杨大人,这就告辞了。(..tw)” 杨国忠一见急道:“国忠还想和从文兄多亲近亲近,何必急着告辞呢。国忠还准备了歌姬舞女,以图能稍娱一快,只是怕仙境传人不好此道,误会了国忠,故而刚才一直未敢献上,从文兄不会不给国忠面子,请留下来,与国忠一赏如何?” 他这番话顿时说得李从文有些意动,在仙境传人来之前,他一个并无国师在的国师府管家,虽然名头上听来不错,但又会有谁放在眼里,谁会去理会他一个等若于无的管家。 岂料现在竟然能得到受宠贵妃兄长如此赏识,顿时心生几分得意。 不过他毕竟是先天级高手,虽然有几分心动,但一点点定力还是有的,更清楚现在非是纵情欢娱的时候,莫要叫仙境传人看扁了才行。 李从文面现遗憾神色道:“换过它时,从文定然欣然从命,绝不会有半点推萎,只是此时,那国贼李林甫尚未除去,便如此纵情声色,非但从文会被仙境传人看轻,连带着杨大人亦会受累,生出尤未可知的变数,那便实在是与杨大人本意相违了。” “这……”杨国忠顿时不知道如何挽留了道:“不会如此吧?” 李从文哈哈笑道:“来日方长,只要我们扳倒了李林甫,还怕没有如此机会小聚嘛,那时恐怕从文还会主动叨扰杨大人呢。” 杨国忠已知道留不下这国师府管家,欣然笑道:“如此便一言为定,既然从文兄如此说,国忠便不再故意留难了。” “告辞!”李从文再一施礼,展开轻功,一两个纵翻,便到了大雪几达盈尺的房顶。再几个纵跃顿时去得远了。 眼见到李从文已经完全消失,不虑再会被他察觉到这边的情况变化,杨国忠忽然如已经憋得很久很难受般,突然再难以自禁般的放情大笑了几声,一脸得意。 这时他的心腹心下杨安,也即他这国舅府管家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一脸陪笑道:“大人世不知何事开怀大笑,可否告知杨安一二,也好陪同开心一下?” 这杨安是杨国忠最为贴心的心腹。从来没有什么事瞒过,这次他秘请仙境传人,共力对付李林甫,同样也不例外。最得意的事只因是秘密,要憋在心理不对任何人说,放在江碧海身上或可做到,但杨国忠却绝对做不到。这杨安就是他展现得意之情的人选。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尤如锦衣夜行。 杨国忠哈哈笑着道:“杨安。你看大爷我这次的演技如何,那仙境传人能否识破?” 杨安刚才一直没在身边。当然不知杨国忠所指的是什么演技,不过仍满脸堆笑道:“高,高,实在是高。依小人看,那仙境传人别看说是在世仙人,那是无知之人捧得太高,吹地。他在厉害。在大人面前,也是想圆就圆,想扁就扁,任意搓捏。” 杨国忠欣然同意道:“正是,任他如何厉害,也免不是喝我的洗脚水。哼,刚才还装得真辛苦,他现在应该以为我胆小如鼠,怕死得很,根本不放在心上吧。那李从文更会以为我贪花好色,可以从容控制吧。哈哈,他们岂知,这是本大爷故意所为,让他们自动去冲头阵,那李林甫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胆小如鼠,贪花好色? 这恐怕就是你的真实写照,没有半点虚假吧? 杨安心里虽然这样暗道,但表面上岂敢有半分表现出来,不由得赞同道:“正是,那李林甫为官这么多年,根基早已深厚,要想对付他,谈何容易,谁出头谁就得先死,大人此着正是高明之极。” 杨国忠点点头道:“李林甫口蜜腹剑,世人谁不知啊,我这不过是向他所学一点小道而已,好,好,有这仙境传人出头对付,想必那李林甫倒台的时间不久了。我只需要苦挨至多半年,一年的功夫,那宰相之位,必是我囊中之物。” 江碧海展开了天意步法,那天意步法中早就溶入了他恩师的逐阳极天身奥义在内,看似悠闲自在,实则是速度快极,于极快中还可以慢慢更快,不多时,已寻着那路过之人所留的微弱痕迹,越追越近。 约只一盏茶的功夫,江碧海便已隐隐约约能看见那路过之人地背影了。 当然以普通人而论,此时不要说看到那人,恐怕大雪纷飞之下,相距极近,也是两眼茫然,什么都不有知觉。 江碧海追得更近了些,逐渐看清了那人,只见那人也是一身雪白,最令他奇异的是,那人竟然还背一个大口袋,凭他的眼力,可看出口袋装得非常充实,所负实是不轻,竟还有如此轻功,真令他有几分乍若。 若以轻功而论,恐怕与他也相差不远了。 这倒引起了江碧海的好奇心,什么人有如此高深的轻功,莫非是三大魔门中人之类? 他此时自觉无他事拖累,又兼对这人已生起好奇心,联想到如若是魔门中人,当要仔细探查一下,也许会另有奇妙的发现也不定。 有此想法的他,脚下没有半点放松,凭着天意步法,无声无息地持续拉近着与那白衣人的距离。 更近一步地观察,让江碧海还看出那人头上似乎有蒙面巾,在脑后有两处打结。 江碧海心中一动,此时他的面目是尹大哥仙境传人地,虽不是他真实面目,同样也是不便于让人知晓的,既然这白衣人是蒙着面的,又担心与魔门中人有联系,想到魔门中人层出不穷的高手,为防意外,他也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地白色蒙面巾,蒙起面来。 江碧海将与白衣人的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后,放缓速度,只是远远的吊在白衣人身后。 象这样轻功高明的人,他实不敢有把握在追得太近后,对方会不会有感应。魔门中人高手给他地印象,如李少含,实在是太深刻了。 江碧海追的过程中,没有半点轻以轻心,不但呼吸变得幽长缓慢,更是紧闭全身毛孔,不使有半点气息外露。 这过程在以往,他需要刻意时刻留神,但自从融汇了魔魂。更得尹文峰无私提点以来,现在已是轻松容易,心到意到,只需心中动念,全身呼吸运转,无不按意施为,便就在全神探查前面的白衣人时。身体仍自然而然保持在最恰当地警惕状态中。 若前面的白衣人能做到江碧海现在这样全身状态的一半,也就不会在从江碧海视野中失去后。仍能被江碧海轻松寻到痕迹追上了。这也是江碧海在清楚知道前面的白衣人,轻功了得。实相跟他不远,仍能从容尾随,并且清楚知道对方决不会是李少含那级高手的原因。(..tw好看的小说) 江碧海尾随着白衣人,渐渐发觉前 衣人轻功虽然了得。但功力绝不会太过,这绝不仅懂得敛息体味而得来,而是发觉对方一直采直线在行进,但在行进途径。如遇稍高一点的院墙,又或者沟渠河道,距离稍远一点,便不得不绕道,或奔落街道之上,从桥上而过。 那显然是因为功力不够,致无法纵跃过太远距离的原因,那种纵跃极远距离的事,与轻功技巧关系不大,更看重地是施为者本身功力的高低,功力不够,再怎么轻功技巧亦是无用。 江碧海追逐者白衣人,几乎横越了半个外长安城民区,霍然惊觉,这白衣人的目的似乎是奔城墙而去的。 看来这白衣人的目的地当是城外。 他艺高人胆大,并不有半点担忧,仍然不疾不徐地吊在白衣人身后。既然目的地是城外,那么到无人之处时,将此人擒下,以魔魂中地种种手法,凭此人身手,绝难抵挡得了,到时想知道什么,自是予取予求了。 以白衣人的速度,从江碧海起身追上时起,不足一柱香地功夫,便已抵达了一处显然他早已选好的城墙处。 显然他轻车熟路,所选的段,城墙上的巡兵最少,兼且此风雪正大之时,更是兵丁缩在城堡内,连例行巡城之事亦已省却。 此太平盛事之时,这样地事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就连江碧海也未觉有任何意外。 以白衣人一路行来所表现出来的轻功,对此长安的外城墙,显然是休想直接攀越,更何况他还身负一个白口袋重物。不过他敢于来此,江碧海早清楚他应是另有办法,大有可能有江碧海恩师所自制的攀山采药索一类用物。 果不出他所料,那人靠近城墙时,停立下来,取下腰上早一圈圈盘好地长索,振臂一送,将索端挂钩弹出十几丈,送往到城垛处,伸量绷展之下,迅速挂实牢靠。 显然白衣人的手法纯熟之极,在身负着口袋的情况下,单手执索,迅即攀升,很快到了城墙边,再一个纵翻,已经轻轻巧巧的到了城墙之上。 然后他收起索钩,翻搭在城墙外面,身子一低,迅速从墙上消失不见,显然是在另一面,利用索钩,轻易的荡到了护城河上,正值寒潮,护城河上已结上了厚实的冰面,脚步一滑,借着冰面,过了护城河,迅速远去。 这些对别人来说,难以想像的事,江碧海仅凭现在大雪风啸时的微弱声音,已有如目见般知道得清清楚楚。 江碧海微微一笑。 以他现在手边并没有采药的攀山索,若是放在扬州之时,定然会拿这比扬州甚至洛阳城墙都还要高上几丈的长安城墙毫无办法,更何况现在是风雪漫天,城墙上早就有融化的雪水重又冰冻成的光滑镜壁。 但现在对他来说,却是轻松容易,一个纵跃,从所站之处弹起到半空之上,足尖点上光滑如境的城墙,整个人斜斜的离着城墙再升高五六丈,半空中施展出于虚无处空借力的名山仙境轻功绝学,诡异的折身再射向城墙,足尖又点上光滑的镜面墙壁。 如此只两个反复,便又轻盈巧巧,毫无声息的落到了城墙行道上。 朝城墙外望去,那白衣人已在漫空风雪中,因影响了视线。而消失在他眼帘中。 江碧海故法重施,从城墙上急速而下,迅即的沿着白衣人的足迹,再次追了上去。 很快,他视线中再次出现了白衣人的身影。 他心中大定,且认为时机已到,再不保持两者间地距离,加速之下迅速追近,到了那白衣人身后一丈许远处。显然这白衣人与他的境界相差太远。又或者处在江碧海感应到的兴奋情绪中,竟对江碧海毫无所觉。 江碧海再一个加速,几乎是相距白衣人半尺的距离,几个相同的起落紧跟贴随,发觉这白衣人仍未对他的处在有半点察觉。 这让江碧海大感意外,又觉有趣起来,起了点戏弄的心态。 “喂。老兄!”江碧海一个纵身,从白衣人身后闪出。与白衣人几乎并肩而行,转脸朝白衣人看去。眉带微笑忽然道:“这么匆匆忙忙,背一个大口袋要上那去啊?” 白衣人处在为某件事得手的兴奋中,乍一听闻到来自耳边的声音,惊得从堆满积雪地树顶。一个站立不稳的直跌落下去,差点便要惊呼有鬼了。 毕竟是内家高手,心神凝定远超常人,却忍不住颤着声。一面朝另一方向奔逃似的,一面看着跟上来又形影不离的江碧海道:“你究竟是人是鬼,跟着我干什么?” 江碧海哈哈笑道,紧贴着白衣人同行道:“当然是人啦,你还未答我,究竟背着口袋要到什么地方去?” 或是白衣人定力远超常人,又或是他见江碧海与他的打扮装束,几乎一般无二,有了某种理解,很快放下心来,恍然大悟似的“哦”声道:“我明白了,你是与老哥我同行,且今晚目标所定相同。只是老哥我先行下手,本着同行之谊,要来分一杯羹。真是的,也不说明,就这么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卖弄轻功,老哥我差点都被你吓死。幸好干咱们这一行地,都是胆大包天的,老哥更是个中好手,否则还真会闹出这种笑话。” 眼见这白衣人竟把他认作同行,既让江碧海意外,又让他有些惊喜,如此便可以轻松探取这白衣人地秘密而毫不费力了。 他哈哈一笑道:“老哥果然高明,一眼看出,不错,小弟正是被老哥抢先,又舍不得此物,故才巴巴的跟来,还望老哥能通融通融。” 白衣人大手一挥,面带喜意道:“老弟果然眼光和老哥我同样高明,才会都看中了这件货色,依我看啊,这货色,就是比皇帝老儿,偷鸡摸狗弄进皇宫内地那件,也是丝毫不差的。我还是昨天才发现了,没想到老弟也发现了。本来呢,我们这行,讲究的就是各吃各食,不过这件货色太过惊人。老哥我也怕享用了会折寿,就分老弟一筹也不妨。” 他们说话间,脚下毫不迟疑,片刻前便来到了一处山脚之下。此时大雪封山,这漫山遍野,全是纯白一片,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了般。 江碧海心中一动,试探道:“小弟对老哥实在佩服,竟能抢先下手,即是同行,老哥可否通名一二,也好让小弟敬仰一下,日后再遇同行,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白衣人哈哈笑道:“算小弟有缘份,我便是最近道上声名惊震天下的魔珠传人江碧海,此次尚是在长安首次出手。本来这袋中地女人,我祭炼魔功后自会随之灭口,不过老弟也想享用一番,那便在我拨得头筹后,让给老弟使用一次。” “甚么?” 江碧海首次心中剧震,夹杂着几种狂动的情绪,以他的定力,仍显得有些不能自控的道 就是江碧海?江湖上被传遍地借采阴补阳,修炼魔功海?” 白衣人大为得意的道:“正是,老弟吃惊了吧?” 江碧海极力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仍冷静的摇摇头道:“传言中的江碧海,修炼了魔珠上的武功,岂会如此轻功不济,被我轻松追上。老哥勿要再唬我,究竟是什么人呢?” “呃,这个……”白衣人尴尬的一笑道:“说顺口了,这是我这几天来心里编的借口,一时之间顺口说出来了,倒被老弟一眼看穿。看来我的轻功实在与那江碧海相差太远,如果我轻功再高明几分,老弟恐怕会被老哥我一时瞒过” 江碧海压抑住仍然翻腾不已的情绪,配合着微笑道:“正是,若老哥轻功再高明几分,老弟绝对会被骗过去。” 白衣人脚下用力,从所站立处的雪松上弹起,落往到相距不远地另一件雪松上,微笑着道:“不再瞒老弟了。老哥我便是长安人称飞天花王的杨小凌,出道以来,所采名花无数,那狗屁官府,至今连老哥我影子都尚未摸着。” 江碧海半步不让的,始终保持着与白衣人肩并肩的状态跟进着。 他现在已有几分把握,这白衣人这次所说的话至少有八成是真的。且更清楚推知,这人该与三大魔门。甚或长安之类的任何势力毫无瓜葛,完全是独来独往的一人。 他终凭着日渐精深的功力。超强地定力,将刚才的激动情绪平复了下来,以略带好奇的语味问道:“那为何杨兄刚才要自称为江碧海呢,究竟所为何来?” 飞天花王杨小凌哈哈一笑。显得不能自抑的震落了足尖借力点处雪松上的一逢雪道:“从这话可以看出,小昂弟应是刚出道吧。干我们这行的,当然是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任何意外。都将落得万劫不复。故尔老哥我虽闯出几成名号,但那名号却是老哥不想要的,无名无姓才是我们这行正道啊。那江碧海如今风头正盛,我借用一下,又有何妨,若万一事机不密,别人也不会联想到我身上去,只会想当然地认为是江碧海已经重返长安作案了。” 江碧海心中不能平息的又暗怒起来,却自知仍不是发作时机,还要多淘些话出来,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小弟受教了。不过杨兄以何方法让人以为是江碧海所为,似乎光是自报名声尚且不行吧,便比如此次,便被小弟轻以揭破。” 飞天花王杨小凌更是哈哈一笑道:“如此一来,我已完全明白,小兄弟不但是刚出道,且是首次出道行事,最令我感到好笑地是,小弟的师傅且还藏私不少,连易容变音之术都未教过,刚才见小兄弟轻功高明,还差点被唬了过去哩。” 江碧海越发好奇道:“这么说来,杨兄是精于此道了?” 飞天花王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否则岂能纵横如此多年,而令官府其奈我何。那江碧海,得了魔珠武功,也够是胆大,竟敢以本来面目真名行事,不怕得罪天下白道,地确了得,不得不令老哥我佩服,兼且还便宜了我。想来小弟听说过,这江碧海原本就是长安的一个药店助工吧,但小弟可能不知,这江碧海的医术其实非常了得,还曾过小神医称号。” 他越说越得意,速度也放缓了些道:“我在长安多时,常房上行走,故而有些那个问题,小兄弟事后可能就会明白,谁知在那江碧海处,仅几贴药便让我重振雄风,实是令人精奇。如今我是每干一票前,便要购上一副方药服用,真是爽啊。小兄弟如有兴趣,我也可以借你抄写一副,真是有效之极。” 他从雪松上跃下,沿着一定路线,在松峰间绕行,似是在进入某种阵法阵式,一面继续毫不藏私的道:“小兄弟现在该明白,我为何会冒充江碧海了吧。正因为我见过江碧海,想他一年来地变化,再大也翻不了他,至多由清瘦苍白显得强壮血润,某些根本是忘不了的。凭我的易容变音之术,冒充他便成了顺理成章之事了。我这还算是较晚体会的,因为早有同道高手们采用此法了。” 他忽然间“咦”地一下,停了下来,略带些迷惑的看着江碧海道:“我怎么会忽然给你说这么多,还将你带到我这处秘密基地来?” 江碧海终摸清来龙去脉,蓄积的怒火已到了顶点,至不得不发的地步,怒至极点,反而表面平静,只是冷淡的笑道:“因为我就是江碧海!你早已中了我由魔珠上所传承的控魂术,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碧海的这番话中,所谓的控魂术,也的确是魔珠魔魂所有。只不过远没有这么神奇且有效,是他结合了名山仙境绝学仙路凡心诀之“天籁”改新创变而来。 他在一路上,便以天籁的音变,暗合控魂奇术,使得飞天花王不知不觉间便坠入盅中,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尽兴,把心底埋藏了很久的东西,给江碧海来了一个主动地一吐为快。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世人任他如何了得,如果有一件得意之事,要作为秘密保密着,死不开口,不拿给别人分享或者说显摆一下,是很难甘心难受的,或者江碧海可以做到这一点。但这杨小凌却绝对做不到。 他本来就对自己得意之事,欲找个信得过的人。一吐为快久矣,故尔才会在不知不觉间。在江碧海的控魂术下,轻易说出这些绝密之事而不自知。 他也算是了得,在最后一刻终反应过来,感觉不对。 虽觉江碧海的话太过诡异。而竟会将心底话一下说尽感到震惊,不过他却有了江碧海先前突然出现的事打底,并不害怕,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果然有趣。刚才老哥说了自己是江碧海,你这时便又自称江碧海来唬我,你该知道,我是见过江碧海的,你这把声音,那里象那病秧秧的江碧海,你听听我这声音,是不是江碧海?” 他忽的声音一变,竟是江碧海自己在长安行医时,那中气不足,软弱无力寒疾缠身时地声音几乎一模一样,令得江碧海心下微惊之余,更是一把拉下蒙面巾,露出面目。 看清之下,更令江碧海震惊不小。 竟赫然是江碧海自己那原本瘦弱苍白后,略显得强壮血润的面孔,与现下他的真实面容,有着九分以上的相似。 若不是那双目完全不象,走将出去,至少要唬得长安那些认识他的人完全相信。 江碧海哈哈一笑,说不清心中什么情绪,猛的一把扯下蒙面巾道:“看看我是谁!” 飞天花王杨小凌登登登狂退五步,惊惧无比道:“仙境传人!” 江碧海一时间分不清心中的各种翻腾地情绪,沉声道:“算你有眼力,你可知道,我最恨的便是那**淫贼,那江碧 传闻中地江碧海!~我不知道他是真的江碧海,还是海,但他竟敢采阴补阳,修炼魔功,我早就想除去如此为非作歹之人。没想到竟然在这,在这让我遇上一个假的江碧海,同样是干那勾当之人,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飞天花王杨小凌早已吓得连背负的大口袋跌落在地犹不自知,整个人更是被江碧海先天如意级的气势全放,完全毫无半点反抗力般地被硬生生的压得双脚一瘫,趴倒在地,却仍强硬的指着江碧海,手指颤抖着道:“你在唬我,仙境传人那有可能来跟踪我一个小小的**贼。你肯定是易容地,你骗不了我。” 但是不停颤抖的手指却表露了他心底的极端害怕,因为他清楚明白,眼前这人,无论是否真的仙境传人,武功都远在他之上,要取他性命,是轻尔易取的事。 江碧海纵声笑道:“真也好,假也好,都无需要证明得那么清楚,你只要明白一点就行,今天,我要取你狗命就行。咦,什么气味?” 他忽的一手悟鼻,脸现不能置信的神色,缓缓的倒地。 飞天花王杨小凌得意之极的笑了起来,浑身仍是极端害怕的控制不住的颤抖,却忽然间轻松了许多,已经又慢慢的颤抖着从爬了起来,遥遥的指着江碧海道:“哈哈,什么仙境传人,果然还是嫩雏。我当然知道你就是仙境传人,从一开始你说出什么控魂术我就开始怀疑,早就暗暗的洒出五鸣鸡鼓香了。虽说是香,但你千万不要误会,以为真有什么气味,这可是我独门调制的,无色无味,就是来它几十头大象,也会在不知不觉间被我放倒。否则的话,我杨小凌又岂能纵横长安这许多年。” 他控制住全身的颤抖,眼见江碧海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又想看清楚情况,又吓怕江碧海尚有余力,一面又不停的挥洒着某种东西,一面缓缓朝江碧海靠近,哈哈笑着道:“其实我这五鸣鸡鼓香。是我懒得取名字,随便拣了一个用,实际效用可是厉害得多了。任他什么东西,只要是活的,洒那么一丁点,几下眨眼的功夫就绝可以放倒。当我猜想到你是仙境传人后,我就不计成本的把身上带的全洒了出来。到你脱下蒙面巾,我一下就确认了,看来我的决定的确英明。” 飞天花王杨小凌绝不是那种得手后。要给对方得意地讲解一番的家伙,他是那种能取胜就决不费话,不给对方半点翻盘机会,干净利落下杀手的家伙。 之所以此次要费话如此之多,实在是仙境传人威名太盛,更何况他在江碧海入驻国师府后,便曾**过。在江碧海和尹文峰出发去见一尘和尚去,以一记“天籁”震倒的家伙。就是他,更是由那时深知了这仙境传人是如何厉害。此时虽见江碧海没半点反应。却不敢上去立下杀手,而是一边接着洒软筋散,散功粉,松骨香之类歹毒秘药。一边看似得意的解说,暗中观察江碧海的反应。 只要江碧海稍有点动作,他立时会借这处他老巢,熟知地形兼暗布有阵法之便。逃去无踪。 飞天花王杨小凌又得意笑道:“你也不要被一些江湖传闻故事骗了,什么迷香要放迷香者自己也捂着鼻子,以免被迷翻而施放,又或者捂着鼻子就可以防止被迷倒。狗屁,那全是狗屁。 比如我的五鸣鸡鼓香,那就绝不是你捂着鼻子,又或闭着嘴就可以不被迷倒的,别忘了,人身上十万八千个以上的毛孔,我地五鸣鸡鼓香,只要你身上有毛孔,就绝对会被我迷倒。我这还算是中下乘的,听说魔门中还有连水中的鱼儿都能迷倒的迷香,啧啧,那迷香,可惜我没搞到配方。如果我的五鸣鸡鼓香,没捂着鼻子,闭着嘴,连我自己都能迷倒,我那还敢拿出来用,更何况我这迷香连捂着鼻子,闭着嘴都不管用!“ 眼见江碧海在他说出他这五鸣鸡鼓香最深层的秘密,居然仍毫无反应之时,飞天花王杨小凌终放下心来,且更担心夜长梦,从怀中抽出一把萃着蓝芒的匕首,脸上露出阴狠笑意,朝江碧海胸口捅去。 就在他自以为得手,匕首离江碧海胸口还有三寸远时,眼前一花,本来躺在地上,一直毫无知觉,完全昏迷了般地江碧海忽然消失不见。 他立时反映过来,知道仍是小看了仙境传人,只暗生悔意,后悔没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身份时便逃走时,还未来得及产生下一个立时退走的想法时,只觉得握匕首地手手臂处忽然剧烈狂痛,然后便见到地上一支拿着匕首的断手。 “不,不!” 杨小凌立时跪了下来,以头击地,惨叫了两声后道:“尹仙人,饶了小地吧,小的这狗命,不值得尹仙人杀。杀了小的这种人,会脏了仙人的手。求仙人饶命,求仙人饶命。” 他另一只手迅即点了断臂处**道,不敢脸露丝毫不满,甚至连头也不敢抬,更再没有逃地想法产生,只是一个劲的求饶命。 江碧海冷冷的看着杨小凌,一时难以决断,心中更是天生交战。 若杨小凌立马逃走,又或者再施计害他,他都可以立下杀手,取其性命,而不会有半丝为难。可是对方这样一直求饶命,且不敢有丝毫反抗,更连逃命意愿都没有,却让他为难起来。 杀了他,或是放了他? 若放在三大魔门与他现在身手同级的青年高手李少含,来洗风,宋星决身上,那是丝毫考虑也不用,手起刀落,轻松取其狗命。 可是他嘛,自由受恩师医圣教导,以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为本,要去杀这么一个再无反抗意志,连逃走也不敢想地人,一时之间,真的难以下杀手。 放过他吗? 联想他的种种作为,最卑鄙竟是以他自己本来江碧海的名号,为祸作乱,败坏他名声不说,坏了多少良家女子贞节,毁了多少美好女子清白,甚至事后还杀人灭口。 眼前这大口袋,既便没听到这杨小凌先前说话,单看其包裹形状,曼妙形态。已是不难猜出,里面正又是一个清秀少女。正如他所言,是难得的好“货色”,偶然才发现,踩点好不容易得手而来。 有这样的明证在眼前,还要放过他吗? 杨小凌见江碧海一直犹豫不决,立时明白单纯的求饶再难打动这仙境传人的心,立时道:“仙人饶命,小的以后改过自新。重新作人,如再作奸犯科,愿天打雷劈,尸骨无存,灵魂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江碧海哈哈一笑,放开心结道:“你这重誓是不错。不过那些都是虚话,空话。你真的再犯。决对会逃出我的视线,会不会天打雷劈我不知道。灵魂下不下地狱我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续道:“不过我却可以让你真的无法再作 ,你不是凭着那真正江碧海地一济汤药而有了作恶的便代替他重新从你这里取回来便行,且是真正的取回,你不是会调迷香害人。会点轻功保命吗,我便让这些你都无法再有!” 杨小凌立时惊恐起来,他深知仙境传人的厉害,一旦会如此说。恐怕会是比死更难受的手段施展在他身上,立时吓得往后翻倒,一滚一爬道:“尹仙人,饶命啊,小的是真心改过啊。” 江碧海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给你机会!” 猛的一掌拍在杨小凌天灵上,再一指点在杨小凌丹田下重楼,子孙根上。 然后他以奇异节律声音目注着杨小凌低声道:“我不是江碧海,我是假冒的!” 做完这些,江碧海缓缓的长出一口气。 这杨小凌从此便会变得浑浑噩噩,一切都不再自知,只会在有人问话时,重复那句“我不是江碧海,我是假冒地。” 当然连同他的武功,也同样被废去,更是不能再人道,成为彻底太监。 有知道他杨小凌底细的人,如若再敢冒他江碧海名作恶时,绝对思量一二。 这才是江碧海放过杨小凌而不杀的真正原因,杀了他当然轻松容易,但是由他而知之,这世上绝不将仅仅只有他猜想中的来洗风冒他名作恶,在本来就有的**大盗跟风中,自然会有层出不穷的人冒他名为恶。他现在分身无术,无法去理会这些冒他名之人不说,既便能分身无术,面对一个,两个,三个甚至十多个以上冒他名为恶地“江碧海”时,如见一个杀一个的话,远没有现在拿这杨小凌如此震慑他人效果来得好。 而有了这杨小凌地例子,那些武功本事远在来洗风之下的人,要想再冒他江碧海名头作恶,便要思考一下了。 江碧海不再深会杨小凌,过去解开那地上地大口袋,却见到里面一个貌美至极的女子,手脚被绑,嘴里塞着一张手绢,正眼泪汪汪,又欣喜之极的看着他。 江碧海心下暗奇,这女子虽在口袋之中,按理仍该是被杨小凌的五鸣鸡鼓香迷昏才对,怎还会如此清醒呢? 他并掌如刀,隔空发出劲气,如锋刃般将绑缚着女子地绳索斩断,本以为此女会自行将嘴中的口绢取出,岂知竟立时如手脚无丝毫之力,又或睡醒之人般,轻瘫瘫的便趴倒在地。 江碧海立时明白过来,这女子当应还是中了杨小凌的迷香,只是作用相用之下或某种他预想之外地原因,仍保持清醒,却自然是手足再无半分力气。 江碧海取下女子口中绢巾,还未来得及说话,此女立时感激的道:“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你是仙境传人吧,太好了。”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你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女子勉强以贬眼代替点头道:“是的,多谢尹仙人,否则的话,我定会被贼子所害。尹仙人要放过这贼子吗?” 江碧海知道这女子在袋中,并没有看到后来一幕,况且以他的手法,既便这女子不在袋中,想必也同样看不清楚,略微解释了一番。 女子面现原来如此的神色道:“还是尹仙人高明,这样的处置方法最好。” 江碧海眼见女子身上衣衫单薄,显是在床上高卧安眠之时被杨小凌掳来,兼且此时大雪飘扬,天寒地冻,他当然无所谓,但这女子难免就要受冻了,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现在尚无力行走吧。由我来送你回去吧,你所在何处?” 其时唐朝男女之防尚且开明之极,并不如何严密,江碧海提出这想法时,顺理成章,没有丝毫迟疑顾虑。 女子欣然点头,道出了一个客栈名字“桂香井。” 江碧海暗道会这么巧的,那不正是他与两个好兄弟初次结识之时所到的一个酒楼嘛,从容笑道:“正好我日间曾路过那客栈,好吧,我送你去。” 先脱下身上披的雪白袍子,为女子再加件衣后,将女子背负在身后,一个起跃,纵往雪松顶上,认准来时的长安方向,疾驰而去。 女子似乎仍兴奋不已道:“尹仙人,小女子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对了,小女子名叫李沁水,来长安本就是想见见尹仙人,没想到这么幸运,竟是尹仙人救了我。” 江碧海暗道竟是这么巧的,他心中一动,在疾驰中不急不徐道:“竟然是为见我?” 李沁水又有些得意,又有些失落的道:“当然还想看看,那传言中的**魔头江碧海,据说他是长安的一个小药工。水儿本想是借家传神弓,暗地除去这**魔头的,没想到只是一个假冒的人,就轻易制服了水儿。水儿太过自不量力了。尹仙人,你一定要除去这江碧海啊。” 江碧海心中苦笑,这李沁水来长安,即是见仙境传人,也是要除去**魔头江碧海。 他心中升起难言感觉,试探道:“你有否想过,那**魔头江碧海其实另有其人,或者只是有人假冒也说不定?” 李沁水坚定道:“不,水儿认为绝不可能,水儿曾去看过那魔头作案后的现场,其状惨不忍睹,和二十多年前那魔头所留一模一样。而且那魔珠,只有那江碧海接触过,人所共知。我知道尹仙人是相信那江碧海是个好少年,但却不知道那魔珠诱惑力如何之大。虽然水儿也痛心江碧海由好变坏,却更知道,要趁早,不得不将他除去。” 江碧海脚下几乎全力展开天意步法,比之来时更快上数倍,这短短的谈话时间,已让他来到了长安城墙外。 当然背负着一个人,也绝不成为他施展绝世轻功的阻碍,轻松容易下,便越过城墙,继续快速前行。 一边前行,一边苦笑着淡淡道:“有机会再说吧,或者事情仍有转机。” 李沁水低声道:“谢谢,有尹仙人的保证,沁水可以放心回去,苦练神弓绝技了。” 余下时间,两人再没说话。 江碧海将李沁水送返客栈后,寻路返回国师府,刚到国师府上空,便惊喜的察觉到一个他熟悉的信息,果不出他所料,尹文峰由大兴善寺返来了。 当他落往到后院时,已见到通往尹文峰往所处的走廊处站定一人,正微微含笑看着他,却不正是尹文峰。 显然尹文峰虽功力全失,但似乎那种神奇境界没有半点失去,且因全志托于茶道,反倒另有突破,故能在江碧海感应到他时,同生感应,来到门外迎候。 江碧海喜滋滋迎上去道:“尹大哥,这一天可有什么好消息给我?” 尹文峰点头笑道:“当然有好消息,且绝对还是你最关心的一项。” 第八章 登门邀请 江碧海心中一动,喜滋滋道:“是与青玲姐姐的事有关吗?” 尹文峰哈哈一笑,一面带头领路,朝自己房间走去,一面转过头来道:“不是有关,而是直接就是。(..tw好看的小说)这几天的事不少,更还有你的惊奇发现,所有这些我借机都告知了展青玲,因为我们这几人中,就以她智谋最高,当然要提供给她种种消息,以便出面划策。故而,今天我再约见她时,她便想出了一个与你见面的办法,且不会惹无关的人有半点怀疑你的身份。” 江碧海跟着尹文峰的步伐,到房间后坐定兴奋道:“是什么办法,明天就可以实施而见面吗?” 尹文峰的房间早就有点有檀香,此时整个房间清香袅袅,闻之使人心旷神怡,连带着失去功力的尹文峰面上也精神了许多。这显然是他名山仙境真正传人的行动风范,怎么变都改变不了的,不似江碧海要刻意提醒自己才能做到。 他同样是坐在了江碧海的对面,闻言微笑摇头道:“碧海你果然最关心的还是展妹青玲的事,故尔才会显得才智下降似的,思考不全起来。明天,怎么可能呢,难道你忘了一尘和尚正忙于后天你到云家堡的事,故尔明天绝不可能在大兴善寺,故尔也就失去了你作为仙境传人身份,再次登上大兴善寺,不引人注目的契机吗?” 江碧海明白过来,他这两天都于各种事情纠缠,故尔没对展青玲的“暂时”不在身边而有所反应,但是一旦听到展青玲的消息,却一下情急连思考能力都欠奉了似的,连这些细节都没有考虑到。 不止是一尘和尚不在大兴善寺那一个理由那么简单,明天他至少要再应着空闲的时间,对长安以仙境传人的身份也好,他本来的身份江碧海也好,都需要的对长安各大势力的增进了解。若不是今天的突然遇袭。他都应该办到了。 想到这里,他还尚忘了点,未就今天地突然遇袭,而向当今天子报备,适当表现“仙境传人”的愤怒,否则的话,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有心人的怀疑。 江碧海点头道:“我明白了,如此看来,最少要三天后。才能再和青玲姐姐会面,真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 尹文峰知道若再在这个问题上与江碧海纠缠下去,江碧海当然会心喜得紧,希望多听点展青玲的消息,那时谈一晚上都休想转入正题,正色道:“我有点奇怪,为何碧海你明明先行。却落后于李从文这管家回来,是否遇上有趣的事?” 江碧海淡淡一笑道:“偶尔管了回闲事。处置了个偶遇到的家伙。本以为会是三大魔门中人之类的,谁知竟是个不值得一提的**贼。如此说来。尹大哥已是知道今晚我去面见了杨国忠之事?” 尹文峰点头道:“那李从文见你与我态度亲密,只是偶提了下,却当然不会给我讲解得太详细。碧海你可否给我讲清楚些,或者我可提供给展青玲分析一二。” 江碧海心下大喜。他一直觉得杨国忠有些不对头,与最初心中设定地形象相差太远,实在是毫无本事之人,大觉奇怪。有尹文峰和展青玲两人帮忙分析,当能解决他心中的疑惑,当下将与杨国忠的会面过程一一道出。 尹文峰微一沉吟,同样有江碧海的感受道:“的确如此,不过在我看来,既然碧海你已认定他毫无武功,那就有可能他的表现太差是因为他那种普通人面对象你这种盛名惊世的人,本能有地恐惧懦弱也不定。毕竟以他的秉性,不难看出,地确是有着某种程度的心怀‘杂念’,当然会对已经几近神化了,专为斩妖除魔,荡平世间万邪而来地仙境传人有着本能的恐惧。既便他还隐藏了什么,也绝对翻不出天去。” 江碧海终放下心头大石,欣然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哈,只要扳倒了李林甫,想来我这仙境传人已经能功成身退了,那杨国忠本事明显不及李林甫,稍有能力之人便能完全节制于他,实在用不着现在就这么畏首畏尾的杞人忧天,实在不象仙境传人应有的。” 尹文峰道:“如此一来,事情就如此敲定,碧海你完全放手而为即可。我便充当于你地联络人员,哈,时间已是不早,明天或者还有更多惊奇的事等着我们。我现在可不象你,可仅凭打坐便恢复元气。趁早休息为妙,哈哈哈!” 碧烟若目光投往到窗外的灞水河流,一时间出神而沉吟不语。 现时的唐长安城,原则上与汉长安并无多大分别。汉长安时,汉代长安城周围,共有八条河流,分别是泾水、渭水、灞水、浐水、沣水、滈水、潏水和涝水。泾水、渭水在长安北面,灞水、浐水贯穿东面,潏水、滈水绕过城南,水、涝水流经西面。 而现今地唐长安城自然仍被河流环绕。但早由于河流改道,长安城南的潏、滈二水,交汇流入水,潏、滈、诸水,经人工开挖修城巩墙等种种原因,流进了一个庞大的人工形成的湖泊——昆明池,碧烟若所在这宅院外的灞水正是如此,最终同样流进了昆明池。 若是依碧烟若的性子,选址长安落脚点时,怎么会看中昆明池周边,而不是日间闹杂纷吵的市中的灞水旁边。 只不过她父亲及师兄来洗风等,均认为这灞水名字犷义十足,大合至尊魔宫意味,故一致认定,在灞水之边定点最是合适,兼且又是市内,来去方便之极。 她现在的出神当然绝不再是为落脚点是这灞水边上而不满烦恼之类,而是在刚听取了龙品莹的汇报,再综合这几天她亲自查看后的些情况,作辩察思虑。 为有所确认,碧烟若淡淡道:“品莹,你认定那忽然出国师府出去的人不是仙境传人,而只是一个小小管家?” 龙品莹点头道 是如此,故品莹觉得实在无跟踪必要,又想不出原因折回。请示小姐。” 碧烟若点头道:“好险,烟若差点铸下大错哩,幸而龙姐姐当机立断,否则烟若绝对会……” 龙品莹武功不及碧烟若,智慧更是相差到不可以道里计,一时间完全不明白碧烟若所指为何,愕然道:“小姐何错之有,该是品莹有负所托才对,为何小姐……” 碧烟若虽感觉到要给龙品莹解释清楚。将会是很费力的一件事,不过却也同样知道,这是她能让内心愧疚稍微好过些的唯一方法,微叹了口气,又淡淡笑道:“龙姐姐该当知道,为何你返回后,虽然心急回话。我却一直着你噤声,而特地留意着我在宅院周围所布的云动阵。有否动静的原因吧?” 碧烟若所说的云动阵,是专门布在这落脚点四周。预防设警于有否人暗影窥视的阵法。 风吹云动,有风就有动! 这阵法地最高明处是,任凭对方轻功如何了得,身手如何高明。有意窥视这种意愿却绝无法掩饰,会被这阵法影射成为动云的风,轻易被布阵于阵中主阵之人知晓。 碧烟若曾测试过,即便以她师兄来洗风的身手。想要潜入阵中而不被发觉都绝无可能,且那时的主阵之人还只是她身边的丫环月痕。当然若换过她父亲碧空石那层次的高手,这阵法亦起不到作用,不过若真有那层次高手想来窥探,凭着层次的差距,想甚么法亦是无用了。 龙品莹虽才智相差碧烟若极远,却也非蠢笨之人,否则不可能在武功修行上取得进入先天级高手的机缘,进而两次挫败天神殿的柳纤纤,闻言下立时明白道:“小姐是担心有人跟踪?但品莹一直加倍小心,着心留意,自认应无并无任何痕迹留下。” 碧烟若面现愧疚神色道:“这正是烟若差点铸下大错地地方。实不敢冒然的想到,派人去偷查跟踪仙境传人的,更错的离谱的是,在林叔,王姑姑,丁叔他们都尚未赶到这掩雷小筑时,便派龙姐姐你去。” 龙品莹立时心如明镜,知道碧烟若话中的意思,却仍面现不服气神色道:“小姐的意思,莫非是指?” 碧烟若点头道:“龙姐姐莫要误会,烟若没有半点轻视姐姐地意思,只是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龙姐姐的自认并无痕迹留下,那只能说是相对于龙姐姐自己又或相对而言层次以下地庸手。试问一下,在我师兄面前,在我父亲面前,龙姐姐仍能这么有自信没有留下对他们而言明显无比的痕迹吗?“ 龙品莹立时听得面色大变。 碧烟若叹了口气续道:“龙姐姐仔细想想亦该明白,若那真是仙境传人,又岂是我们可以轻易跟踪探查而不被发现地,他可是比之我师兄,甚至还强出一筹的高手啊。烟若当时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虽然我曾设想那人便是那江碧海,但就算是江碧海,从一切痕迹判断,现在他的身手,恐怕亦不比真的仙境传人相差多少。烟若太冒失哩!” 龙品莹完全明白过来,惊讶失声道:“小姐地意思是,品莹的行动早就可能被那国师府的仙境传人所发现,故尔……” 碧烟若摇头道:“不是可能,而是绝对,只是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再跟踪你到我们这掩雷小筑呢,甚至没对你出手,实在是不幸中之万幸。幸好如此,否则日后烟若还不知会如何自处。现在这跟踪追查之事,暂且放下,等师兄和林叔他们来后,再由他们定夺。” 一夜无事,江碧海第二日自是早早醒来,精神十足。 用过早餐后,尹文峰告罪一声,出门而去。 “哼!” 李从文用鼻音哼了一声。 江碧海当然知道尹文峰是去联系展青玲,交换意见,但李从文这管家却并不知情,他正处在受杨国忠看重的得意之中,实在想不明白仙境传人怎么会和这看起来只能以“丑”来形容地贫瘦书生交情如此之好。 故尔又见尹文峰吃饱喝足后,无所事事的便出门而去,却对现在仙境传人正在谋划扳倒国贼李林甫这大事毫不知情的样子,心生出一种普通人都有的微妙不满。 江碧海眉头一皱,朝李从文狠瞪一眼道:“昨日我还有件事未说!” 李从文见刚才的小动作全被仙境传人瞧在眼里,立时暗生悔意。怎可在仙境传人面前表现出对其友人的不满,不由得立时额头见汗。只是相处这么一两天,江碧海的仙境传人形象已经完全征服了他,对仙境传人的武功,气度都感到天上地下地差距,心中早已完全臣服,认为世上的传言的确有可信之处,至少在对关于仙境传人的传言上是。 他立时担心是江碧海问罪,惶恐道:“有什么事。尹少侠请尽管说。” 江碧海淡淡一笑,挥手道:“不必紧张,我还没有怪罪于你,只是下次绝不可对我朋友有半点不礼这处。” 李从文立时应声道:“是,是,小的再也不敢。” 江碧海点头道:“昨日我半路游赏长安,半路刚踏上清风桥时。竟有埋伏杀手,意欲行刺于我。此事奇怪之极。” “啊!?” 李从文不能置信道:“竟有此事?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天子脚下。胆敢行刺尹传人于你?” 其时他心中还有话没说,那就是那些杀手是否脑袋全是长草的蠢物,竟然蠢得来行剌仙境传人,这不明明是与直接拿头撞墙找死没有任何分别吗? 江碧海哈哈一笑。摇头道:“你不必如此惊讶,有人谋剌于我,其实也是可以想通的一件事。你该知道,我下山的第一目的。并不是来此接位国师,而是先与尊魔宫传人一战,分个胜负吧,既然有那尊 我名山仙境作对,那有杀手谋刺于我,便不难顺应理 李从文缓过劲来,恍然大悟明白了似地道:“如此说来,倒也的确如此。由此看来,莫非尹传人已经清楚知道那些人俱是尊魔宫派来的不成?” 江碧海再次摇头道:“非也,我并不能肯定对方是谁,告知于你,也并不是要与你探究,究竟是何人派来。而是要让你立即上报给当今天子,令他着意搜查一番,那些杀手究竟是谁派来的,事后逃去了那?” 李从文再次惊讶的不能置信道:“那些杀手竟然如此厉害,还能从尹传人手中脱身逃走,如此不简单的人物……” 江碧海冷冷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五人事后绝对都会死,不论是死在我留地暗劲中,还是死在他们所派的人震怒中。你无需完全明白这一切,立即报给李隆基就行,让他下令严查此事。” 李从文迟疑道:“这,会否影响尹传人声名,近有尹传人曾那个啥武功地流言传出来过!” 江碧海看了李从文一眼,无奈似的摇头道:“你怎能明白,我地用心,你只要照做就行,否则我若受刺都隐忍不发,那些行刺的人同样张嘴,还当我仙境传人软弱可欺,不同样会撒播流言吗?” 李从文立时明白过来,应声道:“属下立即去办!” 他这时已经完全甘心的投入到了国师府管家身份之中,没有半点不甘不平了,因而一直以来的称谓也立时一变,改为“属下!” 就在李从文应命而去不久,李从文之子李修武忽地急冲冲的闯进大堂,此时江碧海端坐在厅堂之上,刚想整理下思路,思考一下今天的行动路线,除去大兴善寺,清风桥等昨日已经走经的地方,是否要到自己本来身份地江碧海以前在长安的地方去走上一槽,又或者去窥视下谢阿蛮所居之地。 “尹——” 李修武面上现出不能置信的神色,直闯起来,本欲大喊似的,又忽然想到什么的立即收声,转为低声道:“尹大哥,不得了了,那李林甫来了,李林甫来了。” “甚么?” 江碧海一时间,也如刚才的李修武差不多,不过他毕竟功力定力都远超李修武,立时稳住心神,面上波澜不静,从容淡定道:“你慢慢说,无需如此惊讶失措,你说李林甫来了?” 李修武暗赞一声,仙境传人的确远超他太多,难怪父亲转变如此之快。实在是与他太不相同的人物了,稳了稳神色,平定了些道:“是,李林甫来了,而且是真的亲自来了,就在门外,着我进来通报!” 江碧海虽然神色平定,不过对这出乎他意料的事,仍忍不住好奇道:“奇怪。他来干什么?面见唐皇的殿堂之上,他不是与我针锋相对吗?竟然突然还来登门造访。” “是啊。”李修武也猛点头同意道:“我也觉得太奇怪了,那尹大哥的意思是,见还是不见,我现在就去把他轰走?” “见,当然要见!”江碧海哈哈一笑道:“就这么赶走,岂不太可惜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吗?” 李修武立时明白过来道:“对,登门是客。尹大哥是仙境传人,当然不怕他李林甫半分。我这就去通报请他进来。” 李修武的速度很快,当然也与李林甫表现得毫不拿架,温文尔雅地跟着李修武的步伐有关,没让江碧海在厅堂等太久。便已来到了厅外。 “哈哈哈!”未进迎客厅,便已传来李林甫惹人好感的欣慰似的笑声道:“果然不愧是仙境传人,并不为老夫前日殿堂上有所得罪而心生不悦,让老夫佩服之余又深感渐愧啊。” 跟在李修武身后。从假山后面转过来,抢出一步,与李修武并肩正对迎客厅正门,正面对高坐在厅堂上江碧海的,正是江碧海在殿堂上所见,那一脸温和有礼笑礼,已刻入到骨子中的李林甫。 江碧海虽然从未对李林甫生出过好感,但因对方笑脸示人,更因现在是仙境传人身份,气量自应是开阔大度,故尔微觉愕然之下,立时迎出厅门,从容笑道:“李相忽然登门,文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请,客厅奉茶!” 李林甫面相清瘦,脸色微黑而有铁冷之意,配合起他特意留的及胸长须,倒也的确有几纷稳重老者的感觉。 此时他一捋胸前长须道:“客厅奉茶就不必了,老夫此来,是特来陪罪,并特在家中设下一宴席,希望尹传人能赏光,特来相邀。” 漫说是旁边地李修武惊讶无比,便连江碧海自己也微有点摸不着头脑,讶异道:“李相此话何意?” 李林甫哈哈笑道:“当日殿堂之上,老夫为难尹传人,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相信尹传人眼光过人,当也该明白,当时皇上也的确无意以国师位与尹传人,故而老夫审时度势,为免朝上同僚不明情况,致惹怒皇上,只得带头抵制。还望尹传人能明白老夫一片苦心,唉,伴君如伴虎啊,老夫为相这么多年来,更是深感如此。” 江碧海微带愕然道:“啊,当时李相竟是如此苦心?” 李林甫面现愧疚神色道:“难道以尹传人的眼力,也看不出当时皇上真意?” 江碧海暗呼一声,好厉害,好一个李林甫! 他微微一笑道:“尹某不才,那份眼力倒还是有的。的确如李相所说,伴君如伴虎啊。李相深谋远虑,令文峰佩服,只是这请宴之事,如若文峰答应,会否传到皇上耳中,致惹得皇上不高兴?” 李林甫从容笑道:“尹传人无需如此过虑,皇上虽说暂不舍得国师位与尹传人,实则是因对尹传人师尊的尊重。想来尹传人也知道,皇上初登基时,便拜授予过尹传人师尊以国师位。故尔在听闻到 竟有尹传人武功全失流言之时,为慎重,更为尊重上师,故尔才设置了一点小小考验。只要尹传人取胜于磨延缀,皇上再无顾虑,取得国师之位自是顺理成章。” 江碧海以苦笑回报道:“此与我去赴宴似并不明干吧?李相尚未答我,我此一去,不会惹怒皇上吗?“ 李林甫捋须再笑道:“此正是我来请尹传人的一部份原因。皇上继太宗皇帝之志,开创如此一代盛世,实乃一代明君。故尔清楚知道,老夫当日殿堂上是不得已而为之,为地是慎重国师之位,更不希望日后国师与宰相相间,弄得朝堂不宁,故尔在老夫请示之下,已特旨准许此事。皇上知道尹传人不愿为皇室旨意所缚,故尔特命老夫设宴来请。” “哦?!” 江碧海实在想不到这里面似乎文章如此之多。讶异道:“竟会有如此之事?” 李林甫又温和一笑,不为江碧海的不解感到不满,再详尽解释道:“既便没有皇上特命,老夫当然也会亲自来请,而不会打发下人之命之类,那岂不是看不起尹传人,更代表着看不起名山仙境,而显得没有半点诚意。兼且为促成此事,老夫还特意从皇上那请到皇宫秘藏地三大宝剑之承影剑。翼望尹传人能位临评点一二。” 江碧海再呼厉害! 他对李林甫的宅弟实在是充满了兴趣。 就在昨晚高来高去,应邀杨国忠之事时,便曾突出其想过,意欲在调查出了李林甫宅院所在后,夜晚去摸清楚些底细。因为他在探测出李林甫竟是合道级高手时,实在是充满了太多好奇。 这世上先天级高手在长安如此多,江碧海自问还勉强能够理解。解释得去,但是这样一个合道级高手。且还是出现在这李林甫身上,就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了。而生出无比地好奇心了。 只是想到以他现在身手,连李少含一关都过不去,冒然去李林甫那,几乎已经不再等同于冒险。而是有点故意踏身万劫不复的险境般的感觉,故尔才一直克制着这个想法。 现在,李林甫突然来访,并盛意相邀。无异于是平白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恭手送到面前,某一刻,江碧海真有种心想事成地感觉。 只是,若真地答应了的话,事情的演变,当然就会发展得超乎他地想像。 首先,江碧海认定一点,这李林甫是在演戏,无论他说词如何高明好听,都只不过是让他亲身领会一番传言中的“口蜜腹剑”是如何厉害。 他在还不能明言翻脸的情况下,辩说不过这老而成精,稳居相位十几岁,先后挤下了宋璟、张九龄等名相,并哄骗得李隆基团团转的李林甫,是顺理成章的事。李林甫的口才之老道老辣,岂是江碧海可以抵挡得住地,在此刻,便明知其是绝不怀好意,也一时间找不到话来明显拒绝。 由此引发的,在赴宴过后,便会当然在李林甫的刻意暄染下,宣传得仙境传人与李林甫亲近起来,惹得有心无心之人议论纷纷,会引发什么后果,江碧海实难以想像。 眼见江碧海现出为难神色,李林甫哈哈再笑道:“尹传人莫非真的记恨于老夫,故尔不愿赴宴?” 江碧海并不是笨人,只是在这李林甫突然造访之下,太过惊讶,而显得应对失据,此时在李林甫这一番话下,忽然一下子心中一动,想到了破局的方法。 他从容一笑,欣然道:“文峰当然明白当日李相苦心,岂会由此记恨。只不过这两日文峰才新入长安,故尔对一切都无比新奇,到处赏游,本应心悦无比,但却奇怪得很,心中始终觉得似乎少做了一件事,今日正在苦思究是何事尚未去做。此时在李相登门相邀,才忽然令得文峰想起一件事,那便是少了去拜访太子一事。” 这次轮到李林甫为之愕然了,看着江碧海道:“拜访太子?” 江碧海悠然一笑道:“当日朝堂之上,文峰明白,李相实为满殿同僚,不致不明圣意,触怒皇上而遭罪,而无奈与文峰为难,故尔文峰并没有半点怪罪李相。此时在李相忽然提点之下,却想起还文峰差点忘记当日堂上,尚有太子在座。这几日忙忙碌碌,竟一直还未得及拜访太子!” 李林甫立时明白了江碧海所指,当日殿堂之上,一殿大臣,何止太子一个,所谓的‘尚有太子在座’,自然是指,只有太子一人当时为江碧海这仙境传人说过话,仙境传人虽不看重国师之位,但也绝不是忘恩之人,岂能还未拜恩,便先酬敌! 李林甫故作不解道:“尹传人的意思是指?” 以江碧海地才智,此时那还不知局面重回自己掌握之中。 他哈哈一笑,不为李林甫的故作糊涂所动,欣然解释道:“文峰当然不会拒绝李相地盛意相邀,只是次序先后有别而已。文峰在拜访了太子之后,再来拜访李相,想来李相不会为不能回复皇上,而致为难了吧。届时文峰更希望,文峰与李相的和解,能有更多人见证。或者太子也可一同出席,想来这种事,李相也乐于一见吧?” 岂止是分出先后,更给了江碧海从容布置地时间,可以将李林甫的邀宴相请的不利影响减低到最低,甚至是在巧妙合理利用,化害为利。 李林甫似另有所恃,立时明白这番突袭的失利,他不为所憾。面上没有半点不快地表露,欣然同意的笑道:“仙境传人果然名不虚传,重情重义重恩,嗯,此事的确是先后有别,实在恕老夫冒味了。那便约在五日后如何,这几日大雪。实在影响了景致,若不是皇上暗催得急。本相当不会如此冒味冲动了。” 他当然另有所恃,这所恃处江碧海更是清楚明白。因为这番言谈过程中。江碧海不能有效得之李林甫的任何 动,甚至连李林甫地呼吸轮换亦再未所察觉。显然到当日殿堂上的失误,故尔在今天改变了过来。 江碧海一施礼道:“既然如此,文峰还有事。就不远送了,李相,请!” 李林甫微一点头,从容的哈哈一笑。一捋长须,出门而去。 江碧海刚送走李林甫不多久,李从文已经折返回来,在听了李修武的述说后,首次为这李林甫老狐狸的手段感到吃惊。 他以前身为国师府管家,当然无法接触到李林甫地层面,更无从领教李林甫的手段,这时才在李林甫突如其来的一招,感到吃惊,深刻领会到“口蜜腹剑”的厉害。 不由得为江碧海得体的应对化解而深感佩服。 李从文在禀报了已借朝殿三司,即太尉,司徒,司空,转答了仙境传人遇刺一事,三司太尉,司徒,司空都为之一惊大怒,在表明会上告皇上时,更是当即令人查寻此事后,转问道:“尹少侠,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江碧海淡淡一笑道:“你无需为李林甫的突然道访而担忧,只管去小心联络可能对李林甫反感的官员,如杨国忠之类即可。你要让他们清楚地明白,五日后我的赴宴,是借此机会,一探李林甫虚实,看可否收集到能扳倒他地罪证,而决不是为了什么国师之位,要特地与李林甫所亲近。我嘛,当然是就如对李林甫所说的,去拜访太子。” 李从文一下放下心来,点示赞同。 江碧海道:“我拜访太子,绝不是做给李林甫看地,而是这事实是理所应当的必做之事,原因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好吧,你去吧!” 江碧海在李修武这少年的引路下,朝着太子所居之处而去。 太子本应是居于东宫,但李隆基疑心甚重,最先预立的并不是现今地太子李亨,而是李瑛,那时李亨已受封为忠王,居于十王府的忠王府,故尔在如今受封为太子后,为自表并不觑觎皇帝宝位,而并没有搬出忠王府,直接改为东宫。 加之仙境传人自有的气度,故尔一路上,并没有守卫十王府的守卫出面拦阻,令得他们一路走来,便若归家一般,更还有兵丁眼见两人似对目地地不是甚清的情况下,主动出面问清楚情况,指点引路至忠王府。 既便是以太子李亨的尊贵,在听闻下人仙境传人登门拜访时,仍忙乱的亲自出来迎接,将江碧海迎入大堂,奉上香炉,点上檀香,摆上各式糕点,相对落座。 江碧海在殿堂上并没有细看太子李亨,此时闲逸下来,仔细打量之下,不由得暗叹口气,吃了一惊。 从李亨的面容,以江碧海的眼力,不难看出,太子也曾是一个风度翩翩,英姿洒逸,引得无数怀春少女心动入梦的俊逸儿郎,只是此时,眉门眼间,竟然已多间隐间纹路,给江碧海的感觉,竟然有比看到的李隆基还要老的错觉。 若不是皇家子弟,本就一直以来的养尊处泰,食精咽细,保养得道,这种苍老的错觉,给江碧海的印象绝对还要强烈上几分。 可见这李亨,虽贵为太子,实在不比别的王子过得好,还要更为操心劳累。 江碧海在长安济生堂,只是药店助工只是,便已隐约听闻过,太子李亨与李林甫相斗之烈,李亨不得不两次忍痛割爱,壮士断腕,将心爱的爱妃忍痛休弃,其中最令江碧海知闻的便是太子曾上表过的一则奏章中的一句,“不以亲废法”。 那便是太子在知晓李林甫为人奸臣,有祸乱朝纲之象,且对自己虎视眈眈,首度联手于人,欲除去李林甫的失利后的不得不忍辱负重之举。 江碧海再朝太子身边一个正对他无比好奇,仔细打量的少年望去,不由得心中一震,暗道原来这少年是太子之子。 因为他一眼间便认出了这少年,正是他在扬州,登上翡翠居,坐听柳纤纤,纪宜芸天籁合奏时所见到的李公子是同一人。他听闻过最受太子李亨看中的一子便是长子李俶,那么不出意外,这少年便应该是李俶了。 说来好笑,当时的李俶对他充满敌意,而此时却以好奇惊意的目光不停打量他现在这个仙境传人的身份,两相比较,不由得他不微觉奇异。 只是此时,似乎并没有看到曾在某一刻,他视为有同门师兄之谊的吴涛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消没不见,因为他知道,来日方长,要着意去见的话,会是很容易的事,况且他并不想去见到那师兄或那师叔,不见反而最好。 太子李亨朝身边的李俶一示意,立即这李公子心里清明的,主动带着下人退出这后院客厅,显是清楚知道父亲要与仙境传人有话密谈。 见太子都如此做,显是有话要说,江碧海同样挥退了身边的李修武。 太子李亨见四处无人,顿时由脸上的一脸笑意,化为无奈苦笑道:“如我李亨所料无误,尹传人当是因为今日李林甫突然登门造访,才在委腕推转之下,生起的到李亨处拜访的念头。 “甚么?” 江碧海料想不到李亨一上来便有如目见的,指名了他这对太子李亨而言,同样是突然造访的原因,惊讶道:“太子果然了得,为何竟然如此清楚文峰来访的原因?” 太子李亨苦笑道:“李亨不敢怪罪尹传人,但是尹传人此举,的确将李亨害苦了,后果恐怕会超出尹传人想像之外……” 江碧海今天的震惊已足够多了,加上他定力过人,所以很快在这太子李亨超出他认知中镇定下来,平静语气疑问道:“你的意思是?” 第九章 相谈甚欢 太子李亨忽然左右一望,低声道:“有没有人偷听?” 江碧海立时从对这李亨才智超出他想像的惊讶中回复过来,为之愕然。想不到这李亨为人谨慎小心的程度,看起来竟然不比杨国忠差似的。虽是在自家院中,却同样时刻担心会有心人窃取偷听。 他点点头道:“且不说这周围五十步内,再无闲杂人等,既便是有,我自有独门方法让他们近在三步之内,偷听不到我们任何谈话。太子可以完全放心哩,有话就请尽管直言,不必再有任何顾虑。” 若是在洛阳城前,他这话当然还有夸大成份,现在则当然不是,当日从偷听候龙二与罗素两人对谈时,惊奇两人的奇功妙艺,竟然能隔绝声场。那让他当时就有偷学那技艺的念头,却令他惊奇的是,在脑海魔魂中竟然有同类功法“锁音圈”,比之那魔门内中低下手法类的“束音图”高明数倍。 融会贯通之下,他现在已能灵活运用,在太子李亨挥退左右之时,他便已悄然施展开“锁音圈”绝技。 不要说是太子李亨府中下人之类,既便来的是天神殿六魔,尊魔宫三才那级数高手,欺近三步之内,他也有把握令对方听得不清不楚,模糊无比。 “仙境传人的话,李亨怎会不信。如此我就放心了!” 李亨长叹一口气道:“尹传人是否还惊讶李亨一语道破传人来此的缘由,继而认为李亨才智高绝,甚或未卜先知?” 江碧海明白李亨如此说,必然会有所解释,他观李亨先前如此谨慎小心,心中已略有所悟,闻言微笑点头道:“的确如此,先前文峰实在惊讶之极,莫非并非如此,太子另有原因?” 李亨苦笑着点头道:“既然是尹传人。李亨说出来也不怕见笑了。若我真的如传人所开始猜想那样,岂还会如此小心谨慎,被李林甫逼压到如此镜地,现在自觉精力下降,尹传人当应看出,我实已有未老先衰之象。” 江碧海点头道:“的确如此。” 就是一个普通人都看得出,太子李亨头发大半脱落,间或还夹杂着不少白发,暮气沉沉。实在已是未老先衰到极点。 太子李亨道:“我能猜出尹传人来的原因,不过是惊弓之鸟之故,对李林甫的一举一动,都小心观注,今日便早有人手,通报了李林甫往国师府一行,再见到尹传人来此。李亨怎还猜不出尹传人来意。” 江碧海其实在太子忽然表现出谨慎小心的一刻,已隐约猜到原因。此时加以证实,他并非蠢人。更由此举一反三,还隐约猜知到太子未老先衰的原因,不由得心中微叹口气。 他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太子刚才所言。我来此拜访,无意间却害苦了太子一事,又为何解呢?” “李林甫口蜜腹剑,作恶多端!” 太子击节而起。似压抑不住某种情绪,一时高声怒喊了出来,旋又颓然坐倒,无力道:“他恶贯满盈,李亨初岌位太子,深知此僚不除,大唐不宁,年轻气盛,不知李林甫厉害,竟异开天,欲结朋党,将其除去。” 说到这里,他似乎一下子勾起了内心深藏的伤心事,面有悲泣之色续道:“岂知被李林甫先行下手,仅以捕空捉影之术,指证韦妃之兄长韦坚与边将勾结,好手段啊,好手段,害得他们一个个惨死,包括亨以前幕僚好友皇甫惟明在内……” 这一段历史,在江碧海进入长安之前,立定决心,要除去李林甫之时,便已着手调查得清清楚楚。 事情要从边关大将皇甫惟明说起,皇甫惟明当时进京向唐玄宗献对吐蕃作战中地战利品。皇甫惟明曾经担任过太子李亨的幕僚,颇为念旧,当他发现宰相李林甫专权、正大力排挤太子李亨时,心中对李林甫大为不满,便趁叙职时劝玄宗李隆基罢免李林甫。当时的皇甫惟明那里知道李林甫的厉害,他还一并提出刑部尚书韦坚有宰相之才,可以起用。皇甫惟明的介入,就使得了李林甫和太子李亨这一方的暗中较量一下子成为公开的的秘密。而这韦坚,京兆万年人,正是太子妃的哥哥。原为陕郡太守,领江、淮租庸转运使,以办事干练著称。玄宗让其督办江淮租运,每年收益都有大量增加。在长安东郊广运潭(南方租赋漕运总码头)落成典礼上,韦坚还特意为到场地玄宗安排了歌舞节目,一百多人齐声唱道:“得宝弘农野,弘农得宝耶!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三郎当殿坐,看唱《得宝歌》。” 由此可见,韦坚自然也个有政治野心的人。玄宗听到他的乳名“三郎”出现在居然会出现在歌词 中,龙颜大悦,认为韦坚能干,所以立即升官加以重用,由此引起了李林甫的嫉妒。韦坚的妻子是李林甫舅舅姜皎的女儿,算得上是很近的亲戚关系。在韦坚未被玄宗宠信之前,韦坚和李林甫地关系甚为亲密,随着韦坚的日益见宠,李林甫害怕危及自己地宰相地位,对其非常厌恶。出于对自己的利益考虑,韦坚不得不与太子李亨结盟。 李林甫得悉皇甫惟明地言行后,怀恨在心,决定报复。他利用宰相的有利身份,开始布置反击,并加快了行动的步骤。这时候,杨慎矜成为李林甫对付太子集团的一员干将。 杨慎矜,乃隋皇族一脉,隋炀帝杨广地嫡系玄孙。按说隋被唐灭,杨李二姓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但在玄宗李隆基时,由于国力强盛,政权巩固,观念开放,在任人为官时不拘一格,很少顾及门第出身,杨慎矜因“沉毅有材干”充太府出纳,颇以政能知名。李林甫觉得此人可用,破格将他擢升,并有意让他取代太子集团中的韦坚。.tw[] 天宝五年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之夜,风清月朗,太子李亨出游,借观灯的机会,在市井之中匆忙与韦坚见面。玄宗李隆基忌讳皇室人员与外臣相交。曾经发布敕命:“宗室、外戚、驸马,非至亲毋得往还;其卜相占候之人,皆不得出入百官之家。” 太子深知此敕令原委,自然行事纷外小心,故而这次太子李亨与韦坚的碰头也只能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之后,韦坚又匆匆与皇甫惟明相约夜游,一同前往位于城内崇仁坊中地景龙道观。 一直在后面紧紧跟踪的杨慎矜立即上奏弹劾,说韦坚与边将私会,违反了国法。李林甫也立即上奏。说韦坚与皇甫惟明将要支持太子发动政变。皇甫惟明与韦坚因此铛入狱,李林甫又让杨慎矜、杨国忠、王鉷、吉温等人一起出来做证。玄宗也怀疑韦坚与皇甫惟明结谋,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二十一日,玄宗下制书责备说韦坚因谋求官职地位,存有野心,定了个“干进不已”的罪名,由刑部尚书贬为缙云郡太守。数十人受到牵连。韦氏家族被清洗一空。皇甫惟明则以“离间君臣”的罪名,解除河西、陇右节度使的职务。贬为播川郡太守,并籍没其家。天宝六年。皇甫惟明被杀。 玄宗此次没有轻易涉及太子,这一处理,只是限于惩治韦坚、皇甫惟明地个人过失,并未有任何针对太子李亨之处。原因并不是李隆基念及父子之情。而是因前废太子李之故,不然此次仍然如此行事。 皇甫惟明的兵权则移交给朔方、河东两道节度使王忠嗣。王忠嗣与太子李亨关系亲密,朝廷上人人皆知。这一结果,这才在李隆基有意放过之下。导致太子李亨有惊无险,李林甫也无奈何。 然而,事情却突然有了变化。原来,韦坚被贬后,他的弟弟韦兰、韦芝上书替兄长鸣冤叫屈,二人为了达到目的,还援引太子李亨作证。这样一来,事情一下复杂起来,李隆基顿时龙颜震怒。太子李亨那时担心遭祸,惶惶不可终日,不得已之下,惟有立即上表,表明与韦坚兄弟毫无干系,并以与韦妃“情义不睦”为由,坚决离婚。 表明了“不以亲废法”的态度。唐玄宗听任太子李亨与韦氏离婚。韦氏被废为庶人,出家为尼,据说之后与李亨偶然相遇,也是形同陌生人。 江碧海更知道,除此之外,尚还有杜有邻一案,那案的牵连之广,对这太子李亨打击之大,不在韦坚一案之下。 而这两件案子,究其原由,都是由李林甫一手促成做大的。 再不需李亨详细讲明,他已清楚为何太子李亨在他除来之时,便会说出害苦了他之语。 他现在的仙境传人身份,当然可以超然物外,对李隆基也毫不在乎,完全不为所动。但是太子李亨却完全不可能。若李林甫稍加利用,指明他尹文峰欲效法前代国师李青莲,匡扶太子上位,无论有无其事,李隆基本就渐老而只图平安,疑心甚重之人,立时便会明里暗里下令辙查此事。 只要李林甫在旁边再稍加风点火,添些作料,而他这明显的拜访太子之举,绝可成为李隆基面前地明证,届时太子李亨之位便危矣。 想到这里,江碧海心中苦笑,他还是太嫩了,浑没思虑及这层,只想到自己脱身,却没想到李林甫早与太子李亨势成水火,早就千方百计寻着机会要扳倒太子了。 江碧海报以歉意苦笑道:“太子无需再说,文峰全明白了。是文峰愚鲁,非但此行将连累牵苦了太子,更勾起太子伤心往事。” 太子李亨苦笑笑道:“尹传人无需自责,说到底都是亨太过没用。在当日殿堂之上,竟意气用事,与那老贼李林甫相争辩,致有今日尹传人的拜访。唉,这老贼李林甫,何时能除去!” 江碧海本就不是那种无事自怜自责的人,一旦遇到困境,他从不去思考后悔是怎么回事,而是着力于如何化解困境,微笑道:“事已至此,再多想已是无用。现在我们既已想到李林甫会如何行事,该当设法化解才是。太子应也是希望看到李林甫倒台的吧,值此时刻,我们自该当真正联起来手,共同对付李林甫才是,绝不能陷于挨打局面。” 太子李亨苦笑道:“谈何容易,亨早不是那年少气盛之时。这么多年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扳倒李林甫,却毫无成功希望,以我太子之位尚且如此,尹传人可否想过原因?” 江碧海立时知道,太子李亨这么说,实是几乎不抱着什么现时阶段扳倒李林甫的希望。 太子李亨选择了隐忍! 任你李林甫如何专媚事权,妒贤忌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李隆基会死! 他仍故作不解太子李亨真意道:“太子的意思是?文峰初至长安,实不清楚长安势力情况,只是一厢情愿,愿出力除去李林甫,实还未想过他如何能安坐相位十几年,太子是说?” 太子李亨再次小心的四顾张望。这才小心道:“尹传人是如何看我父皇?” 江碧海摇头道:“文峰初至长安……” 太子李亨苦笑着点点头道:“虽然亨,虽然亨对父皇。有着些想法,甚至是……气愤。然尔亨更知道,父皇天纵英才,实在是一代明君,看我大唐现在。如此盛世,万国来朝,绝不比汉武帝时稍逊,便可知道父皇地本事。远在胆小怯弱的亨之上。” 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续道:“以父皇如此英明,又岂会看不出李林甫妒贤嫉能,举无匹者,又不学无术,只专事固宠专权,倒行逆施呢?” 江碧海也早就想过如此可能,虽猜到一些原因,不过此时有太子主动给他看法,立时 “那太子是如何看的呢?” 太子李亨站起来,望往厅外,被大雪堆积上地一处假山,道:“父皇已经有些老了!” 江碧海立时心中一震,完全明白了太子李亨地意思,且是比任何人都更明白。(..tw) 人老了,就不会象年轻人那样,朝气逢勃,活力十足,总想干点什么以证明自己,而是想该收手的收手,该放手的放手,一切不管,就此享享清福,不想那么累着自己。 这是普通人地想法。 在别人眼里,天子高高在上,统率万民,应该怎都与普通人不一样,否则岂能当上皇上,自称为天子,所以很难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皇上。但在江碧海眼里,皇上不过就是有点权力的人,其根本还是“凡人”一个,凡人有的想法,有地情感,这所谓的皇上一样也有,或者因为权力地放大,没人管束,其中有些的念头比之普通人更为强大。 否则又岂有后宫佳丽三千之说,这是某种在权力极端放大下的后果。 所以李隆基明知道李林甫只会妒贤嫉能,固宠专权,甚至是倒行逆施,作恶多端,都仍置之不理,只因为这李林甫颇能迎合圣意,能让他得享年老后的清福,这已经足够了。 江碧海点头道:“多谢太子提点,我明白了,原来竟会如此。” 太子李亨微笑着道:“和仙境传人说话,感到真轻松,非止是因为什么话都可以一吐为快,不用担心仙境传人会以之泄露,惹祸上身。更是因为,什么话,仙境传人都是一点即透,不用讲得那么费力,而且还令人心生好感,不会让亨生出嫉妒传人才智聪慧的情绪,因为一切本就该如此,仙境传人本就是在世仙人嘛。所以,想要扳倒李林甫是难上加能,因为李林甫并不是笨人,他虽然为所欲为,作恶多端,然尔这么多年来,却从没有一件事,触及父皇的底线,为王者的底线!” “底线!?” 江碧海问道:“太子地意思是?” 太子李亨苦笑道:“相信仙境传人猜到了,不错,就是谋反这条底线!父皇虽然老了,不再如年轻时那么励精图治了,但是为王者的底线,不论任何人,都是不允许有人触及地。这李林甫就厉害在这里,虽然我与他作对这么多年,却从未发现他有过此心。也正因为如此,无论他手段如何可恶毒辣,甚至还有了‘口有蜜,腹有剑’的形容,却从未令父皇生起过要除去他地念头,反倒因事事顺他心意,对他越发倚重!” 江碧海全明白过来,这是太子李亨在指点他扳倒李林甫的唯一一个方法。 那就是搜集李林甫“谋反“的证据。 唯有如此,才能扳倒李林甫,其它一切的证据。恐都打动不了李隆基地心,因为李隆基并不是笨人,李林甫这么多年来为恶,李隆基岂有不知之理,恐怕知道得比他这个初进长安的仙境传人还要多,还要详细。 李林甫有想过谋反吗? 以李隆基的疑心,太子李亨的布置对付,杨国忠地调查等等,都从未发现过他谋反的证据。他能发现李林甫的谋反证据吗? 江碧海更清楚以他的才智,要去编造一个李林甫谋反的证据的话,去打击老奸巨滑的李林甫,令老谋深算的李隆基深信,他恐怕是绝对做不到。 不过他在作此思考时,忽的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李林甫是合道级地高手! 合道级的高手,李林甫竟是合道级的高手。这样的惊人事实,以太子李亨。玄宗李隆基在他眼里只算是普通凡人样的人,恐怕无法发现吧。 或许真有给他扳倒李林甫的可能。 想到这里,江碧海开始期待起五天后对李林甫府弟的造访了。 江碧海微笑了起来道:“太子地意思,文峰完全明白了。不管结果如何,文峰都应当试试看。只是此次文峰给太子造成的不便,文峰还有些不知该如何化解,再请太子指点一二。” 太子李亨终露出第一个略显开心些地笑容道:“或者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太过多虑。李林甫虽然善于干那借牵连之势,扳倒对方地方法,可要想看对谁来使用。他不是笨人,绝不会希望看到亨与仙境传人真正联手的。” 李亨看着江碧海,微笑起来接着道:“他如真借尹传人来礼貌上的拜访来借题发挥,最大的效果,便只能令父皇再次小心起亨来,却绝不会伤得了尹传人,反到会将我们两人明里暗里都聚扰在一起。”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如此。” 太子李亨道:“曾听闻过李林甫树敌众多,结怨甚众,一直提妨剌客暗算,不但‘出则百余人为左右翼,金吾静街,前驱在数百步外,公卿走避’,哼,就算是晚间在自家睡觉,也心里不暗,弄得神出鬼没,‘居则重关复壁,以石瓮地,墙中置板,如防大敌。一夕屡徒订,虽家人莫知其处。’早就怕死到极点,他还敢树仙境传人如此大敌吗?” 江碧海在虽进长安,殿堂之上见过李林甫之前,也早就听过这传闻,深为这李林甫地可恨又可怜而叹,‘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否则岂会连家人都防备至极。 但在知道李林甫竟然是合道级高手那一刻,所有的想法都改观起来。 合道级的高手,还怕暗杀行剌吗? 这世人有几道人能暗杀行剌得了合道级高手? 就连他江碧海,现在不过先天如意境界,仍自然尽管是三大魔师亲来,又或回鹘国师亲降,想仅以暗杀的方法谋剌于他,不让他有丝毫发觉防备地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更何是合道级高手。 江碧海有一个感觉,到了那一级的高 是绝不可能被暗杀谋剌掉的。 故尔在此时又听到太子李亨的讲述,心中一动,明白到李林甫的做法绝对是另有玄基,其最大的作用,恐怕就是给世人以他贪心怕死,害怕报怨的形象,故尔才故作其事,好象真怕有人会暗杀掉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老头形象。 既然李林甫有些玄机布置,那么对李林甫进行彻底探查,弄清他虚实的行动,已经不是考虑去不去的问题,而是考虑何时去,如何去的问题了。 毕竟是合道级高手,江碧海未有完全把握前,尚不敢轻举妄动。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多谢太子提点,文峰已完全明白。原来太子刚才的故作其事,担心不已,都是用心良苦的在提示文峰绝不可对李林甫掉以轻心,要审时度势,小心行事。更重要的是,要掌握好方法。” 太子李亨终哈哈笑道:“正是如此,仙境传人一点即明啊。” 江碧海点头道:“为慎重见,那以后文峰不会再明来太子府,以免引起皇上猜忌,也免给太子不必要的麻烦。我自会另寻方法。” 太子李亨眉头一皱,惊讶道:“尹传人何必如此说。亨虽不才,也愿为此事出力。” 江碧海哈哈笑道:“文峰怎会小看太子,当然需要太子出力,只是要暗中进行。想必这么多年,太子该明白,有谁是真心想扳倒李林甫,这方面情况就有劳太子整理清楚后,告知文峰了,不过却要是暗地里的哦。” 太子李亨点头道:“亨明白。” 江碧海站起来身来。拱手施礼道:“既然如此,文峰就不早打搅了,告辞!” 太子李亨愕然道:“尹传人,已近午时,何不用过午饭再走,不必急在这一时吧?” 江碧海哈哈笑道:“这个时候才最好,才能让暗中为李林甫窥探的暗探回报给李林甫。让其惊疑不定,猜测文峰与太子的关系。而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文峰也担心,李林甫会否还拿此事作文章!” 太子李亨明白过来。道:“如此亨不便再留,还望尹传人见谅!” 在如此刻意下,江碧海出门之时,太子李亨便连送也未送。只是一个下人引领,带着江碧海出了大门而已。 刚一踏出门外,立时转角处传来一阵朗声长笑,一人慢慢由转角处转出。欣喜道:“竟能在这里碰见仙境传人,真令秦某意外之余,更感到机会难得,岂能错失讨教的良机。” 江碧海定睛一看,立时心中大震,惊讶无比!!! 李少含只觉得嘴中苦涩,心中更是万般情绪涌上心头,难受之极。 他从未有过如此情绪! 勉力压下如此翻涌的情绪,沉声问道:“六叔,你刚才说什么?” 在他面前,是据另一案几而坐的天神殿六魔之一地剑魔姜无剑。此时的姜无剑,全无复当时激战师诩之的洒气自信,而是满脸胡须纠结,神色苍萃的模样。 闻听得李少含的话,他点了点道:“正是如此,师诩之早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两年前。如无剑料想得不错,当是在与少主比武之时,便重伤未治……” 李少含仍有些不能置信道:“这恐怕只是你的推测,有谁能证实?” 姜无剑苦笑道:“少主的心情,无剑也能理解一二。无剑当日几可算等同于师姐联手,仍败于师诩之手上,从未甘心过,回到殿中,苦练剑术,此次出山,与其说是按主人之命,要协助少主,不如说是想要再寻出师诩之,一较高下。故尔在得到少主寻访师诩之行踪时,那份欣然惊喜,少主该当不会忘记吧?” 李少含点点头道:“正是我看出你心结所在,方才安排由你寻访师诩之行踪。” 姜无剑叹了口气道:“如此无剑岂还能不尽心尽力,费尽千辛万苦,多方查访,终于在华山之后的一片深山,在一处当地人称之为老鸦山的所在,寻找到了师诩之地踪迹。” 李少含激动道:“什么踪迹?” “一处坟墓!” “一处坟墓?!”李少含立时明白过来,无力道:“坟墓,难道就是师诩之的坟墓!” “唉!”姜无剑叹道:“正是如此,师诩之的坟墓正是在一个结庐而居的老和尚所在地的山后。这老和尚对无剑的问话没有半点隐瞒,正是他道出了,那坟墓是三年前所建,且正是一个病弱少年江碧海所建。” 李少含仍抱有一丝希望道:“这老和尚?” 姜无剑道:“老和尚正是推禅院上代院主师弟慧言大师!” “慧言大师!”李少含喃喃道:“以他这样的高人,自然不会以诳语示人,唉,既如此,少含完全明白了。” 他朝姜无剑一挥手道:“不要跟来,我出去走走!”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贬眼间便在姜无剑面前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对面积雪盈顶地假山之下,再下一刻便踪影全无,且并没有在积雪之上留了半点脚印。 李少含半抑望着仍是阴云惨惨,没有半点睛朗意味的天空,脚下在长安地民房上点纵起落,一纵一落相距二十多丈多之遥,急速飞驰,一面心头起伏。 唉! 师诩之竟然死了! 早在三年前便已死了,且还就是死在与他对决之后。 这本该是不会发生的事。 现在地李少含当然知道。师诩之是在连番击败了五姑心魔岳素心,六叔剑魔姜无剑之后,再与他交手过招的。且还更清楚,师诩之是在心焦弟子江碧海,负伤之后与他交手的。 李少含功力眼界,早已超越当年,更清楚明白,师诩之在武功上下的心力,比之在行 下地。要少得多,且还有一个瘦弱病危地徒弟拖累,种可说是平手的局面,是何等不易。 换作是他,恐怕决难取得那种战果。 本还想再与师诩之一战,在公平的环境下一战,看看他究竟进步了多少。岂料这一切全成空了。 师诩之怎么会死地,他最后一招不是及时收手了吗?那时他身上的伤。该要不了他性命才对啊,怎么会死的! 难道是!? 李少含明白了! 师诩之该是为那徒弟江碧海分心了。没压住他送入师诩之体内的暗劲,致发生了无法挽回,令此刻的他痛心的后果。 虽然阴云满布,连续几日大雪盈城。寒气冰咧冷冻剌骨,然长安毕竟是大唐首都,天下第一繁华之城,天子所在之地。故尔街道上行人人来人往,看起来便和平常一样,没有半点冷静感,热闹地各种人情世人对话喧闹声,不绝于耳。 然后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人发现就在头顶上,雪堆盈白的房顶上,有一道奇快无比的影子,纵跃飞驰而过。 这道疾驰而过的影子速度之快,恐怕就是尊魔宫三才那级高手,都捕捉不到,这街上行人虽多,不过都是些普通人,没有发现也自然之极。 因为这道人影便是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几乎早在两年前,便已进入到先天如意境界的青年高手,于近日间更自感既将突破至合道级的高手。 那仙境传人,既然已证实了是江碧海,那么,五月后的对战之时,他会以什么眼光来看我呢? 杀师仇人吗? 李少含一面飞驰,一面思虑万千。 可是,我并无意伤及师诩之性命啊,他一直都是我尊敬地人,从没有半点不敬。 李少含并没有在自责下,将责任往别人身上一推,简单归纳为是别人引诱,致犯下大错之类,而是心中微生一点只关于自己的悔意。 很快,李少含便抛开了这杂念般地悔意,从另一个角度开始思考起这问题。 江碧海已经成长起来了,否则不会成为尹文峰看中的人,代替行事仙境传人。师诩之地眼光果然过人之极,竟然能让当时除没在场的应叔外的,二叔,三叔,四叔,五姑,六叔,全看走了眼,实在是令人佩服之极。 也许,这是我的一个机缘,是否我能突破到合道境界,进军无上武道地机缘,更是那江碧海能否同样登上进军无上武道之路的机缘。 忽然就在他借全力飞驰之时,忽的感应到一点意念,令他心中一震。 竟然有人发现了他! 李少含停下了脚步,纵目望去,发觉正落足于一处大宅外围,不由得心下好奇,这宅院中究竟有谁,竟如此了得,能发现他从房顶飞驰而过,天人交感下,致引起他同样的气机感应。 接着他看到了这宅院外挂地篇额,心中一震,明白过来。 篇额上赫然竟写着“宰相府”几个大字。 碧烟若静坐在位子上,静静的听着今日方才赶到长安的三位长辈谈话,并没有插言。 这三位长辈,便是她昨天曾提到过的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人才丁越。 而她师兄来洗风,似另有要事,并没有一同跟到长安。 王怜雪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弟子龙品莹,怜爱道:“品莹,你太过冒实了,怎么会想到去跟踪仙境传人,实在是太大胆了。” 话到这里,碧烟若不说话也不行了,她歉意的脸红道:“不关龙姐姐的事,是烟若冒失了,太过异想天开。” 天元林忘云知道自己儿子林羽翔几近乎是痴心妄想的想得到碧烟若垂青,不过他却知道这碧烟若虽看似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无论才智武功,俱远在林羽翔之上,要她看上自己那儿子,那是绝无可能的。 可正因为碧烟若表面柔柔弱弱,清美动人,惹人怜受,虽心知她看不上自己儿子,却不会对碧烟若生起半点怒气,反倒如早在不知不觉间,生起一种似是亲生女儿的感情来。 在此刻知道王怜雪实际上是暗地里责怪碧烟若,怕她还会说出什么难堪的话来,笑着插言道:“也难怪烟若冒失,毕竟烟若还未到仙境传人那种如意境界,不知道会有何等厉害。更是情急知道仙境传人行踪,为我们的大计方便谋划,出了点小错而已,实在不怕如此自责。” 碧烟若感激的望了眼林忘去,垂眉低声道:“烟若自知行事愚鲁,所以接下来的行动,一切全听林叔,姑姑,丁叔安排。” “哼!”王怜雪盯了眼林忘云,假意怒道:“林老头子,你就尽会拣些好听的,我还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 丁越打圆场道:“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吵架斗嘴的时间。既然我们来了,现在就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办。对付仙境传人,是刻不容缓的一件事,否则真有可能被他破坏了我们的大计。” 林忘云叹了口气道:“可惜天神殿那鬼神主人,与我们碧尊主,烈庄主不齐心,因此两相制衡下,与那李青莲老不死的,都不能出山了。否则有他们出面,何需我们在这里冥思苦想,这么麻烦呢。” 王怜雪冷冷道:“真美得你,那鬼神主人,没有反过去帮那李青莲就不错了,还妄想帮我们,靠别人都是靠不住的,一切只有靠自己才最真实。” 丁越此时却淡淡一笑道:“有些情况你们并不知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透露给你们听听了,过来,我小声点给你们说!” 第十章 大雪纷飞 江碧海心中升起的感觉,一时之间竟微有些失神。.tw[] 他百感交集! 这两天以来,这种奇怪的感觉竟然连续几次袭来,遇到假冒自己的**贼杨小凌,李林甫的忽然造访,太子李亨给他出奇的精明,种种惊讶震憾,不一而足,但都没有这次的百味杂陈,令他觉得世间之事,变化惊奇,莫过于此。 他在第一眼的时间,甚至在来人自称秦某之前,就认出了对方。 秦断! 他的师叔秦断!观星楼楼主秦断。 不管江碧海承认与否,怎么去看秦断,他都不得不承认,秦断是他的师叔,真正的师叔,没有半点掺杂的成分。 在这里会遇到秦断,其实并不如何出乎江碧海预料,在见到太子李亨长子李俶便是在扬州见到的那个有着同门之谊,或可称之为师兄的吴涛相伴着的李公子时,他便在心下一惊,隐隐约约猜想到这一种可能。 只是当时吴涛或因身份的原故,并没有出现在李俶身边,才让一时间竟忽视了这个可能。但当师叔秦断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当然没有任何意外。 眼前的师叔秦断,看起来竟然与他在三年前,初与恩师师诩之出山,在山间小道时相遇,几乎没有太大分别,无论相貌风采,依稀都没有变化。 要说真有不同,恐怕是他今天的衣着由当日的青袍长衫,改为今天的白袍白衣。 仍然是那么的洒脱俊逸,风采不凡,配合起他的富含磁情的声音,恐怕仍可以吸得无知少女为之惊声尖叫。 尹文峰的易容之术妙夺天工,加之江碧海融会贯通了魔魂中的一些变容手法,更是出神入化,以秦断的眼力,并没有认出眼前的江碧海有任何不妥,真切地认为眼前的人是仙境传人尹文峰。 因为眼前的“仙境传人”。无论面相容貌,形象气质,乃至先天如意级高手才有的气势,与他气机交感的感应,均无露丝毫破绽。 在秦断的身边,可不就站着那正对江碧海这仙境传人不断打量,因在扬州种种原因,无缘得见的仙境传人好奇无比的吴涛。此时的他,再无半丝应对楚飘零时地狂妄傲气。因为他清楚明白,眼前的仙境传人,是与师傅同级的高手,远不是楚飘零那种人可以相比拟的。 江碧海压下心头的各种一时间难以理清的情绪,微笑道:“不知来者可否是观星楼秦楼主?秦楼主所谓的讨教之言,又是何意?” 秦断似满足般地笑道:“想不到仙境传人虽是下山不久,却见闻广博得超乎在下想像。一语道破秦某来历,对此。秦断备感荣幸。如此一来,仙境传人该当明白在下所谓讨教所指何意。还望仙境传人勿要推拒。”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过奖,过奖。既然我知道秦楼主,在我看来,以秦楼主的才智。更不难看出文峰秉性,绝不是争强好斗之人。所谓讨教,太抬高文峰了,恐怕文峰要婉拒了。令秦楼主不能如愿之余,文峰先行告罪了。” 说话间,他便朝身边地李修武微一点头,自顾自便要举步先行。 “哈哈哈!” 秦断忽然朗声大笑道:“此点在下岂能不知,不过仙境传人,恐怕还未看出,在下的讨教之举,实是对仙境传人眼下地景况有利之极。” 江碧海其实早就知道,此战不可避免,无论是从那一方面来说。 在他本来的身份,江碧海,他便要为当初秦断这师叔初见他时的讥讽之言,为证明恩师的眼光,而有理由与师叔一战。 在仙境传人,更是要借此机会,让世人知道,仙境传人所谓武功全失,甚或武功大减,实力受损,都只是传言。 故尔在一开始,他便心中打定主意,既然此战不可避免,那么便尽可能地要让世人知道,知道两人的战况,战果。 能作为对手,表现证明仙境传人实力的人,数指天下,也拿不出许多来,这样的人为人所共知,承认了实力地人,就更是少了。而在现下的长安,摆上明面的高手,为世人所知并承认的高手,恐怕便只有观星楼楼主秦断一人了。 他刚才的推拒之语,不过是按着仙境传人世人认为的性格,表面的表演而已。否则随便来个人都让仙境传人出手,岂不折了众人心中,圣地仙山,至高传人的名头。 江碧海故作摇头道:“如文峰再故作蠢愚,恐怕不但会让秦楼主轻视了文峰之余,更轻视了文峰师门,传将出去更会折损了师门威名。文峰明白秦楼主的意思,是指所谓江湖传言,言指文峰武功全失吧。些许虚名而已,文峰尚还未看在眼内,更何况已由当今天子定下了,来年开春与那回鹘国师弟子切磋之约,与秦楼主的对决,似早无必要。” 江碧海心中苦笑,本来是想立即与这师叔交手试试的,偏生因他现在的身份是仙境传人,不得不一再说如此违心之语。 好在近来所说的违心之语,实在太多。与此相比,最令他苦笑不得的,比如以仙境传人身份,去拆斥假冒自己身份江碧海的事都已出现过,实在不欠缺现在这一点点的小场面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师叔’秦断怎都不愿放过眼前如此好机会,再次摇头道:“虽然在下知道仙境传人决不是好强斗狠,争那虚名伪利之人,却清楚知道一点,仙境传人决对是心系天下苍生之人。否则何需下山,经历这些不必要的红尘俗事,独自在那仙山之上,静修参玄,以悟无上武道,不是更美。仙境传人该当明白,关于你武功全失的事,其实绝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关乎到天下无数人身家性命的事。” 江碧海当然清楚,且比秦断更清楚,自他入到长安一来,方才明白,仙境传人,所背负的东西。有 重。 远的不说那些因传言仙境传人武功全失,而肆意蜂起,为非作歹的一众小人,比如那原来窝在山林之中的草蜂贼寇,近来胆大非常,杀镖劫商。单只说近的,他参入到的大唐关于李林甫奸相地明争暗斗之中,便足已清楚仙境传人的作用了。 李林甫为非作恶已经旧矣,然而天下却无人能制。非只是他蒙玄宗李隆基倚宠正重,更重要的便是,他身怀玄功,竟然还是合道级高手。 否则这天下武林,三山五岳的高手,有几个会服这大唐皇帝管教,怕那李隆基的?恐怕早就有不少人对李林甫看不过眼。却不知道这李林甫乃是合道级高手,而无功而返。或者恐怕全悄然无声的就被李林甫从容解决掉。 这样的人,这样的奸相。恐怕唯有仙境传人能制,否则的话,真找到他所谓“谋反”地证据,如无过人武功护卫。照样奈何不了李林甫。 江碧海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秦楼主的意思了,既然秦楼主这么执意给文峰机会,以期能在天下人面前,证实所谓那武功全失不过是句实实在在的流言。那文峰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性,而且蠢愚无比。既然如此,秦楼主请随我来!” 忽的一个纵身而起,半空中旋转折身,巧妙至极的反由纵身点,落到了身后的十王府之忠王府殿楼之顶。 秦断露出笑意,大喝一声道:“好!”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同样纵身而起,来到半空之中,直超出忠王府殿楼之顶几丈之遥,再朝殿楼顶斜降而去。 忠王府本位于长安内城皇城之中,戒备森严,无关且无身份之人,那里能进来,故尔这地方周遭本就没有什么人。 既然注定要打,还是以等若可笑的证明仙境传人武功丝毫没有失去过地理由来打,那么自然是动静闹腾得越厉害越好,那么在这忠王府附近打,实在引起不了什么轰动,换个地方,那是理所当然。 江碧海便是基于此理由,一路在前飞奔,踏着堆满积雪的房顶,只几下贬眼地功夫,已来到了宫城内墙处。这宫城内墙,远比外墙来得高大得多,但在他身具‘于虚无处空借力’的名山仙境绝世轻功地情况下,也不过是多点了一次光滑城面,便已翻上墙头,再一个纵身,由城墙跃下。 他一路经过的雪面,并没有留下半点脚印,甚至连气味也半点欠奉,尽显名山仙境传人应有的绝世风华。 尾随的秦断看得目中精芒暴射,战意顿时提升到最高点,忍不住再次喝声道:“好!” 仙境传人能上到城墙之上,如屡平地,显露出来地绝世轻功,实令他惊讶不已,首次感觉到,名山仙境,能被称为武林圣地,的确是有着真才实学,非是象江湖上如楚飘零之辈,在他眼里是浪得虚名。 既便以现在他的身手,在没有仙境传人那独特的轻功下,要上到城墙上,实还要多费一番功夫。只见他双手探出,功力注满如爪,在城墙上犹如猿猴一般,每爪抓入到城墙上,都留下十指大洞,一路飞抓而上,比之江碧海地轻灵写意,实相差不可以道理计,几乎是勉力般,方才上到城墙之上。 当然这种对比的差距,并没有影响秦断半点心境,因为他并不认为是不如江碧海,而只是在轻功身法之上稍逊一筹而已。况且自一开始,便认为既使接下来的比试,输给了仙境传人,也自是顺理成章的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懊恼失意的。 在城墙上注目远望,已见到江碧海纵起飞扬,速度极快的,正往长安城一个人来人往的闹市区而去,不由得纵声长笑,立时明白了江碧海的心意,从城墙上倒蹬滑踏而上,迅即跟临而去。 在两人身后,跟着的是吴涛和李修武,在见到两人越城墙而去之后,不甘的对望一眼,清楚知道凭他们现时的功力,还是老老实实的由城门而出来得好,免则硬要强闯城墙,丢脸丢面不说,可能还会被由仙境传人的写意过城墙而惊呆了的兵丁,反应过来,挽弓射落下来也不定。 江碧海一路飞驰,引领着身后的秦断跟来。 要说闹市区,以他长安几年的药工经验。自然是那酒店“桂香井”为最适宜。 那儿虽说并不是长安真正最热闹的地方,甚至显得有些人少往来,所来往的最多地也不过是贩夫走卒,但在此时的他心中,却是一个最适宜的地方。 那里承载着他与两个好兄弟初识的回忆。 况且这儿虽然有些人少往来,但是离闹市区不过几重房舍,只要这里真有什么大事发生,片刻间便可能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继而相互传遍。 以江碧海现在的速度。只是在半速,根本未尽全力之下,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已飞临到“桂香井”上空,静静的停在了桂香井门面楼上的房顶,静候秦断地来到。 秦断所学,俱出自道愚上人。他的逐阳极天身身法,并不比当初的师诩之来得差。在江碧海驻足停下,不过两贬眼的功夫。也随后赶到,纵落到距江碧少五丈开外,四处打量一下,不由得暗赞一声高明。 这个地方选的真是恰如其分。 以名山仙境传人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与人较量比试时,绝对都是神秘至极,不是在仙山圣迹,便应是在人间幽谷。应绝难现身这凡间世,与人动手过招。 可今次他们的动手,不过是被他“言语所逼”,要展现给世人以仙境传人武功尚在地印象,就绝不能再在那些避世,人所不及的地方。 这样两相矛盾之下,这处地方便被成为了最理想地所在,表面看起来这儿倒颇有点人少来往的小巷之后,颇合世人心中对名山仙境地定位。但这毕竟是在长安这繁华天下第一的大城之中,所 显是人气极高的知名酒店,只要一动手较量之下,这成为长安城几日甚至几月的议论中心。 江碧海静立在“桂香井”房顶,淡淡微笑地看着秦断,并没有半点先行动手的意味。 秦断找上江碧海,也是在弟子吴涛禀报下,忽然而起的冲动念头,此时在面对江碧海时,加上刚才见到江碧海上城墙时所展露的轻功,一时间之间竟心里微有点为自己地冲动而觉得冒失无比。 眼见江碧海一副气定沉凝,胜券在握的样子,虽告诫自己,败,且是败给仙境传人,绝不为耻,却因心中还余的一点胜念,而同样显得凝重起来,不愿或不敢在未明仙境传人真正虚实前,抢先出手。 他本是谨慎无比之人,三年前对阵师兄师诩之,便不愿抢先出手,而是乐意见得幻魔梦成抢先出手,借机观察师兄武功进境,以便定下对策,此时面对虚实不知,武功绝对应在师兄之上的仙境传人,何况身边又没有人帮衬的情况下,自然更加小心在意,不敢对江碧海抢先出手。 秦断眼睛微眯,抛却所有种种一时间纷至沓来的杂念,心神静沉入展开的“明心见性”境界,灵感朝江碧海延伸过去,探究虚实。 这种情况,是江碧海乐于所见的,对恃得越久,引起的动静将越大,因而他双手自然写意的下垂到身边,脸上的微笑依久,任由秦断的透神打量。 只是片刻之后,吴涛与李修武也分别赶到,他们不敢驻足到江碧海与秦断两人所在桂香井房顶,而是在相邻的另一街道,分别在两处店面之上的房顶停了下来,全神贯注的遥望向两人。 这样的顶尖高手对绝,实在是太难见到了,如此难得的机缘放在眼前,他们两人又不是蠢笨之人,那里舍得错过,眼睛连眨也不敢眨的,生怕会错过某一个精采无比的细节。 很快,他们这们四人,各据一位站立的情况,被长安城大大小小的无闲人士发现了。 “快看,那,那,房顶上竟然有四个人!”这是一个刚要进入桂香井喝酒的闲人,眼睛最尖的抢先发现。 “什么,你说那,指点我看看,咦,真的有人,真奇怪,莫非是飞贼!” “你白痴啊你,脑袋被驴踢了,这大白天的,午时三刻。怎么可能有飞贼,他们的样子那点又像飞贼?” “咦,那个人我好象认识,不就是国师府的李修武吗,他怎么也在那?” “对啊,离他远远的那人我正好也认识,不是太子府的一个护卫,叫什么吴涛的吗?” 这些虽然只是普通人,但他们空闲无聊。大把时间,最爱聊的就是街长里短,因些对京城里的大人物是最感兴趣。当然以他们地身份,是绝无可能真正接触到如太子,李林甫之类的位高权重的人物,但是知道这些人的样貌,再与这些人的手下套套近乎。却是顺理成章的。 很快,在更有眼力价的人。手面广的人,已经认出了除江碧海外。包括观星楼楼主秦断的身份。 更有一些江湖上地那种三教九流的人物,略会些江湖把士的人,看出观星楼楼主秦断的样子,竟是神色庄重的似要与面前的洒意俊逸。从容写意的少年动手过招,不由得更是心下大奇,猜测起是何原因来了。 有那长安城大大小小势力地手下,迅速朝管辖自己的头头脑脑传递起消息来。 这些人地纷纷议论。江碧海自然也是都听到了,他心中淡淡一笑,并不再去观注这些人的谈论,而是同样打量起面前地师叔来了。 这个名义上的师叔,恩师师诩之是极少提及的,他也只在那山间小道上,仅见过这师叔秦断一面。 恩师对师叔的表现,显然隐藏了太多故事,否则地话,不会那么相互疏远不说,还一见面便是斗个你死我活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没放在江碧海心里过,恩师早就说过,他们上一辈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无论对错,都决对与他这个徒弟是毫不相干地。因此,他现在站在这里,是以仙境传人的身份,没有半点带入自己所掺杂的对恩师之间的情绪在内。如要硬说是有的话,恐怕只有一点,那就是当日秦断对他的讥讽,还稍有在意。 不过在现在这时平静心的打量下,随着归心神功的运功,心定神静下,那点在意,也消失不见。 师叔是绝无可能猜到现在面对他的是他的师侄,那个病弱少年江碧海的,所以什么相认的话,那自然从来也没出现过在脑海中。 江碧海现在的不抢先出手,既有名山仙境传人本应有的大度,也有绝对的自信,因着这一点知己知彼的秘密而来的自信。 天上的阴云密布之下,终于在堆积推低挤压下,随着狂啸的寒风,又下起纷飞的大雪来,这大雪比之以往前几日都要来得大,大得普通人的眼力,相距得稍远便看不清景物又或者是来人。 很快,大雪将天地本已银白的装裹又披上了层厚衣,加盖得严严实实,顺便还将底下指指点点,却无人敢来到房顶的一干普通闲人全身素积上白雪。 甚至包括吴涛和李修武在内,也很快被大雪在身上堆积满了,刷染成白色。 但这些纷落的雪粉,在众人惊讶眼光中发现,竟然近不了在“桂香井”房顶上的两人三丈以内。就如同有个无形罩子般,那些雪粉根本透不进去,被远远的排开了去。 两人至大雪纷落,相互静静的对恃已经足有半个时辰。 这在秦断邀约江碧海前,是根本想不到的,在他想来,任那名山仙境名气如何之大,被誉为武林圣地,但那下山的仙境传人,却清楚分明,至多不过二十出头,就便从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不过最多二十多年功力, 法高明,再算高一倍,有四十多年功力,与他也不过间。 更何况他这想法,还大有自谦的意味,世人并不知晓,他观星楼主秦断,所在师门问心门,其实最早与名山仙境渊源颇深,恩师道愚上人,更是在现任的三大魔门宗师,甚至是名山仙境宗主辈份之上。 故尔最开始时,兴起冲动之余,思虑了一下,并不如何惧怕仙境传人,才有如此的邀约比斗行为。 岂知现在在正面面对仙境传人时,却越看越心惊,惊讶于仙境传人丝毫不为他同为先天如意级高手的势压分心,仍是从容谈定。 仙境传人真如此了得? 秦断绝不是怕了仙境传人,而是越摸不清虚实下,越不敢抢先出手,虽然早存有可能要怕的想法,但是败得太惨,又或太早,以至于被魔门中如幻魔那类人耻笑。却绝非是他所愿看到的。 很快下面的人相互通知下,层层消息传达,终惊动了这长安城中的不少头面人物,更有消息传到了一些江碧海都未想到的人物耳中。 正在掩雷小筑商量如何对付仙境传人的至尊魔宫三才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人才丁越,还有碧烟若,龙品莹几人,闻听得手下汇报之后。都大感意外不已。 天元林忘云哈哈笑道:“才在这里讨论如何对付仙境传人,没想到那观星楼主倒首先找上门去,还搞得如此轰动,我们是否应去凑份热闹?” 地母王怜雪冷冷道:“那观星楼主素来是我行我素,正邪不分的,虽说与我们都有些交情,但的确是偏向正道更多。更何况他地弟子还为太子供奉,怎么会忽然找上既将承位国师的仙境传人。我看其中有诈” 丁越看了碧烟若一眼,见她只是对自己微微一笑。毫无再出言透露想法的意愿,明白到她是真不敢或不愿再划策出谋,站起来微微一笑道:“观星楼主秦断嘛,此人我倒是知之甚详。与那三年多前的天神殿少主一样,是个习武成痴的人,见到仙境传人如此好手,岂会错过讨教的机会。仅此而已。那会有什么有诈?” 林忘云立时明白,丁越也是赞同他的意见,长笑声起道:“既然丁老弟也是同意,如若他们两人真动起手来,了解仙境传人虚实的机会,岂能就此错过。想当初,为怕看到侄儿洗风败给仙境传人的场面,老夫硬生生错过了,至今仍心叹可惜不已。好,不管你们来不来,那老夫都要先行一步了。” 地母王怜雪也立时起身,朝龙品莹道:“品莹,看你地样子,也是意动不已。也罢,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为师怎舍得让你错过,再加上有林忘云那老头子加,也出不了乱子,来,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追着林忘云的脚步去了。 丁越却并没有急着动身,而是朝碧烟若微微一笑道:“烟若是如何看这件事的?” 碧烟若甜甜一笑道:“丁叔肯定都明白来了,还来问烟若干什么。仙境传人之所以会在此时与那观星楼主过招,恐怕与听到那关于他武功全失的流言,不无关系吧。” 丁越哈哈笑道:“正是,烟若,我们也走,看看这仙境传人究竟是何需人也,是否你我二人心中猜想的那人,说实话,我很担心你师兄哩。” 两人相对一笑,自然知道,这“究竟是何需人也”,是要印证一下这仙境传人是不是就是那身带魔珠的少年江碧海。 因为以丁越看来,宋星决给他们地消息,绝不会半点夸大之处,丹田受他一剑的伤,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好得了。如果这真地是真正的仙境传人,那么那江碧海又去那里了,以他们地眼光看来,这江碧海绝不可能会是没没无名,忽然消失了的人物。 同样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宫中地大唐天子,玄宗李隆基耳内。 玄宗李隆基挥退了传话之人后,面色阴冷的对着身边的高力士道:“力士,依你看,这什么观星楼主,奈何得了仙境传人吗?” 高力士知道昨天的刺杀,无功而返不说,仅仅只在出奇不意之下,伤了点仙境传人皮毛,已令得玄宗李隆基暴怒之余,又心下不安。 当然,当时没死地几人,全部被他以后续人手暗地处决了,没有留下任何后患,否则若让仙境传人明白过来,这暗杀竟然是大唐皇帝派出的,恐怕既便以李隆基皇帝身份,也会寝食难安起来的。 他更明白,皇上已经过惯了安静平稳的生活,虽然不满名山仙境久矣,却更不愿明里招惹名山仙境,否则凭空给自己的安稳生活树立大敌,实在有点无事找事的嫌疑。 他想了想道:“回皇上话,老奴以为,这观星楼主,虽然有些实力,但要奈何仙境传人,恐怕仍相距甚远。” 李隆基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别人不知道这观星楼主,朕岂能不知。这观星楼主,仅其弟子吴涛,身手就不在大内供奉之下,那他的武功,可以想见。既然力士你也认为他奈何不了仙境传人,那我们在这事里,又该如何去做?” 高力士低声道:“回皇上,老奴以为,静观其变为好。不可让那仙境传人知道我们如此关注他的事。” 李隆基沉思片刻,似也找不到任何该插手此事的理由,道:“好,依你所言,此事就此作罢。力士,这几日,在你关注之下。有否发觉那仙境传人在做些什么?” 高力士脸上露出笑容道:“老奴虽没明证,不过已然看出。不出皇上所料,仙境传人此子。已在奔走忙碌着联系对付李林甫的人选。” 似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李隆基纵声哈哈笑道:“好,如此最好。李林甫虽依合朕心意,但他结怨太广。已非 料,借仙境传人之手除去,最合时宜。” 高力士立时跟进拍马屁道:“皇上实在高明。那仙境传人尚恐不知,这李林甫是皇上特意为他留。否则的话,大唐无事供他所为,他即可山高林远,放任高飞,脱离皇上视线,如此怎还能定下对付他的方法。” 李隆基面上不动声色道:“力士,你也不要过份高估了朕。这李林甫,朕也摸不太清他背后有着那些人,否则地话,又岂会有大臣方遭贬谪,即为山贼所害。依我看,这些山贼,恐怕就很不简单,说不定与什么江湖中所说的三大魔门,也脱不了干系。既然这仙境传人要去动那李林甫,免不了就会与三大魔门,真正彻底结怨至不死不休。或者用不着出嫁云华公主,这仙境传人,哼……” 高力士跟了李隆基这么多年,那还不明白李隆基心意,立时道:“皇上是为了留下李林甫,以对付仙境传人嘛,否则任他李林甫如何厉害,皇上一声令下,自可让他抄家灭族,何需平白给仙境传人声名功劳。” 李隆基目望高力士道:“力士,你是最知我心意之人,一旦那仙境传人真着手铲除李林甫,你一定要从中寻出仙境传人的破绽,否则,我这么多年心血,就全是白费。” “老奴遵旨!” 李少含停在房顶,并没有马上远去。 他在知道这是宰相府后,立时便知道了这感知到他存在的高手,不折不扣,正是世人眼中胆小怕死,又病弱销瘦的老头——宰相李林甫。 这当然是从血魔应承元那里所知晓道的,否则任他如何高明,此时也自然会以为,这高手是一个隐藏在宰相府的某大势力,派来保护李林甫的人,而绝不会以为就是李林甫。 李林甫显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虽明知有人在房顶停留,驻留不去,却绝不能表现得太高明,高明得出神入化,在手底下一干请来地保护自己的江湖亡命之徒尚未发现的情况下,忽然大叫房顶有人,更不能自己马上穿窗而出,跃上房顶,追他而来。 故尔在感知到了李少含后,整个宰相府仍是一片平静,象是什么事都没有般的,一众下人穿梭往来,为午餐忙碌。 李少含明白李林甫绝不会在此时主动现身出来,纵跃上房顶来找他,他停留下来,是在思考,他要不要主动下去见这李林甫,见识见识这被应叔推崇备至的高手。 不!! 现在下去,岂不会是会让李林甫暴露了身份,立时会让至尊魔宫和落日山庄,乃至还有的几大势力,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计划全部破产,那太便宜了李隆基。 而且这是李林甫地地盘,他为相已经十多年,世人传说的“早不知有了多少布置,居则重关复壁,以石瓮地,墙中置板,如防大敌。一夕屡床,虽家人莫知其处。”应该没有半点之外,还少了许多细节才对,少了肯定还有无数杀敌取命地机关才对。这样贸贸然下去,不过是上去送菜。他李少含,虽然自信,但却绝不是自大狂妄,这样的蠢事,仍是不屑于做地。 当然,这些都只是李少含不下去的理由中,极小的一部份,最重要的便是,他不能冒冒然地便为天神殿树立起至尊魔宫,落日山庄等等诸多大敌。 至少在表面上,在世上眼中,三大魔门仍是同为一体,虽然不见得互助互帮,但至少是互不为敌的。 想及此点,李少含淡淡一笑,就欲从宰相府上空留开。 此时阴暗的天色,早已经继续起这两日来,间或断过的大雪了,雪粉纷乱下,给长安城到处笼罩在一片寒雪飘扬地迷蒙之中。 李少含望着大雪,沿着来路返回,刚离开宰相府不足几里,忽的感应到,在他左方百丈之外,竟然有三个高手连续飞快通过。 这三个高手之中,其中竟然就有两个高手身手,至少与他也相距不远,因为在他感应对方时,对方中有两人也同时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当然远不及李少含他感应到对方的气息来得强烈,但这能感应到他所在的本身,便足已证明,对方也已是挤身成先天如意境界的高手。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感应到他存在的高手,对他似毫不在意,仅是停留的顿了顿,便继续前行。 这感觉太熟悉了,这三人,这三人,好象他该见过,且应该认识。 就在李少含讶异而停了下来,思考这几人究竟是谁,忽然后面又有两大高手,跟着前面三人,从他左方百丈外,飞跃而过。与前面的情况大致相同,这两人都感应到了他的存在,且仍还是毫不停留的继续朝前飞驰而去。 凭着这两人的关系,那熟悉的气机感应,李少含终清楚知道这五人的身份。 竟然是他们! 至尊魔宫的三才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闲人丁越,还有王怜雪那在扬州曾等同于他照过面的弟子龙品莹,最后的该是至尊魔宫宫主碧空石的爱女碧烟若。 这下不由得不引起李少含的好奇心了。 这至尊魔宫,除去碧空石,来洗风,几乎最精锐的高手,全部集中于此,且向一个目的地飞奔,所为何来,任何一个清楚了情况的人都绝不能不心生好奇。 虽然对方足有五人之多,但李少含却毫不担心,他艺高人胆大,既然已生了好奇心,那跟上去一探究竟既可,他李少含怕过谁来? 一念及此,立时那不能与李林甫照面较量的失落感觉,不能再与师诩之过手的想法,一扫而空。 李少含哈哈一声长笑,迅即若电,尾随在五人身后,紧追而去。 第十一章 士别三年 大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鹅毛般的大雪,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本是刚入冬的天气,却已然让人澈骨冰寒,如在三九天中最冷的腊月寒冬! 江碧海仰首望天,看着不断洒落下飞絮羽片的阴暗天空,状态轻松写意之极,似毫不为面前的对手有任何担心,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宛若是他一个人,仅他一个人,处在高山绝顶,寂寞又有自在的独赏落雪之景。 下面的众人,不过是一众普通人,被这大雪迷蒙,寒风呼啸都几乎已经禁受不住了,却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 因为其中有人认出了与观星楼对战的少年,竟然是仙境传人。 在惊喜下叫出声后,相近的人辩论互传下,已令得这周围的人群都惊讶的认同了。 那个最先惊喜叫出江碧海的“身份”的,正是住在“桂香井”,打算再过几日,便离去回家,努力回家修炼“后射日弓”的李沁水。 才在昨晚见过江碧海的仙境传人身份,在众人的吵闹下出来一看,惊喜的发现了房顶上的少年,便正是救她免致清白不保,甚至小命不保的仙境传人,掩不住口下的惊喜喊了出来。 在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是仙境传人特意选中了这儿,与那可恶的,讨厌的所谓观星楼楼主秦断相持。 周围的人不信猜疑下,慢慢的都印证同意了。 仙境传人! 仙境传人与观星楼主要动手过招,这样的机会,既便下面的大多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也都顿时觉得这是一场难得的机缘,能亲眼见到,就如同遇到仙缘一样,直觉一辈子都不算白过了,那里还在乎这点小风雪,况且还可以躲到屋角房檐下。 有身份的更是将桂香井或之旁边,有着窗户适于看到的地位全数占据了。静等着好戏开演。 如若是换了一般人物,有耐心不足的当然会在起哄之类,但这是仙境传人,却绝没有半个人敢在下面哄闹喊叫。 秦断看着江碧海越来越显悠闲,视他如无物的姿态,虽处在“明心见性”的境界中,也微感动气薄怒了。更何况下面地人声越来越嘈杂,也更影响了他的心境。 不知为什么,虽然心中动怒。秦断却更是凝重,有一点不敢出手的味道。 世人都说盛名之累,名声害人。名声太大,活得会不知多辛苦。 但在这一刻,秦断竟隐隐有一种,盛名之下,其实更好。就连气势也更凌人的感觉。名山仙境的盛名威名,以前仅止于口耳间流传。他并不觉得如何了不起,但在此刻。在面对仙境传人之时,越来越久对恃之下,名山仙境的名号,由一星点。竟然越变越大,竟重愈万均以上,隐压在他心头。 难怪面前这仙境传人会如此悠闲自若,狂妄自傲。 就在此时。他和江碧海同时心中一动,感应到有几乎是同级的高手朝这儿飞奔而来。 就在这种气机触动下,秦断蓦的暴声长笑道:“仙境传人,自重身份,绝不会抢先出手,便让秦某这寂寂无名之辈,先卖弄献丑吧!” 就在感应到有同级高手来到的那一刻,秦断心中明白,如若再不出招,只怕他会被气势,被仙境传人自身地实力,以前他背后所倚重威名天下的武林圣地两者叠加的气势给打败,未出手便已先败。 那种对恃情况落在再来的同级高手,一眼明了双方气势比拼,清楚了然,映应他“明心见性”之境时,会更加加重。 “锵――!” 秦断的成名宝剑“断情剑”出鞘,声音拉得极长,一声铮响不断而连绵不绝。就在下面一众普通人,包括李沁水之类的略且身手的所谓江湖一流高手,分神思考为何竟有如此长音之时。秦断已一步踏出,看似悠闲缓慢,却就那么神乎其神地跨出近四丈之遥的距离,伴随着剑鞘中尚带着未断地长鸣,已在胸前暴凝起一朵斗大亮眼的七片情花,玄奥地辉射洒落着点点星光,朝江碧海胸前呈送过去。 逐阳极天身! 这是恩师师诩之最常用的,由道愚上人所创的逐阳极天身!没想到这师叔秦断使来,也是这样的不着丝毫人间烟火,由有相而入无相,浑然天成,自由写意。 江碧海在秦断跨步时,竟破开时空地间隔般,轻巧一步跨越四丈之遥时,心中升起无限感慨,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更没有被秦断那几与仙路凡心诀之天籁异曲同工的剑声铮鸣而有半点分神。 整个人在师叔亮剑,送来七片情花时,不退反让,侧身一闪迎了上去。 秦断岂能让江碧海临身,刹那间剑尖凝起的七片情花,暴开成七片,分迎江碧海胸前大**,更封死他前后左右上下闪避退路。 不过这些花巧好看地招术,在现在的江碧海面前,尽皆等若虚招,哈哈一笑,一指点出,如同当日恩师般,点向秦断情花主蕊! 所谓情花七片,分而袭敌,不过都是虚像,剑只一柄,怎可化成七件实物,只要破去一相,余相皆虚,自会敛去消失。 除非秦断已领悟了名山仙境绝学仙路凡心诀之破立、断情,方可化虚为实,化实为虚。 秦断眼中暴起精芒,这江碧海的破解手术,与当日师兄师诩之怎似如出一辙? 刹那间他以“明心见性”境界推算出,仙境传人实是有真才实学,能从虚无中回归本源,故能同时找出当日师诩之所看穿的破绽,且以相同手法破来。在他面前,再使这类唬唬徒弟的好看花招,无凝于找死! 他此招也未敢使实,所有七片情花,刹那间化为七道剑气,朝江碧海周身罩去,同一时间,断情剑由主蕊处现出真身,舍去花招,尽取气势速度,迎向江碧海点来的一指! “叮!” 剑指相接。 同一时间。江碧海所穿的白色衣袍,纹拱起七个突起,刺破临身的七道剑气,以附着的归心阴阳劲,太极绞旋下,这七道剑气连他衣服都未破开,化解无形! 这正是昔日尹文峰破刀气剑劲的绝技,倾囊相授下,江碧海已融会贯通。使用得灵 两人劲气交接! “轰!” 两人的内劲真气,实打实的相接下,产生惊人的气劲爆响声,远超过开初地那声“叮”的轻响! 以剑锋和指端交接处产生惊人的能量,暴旋而开,刮得桂香井屋顶的积雪全数向两旁卷旋开去,甚至连带着下面的一层厚实瓦面。也被吹拂一空,声势惊人至极点。 非止如此。卷旋开的积雪逢然四射弹开,从屋顶散射而下。惊得楼顶一众普通人惊声尖叫,相互避让躲避。 江碧海和秦断齐齐闷哼一声,在交接的劲气激撞之下,各自震开飘退足有几丈。到了所立足点桂香井楼顶的边缘,方才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强压下翻腾地血气。 两人之间顿时空出一大片现出屋瓦的空洞,中间更有了一个被吹飞瓦片的大洞。与周围,到处积雪满盈,素白一片天地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相比之下,江碧海还略有些吃亏。 他所站处,离身后的屋檐,本就只有两丈,加之武功境界虽然突飞猛进,功力也深厚均实,但仍比不上秦断几十年的精修来得凝练,且早在以前便突破到先天如意境界,顿时吃了暗亏,只得一步步后退,在化解浸体剑劲下,足下的屋瓦均片片碎裂。 反观秦断,因是主动进招,先拉近了四丈距离,逼近江碧海身边出手,故可以从容飘退远达七丈,且功力深厚过江碧海,故尔足底只有一两片屋瓦隐现裂纹。 不过他也并不好受,盖因他摸不透江碧海门路,且江碧海的归心神功,浑容阴阳两极真元,忽冷忽热,未明究里下,化解起来,难度大增,更是沿手臂侵入少丝进肺腑经脉,已是暗底了吃了一亏。 江碧海清楚师叔所练地乃是心境清幽寒元真劲,故尔以归心神功包容之下,化解起来轻松写意,丝毫没出差子。 秦断心下暗惊之余,以剑遥指江碧海道:“为何竟不拔剑?” 就在他们互拼一招,初探实力之时,那等同于是连袂而至的高手已相继赶来,竟然足足有十一个之多! 秦断心惊之余,不得有此于下面地普通人看来,微带怒意的一问。 江碧海当然清楚秦断所指,微笑道:“我们这种层次地较量,空手与否,有何分别呢?非是故意炫耀什么,实则文峰空手与执剑,分别其实不大,秦楼主可以放心哩,文峰决没有半点小瞧的意思。” 其实他故意不拔剑,有一半是为了纪念恩师,当日恩师为他这个徒儿辩解之时,便是空手,潇洒写意的应对秦断与那幻梦的联手进逼。 秦断能感应到来地高手,他当然也能感应到,且多了魔魂的经验,于灵神的应用,实还超过浸淫几十年的师叔秦断,非但清楚来人竟有十一个这么多,更还从这些人地气息,无需眼观细看,便已分辩出,这些人的大部份,他竟然还都认识。 来的竟然有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尊魔宫中的龙品莹,碧烟若,丁越,还有本应在济生堂的映梦仙子花如梦几个熟人。 余下的虽不认识,然而察观他们来后的分立站位,恐怕相互之间都脱不了干系。 江碧海侧过头去,朝龙品莹,碧烟若的所在望去,大雪迷蒙下,以他的眼力,当然可以清楚看清这些与他相距足有百丈的人物面目,见足有五人立在一处,立时心下一惊。 其中除去碧烟若,丁越外,另两人的身手,丝乎都丝毫不在对面的秦断之下,显是至尊魔宫的精英级人物,怎会一下子出现在这里,加上碧烟若及丁越,岂非一下足有四个之多? 联想到至尊魔宫与名山仙境的关系,如若欲出手对他不利,景况实在堪忧。 他们五人所在的地方,同是房顶之上,丝毫不为下面一众民众在意。实际上因风雪漫天的原故,下面民众除少数人朝他们所在望去外,余者全都观注着桂香井上的仙境传人及观星楼主。别处来人,来在何处,实在是毫不在意。 想来也是可笑,这些普通民众,不但不敢或不能上楼顶来,又想躲风避雪,因而相距甚远,既便站在两人更近的地方,也决对看不出两人的比试之间的门道。偏还是兴趣如此之大,没有一人肯就从此离去。 甚至还相互之间,还相互之间开始打赌,猜测起仙境传人几招之间会收拾掉观星楼主来。 秦断也辩识了来人中的熟悉之人李少含,丁越等,心中微微一惊,暗道真是太过冒失了。怎么在这个地方,随便一场切磋。将他们都引了来? 江碧海忽地想及了一点,为开始的想法哑然失笑。 且不说至尊魔宫怎都要顾及身份。环境,不能在如此人多的地方对他这仙境传人偷袭出手,以免被天下人所垢病,致彻底撕破相互间的脸面。引得各自门中的前辈高人纷纷下山出手,诸如碧空石,李青辈之类。 就算他们胆大包天,为某种目的。剪除后祸计,在这里偷袭,甚或围攻于他,因只是同级高手,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先天如意级的高手,如对方虽只单身一人,但可抱着进可攻,退可逃的想法,且轻功高明之极,决对在对手之上,任这边多上数倍的高手亦将起不了多大作用,甚至包括偷袭在内,因为到达先天如意境界地高手,如非实在特殊的情况,会被偷袭而伤,实在是无异于天大笑话。 他以仙境传人的身分,岂还会怕他们至尊魔宫人多势众? 想到这里关于偷袭的事,江碧海联想到昨日近午时,被偷袭一事,至尊魔宫如此多的先天如意级高手,岂会不知道那种层次的“杀手”偷袭方法,对仙境传人是无用之功? 想来落日山庄高手同样应不比至尊魔宫少,天神殿亦是如此,当不会做出对他偷袭的事来,那会是谁蠢愚得派人设伏暗剌于他呢? 想至此处,江碧海倏地惊醒过来,此时分神去细量那些事,无异于卖给秦断无数破绽。他刹那间抛开这种种杂念,心神凝入到面前的正式对手秦断身上去。 秦断同样间生起感应,抛开观战中来了如此多同 地意外,淡淡笑道:“或者在一众凡俗世人眼中,仙夸大,又或者是瞧不起秦某,故才迟迟不敢出剑。但秦某却知此事千真万确,对我们来说,有剑与无剑的分别地确不大,区别仅在于习惯而已,不过秦某又与仙境传人有所不同,不用剑的话,武功倒实在要打上三分折扣!” 江碧海呵呵笑道:“的确如此,如非我因着这名山仙境传人的身份,不得不着意在空手上下了番苦功,恐怕离开剑,同样要与秦楼主一楼,武功上打上三分折扣。既然秦楼主已经清楚明白,还请放手施为,无需有任何顾忌。” 秦断满意地点头一笑,道:“好!给某些无关人士的解说结束,还请仙境传人当心,接下来的会是秦某压箱底的绝技,恰巧正合于如此天气施展!” 举剑胸前,缓慢地左移右动! 江碧海立时看得目瞪口呆,几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非但是他如此,余下的一众好手,包括李少含、至尊魔宫天元林忘云等等一众好手,俱不能相信自己所见。 难道这秦断已进入到先天合道境界了吗? 只见随着秦断的剑左移右动,周围包容着缓缓而隆的飞絮羽片,也同样的左移右动起来。具体而言,就如同他所在的那个空间,全部被操控,飘落的雪花,不再是直线的徐徐下降,而是整个三丈范围内,随着剑的飘动而整体空间移动,左移右动的弯曲着而下。 这是什么招数? 江碧海可谓是场中,对这师叔最知根知底的人,立时明白过来,微微叫苦! 秦断当然没有进入合道境界! 他这招动静初看极大,若全然发动时,自然亦应是威力极大,问题在于不但筹备出手,需要时间,更需要这样的风雪天气,方能自然写意的配合他的心境清幽。真阴内劲,使出这么具大威力的一招。 风雪天气且不说,单是筹备时间过长,已足以使秦断不能在真正大敌面前,使出这招了。 然而现在他江碧海的身份是仙境传人,更是在这么多,其实在他们这种层次的高手心理,等若无知之极的人面前,以图证明仙境传人武功仍在。并没有流言所谓的失去武功,若他似怕了秦断这招,等不及对方筹运完备,慌理慌张地抢先出手,结果先且不论,给人的印象,对名山仙境。对仙境传人的印象恐怕就要大打折扣。 更何况以前传得几乎是愈演愈烈的流言,明显是有心人加以推动。如此好机会,岂能不加以利用? 他更不能怪师叔秦断不懂配合。竟然将这样的压箱底绝招使出,不但他未见过,且将可能害得他受伤,以致这场表演可能令下面对仙境传人信心百倍的人失望。 因为江碧海深知。先且不说这样的招式,当然是师叔秦断自创,却苦于无合适对手供施展,就算没这层原因。到了先天如意级高手,那怕是一丝也要争取,更要明白,败可败强敌,败不得不败,却不可心自败,否则休想再有寸进不说,停步不前,恐怕还将留下心魔,致武功暴退。 眼见秦断的摆剑幅度越来越大,所操控的风雪范围越来越宽,周遭之人,包括下面地一众普通人都看出些门道,惊讶又紧张,觉得刺激无比时,江碧海从心念电转的种种念头脱身而出,重回到他现在所代表的仙境传人身份上来。 好吧,既然我就是仙境传人,仙境传人就我,那就真正的做一个仙境传人,给你们看看! 师叔秦断啊,你肯定不知道,你面前的仙境传人,就是我江碧海,那个曾被你轻笑剌讽的少年,就让我看看,你这压箱底绝技有何过人之处! 江碧海战意顿时达到最高点,对秦断的招式再不存其它任何想法,心中唯有以仙境传人,去好好体验一番地想法存在。 否则以后,将如何面对真正合道级高手! 丁越在秦断、江碧海侧面百丈开外,以他的眼力,虽然风雪甚大,这样地距离却仍丝毫影响不了他观看,故对场中情势掌握得一清二楚,脸上浮出一个笑意,朝旁边的几人低声传音道:“有趣,想不到这秦断竟然还有这样合乎天时地招式,想必他修习的是冰寒一类的真劲。这仙境传人,不知真假,但都迫于名头累,不能抢先出手,我们是否要再助秦断一臂之力?” 天元林忘云皱眉道:“你是说要偷袭?” 地母王怜雪哼了声道:“我们本就被称为他们所谓正道,称为魔门中人,那么偷袭自当该是我们的家常便饭,正道中人尚且如此认可,莫非你林老头反倒不愿了?” 林忘云道:“老夫当然不会如此愚腐,只是烟若和丁越,你们似乎都猜忌过现在地仙境传人,是那什么带魔珠的少年江碧海所扮,既然如此,料来成不了气候,又何必我们甘冒风险,做偷袭之事?” 丁越苦笑了笑道:“现在我也完全不能肯定了,这个仙境传人,气势武功,的确均不在少主之下,那里找得出半点我当初所见那少年的影子啊?要知道,当时他可是不会丝毫武功啊,虽然我看出他江碧海绝非池中物,但一下子忽然成为如此高手,却未免仍太过神奇,既便是他修习了魔珠中地无上魔功也不行。况且,你们看这个仙境传人,武功气势堂堂正正,没有半点与我们同门味道,那里象是练的魔功?” 地母王怜雪也点头同意道:“三年前我便见过那江碧海,干精钯瘦的一个病弱小子,那会什么武功,要说摇身一变成这个仙境传人,老身这一个不信!烟若,你是见过与洗风那孩子对决时的仙境传人,又已在长安观察这么久,你说说你的看法!” 碧烟若点了点头,又下子摇了摇头,为难的道:“我也说不准,总觉得似乎与那个仙境传人有些不像,但又说不清在什么地方!” 地母王怜雪鬼爪似的手一挥道:“不用细想,肯定是被宋星决伤了根骨,找什么怪方才医好的,所以看起来有些差别,实不足为奇。” 林忘云仍摇了摇头道:“虽然可能肯定这就是那个尹文峰小子 |因此而要偷袭。但我没有半点把握,所以我绝对不 地母王怜雪冷冷道:“你没有什么把握有什么要紧,出不出手又有什么要紧,等会老身自己出手,有什么后果,一力承担!” 林忘云难得的脸上露出担忧神色,朝李少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道:“那是天神殿少主李少含及天神殿六魔中的剑魔,刚才他已亲口传言过来,着我们不得插力此事。否则他亦将出手与我们与敌。我实在没有把握他这话仅仅只是说来唬我们的,你们说,是否还应出手?” “甚么?” 除林忘云外的至尊魔宫四人,齐齐面色一变,朝李少含所在地方向遥遥望去! 丁越苦笑了笑道:“的确是毫无把握,且其中还杂着我的一个看法。纵使暗地出手,也将大有可能奈何不得这仙境传人。反倒成为天下武林一大笑柄。你们自身亦是如意境界的修为,试问是否有只是同级间。或还有不如的高手,在你全身心警惕的情况下。被偷袭成功呢?我是绝对有把握,让那偷袭者,无论人数多少,至少是无功而返。至不利亦可遁身逃走。” 地母王怜雪朝天元林忘云怒目而视,哼了声道:“只好如此了!” 但是暗地里又与丁越交流了一个诡异的眼神。 给林忘云传音过后,李少含面露微笑,神色间有趣意味十足的望往桂香井上的江碧海及秦断。 旁边同样闻讯而动。新赶来到他身边地剑魔姜无剑不解的道:“少主,为何要警告林忘云,丁越他们?” 李少含心念一动,知道姜无剑尚不知道他与心魔岳素心等讨论时,对这仙境传人所下的结论,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才给你详说。总之,我自有我的一番道理,如此令人惊讶的仙境传人,实不宜就那么陷在卑鄙暗算里。” 此时的江碧海,心境既已放平,不再为秦断的绝技而有丝毫地担心,再次恢复到先前的心静从容,含笑看着秦断地蓄积招式。 此时的秦断已止是静立在那左移右动地晃剑那么简单,而是整个人连同剑一体,都动了起来,沿着围绕江碧海的所在,绕行起圈子来。 他的逐阳极天身,已进入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一绕行圈子,表面看起来,是悠闲自在,缓步而移,实际上,在下面一众眼力尖地民众眼中,却是如同鬼魅一般,神出鬼没,上一刻在这里,下一刻便出现在那里,在各个房顶上,以江碧海为中心,直径十五丈,划绕出圈子。 这种缩地成寸的武功,他们从所未见,不由得从最开始的绝对信心,渐渐为江碧海这仙境传人,而捏上一把冷汗了。 因为不止是秦断绕行那么简单,连同得整个绕行所在圈子的风雪,也随之围着旋转,彷佛天地都为他所控一般。 这,还是人能用出来地招式?武功有如此神奇吗? 就算仙境传人是在世仙人,任由他施展,恐怕都难免危险吧? 当然更多的民众连这份眼力都没有,因风雪迷蒙,他们顶多只看到头顶,围着桂香井似刮起了龙卷风,连秦断的身影,都再也看不见了。 “喝!” 秦断的心境清幽,借风雪寒天,澈连天地,引流入体,已运行至极致,带动着周围的风雪都全为他所操控,体内因境界的原因,再也蓄积不了更多的真阴寒劲,否则不等他出招攻敌,自身都要冰冻成僵人了,暴喝一声,从江碧海背后跨出,手中的断情剑尽去花招,只取速度劲道,朝江碧海标刺而去! 江碧海暗道,好一招“风雪漫天!” 竟然与仙路凡心诀中绝招破立,断情异曲同工,都是化虚为实,又化实为虚,妙不可言的绝招。 这样的招式,以先天如意境界,使用仍然勉强之至,需得凝提功力,如此之久,可以想见他的威力! 原来不止是背后秦断真身朝他袭来。他的上下左右前,五方,同因气势感应,在他师叔秦断游走聚合,汲取天地真阴之气,吐纳操控了方圆十五丈的风雪,凝聚五个化虚为实,又化实为虚的剑劲真体,朝他攻来。 表面看起来。似只有背后,是由秦断的断情剑,溯背而至,可轻易破去他的护体真气,穿心而过的杀招,上下左右前,五方地风雪没有任何异样。仅似只有少量风雪,因着秦断的一声大喝。极快的朝他飘来。 然尔江碧海却清楚知道,这五方少量的风雪。是先与周遭的风雪互撞下,互有消融,互有增加,方才改向朝他飘。实无异于利箭射来,且是与背后的穿心一剑同速! 这些风雪,都被心境清幽清劲冰冻成实体,每一片都是冰剑。同样与断情剑一样,若真被临身,既便是名山仙境宗主李青莲亲身至此,亦会被轻易破去他的护体真气,穿身而过。 更何况是现在的江碧海。 江碧海感到最惊讶的地方,是这五处风雪地,向他射来的五组雪片冰剑,竟然大致是凝成了背后的秦断手中的断情剑样子,且似因着秦断先前的游走感应,在向他射来后,仍可被秦断操控把持,变招改向。 这才是被江碧海暗赞,为之感叹竟和破立,断情一样,同是化虚为实,又化实为虚,玄奥莫名的绝招。 这些仅仅只是江碧海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闪现过的念头,以他地实力,立时知道这个招式,不能躲闪逃避,否则在气势立消,斗志消磨的情况下,这些虚虚实实地“断情剑”,在气机感应的情况下,将不死不休地追击而来,那时的后果不问可知。 这全是因他以仙境传人的身份,纵容给秦断空间时间,天时施展所面临的绝境。 这样完美等若于天地共与,一体化身为六,等若神迹地招式,逃又不能逃,江碧海立时明白,如他不能在武功上立有创造,创出新招,勉强以仅有的武功应对,那时不要去说什么表演仙境传人武功仍在的事情给下面的无知众人去看地笑话,恐怕还会出现最令一些人乐于见到的情况,应验他们所想的事,活不到明天去。 因为这 下,气机感应的牵引,秦断亦没法强行收手,勉力施反噬之大,将会轻取他的小命。 如若放在别人身上,如此短短时间,要自创新招,以应付这样完美,溶合天地大力的招式,任他如何才智高绝,超凡入圣,亦将不过是个笑话。 好在江碧海自秦断施展此绝招之际,便已与脑海中的魔魂记忆,沟通起来,溶合他本来的武学见识,尹文峰倾囊相授的绝学,思考应对的方法。 至到他在秦断真实出招后,见识到了这招的威力后,在压力所迫下,刹那间感悟下,已有所成就! 秦断这招“风雪漫天”,原来竟然是先天合道顶级高手,才能施展的招式,已溶合天地大道。 所谓天地与我同在,尽是如此。 “砰!” 江碧海足底的所踩的屋瓦忽的轰然碎裂,整个人不进反退,朝后猛的弹出,横到离所站桂香井檐角外三丈的虚空处,朝秦断怀里撞去! 此时的秦断,在借天地之力,施展出“风雪漫天”时,因天地感应,天地与我同在,自然而然的变招,手中的断情剑略微偏向,仍改剌往江碧海后背。 这一切做来本应行云流水,自然自在,全出乎天然,不夹杂丝毫自身意念,纯由招式变化牵引改变而为,但就在倏的他本意为人的意识,见到江碧海不进反退,且是虚悬半空处,微生了个诧异愕然,致整个招式,互相之间的连接为之缓得一缓。 因为他以前所见过的高手,没有实际把握,那敢反踏入虚空对敌,否则空中无处着力,轻易就将落入挨打局面。 这是一个秦断以前固有的概念,令得他愕然了刹那间,及至脑海清明,想及名山仙境的绝妙轻功,先前上城墙所见的于虚于处空借力,可凭空改向,反应过来时,却已使得勉强使出的合道级招式,为之一缓,出现了不应有的一丝破绽。 这是他未入合道级。强行施展合道级招式才有的破绽,若真有合道级高手,当绝不会出现此意外。 就是这意外,让江碧海半空左手后挥,食指点出,凝聚所有功力,以三劫招式,第一重劫劲,点中秦断断情剑真身。轰然暴震之下,产生气劲暴旋,将秦断整个人朝后抛飞而去。 虽是一指,其实已凝聚了他全身所有功力,否则决无法势均力敌的破去秦断真身真剑的真劲,将之反震而开,换过别人。因全身经脉,不似他般。经百般寒热锻炼,无法以一指凝全身真劲。绝无法做到这点。 在将秦断真身震飞之后,他也被反震之劲弄得极不好受。 更被迫虚空朝前横移一丈之时,迎了从开始便向他面前标准而来的第二道虚剑! 三劫劲第二重劫劲,顺前挥地右手食指点出。点向第二道虚剑! 应势破去之下,再被震得朝斜移上三尺,迎上第三道虚剑。 三劫劲第三重劫劲,再次来到左手中指。点向第三道虚剑! 应势破去之下,他被剑势暗含的劲气震往到虚空中处去,又迎上了第四道虚剑! 这五道虚剑,均仍在秦断的操控下,因是引就天地真阴涛就,每一道都不下于他的真身,其中蓄含的真阴真劲更是渗不得半点虚假,故而江碧海就完全等于同时面对六个一模一样,武功境界,与秦断自己,完全同样的高手,最厉害是这六人还心意相同,如同一体,绝没有普通情况下通常有的配合差距,使得这种合力更是成倍增加。 由此可以想见,这样的招式,应付起来将何等的吃力。 若不是秦断操控不熟,出现不应有地刹那破绽,致招式间的同步为之缓得一缓,生出破绽,江碧海当在第一时间被身穿六剑,立死当场。 他以三劫劲,化去三道真剑,虚剑之际,全身已经虚虚荡荡,再无半点劲力! 际此生死关头,在魔魂心法牵引下,他放开怀抱,虚纳包容,天地的元气,以合道级高手方能引用的方法,自头顶百会**灌入天界寒元,又从足顶涌泉**,于这风雪漫天的寒冬天气下,竟诡异的亦仍能送入地界阳元,强势破开他全身经脉,于丹田重新汇融成阳阴真元,分注入到左右手,激射应出,应声破两道虚空真实剑劲! 在境界未到的情况下,强硬运用合道级高手方能用地手法,立时让他身上被天界寒元,地界阳元经过的经脉如冰冻烧灼,裂痛寸寸袭来,全身立时蜷曲成团,迎向最后一道虚空剑劲。 这最后一道虚空剑劲,硬生生撞入他怀中,“砰”地一声,形成剑体的雪羽冰剑,被他最后叠加在胸前地双掌挡住,在他双掌上割裂出数百道小伤口后,四散飞溅开来。 而其中所含的凝实剑劲,则更是透体而入,标剌入他的胸口,无影无形,虽不见伤口,其实已不亚于真剑刺中。 这样的情况,若换过其他任何一人,那怕真是名山仙境宗主李青莲,也是立时会伤重即死,胸前通了个大血洞而死。 但江碧海毕竟与秦断同出一门,所习就地归心神功,虽为自创,其实的确是融合了门中两大内功自在阳明、心境清幽而来的升级版本,与师门秘处所藏绝学归心神功并无二极,故在这道真劲,透体而入之时,已化解包容。 只是这道真劲实在太大,完全就是等同于秦断全身功力所系,一掌击在江碧海胸口,虽归心神功是心境清幽的升级内功,同根同源,但一时间却仍化解不了,且在江碧海全身功力尽去之余,还没有自在阳明地阳元真劲混容化解,仍然吃不消,在勉力保住小命之下,体内经脉被冰灼一片,浑体透凉,几欲冰结。 “噗!” 江碧海勉力将即将喷吐而出的鲜血吞咽回去,刚返身欲落往到桂香井,调息伤势时,最令他担心的事终于发出了。 由至尊魔宫所在,标射出两道人影,疾速朝他这冲而来,赫然竟是三才中的地母王怜雪、闲人丁越! 第十二卷 风起云动第一章 云堡之行 卷. “好胆!” 在眼见至尊魔宫闲人丁越、地母王怜雪竟不顾他警告,卑鄙的趁江碧海功力消耗一空,且明显受伤的情况下,突然抢位出手,李少含怎能忍得住,怒气勃发,暴喝了一声,也同样抢身而出! 而此时,空中因江碧海破去师叔秦断借天地大威,凝聚成的虚实五道真劲,轰然暴震开来,卷旋得整个桂香井周遭,以他为中心,扩宽到二十丈内的房顶积雪,全部被劲气带得吹拂起来,四散飞溢。 连着几日来的雪,本已经厚实得快要连房梁屋瓦都要压塌,这一突然被巨劲崩震沸起,无异于天山雪崩,轰响而下,声势惊人至极点。 下面的民众只见到头顶各处房上的积雪“砰!砰!砰!砰!砰!”在五声连响后,倾盆而下,尤如天塌下来般,轰盖下来,无不看得目瞪口呆,不能相信眼前所见。 “天塌了,天塌了!” 胆量稍强一点的,立时反应过来,惊声尖叫时,奔窜躲避。 更多的是面色如土,早已忘了动弹,只是心中胆怯狂叫,却被这景象吓得再没有半点力气动弹! 这样的厚实积雪打压下来,内中还含着先天如意级高手四溢的劲气,虽然分散太多,且大部份民众实是在躺在屋檐之下,并没有真正被波及,但只是落地后才飞溅而来的积雪,已经把他们推倒,甚至有些体弱又胆小的还撞飞到墙上,立时昏迷了过去。 李沁水位置得当,又最先反应过来,才勉强将朝她扑打过来的积雪挡开,四下一看,见到的是大半人竟然被这些雪就撞倒弹射出血来,甚至还有人被撞昏了过去,她定力虽不错。却仍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 这就是仙境传人? 果然不愧为在世仙人啊,传言真的没有半点夸大之词啊。这样的在世仙人,以前居然还信那流言,认为仙境传人会武功全失,实在是太傻了。 此时的江碧海当然不会分神到下面的一干民众处,眼见得丁越、王怜雪两人朝他扑来,虽不知他们两人有何等过人本事,是否是真正象秦断那样的高手,但现下他却是最糟糕地情况。功力消耗大半,仅存一点强融了秦断剑劲的寒阴真劲不说,且还是身受严重内伤的情况,需立即覓地疗伤,实在是不能再与人动手过招了。 他勉力落到了桂香井已经连屋瓦都被吹拂一空,只剩下些木梁的房顶,纵身再弹起。朝着与两人绝对相反的方向逸去,同时心神立即沉入体内。连怒斥留下场面话的功夫也欠奉。 观星楼主秦断,勉强施展出如此大招。既便是初进合道级的高手也无法从容施出的大招,最后的心神破绽,被江碧海抓住机会,竭近全力破去地情况下。被这大招重伤反噬,在最后一道虚空剑劲被破之后,与之联系的心神立即反噬重伤,在猛的仰天喷吐出一口鲜血。勉力化解了余下的天地寒元后,整个人立时陷入到昏迷中,对任何事再无知觉。 他被江碧海破去第一剑时,震飞飘空到半空的势头再无力控制,竟然就那么在昏迷后滑行了足有七丈! “轰!” 秦断在轰的一声响后,背部撞破到一处房顶,将整个房顶撞开一个大洞,摔落了下去。 “师父!” 相距得最近的吴涛看得清清楚楚,怎都想不出施出如此巨威力地师父竟控制不住身子,到最后竟然任由自己撞穿了一处房顶,不由得惊震莫名,足下立即展开根本不成气修的逐阳极天身法,朝秦断落脚点奔去! 这样地大招,这样大威力的一招,仍然败给了仙境传人,被他全破了去吗? 奔行过去地吴涛,百忙中回头朝江碧海所在望去,只见江碧海轻巧写意的,足尖一点桂香井房顶上的一处空空架架房梁,整个人自然洒脱的朝另一方向逸去,竟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脸上还是平静无波,无喜也无忧! 好厉害,仙境传人,真地是在世仙人啊。 吴涛自问一生都达不到仙境传人如此境界了,在破了这样的大招后,竟然毫不以为喜,不露声色,就若一切本该如此般! 眼见吴涛扑出,李修武也同样朝江碧海立时欲向江碧海所在扑出,只是身影尚未动,眼前一花,一个瘦小的女子身影出现在面前,接着一道破空掌力飞来,以他的武功,连反应时间也欠奉,立时被凌空震飞十几丈,撞穿了道积雪地房顶后摔了下去。 这当然便是地母王怜雪,眼见他竟欲挡路而心烦,随手之下所为。 剑魔姜无剑在丁越及王怜雪两人同时出击之时,刚欲有所反应,却已见到少主李少含冲出去的身影,他立时心中踌躇,止住欲冲出的势头。 且不说他尚未明白,为何少主竟然在先前,大出他意料之外的,警告至尊魔宫中人,不要对本就是他们三大魔门中死对头的名山仙境下山来历练的仙境传人。 这样的事,以他现在的识见看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不趁机落井下石,已然不错,怎倒还要反过来,偏帮仙境传人。 虽然清楚至尊魔宫及落日山庄,历来与天神殿之间不和,但毕竟同被天下称之为三大魔门,在他心里,怎都是还有点点奇异的或可称之为“同门之谊”的东西存在。 不过姜无剑更知道,既便他完全明白此时少主的想法,他也同样更不能在少主出手后也一起出手相助了。 因为那就正意味着对少主的侮辱,意味着瞧不起少主,看不起少主的能力。因为对方出去的并不是至尊魔宫三才同时出动,而只是两人,仅仅两人的话,凭少主的能力,要胜过,仍是丝毫不在话下的。 这些是刹那间闪过姜无剑脑海的念头,令得他完全停下了出手的打算,双手抱拳。脚步不紧不慢的施展轻功,最少落后少主二十多丈以上地距离,吊追在后面。他竟然是打定了主意,只是跟着后面,作为旁观者看这场好戏,看看少主这三年来有何领悟,如何应付至尊魔宫两大高手! 这些情况,说来话长,其实仅只是眨眼的功夫。 江碧海借着体内的真阴寒气。变归心神功心法为心境清幽路线,施展起天意步法,同一时间疗治内伤,在这种情况下,速度仍然竟然只比丁越、王怜雪两人稍慢上一线,以两人扑过来前与他相距过百丈的距离,如欲追上他。眨眼间的功夫内再也休想办到。(..tw无弹窗广告) 不过情况仍然危险万分,待以灵神测到李少含同样扑出。似欲往丁越、王怜雪两人汇合一处时,心中大震。再不能稳住心神疗伤,内伤激发下,喷出一口鲜血,只得心中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李少含竟会在此时也和至尊魔宫中人追上来。是他绝无法想到的。 虽然早已猜及天神殿与至尊魔宫、落日山庄不合,但看来在面对相对他们三大魔门而言,真正的冤家对头名山仙境时,这些不合立时便可放下。且还可合力一处,共同对付。 眼前的情况,便正是最佳明证,比什么解释说明都有力。 只是,李少含,你,真的是那样地人吗? “卑鄙!” 一声娇斥声忽然在江碧海左近耳边三十丈开外响起,且迅速朝他靠近。无需他侧头去看,这个他熟悉无比的声音,也让他知道了来人正是镜梦湖的映梦仙子花如梦。 花如梦手中的水晶七棱剑,随着她的靠近,在这样阴云寒暗,风雪呼啸的屋瓦积雪素白之顶,仍然拉曳起一条引人注目的七彩虹带,伴随着身周飘摇地飞舞雪花,纷乱好看,比他这个仙境传人,更能带给人如临仙境的感觉! “无耻卑鄙!” 花如梦再看向江碧海一眼,眉间一挑,露出一个江碧海清楚明白地得意神情,迅速朝着他接近,同一时间,似仍有余暇般,再转头朝飞驰而来的至尊魔宫闲人丁越、地母王怜雪望去,怒斥一声,执剑遥指! 同一时间,碧烟若止住也欲追随师尊地龙品莹,朝天元林忘云一点头,起身弹起,竟是与姜无剑同若等样的速度,跟在了后面。 闲人丁越哈哈一笑道:“水晶七棱剑?果然是镜梦湖的无知女人,无耻卑鄙这种失败者才会说的蠢话,果然只能从镜梦湖地女人那才能听到!” “嘎嘎嘎!”地母王怜雪的残破嗓音笑了起来,直剌人耳膜道:“小丁啊,还是你的话,最合老身胃口!” 他们嘴上冷嘲热讽,足下速度却丝毫没有停顿,刹那间,与江碧海的距离所在,便又缩短了十多丈。 “那便来看看谁是失败者!”花如梦本是镜梦湖中人,从未听过有人如此评价镜梦湖,若是一般人自会气得恼羞成怒,但她毕竟也是如意境界地高手,自不会因此便情绪不受控制,暴怒非常。 只见她身法轻盈,如跨虹而过的仙子,翩然而来,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已是来到了江碧海身边。 当然若非江碧海逸走的方向便极靠近她,决不会如此快的便超过三大魔门百多丈距离到了江碧海旁边。 说来话长,这些人的速度何等之快,仅只是这一点点时间,已经相互之间飞追逸出远离桂香井百多丈以上的距离。 那场桂香井之上,轰雪坠下引起的动静才刚刚稍敛,等到有心地清明,如李沁水之辈,稍有武功之人,反应过来之时,抬头上望,那里还见到那些房顶之上的一干人。 不要说这时仍是风雪漫天,迷蒙视线,就是天光晴好,以他们的眼力本事,也同样是早已查找不到众人的所在。 不由得这些刚惊魂未定的人你眼望我眼,心中升起迷惑! 刚才的比斗,究竟算谁胜谁负呢? 仙境传人、观星楼主,还有房顶的那些人,都上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一下子消失不见? 江碧海立时为之愕然,这花如梦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抱有看不过眼的态度,怎的却竟会在此时,在明知三大魔门中高手出手的情况下,出手相帮? 难道是镜梦湖与名山仙境之间的情谊? 或许在尹大哥这正宗仙境传人身上,以此理由尚勉强解释过去。但若是他江碧海嘛,那花如梦会为了这理由而出手,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此时的江碧海知道以身体的如此伤势,再逃亦是无由,加之有花如梦如此明显地要出手相助,绝对可给他一丝缓机,早停下脚步,底声问道:“为何帮我?” 花如梦哼了道:“若不是青玲姐姐相求,你以为我会出现在此地。咦?” 两人顿时目瞪口呆,看得诧异无比! 只见后面的李少含,终来到地母王怜雪及丁越身后,三人只是停顿片刻,却见地母王怜雪的手中那象极哭丧棒的东西,竟然“呼啸!”一声,带起风响。砸向李少含。 那貌似哭丧棒的东西,自然便是地母王怜雪懒以成名的“地母训子棒”。只是江碧海及花如梦并不清楚。 而李少含则哈哈大笑,不觉有丝毫意外的便迎了上去。 同一时间。闲人丁越速度激增,朝着两人迅速接近,便是趁着他们这一愣的功夫,已离他们不足十丈! 丁越一声长笑。双掌舞动,他身边的风雪如铁遇磁石般,吸拢聚集在他掌中,凝成一个雪球。“逢”地一声,离掌而出,破空袭来,直袭向花如梦! 这是江碧海与闲人丁越,若真论起来,是第四次朝面。 第一次朝面时,是在那长江三峡的峡江处,江碧海那是尚是等若手无缚鸡的书生,虽然丁越小露两手,但那时他境界眼力,均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故未看出任何玄机所在,自然也更看不出丁越的功力火候。 其他的两次,更是因种种原因,丁越连在他面前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故尔此次,可算是江碧海见识到丁越武功实力的第一次。 一见之下,不由得微吃一惊,这丁越,果然是与师叔秦断同级地高手,这团雪球,更是暗含玄机,惊声道:“小心!” 花如梦哼了一声,手中的七棱剑一振之下,在她周围顿时凝绕起数道七彩虹带,虹带归结一点来到剑尖,顺势指向雪球! “砰”地一声,在闲人丁越哈哈一笑中,雪球与剑尖相触下,暴射成极细雪粉,迷蒙一片,同时,他已跨过几丈距离,来到江碧海身周处,指劲“嗤嗤”声响,点向江碧海周身大**。 虽然江碧海功力消耗掉大半,却并不影响他的“天地心生”境界施展,立时知道,这些指劲之下,还有些几朵雪花,打着旋,呼啸而来,竟然绕向他背后,旋转变向切割他背后几处大空,如若被这些雪花打中,以他现在地功力,护体真气将管不了什么用。 他以天意步法,从丁越编织的指劲,雪花中寻出空隙,穿将如去之时,一片柔柔的雪花候在他的去路上,缓荡地似是感觉不到周围的杀机,自由写意的下落,被 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江碧海立时心中警惕到最高,右手回复胸前,岂料这片雪花倏地加速,破去他护体真气,诡异的割开他的白色衣袍,印在他胸口之上。 雪花刹那在江碧海热气腾升的胸口融化成雪水,但其中灌含的内劲大力,仍在他胸口割出一道伤口,且还使得内劲为之一滞,伤上加伤! 原来这丁越竟是至尊魔宫的暗器高手! 好高明的暗器手法! 如若是在江碧海未受伤前,未与秦断比拼前,这样的暗器手法再高明,都将瞒不过他自在圆满的灵神,且这样的雪花暗器,更是连他的护体真气都破不了。 但在此时,却竟一下子让他伤上添伤! “可恶!” 花如梦施出精妙的手法,将雪球暴开的雪粉,“轰”的震推开打五丈之外,返身再迎上丁越时,却感应到他已小小的得手一次,令得江碧海伤上加伤! 这样的风雪天气,实是以前她习武练剑从所未遇过,一时之间,镜梦湖的种种妙剑法,在她手中都施展不开。大打折扣,故才让丁越只眨眼间有了可乘之机。 她终是欠缺了经验。 如若是镜梦湖宗主亲至,当不会受这风雪丝毫影响,反立会因势利导,化成困杀敌人的地狱幻景,至少是面对丁越这类高手,从容取胜。 碧烟若及林忘云眼力何等高明,立时见到有可乘之极,相互对望一眼。足下加速,分朝李少含处及江碧海处奔赴而去。 江碧海勉力提起一口真气,弹逸开丁越五丈! “锵!” 在丁越起步欲追上来之时,江碧海背负的出云剑出鞘,发出贯彻进耳鼓内去的铮然鸣响! 本应是音调不高的清越声音,在一周众人耳中,听来竟如同古寺晨钟暮鼓。轰震耳膜,远超过平常人拔剑地那一声脆响。悠长不久。 这声铮鸣非止是音调高鸣那么简单,随着耳鼓的嗡嗡作响。众人更是骇然发觉,体内气血亦同时为之翻腾,鼓荡不休。 这是什么武功? 一时间,众人惊震下停了下来。 “噗!” 江碧海将在桂香井之下。因故不得不强咽下的鲜血,终于在此地,似毫不在意一众要取他性命的高手面前,吐了出来。化解了一部份伤势,脸上浮现出从容的微笑道:“至尊魔宫的人,便如此心切,要置尹某于死地吗?” 他在此时,已经明白,李少含赶来,并不是在此时要与他为敌,与至尊魔宫中人,合力取他小命。 如不出他意料,这李少含果真是寂寞中的高手,且重信守诺,再次出手救他。 眼见江碧海拔剑之势,且毫不为担忧伤势为人所知,看似轻松的喷出大口鲜血的样子,一时间,包括智慧如碧烟若,均摸不清他葫芦里卖地什么药,且又想及己方这种乘伤下手,卑鄙无耻的行为,一时间均无言以对。 “哈哈哈!”李少含纵声大笑,一个腾身翻跃,已横过离江碧海近二十丈的空间,来到江碧海面前,朝江碧海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道:“文峰老弟,你好!” 再面对至尊魔宫众人微笑道:“至尊魔宫,碧前辈的手下都如此卑鄙无耻吗?竟欲趁仙境传人重伤之际,持人多围攻,实在可笑之极,又蠢愚之极!” 地母王怜雪跨近十多丈,尖声厉叫道:“李少含,你我同为魔门一脉,竟然帮起名山仙境,究竟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要不是你一拦,此刻我们都已经得手了。” “哼,要不是看在魔门一脉,我早取你性命了,还容得着你在这鬼叫。”李少含摇摇头道:“素闻至尊魔宫的地母王怜雪,最为蠢愚之极,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可理喻!你们真以为,我不出手,你们就真地能在此地留下仙境传人!” 任谁听了这样对自己的形容,都难免会有怒意,更何况是至尊魔宫以暴燥著称地王怜雪,她二话不说,拖着“哭丧棒子”,朝李少含抽打而来。 “哼!”李少含冷哼一声,脚下闪动,避让开去。 但王怜雪这样的高手,所使招式,岂是真能轻易避让得开地,在气机牵引之下,反倒气势暴涨的顺应着直朝李少含后背又抽击而去,迫得李少含脚步再闪。 一般情况下,同级高手,拼的就是气势,谁若先是躲避让人,气势便立时会低人一筹,一再采取避让的策略,那在气势更加会此消彼张地情况下,只要势强者稍加营构,化强势为力,自可轻松取胜。 故在李少含脚步连闪,连避五次之下,顿时在气机牵引下,将王怜的怒意气势暴涨至最高点,手中的地母训子棒力道倍增数倍。 正在她不免为此心生得意,认为天神殿少主不过如此,认为下一刻即可重伤对方之时,碧烟若惊声尖叫道:“折向加速——那是幽冥鬼身啊,地母当心!” 除江碧海眼力因特有的天地心生境界,兼且集问心门,名山仙境,魔魂三者之大成,过人高明,早在碧烟若之前便看出玄机之时,众人一时间都迷惑不解,不清楚为何碧烟若会如此失措尖叫。 就在下一刻,李少含地再一次折象避过训子棒之时,忽的速度暴增数倍以上。快得以地母王怜雪完全反映不过来,眼前一花,顿失对手踪影,紧着胸口闷痛,整个人抛飞而起。 她也是了得,半空中立即醒过神来,提劲运气,意欲一个半空翻身之时,胸口闷痛处再暴痛一下。一股狂暴力量,在胸口大**处如惊雷乍响,暴震开来,震得她狂吐出一口鲜血,已是受了严重内伤。 还未等她反映过来,第三次暴震,下移半寸。非止巨痛不已,且鼓震得丹田气息翻腾不已。整个人立时陷入昏迷之中。 “轰”的一声,如同先前的秦断般。背部撞穿积雪的屋顶,落入到下面的民居前。 “天塌了!”民居前的一对男女立时被忽然压塌房顶,撞进来的王怜雪惊吓得失神慌张,胡言乱叫起来。 众人立时看得目瞪口呆! 天元林忘云最是清楚天神殿鬼神主人令东游地武功。他曾随宫主碧空石,落日山庄庄主烈睛西,见识过令东游的武功,立时便知道了王怜雪中的应是“真劲元爆!” 李少含竟然习成了“真劲元爆!” 刚才李少含可借转向加速的绝技“幽冥鬼身!”。他尚不觉奇怪,毕竟那是令东游最为称道,以及可算是保命克敌的身法,必然会强令 修习,但李少含竟然习成了“真劲元爆!”实在便是了。 “师尊!” 龙品莹一声尖叫,朝着王怜雪撞穿的房顶飞跃而去,落入到房顶中,双足踢出,将那对吓得尖叫不已的男女踢了出去,撞到了墙上昏迷了过去。 然后她一把抱起师尊,一手搭脉,发现还有脉跳,这才微觉心安。 一时间,震惊于李少含武功高明,绝不在刚才竟然破去观星楼楼主筹时极久,引动天象绝招的江碧海,至尊魔宫一干人,目瞪口呆之余,竟然不再敢有丝毫动作言语。 龙品莹抱着王怜雪,穿房而出,来到林忘云、碧烟若身边,朝关心望来的碧烟若低声解释了句道:“师尊没事,只是受了重伤而已!” 她虽然心痛师尊如此重伤,却知道绝不是李少含对手,解释之余,只是怒瞪着李少含,心里地恨意却无法掩饰,如怒火般几乎跳眶而出。 碧烟若目望李少含,同样带着怒意,却又似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李少主不但偏帮仙境传人,还将我王姑姑打成如此重伤!为什么,你要如此做!” 李少含暗赞一声。 他清楚碧烟若的身份,知道等若自己在天神殿中的地位,这儿的至尊魔宫之人,某种意味说来,全部都可算成她的手下,故尔实是已经猜到了自己为何如此做的原因,却仍然高明的故作糊涂,来质问自己,以让自己解释给她手下听。 不过,这份解释,正是他想做出地,如此顺水推舟之事,他自然乐得配合。 李少含哈哈狂笑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如此做!你们为什么这么蠢,居然还不明白啊。是因为,仙境传人,是我的对手啊,我认定地对手啊!既然你们少主不能打败仙境传人,那,仙境传人就该由我来打败!” “甚么!” 除了少数几个明白的,包括对他饱含怒意地龙品莹,还有姜无剑,俱都同一时间惊声叫了起来,几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越的才智仅次于碧烟若,在李少含的话一说出口,便明白了他地意思,但是陷入怒火中的龙品莹却更愤怒了道:“既然你也把仙境传人当成敌人,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杀他?” 李少含望了眼碧烟若,并不去看龙品莹,淡淡道:“蠢,真是蠢!我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是不清楚,仙境传人是我的对手,不是我的敌人。在我之前,我决不会让人卑鄙地在我面前,以卑鄙的手法,狙杀仙境传人。真有这样的人,那就别怪我把他当我的敌人!” 丁越长出一口气,苦笑道:“原来如此,的确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早该你在发出警告时,我们就该明白的,却仍还蠢得出手。我的确是太蠢了,这次与你为敌,是我们的错。品莹,林大哥,我们走!” “慢着!”刚要纵身而起。李少含忽的长笑道:“先别忙走!” 此时,连因陷在怒火中的龙品莹,都已经清醒过来,明白了李少含如此做的原因,心中咒骂者李少含“去死吧,看你如何死在仙境传人”,抱着师尊,意欲起身,忽的再听到李少含地话。忍不住怒道:“你还想干什么,别欺人太甚!” 李少含这次才朝她看了一眼,不为她的话丝毫动气,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你们就这么走了的话,肯定会以为我霸气无理,以为我是太狂妄无知了。如果不是我,你们早就得手了。是不是?其实,你们错了。你们真以为,趁着文峰老弟受伤,就能真留得下他,让他看不到明天吗?” “甚么?” 这是连碧烟若在内。都不由得惊讶之极的第二声同声齐呼。 刚才他们之间的对答,江碧海和花如梦都仿若旁观者般,在旁边任由他们魔门中人表演,没有半点表态。连半句插言也欠奉。 花如梦是太惊奇于李少含,以及李少含的狂傲,还有他们天神殿、至尊魔宫本在她眼里,应完全是同为一体,同进同退,却不可思议般的“内哄”起来,听得兴趣十足,当然不会有半点插言表态。 而江碧海则是在抓紧疗治体内严重无比的内伤,以溶合各种绝学的参悟,凭着医圣弟子对人体最了解地本钱,抓紧他们相互之间对答的每分每秒,疗治体严重无比的内伤。 这并不是因为他不信李少含会帮自己,会在这里拉他一把,而是因为他深知,靠别人是靠不来的,一切事情都需要自身有实力,才好说话,否则的话,这些至尊魔宫的人会如此卑鄙,会如此怕仙境传人。 若是换过别人,有他如此重的内伤,这么短地时间想复原,恢复战力,那是想也休想,但是他江碧海嘛,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已经让他将内伤恢复得七七八八,最少恢复了七成以上地功力。 且还因此次的受伤,师叔秦断地合道级绝招,在魔魂体悟的引领下,对先天合道,一下子有了自己的领悟,绝对不是魔魂记忆中的杀意凌天地合道体悟,而是完全被他自己操控的合道领悟。 在此时,听到李少含忽然话峰一转,又转到了他身上,明白了这时是略微报答一下这天神殿少主,为他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恩情的机会到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点头道:“不愧为我认同的下一个对手,李少主眼力高明,文峰佩服之极!” 至尊魔宫一干人,包括自认对他很熟地花如梦,刹那间都以不能置信的眼光望着他,仿若他不是仙境传人,也不是江碧海,而是一个怪物,一个变态的怪物。 因为这周围的人,全是高手中的高手,仅凭这几句话,已听出江碧海语气平和中正,气息写意自在,气势凝定,从容不迫,那里还有半点象受重伤的样子。 这么短短的时间,竟然内伤几近于痊愈,只余下些惊人内伤而已。 丁越更是心下一惊,莫非这仙境传人竟是装作受伤严重,故意引他们上当? 这个想法他越想越觉得真实,止不住的便背冒冷汗。 也难怪丁越有如此想法,在他的脑海里,这仙境传人就是才智高绝,应绝不下于那个江碧海之下,有这样的圈套给他钻,那是顺理成章的。 不知为什么,虽然认定眼前的仙境传人不是江碧海,那个带魔珠戏弄他的少年,但就在这时,他仍然下意识的将江碧海与眼前这仙境传人相联系了起来。 有这样的认定,丁越那还不为此感觉后怕。 至尊魔宫中的人 或少,立时便有了如此想法,碧烟若不由得对自己一怀疑,心中一下子消去了对李少含的薄怒,反感心生感忌。 况且有了这种可怕想法,她也敢再停留,立时招呼道:“丁叔,林叔,龙姐姐,我们走!” 至尊魔宫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消失无踪。 眼见至尊魔宫的人迅速遁离远去,李少含朝江碧海送去一个大含深意的微笑,传音给他道:“仙境传人。希望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只希望能好好的与你交次手,不要再有下次哦!” 江碧海苦笑着传音道:“如果还有下次呢?” “哈哈哈!”李少含忍不住哈哈起来,不再传音,而是直接大声笑道:“如果再有下次,如果再有下次……!有趣,实在有趣!” 接着不再说什么,朝姜无剑长笑道:“六叔,我们走!” 朝着几乎与至尊魔宫中人。几乎相反的方向,迅速纵跃远去。 “哼!”花如梦眼见众人迅即远去,朝江碧海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也不管不顾的纵跃而去。显然她认为江碧海刚才一直在装葱,戏弄着众人,自然也包括着她在内,本就是一直以来都对江碧海不满。那还会留下陪着江碧海,自然亦是有多快走多快。 江碧海摇头淡淡的苦笑了笑。对花如梦如此表现,并不在意。 认准国师府方向。纵跃而去。 回到国师府,他吩咐除了“陆羽”外,谁也不见,立即回房静休疗伤。 师叔秦断实在伤他太重了。虽然他师承医圣,对疗伤之类,素来便自有心得,又包容贯通了魔魂记忆。名山仙境之间地两大绝学,对疗治内伤,更有心得及把握,但这伤,却仍不是短时间可以疗治好的。 相反,他所受的些许外伤,比如手掌上的数百道极小伤口,他在用上药膏后,可保证明天即无大碍,三日之内,最近在去李林甫府上,拜见之时,便绝对会好得连伤痕都不见。 盘坐床上,他沉入到心神体内最深处。 缓缓而稳定的天地寒元,地界阳元,不在象对应对秦断时,狂暴冲入体内,而是不疾不徐,若绢绢细流,缓慢注入,迅速自百会**而下,涌泉**而上,汇融于丹田,经一周天运转,凝练成为他的归心神功阴阳劲,散往到奇经八脉,浑身脉络中去。 寒元阳火,水火相溶,阴阳映相! 江碧海只觉此次的凝炼天地元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容易,迅疾。 在经初次的直接天阴地阳,真元洗理内,丹田注满得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快,经脉在凝实的真劲阴阳交融,水乳相会,温温和和,自然自在下,迅速补实恢复。 水火交溶换真元,补脉修伤充丹田。元劲任督九九转,凝身化羽欲飞仙。 当这样地过程,往复到九九八十一次之后,江碧海自然而然的由恢复的满足中复醒过来,张开眼睛。 伤势已经好了十之九成。 他知道不能急于求成,余下的一成,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于呼吸运转下,真劲天流不动,不疗而自然而愈。 江碧海心中微感轻喜,他的功力,将在伤好后,百尺竿头,再进一步,更有信心应付接下来的重重挑战。 正欲翻身下床,门外脚步声响,传来尹文峰哈哈一声长笑,接着他地人影出现在门边道:“碧海,你醒来了?伤势无大碍了吧?” 江碧海欣然点头道:“多谢尹大哥关心,碧海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无任何问题,咦,天已全黑了?” 尹文峰来到他床前的几桌边坐下,哈哈一笑道:“差不多天黑了已近一个时辰,若不是还有消息要告诉你,我也已经早去睡了。” 江碧海来到他面前,同样坐下道:“原来如此,我都忘了在受伤时练功,是很难分清时间地。唔,尹大哥,你所说的消息,是否是指云堡一行?” 他们此时说话自然写意,相互间地称呼也回归本源,当然是因江碧海已展开“锁音圈”的绝技,可不惧被意外之人听到之故。 尹文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碧海,你今天与那观星楼主一战,稍显冲动冒失,如不是天神殿少主忽然出现搅局,立时会出意外,在听到映梦仙子,复述当时情况时,不说展妹妹,便就是我,也为你暗捏一把冷汗之余,直觉你太过冲动了。” 江碧海立时渐愧道:“让尹大哥你们担心了,青玲姐姐她,未怪我吧?” 尹文峰笑道:“当然不会,展妹冰雪聪明,与你几乎是心意相通,当然理解你的目的与苦衰,自不会怪你。况且,此时还另有好处,立时传入到云家堡一众人耳中,顿时使得一尘那边地行事变得轻松容易了。否则,我那可能有关于云堡的好消息给你。” 江碧海放下心来,道:“请尹大哥详说。” 尹文峰道:“本来因种种原因,事情会稍有不顺,拖上一天。但因你今天引进的轰动,在一尘巧妙周旋下,已说动云家堡人,会以请仙境传人到云堡指点武功,实则让仙境传人顺便疗伤的目地,在明日上门来邀你。” 江碧海明白道:“尹大哥的意思是,云家堡中人,的确如我们开始所料,认为仙境传人太过尊崇,恐怕不会轻易屈尊移驾去他小小的云家堡,故尔仍犹豫未决,是否来国师府请仙境传人,否则的话,仙境传人不答应的情况下,会令得云家堡大失颜面的情况下,还不敢怪罪仙境传人?” 尹文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故尔你今天的表现,令他们立时兴奋不已,不再去考虑颜面大失的事。因为在此时的他们看来,既使仙境传人拒绝,也不会令他们大损颜面,反会备感光荣,毕竟是第一个敢于登门相邀的门派,邀的又是仙境传人,被拒绝也绝不会大失颜面的情况,以前倒是多虑以致糊涂了。” 江碧海满意的道:“他们终于能这样想明白了,也算是不错。” 至此,尹文峰正色道:“如此,碧海你便好好休息,明早以最佳状态,静候云堡中人来相邀吧。哈,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睡了。” (书评,我想要看到大家的书评啊,你们的鼓励,就是我的动力啊,多来发几句书评吧,谢谢!) 第二章 天光睛好 回到掩雷小筑,至尊魔宫之人全在院厅中,你眼望我眼,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 除了龙品莹在给师父运功疗伤外,别的几人都是相互之间呆坐着。 这种疗伤的事,且不说他们素来知道地母王怜雪的性格,不方便出手相助,且是想出手相助,因彼此所习内功心法不同,内力不同,也远远不如龙品莹给师父疗伤来得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王怜雪终在“咳”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后醒来,一张开眼睛,立时便挣扎着指着几人怒道:“你们,怎么一个个如此窝囊!怎么就此被李少含那小子几句话唬住,全吓回来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连“咳”几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师尊!”龙品莹惊声尖叫道:“我扶你回房吧,你伤得很重,不要再多说话了。” “哼!”林忘云怒道:“我们窝囊,你不窝囊,还不被人家李小子,三拳两脚打得吐血!你以为,就凭我们这几个人,真斗起手来,对付得了他们几个吗?” 地母王怜雪怒指着林忘云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越活越胆小,还真是人老成精了,如此贪生怕死,不顾我们至尊魔宫的名誉!” 眼见林忘云怒站起来,如不制止,两人还要如此吵闹下去,地母的伤恐怕拖下去,将难以痊愈,碧烟若立时柔声插言道:“王姑姑,决定回来的是烟若啊,别怪林叔好吗?” “哼!”地母王怜雪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象她们这种高手,虽说是昏迷,但却与普通人的昏迷截然不同。普通人若伤重若死,昏迷过去,那是绝对的对外事外物毫无知觉,一无所知。 但若是王怜雪这类高手,除非连心神灵智一起受创昏过去。否则的话,对当时的情景仍有极玄妙的感知,故才会在一吐血复血,便指斥众人胆小,而不是没头没脑的来上一句:“这里是那里,我怎么了?”诸如此类的话。 也正是如此,在面对同级的高手时,他们尽管已将对手击昏过去,也绝不会放松半点警惕。因为不但可能是对手在装死骗他们上当,也有可能只是身体受创,强制地昏迷,心神仍警惕着危险,可在某种情况下,本能的出手却敌! 当然这种境界,没到先天如意级。是想到无法想像的,更是给人解释也难以说通。 但此时在场众人。除龙品莹外,均为同级高手。故而最初对王怜雪似知道整个事情的指责不现任何惊奇神色。 眼见王怜雪仍有不满神色,丁越苦笑着道:“王姐,想来你也清楚,事情出乎我们的预料。大小姐安排撤退回来,非是我们看轻自己,在当时来看,其实是等若被迫的不得已。当时。王姐你在李少含出奇不意的卑鄙偷袭下,已然受伤,从那时算起的话,我方有品莹,大小姐,天元大哥,再加上加在下,应是四人,但对方也有李少含、剑魔姜无剑,还有那忽然冒出的镜梦湖接位少女,实力实是不下于我们,更何况本身就还有仙境传人这变数!” 王怜雪冷哼了一声道:“老身知道,老身是气不过林老头连出手试探一下都不敢,就那么回来,还不肯承认胆小而动气。” “哼!”林忘云冷哼一声,避开与王怜雪地争执,因为他知道与王怜雪的争执毫无意义。试探?真的试探的话恐怕这儿的人全牵连进去,有谁能安然回来,将再不可预知! 他话题一转,望着丁越道:“小丁,你是如何看的?那仙境传人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引我们上当?” 丁越望了一眼碧烟若,见对方朝头微笑着点点示意道:“不管他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我现在只清楚一点,的确如那李少含所说,仅凭我们至多与仙境传人同级地身手,想要留下对方,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如若没有对方一干人的搅局捣乱,也仅有一丝可能!” 林忘云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我也作如此看法,不能除去仙境传人,还真是一大遗憾啊!他有否已经知道我们了地计划呢?” 丁越并没有立即回答这问题,而是转向了碧烟若道:“烟若,你对仙境传人与观星楼主,忽然在那较量一场,是如何看的?” 碧烟若知道这是丁越在联手与自己解释给地母王怜雪听,以消除她被李少含所伤地怨气,淡淡一笑道:“我们至尊魔宫与历届仙境传人纠缠作对手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仙境传人会在闹市之中与人动手过招,更何况还是长安之内,且还声势闹得如此之大。若非以前的名山仙境故作神秘,世人怎会越来越神话名山仙境,更将下山历练的仙境传人渐渐开始称为在世仙人呢?” 她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续道:“开始我也并没有想明白原因,直到想至由宋公子他们主动传出去地那个消息后,才想明白了一点。仙境传人他恐怕是想以此来证明,所谓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不过只是流言竟然能想出如此办法,的确是出乎烟若意料之余,看来仙境传人并不象烟若以前所想那样,迂腐不堪,不懂变通之道,难道竟能与我们的至尊魔宫相抗这么许多年!” 龙品莹无论武功才智,均与他们相差一大截,此时迷惑的道:“那,你们所说这些,与林叔所问地,仙境传人是否知道我们的计划有何关系呢?” 丁越哈哈笑道:“大小姐是在说,仙境传人绝对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否则的话,那还会如此悠闲的给这些无聊世人,证明武功未失啊,怕早已回山去请宗主李青莲下山了。” 林忘云明白过来,神态完全起来,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可以在旁边看他与李林甫斗生斗死,哈,恐怕他还不知道李林甫的真实身份,而以为只是一个弄权辱国的奸臣吧!” 丁越会意的笑着接过来道:“如此,我们在短时间内。更不能出手了,且让他在李林甫上吃上一个大亏再说。现在我要想法去全力找出真正的江碧海,为洗风除去后遗 碧烟若在听到“江碧海”时,似想及某事,神色微显不满,旋又消敛,略带愁容叹息,并没再有任何言语。 第二天清晨。 江碧海推门而出! 一晚上的不急不徐的调息,令到如所预料般。伤势再恢复三分,加之这一次受伤过程中的种种经验感悟,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其中的微妙处,但却清晰的知道,他江碧海,不过功力再进,且离以前摸不着。看不见地合道境界,再靠近了一点。 不是魔魂记忆中的合道境界。而是他江碧海,自己的合道境界! 昨天的风雪终于停了。天上乌云尽散,一轮红日,从东边天际跳跃而出,在这样大雪后的长安。遍洒下暖人心的阳光。 好一个睛朗好天气。 脚步声响,李修武状极兴奋,不能自控的来到他身后道:“尹大哥,你醒了!” “嗯!”江碧海并没有回头。微笑着道:“今天是个不错的好天气,这阳光照得人真舒服。” 李修武抑制不住兴奋之情的道:“我从未想像过尹大哥,你是如此厉害地,在事前,任我如何猜想,也绝想不到武功境界到了尹大哥你这种层次,会是如此厉害,有如神迹。在你未来之前,我还曾不知天高地厚,妄想与你过招,在有流言说你武功全失时,达至最顶点,现在才知是如何无知可笑。” “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厉害吧。说到底,我终是人,而绝不会是你想像的神,努力之下,你也是有可能的。” 江碧海说话间转过身来,目注李修武,讶异道:“怎么回事,你似乎受伤了?” 李修武面带愤瞒道:“尹大哥,你最后一招,将那观星楼主击飞,声势实在太过骇人,那整个酒店,房顶似全被吹飞般。虽明知以尹大哥的绝不会负伤,然而当时修武却担心之极,正欲过去一探究竟之时,也不知从那冒出来的贼婆子,一掌打在我胸口上,幸好因天气寒冷,我身上棉衣厚实,未有大碍,否则就那么摔跌下去,难免负伤。” 贼婆子? 江碧海立时心中一动,想到了那明显脾气火暴之极的至尊魔宫地地母王怜雪,以她的性格,倒是大有可能见李修武当路,而随手一掌将他打飞。 幸好王怜雪可能因急于追他,未用足功力,否则现在李修武不止是一点轻伤那么简单,能否再站在他面前都是问题。 他清楚以王怜雪地武功,身后的实力,还是不能告诉他地猜想为好,否则若让李修武上起心来,欲去至尊魔宫扳回场子之类而陷入什么险境,那最少有一半是他今日之错了。 江碧海将话题转开道:“原来如此,你说桂香井整个房顶全被吹飞了?” 李修武得意洋洋道:“正是如此,莫非尹大哥自己还不相信,当时在场的人都舍不得走,议论纷纷,均是称那观星楼主自不量力,竟敢挑战仙境传人,实在可笑之极。” 就仿佛动手造成那般大动作的人他自己一样。 “糟糕!” 江碧海眉头一皱,告辞道:“我尚有要事找陆羽相商,先行一步了。” 李修武笑着道:“尹大哥请尽管自便,修武尚要去找几位老熟好友,分享昨日所见所得,昨日那样的情景,我在好友间等若独享已是不该,若还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最真实地战况,让他们只能由小道消息探得,恐怕会非常怪我!” 越说越兴奋,早不管已远的江碧海,显然就算只是在边上看,已足以令他身分倍涨了不知几级一般,至少短时间内,这兴奋在他身上不会消退。 江碧海来到尹文峰房前,正欲敲门而近,尹文峰已是拉开房门,呵呵笑道:“我猜到你此时正要来找我,且是非关去云堡之事。” 虽然功力未复,但他在心愿放开下,这些时日明显修为境界不退反进,故竟能感应到江碧海的来到,抢在江碧海敲门前打开房门。 江碧海愕然道:“尹大哥已然猜到?” 尹文峰将江碧海让进房去,微笑着道:“看到你焦急的样子。我才在刚才完全证明了我地猜想。说来也是我的疏忽,本来昨日展妹已再三提醒,要第一时间告诉她帮你做的安排,岂知因得到一尘云尚云堡之行的消息,兴奋之下,倒忘了告知你,让你放心。” 江碧海听到展青玲早有安排,虽然一下子焦急之态减轻不少,却仍怀疑所想并非一件事。疑惑道:“果真如此?尹大哥,你确信没有猜错我急着来找你的原因。” 尹文峰微笑着道:“既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展妹嘛。你所着急的事,无非便是昨日与那观星楼主,切磋动静太大,几乎将桂香井毁去,而事后却拍拍**就走。没有留下任何半点场面话,当然更是没有半点补偿。此时担忧的则是。场中地那些百姓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后,会在某些人有心动制造下。造出流言,抵毁名山仙境清誉吧。” 至此,江碧海终放下心来,因为尹文峰的确猜中了他来往找的原因。 他苦笑着道:“的确如此。尹大哥如此一来,我就完全放心了,青玲姐姐妥善安排了吗?” 尹文峰目中满是为江碧海感到高兴的笑意,道:“那是当然。我当时都完全没想到此次,只是在花如梦回报时,担心你的伤势。没想到展妹果然才智过人一等,考虑深远,直接便请花如梦回去,以仙境传人的名义安抚了桂香井的店老板,并对周围所损及的财物超出几倍进行了赔偿。哈,既便真有心生不良之辈,恐怕还未想及由此点入手,打击名山仙境声望哩。说起来啊,我这个正宗仙境传人,倒远远不称职。” 江碧海听到此次,心里忍不住为心上人地才智安排击节喝采,此时满脸笑意道:“尹大哥也无需自责,且不说从未遇过类似情况,且你一向以来便淡泊名利,悠闲自在,对世人看法眼光,毫不在意,会考虑不到这点也是正常。哈,既然有青玲 此安排,碧海终放心哩,否则的话,真有可能弄巧成制造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之辈利用,虽是小事,但挡不住有心人的渲染抵毁。” 话到此时,两人相对哈哈一笑。 早饭过后,尹文峰既立即出门去了,说是再去联系展青玲,交换看法,让她分析一下,江碧海所说的昨天种种详细情况,以便正面应对长安的各大小势力,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李林甫。 因为尹文峰也未想过,李林甫竟会主动登门示好,不由得让他感到这奸臣大不简单,需要动用到展青玲的才智了。 江碧海则返房继续练功,以静候云家堡中人,登门相邀。 虽然昨天地动静不小,但大多是些贩夫走卒之辈,眼力又不高明,消息面又狭窄,虽然他们会将所看到的,经天花乱坠般迅速传往各地,然而真正有点实力地人,谁会去信这些市井九流之辈的“胡说?” 这天下武林各门各派,虽然各不相干,然就其影响力,在江湖上心中地地位,其实也可以勉强套用一下内气由后天转先天之后的境界划分。 名山仙境,自不必说,自当看成是先天归一境界的。 其下,便是三大魔门,推禅院,神叶居,镜梦湖,圣月门,虽然这些门派之内,各有宗主级高手,修为也是不低,然而论到在江湖中人心中的地位,实在是相差了名山仙境这武林圣地,绝对地一个级数,可看成是合道级。 再下便是一个刚入先天,甚至只勉强到精纯境界的一大票门派,诸如金佛寺、怒江派、空玄院、邪刀门、天劫剑派、松山刀派、小觉寺、大海帮、清河派等等,与上述的门派,实是整整差了两个级数,中间完完全全的隔了一个如意境界。 再其次地什么圣武堂,元武门等等之类开馆授徒类的小门小派,更是连先天都未到,还只是后天,更不可同日而语。 昨天的一干民众,其中就算有些高手,然究其影响力,恐怕只能到达最低一场,还到了先天级那一层。 而江碧海为清正流言。恢复武林中人对名山仙境传人信心,所极需的造势群体,便正是金佛寺、怒江派等等那一级别的。 而云家堡,正是武林四大家齐家、李家、宋家其中之一的云家,其影响力刚好达到中间那层,单看开春时,所召开的武林论武大会,中间那层几乎倾尽所有的门派,都有青年才俊参加。便可见一般。 由他们来证实,宣传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不过是个流言,所能起地作用,所能到的效果,与那些贩夫走卒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故而云家堡之行,势在必行。 他刚返房不久。便有国师府下人凛报,有皇宫内的高公公登门宣旨。 这位高公公。当然便指的是大内太监总管,玄宗李隆基身边的红人。亦是最信任的人高力士。 江碧海眉头直皱,这高力士忽然跑来宣什么旨? 难道这玄宗还不知道,仙境传人,最讨厌什么“奉天承认。皇帝召曰”的所谓圣旨吗? 虽然不情不愿,然而现在还在长安,还未回到名山仙境,暂时还要是见一见。看看这圣旨都讲的什么。 至于跪听宣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待到将下人将高力士领进来后,江碧海只是迎出客厅,朝高力士拱手一礼,面色淡然地道:“文峰见过高力士!” 至于什么摆设香案,连跪都不跪,自然更是不可能了。 高力士曾见过上届仙境传人李青莲,对此也毫不在意,满是笑容道:“仙境传人不必多礼,咱家此来,仅为宣读一道皇上的秘旨。” 江碧海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若只是秘旨的话,实不必搞得如此大动静,连门府下人来报称,都是直报的宣读圣旨。这显然是上次那什么公公的宣旨时的傲慢无礼,反弄得自己下不来台的事,这高力士,甚或李隆基都已知之甚详,却又无奈仙境传人,而来地辩称。 坦白说,江碧海对玄宗李隆基不但没有一点惧怕,且还很为不满。 且不说他应是强抢儿媳的行为,让江碧海难免鄙夷之外,更重要地是,他纵容李林甫为恶,以至害得展青玲家破人亡,只得卖身为奴这一点,就无法不让江碧海愤愤不平。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高公公,请,让文峰客厅奉茶!” “茶?”高力士显是首次听见有人以此物待客,微愕了下道:“不必了,小坐一会即可。” 他目视左右,见四周下人已然退去,低声道:“皇上很是为难,虽欲给尹传人以国师府,然而却因众臣相阻,故不得不暂设考验,以将此事延后,非是不将国师位与尹传人。昔日太宗皇帝,善纳柬言而开一代盛世,皇上正是效法太宗皇帝,故才有如此太平局面,相信尹传人在世仙人,亦能理解皇上苦衷!” 江碧海心中冷哼一声。 李林甫来对他说,是因为玄宗李隆基不想给他国师府,故他不得不代皇上表言,然后这高力士又跑来,说是因群臣相阻,故尔既便是皇上九五至尊,有些事亦不能一言孤行,枉顾群臣众意。 究竟到底是谁不想给他这国师府,谁自己还不心知肚明吗? 这么一弄,倒显得仙境传人好在乎这俗世虚名身份一般,若不是因缘际会,他江碧海,甚至是尹大哥,也早就脱身开外了。 他点头笑道:“高公公不必细说,当日情形,文峰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文峰不清楚,高公公此来所宣的圣旨是?” 高力士笑道:“皇上昨日得报,尹传人与那甚么观星楼主,较武试艺于一处民房之顶,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江碧海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高力士低声笑道:“此事亦传至云华公主耳内,她素来爱好习武,曾有志愿,遍试天下高手。不怕仙境传人见笑,她才不久前,便偷出宫中,为地正是寻访尹传人你哩,只是无功而返罢了 :宫来尹传人的国师府拜访。” 江碧海诧异道:“竟有此事,文峰实备感荣幸。云华公主若真有拜访之意,文峰欢迎之至。” 高力士苦笑着道:“咱家正是为此事而来,云华公主偷出宫中之事,曾令得皇上大怒,下令她下嫁之前,禁足宫内,故而皇上也不好改口,又放她出宫来访。故此令咱旨秘旨相宣,着仙境传人即日进宫。以足云华公主心愿。” 江碧海立时心中一惊! 好巧不巧的,此时来邀他进宫,他可是正在等云家堡的人登门拜访呢。 如果让云家堡人,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登门相邀,却一下子扑了个空,既便地确是事不凑巧。也难免在初闻之下产生他仙境传人故意避而不见的想法。 气势受竭之下,要想再鼓足勇气。再来相邀,恐怕就更难了。 且他还有个感觉。一尘和尚安排之下,说不定那云家堡中人已经盛情相邀了同为武林四大三家的另三家齐家,李家,宋家一同等候。却突然摆如此大一乌龙的话,其后果情形,江碧海甚至不敢去想。 他沉吟道:“这……?” 正在假作为难,实则想着以何辞应对之时。忽地下人又闯了进来报道:“将军监李岫李公子求见!” “将军监李岫李公子?”江碧海一时间陷入愕然,望着高力士干笑一下,再转往下人处迷惑道:“他是谁?” 高力士在初闻之下,面色很不自在,此时不等下人作答,只得笑笑道:“这是李林甫之子!” 也难怪江碧海不知道,这几天,虽说他已着手应对李林甫,然而首先地重心仍放在了为关于仙境传人的流言清名正声而奔走,对李林甫的探究了解,实还是不够。 不过既便他清楚知道,此时也只能故装糊涂,否则他初来长安,即表现出对李林甫一副知根知底的样子,面前这高力士明显老奸巨滑,保不准会猜出什么来。 甚或直接猜出他在着手对付李林甫,在未明玄宗李隆基之意之前,江碧海可是清楚知道,高力士与李林甫的交情不薄的。 江碧海哈哈笑道:“既是李相之子,快快去请!” 不多时,一把淳厚质朴的声音从外面渐渐而近的传入道:“冒昧登门,还望仙境传人见谅……”,话尤未完,已转过门前的照壁屏风,看到客厅中,相对而坐地江碧海和高力士,顿时愕然呆住,似是为高力士出现在此处而惊讶。 这李岫最少与李林甫相象在八分以上,宛若李林甫年轻了几十年的模样,只是却与李林甫在眼神上有些不同。 李林甫给人的印象,总是那么透着温和笑意,与人为善,但在清楚知道他的人眼中,却可隐见他眼中冒出妖恶奸光,令人心生寒意。但这李,却带着点出身高贵的傲贵,令人一见便知是豪贵公子,不过眼神中透出的真彻,知道其淳朴心性,却并不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江碧海一见之下,立时对李岫微生好感。 李岫朝高力士拱手施礼道:“不知高公公在此,岫实在冒昧了。” 高力士摆手示意道:“无妨,无妨,李公子请稍候,咱家等候仙境传人回话。” 江碧海看出高力士的不满,不过这不满正是他想要地,哈哈笑道:“高公公请放心,来日方长,文峰当然会再进皇宫,自可满足公主所愿,不必急在一时。高公公该不会是要让文峰立即拒客出行,随公公进宫吧?” 高力士笑道:“仙境传人请便,皇上早已料到仙境传人诸事繁忙,故尔并非一定今日,只要日后有空,随时都可,只是越快好就行。咱家既然传旨已到,不便再行打忧,这就告辞!” 明显是隐带怒气,也并没让江碧海相送,就那么身带两个小太监,告辞出门而去。 李岫闪在一旁,拱手施礼,微笑相送。 以他的眼力,当然看出高力士心生不满,于无意间已是微有得罪,不过得罪了都得罪了,只能日后设法补救了,故尔在高力士刚转过照壁屏风后,立时一脸愁,竟隐带哭意般,跪倒在江碧海面前,痛声道:“仙境传人。救救我父亲!” 江碧海立时听得一呆,愕然道:“甚么?” 他扶起李岫道:“你且起身来说!” 江碧海和尹文峰相交日久,某些习惯看法也越近相近相同起来,比如他和尹文峰都是,既不想跪别人,也不想让别人跪。 李岫被江碧海拉着,往厅堂后坐下道:“想必我父之事,以仙境传人在世仙人才智,必然已了解清楚不少。岫更明白以仙境传人,仁体天心,恐怕还欲以策谋之!” 江碧海立时心中微惊,这李岫还真是,直言口快,问道:“为何李公子会有如此看法,我只是初至长安。仍只处于甚么状况都不明地境地,公子却何来此言?” 李岫道:“昨日闻听得仙境传人大展神威。岫如梦惊醒,立时知道尹传人此来长安。绝非为国师之位,然仍似驻恋不去,想必大有文章,最有可能。便是我父李林甫!” 这下江碧海吃惊不已,昨天的动静,产生地影响,变化居然如此之大。惊醒了无数才智高绝人士,倒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李岫竟然会由此联想到那方面,更是令他震惊,不由得以好奇口气道:“如此,文峰更不明白了。” 李岫叹了口气道:“仙境传人在世仙人,怎会有不明白之理,如此说法,只是不愿明着否认此事罢了。在仙境传人面前,岫不敢相瞒,父亲多年来所作所为,引人入怨,实是有干天和,虽然现时权高势崇,却如同火堆之上的薪火之木,实已是危险之极。” 江碧海压下心中情绪道:“李公子竟有如此看法?” 李岫点头道:“此正是岫真实所想。岫月前曾陪父同游后花园,见一负重下人,趁势借之相劝父亲,久负钧轴,执意不放,力尽至竭,势当 没想到父亲竟故作糊涂,不以为意,还说事已至此,唯有更进一步,此话让岫立时惊醒,父亲已走入迷路,势无法回头。为人子者,若清楚父亲大祸将至,却不设法挽回,还算人子吗?” 江碧海话到这里,已经看出李岫眼中的真诚,他略一思索道:“我只是初至长安,还无意应对你父,况且我在朝中尚无任何身份,恐怕就是想对付你父亲,亦无能为力吧?” 李岫立时又跪了下来道:“岫知道仙境传人很为难,在清楚了岫父所作所为后才如此为难吧?那岫也不敢再求仙境传人相救为父,只希望,仙境传人最后留一点手,不要伤我父性命,可以吗?日后仙境传人但有所命,岫誓死以报。” 江碧海心中苦笑,让我留手,难道李岫你尚不知,你父亲乃是合道级的高手,比我尚高一筹吗?这李林甫瞒得真苦,果然是家人俱不能信啊。 他扶起李岫道:“文峰不是神仙,世人所称在世仙人,不过夸赞之词,日后文峰也无法料定,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文峰必当记住李公子为人子地一点孝心,适力而为。” 李岫也知所求太过惊人,有仙境传人如此承诺,亦应当满意了。 他拱手再施礼道:“岫多谢仙境传人承情,不致怪岫无礼强求。仙境传人相必还当有事,岫不必再打忧,就此告辞!” 将李岫再次送走后,江碧海返回厅堂,不由得望着在暖阳映照下,积雪微融而滴落的屋檐雪水,心中苦笑。 这想等地人没来,不想等的人倒这么快来了两拨。 想必是暖阳高照下,积雪初溶,雪水泥泞难行之下,兼且那云家堡位处田野,离长安尚有小段路程,故尔云家堡中人才尚未赶到吧。 就在刚返身进入到客厅之时,下人又来通报道:“有一位自称是云家堡地老者,手持拜贴来访。” 这次总算等来了想等的人,江碧海那还敢迟疑,掩饰不住狂喜的兴奋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快相邀!” “驾!驾!” 五匹骏马在马上骑士的吆喝呼喊中,飞快的驰出城门,踏溅起一路泥泞雪水,朝着某个方向,迅快远去,消失不见。 其中一匹马上,便正坐着脸上掩饰不住喜意微笑的江碧海。 当然,其余四匹马上的骑者,同样都是兴奋莫名,有若遇到极大喜事一般。 其中一个老者在喜意之外,更是还有掩饰不住地得意。 江碧海在所在的位置,为最中间,恰好在老者之前,他不用回头,已知道这老者的暗自得意,回头笑道:“云庄主,离你们云家堡还有多远啊?” 这老者在登门之时,他便已一眼认出,正是所知熟练的那个云家堡堡主云龙飞。 云龙飞一如江碧海当时所见,除了衣着之外,相貌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在一身绣有白云朵朵的蓝色袍服劲装下,更显老当益壮之余,还给人种奇妙得道若仙的感觉。 此时他正得意于此次来的及时聪明,没想到仙境传人如此好说话,仅仅说出相邀作客到云家堡,什么想好地劝说之词,诸如长安人多嘴杂,吵闹纷扰,不利仙境传人静修参悟,又或云家堡景色绝美,旷美怡人,更没有拿出一旦仙境传人托词相拒,由一尘和尚这仙境传人至交好友,亲笔写就相邀的信函,仙境传人便一口应承了,实在是异常地好说话。 都说仙境传人是在世仙人,清高自在,不食烟火,但现在的他看来嘛,毕竟还只是在世地仙人,仍然通人情世故,为人和善,没有半点孤高自傲。 此时他闻言笑道:“仙境传人不用着急,我们快马加鞭下,足以在午时赶到。” 江碧海心中好笑。 他那里是心中着急了,只不过借以此来表明对云家堡一无所知而已,否则他去过的情况下,难免有些地方有意无意要露出熟悉之类的表情,此时给他们先入为主,仙境传人绝不可能去过的印象,到时再有奇怪迷惑,也会自己解释成其它原因。 他再次笑道:“云堡主莫怪文峰心急,实际上文峰早就对云家堡有所耳闻,据闻云家堡景色雅致,建构精奇,大有可观之处,绝非长安其他庄院可比,故尔早有一观之心,此次得云堡主相邀,文峰实是喜不自胜。” 云龙飞满意至极地哈哈笑道:“尹传人过誉了,过誉了。不过鄙堡倒的确有些地方,较为出奇,还有可观之处。希望到时尹传人不要失望才好。“ 江碧海哈哈笑道:“那里那里。闻听有天时四景,春夏秋冬,各不相同,想来云家堡也必然如此,这几天大雪,可能另有一番景色,文峰有些等不及想看了呢。“ 云龙飞同意道:“尹传人所说正是,的确如此!” 两人间的对答,丝毫不因马蹄疾驰,而有丝毫影响,到此时,相对哈哈一笑,足下快马加鞭,速度又小增分毫。 在如此催马急赶下,五人快马,恰好在近午时分,赶到了云家堡堡门处。 远远地便望见堡门前迎了一堆人,正翘首以待,见到他们驰门来到,登时全都喜气洋洋,兴高采烈,有其中的年青辈,更是呼啸尖叫起来。 为示尊重,远远的江碧海不等靠近堡宅之门,便跨身下马,由赶来的马童将马牵走。 离近堡门二十多丈时,堡门前的一个与云龙飞相似的老者,已领着一群人满脸笑意的迎了上来,老远便道:“仙境传人亲身驾临,云家堡云虎啸,连同全堡中人,备感荣幸,备感荣幸。” 江碧海哈哈一笑,拱手施礼,迎了上去。 他正要答些客套话时,忽然云虎啸身后一人跃起空中,半空中“锵!”的一声,拨剑出鞘,映着正午雪后暖意融融的阳光,凌空驭剑飞来,正正剌向江碧海面门! 第三章 顺势施为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两个正主,立时都惊诧得目瞪口呆! 云龙飞,云虎啸两兄弟只来得及喊出一句:“仙境传人,小心!” 而那驭剑而至人,长剑剑尖早已到了江碧海近不足一寸处。 江碧海立时大感有趣! 早在来人从人群中纵起前,他便感觉到门前众人的兴高采烈,能得仙境传人莅临的与有荣焉兴奋至极的欢迎情绪中,有一人却心荡起伏,仿似天人交战,心跳起伏,远比周围众人来得快速强烈,当时他还微感诧异,差点以为是他感应出错。 及至那人跃身而起,朝他挺身出剑,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在紧张中,克制着应是惧怕的情绪,想要向他出手。 偷袭似的向仙境传人出手? 这想法也太大胆和异想天开了,难怪那人自己都紧张得不行。 莫非竟然是一尘和尚特意安排的,在众人面前表演这么一出,作为入云家堡的序曲,以此堂堂正正的拉开证明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纯是流言的云堡之行最终目的序幕? 江碧海忍不住要哑然失笑之际,凝神朝跃空至最顶点,刚开始朝驭剑而行,飞临下来的那人望去,立时便认出了对方,心中微惊。 原来竟然是她! 好巧不巧的,竟然是与他同船一行,去到长江三峡,欲寻找出夺意魔珠中的其中一人――守红翠! 这微惊只是刹那不到闪过他脑海的念头,继而思索起如何应对这守红翠了。 如若真是一尘特意安排的,且不论他是如何联系到这守红翠,会如此恰巧的出现在这里朝他出手,单就一尘和尚这份细心,别出心裁的安排,他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辜负了。 以江碧海此时的眼力,已然清楚以他现时的武功,如若有意筑起护体罡气,恐怕这守红翠这一招虽然出乎人意料。又声势惊人,恐怕到不了他身边,就极有可能被他的护体罡气反弹出去,摔飞出去十几丈远,兼且受伤极重之下,再爬不起来。 毕竟两者之间的境界差距实在太大了,这守红翠,恐怕还只处在后天真气转先天真元,将破未破地地步。 不过那场面不好看不说。恐怕只会让这些云家堡微愕一下,觉得仙境传人实在深不可测,神秘至极之外,却没有充分的时间感受到那种相互间差距的遥不可及。 那样的话,自然是无法回应一尘和尚这份安排的苦心,难得的心意了。 江碧海此时也可以学宋星决对付骨力纵方的办法,轻松探手而出。以食中二指夹着守红翠的长剑,令守红翠不能再作寸进。且被功力反激之下吐血受伤。 不过那样的话,和用护体罡气将守红翠震飞所起地效果。实在分别不大。 如此一番计较之下,江碧海有了定案。 这些念头均若电光石火般,刹那间闪过他的脑海,于他有了定案应对办法之时。守红翠的长剑才堪堪驭飞距近,剑尖到了离他面门一寸处的所在。 在云家堡中有些人还处在发愣,反应不过来竟然有人会蠢得朝仙境传人偷袭出手之时,江碧海左手闪电探出。弯曲食指弹出,正正弹在守红翠的剑尖上! “嗡!” 长剑被弹得发出“嗡嗡”的颤鸣声,朝天翻转,连带着持剑成飞掠下扑之势守红翠也禁受不住江碧海送来的大力,整个人被长剑操控般,翻飞弹高到半空连续三个翻滚,最后竟安然无事地双足落地,腾腾再连退五步,竟然也丝毫没有受伤。 就若是她自己有意在半空中操控着身形落地一般。 守红翠面色一变,双目水光盈盈,猛一咬牙,又滑步冲出,再朝江碧海扑了过来。 江碧海脸露出满意微笑,任由守红翠发挥。 此次守红翠再不敢直接就那么挺剑抢攻,而是滑至江碧海两丈之遥时,手中长剑随着身形,化作虚虚实实的十多道剑景,以排山倒海般地姿态,将江碧海所在全狂罩之剑圈内,更是剑劲嗤嗤,显是功贯长剑,一时间显得是声势骇人至极点。 江碧海脸上淡淡微笑,没有丝毫半化,脚下也更是寸步不移,便连转身侧避等等动作一概欠奉,右手轻松垂放身侧,仅仅只有左手,屈食中二指,在身前背后移动弹跳不休。 他姿态悠闲写意之极,就若焚香抚琴的乐士,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弹动一般。 云家堡众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地眼睛,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眼前所见,几已超乎他们想像,守红翠的武功如何,他们几乎是心知肚明的,换作是云龙飞上场,恐怕也得竭尽全力,才有可能打成平手,不负伤那是绝对不可能地,更何况这是守红翠正全力施展的绝学剑法,能非常辛苦的勉强撑住自保已是可以非常自傲了,那里还想像得到有人可以应付得如此悠闲。 最厉害是两人打斗之时,不时传出的剑指相触地“叮”“嗡”之声,竟然分出了“宫、商、角、徵、羽五音,甚至还有变徵、变宫,这七音相连之间,自然的组合出一曲清脆击筑敲打编钟般的乐曲。 仙境传人竟然在守红翠的长剑上,借弹击位置不同,演绎奏出如此一曲悦耳天籁。 这样玄奥莫名的情况,那到云家堡众人不惊诧万分。 他们早已清楚这场战斗的结局,只是料想不到的是两方的差距,是如此之超乎想像。 守红翠一套狂风暴雨般的抢攻剑式,在气机牵引下,想停也停不下来,等若被江碧海迫着不得不略有变化,以江碧海所站的地方为一根柱石般,全部不由自主避让过去般的,不得不从头到尾演绎完整,至最后一招时,被江碧海守势逼得一口逆血逼上喉头,“噗!”的一声喷吐出来。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咣当!” 守红翠停在江碧海面前三步处,手中的 地,整个人也双腿一软,倒在他面前。.tw[] “呜呜呜――”她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就那么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江碧海立时目瞪口呆! 不止他如此,周围的所有云家堡人,全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已被围成一个圈子,处在中心的两人。更加不知所措的看着呆立地江碧海,目瞪口呆的看着痛哭失声的守红翠。 在江碧海的印象中,守红翠是沉默寡言,冰雪自立,带着孤芳自赏绝傲的女子,坚强无比,能把任何心事都掩藏在冷静的面容下。绝不会象一般女子,柔柔弱弱。遇事就梨花带雨,痛哭不已。 怎么今天。今天这么忽然的朝他出剑,出剑无力的情况下,弃剑痛哭了起来。 更何况,这出戏。应该是一尘和尚的巧妙布置才对,守红翠更没有这么就哭地理由。 莫非这一切,并不是一尘和尚安排的,另有原因? “为什么?为什么?”守红翠终于哭了出来后。终于不再掩饰悲伤以至于绝望的情绪,泣声道:“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这么努力,却连让仙境传人退一步也不可能,退一步也不可能!!!” 她哽咽道:“这样子的话,这样子的话,我如何能面对那人,如何面对?!” 云龙飞人老成精,立时明白这从被魔门中的丁越、巴空台击败,回来报讯后,就在自己挽留下,在云家堡住下,日日苦练武功剑法,倔强的女子实是另有心事。 他踏前一步,微笑着道:“守女侠,你何必如此呢,仙境传人乃在世仙人,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本就不同,怎可强拿自己与仙境传人相比。实话说,让老夫惊讶地是,守女侠朝尹传人攻了这么多招,也仅是微受轻伤,实在已非常了得,足可自豪。” 在场众人,谁都是眼睛雪亮,当然看出这话的劝慰成份,于事实出入实在太大。 他地这番劝慰,令在场目睹了仙境传人武功的众人均是点头同意,心下认同,却让江碧海大感哭笑不得,只有心中哭笑。 这不是明显说他不是人了么? 江碧海露出一个仍不明所以地表情,朝云龙飞道:“守女侠?云堡主叫这位为守女侠,难道说,这位姑娘是云堡主认识的吗?” 当然这个时候,他不得接着装作对守红翠一无所知。 云龙飞连忙摆手道:“仙境传人不要误会,此女绝非是想要谋剌加害仙境传人。她是本堡的一位客卿,姓守名红翠,守女侠此番举动,应是抱着仰慕武林圣林名山仙境之意,欲请仙境传人指点武功的用意。” 江碧海微笑着点头道:“云堡主多虑了,文峰也正是作此想法哩。” 此时他已从守红翠地悲泣中感到,先前的推断的确错误,且错得离谱。 此时的守红翠,仍不由自主地悲哭痛泣,尽情发泄着心中最沉埋的情绪,热泪溢涌而出,已滴湿胸前大片衣襟。 梨花一支春带雨,是眼前的守红翠最佳写照。 这还是江碧海第一次见到女子哭。 守红翠以前的在他心中的形象,应是为掩藏某种最深的情绪,而戒备后的表现,最坚强的外表下,其实应是颗最脆弱的心。 她忽然朝他这仙境传人出手,是为了要证明某件事,或者要了解某件事,从她的话中推断,应是要了解她武功与某个人之间的差距,拿他这仙境传人来作番比较,而且清楚仙境传人绝不会伤她性命的情况下。 只是结果与所期待的相距太远,一时间深感绝望,才无法保留的失态至此。她悲伤的情绪如此真诚强烈,越发证明了她内心的失望是如何超出想像。 江碧海柔声道:“守姑娘,快请起来吧。你心底究竟有什么事呢,说出来,或许会好受点哩,难道竟是刚才文峰出手太重?” 最开始不误会是一尘和尚的安排就好了,简单的将她直接震退,或一招点退,因认识不到两者间的差距如何明显, 守红翠忽的朝江碧海嗑下头来,泣声道:“仙境传人能答应小女子一件事吗?若不答应。小女子宁可跪死,也绝不愿再起来!” 江碧海立时哭笑不得,柔声道:“守姑娘请讲。若是尹文峰力所能及,又不违背江湖道义,我当然不会拒绝。” 守红翠还是不能克制心中悲伤,断续道:“小女子当然不会故意为难,此事绝对在尹公子条件之内。” 江碧海露出微笑道:“既然这样,守姑娘还请起来说话,究竟是什么事呢?” 他心衬即然如此。无论从那个方法来讲,他都找半不出半点不应答应的理由,反倒是应答应的理由一大堆。 且不说迫于此情景,尹大哥亲来,也会顺口答应,单是他自己江碧海,就有绝对要答应的理由。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尚欠着这守红翠的一份恩情哩。当日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守红翠盗去大量天华地宝精分。转送至两个兄弟处,虽然他自身没得到半点好处。不管怎么说,却始终由此欠了守红翠一个隐形地人情。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他面前,以报还这人情。怎不令江碧海有种顺水推舟,一举两得的感觉,再找不出半点不应答应的理由。 隐形的人情,便由现在隐形的江碧海来还。 而且他已隐隐约约猜到。守红翠所求的事情究是那一类。 守红翠终止住悲伤,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点江碧海从来没看到的微笑,包括同去长江峡州的一路行程也未见地笑容,低声道:“这是小女子的一点私事,既然尹公子已经答应,那小女子先行告退,日后再细细告之!” 她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终于卸下某件心头大事的表情,就那么纵跃而起,几个起落消落在云家堡门之内,显是返回住处去了。 这番出人意料的变故,到最后守红翠神神秘秘的退走,竟不说明 心愿,立时引得在场众人神情各异,精彩纷程。 其中自然有些年青一辈自然是猜想,莫非这守红翠因太过仰慕仙境传人,才一直以来,冷面相对一众“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自认君子的青年才俊,皆因与仙境传人相比之下,都太过看不上眼,故才在今日,玲珑剔透的此法设计接近仙境传人? 云龙飞等人老成精,眼光老辣之人,却并不作如此想,而是心生懊恼,怎么开始便未想到令到女儿儿子之辈,以此法出其不意,讨好仙境传人。 若蒙得仙境传人兴起,随手指点两式,传将出去,且不论威如何,恐怕立时会在武林四大家中为人高看一眼,超出一个层次。 不过此时看来,尤时未晚,仙境传人如此好说话,只要多留两日住下,自然有大把机会让“忽然开窍”地儿子女儿在仙境传人面前演武之类,惹得仙境传人兴起的话,当真有可能指点两手。 他们清楚,刚才仙境传人地表现,太过惊世骇俗,恐怕再怎么游说,包括他们自己在内,也再生不起朝仙境传人递招,请求指点的笑法。 正各起生思,一时间连将江碧海迎进堡内地大事已然忘劫之时,由云家堡内响起一串哈哈大笑声道:“文峰老弟,你总算来了,小僧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江碧海喜出望外道:“一尘,你这和尚怎么也在云家堡?” 他心中暗笑,这一尘和尚,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这当着众人的面,明知他是江碧海,仍高声大叫“文峰老弟”,不是诳语又算是什么? 一尘和尚得意洋洋的道:“若非小僧发现此清幽雅地,你尹文峰,又怎么会被云堡主忽然相邀,有幸来此。” 他一边说,一边从人后来到了江碧海面前,一脸笑意。 江碧海道:“原来如此,竟还有如此原因。我还以为另有原因哩……” 他一脸恍然大悟似的表情,令得不知情地人立时以为,仙境传人这是在自嘲过份自信,以为本还以为云家堡是慕仙境传人盛名才主动相邀,岂知还有如此内慕的才露出的表情。 云龙飞终从一番心量盘算中醒过来,脸上堆笑道:“仙境传人能驾临云家堡,实是云家堡的荣幸,既便没有一尘大师指点老朽,老朽若已知道,仙境传人来到长安。也必定会立时飞马相邀。” 江碧海哈哈笑道:“既然此地连一尘都赞叹不已,舍不得独享,那可能文峰要多叨扰几日了,还望云堡主届时见谅。” “那里,那里。”云龙飞一脸真诚笑意道:“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在云虎啸地带领下,众人一路谈笑不断,指指点点,进入到云家堡内。 云家堡的人当然不知。此时的江碧海,已是第二次来云家堡。 那是今年开春,为急着参加论武大会,急匆匆的感到,便被带往到比试会场,沿路虽走花观花,却已大致领略了云家堡地景色。的确是清幽雅胜,名不虚传。 不过那是开春。与此时已近深冬,连日大雪。覆盖下的景色又全然不同。 正如同他所说,天时四景,春夏秋冬,这云家堡现下。便是绝不同于阳春三月间的春景。 举目所见,到处粉装素裹,雪白一片,除了被云家堡人。清出来的雪间行走小道外,天地纯洁至纯,似不再含其它杂色,其中的冲击震憾,绝不在第一次来云家堡所见。 江碧海升起感慨。 若是此时身边也有两个好兄弟在,恐怕兴奋非常,早已按捺不住,要到这雪地中,扫雪堆球,塑起几个雪人来玩吧。 在云龙飞的引领下,他们越过云家堡堡门,横过主宅前宽到百丈以上的前院,朝着主宅正会客堂行去。 江碧海经过这段路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有意无意间朝着右面望去,那儿便是云家堡内为世人所知地映柳湖,属于昆明池之上不远处,又被人称之为小昆明池。 正是那个地方的微妙际遇,让他从长安,伴随着守红翠,叶依兰,叶枫时等人,由长安出发,踏上了寻访夺意魔珠的路程。 由此在因缘际会,种种巧合的情况下,让他认识了尹文峰,更成为了代尹文峰行事的仙境传人。 这样奇妙的情况,令到江碧海心荡起伏,在经过时,无法自抑下,频频朝那个地方打量。 虽然相距其实还甚远,但在他现时的目力下,已轻松横跨过三百丈以上地距离,看得清清楚楚,除了湖面冰结平静得尤如一面镜子外,周围满布的柳树,都被积雪压弯技头,成为白色地一个个雪雕柳。 最令人称奇的是,顺着柳树地枝条,还垂落下千百条雪桂,在阳光相映照射下,更是难得的雪景奇观。 眼见江碧海频频朝那边相望,云龙飞自是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以为仙境传人满意那边的景色,也是云家堡中较为人称道的映柳湖。 他哈哈地指着那边笑道:“仙境传人所看的那地方,正是云家堡除牧马场外,最为人称道的地方,映柳湖,如蒙不弃,老朽自当带仙境传人去那边着意细看,保证仙境传人应大感不虚此行。” 江碧海点头道:“云堡主既然如此称赞,文峰自是不能错过。” 云龙飞叹道:“只可惜,尹传人不是春天来此,否则倒可以参加在那举行的一场江湖盛会了。实是遗憾,非是指尹传人你地遗憾,而是与会众人的遗憾,因为无缘见到尹传人你。” 江碧海摇头道:“应该也是我的遗憾没错,因错过了结识不少前辈高人,青年才俊的机会。” 一路众人说说笑笑,进入了云家堡主厅。 刚要进厅堂,已从里面迎出一人,朗声大笑道:“名山仙境传人真的来了吗?” 他对众人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定在了江碧海身上,脸上现出讶异的神色。 江碧海旁边的云虎啸哈哈笑道:“子仪老弟,还认不出来吗,这位就是名山仙境的传人。” 接着又为江碧海介绍道:“这位是来本堡借宝马的安塞军使,左卫大将军郭子仪郭将军,闻听今日仙境传人要来,特意留下,以图能相见一面的。” 郭子仪看样貌已是五十七八,似近花甲之年,但他身材魁梧,体魄健壮,兼且年轻时应是相貌秀杰,又是军旅中人。竟然丝毫不给人半点老态的感觉,刚才出来也是龙行虎步,话声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最主要是他还一脸正气,眼神坚定而毫不闪烁,给人足以依恃的感觉,顿时赢得了江碧海的好感。 江碧海微笑着点头道:“尹文峰见过郭将军。” 郭子仪这时才回过神来,哈哈笑道:“刚才郭子仪失态,请仙境传人见谅。实在是想不到传闻中的在世仙人,居然是如此年青,如此清秀俊逸,我还以为,仙境传人应是仙风道骨,长须垂胸哩。” 江碧海不觉失笑道:“恐怕世人看法尽皆如此,非郭将军一人作如此想。文峰怎么见怪。” 云龙飞超前一步道:“请尹传人。郭将军内堂落坐再谈。” 几人在云龙飞的引领下,分宾主坐下。 而云虎啸则立即退下。安排午宴之类。 一尘和尚眼见江碧海仍对郭子仪很好奇,笑着道:“云家堡除是武林四大家之中。景致清幽,称为一绝之外,更是中原数得上名号的牧场之一,故尔育有良马无数。郭将军本是安塞军使。自然是喜欢良马之人,与云家堡结交,也就毫不意外。此次他便又是来借骑云家堡绝不出卖的一匹千里良驹,名唤作乌云盖雪地宝马。本是昨日便会成行。在听到你可能要来后,大感兴趣,才留下来的哩。” 郭子仪笑道:“正是如此。我本是武举进仕,故尔对江湖武林,也很感兴趣,本就对武林圣地仰慕久矣。昨日在听到被称之为武林圣地,名山仙境的传人会来此云家堡,机会难得,怎都不能错过了。” 一尘和尚接口道:“文峰你在长安国师府暂住,郭将军也是知道的,只是如果直接登门拜访,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相信在坐诸位都清楚知道。所以郭将军也是相当于在我告知下,得知如此难得机会,才留下来的。“ 江碧海露出理解神色道:“能得郭将军如此看重,文峰愧不敢当。” 郭子仪脸露笑容道:“仙境传人请见谅,我之所以会留下来,想见尹传人一面,其实还别有原因!” 江碧海笑着道:“有什么话请尽管说,郭将军该看得出来,文峰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郭子仪笑着道:“我是武举进仕的,武举考试虽说主分为射箭、马术、负重,但在我看来,其中的较场试艺,才是最重要地一环。郭某不才,在武艺上小有成就,故尔才能在当年侥幸武举致仕。但一直以来,郭某这武艺与江湖上的武功,有多大区别,我实在是分辩不清,一直以来,我都想找个被江湖上称谓的高人研究一番,却苦于不是毫无机会,就是某种原因下,很难办到。” 江碧海好奇道:“郭将军的意思是?” 一尘和尚笑着道:“贫僧来解释一下吧。郭将军其实是想找个江湖人切磋切磋,不过他学的是沙场杀敌之术,于千军万马冲杀中精练出来的,招招杀气十足,都是致人于死地的招术,留不得手,实在是不合于与人切磋。因为一般所谓江湖中人,不是浪得虚名,根本不是郭将军地对手,就是无法让郭将军能完全试完所有招式。” 云龙飞点头道:“的确如此,比如老朽虽恭为武林四大世家其中之一家长,但如果与郭将军切磋地话,仍然无法让郭将军达成目的,因为将会非死即伤。郭将军留不住手,老朽也无法让他留手。” 云龙飞其实先前在未见江碧海身手前,仍然担忧切磋会出差子,当然不是担心仙境传人会输给郭子仪,而是担心仙境传人也无法在不伤及郭子仪地情况下,完成此事。 现在在他看来,当然再不存在这问题。 江碧海明白了。 这才是一尘和尚安排的戏肉部份。 象江湖武功,与沙场杀敌之技,虽看起来分别不同,其实其中区别仍然不小,关健处恐怕便是,大多数江湖武功,同级的高手间,可以用来友情切磋一下,而这沙场杀敌之技嘛,则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是杀人地武功,岂能拿来与人比试着随便玩的? 若真要拿来与人比试。那与以沙场杀敌之技较量的人,武功见识,起码要超几好多级数方才可以。 郭子仪苦笑道:“这是我多年来的心愿,据云堡主分析,若能两全其美,满足我这个心愿地人,这天下武林虽大,其实屈指可数。传说中的三大魔门中人自然有人可以,但那些魔门中人。行事乖僻,岂会满足我这个无聊心愿。余下便只有正道中神叶门,推禅院的宗主才行,可是别说他们愿不愿意,就连我也开不了这口。最合适地便是尹传人你和一尘大师了。但一尘大师却身出佛门,不便与人打打杀杀……” 一尘和尚双手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文峰老弟。既然如此巧遇上了,你就了结了郭将军这个心愿。结场善缘如何?” 江碧海讶异道:“这个,名山仙境素来便是本性淡然,不喜江湖俗事争杀,逍遥化外。如非不经红尘,不足以明道,恐怕文峰还在名山仙境里静修参玄哩。” 包括云龙飞在内,均露出失望神色。 郭子仪愕然道:“尹传人……这?” “再让文峰想想。” 江碧海低头沉思。良久断然道:“既然要经历红尘才能超脱,或遇我遇上郭将军就是机缘,正如郭将军遇上文峰也是机缘一样。想来切磋较量一下,也无大碍,便结场善 足郭将军心愿又何妨。” 一尘和尚哈哈长笑道:“既然这样,宜早不宜晚的话,贫僧建议……” 云龙飞却在此时站起来道:“不必如此急于一时,先用过午饭再说。刚才老朽二弟已经谴下人来报,午饭已然准备好了。诸位随老位,移驾用膳如何。“ 一尘和尚点头道:“也好,会过饭再说,郭将军不比我们江湖中人,餐饱饿饥,分别不大,他是多吃一份饭,便多增一份力。” 众人哈哈一笑,随着云龙飞移位餐室。 云家堡的餐室就设在靠近映梦湖的一个大厅堂里,因仙境传人地位尊祟,自然是被请上首位。而一尘和尚,众人都知他酒肉不忌,修心不修口,也并没有分桌另坐。 先前痛哭得梨花带雨的守红翠,自然因某种原因,并没有在此时出来。 席间江碧海和这郭子仪相互敬酒,言笑甚欢,丝毫看不出等下便会换地你死我活的较量一番。 江碧海在初见郭子仪时,便以寻龙大侠蓝青衣所亲传的相面之术,暗地里相面推算了一番,见他天庭饱满,圆润饱满,又鼻直口方,耳垂甚至,在在都是一福气之人,更兼一身他几乎可以视见的正气,立时便知道,郭子仪日后必将飞黄腾达,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他现在正在筹谋扳倒李林甫,已不可避免的由消遥世外,卷身到大唐最顶尖权力地角逐之争,如能结识象郭子仪这样的人物,实在是求之不得。 当然他这些相面所得,不会直接就这么告诉郭子仪,这些东西,虽然对他来说,是千真万确的事物,没有半点虚假,然而对郭子仪这样正气堂堂的人,却等若是鬼力乱神,怎都不肯相信的。 那时如让郭子仪对他这仙境传人生出异样想法,就实在不美了。 只是江碧海虽然对能结交郭子仪心中兴奋异常,却隐隐仍感到一丝不对。 为什么,为什么? 他心中疑惑,为什么这郭子仪的面相,怎么看都是以后将以战功积升,隐有无边杀伐之相。联想到长安龙脉飘转移位之相,让他更是心中一时难安。 席间郭子仪笑道:“不知尹传人有否见过李相国?” 江碧海道:“李相国?莫非郭将军是指的右相李林甫?文峰初入长安,便因历届传人,皆要承位国师一事,与他打过交道。” 郭子仪冷笑道:“这李林甫,固宠排己,历来听闻是‘口密腹剑’,皇上一时被他蒙敝,才会让尹传人地国师之位悬而不决。不过相信以尹传人的能力,必然能为皇上拨云见日,看清李林甫嘴脸,取得国师之位,应不在话下。” 郭子仪所谈地都是朝中敏感话题,云龙飞虽是武林世家家主,但也不敢得罪李林甫,更见他们言谈甚欢,更是不谈插言半句。 在他眼色示意下,余下众人当然也都心领神会,没有半句发言,只是偶尔介绍某道菜乃云家堡独法秘制,不可不尝。 江碧海淡淡道:“国师一位,文峰并不看在眼里,有与否,有何分别?至于李林甫,文峰的确听过不少传言,相信这些皇上已然清楚,不日既将会贬斥其非,征罪天下。” 他以面相知之,郭子仪忠肝义胆,绝不会容忍有人对玄宗李隆基言语有半点不敬冒犯,因而言语措词,都是思量了一番地。 他虽然由面相知道郭子仪堂堂正正,然后毕竟还与他不熟,他又只是小小的边关边将,实在不宜将他要对付李林甫的事就此告知,将他牵连进来。 郭子仪哈哈笑道:“正是如此,皇上善用谏言,方能开创如此盛世,那李林甫绝不会再作恶多久了。来,喝酒,喝酒,我敬尹传人一杯!” 两人至此,相对一笑。 饭后,在云龙飞带领下,众人移位至映柳湖边,由下人扫除积雪,清出了一个圈,正好位在当日设有仙境传人席位的主席台边,在那里摆设了些席位。 因为郭子仪修习地是沙场杀敌的武艺,只修习有刚烈如火的真劲,并没有如江湖高手般的什么登萍渡水,踏雪无痕地轻功,故尔为能使其尽兴,不能象当日论武大会一样,把战址设在湖中,受局限之地。 这是一个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是郭子仪要驾马出手。 正因为此原因,所以为能让郭子仪尽情发挥,驾马出手,故正好那些席位所设的方向,正好与开春论武时相反,是背对着映柳湖,面对着前面整个主厅到堡门的宽百丈,长近千丈的广场。 众人落座后,马僮牵出郭子仪此次想来借的宝马乌云盖雪,来到郭子仪身边。 郭子仪一身披挂,铠甲叠叠,装备齐全得就象要上战场似的,手提点钢长枪,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他双腿一夹坐下宝马,立时放开马蹄,旋风般冲出,只是几下贬眼的功夫,立时冲到广场那头,然后在最后关头,勒马立定,旋风般调转马头,面对着这边立定在广场上的江碧海。 “喝!” 郭子仪提枪前指,指定江碧海,若他再年轻几十年,便真如当年在长坡,七进七出,杀得曹军心胆俱裂的常山赵子龙了。 众人立时为之忍不住心中喝采叫好。 郭子仪双腿再一夹,宝马乌云盖雪立时人立而起,前蹄踢天,纵声一声长叫鸣萧,然后才放开马蹄,朝这么狂奔过来,速度骤增至先前的数倍以上。 马蹄震耳,蹄踏连响,不知为何,虽然只是一匹马,一个人,一杆点钢长枪,但给观战众人,包括江碧海在内,都是刹那间有如千军万马,奔腾若狂潮,激涛拍岸般冲击而来的感觉! 这…… 便就是真正的战场武将,杀敌取命的绝技么? 第四章 千军万马 最开始,所有人,包括江碧海在内,都认为这场切磋,真的只是一场切磋,没有半点危险的可能。 既便对方是以沙场杀敌,于千万人斩杀出来,充满一身杀气的武将! 但就在郭子仪上马那一刻,所有人才明白,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这样的震惊认识,在郭子仪调转马头,乌云盖昂首怒嘶时,放蹄狂奔,蓦地增速至极限时,达到了最顶头。 “踏!踏!踏!” 蹄声由远而近。 不知为何,只是这单调的马蹄踢踏声,竟给众人战场杀敌,千军万马同声咆哮,怒奔如流,狂冲过来的感觉。 在他们眼里,看到的不是一匹马,而是千军万马,在他们耳里,听到的不是一匹马踏声,而是万马同踏,震得大地颤摇的如雷狂响。 首当其冲的江碧海感受最为强烈。 在他眼里,郭子仪修习的刚烈内劲绝没有进入先天,还只是在后天绯徊,他的武将杀敌之技再如何厉害,也绝对奈何不了他,更不会出什么意外。 因此一开始自然显得轻松无比,但此时的他才明白,这看法错得多离谱!如若轻忽大意,还将真会造成无法挽留的后果。 难怪云龙飞不敢与郭子仪切磋。 郭子仪纵马狂奔,神情凝重,双目神光暴现,离江碧海的距离,迅雷疾风般迅速接近。 点钢长枪在他左手,枪尖拖后,斜指地面,没有一丝半点颤抖。 江湖武林中,用枪的人非常少,能真正使得高明的人,更是少中有少,使得武林中的人心中,枪怎都比不上刀剑。 但此刻众人眼中,方才明白“枪。百兵之霸者也!”没有半点夸大。 重攻轻守,一往无前。更是直走凶势,以攻代守。 枪这种百兵中的霸者,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斩敌杀将才能显出威力,才能显出霸气,更才能铸就真正用枪的高手。 近千丈的距离,在乌云盖雪,这日行千里的宝马放蹄狂奔下。电光石火般迅即缩短距离,由初奔时的距离近百丈开外,迅速缩短至离江碧海所在,只有几丈地距离,狂奔的宝马速度臻近至顶点。 就在此时,郭子仪迎上江碧海目光! 两人目光在此时“真正”相接! 两人间的距离也由此不断迅速接近! 十丈! 九丈! 八丈! 郭子仪眼神精芒暴射,战意臻达至最顶点。拖后斜指地面的长枪来到胸前,双手执紧。朝后回收! 他浑身的热血激昂,浑忘了这场只是切磋。全身刚烈内劲都融入到所持的长枪中去,整把点钢长枪顿时变得火热,有如烧灼的钢棍,隐透红光。 郭子仪他此时所看到的。已不再只是与他目光相接的江碧海,而是千军万马狂奔呼啸,战鼓擂响,杀声震天地战场。他所冲向的,是正也朝着他冲过来的千军万马! 所以他同样也化身千军万马,以一身化万身,一往无前,无所畏惧,跃马横枪,当头迎上。 七丈! 六丈! 五丈! 乌云盖雪上的郭子仪开始弓身弯腰,朝前俯身,贴近靠马背! 江碧海目光一凝,归心神功在体内运转极速,筑起三重护体罡气。 这是对郭子仪郑重的回报,代表着他对郭子仪的尊重,面对这样的郭子仪,这样地战场杀将,轻视不但是无礼,且还是愚蠢以至于可笑。 四丈! 三丈! “看枪!” 郭子仪终一声暴喝,朝后回收的一枪,随着马势,朝着江碧海所在,抰“千军万马”之势,力愈万均般剌出。 在这刹那,江碧海终“看清楚”郭子仪,看清楚在他身上所带地“千军万马!” 凝重之下,他再借魔魂心法,在三重护体罡气再筑一层真劲,在这时,被郭子仪所带来的炽烈渲染,令得他也心情激荡起来,期待着这一枪! 惊天动地地一枪! 这将“刺”来的一枪,绝不仅仅是一个后天高手剌来的一枪,而是千军万马浑融在一起,一起朝着敌人,怒吼着刺来的一枪。 就在郭子仪喝出“看枪”两字时,怒奔地宝马乌云盖雪,同一时间跨空跃起,以一道划破空间时间,充满天地至理的动人弧线,载着马上的战神,横过三丈空间,朝江碧海俯冲而来。 在这一刻,这一枪人马合一,怒马狂奔的极限暴冲力,全数被长枪吸取一空,在乌云盖雪跃到最高顶点时,由郭子仪全数转往到点钢长枪枪尖,朝江碧海刺来。 其势之惨烈,令得在场所观众人,心动神摇,卷旋带起地劲气,冲击得怒马跃空附近的积雪,全部朝两边吹拂开去。 江碧海所筑起的四重护体罡气,被郭子仪长枪一一捅破,似没有形成任何阻碍。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一个连先天都未入的后天级高手,是无论如何都不该破去先天如意级高手所郑重准备下的护体筑气,更何况还有四重之多。 然而这不可能的可能,却在郭子仪上马的那一刻就已注定,被他带着“千军万马”轻易捅破,没有半点存留。 江碧海早已知道这结果,没有半点惊诧! 他全身的袍服被这惊天一枪,所带来的气势迫得无风自动,头顶披发朝后飞扬翻腾,在长枪在马势腾空到顶点,仅离他一丈,怒剌而出时,负身背后的双手分了开来,并没有拨出“出云剑”,而是右手握拳,略往回收,再缓缓一拳击出! 他的动作在众人眼中,慢至极点,偏偏都却清楚速度而不亚于郭子仪若惊雷闪电,剌来的一枪。 面对的郭子仪更是清楚这一点。 在这一刻,他终明白到沙场杀敌之技与江湖绝顶高手之间武功的微小差异,了解到仙境传人的一点厉害之处。 战场之上,那个敌人敢以空手直接迎上他的长枪! 就在他长 到轻巧般,若捅破四层蛋壳后。终迎上了江碧海打 拳枪相接! “嘭!” 一股气流由拳枪交击处滔天巨浪般往四外涌泻,四周靠近的积雪刹时被吹指逢起,朝四周飞弹而开,卷舞上天,以两人所中心,逢的弹起一圈巨大雪浪! 离两人所在尚有近百丈地众人,都立时有被雪浪波及到了的感觉。 “轰”的一声,在众人眼前,仙境传人那一拳就若打中了一块巨石般。将这块巨石原封不动的打中得朝后飞退了十多丈。 宝马四蹄着地,然后再朝前怒冲了十多丈,重又来到了江碧海三丈开外处,四蹄一软,瘫倒在地,将马上的郭子仪摔飞出去,落到了江碧海面前一丈处。 郭子仪勉强以长枪柱地。挺直身子,望着江碧海充满感激满足的道:“我输了!” 全力无身的立时倒地昏迷了过去。 江碧海同样双腿一软。差点倒地,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逆血差点喷吐而出,他的脸色更是潮红无比,任谁都看得出他受了严重内伤。 这一枪,好生厉害。竟然将他未愈的伤势激发了出来,堪堪比拟昨天所受地重伤了,最糟糕是,因郭子仪的内功暴烈无比。又与他不同源,使得他的经脉所受的伤,复原起来难度加大。 观战众人,没有任何人猜到这结果。 既使是曾见过郭子仪练艺的云龙飞、云虎啸在内,因为他们所见的,都是郭子仪下马扎步练枪,从未想过他上马后,真的认真起来会是如此厉害。 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尘和尚最先醒悟过来,几个起落,冲到了江碧海身边,扶住摇摇欲坠地江碧海,一脸没有丝毫掩饰的关切道:“江……,嗯,文峰,你没事吧?” 一尘和尚对尹文峰是充满信心地,就在尹文峰下山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他的这好友,必将赢得宿命对决。这信心在尹文峰介绍江碧海为他地代身时,顺势延伸了大半到江碧海身上,所以才满怀信心的,配合着安排了这么场戏,以在云家堡众人面前证明,仙境传人武功是何等厉害,那武功全失的流言是何等可笑。 只是,他也料错了郭子仪的实力,没想到他一个仅是后天地高力,会使出那么大威力的一枪,如若下场的仍是他好友尹文峰,他仍决不会有半点担忧,但此时嘛,仍他如何镇定,在对江碧海了解不足的情况下,实在再难以克制关切之情。 因为他在第一次见到江碧海时,江碧海还仅是个刚进先天境界地“小高手”,连宋星决气势也无法正面面对。 如若江碧海因郭子仪这惊天动地的一枪,而有什么意外,他难免将在佛心中留下业障。 江碧海闭上眼,勉力将翻腾的血气压了下去,免得那口逆血当真吐出来,再调理下了混乱的气机,张开眼,看向一尘和尚,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而此时云龙飞、云虎啸也相继来到旁边,云虎啸探查马,云龙飞探查人,发觉人马都未受半点内伤的迹象,只是奇怪的昏迷不醒。 “尹传人,这是……”云虎啸比兄长性子急噪,立时指了指宝马乌云盖雪,又指了指昏迷不醒的郭子仪道:“……怎么回事?” 云龙飞同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江碧海将翻腾的血气控制住,终将要逆喉而出的一口血化解掉,勉力笑了笑道:“他们没事,只是昏迷过去了。唉,全是文峰的错,实在太过自信了。本以为可以将郭将军的一枪完全化解,不会出任何事,岂料最后还是功力不足,不得不将郭将军打飞出去之下,不得已还被迫受了点内伤。不瞒两位,文峰从没想过郭将军会如此厉害!” 云龙飞及云虎啸两人立时相顾骇然。 刚才的交手他们虽然看得清楚,无奈功力境界相差太远,其中细节并不清楚,此时明白之下,方才知道,郭子仪如此惊天动地的一枪,竟然被仙境传人化解大半。 他们更明白,是仙境传人宅心仁厚,上体天心。明白郭子仪虽然能使出那样的一枪,但却绝对受不起那怕只是一半的反激力,才不得不拼着自身受伤,也要尽力化解。 换作是他们,不要说去作什么让两方全然无事的想法,就是竭尽全力,毫无留手的抵挡,肯定都连挡都挡不住,更不要说去痴心妄想的要化解。 从堡门前的守红翠出手。到此时的郭子仪印证,他们才清楚,仙境传人与他们是多么遥不可及地存在。 那些传播仙境传人会武功全失的流言,太可笑哩。 云龙飞立时满脸愧色道:“这全是老夫的错,没料到郭将军的沙场杀敌之技是如何厉害,否则当不会让仙境传人受此不必要内伤。” 江碧海摆摆手道:“云堡主不必自责,我受的内伤并不重。只要调息一两日,自然痊愈。实话说哩。文峰很开心,比赢了尊魔宫的少主更开心。因为郭将军的心愿。终在文峰手中,得到完成。” 云龙飞霍然起敬,道:“仙境传人,宅心仁厚。不愧为在世仙人,老朽妄加猜度,实在错过。不过仙境传人一定要在云堡多留几日,将伤势养好。否则的话……” 江碧海微笑着打断道:“那是一定的,云堡主盛意,文峰又左右无事,怎能拒绝。” 仙境传人如此说,云龙飞完全放下心来,立时安排江碧海到贵宾室,以方便仙境传人疗伤。 江碧海也不多话,清楚此次负伤,其实单凭郭子仪,绝不会伤得如此重,最主要是昨日地伤势影响。他不敢大意,随着云龙飞安排下进入住处,立时便请云龙飞吩咐下人,不得有任何人打扰,他需静静疗伤。 他特别吩咐,晚饭也不必等他。 云龙飞本来一直便当仙境传人是在世仙人,仙人本就不食人间烟火,餐风饮露,虽说仙境传人只是在世仙人,远未有如此厉害, 一两天,实在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更何况是要全心伤。 这种疗伤是最忌有人打扰的,他们均是内家高手,自然是清楚无比。 待到安排好了仙境传人,云龙飞又去看过郭子仪,果然发觉如仙境传人所说,郭子仪的昏迷并没受伤,就若是人困极自然睡去一般。 凭他的眼力,也能看出第二天就可以安然无事的醒来。郭子仪此次来到云家堡,本是回京复命之余,想念云家堡地宝马乌云盖雪,顺道来看的。 他本是在看了宝马后,便要起程,只是在听闻得仙境传人要来地情况下,留了下来,却最迟明日既要起程。 云龙飞并不是不信仙境传人,而是因担心郭子仪会误了军务,故而要亲眼看到方能安心,在看出绝不会影响明天的行程后,终于放下心来。 云龙飞又去看了宝马乌云盖雪后,正要返厅去往找一尘和尚时,一尘和尚却正主厅中急急中迎出来,一见之下,立时笑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云堡主不知有空否,小僧有事相求。“ 云龙飞喜出望外道:“大师,老朽也恰巧有事,到我房间来说话如何?“ 一尘和尚双手合什道:“如此正好。“ 两人在云龙飞地密室坐定,云龙飞笑道:“但不知大师有何事需老朽相助?” 一尘和尚脸上露出一个谦意表情道:“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然而有时事情相逼下,也不得已为之。小僧所求之事,正是与此有关,且还要云堡主配合。” 云龙飞露出好奇表情道:“越来越令老朽好奇了,大师不必再卖关子哩!” 一尘和尚露出微笑表情道:“以云堡主的才智,应该已从小僧的突然来访,并安排你去国师府请仙境传人作客,猜到些什么吧?” 云龙飞立时愕然道:“这……” 一尘和尚露出赞意道:“果然厉害,这是否可看作云堡主的承认?如此小僧便更不得不说了。想必云堡主也已听到前段时间,所流传地名山仙境,对小僧好友尹文峰的不利流言吧?” 云龙飞点头道:“这是当然,可笑的是老朽竟蠢得真以为如此,现在才明白,事实大错特错。恐怕那至尊魔宫的来洗风,连让尹传人负伤亦不可能,更奢谈什么令仙境传人伤重得武功全失,实在可笑。” 一尘和尚叹了口气。重重地靠往椅背道:“其实这流言尚有少许真实的地方,那就是小僧好友文峰老弟,的确是负了伤,且还是重伤,不得不立即觅地疗伤。尊魔宫的来洗风并不是易与之辈,最令人气恨地是,当时尚还有落日山庄的高手偷袭,夹攻文峰老弟,试问文峰如何可以不受伤。” 云龙飞立时听得大怒道:“岂有此理。这三大魔门中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一尘和尚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他们也休想讨得了好,我文峰老弟,身为仙境传人,负有重任,岂能让他们轻易如愿。不但趁势击败来洗风,还顺手击毙落日山庄偷袭高手。老实说。那偷袭的高手,功力身手。绝不在小僧之下。不过这样一来,云堡主该当明白,即便文峰老弟是仙境传人,也免不了受伤了。” 云龙飞此时才真正生对仙境传人的真正敬意道:“的确如此。如无他们卑鄙偷袭,仙境传人是绝无可能受伤的。” 一尘和尚心中暗道,事情的变故出奇,绝对还在云堡主你的想像之外。只是此时却不便向你讲明。 唉,为了这天下武林,更是为了文峰老弟,小僧都打了这么多诳语了,也不在多这么一点了。 他长叹一口气道:“正是如此,文峰老弟才因此负重伤。但云堡主尚可能没想到,他们还有比这更卑鄙的手法招术,那就是借文峰老弟重伤覓地静疗之时,到处宣布仙境传人被那来洗风打败吐血倒地,武功全失地流言,还说什么若不是来洗风看在名山仙境与尊魔宫近百年的交情上,最后一招收回大半功力,反激得自身受伤的情况下,恐怕仙境传人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他续道:“或许云堡主认为我并没有亲见他们设谋,怎会清楚至散,但流言,就是明证,云堡主也已经听过,想必已经明白,这流言对谁的好处最大!” “砰!” 云龙飞再也忍不住,猛击桌面,勃然大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三大魔门中的人,当真是当我们武林正道的人如无物,如此巅倒是非,实在是塾可忍,孰不可忍!” 一尘举手示意道:“云堡主不必如此动怒,请坐下听小僧听着说。” 云龙飞也觉得刚才太过失态,不过当时实在难以抑制怒火,他毕竟人生经验几十年,阅历非富无比,定力自然也是锻炼了出来,很快便将怒火压制住,坐了下来道:“让大师见笑了,刚才老朽实在是失态。” 一尘和尚笑道:“哈,小僧明白,这才更足证明云堡主心关天下武林安危。既然云堡主也已听过如此流言,当明白小僧并没有半点夸大之言。当务之急,便是想方设法,助小僧老友仙境传人一臂之力,帮他将这些流言消弥!” 他叹了口气道:“云堡主该知道在这流言影响下,天下武林已经动荡不安了。最近就连几家走镖的镖局都被劫,打地旗号正是尊魔宫外围手下,弄得被劫镖局都还只敢怒不敢言,与此类似的事,恐怕不用我例举,云堡主都该当一清二楚吧?” 话已说得这样清楚明白,云龙飞若还听不明白,那他地云堡堡主之位当了这么多年就完全是白当的了。 云龙飞道:“我明白了,这正是因为仙境传人武功全失流言所影响,使得我们武林正道就有若失去了背后靠山,主心骨一般,这种感觉,老朽最是清楚,大师不用细说,老朽明白这些事。如此一来,先前大师所请求地事……?” 一尘和尚笑道:“正是如此,要请云堡主能给尽量多的 道讲明,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一事,纯是流言,全是至门弄出来的诡计,目的就是污蔑大家心中地武林圣地。” 云龙飞面露愧色,迟疑道:“这……?” 一尘和尚微笑道:“请云堡主放心,小僧自会劝文峰老弟以养伤借口,在堡中多住些时日,届时,堡主还可以就此。同邀同为武林世家的其余三家,一同来堡中,拜会仙境传人。想必如此一来,既便尊魔宫知道是云堡主在消弥他们散布的流言,他们也不敢再对付云家堡,否则的话,就得拈量一下,会否惹起尊魔宫与名山仙境真正地对决。” “这……?”云龙飞仍是心中迟疑不决。 原因在于,在他看来。尊魔宫自然不会真正与名山仙境撒破脸皮对战,但若要出手对付他小小的云家堡,就凭他云家堡中人,如何挡得住象仙境传人那样的尊魔宫中高手? 一尘和尚明白他苦衷,哈哈长笑道:“云堡主不必担心,且不说尊魔宫虽说行事卑鄙无耻,然而却同样自重身份。绝不会随便对付云家保,因为在他们眼里。只看得上名山仙境,也只有名山仙境值得他们去对付。既便他们什么脸面也不顾。下手对付你们,那也得考虑一下名山仙境与我推禅院地联手报复,因为我将要在外讲明,对付云家堡。就等于直接对付名山仙境和推禅院!” 云龙飞终放下心来,道:“如此老朽就放心了,定当尽力而为,只是为何尹传人不亲自出面。驳斥这流言呢?” 一尘和尚笑道:“单是我老友文峰老弟一个人,恐怕要给天下武林中人,一个个讲明演示他武功未失,恐怕做一百年都未必够,还是需要云堡主你们帮忙,才能一传十,十传百,继而令得尊魔宫的流言消失无形。” 云龙飞陪笑道:“这倒是,老朽愚味了。以老朽眼光看来,尹传人是清玄自在的人,不会在乎什么名利名号的。尹传人,应该只是上体天心,不忍见这样的流言害人,致使天下人心惶惶,惊惧不安。” 一尘和尚笑道:“正是如此,文峰老弟绝不在乎什么流言名声,他答应来云家堡,实际上还是小僧劝说之下,才勉强答应的哩。这几天,云堡主如感兴趣,可借机向文峰老弟讨教些武学心得。” 云龙飞惊喜道:“如此的话,老夫再谢过大师了。只是,各门各派的武学都是自门珍宝,轻易不会示之予人,同样的也不会轻易指点别人,尹传人会答应吗?” 本来他想找一尘和尚谈地就是此事,想要请他牵线搭桥,希翼能让仙境传人在云家堡弟子练武时,到场观看,并指点一二。 一般来说,别的门派练武时,来客如何尊贵,也不会被请去观看指点,以免绝学被偷学了去。 但这一条,在云家堡众人心中,在天下武林人心中,如果这来的贵客是仙境传人,都绝不再适用。 因为在天下武林人心中,仙境传人何等身份,那可是在世仙人,岂还会看得上自家那点上不了台面,绝入不了仙境传人法眼的雕虫小技,更不用说什么偷学了。如能蒙仙境传人兴起,指点一二,更是可能将雕虫小技变得更加完善。 至于三大魔门那类门派,相互之间更是如此,因为在他们那些人眼中,所谓绝学都是自欺欺人的,那种能轻易被别人看几下就偷学去的东西,不要也罢! 因为到了他们那个层次,武功要想更进一步,不是单靠学,更不要说偷学就能办到,而是要靠悟,心悟才能办到。 如果不能悟,就算是秘芨摆在面前,任由翻看都不起作用。 这也是先天级门派,与后天级门派最大的区别。 一尘和尚哈哈笑道:“尽管放心,此事包在小僧身上。难道云堡主还看不出,我那文峰老弟虽说是仙境传人,在天下武林人心中,地位尊祟,以至于被称之于在世仙人,实际上却平和近人,十分好说话吗?况且,这几日还要请云堡主尽量多邀些武林中有名望地门派来云家堡,见识一下仙境传人,顺便宣传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不过是流言哩。” 云龙飞完全明白了一尘和尚话中的意思。 象仙境传人那种层次地武功,不动手的话,很难看出竟然与自己相差竟是如此之大,因为现在地尹传人,左看右看,都是普通人,一点高手气象都没有。若到时来的武林中人不明究理,肯定会失望之极。 届时仙境传人又不好随随便便的下场展示,那么在门下的弟子试艺时,指点一二地话。肯定立时就会让众人明白彼此的差距。 他更是心中惊喜,说不定由此还会在今年召开第二次“论武大会”也不一定。 云龙飞精神振奋道:“如此就多谢大师成全我云家堡了。” 一尘和尚道:“不必谢我,云堡主也是在为天下武林正道尽力啊,这是应该地。先前云堡主不是说也找一尘有事吗,不知所谓何事啊?” 云龙飞哈哈笑道:“大师早已答应老朽了。” 一尘和尚略一思量,便立时明白过来,哈哈长笑起来。 江碧海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屋外的阳光此时正隐隐透过窗纸,照进房来。 他清楚知道这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已在床上打坐疗伤了整整半天一夜。近十个时辰。 这次疗伤会如此久,并不是说他伤势可怕到如此地步,不得不疗伤近一日一夜,而是因为他在消化昨日一战所得。 连两日来地两战,都分别让他有所领悟,这领悟都是使他更靠近合道境界的。 秦断的大绝招,让他认识到合道境界的威力。 但郭子仪的招式。却让他在心悟中更升一层,隐隐明白了合道所谓的本意。 在郭子仪全心全意使出那一枪时。他竟感到了郭子仪在那一刻的刹那,竟然臻至了魔魂中地合道境界。神奇至他几乎不能相信。 因为此,那一枪才惊天动地,令到他也不得不受了点 江碧海张开眼睛,从床上弹身而起。来到门边。 因为他听到了三十多丈外,有足音响起,且迅速朝他这边移近,清楚知道是来找他的。 “郭将军。堡主吩咐过,不得打忧仙境传人,请回吧?”。 在足音移动到离江碧海所在的地方,尚有几丈时,一个早就门外候着的少年声音,清脆的响起道。 “哦,堡主会如此吩咐,是怎么回事,那我去找堡主去,总不能我对仙境传人就此不告而别吧!”接着是郭子仪响亮的声音传来。 然后是足音改向,变为要远离江碧海所在。 不告而别? “伊呀!” 江碧海拉开房门,有意弄出这么一声响,然后对转过身惊讶的看着他举步而出地郭子仪微笑道:“郭将军,来找在下吗?” 郭子仪虽已近六十的样子,然而此时仍掩不住脸上如孩童般地惊喜,呵呵大笑道:“正是如此!” 江碧海侧身一让道:“请先进屋里说话吧。” 郭子仪摇手道:“不了,尹传人可否陪郭某出话,实不相瞒,郭某此来,实际上是向尹传人道别的?” “道别?”江碧海虽然先前已猜想到这可能,不过仍掩饰不住愕然道:“郭将军是说道别吗?难道郭将军要走?” “还是让我来说吧!”郭子仪刚要说话,此时云虎啸已从他身后走出道:“郭将军此次来云家堡,并不是专程来借马,而是顺道,他刚刚回京复过命,今日便是他趁塞外任上地最后一天,实在不能再耽搁了。” 云虎啸并不是一个人空手来的,他手中顺便还牵着昨天的那匹宝马乌云盖雪的缰绳。 江碧海终明白过来,道:“既然如此,就让我送送郭将军吧。” 云虎啸看出这两人交手一场,似一下子便相交很多年,肯定有不少话想痛快一聊,哈哈笑道:“那是当然,郭将军此来恐怕正是为此。想必郭将军和尹传人想聊聊昨天一战心得,虎啸实不太方便在旁打搅,那就让虎啸在这里相送吧,不过,郭将军要走地话,虎啸却还有件礼物要送!” 说到此处,将手中的宝马乌云盖雪的缰绳朝郭子仪手中一递道:“郭将军,俗话说‘名剑赠侠士,宝马配英雄’,本来这乌云盖雪,虎啸是怎么都舍不得的,就连借给郭将军都舍不得,更不要说送了。但是经过昨天虎啸才明白,这宝马,最适宜拥有它,最配骑它地人,是郭将军你。既使再舍不得,这乌云盖雪,虎啸明白,还是要送给才对!只有送给你,它才能陪将军你,征战杀场,扬名天下!” 郭子仪似没想到云虎啸说的相送礼物,竟然是这宝马乌云盖雪,顿时呆愕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这怎么敢当,乌云盖住是云二堡主最心爱之物,郭某怎忍夺人所爱!” 云虎啸硬将僵绳塞到他手中道:“我决心已定,郭将军不必再推辞。这乌云盖雪陪着我,不过就是马场赛马,逗人取乐而已,但是陪在郭将军身边,却可以助郭将军建功立业,扬名天下。难道郭将军还看不出,这马已对你生出感情了吗?” 虽然心中狂喜,但郭子仪却仍觉得礼物太过贵重,欲辞而不受。 江碧海来到乌云盖雪的身边,抚着马身,见到郭子仪仍觉礼重而当受不起的样子,微笑道:“郭将军,云二堡主这份心意,你就收下吧。我相信,这马是通人性的,如果它会说话,要说的话,一定也是希望郭将军你能收下它,带着它扬名天下。否则的话,对这样的宝马来说,只能碌碌无为的老死,才是最大的悲衰。” 既然仙境传人也如此说,郭子仪不再拒绝,欣然领受。 郭子仪牵着马,江碧海陪在身边,两人朝着云家堡门慢慢走去。 或许是昨天的一战,让他们已经心意相同,一路上只是相对笑笑,却并没有太多话要说。到最后,两人行出云家堡门,已近两里时,郭子仪朝江碧海一声长笑,翻身上马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尹传人不必再送了,我们还有再见之时哩。” 他正要驾马而去,江碧海心中一动,叫道:“郭将军,等等!” 郭子仪在马上回头愕然道:“尹传人还有话要说与郭某听的?” 江碧海来到他旁边,抚马微笑道:“郭将军,不,如果郭将军不怪文峰越,请让文峰称呼郭大哥如何?” 郭子仪一愕,继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大笑道:“尹传人本是要继位国师之人,又被世人称为在世仙人,地位尊樂之极。竟然会对子仪折节下交,约为兄弟,子仪怎敢拒绝。倒是尹传人不怪子仪的话,就让子仪称为尹小弟如何?” “好!”江碧海哈哈笑道:“文峰正是此意。我本是武林中人,郭将军更是军中将帅,我们互约兄弟,就无需俗礼见证,单只击掌立誓如何?” “好!” 郭子仪一笑探出右手来,与江碧海右手对撞在一起。 “啪!” 两掌对撞在一起,两人哈哈大笑,就此立约为兄弟。 “尹小弟,后会有期!”郭子仪抬头上望,哈哈大笑,双腿一夹跨下宝马,宝马长啸一声,放蹄奔出。 乌云盖雪速度何等之快,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江碧海目送他远去,心中满是欢喜,不知为何,他一见到郭子仪便心生好感,在交手之后,不但不为对方全力出手,不留情面伤了自己而暗恼,反更加心生亲近。在那个时候,他几乎全忘了对郭子仪相面上的观感,凭着自己的心底最真实本意,想和郭子仪真正结交。 能得郭子仪回应,约为兄弟,实可算他来至云家堡,所经历的最开心一件事。 一些资料整集 : 料整集: 行文至此,我试着将书中一些资料整理下,方便各位书友观。 对武功境界的划分:分为先天和后天。先天又分为初入、精纯、如意、合道、归一,一共五个境界。 到第十二卷为止,仍没有出现一个真正的合道级高手,只有一个被主角怀疑是合道境界高手的李林甫,至于究竟是不是,后文中会详述。 除此之外,如意级的高手,除主角外,书中的李少含、来洗风、宋星决、碧烟若等等,均已达到。 书中至今为止出现的美女。 也划分了几个级数。 第1级数,一共有四位,分别是碧烟若、花如梦、淡紫烟、许合子。 第2数,以叶依兰为首,有李宛玉,守红翠,林纤纤、纪宜,谢阿蛮等。 第3数,分别以碧烟若等人的丫环为主。 主角所习的武功 主角武功来历一共有三个方面,分别是师门问心门,名山仙境,还有夺意魔珠内的魔魂所得。 他使用初期尚拘泥于招意,后期在如意境界,已渐渐只取招意。 主角的杂学 分别为医术和风水之术,除此外,对阵法更有心得涉猎。 会不会改变历史? 本书是传统武侠类的,并不是架空武侠,也不是历史武侠,更不是穿越武侠。 《大唐双龙传》写得多精彩,任何人以为都要改变历史时,却还是最合付合历史,本书当然也会如此。 不过请大家放心,本书的结尾,绝对合情合理,既不改变历史,又会让大家接受。 希望大家看到那里,会认为历史说不定正是那样的,那我就满足了。 书里面提示的高手 在书中提示而未出场的高手,分别有三大魔门的天神殿宗主鬼神主人令东游,至尊魔宫宗主碧空石,落日山庄宗主烈睛西,这是魔门三大宗师,另外还有一个魔主,便是回鹘国师裴道奇,原名裴寒,后自觉悟道,改名为裴道奇。正道中的高手,暂时只有名山仙境宗主李青莲。 这些提到名字的高手,均会在日后一一出场。 主角的爱情 对爱情方面描写较少,主要是集中在打斗方面,如想看那方面的章节的话,本书可能很少。 至于有没有床戏,那更是当然很少或者说……相对于某些书来说,等于没有。大家来,多看为的是看打斗吧,而不是为看床戏吧。 主角的两个好兄弟。 后面还会有少量他们的剧情,只不过出现的方式,可能会出于大家的意料哦。 好了,暂时就说这么多,再多说就要透露后续剧情了。 或许大家觉得看了这个并没有收获什么,不过起码对本书一些方面的资料,了解得更清楚了,更有印象了,不是吗? 第五章 陆续有来 江碧海返回到房间中,已见到一尘和尚油光满面的在他房中据岸大嚼,手中正抓着一个鸡腿,撕扯着肥美的腿肉,吃得兴高彩烈。 江碧海立时看呆了眼。 虽然他早从尹文峰那儿知道,这个一尘和尚不忌腥,酒肉不戒,是真正的修心不修口,但这么突然之下,看到这场面,仍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昨天那么多好酒好菜,和尚还装摸作样的,最后硬是只吃了些素菜,今天一下子就全都露出本来面目了。 一尘见江碧海呆愕的样子,立时哈哈大笑,招呼道:“文峰老弟该还没吃早饭吧,快来,一起吃。老实说,这几天在他们面前,不得不为了师门着想,实在口中都快淡出水来了。” 江碧海立时为之莞尔,进房后来到桌旁,坐下道:“你该不是只因为想来这吃一顿吧?” 在这个时候,他已展开了锁音圈的绝技,再加上两人都是武功进入先天如意级的高手,在云家堡内,绝没有人可以在超过三尺外,听到他们的任何声音。 “那是当然。“一尘和尚再撕下一片鸡肉,送入嘴中,这才坐下小声道:“我已经告诉云堡主哩!” 江碧海挟菜的动作立时停下,愕然道:“你告诉云堡主什么了?难道这云堡主人老成精,眼光老辣,看出我是‘假冒的仙境传人’?” 他实在不能置信的道:“云堡主会有如此厉害?” 一尘和尚不由得摇头笑道:“你未免想象得太夸张了嘛,这事有可能吗?就算他有这么厉害,但你明明就是仙境传人,而且他又没见过你‘尹文峰’,怎会从这个方面去怀疑。我告诉他的是另外一件事哩。” 江碧海立时轻松起来,挟了片素菜送入到嘴中道:“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该是把我们的目的说给他听了,要求他配合吧?” 一尘和尚露出赞许神色,满意之极的看着江碧海道:“实话说哩,在文峰老弟初次透露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时。我尚且半信不疑,非是置疑文峰老弟的眼光,而是清楚知道,他那个仙境传人,所要面对地情况,而不得不担心你的能力。现在我方才明白,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与你谈话实在太过令人感到愉快,什么都是一点即通。令人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口舌。” 江碧海已多次听到这样的赞美,不过从未有象这次般,令到他有真正开心的兴奋感觉。 一尘和尚已经承认他了哩。 象一尘和尚这样,出身于仅次于名山仙境的武林圣地推禅院,又素来结识的象是尹文峰那样的才智武功,无一不是上上乘地人物,不管他本身愿不愿意。事实上都已使得他本能的将看不起才智武功尚比不上他的人物。 更何况江碧海现在所代行事的,是名山仙境传人。一尘最看重的好友的身份。 出于对尹文峰的友情,对这个仙境传人身份地珍重。出于武林圣地的敬重,一尘和尚实际上比天下武林如云堡主之类等若不相干地人,更加珍惜仙境传人的名誉,绝不容人有半点破坏。 所以尽管江碧海是尹文峰自己所选中地人物。因着了解老友性格的原因,更明白事情的不得不为,一尘和尚却绝不会就那么随便认同。 更何况,一尘和尚初见到江碧海时。江碧海在他眼里,还只是一个动一根手指就可以轻易打倒的人物,这种不放心就自然更加强烈。 只是碍于尹文峰地面子,没有任何不满或怀疑的表示。 昨天,江碧海圆满的完成了由一尘和尚安排的第一件任务,证明了他武功地突飞猛进,已完全是与一尘他同级的高手,令到一尘和尚放了一半心。 今天,几句的简单言语对答,又令一尘和尚清楚了江碧海的才智,令到一尘和尚终于在此时此刻,完全承认了老友尹文峰的眼光,的确高明得超乎他想像,绝对胜过他这个杞人忧天的好友。 江碧海微笑道:“能得到一尘大师这么夸奖,令碧海很开心,不知一尘大师怎么安排这件事?” 一尘和尚不满道:“你是得到我那文峰老弟承认的人物,称呼上怎可如此见外,以后怎么称呼我这个酒肉不忌的和尚都可以,但却绝不可以在后面加上大师两字。至于如何安排嘛,那当然是你要在这多住几天,方能从容开展。” 江碧海露出沉思神色道:“当然,若是一尘大师不见怪,我以后就越的称你为一尘和尚。至于多住几天,是指云家堡中人的另三家人,李家,齐家,宋家,得到我在这里的消息,最快也要好几天才能赶到” 一尘和尚不得不再露满意至极以至于带点惊讶的神色,点头道:“正是如此,看来文峰的确没有看错人,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江碧海最开始来云家堡时,并没有想太多,仅是简单的认为,来此露个面即可,的确是从未考虑过尚还要住上几天的问题。 他一想到,明后天还要去李林甫登门探访,打探一下虚实,看看这李林甫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高手,可否寻到蛛丝马迹。 除此外,与杨国忠的约定,凭杨国忠的眼线人脉,想必联络到不少对李林甫心存不满的人,多半已经迫不及待的希望他再次登门,以便再次相商。 最重要的是,与展青玲的约定! 已经这么多天没见展青玲了,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这几天是深有感触,这样一来,势必还有可能再被拖延。 那怕是不能与展青玲说上话,就是见上一面,只是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至于高力士所谓的什么圣旨,去见云宛公主李宛玉的事,根本不在他考虑事情的范围之内。 江碧海为难道:“所谓的好几天,恐怕在我看来,因着连日的大雪,道路难行的情况,恐怕应是十天以上吧?我本意以为,最多呆三天左右即可。怎么会拖延到这么长的时间?” 一尘和尚讶异道:“碧海你还有其它事要急着处理吗?” 江碧海点点头道:“两天前,李林甫曾上门相邀,相约五日后我去参加他的家宴,如果要在这呆上十天左右地话,一尘你还该记得,我曾说过李林甫应是合道级高手的推断吧,如此一来,不但错过了上门探查 会,恐怕对付他的事。(..tw无弹窗广告)将更麻烦起来……” 一尘和尚大感兴趣道:“,为何将更加麻烦起来?” 江碧海解释道:“我今日到云家堡之前,李林甫之子李岫登门相求,求的竟然是让我放过他父亲,如实在不行,至少要留他父亲一条活路。既然李都已猜出我在暗中想对付他,以李林甫的奸滑。岂能看不出。我如若不能按时登门造访,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恐怕在他有意推动下,任谁也都知道我在摆明车马对付他了。” 一尘和尚不解道:“如此一来。岂非对付李林甫就容易起来了?有既将继位国师的仙境传人出面对付一个口蜜腹剑的李林甫,岂非可以起到一呼百应,举而从之,要应付他就容易多了。怎么你还认为会因此而变得麻烦了?” 江碧海苦笑起来。 一尘和尚,虽然才智高绝,但他毕竟是佛门中人,对朝庭的事。知道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若不是他所处地师门,推禅院,实为武林中人仰慕的圣地,更由此结识了名山仙境的尹文峰,恐怕他对要为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流言,绝不会为此做到这样想方设法,助力至此的地步。 不错,李林甫是奸臣,作恶多端,构陷忠良,为祸之事,不胜枚举。 但,那是只有被他陷害过的人才清楚的事实! 若不是展青玲,江碧海肯定还不知道,这朝庭上,还有一个大奸臣,把持着通往当世天下地进言之路,权势滔天,陷害忠良无数。 自玄宗李隆基登位天子,自开元年间算起,所用宰相,共有姚崇、宋璟、张九龄、源乾曜、萧嵩、裴耀卿等等,这些人,在任上,以姚祟、宋璟、张九龄三人最为人推樂,被众世人当之无愧的称为名相,但他们三人,姚樂出相是三年两月有余,宋璟接任同样出相仅为三年两月有余,张九龄几罢几任,短者六月余,长者四年八月余,而李相甫拜相至今,实已有十七年近十八年之久。 据展青玲事后给江碧海讲述,虽然她父亲因李林甫故,被冤受死,但她却从来没有与其它被害之人那样简单地为抵毁李林甫,而认为他只是不学无术,固宠专权之辈,虽才干实不如几位名相,但相差绝不会太远,以至于到了“不学无术”的地步。 能由年号开元,转为现今具天华物宝之意地天宝年号,李林甫实是在里面,小有功劳。 试想想,若真不学无术之徒,能获宠李隆基这么多年吗? 既便是李隆基真的老了,想简单享清福,不想再劳累了,只想听点好话,受点顺承也绝对不行。没有点本事的人,无法被李隆基看在眼里,所以他认为没有能让他放松享清福的能力,绝不能到现在李林甫地地位。 否则的话,在李林甫最起初,不会受到源乾曜、宇文融的赏识而走入官场,更不会受到韩休的推荐“堪为宰相”,以至于为相这么多年。 这些是江碧海结合他在长安地一些所见所闻,在得到展青玲对李林甫陷害忠良的一面,分析后得出的。 也是他今日晨时,思考一番会,最后会对李岫作出“适力而为”承诺的一些原因。 虽然因为展青玲的关系,他不会放过李林甫,但是,对付李林甫,却也绝不再简单的用武功去解决了。 正因为如此,现时的李林甫实是大恶并未显于人众,仅止于杨国忠,这与李林甫欲争权夺利之辈,以及仅止于太子李亨,这因当年李林甫在李隆基商问何者可以为太子承位,而指认错了李瑁,而不得不从此仇怨的少数几人间。 现时朝庭上下,大多数仍是李林甫的心腹,如无实证把握。实还远远未到摆明车马对付李林甫的时机。 江碧海叹了一口气道:“一尘,你把李林甫想得太简单,又把我或者说仙境传人这名号想得太过厉害。或许在江湖之上,仙境传人可以做到一呼百应,但是在这朝庭之上,官场之争处,仙境传人能起到多大作用,恐怕一尘你略想一下,即可心知肚明。摆明车马对付李林甫。不但不会招来应者如云,恐怕本来暗地里想要相助的人,也要被迫位于李林甫一边了。” 一尘和尚能身位推禅院大弟子,又能被尹文峰引为好友,才智武功均是上上之选,立时明白过来了道:“如此一来,事情倒的确难为了。” 他苦思道:“这样一来。还有何解决办法?” 江碧海心中一动,道:“你看这样办如何?” 一尘和尚好奇道:“你还有何办法?” 江碧海微笑起来了道:“明日我便向云堡主辞行。回到长安国师府,以方便登门去拜访李林甫。” 一尘和尚苦恼道:“可是。因我的建议,云堡主已派人向其它三大世家,发出了请贴,并注明是仙境传人莅临的原因。共邀一宴,届时仙境传人会借机亲自下场,指点武功。如果你就这么回去了,我如何向云堡主交待?” 江碧海哈哈笑道:“此正是我不得不先一步辞行的原因!” 一尘和尚立时醒悟过来道:“我明白了。地确如此。因为你的辞行,并不代表着你不可再来,实在是我这呆僧糊涂了。否则的话,你一直留在此处,虽然短时间云家堡可以声名大振,看似得益不少,实则已隐隐由武林四大家中分离开来,对他们云家堡长远来看,其实是相对于另三家,对立了起来,若真发生那情况,实在是糟糕之极。” 江碧海点头道:“哈,明天告辞的话,好处还将远不止于此。“ 一尘和尚讶道:“还另有好处?” 江碧海点头道:“其实这好处与上面的好处是一为二,二为一的事。我若明天辞行,那云家堡中人,在别人讶异为何仙境传人会呆两天以上时,尚可以借仙境传人是在云家堡中受伤了的原因,解释道才不得不苦求下,仙境传人将养了三日,如此一来,可尽量打消那三家的猜想,而只会认为是云家堡好远气的羡慕了。” 一尘和尚嗯地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样一来,还维护了仙境传人在世仙人的形象,因为在他们心中,恐怕还没有人能伤得仙境传人重伤以至于要疗伤十多天才能好。若是十多天才能好的话,那他们恐怕就要往流言上去猜想了,反为不利。 会在云家堡中受点小伤,则是因为昨天与观星楼主秦不愿伤秦断而造成的。” 江碧海海同意道:“正是如此。” 一尘和尚点头笑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云堡主商量说明。不过小江,今天和明天嘛,你就好好在合适的时候,指点下云家堡地家传绝功。相信你的武学见识,肯定已在小僧之上了,哈哈哈。” 果然在一尘和尚去后不见,下人来房中收拾了碗筷,云家堡二堡主云虎啸便从外面笑呵呵地走了进来道:“尹传人,昨日之事,实在是意外,今早上看尹传人气色红亮,想来伤势已经无大碍了吧?” 江碧海那还不懂得他的来意,当下顺水推舟道:“多谢云二堡主关心,我伤势已然全好哩。正想去找云二堡主,指派一人带路,带我游玩一下云家堡,免得文峰无意中四下乱闯之余,触犯了云家堡禁忌哩。” 云虎啸欢喜道:“何必让下人带路,虎啸左右无事,正好可陪尹传人四下游览一番。对仙境传人来说,云家堡没有任何禁忌以至于不可去地地方。如果是下人相陪,恐怕有些地方拿不了主意,反倒会误了尹传人的游兴,那时才真是云家堡的罪过了。” 江碧海欣然道:“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云二堡主带路了,一切由云二堡主安排。” 云虎啸当先领路道:“这样地话,仙境传人请随我来。云家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供一观的地方还的确有不少,不过今次是雪景。那自然要先去云家堡后山登顶一观了,届时再由尹传人指出山顶所见感兴趣的地方,由虎啸介绍,先作初步了解,再细细赏玩如何?” 江碧海笑道:“如此最妙。” 两人说说笑笑,在云虎啸地领路下,当然不会象普通人般,慢慢走路而去,而是展开轻功“嗖”地一声。跳上房顶,径直朝着云家堡后山山顶纵跃而去。 两人速度何等之快,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常人恐怕在夏时一整天也到不了的云家堡后山山顶。 “哈哈哈!哈哈!” 杨国忠放声大笑道:“吉温,干得不错,这下有仙境传人支持,你看是否可以让人在朝堂之上。再举我兼领剑南节度使,以控兵征南诏?”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材五短。面色阴沉的矮个胖子,他双眉斜挑。眯眼细长,鼻弯若勾,让人一见之下,不由自主心生寒意。 他便是原来李林甫手下的两大帮凶。长安可止小儿止夜哭的吉温,与另一人罗希奭相并称,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的著名酷吏,曾制造过无数冤案。 吉温树仇众多。最是怕死,他眼见玄宗李隆基日渐宠幸杨玉环,认定杨国忠日后必将成为李林甫劲敌,心知李林甫最大靠山武惠妃已死,日后两人间之间避免不了的倾扎相斗最终必将为杨国忠胜出,便早早的暗中转投到了杨国忠门下。 最开始便是由他出谋设策,由杨国忠出面,诬奏李林甫亲近手下京兆尹萧、御史中丞宋浑,且由他刑讯迫供下,抗违不过,认罪贬谴,逐出长安。 但他们地真正目的却被李林甫识破,功亏一篑,未能顺势取得两人职位,由李林甫请以王鉷为御史大夫兼京兆尹,地位尚远高于杨国忠之上。 但出于李林甫意料之外的事,给了两人机会。 不久,王鉷的兄弟竟然潜构逆谋,被人告发,在吉温示意刑迅下,将两兄弟株联一罪,玄宗李隆基见奏后大怒,将两兄弟同时诛斩,又因杨玉环暗吹耽边风,故尔事后将王鉷之位,由杨国忠代兼,并且将杨国忠由杨钊赐名为国忠。 这几件事联手做下,李林甫已然看清了吉温已经反水相向,叛到了杨国忠一边。 故而吉温在前年,被神秘人捉去一天,一顿毒打之下,连上锷牙齿也被打落几颗,成了“漏风”吉温。 若不是他机警,立时联想到以前和李林甫作对,被贬斥外地的几个大臣,出京之后,即神秘的被山贼打劫,弄得尸骨无存,猜出这些神秘人,与李林甫脱不了干系,赌咒发誓,不敢再反对李林甫,才得了保住小命。 事后那些神秘人商量了良久,在某个首领示意下,吉温才被扔回自家宅院。 杨国忠在见到吉温惨样后,立时惊醒过来,想起与李林甫相关的种种神秘之事,虽然风头正盛,本欲借王鉷兄弟谋逆造反一事,扩大战果,罗织罪名,将李林甫也牵连进去,在明白后果地情况下,也不得不被迫放弃。 表面看是相安无事,实则是提心吊胆,深怕李林甫会暗下狠手的情况下,共事了一年多到今天。 现在得到仙境传人地暗中支持,无所顾忌之下,他再也忍不住扳倒李林甫的念头,又暗地里将吉温招了来。 吉温清楚知道杨国忠所指地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今年四月,杨国忠借南诏造反之机,推荐的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竟然全军覆没,使得他的抓军权大计泡空,又不敢明着再上奏请命,担心会被李林甫看破。 不过吉温尚没与仙境传人朝过面,又深知他与杨国忠实是一路货色,仙境传人会联络杨国忠,恐怕是想借力对付李林甫,究竟会出几分力不知道,事后会不会再反过头来对付杨国忠也不知道,心中实在还是忐忑不安。 他脸色沉凝道:“仙境传人会真心和我们联手,对付李林甫?吉温听说,昨日仙境传人便主动登门拜访了太子李亨,要知道,李亨与我们也不对路。” 在当时,杨国忠初进长安时,为站稳脚跟。他和吉温一样,巴结讨好李林甫,当时李林甫因举荐太子一事出错,竟举的是寿王李瑁,而是李与(即改名为李亨地太子),与现任太子李亨不得不结怨,而相互对立时,他也充当过李林甫的打手,在李林甫陷害太子时。总是由他这小弟率先发难。 当年,太子因事被牵连,不得不休妻离婚,悲痛割爱,便是由杨国忠牵头在京师另外设立推院,屡兴大狱,才使得太子的党羽被株连数百家。以至于竟会发生太子迫弃两妻的事。 这也是杨国忠清楚知道,为何李林甫有暗中地庞大势力。为何还一直留着他在的一部份原因所在。 前晚与仙境传人的会面,令到他信心十足。没有刚担心。 杨国忠得意地笑道:“仙境传人拜会太子李亨一事,我怎能不知,但吉温兄担心仙境传人可能与太子李亨联盟在一起的事,实在是毫无必要。因为在我看来。那必然是仙境传人想出来的推脱之法。” 吉温好奇道:“什么推脱之法?” 杨国忠道:“吉兄想必知道,在仙境传人去太子府前,李林甫也登门相邀过吧?据说当时仙境传人无法推脱,便以尚未拜访过在殿堂上。为他在皇上面前进言过的太子李亨为由,推脱了开来。为顾及李林甫面子,不致当场翻脸的情况下,仙境传人才又答应的五日后登门造访。这些他都已经派国师府官家李从文,来讲明了的。” 吉温道:“既便如此,杨大人似乎也不能就此相信,仙境传人会真心与我们联手,对付李林甫才对,究竟杨大人还有什么原因,才如此肯定?” 杨国忠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小声道:“吉兄应该不是担心仙境传人会不会真心与我们联手,而是担心事情完后,扳倒了李林甫,会不会反过来对我们不利,以至于便宜了太子李亨吧?” 吉温心中暗道,看来你杨国忠还不是很笨的人。 他点了点道:“不怕杨大人见笑,我这人天生胆小,就是怕会如此?” 杨国忠笑着道:“吉温兄对仙境传人了解多少?” “这个……”吉温迟疑片刻道:“这届仙境传人我尚未见过,不过从历届的仙境传人下山以来地行事做风看来,仙境传人,对看不上眼的人,根本连理都懒得理,更不要说去为之出手,似乎怕是脏了自己一样。但这些都是江湖传闻,能不能信,吉温心中实在没底。” 杨国忠哈哈一笑,再小声道:“吉温兄看法果然高明,说得半点没错。且不管历届的仙境传人如何,这一届的仙境传人正是如此。也不怕吉温兄见笑,我前天在仙境传人面前表现得很不好哩,在他和其管家来时,我竟然胆小怕死得以为是李林甫派的剌客上门,竟吓得钻进桌底。唉,又在事后误会仙境传人管家喜好,想送他个美人捆住其心,岂知还弄巧成拙。也许,仙境传人的确将不会和我真心合做……!” 吉温顿时心叫厉害,鼓掌拍手道:“妙,妙,实在是妙啊,杨大人此着太高明了,吉温不得不佩服之至。那仙境传人明显想对付李林甫之极,有他出手,李林甫的那些暗中地狗屁杀手之类,岂还敢随便出来找死。不过,若真扳倒了李林甫,虽然仙境传人对我们看不上眼,不会对付我们,但到那时,岂不又会便宜了太子?” 杨国忠冷笑道:“太子,他再怎么厉害,也是太子。皇上身体好着哩,至少再多活过十年不成问题,有这十年让我布置,他当不当得了十年的太子还是问题。” 吉温道:“那倒地确也是,李林甫扳不倒太子,是因为他背后的靠山惠妃娘娘离世得早。而贵妃娘娘现在正受皇上宠幸,想要扳倒太子,哈哈哈,那便有了可能。” 他点头道:“地确,现在是将剑南节度使兵权抓到手中的最好时机。不容错过,不过,杨大人心中可有合适人选,带兵征讨?杨大人千万不能亲身征讨啊,兵凶战危,刀剑无情啊。” 其实他心中还有真正理由没说。就凭杨国忠那两下子,还带兵打战,不被人抓去当俘虏砍了头就不错了,还想打胜战,门都没有。最后败了的话,还难以找到顶替背黑锅的人选。 杨国忠微笑道:“此事我心知肚明,你可有合适人选?” 吉温沉思道:“依我之见,司马李可率师征讨。” 杨国忠点头道:“好,就依你之见。待到再与仙境传人通过消息后,就由你联系人,在皇上面前请奏,为我讨来剑南节度使之职,有此兵权在手,我就可安心地与李林甫相斗,也不怕那太子李亨。” “真闷啊。”李少含看了一眼身边的姜无剑。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好想能立即与那仙境传人较艺切磋。” 姜无剑立时欣喜赞同道:“此法不错,宜早不宜迟。无剑立即去打探那江碧海现在何处如何?” 李少含哑然失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六叔。你不必如此着急吧,难道你想我李少含趁人之危?我已经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 姜无剑皱眉担忧道:“可是,少主。那仙境传人,是江碧海啊。少主难道忘了,他的师傅师诩之,等若是死在少主手上。难免他不把少主视为仇人,加上他现在是仙境传人,而少主是天神殿少主,本就相互对恃,以上种种,他难免不会想要报仇雪恨……” 李少含挥手示意,哈哈笑道:“你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怕他会杀死我吗?为何你会如此想?” 姜无剑道:“如不是少主讲明,那与秦断过招动手之人,竟然是三年前,被师姐随手制住地那病弱小孩,无剑是绝不会相信地。但在明白这的确是事实后,无剑实在太过震惊了,这少年的成长之快,实在超出无剑的想像。况且无剑还听闻,这少年在半年多前,仍还是手无缚鸡之力般,不谙丝毫武功,更是让无剑心惊。就是此时的他,无剑有自知之明,已经再也取胜不过,实在想像不到五个月后,他还会到达何种地步,到那时……” 李少含摇了摇头,叹息道:“六叔啊,难怪恩师曾说过,你一生也休想达到合道境界,当时少含为此,还特意与恩师争辩过,因为当时的少含知道,六叔你当年可是在只比少含大三岁时,就已经到了如意境界,又一心剑法,心无杂念,怎么会到不了合道境界,现在少含才知道,原来恩师的看法是对的……” 姜无剑立时惊震道:“什么,竟有此事,请少主指点迷津!” 他其时早就由血魔应承元口中,听到了半天这件事的转述,只是鬼神主人令东游何等身份,何等威望,姜无剑虽自视甚高,然而却在鬼神主人令东游面前质问一句“为什么”地胆量都没有。 此时又听到了李少含如此说,他立时明白了李少含师承令东游,应该也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令东游所看到的原因,素知现在的少主 善,且他也远没有到惧怕令东游的地步,那还能不抓 李少含叹了一口气道:“因为你怕了!” “我怕了,我怕了!?” 姜无剑面色如土,喃喃念了几次,汗如雨下,却仍有些不解,再问道:“为什么?” 李少含对手下的人都很看重,惋惜道:“六叔,你还有进步无上武道,到达合道的信心吗?换句话说,你还坚信你能到达合道境界吗?” 姜无剑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本来按鬼神主人指点,我舍弃所有,唯剑是命,剑就应该是我的道,为什么我却总感觉达不了心中地剑之合道境界呢?并不是我功力精深不够,好多次,我都感觉到合道境界的召唤,但却离那门,总是有一步之遥,就是这一步地距离,无论我如何想跨过去,却始终达不到。已经进入先天如意境界近二十年了,为什么离合道的那一步我始终跨不过去?难道是,我真地怕了?” 李少含吁了一口气道:“是的,六叔,你怕了,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敢让对手成长起来了,怕以后对付不了他。抱着这样的心态,怎么能进入合道境界呢?” 姜无剑全身一震,停了下来,双目精芒暴现。旋又面色平静道:“谢谢少主指点,无剑明白过来了。我不止是怕对手成长起来,对付不了对方。其实我更是怕了自己,怕自己到达不了合道境界,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怎么可能到达得了合道境界!这一点,少主恐怕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顾及我这六叔地老脸,不愿讲明罢了。” 李少含哈哈笑道:“说什么谢谢。只是明白了这一点,能不能克服是一回事,克服后能不能达到合道境界又是一回事。其实,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也很怕……” 这次是姜无剑再次震惊了,且是真正的震惊。 他从来未想过,李少含也会怕。 姜无剑搔搔头皮道:“少主。你怎么也会怕?你怕什么?” 李少含微笑道:“我怕的正是你所怕的。你担心到不了合道境界,我也担心到不了合道境界。你担心我赢不了江碧海。且还会被他当成杀师仇人给杀死,其实我也担心赢不了江碧海。又正好被他发现,他地师傅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于是顺手把我给干掉解决了。” 姜无剑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不能置信的狂摇头道:“我不信,我不相信。既然少主也这样担心,这样的‘怕’。那为何还要任由江碧海成长,难道真的不知道他这四个月后,到与少主约战的时候,会成长得超过少主你吗?少主,你……” “你们在说什么呀?”外面传来纪宜芸开心的声音,接着闯进屋来,见到姜无剑,立时惊喜道:“六师叔,是六师叔,你终于肯下山了?” 李少含哈哈笑道:“你六师叔早就已经下山好久了,且还帮我调查完了一件事哩。” 纪宜芸嘟着嘴道:“哼,六叔真偏心,下山了也不先来看宜芸,竟然去陪少主哥哥,记得宜芸小时候,六叔可是最疼宜芸的。” 姜无剑正震惊在李少含给他的话中,刚想听一下,李少含如何解释他地“怕”,这纪宜芸突然闯进来,顿时打乱了他的思绪,弄得他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 毕竟小时候的纪宜芸惹人欢喜,他身为六师叔,可亲可抱,现在这么大一个美女,他怎么办都不好。况且他沉迷于剑,在天神殿内也只是练剑,那有心思准备什么来讨好纪宜芸,顿时也手足无措。 李少含朝纪宜芸摆摆手道:“好啦,别在逗你六叔了。你也该知道,你六师叔,眼里心中只有剑,一时想不起你也是可以愿谅的。” 纪宜芸这才放过剑魔姜无剑,笑着道:“六叔不要见怪,宜芸明白的,六叔仍是最疼宜芸,只是这疼爱都放在心底了,不象少主哥哥一样,整天拿出来取笑!” 尽管以李少含的才智,仍有些反应招架不过来,立时只能与姜无剑相对苦笑。 当然,所谓的到处游玩,纯是彼此间所打地幌子,结果到山上随便指点了几下可供一观的雪景,云虎啸在带着江碧海下山后七弯八拐地随便走走,就到了云家堡,家族子弟的练武堂地外面。 里面的人“喝,哈,呀伊”的呼喝不停,有时还传来刀剑相交的“叮当!”声,显然里面正有人在习武切磋。 江碧海露出愕然地表情,又转为很好奇的神色,试探道:“这里面?是云家堡弟子的习武堂吧?” 他一脸好奇在意的脸色,似乎是很想进去见识一番,不过又象是顾及寻常地江湖规矩,不方便提出。 云虎啸低声笑道:“仙境传人不要再瞒虎啸了,到了仙境传人这个境界,恐怕单凭听,就知道里面具体到一招一式的情况了,且还恐怕比交手的双方更清楚彼此情况哩。对一般人来说,会有偷艺的念头,但虎啸相信,尹传人是绝对的对云家堡的这点雕虫小技看不上眼,且更清楚这是虎啸特意带来的。之所以虎啸特意带尹传人到此地,用意则是想向垦求仙境传人一件事……” 江碧海呵呵笑了起来,略觉愧意道:“是文峰的不是,此事一尘已经和文峰讲明。既然承蒙盛情款待,文峰正无意为报呢,说什么请呢,云二堡主请带路吧!” 云虎啸大喜道:“如此就多谢仙境传人,请!” 两人相视一笑,在云虎啸的带领下,穿过练武堂门,朝正刀剑相交,激撞不休的练武堂走去。 说实话,江碧海还真的是想再看看这些后天高手是如何比试切磋,又如何较武学艺的,所以刚才的好奇神色并没有假装,而是以耳倾听其中详情。 虽然真如云虎啸所说,他仅凭耳朵听,便可以在脑海中有如目睹般重新架构出里面的情景,不过那些人的面目却只能靠想像,毕竟他还未到合道境界,实在不能单靠声音,便知道对方长得什么样,既便加上他玄奥的灵神也不行,无疑的当然比真实的用眼睛看失彩不少。 他现在有了大大方方进去看的机会,自然也是心中微感写意的。 第六章 有女相求 两人绕过练武堂小院大门处的照壁,便看到整个院子中,二十多个云家堡弟子,正围坐在中间的一城长宽足有十丈的较场擂台周围,关注着正在较场上较量的两个少年。(..tw好看的小说) 在他们四周,堆满了可以在武馆中常见的石锁,木人桩,沙包一类杂物,还有几排兵器架靠在墙边,院子四角分别有一个花,载种着小株弯曲虬结的梅花。 江碧海没有着意掩盖进来的脚步声,云虎啸自然更没有,他甚至还特地将脚步声踏得比以前更重,以图能引起众多云家堡弟子注意,但却没有引起里面的众弟子任何人的反应,仍都全神贯注的盯着中间高一丈的比武擂台台上,各使一柄木雕长剑,拼斗到最激烈的两个少年。 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回过头来。 由此可见,台上两人拼斗在众人心中的精采程度,恐怕还远过于昨天所见到的仙境传人两次出手。 毕竟他们与仙境传人间的境界相差实在太远,连守红翠的地步都远远没有达到,根本看不出仙境传人的两次出手里面的精微奥妙处,只觉得两者间的差距实在遥不可及,一生都无法企及,所以根本不往那上面动心思。 而台上两少年的打斗,在他们眼里,却看得到精采,以及认为那样的精采自己也能达到,故明显比昨天看仙境传人的动手要投入得多。 当然,若是江碧海观看同级高手比试,恐怕与他们的心里所想仍是相差不远,所不同的是,既使已经全神贯注精采打斗了,却仍不会忽略周围那怕是最细小的动静,绝不会象现在这般,被人有意弄出声响走进来亦仍无所觉。 云虎啸见这帮云家堡弟子,仍痴傻投入到场上的比斗,不由得心中焦急。立时“嗯哼!”鼻声重重的哼了一声。 最靠近他的一个约摸二十余岁的少年,最是机灵,终听到这闷哼声,转过头来,一见到竟然是云虎啸陪着仙境传人进来了,立时狂喜道:“仙境传人,是仙境传人来看我们了!” 他如此一番狂吼大叫,立时令得在众的少年,全面露狂喜的扭转过头来。看着江碧海。 场上地两位少年长剑相交架到一起,同时朝前一推,借反震力,足点擂台,朝后跃开两丈分开,同时停下手来,也朝江碧海所在望去。面露喜色。 江碧海立时微笑摆手道:“抱歉,打搅了。你们不必管我,接着继续吧。” 台上的两少年相对望一眼。同时抱拳行礼,满脸愧色道:“在仙境传人面前,小可两人怎敢班门弄斧!” 云虎啸与江碧海对望一眼,心中暗道糊涂。这云风和云奇怎么如此糊涂,怎么就不会说“小可班门弄斧,让仙境传人见笑了,小可对仙境传人仰慕至极。不知仙境传人可否指点一二迷津……” 连话都竟然如此不会说。 江碧海心中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云虎啸,微笑道:“两位太过自谦了,说什么班门弄斧呢?我和你们一样,最开始都是不会丝毫武艺,也是在师尊指点下,在师尊面前班门弄斧开始的。” 云虎啸感激的朝江碧海看了一眼,担心两个糊涂蛋再不会说话,立时抢先道:“今天机会如此难得,还不快答谢仙境传人,仙境传人这么明显的表示想看看你们的班门弄斧,顺便指点一二,不会还听不懂” 所有云家堡弟子一脸惊讶神色,朝江碧海望去。 江碧海含笑点了点头。 立时所有的云家堡弟子,包括台上的比试的云风和云奇两人,惊喜地单腿跪地,同声道:“谢仙境传人成全。” 其中的一个刚才台上比斗的最为机灵,立时又道:“不知仙境传人想看些什么?” 云虎啸哈哈笑道:“尹传人,这台上的两位是大哥之孙云风、云奇,这问话的便是云风。云风,如此难得的机会,你就先拿你最拿手的那套风起云动剑法演示一番给仙境传人看吧,兴许仙境传人一高兴,会指点提示你几点心得,那时就够你享用不尽了。” 云风立时惊喜道:“是,多谢二叔祖提醒。” 旁边地云奇也很会明了神色,更是心中惊喜,因为云风最得意的剑法,风起云动,同样也是他最拿手地,如果仙境传人要指点,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拉到私下处去,自然会是在这儿提点得失,他届时也自然会从此举中获益非浅。 他一纵跃下台去。 云风朝四方众弟子微一施礼,更特别向江碧海一施礼,然后摆出一个起手术,左手竖掌立于胸前,执剑的右手负手背后,成背剑式。 “喝!” 一声喊,他双步斜跨,执剑背后地右手来到胸前,笔直朝前刺出,眼神专注着剑尖,再没有其它表情,刹时便若忘了在仙境传人面前展示剑法般,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整套剑法中去。 他的速度很快,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连贯顺畅,没有丝毫阻滞之处,看起来令人有种如观行云流水,风起云动,移云变幻的感觉,显然在这套剑法上所下地功夫非浅。 演到精采处,连带着下面的云家堡弟子都投入了进去,面露佩服惊讶的表情,更有几人隐忍不住的大叫起“好”来,幸而一下子想起还有仙境传人在这里,才没有更激动地站起来鼓掌示意。 江碧海看着台上认真的少年,一下子思绪万千,似回到了他初从恩师处习艺“阳照”拳法的时候。 那时的他就有若现在这台上的少年,刚刚进入到武道大门,认真执着于一招一式,也曾晨起迎着朝阳挥拳,日落对着余辉踢腿。 现在这台上的少年,还真有点他当年的影子哩。 不过他现在无论功力,眼光还有境界,都已达到甚至说超越了恩师师诩之,现在再看到这台上少年云风的认真舞剑,才明白了当年恩师一脸笑意,看着他挥拳踢腿。[..tw超多好看小说]习练“阳照”拳法时 隐藏的真意。 台上的少年忽的一个凭空跃起,空中一个翻腾,手中的木剑一振,竟然挑起五朵剑花,朝前送去,竟然隐隐发出了破空声。 “好!好!” 下边的少年们顿时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大声叫好。 云奇更是激动的自言自语道:“大哥超过我了,几日前他这招日月七星,才只能化出四朵剑花。现在却一下子能化出五朵剑花了,厉害,真厉害!” 而此时台上地少年云风并不为下面的欢呼雷动,手中的一柄木剑,围绕着周身,化出万千剑影,虚虚实实。吞吐不定,身影晃动变幻更是看不清他的踏步走位。下面的一众云家弟子越看越佩服,都在暗想何时能达到他的地步。 倏的。少年云风一个凝定站立,回到场中最开始的位置,挥到胸前的长剑笔直收回,剑尖指点。脸不红,气不喘地站立,竟是一套剑法已经从头到尾都演练了一遍。 云虎啸脸上微笑,心中得意。这云风,看来这几年来,的确在这套剑法上下了苦功,每一招每一式都周正无比,连他都挑不出破绽来,已经几乎达到了他一半的功力,连那招日月七星,挑起的剑花也已经有五朵,离七朵的完美境界也是不远了,虽然越往上,想要增加一朵剑花将越困难,但小小年纪,居然已经可以挑起五朵,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最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小家伙最后收招仍是气凝神定,面不红,气不喘,显然修起的云家心法已突破了境界。 他朝江碧海看去,笑道:“尹传人,你看这小子这套剑法如何?” 周围一众云家堡弟子,立时露出全神倾听地表情。 台上的云风更是抱剑胸前,一脸郑重神色道:“请仙境传人指点。” 望着这些看着他炽热地眼神,江碧海立时感觉到头大起来。 本来在事前,他想凭着他的识见,从问心门,名山仙境,魔魂三处所融会贯通地武学,指点一下云家堡的剑法武功之类的,当是轻松至极,毫无难处。 岂知就在刚才看台上的云风认真至极地一套剑法打完,他才倏地明白,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其难度超乎他的想像之外。 首先的一点便是,他发觉他现在已经渐渐忘了,武功还有招式这一说! 以前从师父那儿曾学过阳照拳法,他还借之以惩治过恶少,得过两个好兄弟的赏识,但现在他却渐渐发现,招式那个东西,对现在地他来说,不但毫无半点用处,且还是一种束缚。 现在的他只有招意在心。 就如同名山仙境的仙路凡心诀,虽名为六招,但是却绝不是简单的六个固定招式,而是六种招意,对内功,对力量使用的招意。 台上少年云风的一套风起云动剑法,严格的说来,在现在的他眼里,只是一种很好看的花招,实在是毫无威力可言,且到处是破绽,最可笑的便是一剑化为七朵剑花的那些虚招,在真正高手眼里,无异于是在找死。 当然,他清楚这是针对先天级,或者说先天如意级的高手,才是这样子,若换成是先天级以下的高手,那样“精微奥妙”的剑法,实在是可怕至极,好象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但要对这些人说明那种先天如意级高手才能体悟的东西,这些云家堡弟子,包括云虎啸都绝对无法理解听明白半句。 就象是一个只能背负百斤重物的小个子,硬要去让他一下子没经过煅炼,力负起万斤的东西,那绝对是让他目瞪口呆,若硬是不管不顾小个子的能力,强将万斤重物放到他身上去,绝对会立时将对方压毙。 好在江碧海脑海内还有魔魂体悟,略一思索下,有了点办法。 不管那办法说辞能不能成,能不能让他们听懂,也只有试上一试了。 江碧海先鼓了鼓掌,面露微笑道:“好,好!不错,云风小兄弟的一套剑法使得如同行云流水,令我也大开眼界。不过若是云二保主来同使这套剑法,一定更加顺畅写意,精采纷呈,同一套剑法。会有这样不同的效果,就说明着两者存在着差距。云风小兄弟想必正是看出此点,想让文峰加以指点吗?” 云风大喜道:“正是,请仙境传人指点。” 江碧海沉吟片刻道:“我对创出这套剑法的前辈实是敬仰无比,佩服之至,这套剑法精微奥妙,想要从这套剑法上指点你什么,一时间,尽管文峰自认了得。却仍是办不到。我只能说说我对我所修习我名山仙境的一套剑时的理解,或者会对你有所助益。虽然所习的剑法不同,但正所谓一理通,万法明,既然都是剑法,恐怕仍对你有所帮助。” 众云家堡弟子立时露出凝神倾听的表情,包括云虎啸在内。 江碧海朝云奇道:“可否借你手中木剑一用?” “啊……嗯……”云奇一呆。立时惊喜,单腿跪地。双手捧剑举过头顶道:“仙境传人,请!” 江碧海朝他一笑。右手探出,体内归心神功运转下,掌心生出螺旋吸劲,“嗖!”的一声。离他两丈远,云奇双手捧上的木剑立时如长了翅膀,划空一个翻滚,剑柄送入到他掌中握紧。 这一手让众云家堡弟子不觉意外。只是眼中更振佩服神色。 江碧海一振手中木剑,随便一个挥划,立时一道剑气透剑而出,划过地面,在他面前无人地空地划出一道深深裂纹,深达半尺。 云家堡众弟子立时看呆了眼,更是心中大叫厉害,心中暗道,原来仙境传人昨天两次出手,均未拨剑,原来他掌中有剑,竟然是这样厉害的,单止是一柄木剑,到了仙境传人手中,恐怕不比神兵利器差了。 江碧海感到满意的一笑,指着院中的一个木人桩道:“云二堡主可否在那木人桩手臂上挂上两柄木锤?” 这样简单的事,根本连云 吩咐都不用,立时便有云家堡弟子在木人桩平举的一按江碧海的详细吩咐用绳子吊挂了两个木锤,并在两个木锤后又挂了一面铜锣。 本来江碧海以为是找不出铜锣,欲以其它的东西替代,但谁知云家堡主有人就正好使用他曾只见过洛阳地候龙二用的奇门兵器铜锣。 江碧海来到挂好了的铜锣边,用手指轻轻的弹了弹最前面的小木锤,小木锤应指朝后撞去,撞到了后挂的木锤上,那木锤仅受那么微力,便朝后弹出,敲到了挂的铜锣上。 “当!” 铜锣应木锤敲击,立时发出一声清脆地响鸣声,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他的这番举动,在场云空堡众人,包括云虎啸在内,都不明用意。 江碧海又弹了几次木锤,经过两三次,在受力分毫间精微变化时,在前面地木锤朝后几次撞击,都最终使得铜锣发声,只是一次声音比一次声音来得轻。 只有最后一次,中间的木锤恰巧似擦未擦地最靠近铜锣,却再没有发出声音。 江碧海朝众云家堡弟子笑笑,对云风道:“你来试着对最前面的小木锤用力出剑,越快越好,用你最快的速度,但最后剑尖击撞到前面的小木锤上,小木锤朝飞撞出,撞到中间木锤上,中间木锤弹起却不可撞响铜锣,可以办到吗?” 云虎啸此时已稍有点佩服仙境传人地办法,却还不明白他如此弄,究竟是要指点一众云家堡弟子的什么,或者说是指点他们的什么。 云风在江碧海指点摆弄时,都是一脸好奇,不明白他在弄些什么,此时闻言立时点头道:“好,我来试试!” 他来到木人桩前五尺前站定,“喝”的一声一剑剌出,果真如江碧海所说,几乎是尽全力全速剌出,隐隐还发出了“嗖”地破空声,但是最后却无法收力,剑尖撞到第一个木锤上,木锤接连激撞下,“当”的一声,中间木锤敲在最后的铜锣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远比最开始江碧海手指弹出弄出的声音来得为大。 他不服气的待木锤停摇了,看着江碧海道:“仙境传人,我再来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发出声音了。” 江碧海含笑点头。 云风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态,然后目定木锤,顺势一剑剌出。只不过他这一剑无论气势速度,都远不如上一剑,到最后,剑尖甚至还差几寸才碰得到第一个小木锤,更不要说借力弹起第二个木锤。 周围一众云家堡弟子,眼见如此场面,一时间均忘了仙境传人摆弄这东西的目的,忍不住全场大笑。只有少数几人,如云奇。忍不住笑,沉思仙境传人用意之际,思索若换了自己上场,究竟又会如何。 云风清楚知道自己竟连第一个木锤也未刺得动荡的原因,实是因为他因担心上次的情况,故尔使不出全力,最后竟然提早收劲。以至于连第一个木锤都未撞起。 他不信邪的连续几剑刺出,均是上面两种情况地翻版。 云虎啸望着江碧海。露出深思之下仍不解的迷惑道:“尹传人,你这是?” 江碧海微笑着摆摆手道:“云二堡主不必着急。这是以前文峰练习剑法时曾用过的法子,待会云二堡主便会明白文峰的用意。” 实际上这方法是魔魂上所提示了一点点的关于如意境界的解释感觉,江碧海在迫于无奈下,把那层次的理解。变通了一下,化成了这个办法。 至于他们能否理解,他实是毫无把握,能从中收获得知多少。他亦是更不清楚。 会想到要把先天如意境界方能明白的东西,提早想让这些仅是后天级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云家堡少年理解明白,并不是他异想天开,而是在昨日见了郭子仪竟然可以使出有与合道级招式异曲同工的一枪而给他的灵感,认为那并不是绝无可能的事,若云家堡中人有天资稍高的少年,实还是仍能有领悟可能。 不服输的云风,连续几剑剌出,渐渐把握到木锤的摆动幅度,终在一剑刺出后,击中第一个木锤,朝后撞起,撞得第二个木锤一动,却最后没有撞响最后面挂地铜锣。 他立时惊喜望着江碧海道:“我成功了,没有击响铜锣,仙境传人,是不是正是这样?” 但旁边的云奇因没亲身动手,没有他地惊喜,而是糊涂的看了看云风,再望着江碧海道:“仙境传人,可是,这样子对我们练剑有什么帮助呢?似乎是毫无作用啊?” 其实他还心中有话,就是他大哥云风最后地成功,其实是因为最后出剑时,速度变得太慢了,根本没有尽全力,且是在最后关头以前就收力了,才勉强使得铜锣没被撞响的,根本没有半点值得高兴兴奋的地方。 云虎啸当然更看出这点,再次不解道:“尹传人,这是?” 江碧海朝云虎啸点了下头示意,再看向云风哈哈笑道:“不错,终于没有再撞响锣,但是,你这一剑出全力了吗?是在最后一刻才收手的吗?恐怕不是吧?也罢,便让我来演示一下这剌木锤,希望你们能从中悟出什么,若真有所得,你们自然会明白这剌木锤其中地难言好处的。” 众云家堡立时全神贯注,连半点大气也不敢出,静看仙境传人将如何刺木锤。 江碧海来到云风让开的位置,并没有半点屏息静气,紧张万分的姿态,而是轻松写意,悠闲至极,最令云家堡众人奇怪地是,他甚至并没有面向木人桩,而是朝着围坐着的他们,还有站云虎啸,云风,云奇两人而对。 换句话说,挂着木锤的木人桩是在仙境传人背后,仙境传人是背对着木桩。 江碧海提起手中的木剑,挽了个剑花,并不回头,反手一剑朝背后的木锤剌出! “扑!” 一声轻响,令云家堡众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木剑剑尖竟 了第一个木锤,就宛若被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剑剌穿一破木锤标出的剑尖再撞到第二个木锤上,木锤轻轻扬起,但是却没有撞响钢锣便落了下来。 云奇立时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叫道:“这怎么可能!” 在这个时候,云虎啸终明白过来,清楚知道仙境传人想让众云家堡弟子领握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了。 他立时心中迟疑,那境界未免太高深了,就连他都自认绝对尚且做不到,这些比远尚远不及的云家堡三代弟子能做到吗? 云风也同样明白了,因为刚才他试刺了几下,明白其中的关健,朝云奇瞪了眼道:“怎么不可能,要知道。这在我们面前的,可是在世仙人,仙境传人啊,以木剑剌穿挂在绳子上的摇摆木锤,那实在谈不上困难,实在是再轻松容易不过的事了。” 云奇也立时醒悟过来了,他刚才竟然把仙境传人当成如他一般的普通人,他办不到的事,竟也认为仙境传人也办不到。实在可笑之极,讪讪地一笑,搔搔头,不敢再说话。 不过云风也同样苦笑道:“仙境传人,这个,实在太难了,云风虽明白仙境传人这样做。是想让云风练习掌握力道,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清楚的控制住出剑的每一分一厘力道。可是,以木剑剌破木锤。这样的事,云风无论办不到。” 江碧海哈哈笑道:“并不一定要在前面挂木锤啊,文峰知道你们无法做到剌破木锤,可以在前面挂纸。挂别的东西啊,挂那种须以一定力道才能剌破的东西即可,若日后功力精深,那时你也可以换上木锤。” 云虎啸这时方才明白江碧海的完全用意。微笑道:“实在太厉害了,这难道就是仙境传人以前的练剑方法,令虎啸大开眼界,实是从所未见。若真能达到仙境传人地境界,恐怕云家堡这几个三代弟子,立时能成为武林四大世家的翘楚之辈。” 旋即他又低声道:“尹传人,恐怕这样的修习到这里尚还不是最后一步吧,虎啸实在有些好奇,下一步若还想再精进,该如何设置,虎啸也想试上一试。” 实际上云虎啸心知肚明,恐怕就是这一步,他都无法完成,不要说控制力道精微奥妙到毫巅,能在剌破木锤后,立时收力,不至于敲响最后的铜锣,恐怕就连最前面的,剌破木锤他都远不能办到。 因为仙境传人所用的是木剑不说,那木锤还是被绳子吊挂着的,完全虚不受力。 江碧海立时一愣,没想到这云二堡主竟还想要知道下一步地练习方法,这本来是他凭着先天如意境界,讲究的对力道精微奥妙地入神把握,综合魔魂经验临时想出来的,那还有下一步可言? 不过既然已能想出这办法,那再顺便想出下一步,也并不再是难事。 江碧海微笑道:“下一步也还是很容易,相信云二堡主也可以轻易办到,就是在最前面再挂上一张完全挡住视线地熟牛皮即可。” 云虎啸立时听得目瞪口呆,暗呼厉害。更明白了为何刚才仙境传人要背对着木锤剌剑的一部份原因,竟是由挡住视线开始练起的。 来洗风一拍桌子,怒道:“什么,羽翔,你说什么,飞鸽传书上说的什么?” 此时他所在地地方是洛阳一家宅院之内的密房之内,在他面前正单腿跪地的是曾追杀江碧海,反被江碧海重伤下,趁机逸走的林羽翔。 林羽翔不敢抬头,因为他深知,来洗风在修习某种心法,似到了某种奇怪地境界,变得易暴易怒。 虽然或者可以说,来洗风本来便来是如此,但以前绝没有如此表现得明显,更没有象现在般,时不时在他面前,发上一场大火。 他连忙急声道:“少主,羽翔所说的,全是传书上所说,不信的话,少主请看,那天神殿主少的确在我父,丁叔他们几人面前,亲口承认,他将视仙境传人为对手,并着令不得任何人插手!” “哈哈哈!好一个李少含!” 来洗风一阵抑天狂笑道:“好一个李少含,竟敢来与我抢仙境传人,难道他就真以为,我来洗风是败不起的人?哈哈哈,等我练成阴阳奕魂,我倒要首先来会会你李少含,看看你有何本事,竟敢如此狂妄。” 阴阳奕魂? 林羽翔立时听得一呆,根本不知道来洗风在说什么。 他清楚知道,尊魔宫中是没有什么阴阳奕魂的,各种功法中最为高明的便是宗主碧空石所修习的至尊魔功,这也正是来洗风所习的功法,何时少主竟多了一个阴阳奕魂? 单从这名字,加之现时来洗风似对这功法的满意,林羽翔便不难猜出这阴阳奕魂,比之名字霸道的至尊魔功,似乎尚更要厉害得多。 他心下疑惑。暗道,这么厉害的心法,少主从何处得来的?这么久以来,少主的行踪,我都一清二楚,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机缘得到这样地心法才对? 他当然并不清楚眼前的少主来洗风是从夺意魔珠上所得的好处,在想及此处时,抛开了来洗风是从何处得到的这阴阳奕魂,而是一下子明白了为何少主来洗风为何每到一地。似乎经常都要夜出,应该便是找“阴阳”之气聚合地修炼这阴阳奕魂。 来洗风停止大笑,看着林羽翔淡淡道:“你刚才似乎还念到,仙境传人武功全复,还轻易的击败了观星楼楼主秦断,且当时仙境传人还给了秦断时间准备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招术?” 林羽翔点头道:“少主,正是如此。信上还说。那个大招的威力,恐怕应该只有宗主才能真正施展出的。只是当时天时,时间地点均合适。才让秦断勉强施展出,事后立即受不住反噬昏迷了过去。” 来洗风却还是不肯把林羽翔手中的信拿过去自己看,只是讶 “这么厉害?那尹文峰有否受伤?” 林羽翔道:“那样地大招下,怎么可能不受伤。丁叔在信中有言道,表面上看起来是重伤,但是因李少含相阻碍的情况下,实在没弄清是真是假。” 来洗风哼了声道:“李少含阻止得倒还是不错。否则丁叔他们真得手,我便失去了个报仇的机会,但他那番话实在太令人动怒了。便让你再快活些时日,到时再让你好看。接着念,还有没有关于江碧海的消息?” “江碧海?” 林羽翔一愣,接着咬牙切齿道:“没有,丁叔他们没找到这江碧海的任何行踪消息,便若凭空消失了般。” 来洗风咦了声,皱眉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和仙境传人尹文峰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只有尹文峰了,他却消失不见了?难道……?” 林羽翔闻言由怒容转为惊喜道:“难道什么,少主可否指示一二,羽翔实在太想找出这江碧海了,他加诸到羽翔身上的耻辱,羽翔不敢有片刻或忘。” 来洗风看了眼林羽翔,摇摇头道:“若是丁叔所说的话是真地,羽翔啊,就在上次你没抓住江碧海,任他逃脱的那一刻起,你将再也不是他地对手,什么寻他报仇的念头,你再也不想要。若你真执意于此,恕我还不想你去送死!” 林羽翔闻言立时怔道:“这……” 来洗风阴阴一笑道:“你别忘了,这江碧海在我心中,其实比仙境传人更该死。放心,若得他地消息,我会命你父,丁叔,王姑姑他们同时下手,将他抓来,任你处置!” 林羽翔立时大喜,伏地叩谢道:“多谢少主,多谢少主。” 他迟疑下又道:“那刚才少主所说的难道是指什么呢?” 来洗风嘴角挑出一丝冷笑道:“既然江碧海在消失前,是与仙境传人呆在一起的,那你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吗?名山仙境的易容之术,冠绝天下,尚在我们尊魔宫之上,给这江碧海易易容,那还不是很轻松容易地一件事?” 林羽翔立时有些明白了来洗风的意思,道:“易容?若真如此,那要如何找出这江碧海的所在?而且羽翔有些疑惑,为何现在天下竟这么多人在传江碧海,在到处采阴补阳,究竟是真是假?” 来洗风阴:“那些谣言是我们弄出来的。” 林羽翔不能置信道:“啊?这……” 来洗风淡淡道:“还不明白吗?我刚才已说过,江碧海是我心中比仙境传人更该死地人物。既然我们连仙境传人的谣言也传了,顺便再造一下这江碧海的谣又有何妨?此时更是由落日山庄的宋兄大力配合方才促成的,他与我一样,比恨仙境传人更恨江碧海。” 林羽翔故作聪明的道:“我明白了,少主是借此妙计,逼得那江碧海不得不现身,若不现身的话,就搞臭他名声以为发泄。” 来洗风哈哈大笑道:“就是如此。” 整个云家堡实在太大,加上两人又在云家堡的练武堂里呆了大半天,除了教授练剑的方法外,江碧海还又看了几下演示武功,为他们加油叫好了一阵子。 到得出来后,仅仅又只游了几处地方,便已经天色尽黑了,云虎啸因安排堡中杂事,便先行离去了。 江碧海因长安还有诸多事,千斗万绪,等着他去办,且自觉武功功力等,虽然大有进步,隐隐到了尹文峰巅峰状态前不远的地步,却仍觉远远不够,有点感觉难以应付越来越多的敌人,需要再精进修行,而再没有了游兴。 他清楚的知道,来年开春,便要面对两个高手中的高手,磨延缀以及李少含。 这两人,随便那一个,凭现在的他,都没有半点能稳赢不说,且还是自觉输的一面占大头,若真不幸输了的话,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尹大哥。 这连日来的两场大战,得来的经验,融合魔魂,实是大有心得,但却心知,这里面的微妙处还远远没有吃透,再努力下,还可以再有心得进步。 至于李林甫那方面,虽然察觉他可能是合道级高手,然而他却并没有半点担忧。 因为他深知,如不主动去惹李林甫,李林甫还绝不会主动对他出手。 当然,原因最主要的尚不是这方面,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奇异的觉得,他丝毫不怕李林甫,不怕李林甫这个合道级高手。 虽然明知赢不了李林甫,且还清楚知道李林甫还有可能对他出手,但他却没有丝毫怕,江碧海自己都有些解释不清为何有这种感觉。 最奇妙的是,在这种心态下,他还隐隐有种希望能与李林甫交手的想法在慢慢产生,那是一种从最初的震惊下,心态平稳后,细细想之下产生的念头。 所以,他开始期待起李府之行了。 分析着这些方面的情况,江碧海正欲踏进云家堡特意给他准备的贵宾小院时,忽的心中一动,感到在他的卧室房门处静静的站立着一个人。 凭他超人的听觉,虽然这人静立不动,但他却一下子从这人幼细且缓慢稳定的一呼一吸间,推断出这是个女人。 会是谁呢? 江碧海跨进小院,穿过前面的小花院,从分隔前院后院的月牙门穿过,来到通往他所居住的卧房廊道上望去,立时便看清了这人的背影。 无须这人转身,江碧海立时便从这人俏丽清削的身形上,认出对方是谁。 竟然是她――守红翠! 江碧海微觉好笑,既然是守红翠,那就不觉有丝毫奇怪了,毕竟,昨天对方说过会找他的,只是昨日对战郭子仪,对他的助益实在太大,更神奇是竟让他负了伤,分心之下,顿时早把她守红翠给忘了。 第七章 再添一笔 在江碧海没有掩饰的再进一步下,守红翠倏的一震,转头身来。 她脸上立时现出惊喜,小嘴嚅动了一下,却发觉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江碧海露出一个令人安人的微笑,朝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说吧,无须任何顾忌,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我也很好奇哩。” 守红翠静下来,低声道:“如果不是小女子实在感到单凭自己,那件事将永远无法完成,小女子绝对不会厚颜请求仙境传人帮忙,因为那件事,对小女子来说,比生命更重要,且重要一百倍以上。” 江碧海来到她身边,微讶道:“竟是如此,我更好奇了。如果你不视我尹文峰为外人,我倒很有兴趣听听这个关于你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他用上了恩师师诩之救治病人时,开导病人的方法。虽然师诩之的医术高明之极,但有些人的病,单止是用药是并无多大作用的,只有从各种方面下手,才能疗复得最快最好。 这些治疗方法千奇百怪,有师诩之以自己的名号医圣作保证,保证病人的病可以轻松安全的康复,至多在治疗期间会有些小麻小痛,借此以加强病人信心之类;也有激怒病人,令病人大怒之下,反倒打通了心里郁结闷积的血脉。 当然其中最常用的还是怜听一些病人患病的经历,细细的从中开导,因为有很多病人其实本来没什么病,只是因缘际会,某种情况下身体偶有不适,便疑心甚重的担心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结果愈来愈严重。 眼前的守红翠在他眼里,便一眼看出与某种心病病人相似,若他真只是简单的答应守红翠的要求,在不明究理下,倒有可能反倒是害了守红翠。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还与这守红翠,有那么一段同路出发,寻找夺意魔珠的情谊在,更有从她身上占了天华地宝,天大便宜的便宜了两个好兄弟,得了想像不到的好处地原因在。 其实在这些原因之外,他对守红翠的一些经历产生好奇也是真的,毕竟在相处了一个多月。都只看到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忽然有了能了解她的过往的机会,不满足一下好奇心是不可能的。 守红翠感激的看了眼江碧海,陷入回忆,缓缓道:“我昨日无礼的对仙境传人你出手,其实是想了解自己与那个恶魔地差距,了解这差距究竟有多远。” “恶魔?”江碧海讶道:“究竟是谁呢?能通过在下去对比出那恶魔的实力。难道你所指的人,与我也相差不远?” “是……” 刚如此说。守红翠立即又醒悟过来,急忙摇头道:“不。不,那恶魔虽然与仙境传人你齐名,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到了这一步,江碧海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他沉吟片刻道:“莫非。你竟是指的来洗风?” 守红翠立时道:“不,不是他,是落日山庄的恶魔少主宋星决!” 江碧海立时惊讶道:“宋星决……竟然会是他,你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如我所猜的不错,你是想要请我除去宋星决?” 江碧海在见识过落日山庄池州分堂内地下室内地地狱惨象后,早就对落日山庄恨之入骨,加上在益州的事,更是痛恨无比。对于除去宋星决没有半点排斥,在此时,他隐隐地感觉到似乎还猜到了守红翠也想杀宋星决的一些原因。 守红翠点了点头,双目隐现泪花道:“就是他,这个恶妹,我亲眼所见,我地姐姐,就是被他惨杀至死,可恶,那时的他才十岁出头……我无时无刻不想找他报仇,这么多年以来,我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江碧海叹了口气,省去了询问为何守红翠能那么肯定那是宋星决的问话,道:“宋星决可是在天下武林人心中,与我这仙境传人也算是齐名地高手。为何在没见我之前,你竟似有欲自己亲自去报仇的想法?你在见到我之前,有什么信心胜过宋星决?” 守红翠拭去眼角泪,平静了下来道:“机缘巧合,我曾连得了两样被称为能助力几个甲子功力的天华地宝,血灵芝和朱果,又经过几年的苦练,自觉已是功力大涨,谁知道,竟然连仙境传人你一步也不能逼退……昨天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绝望了。” 天华地宝,血灵芝和朱果? 江碧海立时心下大汗,这两样东西的精华,早被他偷龙转凤,弄到两个好兄弟身上去了,这守红翠根本就没得到什么好处,竟还茫然不知的自认为自己吸收了其中精华,功力大进,甚至还梦想着战胜仇人宋星决。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虽心下大汗,却不觉有丝毫疚意。 原因就在于,他明白先天境界和后天境界的差距。 或者说,他明白的是先天级门与后天级门派的差距。 在后天级门派,认为武功的高低,除了什么绝招绝学外,最重要的是功力的高低,谁的功力高,谁就厉害。且还认为这种功力高低的计算方法,是用多少多少年来计算的。 比如说四十年功力,就绝对比十年功力高。 在他们眼中,所谓的绝世神功比普通内功心法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修习这种功力效率的好坏,用普通心法修练,修炼十年后出来,只是普通的十年功力,而用绝世神功修炼十年出来,就是绝世神功的十年功力,换算成普通心法的功力,则相当于五十年或者还要更多的普通心力。 最令江碧海感到可笑的是还有,这些绝世神功,谁都能修练,只要得了这种绝世神功,无论是那个傻瓜笨蛋,甚至是白痴,连字都不识,只看文字走向的家伙,也能练出绝世神功出来,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种认识还造成了种种传说。.tw[]夸大了天华地宝的作用,认为服 后,可以一下子增加多少多少甲子功力。 当然这种认知在先天级门派的高手眼里,可笑得就跟无知一样。 如果只是这样,那谁只要猫在个山洞里,练上个百八十年出来,岂不就成了天下无敌的高手? 这段话他曾和尹文峰在离开扬州的小般上,当笑话般的讨论过,岂知现在便遇到了持这种看法的守红翠。 恐怕还不止是守红翠。这云家堡中,除了一尘和尚外,恐怕上上下下处于后天境界的大小高手,均持这种看法也未为可知。 他们不明白境界与功力地关系。 现在的江碧海却清楚明白。 功力某种意义下,可以形容水,境界就象是装水的容器。 若处于后天的话,那种境界。顶天了也只有一个碗那么大,若境界不提升。再怎么修练也只有一碗水,那怕是硬灌下去一桶水。最后这个碗里,仍能只得到一碗水,而绝不可能有一桶。若想实实在在得到一桶水的量,只有将装水的碗。换成桶或桶更大的缸! 而当时的守红翠,境界不够,身体内的天华地宝,再多也无法转化成可为她所用地功力。搞不好的情况下,猛的不稳定爆发下,还会冲击坏她的身体。 既便不爆发,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天地精华也会自然的散溢掉,再不存在于守红翠的体内,等若完全暴敛天物。 所以江碧海对某种意义上,可算是从守红翠身上盗取了天地精华,没有半点愧疚。 他在此时,又奇妙地回忆起恩师给他传功的一幕。 恩师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或者是未卜先知了似地,竟然似能知道日后江碧海将会在五年之内,境界突破到与那时的他相若地层次,故尔才会在最后,舍弃一身功力,成全江碧海。 若是江碧海在五年内,碌碌无为,境界不能在进入先天后,由初入、精纯、达到如意,恩师那番苦心,那身传来的功力,亦将消失无存,再不能存在。 就算如此,但因他连着两年碌碌无为,那些功力也消失了大半,否则的话,他的功力此时已经就可以完全比得上现在他地师叔秦断了。 师傅,谢谢你,谢谢你成全我江碧海,谢谢你至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江碧海,否则我绝不能达到现在这番成就。 以后的路,虽然再不能从你传我的功力上得到助益,但你的心意恩情,还有那已为我所得地功力,将陪着我一起走下去。 在这一刻,江碧海才完全明白,为何师父实际上是知道传功力那种事是很傻的行为,却仍然毫无保留传给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坚信着,自己的弟子一定能达到他的境界,甚至超越他的境界,所以毫无保留的助弟子一臂之力。 江碧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有否听过先天与后天的区别?” 守红翠神色一振,道:“当然知道,后天便是未打通任督二脉时的情况,先天便是任督两脉已通,运功之下,可作大周天境界循环,红翠早已打通任督二脉,进入到先天境界了哩。” 江碧海立时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这守红翠连先天境界是指的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借天地元气荡涤全身杂质,重塑真气,由后天真气转为先天真元都不知道,还想着去挑战宋星决,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由此他立时知道守红翠所修习的定然是纯正的后天功法,根本没接触过先天功法。 既然心中觉得似乎欠着守红翠什么的,她又在练功上走入了岐途,不帮帮她,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江碧海淡淡道:“事情并非那样简单,若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指点一个人,为你解点这方面的迷津,或许她不能直接传授你什么功法,但至少有些方面,可以让你豁然开朗。至于宋星决嘛,他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既便你不求我,机会来时,我也会想法将他除去。” 守红翠立时惊喜道:“多谢仙境传人,那你所的那个人是……,她又在什么地方?红翠能找到她吗?”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当然。” 接着便把花如梦的落脚点转告予守红翠。 守红翠立时欢天喜地的,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到守红翠离去后,江碧海转过身后,朝着小院廊道的月牙门微笑道:“云堡主。此时来找文峰,有何要事?” “哈哈!”云堡主笑着从月牙门走出道:“仙境传人的耳力果然厉害,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恐怕刚才老朽在三十丈以外就被尹传人听出了吧?” 江碧海淡淡一笑,转入朝房门一让道:“云堡主此时来找文峰,想必绝不是为明天文峰告辞之事,请先进来坐下说话。” 云堡主呵呵一笑,加快几步,随着江碧海。入屋内坐定,微笑道:“当一尘大师来找老朽,道明尹传人会在明日先返回长安,办些要事时,虽然一尘的理由地确很好,也是为老朽的云家堡着想,不致被其他三家猜忌。但老朽却清楚,事情应绝不致这么简单。” 江碧海早就清楚这云龙飞。人老成精,能主理这么大个云家堡。于长安不远,井井有条几十年,绝非简单之辈,会猜出一部份原因。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 恐怕除了他是代尹大哥行仙境传人名号一事太过匪夷所思,云龙飞断无理由猜到之外,其余的一些事情,全瞒不过他云龙飞。 不过此时他却并不能马上和盘托出。而是要稍微了解一下云龙飞,看是否可加入到他们的计划之中。 江碧海微笑道:“文峰很好奇,云堡主猜出了些什么呢?” 虽然安坐在室内,且是云家堡贵宾院的卧房之内,并还有仙境传人这贵宾正含笑坐在对面望着他,云龙飞却仍是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眼,才 面的谈话。 他低声道:“仙境传人,恐怕是想对付朝中的李相吧?” 江碧海虽隐隐猜到这个结果,不过亲耳听到云龙飞道出,却仍仍不住一惊道:“什么李相?” 云龙飞叹了一口气道:“当然应该是那李林甫,权倾朝野地李林甫。” 江碧海面露好奇神色道:“云堡主是如何猜出的呢?” 云龙飞道:“实不相瞒,老朽对江湖轶事最感兴趣之外,对朝庭的关注,恐怕在江湖上众多门之中,也算是比较着紧的一个,毕竟我们的云家堡紧靠着京城长安,又有如此大的牧场,不与朝中人来往是不可能的。别地不说,当今天子爱马,便曾时常派人到本堡牧场选马哩,因此,老朽要不了解朝中事,不与官府打交道,那是无法想像且不可能的。” 江碧海立时明白了云龙飞地意思,不过他虽然猜出来了,但云龙飞谈兴正浓,他当然不便硬生生的打断。 且他还可以由此看出,可以和云龙飞在为仙境传人清名正誉一事之外,合作到何种程度。 云龙飞续道:“若只是仙境传人为天下武林着想,不想因名山仙境地关系,而不得不受三大魔门迫害,而设法消弥流言,大可不必一直留在长安。更何况老朽看得出来,仙境传人并不如何看重名利,更绝不会为什么国师之位而动心。既然尹传人在这些情况下,仍还在长安驻留,加之老朽对历来仙境传人行事的见识,对朝庭的了解,猜得出尹传人的目地,也就毫不出奇了。” 江碧海面露笑意,道:“云堡主既然猜出来了,文峰也不便再隐瞒。不错,我留在长安不走,的确是想对付李林甫。只是那李林甫绝非是简单人物,能坐稳相位十多年,连张九龄等名相都被他扳倒,绝非易与人物。我又是贸贸然毫无根基的进入长安,只是在知悉了他的种种恶行之下,有些看似狂妄地想对付他。既便我是仙境传人,但能在这种朝庭之争上,有着多大胜算,实在毫无把握。所以最开始瞒着云堡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想把云堡主拖进来,毕竟这不是江湖仇杀那么简单。” 他看着云龙飞道:“所以,虽然云堡主已经猜出来了,但文峰仍希望云堡主不要插手,对付李林甫的事实在太危险哩。” 他的话倒绝没有半点夸大,李林甫不但为相十多年,深受当今天子李隆基重视,且李林甫本身还是合道级高手,连现在的他江碧海,都毫无把握取胜。更不用谈这云家堡一众连先天都未入的“高手”。 只怕不必李林甫出手,一怒之下,派点手下的“山贼”过来,要夷平云家堡亦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为免影响过大,不可能做到这地步,但要云家堡里面的重要人物,不明不白的怪病而死,却绝对是不难办到的。 云龙飞立时眉毛一坚。不满至极道:“仙境传人未免太瞧不起老朽,太瞧不起老朽这云家堡上上下下。他李林甫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我们虽然与官府关系密切,但却绝对不会惧怕官府,即便那李林甫是当朝宰相。若不是决意要与仙境传人一起,共谋出力对付李林甫。为顾及面子,老朽就不会特意来此了。” 这一点江碧海当然也早就猜出来了。不过是让云龙飞自己有机会能慨慷激昂的说出来而已。 江碧海笑道:“既然云堡主如此说,文峰再说什么推脱之辞。那就太过失礼且是不尊重了。有云堡主加入,文峰更有信心把握了。坦白说,虽然我是仙境传人,武功或许要高明云堡主一点点。但是在人生阅历经验,等种种方面,那绝对比不上云堡主你来得丰富。对付李林甫这个奸相,正需要象云堡主你这样地人加人。对付李林甫的具体办法。不知云堡主有什么方案没有?” 云堡主立时惶恐谦虚道:“老朽怎能当得仙境传人如此赞誉,无论从那方面来说,尹传人身为名山仙境传人,在世仙人,都绝对远超过老朽。人生阅历经验什么的,对尹传人可能是种极为有用的东西。但放在老朽这样本性胆小怕事的人身上,绝对是一种束缚,更不能由此凭着经验作出什么计划,想出什么办法。不瞒仙境传人说,若不是猜出仙境传人要对付李林甫,老朽是绝不会敢有对付李林甫这奸相的想法的。所以,出主意什么的,仙境传人请就此休要再提,老朽一切听尹传人吩咐。” 他脸上的表情坚定之极,双手连摇,坚定地表面着绝不出主意的信心。 江碧海苦笑道:“既然如此,文峰就越了。只是我刚来长安不久,虽有心对付李林甫这大奸大恶,但根基实在太浅,对李林甫实是无从了解,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绝不是一点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就可以的。所以计划什么的,我看不如这样,云堡主暗地里收集李林甫的一些恶迹如何?只是要暗中进行,绝不可以让李林甫发觉。” 云龙飞道:“李林甫受宠多年,只是一点恶迹,恐怕不足以扳倒他,若就那些东西扳倒,以前的人早就办到了,绝等不到我们发动。当今天子受他蒙骗,加上他这么多年来,某种意义说也可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天子仍为他所蒙骗,对他恩宠仍在,扳倒地可能性太低,除非……” 江碧海道:“我当然明白,只是要先由此入手而已。或许,在入手这些东西的过程中,便能发现到令当今天子幡然醒悟地东西呢?” 云龙飞愕然之下,立时明白过来,连赞高明。 两人就此议定。 第二日。 当云风兴冲冲的来到仙境传人所居地小院时,才被小院护卫告知,仙境传人早已与云龙飞、云虎啸两位堡主告辞,与一尘大师一起,返回长安去了。 便想追着长安去时,被云虎啸截了回来,才知道几日人还会重临云家堡,立时欣喜之极的复又去练习剑法,以期望能在仙境传人重临之时,有更多体悟,并为其中某些玄奥的地方准备更多疑问,以便找仙境传人解惑。 江碧海与一尘和尚回到长安后,便立即分手,一尘和尚当然仍回他所在长安挂单落足之地大兴善寺,而他则返回国师府。 刚一到国师府,李从文便迎了上来,告知了杨国忠暗地与他联系的情况。 杨国忠在收集李林甫罪证上地进展并不大,联络对李林甫的人的进展情况亦仍不大。 不是他不为此努力,而是杨国忠有了新的主意。 那就是一面采用夺权地方法,扳倒李林甫。 扳倒某个人,若是以上告下,无疑将比以下告上轻松且容易的多。 江碧海当然知道杨国忠远不单是这个原因,而是在有他的支持下。立时再不畏惧李林甫的暗中势力,毫无顾忌下才产生地这种想法。 这想法应是早已有了,且还实施了一部份,只是在受到李林甫暗中势力的阻碍下,才没有再继续下去,现在当然则不在存在这问题。 江碧海的这想法在李从文随即转告的杨国忠请他仙境传人协助帮忙的话中,得到了完全的证实。 杨国忠当然是消息灵通的人,高力士向他下圣旨,着他进宫的事。立即被他清楚知道。 于是杨国忠便请李从文转达,希望仙境传人能在进宫时,有意在皇上及李林甫面前,提及曾有大臣出城被山贼所害的事,并表示很感兴趣,希望就此事查证一番。若仙境传人不便直接提及,只要在面见云华公主时。稍微提及一下,亦无不可。 若仙境传人能如此一说。那他地行动计划便可能立即展开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因这几天的大雪。皇宫内传来消息,皇上想比往年更早的移驾华清池。山那里的温泉,历来便是皇上的最爱,在多了贵妃后。更是年年呆在那的时间更长。 为此,还特意在山那的温泉,建了华清池,并在此上又建了华清宫。 听到这里。江碧海哈哈一笑。 看来李林甫在杨国忠心中地威望着实不低,竟然连带着以为仙境传人亦如他般,不敢正面直对李林甫。 其实又何必那么麻烦,明日面见李林甫时,连消带打之下,便可以当着李林甫的面,表示对山贼袭杀大臣一事极感兴趣,料来那李林甫立时便会明白仙境传人地用意。 江碧海对李从文说出他的看法及办法后,李从文立时认同了江碧海地看法,包括旁听的李修武在内。这几天,杨国忠给他们两人的印象,委实太过差劲,杨国忠有如此想法,顺理成章下,三人哈哈一笑了之。 汇报完消息,江碧海再没有四处走动的想法,而是立时返回房中,继续练功,一方面是为了未完全痊愈地伤势,另一方面则是继续消化心得,为着明日的李林甫宴请一事作上筹备。 虽然清楚李林甫绝不会在宴请上立即发难,但多一手准备,功力多精进一步,则无论从何种方面来说,都绝对只有好处,而没有半点坏处。 到得晚上,尹文峰返回来了。 此次他没有带来任何多的消息,只是对江碧海讲明了,在他忙完了明天去李林甫府上的事后,便可以在后天面见到青玲了。 因为那天青玲,会亲到大兴善寺上香,顺便听他上李林甫家地所见所闻,再结合她这几天来的分析,讲解她的看法。 有此兴奋的消息,江碧海立时对明天既将到来的李林甫家一行,充满了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几日前曾来过的李岫便登门盛情相邀。 本就毫无理由推脱,且期盼之极的江碧海自然欣然应命,随着李岫到了李林甫府邸。 自唐开国以来,虽中有女皇武则天褫夺李唐皇位,改号为周,然而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乱,天下一统,政权更迭波澜虽不小,但却并没波及百姓,于是造就了整个的天宝开世盛世。 而这其中,长安因自古以来便曾多朝多代设为京城,在此影响下,成了幅射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 由长路出发,陆路往西,建有可轻易西行至经凤翔、成都再转往西南各地的南方丝绸之路,往西北,有可经兰州、郭粕到达西域各国的北方丝绸之路,世人又常称之为丝绸之路,往东可出漳关经洛阳,开封,济南到达辽东,往南可从长安经荆州、长沙、桂林到达安南,往北可从长安经太原,娘子关,范阳到达北方。且交通线上设有驿站,几条主干通道共设驿站达一千二百九十七所之多。 水路相比陆路毫不逊色,以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沟通了东西水道,设有水驿二百六十所。还有水陆相兼驿共八十六所。这些驿站备有驿驴,马和船等运载交通之物,以备传递公文,官吏往来和商贾行人之用。 沿路还有私人夹路开设有私家酒铺饭官,以供商旅,更使得长安的货物转积流通,位居全国之首,使得长安繁华经商往来,如胡商胡人。还专有西市的胡商聚居区,使得天下的各种奢侈货物,均可应时应节在长安所见。 江碧海以前因身份原因,只是一个药店小助工,尚无法领略到这长安为天下京城的繁华之处,这次登门让他拜访李林甫府,才顿时让他立时大开眼界。无论是李林甫府中的各类装饰。盆景,用具。又或服饰,衣着。等等,无不让江碧海以一孔窥豹,见识了李林甫财势之余,领略到了长安名为京城的风范 李林甫府位居长安城。占去了几乎整个一个市区一角,重楼复院,进进叠叠,远在江碧海的想像之 |且尤有过之。 其中所用地些建材,如大理石,汉白玉,木料檀木等等,均更让江碧海大开眼界。 江碧海早就听说过,当今天子李隆基有子女共五十九人,然而这个李林甫与之相比,亦不逞多让,共有子女计五十人,子者二十五,女者亦二十五。 由此点推之,江碧海早猜想到李林甫宅院广阔,应远在想像之上,且还多有分居杂院,但是在真正看到李林甫这主院如此广阔之时,仍不由得吃惊无比。 以他现时的定力,尚且会如此,可以想见这李林甫的宅院如何之大。 刚一绕过院门的长十丈以上,高三丈以上的照壁后,李林甫便已大笑着迎了上来。 他脸上一脸兴奋之情道:“仙境传人果然守信,如约而至,在世仙人登门拜访,让老夫府第生辉,顿时增色不少啊。” 他身后尚有十多人,同样喜气洋洋的迎来。 江碧海微笑着道:“李相国过谦了,相国相邀,文峰欣喜若狂,若不是几日前礼数未周,不得不先访太子,实是当时便会前来。只是不知今日除了文峰之外,还有那些客人要到?” 李林甫呵呵笑着,一面把江碧海朝正院会客主厅领去,一面笑道:“举朝上下,以仙境传人的身份,除了当今天子及太子诸王数位以外,实在找不出可作陪仙境传人身份之人,况且此本来就是老夫曲意与仙境传人和解家宴,故尔邀请那些闲人作甚?想来尹传人也愿被一些闲杂人等打搅吧?” 江碧海此时才一一看清,原来李林甫身后的一些人,竟然都似是他的儿子之类,其中明显有些人衣着服饰,均是管家那一类级。 不过这一点他早就料到,自是毫不在意,欣然笑道:“还是李相国最知文峰心意,本来我在名山仙境宗门之内,便性喜清静,不烦有人搅扰,如此最好。” 随着李林甫地脚步,朝着李府内进走去。 江碧海对李林甫的府邸好奇之极,早就想登门拜访了,此时如愿,若是一般的人,肯定立时着急东张西望,四处打量。 然而到了他这种功力境界,那些花假式的动作自然再无半点必要,只是随着与李林甫的谈路,一路行来,自越照顾后起步,进一重横架主屋,出而穿行有着水池,凉亭分布的花园游廊,再朝右手一重月牙门行去,沿路穿行了几重,几进房院,并没有半点东张西望的动作,只是脸上微微带笑,又如对这些景色毫不关心似地,没有半点好奇的表示。 实际上他却比之一般人,对这李府宅院地了解,极力四望下,还要了解清楚得多。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比之相伴陪在身边的李岫还要了解。 原因就在于,他竟然发现了这些重重进进地宅院,其中独立分割的可能多达几十个的前院后院赏花园,鱼池园等等布局建设,存在着一个极巨的秘密。 这个秘密非但关乎于一般普通人所猜想地风水格局,更还有只有阵法精通如江碧海之辈方便发现的东西――一个阵法! 最奇妙的是,这个阵法他还似曾相识,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一发现令得他立时惊喜不已,若由此入手,推敲回忆,想要弄清楚李林甫的身份,就将比他原来想像地要变得容易了。 在一路谈笑下,李林甫陪着他来到了正室的会客厅院,分宾主落坐。 江碧海立时对这会客主厅的一个布置,露出愕然表情道:“这是?” 原来就在这会客客厅的一面墙壁上,竟然开了一个窗口,还在窗框上镶着珠宝,整个窗口用绛红色的纱绢罩了起来。江碧海锐目一扫之下,便立时明白,若是一个普通人来此,便绝不可能看到窗那边的情景,而窗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情景。 对于江碧海,当然不存在这问题,他的锐利目光,轻易穿透纱绢,看到那边竟然有六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姿容秀美绝逸,似还在叶依兰之上。 仅次于他所见过的碧烟若,许合子等数女之下。 里面的女子正不时由那打量着他,还相互谈论轻笑,其所谈论的东西,江碧海听得一清二楚之下,不由得不立时愣住。 他隐隐好象想起了一点关于李林甫的事,似乎这李林甫挑选女婿较为开明,并不独断专行,而是由女儿自己心意挑选,难道这竟然就是李林甫用来为女儿们挑选女婿的方法? 竟然是把他仙境传人当成他女儿的女婿候选人来进行挑选? 李林甫老脸微觉愧意的一扭,笑道:“仙境传人莫怪,小女们闻听得仙境传人即将登门拜访,同样是好奇之极,老夫抵挡不住众女辞锋,还望仙境传人莫怪见谅。” 江碧海立时头大起来,想不到这李林甫还有这么一出安排,立时脸上忍不住露出普通人都会有的不自在神色道:“这个……” 他还没想好说词,究竟拿这件事如何来说,忽然那纱绢后的几个女子一阵推嗓嘻笑,一个其,姿容身段最佳的女子竟绕过院门,来到了客厅门口。 她朝江碧海微福施礼道:“小女子李腾空,见过仙境传人。” 君寻腾空子,应到碧山家。水云母,风扫石楠花。 若爱幽居好,相邀弄紫霞。 多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 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这个出来的女子,便是江碧海刚才锐利所见,姿容绝艳,轻盈逸动,尤在见到的叶依兰的那个对他最为好奇的少女。 第八章 遥相出招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为父劝呢?” 李林甫满脸带笑的看着李腾空,眼里充满了慈祥爱意,转头对江碧海笑道:“让仙境传人见笑了,此乃老夫最小的女儿腾空,最是顽皮不过,在几天前闻听得仙境传人今日将过府拜访之时,便吵闹着要见上一面。.tw[]老夫实在却之不得,只得安排她在内院垂纱观看,谁知还是阻她不住,直接便闯出来了。” “父亲!” 李腾空眨着空灵通透的大眼,朝李林甫撒娇的一嗔,转头满是仰慕兹华神色的看着江碧海道:“仙境传人之名,在世仙人,腾空不知多少次听过哩,早就幕名久矣,如此见面机会,腾空实怎都不愿错过,还望尹传人不要以小女子轻放无礼而视之。” 她的声音空明中透着灵动,虽是简单言语,其实却丝毫不亚于轻声歌唱,宛若天籁,就如同坐着室中,听着仙女抚琴弄音一般。 不知怎么的,虽知这李腾空是李林甫之女,江碧海本该毫无好感才对。然而或许是李腾空轻盈逸动,喜笑微嗔,都自然自在,毫无做作,又或者是李腾空身上绕着尹文峰那种凭海临风,借势欲飞的逍遥仙姿,都让他备感亲切,无法生出做作故意的讨厌感。 最奇妙的是,这李腾空虽然姿容绝艳,清丽俏美,然而却丝毫不会引起人的俗世欲念,男女之思,而只有一种空灵道清,欲同邀月乘风,寻仙了道的感觉。 江碧海微微的点头一笑道:“所谓在世仙人,不过是世人吹捧,文峰那里当得起此言,怕是要让李小姐失望了。” 李腾空满面欢喜道:“不,完全和腾空所想的一样,甚至还要好。仙境传人的确真如在世仙人呢,恐怕仙境传人若不是下红尘历练,以图能种种看破,看破种种,广积善缘,恐怕此时仍会清心参玄,名山修道吧。不瞒仙境传人,腾空就是最羡慕可邀月乘风,九天逍遥的仙人了。” 李林甫朝李腾空怒瞪一眼道:“放肆。仙境传人也见过了,还不满足吗,赶紧给我退下。” 李腾空朝李林甫不满的对瞪一眼,转往江碧海柔声笑道:“腾空先行退下了,异日定当登门拜访,还望仙境传人届时勿要推拒。” 言罢飘然出门而去。 正如她来得突然般,去得也是同样突然。 李林甫朝江碧海微微一笑道:“让仙境传人见笑了。若老夫不责令退下,不知她还会有什么言语出来。” 接着他苦恼的一笑道:“我这个小女。从小便备受宠爱,所欲所求。只要是物事可得之类,老夫因略有能力,也无一不设法满足,本以为她会逐老夫心愿。承欢膝下,行天论孝道。岂知她越大越是出奇,对俗世之念,渐渐淡薄。竟然想出家求仙寻道。” 江碧海微讶道:“竟会有此事?” 李林甫老脸露出难得的苦笑道:“正是如此,正如她所说,她自幼便喜好仙人传说,立志寻仙了道,在听闻仙境传人来此,老夫才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若刚才老夫不责令退下,恐怕她就会请求尹传人带她一同参玄悟道了。” 说到这里,李林甫挥退了所有下人,面露疼惜慈爱神色道:“老夫希望,若日后她真的作出这举,还望仙境传人能提隽领进仙道。老夫早已看出,她实是心意已决,我只能阻得了她一时,却绝对阻不了她一世。” 若说几天前,江碧海还能从李林甫登门拜访时,由他明显是彻词推脱责任,故作亲近地话中,看出这李林甫“口蜜腹剑”本质的阴险险恶,那此时李林甫毫不加掩饰的慈父之心却将他对李林甫的看法立时改变。 原来奸臣也是人,同样也有世间亲情,儿女情,并不是最初他所想的眠灭人性的恶魔。 江碧海苦恼的道:“此事恐怕在下难以应承,毕竟名山仙境从未收过女子,文峰更不敢由此破例。不知李相国听说镜梦湖吗?” 他这次倒真不是因花如梦看他不顺路,他就顺便打击报复,又引些人去花如梦那儿,实际上这李腾空一面之下,因她身上的那一点尹大哥所有的特质,赢得了他地好感,故尔是真心实意的想出主意。 在他看来,去镜梦湖,应是李腾空最好的选择,或者说他只知道的其中之一。 李林甫一听之下,明白了的点点头道:“如此谢过仙境传人了。” 江碧海微笑道:“以李小姐的才智,恐怕无需我提醒便早已想到了,否则的话,恐怕刚才见面就会说出李相国猜想地请求了。” “唉!”李林甫长叹了口气道:“或许正是如此。老夫正因是太忧虑关心这些儿女,所以才走到今日,在朝庭内外,不得不一步一步,树敌无数。” 江碧海立时明白,这李林甫无论如何,甚至还请得圣旨,也要相邀他“仙境传人”的正式目地开始上演了。 他不动声色,心中冷静,看这李林甫如何借题发挥,在他面前,摆弄“口蜜腹剑”的功夫。 江碧海愕然道:“李相国何出此言,文峰愚味,实不能解。” 李林甫叹了口气道:“纵观老夫这几十年,若真要以一词形容,那便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已是势如骑虎之势,危在旦夕,这朝中,已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算计我,欲拉我下马。恐怕若仙境传人在长安呆得久了,耳听久闻之下,亦难免对老夫心生芥蒂,以为老夫弄权专宠,祸国殃民。可是,谁又知道老夫心中苦处呢。” 他说到这里,一脸地苦闷难郁,再难看到几日前那温和柔润的融融微笑,令到江碧海一时之间竟完全摸不清这李林甫究竟卖的是什么药。(..tw) 江碧海不解道:“李相国位高权重,又得皇上看重,一应大事皆以委任,文峰 不到,李相国会有什么难解苦恼。” 李林甫看了眼江碧海,长叹一口气道:“仙境传人如不觉老夫鼓噪,可否听老夫倾吐心中苦闷?因为这举朝上下。除仙境传人之外,老夫实在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一吐心中苦闷之人。” 江碧海立时心下暗喜。 机会来了,纵使这李林甫是要用言语将自己套进去,以达到某种目的,然而这种吐露苦闷地方法,总能让他捉到蛛丝马迹,以另一种视角了解他的过往,届时便极有可能弄清为何这李林甫是合道级高手的原因。 既使他因本身才智悟性不足,不能由此看出什么。然而明天即是他与青玲会面之时,届时自可以转述青玲,由她归纳分析。 说到底,他之所以有信心不会被李林甫所打动,是因为他在清楚李林甫只是摆弄“口蜜腹剑”之外,一直坚定着自己要铲除扳倒李林甫的信念。 不为那以万计数,被李林甫所谋害地人。单止是展青玲一人,已足以让江碧海将这信念坚持到底。绝不动摇了。 他微笑道:“如此机会,文峰怎能又怎忍拒绝。李相国请畅所欲言,文峰绝对将是最好地听客。” 李林甫似一下子陷入到他一生过往的经历中,双目明显失神,良久才回神来似的长长一叹道:“遥想起当年。李林甫初入官场,一切毫无根基,虽说也是高祖叔伯的曾孙,但这些到了李林甫。都再毫无半点作用,最开始只是小小的千牛直长。年少不知事,为求出人头地,林甫不得不在官场中学会圆滑,学会钻营,有时为了向上爬,而不得不用了些卑鄙的手段。但是这些,当时的李林甫也是无奈之极,更无法明白爬到顶峰的危险。若现在能回到当初,恐怕林甫便会选择平淡一生,无欲无求了。” 江碧海为之愕然,怎也想不到,李林甫竟会说这一番话。 李林甫续道:“想必仙境传人虽来长安不久,但也应听过不少关于老夫与太子间的事吧,别人都说老夫忌刻阴险,心胸狭隘,其实老夫早年地确如此,不过在当初太子瑛被废之时,老夫实已有种登高不胜寒,负重难奈之感,早想御任轻身了。” 江碧海此时再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若不是他现在还没有摆明车马,与李林甫作对,那他立时便会反唇相讥了,然而此只有忍不住的微露厌色,一现即消,冷听这李林甫如何自圆其说。 李林甫并不为所动,露出失落神色道:“天子圣意难测,老夫本以为皇上有愧与寿王,在废太子瑛后,必将立寿王为太子,岂知最后老夫还是猜错了,这一错,是老夫这一生中,最严重的一次,迫得老夫即使当然想退也退不下来了。” 江碧海压住心中冷笑,面露愕然道:“李相国,此话何讲?” 李林甫看向江碧海,道:“难道仙境传人还猜不出来吗?那时老夫早已膝下子孙围绕,再不是当年的千牛直长,若太子真的继位,老夫实不敢想像子女会将如何。这或者是老夫以一己之心,推测太子。或者太子仁爱,绝不为此”举立小事“而怀恨在心,然后天子之事,谁能说得清。若不是老夫太过宠爱膝下这些儿女,当时也不会糊涂到想着对付太子,以除后患,真是一错再错,现在已经再无退路可言了。” 江碧海此时才明白,不管李腾空的事是真是假,但她能出来,显然还是李林甫有意放纵默许的,以让他知道,李林甫为子女着想地心,没有半点虚假。 他此时仍没有说话,静看李林甫表现。 李林甫续道:“或许仙境传人心里以为,说到底李林甫都是爱惜自身,说什么为子女着想,都不过是彻词借口。这样的话,或者最开始是这样,李林甫也是贪生怕死,否则恐怕不会出入金吾开道静街,但现在林甫却看开了,老夫这一条命,被太子拿去又何妨,老夫地子女不能幸免于灾,因老夫延祸,那也是因果报应,林甫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被报应到头,同样家破人亡也是顺理成章。相信林甫的这些儿女,都明孝懂礼。明白这些都是身为老夫子女,应该面对地。” 江碧海立时听得愕然,不明白李林甫竟然会有如此一番话。 想起李岫,此子仁厚孝义,实在不想他就此延祸,虽然他是李林甫的儿子。但想到只因为他是李林甫的儿子,按李林甫自己的话,就要顺应承担李林甫自己造下地罪恶,仍怎样也不忍心看到。 只是此时他仍未明白李林甫说这些有何意。仍然静静的接着听李林甫说,而并未表态。 李林甫叹了口气,续道:“不过这样的念头,若早起几年,李林甫绝对立即便会辞官告老,不再理官场事,那怕日后真如所想。太子地报复到来,那也是林甫本来应得地。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是现在却晚了,若李林甫此时辞官告老。绝对再不是以后太子报应林甫那么简单,而将演变成一场祸及天下苍生的大事。” 江碧海尽管心里已经冷笑了起来,你李林甫好大的口气,不过他此时的身分是仙境传人。又已表现将做一个最好的听众,在听到这里时,仍然只是脸上微微一笑,而没有说话。 李林甫续道:“或许尹传人或者会说李林甫夸大其词。然而只要仙境传人对现在朝庭局势稍有了解,便会明白,林甫所言没有半句虚假。如不出李林甫所料,若我退位,首先补缺上位的,绝不再会是张九龄、姚崇那些真正为国为民,为江山社社稷着想劳命的忠义良相,而绝对会是那依裙带关系,争权夺利的杨国忠。(..tw无弹窗广告)恐怕如林甫所料不错,尹传人已和杨国忠初有接触吧?” 江碧海立时暗呼厉害,果然姜还是老地辣,这李林甫无论论能力才智, 还比不上张九龄等名相,但是却远不是杨国忠那类人 他此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露出一个淡淡苦笑似的神色。 李林甫长叹道:“若真是杨国忠继位为相,以他的秉性,必然靠着贵妃支持,贪权媚功,正如当年的老夫一样,不知道醒悟,只知道一味贪权固位。而他的才干,不是老夫自夸,实是远远不及老夫,恐怕压制不住一众将臣,加上他又欲立功媚上,不知日后会惹出多大祸事。若这朝中,老夫一辞官,恐怕不止是老夫这一家不保,更将是千万家庭将不保。” 江碧海立时听得心惊无比。 难道这李林甫也是风水寻龙高手,也看出了他入长安所见到之迹象? 最厉害是,他现在单凭相人之术,从李林甫脸上,看不出什么将为祸天下之相,难道说真如他所讲,这祸乱天下之下,反倒是杨国忠? 李林甫叹了口气道:“所以老夫不得不苦撑,希望能撑到太子继位。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望仙境传人听过了之。” 江碧海听到这里,心中翻起巨浪,百味杂陈,一时间之间理不清自己地想法。 这分明就是一个临老之际,终对过往一切种种过错,幡然醒悟,欲图补救的老人,却因种种想法只能苦闷于心,终寻到一可吐露一番地肺腑真言。 就连他本心中,坚定在要扳倒李林甫,机会来临之时,要取李林甫性命的想法,也在这番话下,也微有动摇起来。 如果真如李林甫所说,李林甫一倒,杨国忠上位,而这个过程中,还有他江碧海仙境传人一份功劳在地话,这天下异日真的大乱,那他江碧海异日将不知如何自处。 最厉害是,江碧海凭着风水地理认识,再加上对朝庭的初步了解,还越来越觉得对李林甫的这些话认同起来了。 他立时有种火败地感觉。 李林甫叹道:“唉,这一切都是老夫早年间范下的错,现在悔之晚矣,若老夫不排挤张九龄,裴耀卿,李适之等,使得皇上渐迷享乐,又岂会到如此,明知会祸延子孙,甚至是天下万民,却即将无力补救的地步。“ 江碧海沉吟半响,道:“李相国的这些话,从未对别人说过吧?” 李林甫点头苦闷道:“如今老夫位高权重,这番话说出去,谁人能明白了解,只会当老夫故作得意,清高之余之外还危言耸听。” 江碧海道:“如文峰没猜错,李相国让文峰听这番话,是想让文峰做些什么吗?” 李林甫点头道:“仙境传人地位超然,林甫本不敢奢求什么。只是希望仙境传人不要插手朝庭之争即可,一切便看天意如何。老夫知道这要求或许很过份,但是却清楚,尹传人初至长安,对很多事并不了解,或许间或叛断有错亦有可能。” 江碧海微笑道:“李相国说得是,至少在明年开春与回鹘王子磨延啜一战之前,文峰绝不会真正插手朝庭之事。毕竟文峰既对朝庭种种不了解之外,也无能力插手。这段时间。文峰只是想了解一下,曾经抢劫杀害大臣地那伙山贼的事。毕竟那可算是江湖事。江湖事江湖了,正是文峰这仙境传人本应管的范围。” 江碧海在点明那伙山贼的事时,着意观察李林甫的神色动静,却见他毫无变化之外,还一脸狂喜神色。 李林甫满意的笑道:“仙境传人能主动提出去查找那伙山贼的事,老夫实在是喜出望外。老实说。当时老夫闻讯都惊愕无比,事情竟然会如此巧。因着为官多年来的经验,老夫当然便想这多半是政敌蓄意陷害。欲陷林甫不利。更让老夫胆寒地是,那伙山贼据说还武功高强,那大臣的护卫根本无法阻挡,若这真是政敌控制的。若要对老夫不利,实在轻而易举。迫于无奈,老夫只有加强护卫,夜晚睡觉也不安稳。一夜几次移位换寝,实在是苦不堪言。” 江碧海再次为之愕然。 李林甫这话实在合情合理,结合他的听闻,倒也天衣无逢。 若他不知李林甫乃是合道级高手,恐怕就会立时被瞒了过去。不过他的话真假有几份,江碧海实在难以推定,也有可能的确如他所说,山贼是政敌所派,他夜换寝卧,是为了掩饰他不会武功的事,并不表明那山贼就是他所派啊。 江碧海道:“此事竟会令得李相国如此不得不小心防备,实已到了不得不查的地步。好,此事便交由在下处理。” 两人言谈之此,相谈甚欢。 在吃过午宴后,李林甫又陪着江碧海,在他院子里一通游玩,除了让江碧海了解了李林甫宅弟之广阔,超乎他想像之外,还让他更进一步了解了李林甫家中所设阵式。 这个阵式当然并没有发动,只是各个定阵驻形物已经分布好了,在晚间一旦发动开来,恐怕外来之敌,想要入侵相府,没点阵法学识,是休想能摸清李林甫所居之所的。更何况李林甫还一直非常小心谨慎,一夜数次移寝居卧。 恐怕在有人主阵地情况下,更多的是能进不能出,真正做到进得出不得。 因李林甫身为宰相,政事繁多,能抽出一天来陪同仙境传人已是难得,加上江碧海已凭着阵法学识,对李林甫宅院初步摸清,可保证进出不迷路的情况下,也无心再驻留。 总不可能再毫无顾忌的把李林甫府中的那些地下室,藏宝屋也弄得一清二楚,才满意的想到道别。 故尔江碧海在和李林甫闲话了江湖见闻,朝庭逸事之后,相互郑重道别。 江碧海一返回到国师府,立时被守候着的尹文峰叫住,未等江碧海有何表示,已满脸笑意地拉着他出了国师府,往一尘和尚的大兴善寺而去。 江碧海立时明白了 地用意,心中叫妙。 他本欲第二天一早,才去大兴善寺,借机似巧遇般与展青玲再相逢,然后借一禅室聊聊数天来分别的相思离情。 但这方法那比得上他今晚就住在大兴善寺,静候明天展青玲地到来那般点滴不露,不存任何让人有半点疑心怀疑的破绽。 要知道,他现在仙境传人的身份,要面对的是,不仅仅是朝庭一众大臣,还有众多江湖上地好手,其中最了得的三大魔门,更是对他这仙境传人身份都毫无顾忌,敢于直面面对调查的。若要是从他的行踪上发现了什么不妥,他实不敢去想像那后果。 一路上,为免有李少含那级高手偷听,他与尹文峰两人并没有就相互间最想知道地东西展开讨论,而是随心所欲的闲语。 至到一尘和尚专为他所安排的禅室之中时,他才能痛快的将今日的所见,一吐为快。 尹文峰听过后,哈哈一笑道:“分析这些东西,我比碧海你尚还要稍差一筹。实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给你。不瞒你说,你转述的李林甫地话,我听后与你的感觉一样,都觉得李林甫所言并无半点不虚不实的地方,似大部份都是真心话哩。” 江碧海苦恼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尹文峰微微一笑,道:“如何做?此时用不着你我费神思量,待明天听过青玲如何说再来下结论。现在你我二人的任务便是,倒头就睡,养足精神。” 第二日一大早。李林甫、杨国忠、太子李亨等,便奉诏上朝。 自从玄宗李隆基宠幸贵妃杨玉环以来,“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李隆基是很少上早朝的,这几天以来,便只有召见仙境传人那一次。又破例招集了早朝,这次。包括李林甫,太子李亨在内。都不清楚李隆基为何又召集大臣早朝议事。 而杨国忠,则与吉温相对望一眼,喜气洋洋,昂首阔步的入朝。 待三呼万岁过后。高力士并没有向以往般闪出来,高呼唱喝:“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而是“皇上有旨!” 杨国忠心下更喜,看来他上奏的旨意已经稳当了。他的剑南节度使之位即将到手。 岂料高力士唱诺后,捧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天寒地冻,适时起驾,至华清宫,参政理事,着宰相李林甫,打点起居一切,钦此!“ 然后收起圣旨,下到李林甫面前,道:“李相爷,领旨谢恩吧。” 众臣立时明白过来,原来这招集大臣聚集,竟然是为的这连日地大雪,气温比往年下降得更冷,皇帝年老体虚,熬受不住,要和贵妃到华清宫泡华清池的温泉了。 李林甫立时接过圣旨道:“老臣李林甫领旨谢恩,必将上下遣派,布置好一切,以不负皇上圣恩。” 玄宗李隆基不奈的挥挥手道:“好了,这些客套话不必说了。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即时准备吧。” 吉温出班奏道:“臣吉温有事启奏!“ 玄宗李隆基正想着可以很快和爱妃杨玉环共浴华清池,本以为就此可以退朝,被吉温打断,不耐烦的看了眼吉温道:“讲!” 吉温奏道:“今南诏贼心不死,又犯边关,臣乞皇上,发兵征讨!” 李隆基大怒道:“这南诏小国,竟敢一再叩边犯境,欺我大唐无人。不知爱卿可知何人能担此重任?” 吉温奏道:“臣举荐杨国忠杨大人,可担此重任。” 李隆基环视一众大臣,道:“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杨国忠紧张的盯着李林甫,以为他会跳出来反对,谁知李林甫或是因接到了安排皇上移驾华清宫的事,又受到了玄宗重视而处于开心中,竟然毫无反应。“ 李隆基见无人异议,道:“朕宣布,杨国忠兼领剑南节度使一职,坐镇长安,派兵遣将,即日起开赴镇压南诏,不得有误。” 杨国忠立时大喜拜倒,道:“臣杨国忠领旨谢恩。” 江碧海一大早便起来了,在大兴善寺到处乱转,焦急的等着展青玲地上香到来。 老实说,这几天他实在忍得很辛苦,一直克制着去济生堂拜会的念头,且凭着他仙境传人地名头,自然应轻而易举的受到济生堂全府上下最热切地接待。 只是他却知道,那种想法太过于异想天开,若放在无事的时节,没有这么多居心难以测度的人物分布隐秘在周围,那自然是毫无问题,但现在嘛,那不啻于直接象有心人暴露仙境传人与江碧海之间引人深思的证据秘密。 见到江碧海这样子,尹文峰直觉好笑,他将江碧海劝了回来,吩咐他就安心在静室中久候,他一切自有安排。 江碧海也不知道自己在静室中坐等了多久,终于在快已时,在禅室外三十丈远外,听到了轻轻响起地。他最希望听到的脚步声。 但是脚步声纷杂烦远,在又接近了十丈时,不由得让听清了的他眉头一皱。 一共有三人的脚步声响起,除了陪着来地尹文峰外,竟然还有花如梦阴魂不散的也在展青玲身边。 怎么他与展青玲相见,花如梦也要跟在身边呢? 终于脚步声在禅室外响起。 他最想见到的身影,出现在禅室门口。 尹文峰哈哈一笑,将展青玲往里一让,对花如梦道:“映梦仙子。似乎此时我们在此地非常不合适,这兴善寺尚有不少可供一观的地方,不如就由我作陪,带你一游如何?” 江碧海大喜之下,向尹文峰送去一个感激不尽地微笑 花如梦恨恨的跺了跺脚,瞪了江碧海一眼道:“最近如梦听闻这长安城中,出现了不少自称为‘江碧海’的**大盗。虽然有展姐姐极力证明,言明那些人均与你无关。但是这种事,我却还没找到的确与你无关的证据。你老实点。不要想对展姐姐动手动脚,否则我饶不了你,哼!” 这才转身,随着尹文峰去了。 展青玲朝花如梦点头一笑。表示对她关怀的谢意,然后走进禅室,和江碧海一样,跪坐在与江碧海相对的一个草编铺团上。爱惜的地向江碧海。 江碧海看着展青玲动作,心里满是惊喜和奇妙的滋味。 在之前,他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展青玲说,却在真正看到展青玲时,一下子觉得那一切都不重要,不需要,只需要有展青玲在面前,静静地让他看着,就已经足够。 展青玲仍是黑纱蒙面,仅露双眼,身上着有一身白色棉袍,似与外面上香拜佛的女香主并无任何分别,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她的腿长了一点,腰身细了些许,在棉袍厚裹下仍显示出内里动上的曲线,也比那些香客,甚至是花如梦高了一、二寸,竟给人以天壤之差的分别,仿佛这世间纯结雪白所化的精灵神物,她的盈动体形和柔美线条,如造化般无可挑剔之处。 她身上还是有着那奇妙似与生俱来地幽香,清人心魂,甜人心魄。 江碧海可以肯定,刚才大兴善寺天雄宝殿所引起的轰动,花如梦仅能占到其中三成地原因,另外七成都绝对是展青玲引起的。 一抬头再看见展青玲脸上不得不用上地蒙面黑纱,想起这么久以来的忙忙碌碌,没有半点想及寻方秘方,治理恢复展青玲那本应是钟天地造化之极的容颜,他忍不住心中的火热恋情话语全数退去。 微微地叹了口气。 “傻瓜!” 展青玲动人的声音传入他耳内,只如寒天暖人心的妙味汤流,浸心润肺,予以江碧海至美若灵魂颤舞,欢愉至极的享受。 数天没见,宛若数年,再次听到展青玲这无可比拟地动人天籁,江碧海一时间舒服得忍不住想闭上眼睛,就这么一直听展青玲说话。 展青玲道:“为什么叹气呢?是在为对付李林甫的事烦恼吗?说出来让青玲听听,或许可以帮你解决的方法。说到底,你留在长安,是为了尹大哥,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青玲。” 江碧海一震,从舒服的享受中,收起各种纷乱杂念,深吸一口气,把这几天来的经历一一讲述。 正如江碧海对李林甫所说的话大部份是假的,那句“绝对是最好的听客”也是假的,因为他面前的展青玲,比他那最好的听客还要好上一百倍。 展青玲不时微笑点头,还在恰当时候,微插上一两句,让江碧海跳过尹文峰已经给她说了的地方,又或者是江碧海因见到展青玲,激动而省略忽视的地方。 江碧海在讲这几天的过往经历,一番畅述后,苦恼的道:“我真不知道,李林甫所说的是真是假,我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一点敌意了。难道事情真是如此,又或者他的‘口蜜腹剑’太过厉害?无论那种情况,我都觉得难以下手进去了。” 他心中的苦恼当然是真的,一方面坚定在要扳倒以至于要杀李林甫的信念,但一方面又苦于找不到更多击倒对方的理由,单止是展青玲方面的理由,在李林甫那番痛述后,江碧海已觉得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理由,坚定自己对付李林甫的理由。 展青玲看出江碧海的疑惑,微微轻笑道:“碧海,你无需如此苦恼,对于你来说,这一切你已经做得很好。要知道,你的性格与我是多么的相似,如无意外,都是想逍遥自在,自由写意,不受束缚去过自己想要生活的人。可是偏生像你这样的人,一旦有责任在身,虽然心里是多么想去过那样的日子,却绝不会在完成自己心中责任之时,就此撒手而去。” “这几天,你为了消弥尹大哥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流言,所做的事,我和尹大哥都看在眼里,很不错哩。能做得这样好,连我们都想不到,最想不到的还是你的武功进境,超出了尹大哥的想法。我能肯定,事情顺利的话,无需到与回鹘王子一战,因那流言带来的影响,就会消弥一空。” 江碧海知道这是展青玲在开导自己,道:“那些没有什么,若是在得了尹大哥对名山仙境绝学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后,我仍不能做到那一点的话,不要是你们,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哩。只是,我虽隐隐看出了这风水变故局势,似乎将在一年后就会大变,却茫然找不到根源,更无法应对。” 展青玲微微笑道:“这是因为,你有些地方仍没有转变过来,以江湖武林的手法,去破确这关乎天下百姓命运的朝庭之局。所以会有此想法,也是正常的。” 江碧海立时明白展青玲看穿了他未想过的一些方面,立时喜上眉稍道:“青玲请说。” 展青玲柔声道:“就拿今天李林甫与你的会面来看,你没参透的玄机就在于,李林甫在向你出招哩,而你却未明白他的招式手法,故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江碧海讶异道:“向我出招?” (补充一句,许合子嘛,就是江碧海参见唐玄宗时,在旁边高歌一曲的歌妃永新姑娘。) (另,我希望大家多发些书评,老实说,订阅太差了,我实在快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如果再没有书评的话。虽然我感觉后面写得比前面越来越好,但是起点的人,现在只看前三卷啊,晕!) 第九章 审情问势 远处悠闲的钟声传来,伴随着一众和尚诵经的声音回荡,令得这个冬日素白的大兴善寺凭添了几份幽雅清静感。 就如同是处在遥远深山中般,加上整个寺院的布局宏广,景色颇多可观的地方,因此不但来大兴善寺上香的香客不少,还有不少是拖家带口到大兴善寺赏雪观景的。 不过这些人当然都不了后院,打搅不到江碧海所在禅室的谈话。 展青玲柔声道:“虽然我不懂武功,更不懂里面的如意啊,合道境界之类的。但我想,如果向对方出招的话,应该是要找对方的破绽出招才吧。”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如此,尤其是在同级高手的较量中,更是如此,无时无刻不注意对方有否露出破绽,以雷霆之招,趁势破去。” 展青玲微笑道:“看准对方破绽去的那招,换个角度来说,应该可以理解为那种情况下,令对方最难抵挡的那招,或者说,针对对方最有用的一招。” 江碧海眼睛一亮,隐隐把握到为何展青玲一眼便看出,李林甫是在向他出招了。 展青玲与江碧海等若心意相通,此时朝他点头一笑,露出满意神色续道:“仙境传人超然物外,不受朝庭官场束缚,所以李林甫在官场上的权位,一切来说,对碧海你所代表的仙境传人身份,都再也无用。虽然你知道他也是合道级高手,或者说他也明白你知道他的神秘身份,毕竟仙境传人这么多年的盛名在那里,他不可能会低估你。正因为清楚这些,也更清楚你驻留长安不去,是为了奔走针对他,所以他才邀你上门,以另一种方式向你出招。” 江碧海双目一亮道:“我明白了,心软,或者说心切天下苍生。正是历来的仙境传人下山来的目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仙境传人的缺点,破绽。他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推心置腹,摆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劝我不要插手。我终还是太嫩哩,如此轻易便上当,以至于取舍不下。” 他越想越气。只觉得如此轻易便被李林甫算计了,实在是有负尹文峰的信任,更负了这身重任所托。 展青玲轻蹙娥眉道:“碧海,虽然我很想说,李林甫完全是为了应对你仙境传人的出现,安排地席宴,但是李林甫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杨国忠论威望才干,均及不上李林甫。正因为清楚这一点。碧海你才会在最开始困惑吧。只因为困惑是因为,李林甫是我的仇人。所以,所以,你才会在为自己寻找无论如何都要扳倒他的理由,对吗?” 江碧海知道他心底的想法。定然瞒不过心境通明,冰清慧质,与他心意相通的展青玲,缓缓的点了点头。 展青玲现出坚定的神色。柔色道:“我的过往,我地仇恨,碧海,虽然我知道你很想也和我一起背负,但是我却不希望你被这些给蒙敝,强加给自己要扳倒以至于斩杀李林甫的执念。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光以后若真的有生灵涂炭,你不会愿谅自己,我也不会愿谅你。” 江碧海一震道:“可是,可是李林甫从前的确是作恶多端,我并不只是因为青玲你,我还同样是为了那些被他所害的人……” 展青玲摇头道:“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你,也无法说服我自己。碧海啊,你要明白,李林甫的话都只是在向你出招,但你若不破去他这样地奇招,而硬用武力或别的什么法去对付他地法,你是会留下心结的。来,告诉我,若李林甫被扳倒,你有何法对付杨国忠,不致让他危害天下?” 江碧海心中一震,良久沉思后才道:“若到那时,按照我与唐皇地约定,我该已继位国师,应该可以震压得住杨国忠了。” 展青玲微微摇头道:“可是,碧海你要清楚,如今贵妃正受当今皇上宠爱,杨国忠圣眷正隆,以李林甫这么多年的经营,上下人脉扩允,都还被杨国忠发动几场攻势而抵挡不住,碧海啊,你能做到挡住杨国忠的野心吗?” 江碧海微笑道:“这杨国忠贪生怕死之极,只要到时我在他面前稍露几手,加以震压,谅他也不敢乱来。(..tw)” “呆子!” 展青玲脸上一抹晕红,眼中透着深深情意道:“难道碧海你为了杨国忠,为了让他有所忌惮,要一直留在长安吗?你难道忘了以前说过什么吗?青玲可不想一个人天下云游!” “啊!” 江碧海立时一呆,看着展青玲娇羞不胜的样子,轻捉起展青玲摆放在腿上地如玉柔荑,既幸福又感动的道:“是啊,我不能为了杨国忠,就这么一直驻留在长安。我们曾在来长安的路上,许下过除去李林甫,平静天下形势,即飘然远去,天下云游的誓言。这誓言,碧海一刻也不敢忘。青玲,你一定想到办法了对吧?” “嗯!” 展青玲轻应一声,点头道:“杨国忠是贫贱转运,暴有富贵之相,我曾着意借机看过他地面相,似是富贵流年,贵而不久横死之象。象他那样会横死,一定是将来会有天大祸事由他而起,或落在他身上。碧海你开始想驻留在长安,压制他野心的想法是不太现实的,唯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道才行。” 江碧海道:“他受宠是因贵妃而起,难道是要让贵妃失宠,但这种天子皇家之事,我实在是敬而远之,懒得插手。” 要想让李隆基这样的老色狼,会抢儿媳之辈对恩爱正隆的杨贵妃撒手,令到贵妃失宠,那就得另寻一个最少是与杨贵妃分庭抗礼,无论姿色才情,均还要稍胜一筹的女子。且不论有没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愿不愿意,单想到这等若给李隆基拉皮条,做那龟奴才为之的事,纵使对方是天子,江碧海也同样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展青玲微嗔道:“我怎会让你做如此事,难道你的秉性,这一路上。我还不能了解吗?” 江碧海立时心生愧意,又涌起惊喜道:“那青玲的意思是?” 展青玲道:“难道碧海你忘了,你的生命阵法是学自何人?” 江碧海立时心头一震,明白到展青玲的办法。 他不由得心头叫妙。 或许对别人来说,风水寻龙之事,是玄之又玄,神秘神化般地神仙传说,只可听,不可信。但是江碧海,却正是由风水寻龙术而演化悟通了生命阵法,更才由此成就神功,达成了恩师的心愿,尹文峰的重托,对此事却是清楚明子,深知其实这风水玄妙之事。本身就充盈天地至理。 杨国忠能一飞冲天,固然靠的是杨贵妃受宠相助。但若没有他的巧钻营,聪明才智。会恰当好处的巴结讨好玄宗李隆基,他是绝走不到这一步。 因为杨贵 谱亲长兄弟,远不止杨国贵一人,更亲更近的还有不何只有杨国忠能走到这一步,就足以证明他也不是简单人物。 这样的人物,恐怕是上天眷顾,龙脉风水钟情。才会如此。 只要破去杨国忠地风水,让他再不能承贵受恩,那自然会将大祸消弥无形。 只是这种精奥玄妙的事,江碧海心底清楚,他是绝对操纵不过来的,他就连看相之术也没学精通明白,更何况这种关乎人命运的破局改命,更是没有丝毫把握。 不过既然已知道这个方法,有了解决之道,在没有杨国忠这个威胁的后顾之忧情况下,江碧海终放开心结,筹谋起对付李林甫的办法。 他道:“这种风水改命之术,玄之又玄,我是万不能精通办到的,究竟是改杨国忠地祖坟风水,亦或改他阳宅布局,又或改他本来气运,等等手法,我实在是可谓一窃不通,只有来日请蓝前辈出山设局了。” 展青玲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只希望能破他的横富运,让他能安详无忧地度完后半生,而不是要一下子破得他立时家破人亡,这种需要精微把需的风水布局,我们两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只好暂且不论,等应付了李林甫,我们即刻回峡州,寻访蓝前辈,请他来出谋了。[..tw超多好看小说]既然再无后顾之忧。” 江碧海此时本应感到轻松欣喜地,但是一细想如何对付李林甫之时,不由得又犯起愁道:“若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李林甫的一番话只是应对我的出招,而他本心仍丝毫未变,我实还是不能忍心朝他出手,我该怎做呢?” 展青玲露出欢喜地笑意道:“这才是我眼中可值得托付的碧海,有这番话我就放心了,证明你绝对不会只是因为我,而硬要去对付可能改过的李林甫。既便李林甫是我的仇人,但若他真心改过,又心系万民,我也是不忍心,也不愿心就这样简单地以怨报怨,以仇报仇。” 江碧海愕然道:“但青玲,你刚才不是说,李林甫的表态,只是看破了我,看破了仙境传人的通病缺点破绽,在向我出招吗?” 展青玲点头道:“正是如此啊,所以我们才要见招拆招。李林甫这一招一共两式,我们已经破了他后手的一式,现在就来看看,能否破去他诚意悔过的一式。” 江碧海大喜道:“青玲请说。” 展青玲白了江碧海一眼,暗怪他不肯出力苦思,道:“碧海,你还记得,我曾说过,李林甫曾对当今皇上启奏过”文臣为将,怯当矢石,不若用寒酸胡人。胡人则勇决习战,寒族则孤立无党。陛下诚以恩给其心,彼此能为朝延尽死。“这么一回事吧。”,其中,尤以安禄山最为明显为例。“ 江碧海立时心惊道:“正是,这么数天来,我竟然浑然忘了此事。” 展青玲微叹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一到长安,就诸事缠身,并没有空闲,加之那安禄山又在范阳诸地征讨边乱,没有留心也很正常。你可知道,我这几日在长安留心之下,竟然听到了不少关于安禄山与李林甫之间的事。” 江碧海道:“究竟是何事,会引起青玲你以如此惊讶口气述说?” 展青玲道:“安禄山本是胡人,又素来得玄宗李隆基宠眷,官兼三地节度使,对其他朝庭大臣,历来悔慢轻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却是最怕李林甫。要知道世人面前的李林甫,清瘦细弱,那里比得上蛮族胡汉的安禄山,更何况现在李林甫还渐失圣宠。最令人难解的是,安禄山的怕还不是一般的怕,而是由心底里真实的怕,据说安禄山在范阳时,每当有使者从京城来。安禄山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李林甫说他什么了,如果有扬他地话就满心欢喜,如果有警告他的话就用手摸着额头说,我得多加小心了,不然大祸就要临头了。” 江碧海也听得大惊道:“竟然会有此事。” 展青玲道:“正是如此,而且这传言还没有半点夸大,安禄山在长安表现得比上面所述还要惧怕。这些以前我初听闻时。同样也是不明白,但就在那天。由尹大哥来转述说,你发现李林甫是合道级的高手时。我开始有些明白……” 江碧海道:“青玲,你的意思是说,李林甫是合道级高手的事,很可能这安禄山也知道了。并且深知这种合道级高手的厉害,所以才如此惧怕李林甫。” 展青玲点了下头道:“正是如此。但我最开始虽然作如此想法,仍不明白,为何这李林甫要让安禄山知道他是合道级高手。仅仅是让安禄山怕他吗?他这隐藏着的神秘身份,按理应小心的不被任何人发现才对,难道他就不担心,安禄山表现的惧怕太过火,以至于他地神秘身份被暴露吗?” 江碧海同意道:“对啊,为何李林甫不有如此担心呢?” 江碧海当然不笨,只要他展开思索,因由展青玲的提示,他自然也能想到答案,不过既然展青玲已经明显想出来了,他既能如听天籁般,持续听着展青玲说话,又能省回次费神用脑的思索,当然乐得偷懒。 展青玲笑着看了江碧海一眼,显然十分清楚他的小心意,道:“如此就只有一个猜测,李林甫以某种神秘手法控制着安禄山,可放心安禄山不会说出他的秘密。但李既已如此位高权重,为何还要以秘法控制安禄山呢?” 江碧海一震惊道:“谋反?他想谋反?” 本来江碧海还和太子李亨商量过,要扳倒李林甫的话,唯有收集李林甫谋反的证据,才能触及到玄宗李隆基地底线,使得扳倒李林甫的大计化为现实。这本来是他们筹谋想地,准备到万不得已,实在找不到除那种罪外,不得已采取的办法,捏造一个地办法。因为不管事实真假与否,只要是关于谋反的事,帝王天子,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原则。 岂知现在在展青玲的分析下,竟然有这种可能,那到他不立时又惊而又喜。 展青玲摇头道:“这只是我最初地想法,事情决不会如此简单。其中仍有些关节的地方我还未想通,这些都还要有更多的信息让我分析一下才行。只可惜,此时安禄山并不在长安,不然碧海你就可以去暗访一下安禄山了。” 江碧海微“哦”了道:“看来这其中关健的一点,可能还要先从李林甫地神秘身份入手,他为何竟然是合道级高手这个方面入手。如若搞清楚了李林甫的神秘身份,要了解他究竟有何图谋,就清楚容易得多了。” 展青玲点头道:“正是如此。碧海,你不是说,见过李林甫的宅院中的阵法很熟悉的 ,究竟是在那儿见过类似的,有否能给你联想?” 江碧海道:“我也为此苦思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展青玲略一沉思道:“这一路上,我们似乎见的阵法并不多,你既然说熟悉,这熟悉当然绝不会指的是你自己所布的阵法,也不会应是蓝前辈所布的阵法。而只应该是别人,甚至是对手布的阵法,如我没猜错的话,我和你经历过的,别人所布的阵法,恐怕就只有罗家庄的那一次了……” 江碧海倏的一震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洛阳的拓风山庄见过类似的阵法,虽然无论威力,大小,等等都与李林甫家的阵法布置相差太远。但是里面那种一脉相承地布阵手法,却明显显示两者间有着关联。只要让我再去李林甫家探查一次,我即可证实这个推断是否正确。若果真如此的话,是否就可以说,李林甫与落日山庄有着某种关系。” 展青玲也同样兴奋道:“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当然肯定有着关系,只是看这关系的深浅程度究竟如何而已。” 两人相对一笑,都感到完全破去李林甫玄妙一招的契机已来到手上。 展青玲担心江碧海会因着急心切,而就那么去偷去李林甫府。采集证据,提醒道:“碧海,我知道阻不了你。你一定会想着去夜探李林甫府,以证实推断是否准确。我只希望你,牢记住,李林甫是合道级高手这一点。” 江碧海立时感激道:“我会记住这一点,万事小心。因为这是青玲你提醒过的,我若还粗心大意。怎对得住你的如此提醒。” 展青玲道:“我提醒你李林甫是合道级高手这一点之外,还希望你能重视起至尊魔宫那一行人。也不知道他们正隐身在什么地方,又或者为何事来到长安。凭着青玲所知的传闻,至尊魔宫历来与落日山庄相交好,若那李林甫真是与落日山庄有关系。在他本身就是合道级高手地情况下,再加上至尊魔宫一行人,局势实在就复杂起来了。” 江碧海心中一惊道:“正是如此,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他们来长安究竟为什么,恐怕不止是为了要诛杀仙境传人那么简单,那似乎是他们见势起意,偶然为之的,绝不是他们本来目的。” 展青玲沉吟了会道:“当时的情况,碧海你既然已在最危及的情况,没理由天神殿的李少含会看不出来。我始终不信他只是因为与你有约,与四月后对决,若他只是纯粹的魔门中人,该不会如此顾及江湖信义,更何况那是何等地除去仙境传人的好机会。最为令我好奇地是,他甚至还可能看破了你是假的仙境传人,甚至还知道你地真实身份。为何不担不揭破,反倒还区意维护呢?” 江碧海点头同意道:“我也有同感。我始终觉得,李少含与来洗风以及宋星决的分别非常大,根本不似一类人。” 展青玲微笑道:“所以我建议,碧海你若真的想上李林甫府一探,最好能与李少含先取得联系,看看他究竟对你是何种看法。他来到长安,难道真的只是想与你对决一次?” 江碧海道:“青玲地这个建议,合理之极。或许我该试着从李少含入手,也许还另有所得。” 展青玲道:“正是如此,况且,你还说,发现那在进见李隆基时,所领舞‘霓裳羽衣曲’的,正是天神殿心魔的其中一个弟子,由此入手,想要找到李少含的行踪,或许是一个线索。” 江碧海立时明白了,笑道:“正好,高力士传旨,云华公主想见见我这仙境传人,或许可从她那里得出那舞者地消息。” 展青玲甜甜笑道:“我早已打听清楚了,那领舞的,应该是现今名动京华的谢阿蛮。所以你届时寻机,看能否了解谢阿蛮的一些情况。不过,唉,可惜碧海你见到了云华公主,也不能代替我向她问好。如果有机会的话,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再见一下公主小妹。” 江碧海心中涌起一种自豪的幸福感,此生能得展青玲如此佳人相伴,夫复何求。 他正欲答话,表示将寻机将此事办妥,以了展青玲心愿之时,忽然,就在此时,禅室外三十丈远处,足音响起,已有人快步朝这里走来。 不用去看,江碧海已知道是尹文峰和花如梦两人返回来了。 果然,人还未至,尹文峰爽朗的大笑声即在门外渐行渐近的响起,至门口处现身停下道:“碧海,青玲,抱歉,你们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说点知心贴己话,但此时时间已不晚了,叶依兰已经在四处找青玲了,她正在奇怪映梦仙子把她的青玲姐姐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而花如梦则在门外便不耐烦道:“江碧海,说够了没有,说够了便该放青玲和我走了吧。否则的话,惹起叶依兰他们不相关人的怀疑,以至破坏尹大哥的大事,可不要把罪过怪在我头上。”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江碧海立时心中难舍痛恨起时间过得太快起来。 展青玲柔声道:“碧海,你不需如此难过。要不了多久,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江碧海终是明白事情轻重的人,立时点头道:“嗯,等李林甫伏诛,罪有应得之后,青玲,我明白的。” 展青玲朝江碧海送出难一个难舍的眼神,站起身来,随着花如梦飘然而去。 尹文峰来到江碧海身边,微叹声道:“碧海,难为你了。” 与展青玲的商议已定后,江碧海无心再留在大兴善寺,即时便起身回国师府去了。 等到回到国师府,李从文已经一脸苦笑的迎了上来道:“云华公主等不及了,又派了一个公公来相邀,说无论如何,明天请尹传人至皇宫一次,她太想看看仙境传人你了。” 江碧海心中微讶,竟是这么巧的,他也正欲进宫去见次云华公主,岂料这云华公主便立时派人来下旨再召。 不过他却丝毫未露半点透露心意的神色,微讶道:“为何会如此焦急,又传人来召?” 李从文叹了口气道:“这几日连日大雪,皇上年老啦,再经不住风寒,已于今日传召下旨,着令移驾华清宫避寒。这一去,恐怕会将是两月以上,而云华公主素受皇上宠爱,当然也会一同去华清宫。如果尹传人这两日再不进宫的话,恐怕就最少得几月后,云华公主才能见到你,试问,公主如何不心焦。” 江碧海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明日便由你带我再入宫。” 第十章 文峰故事 第二天一早,江碧海便在李从文的带领下,第二次进皇宫。 大唐民风开放,男女之防并不看重,尤其是公主之类,常常按喜好招人接见,并不受限制,更何况江碧海是以仙境传人身份,在李从文带领下进宫,故尔一路上除了门卫盘查外,路上的宫女,太监,巡逻待卫都不敢过问。 一路上,或许早就有通告,又或者仙境传人地位超然,只是李从文出示腰牌表明身份,连带着盘查的门卫也只是粗看一眼,便已放行。 江碧海这是第二次进宫。 不似上次那般,匆匆忙忙,为的是上殿参见天子,此次仅是为满足一个公主的好奇心愿,所以他着意提示李从文,不必走得那么匆忙,边走边看即可。 大雪覆盖下的宫城与初次所见又是不同,这几日天气晴好,积雪在房顶树冠间微溶,点滴而下,令得宫城所载的长青树如万年青,针叶松等高大树木又露出了青翠颜色,伴随着合理布局的点缀,令得江碧海一路行来大开眼界。 毕竟皇家气象,与李林甫的宅邸单只是气势上便远远胜过不止一筹,无论是建物又或空阔广场走廊,无不大气磅薄。 碍于身份,又或者规矩之类,李从文仅到了含元殿,改往后宫去的路便不能陪同了,与前来带路的一个姓黄的太监公公交割了腰牌后,便由他领着江碧海朝后宫行去了。 从他现在这个角度,可遥看到那边依山附围而建的含元殿,麟得殿,三清殿,耸立在雪白林木之上,更显的气象万千。 碧水澄潭映远空,紫云香驾御微风;汉家城疑天上,秦地山川似镜中。 在黄公公的带领下,江碧海跟在后面经过了不知几道门,通往云华公主。就在他都快有些不耐烦时,忽的听到一道长廊门背后传来的着急声音。 “仙境传人呢,不是说他今天没来吗,怎么还没呢?” “不要着急,应该马上就要到了,仙境传人一出现,小莲,你要马上去通知公主哦。” 这两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传入江碧海耳内。立时让他一震,听出这两个声音所代表着的人,不正就是他在池州,搭救的两个少女小莲和小菊吗?原来她们果然一直随在李宛玉的身边,还被她带进了宫中,成了贴身宫女。 随着黄公公到了牙门边,他停下脚步道:“云华公主历来不喜老奴等。所以仙境传人在此稍候,由我通传一声。便由云华公主地使女带路了。” “仙境传人到。”黄公公的尖利的声音喊响了起来。 “呀,是仙境传人到了。小莲,快去通报公主。” 一个俏美的宫女出现在牙门处,侧身让道:“仙境传人,请。” 黄公公朝江碧海微施一礼。转身退下,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他了,云华公主的厉害他显然深知。若是走得慢了,恐怕还不知有什么可怕的事会落在他的头上。 江碧海微微一笑,跨进牙门,跟在了现在的宫女,以前他救出来的小菊身后。 随着小菊地身后,又经了两道长廊,到了独属于云华公主的内院外,还相距十多步,他已凭着超人的耳力,听到里面响起的云华公主李宛玉,即惊奇兴奋,又带着点憧憬不安的声音道:“歌妃姐姐,不知道怎么的,我好紧张,要见到仙境传人了,他可是在世仙人呢。” 一个清脆透着质感天籁般的女子声音响起道:“云华,你也会怕,你可是曾偷着出宫,还假扮过仙境传人呢。” 云华公主李宛玉带着点娇嗔地声音道:“正是假扮过,才会怕啊,也不知道仙境传人是不是知道,会不会怪我。哎呀,不能再说了,这么近的距离,不要被仙境传人听见了。” “公主,仙境传人到了。”小菊来到月牙门边,侧身一让,然后低首道:“奴婢告退。” 江碧海朝她微一点头,跨过月牙门,进入到公主内院。 内院出于江碧海地意料,竟然是异常的广阔地一个大池,在数亩以上,占了内院的一半,从月牙门起,便有一条长桥游廊横架两头,中间筑有一府小亭,亭旁有座假石山,近顶处雕凿出龙口,张口喷出一道清泉,射注池内,飞花溅雪,映着斜阳,拱护起一圈彩虹,蔚为奇观。为这清寂的冬园仿若注入一般活力般,大有画龙点睛之效。 此时的云华公主便正和一个宫装彩衣,形量清瘦地女子伴在一起,站在池中的亭子之中。 江碧海还未来得及说上任何话,亭中的云华公主倏的娇喝一声道:“仙境传人,看剑!” 一个滑步,移出亭子,纵跃而起,半空中“锵!”地一声,竟拔出了一柄无影无形的宝剑,双手执剑,以“力劈华山”的架势朝江碧海当天劈来。 “啊!”亭中的宫装美女立时惊讶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的惊呼出声。 江碧海也微呀一声,想不到李宛玉居然会这样子欢迎仙境传人的到来。 不过,这也许才正象他心中的那个云华公主李宛玉。 李宛玉的招式凌厉至极,配合上无影无形的剑,若江碧海只有到扬州与她分手时的程度,或者说只强上一倍的话,这一招就会让他立即受伤露馅。 现在当然不存在这问题,他只是刹那间的惊讶,立即自然而然的进入到最佳准备,微微一笑,体外的护体罡气立时增加到最大强度。 “当!” 李宛玉手中无影无形的剑砍到离江碧海头顶三尺外处便再也砍不下去,如同砍在实物上般,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 接着在宫装美女惊讶的目光中,半空的李宛玉被一股大力推击中一般,向半空高高抛起,空中几个翻滚,最后落到地上,竟双腿受力不住,一下冲击下,后臀着地。姿势极为不雅。 这是江碧海测度着仙境传人应该有的表现,暗中微施薄惩,否则的话,她将不止是这个样子,而是直接五体投地,大字形趴在地上了。 意料,地上的李宛玉竟然没有丝毫凭着公主身份而来是兴奋的站起身来道:“果然是真的仙境传人,他们没有骗我。真地好厉害,根本无需出手就把本公主这招挡了下来。” 江碧海立时苦笑不得道:“云华公主你突然这样拔剑砍过来,仅仅只是为了试探我的真假吗?” 云华公主李宛玉嘟起小嘴道:“不如此,怎么能让我知道仙境传人的真假,本公主又没见过仙境传人,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境传人莫怪。若真是大胆敢假扮仙境传人。伤在我剑下,也只能怪他自认倒霉。扮谁不好,居然敢扮本公主最仰慕的在世仙人。” 你云华公主不是就假扮过仙境传人吗? 江碧海一听之下便明白了过来。李宛玉也是身具上乘内功之人,清楚明白刚才她那的话,多半已被她认为的在世仙人听去了,故此才先这样做作一番。使他无法怪罪于她。 “梦荷!” 江碧海还未来得及反驳说话,忽然先前与李宛玉站在一起的宫装美女一下子掩饰不住惊喜,双目盈动着泪光,一下子从凉亭里冲出来。张开双手,死死的抱住江碧海,抬起头,望着江碧海的脸,啜声泣道:“梦荷,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我还以为今生都不能再见到你,天可怜见,居然让我在这里见到你。” 本来凭着江碧海地护体真气,这宫装美女是绝对抱不住他的,只是这宫装美女突然冲出,朝他飞奔而来,他又在为彻词斥驳李宛玉分神,不及防下,宫装美女已到了差点触及他护体真气的地步。 刹那间,他知道这宫装美女毫无丝毫武功,若是被护体弹出去,非死即伤,猛的一下将护体真气全部收回,紧贴着身体。 此时他更是惊讶之极,不止是因为这宫装美女的话,更因为这宫装美女已被他认了出来。 竟然便是他在进见玄宗李隆基时,在旁边高歌一曲,声如天籁,高亢入云,裂金穿石,清丽脱俗,明艳动人的女子。 歌妃许合子,又被称为永新姑娘。 难怪刚才李宛玉便一直称她为歌妃姐姐,只是他的注意力那时都在李宛玉身上,并没有对这女子多加注意。 岂料她此时竟会如此失态,却又绝对真诚欣喜幸福地冲上来抱着他,还称他为“梦荷!”? 江碧海立时完全被这突然的情况搞得呆愕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宛玉同时惊讶不比他少,看看他,再看看许合子,惊讶道:“歌妃姐姐,这是仙境传人尹文峰啊,难道,他真地就是你给宛玉所说的那个两小无猜地童年伙伴尹梦荷?真的吗?” 许合子幸福至极,梨花带雨般,喜极而泣,紧紧抱着江碧海道:“我绝不会认错的,这张脸,绝对是十年前我的梦荷长大后地模样。梦荷啊,没想到你就是现在的仙境传人,宛玉妹妹最想见到的在世仙人,带我走吧,离开这个牢笼!” 云华公主似乎与许合子感情要好之极,立时拍掌笑道:“恭喜,恭喜歌妃姐姐和情人哥哥仙境传人重逢,这种喜事,小妹宛玉先在这里祝福了。” 江碧海立时头大起来,明白到陷入到一个极难的境地中。 刹那间,十成中,有近九成,他预感许合子与着尹文峰尹大哥,有着联系,另外只有微弱地一成可能性,是许合子认错人了。 不过他却心下明白,再不果断决定,如何处理这种局面,他的身份立时将不保,有被拆穿的可能。不被拆穿,也必将引起有心人的疑心。 江碧海一狠心,猛的一把推开许合子,抱头头痛道:“我认识你吗?为什么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歌妃娘娘,你是否认错人了?” 许合子不能置信的看着江碧海,眼中衰怨欲绝的眼神令人心痛甚至心碎,她止不住泪泣道:“梦荷,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梦荷你,会忘了那个山村一起长大的合子,会忘了我们小时候那些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江碧海猛的摇头道:“不。我对你没有你一点印象啊,否则几天前,你在大殿上高歌一曲的时候,若我是你的梦荷,我就会立时认出你了。我是尹文峰,不是尹梦荷。” 李宛玉也迷惑起来了,道:“歌妃姐姐,这可是仙境传人,在世仙人啊。他是叫尹文峰的,不是你地尹梦荷啊。” 许合子悲痛的道:“不,不,我绝不会认错。我知道了,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怪我没守信,没守诺言。我是被强迫的,若我不进宫。我父母他们,就会被送进牢里。我不能让他们受苦。我一直记着我们之间的誓言,紧守清白,不信,你可以问宛玉妹妹。宛玉妹妹可以为我证明。梦荷,你不会忘了我,不会忘了我的对不对?” 云华公主李宛玉听到这里一震,看着许合子道:“我明白了。为何你一直要我帮你掩护,不让父皇接近你,还让我称你为姐姐。歌妃姐姐,你终于等来了情哥哥。尹文峰,不,尹梦荷,你不会还要否认这件事吧,否则我李宛玉第一个看不起你,那怕你是仙境传人!” 江碧海满脸苦闷,悲郁之色道:“难道我真的忘了?难道是八年前,我练功走火入魔,失去记忆了,我真的是尹梦荷?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啊!” 李宛玉惊讶道:“仙境传人也曾练功走火入魔过?宛玉简直不敢想像,难道尹传人你真的什么都不起来?” 眼见江碧海悲郁苦闷之色,许合子紧咬住下唇,一脸紧张,忽然,她似想起什么般,小心的从胸口处掏出一个小香囊,珍重地从里面掏出一场好看的雨花石,递到江碧海面前道:“梦荷,你仔细看看,这就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你还记得这块雨花石吗?” 李宛玉惊讶的看着许合子手中的雨花石道:“歌妃姐姐,这就是你最珍重的宝物,宛玉还以为是什么宝玉翡翠,竟然是这么普通的一块石头?” “当时我和梦荷 什么钱去买宝玉翡翠。(..tw好看的小说)” 许合子把手中地雨花石再送上几分,看着手中的雨花石,露出珍重之极地表情道:“这就是梦荷你,从我们家乡门前的小溪处,找了几天几夜,选出来地最好看的一块雨花石。你当时就是把这雨花石当作定情信物送给我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从没有半刻离身过。” 江碧海接过雨花石,翻来覆去细看,的确如许合子所说,这块雨花石应是从普通溪水江边地鹅卵石很不相同,晶莹圆润,通体莹白,里面还有好看的花纹,俏似一朵荷花,难怪那“尹梦荷”会将这样一块极品雨花石,作为定情信物送给这歌妃永新姑娘。 但是,想要从这里面,看出别的什么来,江碧海又不是真正的仙人,真地办不到。 他一面翻看,一面心念电转。 尹文峰,尹大哥,难道真的是这许合子所说的尹梦荷? 虽然他内心里极不想承认这个看法,但却超过九成的预感,让他越来越相信这件事或者就是事实。 爱到极处,思念一个人的力量,能跨越时间,那怕是十年音容改,在爱人心中,亦有如未变。 这时候,江碧海既惊喜尹文峰制的这面具巧夺天工,表脸变色,一如真实,毫无分别,又有点责怪这面具,为何要如此真实,以至被这许合子忽然将上这么一军。 他皱眉道:“虽然我曾走火入魔,失去过一部份记忆,但若真象永新姑娘你所说的,我绝对不应该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那是十年前啊,我们都还很小,你能真的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尹梦荷吗?” 许合子又爱又痛又心喜的看着江碧海,用力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看错的,虽然过了十年,但是你这张脸,就象我昨天才见过一样,我不可能认错的。梦荷,你仔细想想,那些事情,我怎都不相信你会忘掉。” “我也想信歌妃姐姐,她绝对不会认错的。”云华公主李宛玉坚定的支持着许合子,显然她与许合子之间的关系。亲得超出了江碧海的想象:“仙境传人,你快用力想想啊。你是在世仙人啊,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记的。” 江碧海拿着雨花石翻来覆去的看,神色从开始的迷茫,到后来变得越来越痛苦,最后,竟然不知不觉,手中地雨花石掉到了地上。 他双手捧头,状似极痛苦的道:“不行了。我越想头越痛~!” 李宛玉眼见这样子,却高兴的拍手道:“仙境传人,你再仔细想想,看样子,你好象快想起来了,歌妃姐姐,我们一起来祈求仙境传人快点想起来吧。” “嗯!” 许合子忽的双手合在一起。露出虔诚至极的表情,微启樱唇。一首轻快燎亮的江西民谣小调悠悠的响起,让这本是寒冬的长安。仿佛一下子化成了江西迷蒙烟雨的春天。 歌声脆亮通透,听得李宛玉忍不住忘记了什么祈求,也跟着轻轻地哼哼了起来。 “啊!” 江碧海忽的仰天长啸,捧头狂叫道:“我受不了。受不了。”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忽的原地拔起,一个纵跃,空中几个翻腾。已落到了来的时候所过牙门的院门墙头之上,表情痛苦之极的在上面停留了一来,李宛玉只来得及举手大喊了声,又一个起落,消失不见。 许合子浑身无力的软着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无声泣道:“梦荷,他是怎么了,难道他是真地忘了吗?” 本来要追出去的李宛玉一把扶住许合子,一脸欣喜道:“歌妃姐姐,你别哭了,别伤心了。你没看出来吗,仙境传人其实只差一点点就想起来了,只差一点点。等到下次再见到你地时候,他一定全部都想起来了啊。” 许合子一把反抓住李宛玉的手,带着泪光道:“真地吗?宛玉妹妹,你没有骗我?” “嗯,这一定是真的,我怎么敢骗歌妃姐姐你?” 江碧海的苦思头痛,难受之极的表情,一切当然都是假地。这是他在不清楚尹文峰,尹大哥年轻时候过往,不得不想出来的办法,虽然根本不想骗有若玉洁冰清,惹人怜爱的歌妃许合子,永新姑娘,但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一路上直接从皇宫房殿之上纵跃而出,一路上地待卫,高明者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仙境传人状若发狂的在房殿上狂奔,有些相距几十丈距离的房殿也是一纵而过,就有若虚空踏步一样,迅快若电,配合起一起白袍,直若飘空飞起的仙人。 低者甚至连仙境传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虽然有些人明白这是仙境传人,凭他们是怎么都挡不住的,职责所在,仍忍不住斥喝之余,还凌空一拔拔箭雨朝江碧海射来。 不过这些箭雨当然伤害不了他分毫,反成为了他虚空踏步有些方便之极的踏脚石,一路狂奔,仅只是半驻香不到的时间,便由最宫城之内,仿若无人般到了皇宫外。 其中宫城的城墙,虽又比皇城的城墙高上几丈,但对于有着“于虚无处空借力”三次绝世轻功的江碧海来说,不过是多在城墙上点了两下脚,反弹借力而已。 就在宫城上的待卫看来,仙境传人就象是处在两处夹墙上一样,一边蹬踏一下,轻轻松松就越过了城墙,在他们的目光相送下,自由写意的飘然而去。 江碧海一奔出皇城,便直奔大兴善寺而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尹文峰假扮书生“陆羽”,最有可能的所在不是仙境传人的国师府,而是大兴善寺中,由一尘和尚所安排的独立禅室内。既便不在那里,也是最合适他现下心情的地方。 一路狂奔,以他现时的速度,自然不到半柱香时辰,便已赶到了大兴善寺的上空,一个翻滚,落到了一尘和尚独立所在的禅院内院处。 还未等他决定朝何处去找寻尹文峰的踪影,便已闻到一股清幽润意的茶香 个禅房内,悠悠荡荡的飘散出来。 这样绝妙的茶香气味,毫无疑问,是只有尹文峰能煮制出来的。 他一个纵跃,来到茶香的房门,便看到里面两人正围坐在茶炉边,一脸惊讶愕然的望着他。 正是尹文峰和一尘和尚两人。 尹文峰惊讶的看着江碧海,不解道:“碧海。你不是要进宫去见那个什么云华公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看你急匆匆地样子,莫非有什么事,急需找我,或者一尘和尚?” 一尘和尚一口将茶杯内的茶汤送入嘴中,哈哈笑道:“文峰啊,大概是你的煮茶功夫又长进了,把小江的瘾也和我的一样,勾起来了。否则的话,怎么会恰巧在你煮好时出现。小江,来,正好一同品茶,这样悠闲的品尝无上妙品的时间,遇上了怎都不能错过。” 江碧海本来的想法是,见到尹文峰立即。马上将话统统倒出来,不过一路地狂奔让他冷静了些。此时朝一尘和尚点点头,入好坐才道:“尹大哥。不知道你听过许合子这个名字吗?” “许合子?”尹文峰脸上一惊,旋又冷静下来道:“碧海,你今天见到谁了,发生了什么事?” 江碧海心中的那份猜测再由九成上升半成。缓缓道:“尹大哥,你听说过‘梦荷’,尹梦荷这个名字吗?” “尹梦荷?”既便以尹文峰素来的冷静,也忍不住面色大变道:“这个名字?好象是我在江西永新时。按师傅吩咐,第一次入世修行时,所用的化名。许合子,尹梦荷,难道……难道这个李隆基新纳的歌妃许合子,就是当初我在永新所见的那个许合子?碧海,你快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会知道尹梦荷这个名字?” 江碧海终于完全明白,他的猜测不止是事实地九成半,而是实打实的事实。 尹大哥,尹文峰,果然就是许合子口中地尹梦荷! 他点了点头,将刚才见到的歌妃许合子地事,全盘道出。 素来从没见到激动过的尹文峰激动了起来:“合子,合子,没想到十年了,你还一直记得我们当初小溪边所订的誓言,没有变。碧海,快想想办法,我要见到合子,许合子。我要告诉她,我也从来没忘,没忘过我们许下的誓言。” 一尘和尚虽是佛门中人,然而他酒肉不忌,又对好友过往最为了解,立时明白好友地激动心情:“文峰,冷静,冷静。这件事情,你先不要慌,我们来商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处理。不要忙中出错啊,一旦出错,不但我们正在办的事要全部搞砸,更会马上危害到许合子,最可怕是,还会危害到天下苍生。” 江碧海此时对尹文峰的感觉几乎感同身受,因为他现在就处在于展青玲的分离中,只不过他恰于昨天见了展青玲一面,稍微缓解了点那种思念渴望。 他也劝道:“尹大哥,冷静下来,我们要好好商量这件事,该怎么做才好。” 尹文峰终不是普通人,虽然功力全失,但是他地心境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步踏进了合道的大门,刚才只是一下子激起了埋在心底的情感,所以失态。以他的控制力,既便一尘和尚和江碧海两人不劝,在说过那番话,等若疏解了一部份急切心情后,也绝对能自己安静的回过神来。 尹文峰点点头,苦笑道:“失态了。碧海,其实在办完长安的事,配合你,恢复仙境传人这称号的声望,并扳倒李林甫后,我的本意就是要去江西永新,找到许合子,一同天涯品茶,和你与展青玲的打算几乎完全一样。岂知竟然会从你嘴里听到,许合子她竟然进了宫,还被封为了歌妃,这个事实的反差,一下子让我都不敢相信,实在是失态了。” 江碧海苦笑道:“尹大哥,不用说这些。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为何当初我向你说出进见玄宗李隆基的情景时,提到了歌妃许合子的情况时,你只是微嗯了一声,没有其它的表示呢?当时我根本想不到,那个歌妃许合子,竟然对尹大哥你来说,如此重要。” 尹文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碧海,你是在暗怪我没有事前说明我与歌妃永新姑娘的事,以至于你今天不得不假装走火入魔,故病复发,发狂遁出宫的事吧。唉,这的确该怪我。我在当时听到你谈及许合子时,便该点醒你的。只是那事虽然重要,毕竟已相隔十年,又是我的私事,起了点私心,所以没给你提及。为了这点私心,我还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认为那许合子,恐怕就是与我相订私守终生的许合子。不过是同名同姓。因为我知道的许合子,不过是江西永新一个极普通的农家女子,该怎都与皇宫中,受万人称颂的歌妃毫无关系。” 江碧海立时摆手道:“我怎会怪尹大哥你呢,有这点私心实在是太正常了。唉,若换过是我处在那种情况下,恐怕绝对会与尹大哥你所想地一样。” 一尘和尚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就别在这互相揽错了。现在不是说那些过往事情的时候。现在该告诉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的时候。” 尹文峰点头同意道:“正是,现在绝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该想想怎么办的时候。不过不管如何,我都一定要把合子她从皇宫中弄出来。绝不能再让她真正落到李隆基手上,否则的话,今生我休想原谅自己。” 一尘和尚叹道:“要办到这点不容易啊,要是展青玲在这就好了。由她出主意,一定可以想到最周全的办法。” 尹文峰双目一亮,看着江碧海道:“关心则乱,现在许合子的事与我密不可分。我只要一想到她在皇宫中,苦苦的等着我这个尹梦荷,我就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对策。碧海啊,展妹一直说你地智谋绝不在她之下,只是懒得动脑。现在她不在,你得为我想想办法,该怎做才好。” 尹文峰对江碧海来说,无异于真正的亲人,现在在他心中,尹文峰其实某种情况下,已等同恩师师诩之,亦兄亦师 性命,传他名山仙境绝学,一直相伴给他最想得到的尹文峰的事,在他心中,已经便等同就是他的事。现在这件事,对尹文峰如此重要,他那还会有半点懈慢,早就在思谋究竟该如何做,才能做到最好。 江碧海看着尹文峰,郑重点头道:“尹大哥,你的事就是我江碧海的事,我怎敢不尽心竭力!只是虽然青玲那么评价我,其实只是她地谦让之词。所以,这件事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们最后还是要请她来出谋划策,我现在只能先简单地分析一下,该如何做。” “好!” 尹文峰大喜道:“正是这样,明日我便请展妹作全盘计划,现在,碧海,你打算如何做呢?” 江碧海沉思片刻道:“这件事,永新姑娘认出仙境传人尹文峰,就是她从小互订终身情郎尹梦荷的事,有可能已经传到了玄宗李隆基地耳里。” 尹文峰面色一变,与一尘和尚对望一眼。 江碧海点头道:“不错,尹大哥,玄宗李隆基恐怕早就暗地里对仙境传人有着不满了。这关于仙境传人流言全失的事,传得如此快,影响如此大,恐怕就有他暗地纵容的一部份原因。加上他一直不由朝庭发布诏告,证明那只是子虚乌有的流言,就更加证明了这件事。他若知道仙境传人竟然是他地一个妃子互订终身的心上人,恐怕他绝对会想法加以利用。” 一尘和尚点头同意道:“如此一来,局势就会对我们不利了。毕竟虽然我们并不看得这俗世的什么官府朝庭,但毕竟还是要稍受束缚。在这一点上,碧海你的假作走火入魔失忆,就做得很好,为我们赢得了布置地一点时间。” 尹文峰也点头,感激的看着江碧海道:“不错,碧海,你做得很好!” 三人均是天资过人,才智胜人一筹之辈,立时看出了江碧海假作失忆的好处。只要仙境传人以失忆作借口,一直不承认此事,李隆基都暂时是拿仙境传人毫无办法的。 江碧海苦笑道:“可是如此一来,就可能打击到永新姑娘,我实在很想告诉她事情真相。” 尹文峰迎上了一尘和尚和江碧海望过来的目光,断然道:“此事实在太过危险,不能冒险先告诉她真相,就先用这个理由拖一段时间。相信以后,她一定会愿谅我的。” 江碧海心痛的叹了口气道:“只有这样,待到我迎战回纥国师弟子,取得国师之位后,再想办法告诉永新姑娘,到那时,进退间都将容易得多。只是这一切如何安排,最终如何将永新姑娘,从皇宫中**来,我就实在拿不定主意,只有问过青玲才能确定了。” 他看着尹文峰,问道:“尹大哥,你与青玲是约定在什么时候下次见面?” 尹文峰当然也更心急此事,他苦笑道:“约定好的是在明天中午,在桂香井再次交换消息。” 江碧海点点头道:“嗯,如此我们就暂时不要理会其它别的事,静等青玲姐姐的消息。我想看看她的意见,是否一直要瞒着永新姑娘,我真怕她极喜极悲下,会出什么事呢。” 尹文峰面色一变,认同了江碧海这个可能,道:“那怎么办?碧海你要不要夜里偷进宫去探一次……,不,这样太冒险了,若合子知道真相,我真怕她会忍不住做梦都高兴得说出来,皇宫深院,岂止是隔墙有耳,而是步步监牢……一个不慎,告诉她就真的是害了她。” 江碧海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要考虑更周详的办法。唉,因为是尹大哥的事就象是我的事一样,我除了只能想到这些外,也想不到有效的好办法,一切只能看青玲姐姐有什么高招了。” 尹文峰也越想越着急,他倏的站起身道:“不行,我现在就去济生堂周围看看,能否约到展妹出来,否则我肯定心神不安。” 刚想起身,他又颓然的坐了回去道:“不行,这样也不行,不能为了我的事,而乱了扳李,清名大计,在这种时候,我得更加小心才对。” 尹文峰忽的象想通了什么般,下了决心般,看着江碧海平静的道:“碧海,你点我睡**吧,让我好好的一觉睡到明天清晨,我现在心烦意乱,只会越想越糟,甚至忍不住做出傻事。唯有真正的睡一觉,我才能定得下心来。” 江碧海立时愕然。 一尘和尚口宣一声佛号道:“此事就由我来吧。” 他并指如电,如飞般点在尹文峰身上几处大**。 尹文峰立时应指而倒,背倒下去,靠着铺团,呼吸幼细的睡了过去。 江碧海感激的朝一尘和尚弯腰以示谢意:“一尘和尚,多谢,刚才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去,毕竟尹大哥算是在我心中,亦兄亦师,即便是点他睡**,我都怕会用错力道伤到他。” 一尘和尚淡淡一笑道:“不要谢我,文峰本就是小僧至交。碧海,倒是你,得赶紧回去国师府,你这么忽然跑到里来,恐怕会引起有心人注意。如我所料无误,你忽然发狂般从皇宫中飞跃而出的事,云华公主应该已派人打探你的行踪了。” 江碧海立时一惊醒了过来,他这么忽然到大兴善寺,知道而无心的人就只是简单当他是来找一尘和尚,不知道而有心的人恐怕会借此仙境传人发狂,编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也不一定。 现下紧要的是,立知回去坐震国师府,装作无任何事发生般,有人登门就答以在修习无上玄功,尽力避免有心人猜忌,然后等明天展青玲的安排。 他朝一尘和尚点头示谢,返身纵跃而起,来到房顶,朝国师府而去。 果然,在他从国师府落下时,李从文便焦急的迎了上来,道:“尹传人,究竟怎么回事,宫里竟然传出突然发狂的事?” 江碧海传音入密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第十一章 云堡盛事 李从文从来没见过仙境传人如此郑重的样子,连说话都以传音入密。他立时心中一惊,知道这次的事非同小可,可能触及到了仙境传人某方面的秘密。他当然不是笨人,立即点点头道:“尹传人先到我房中说话。” 两人到了他房中落坐后,他才道:“其实宫中并没有太多的消息,只是有人说见尹传人你,忽然从云华公主的内院腾空而去,状似疯狂,所以一些不知究理的侍卫私下猜测乱传。以我之见,这事应该还没有传开来。” 李从文露出一种既很好奇,欲一问究竟,又怕可能触怒仙境传人的表情,迟疑了会终于又道:“我实在很好奇,不知尹传人可否……” 江碧海知道他的想法,淡淡笑道:“并没有什么,只是前几日与观星楼主秦断较武之后,受的内伤并没有全好,忽然遇到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故人下,旧伤心病复发,一时控制不住发泄了下。其实这正是我要突破现在的境界,进入到合道境界的一个关卡所造成的。你知道合道境界吗?” 李从文立时肃然起静道:“尹传人不愧为在世仙人,竟然要突破到合道境界了,的确让我不得不惊叹。若是尹传人问的是犬子李修武,他当然绝对会一头雾水,不知道何为合道境界。恰巧我少年幼时,曾有幸服侍过尹传人师尊青莲宗主,听他讲解过先天后的境界。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内功分先天和后天,若突破不到先天境界,再怎么厉害,也顶多算是江湖一流高手,而这种所谓的江湖一流高手,在青莲宗主前辈他们眼中,根本应算是‘未入流’,盖因连先天和后天都不清楚。甚至说不知道。” “只有进入了先天境界,在青莲宗主等前辈眼中,才算正式跨入到可称之为高手的境界。而进入先天后,又分为初入、精纯、如意、合道、归一五个境界。不瞒尹传人说,从文苦修这么多年,仅才感觉到象刚刚才进入到精纯境界,想不到尹传人竟然要突破到合道境界了,实在超出从文的想像。据青莲宗主说过,从如意到合道。不止是功力增加那么简单,更要破心魔,定心神,认大道,难怪连尹传人都会在不注意下被心魔所乘,现在应该无大碍了吧?” 江碧海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只不过这几天我需得静养一下。以图能突破合道。除了云家堡的人,其余的人。除了陆羽和大兴善寺的一尘和尚之外,谁都不要让人再来打搅我。包括皇宫里的事一样。如果是云华公主问起,就说我在静修,静修完了,突破境界后。自然可以给她一个答复。” 李从文立时应道:“是,一切从文都会依尹传人安排,请尹传人放心。” 江碧海满意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便起身离去,朝自己的卧房行去。 一进入房中,他即刻盘坐床上,静下心神,理清有些纷乱的思绪。 这纷乱的思绪其中大部份并不是由今天意外的歌妃许合子相认尹梦荷引起的,而是刚才李从文所说的突破到合道境界要破心魔、定心神、认大道,让他灵机一触,有所感悟引起的。 江碧海从来没见过尹文峰尹大哥,会如此失态,既便是当初他功力全失时也绝对没有这样失态过,若只是年幼时的心上人许合子相认出现,江碧海绝不认为会让尹文峰那般失态。 联想到自己昨日见到展青玲地欢快心情,及她离去后的巨大失落,波差之大超过以往,江碧海立时便醒觉过来,这应该的确是要突破到合道境界的现象。 这种情绪难平,波动不已,再难保持常态的冷静,这样的反常现象,若江碧海这样自身定力,颇有自信的人还不发觉异常,实在是不可能地事。 江碧海定下心来,理清这几天的修行感悟。与秦断地交手,见识到了合道境界的威力,那种几可与天地相媲美地威力,令到他怦然心动,有了欲进入到那种境界见识一番的,而郭子仪以一个后天级高手,向他展示的进入了合道境界后,能将有限的功力,运用到何等骇人地地步。 合道高手,不止是功力强盛,超乎想像,更是对力道,气势,技巧都同样操控到超乎人想像的地步。 江碧海可以肯定,一个真正的合道级高手,那怕不动用那超级的功力,仅仅以一个普通地后天级内家好手的功力和他动手,此时的他仍是输的可能性占到九成以上。 在这个认知上,江碧海所见到的,最初被他认为是合道级高手的李林甫,仅应该算是一只脚踏入合道境界了,而另一只脚还未收进门内去。但就是这样,他也没有信心能赢得了李林甫,只是还存留有一线胜的希望而已。 由此推开去,若他江碧海不突破到合道境界,与磨延缀,李少含等同级高手较量,最后仍多时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完全达不到预定目的不说,还有可能给名山仙境抹黑,造成他现在有些不敢去想的后果。 所以这些种种,某种意义上,造成了他现在心中不稳定的心魔,若不是尹文峰的失态表现,李从文的话让他灵机一闪,他现在当然还意识不到这问题。 在静思理清了这几天的行动及思路后,江碧海终完全掌握到一些他的合道境界问题所在。 该因是他体内有魔魂存在,故尔对合道境界太过看清,没有完全正视自己,认为进入合道境界那将是水道渠成,顺理成章的事,却没有真正去想过 己的合道该是什么样子,他的大道该是什么。 魔魂的合道境界,就是杀意霸气,杀杀杀杀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认准一条血路,直杀下去,要杀到臣天伏地,天地俱尊号令! 这样的合道境界,这样的大道之路,当然不合江碧海所想所愿。所以,他必须认定一条他自己的大道,他自己的归一之路。 否则的话,他将会一直卡着合道这个境界的门外,进不了合道的门。 江碧海心中有了定案,认清了合道究竟是什么后,并不着急寻找苦思他自己地合道,而是倏的轻松起来。 因为他忽然明白,那种大道。不是苦思闷想可以想出来的,而只有机缘到了,灵机一悟,自己悟出来的,若一直纠于那个自己的大道,很有可能便会被脑海中的魔魂所乘,陷入到魔魂的合道之路上去。 他心神沉入丹田。静静的运转起玄功,修练起归心神功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便有云华公主派的人来登门询问。但是都被李从文巧妙机智地打发了回去。 他的巧妙之处在于,不用动用先天境界那种唯有先天境界高手才能体悟的东西解释,便已说得来人心服口服,兴高采烈的回报公主去了。 除此之外。李从文还有意的把那番解释扩散开去,令到皇宫中关于昨天,仙境传人突然失态的事,所有可能造成的不利情况。顿时都消弥一空。 至晚时,尹文峰兴冲冲地来找江碧海,谈及展青玲的看法及应对办法。 那就是,敌不动,我不动! 昨天“仙境传人”地失态所造成的影响,他们现在还没有掌握到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会有那些有心人会加以利用,若只是皇宫内流转,甚至因为云华公主与歌妃许合子永新姑娘地关系亲如姐妹,而下令封口了,没有任何人了解真相的情况下,若江碧海他们就急急忙忙着手什么布置,自乱阵脚的话,才会真的引起有心人注意,而致使情况越来越糟。 尹文峰对展青玲赞不绝口,道:“还是展妹想得周全,或许是我们太疑神疑鬼了,又太过因关心情乱而胆怯了。合子不是不知轻重地人,她一定能从李宛玉口中得出仙境传人对这天下的重要性,在见你忽然失神遁走后,从另一方面有利于仙境传人这个名号的地方去猜测,一定会请李宛玉想方设法不要将事情透露出去,等日后再设法通过公主联系,在宫外见面,慢慢了解情况。” 江碧海一听就立时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欣然道:“正是,当时我们只考虑到我们的心情了,却完全没从永新姑娘地角度去考虑,还是青玲看得透。那我们具体该如何做?” 尹文峰微笑道:“马上当今天子李隆基就会去华清池,相应的云华公主等,也会一同前往了,合子,她应该不会去的吧,毕竟李隆基去的目的是要和杨玉环泡温泉,杨玉环不会准许一个可能争宠的人一起去,故此,直到明年碧海你对决磨延缀,这事都可以暂时不慌的。” 他敛去微笑,面露凝重神色道:“碧海,告诉我,你有把握赢磨延缀吗?” 江碧海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没有把握,因为他,的确是与尹大哥你最巅峰状态几近同级的高手。现在我也最多与他同级,赢他的可能,只是五五分。” 尹文峰道:“碧海,那你告诉我,你怕输给磨延缀吗?” 江碧海一震下,同样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因背负着尹大哥你的重托,要给仙境传人清名正誉,要借势扳倒李林甫,所有一切都要求我应该要赢磨延缀,若输了的话,这一切都将成空,我更不知该如何面对那后果,但是,但是,我却并不怕输给磨延缀。我也说不大清楚这感觉,就好象,现在就谈什么怕不怕的,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太过无聊似的,远不如静下心来增强自己实力。” 尹文峰面露狂喜神色,哈哈大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啊,碧海,我本就担心你会因背负了我该背负的东西,被忧心下压倒,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得如此好,想得如此开朗,我现在就完全放心了。从你不怕输给磨延缀的话中,我能感觉到你的进步,你已经超越了当初与来洗风时对决的我,应该已渐渐跨进到合道境界了吧!” 江碧海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意外,他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尹文峰忽的面露微笑小声道:“碧海,有你这么久的帮助。代我为仙境传人行事,我这段时间心境放松,隐隐感觉到我似乎可以在某种情况下,功力恢复的可能性。虽然不能肯定究竟能不能成,但有这种情况的出现,其中最大一份功劳,绝对应该属于你,做得如此好。碧海,谢谢你!” 江碧海立时大汗道:“尹大哥。这话就太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尹文峰点点道:“好了,这些客套话就不说了。时间不早,我也该回房去了,试着静修一下,看能否早一天恢复功力。当然,这事是急不来的。碧海,你可不要指望我能马上功力就恢复来帮你哦。” 他哈哈大笑着出门而去。 得知了这个消息。江碧海也是心里欢喜无比。 在他看来,这一段时间地成就。一切都比不上听到尹文峰因他的努力,功力有恢复可能的事来得重要,来得更让他欣 接下来的几天,江碧海都没有出国师府。静下心来休悟修行归心神功,不急不燥,在空灵无我中静心体悟着想像的合道境界,试着与天地真正建立无分彼我的沟通。 虽然并没有让他由此进入到合道境界。不过却让他急燥着进合道境界而动荡不稳的心境给稳了下来,顺便着还增长了自我功力,更增添了赢过磨延缀的一份把握。 这几天,皇宫内也再无消息传来,就在第四天,李隆基等已摆驾移宫,到华清池泡温泉去了,随同的还有朝庭一干大小官员,这其中当然就包括有李林甫、杨国忠等。 或许真如他所猜想地一样,李隆基的确非常忌惮着仙境传人,故尔这样的行动并没邀他同去,当然邀他去,他也会以各种理由推掉,这样倒让他乐得逍遥,安下心来,静等着云堡盛事的到来。 在第六天,在一尘和尚的带领下,云堡堡主云龙飞再次拜访,盛邀他参加因慕名仙境传人而来的其他三大家中人,并还有一些江湖闲散小门小派。 江碧海欣然应约,踏上了由云堡备下的那匹他骑乘过地快马,出发去云堡。 几乎是与十几天前,同一时间到了云家堡。 此次的云家堡门口,除了云堡中人迎接外,更多了李家,齐家,宋家其它三大世家中人,还联合了不少从各门各派赶来地二代或三代弟子,在门口呼啦啦挤了一大堆,盛情迎接。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锁定到了江碧海身上。 若是在春天时,江碧海和叶枫时,叶依兰等到云家堡,观演论武大会之时,被这么多人盯上,他定会坐立难安,但此时他乃是仙境传人身份,无论武功心境,均早已磨练改变,当然不存在这问题。 他跃下马来,仍然是在云虎啸地带领下,一边与云虎啸介绍的各门派掌门,及三大世家家主身份之类的打招呼,一边朝那些二代、三代弟子挥手致意,然后走进云家堡去。 云家堡为此次的盛会,搬出了与春天论武大会几乎同样地布置,在江碧海上次离开之时,便开始了准备。 除了春天论武会不同的是,比武擂台不再是搭建在映柳湖之中,而是搭在了云家堡堡门与主会客厅堂中间宽十多丈,长百丈的大广场上。(上的宽百丈,长千丈,数据过份夸大,这里缩小十倍)而其他地观位等等基本上都是设置好了。 江碧海在云虎啸的引领下,坐入了正中位置,标有仙境传人铭牌的坐位内去。当然,为了合适的给江碧海讲解云家堡此次的主办方式方法,如何实现为仙境传人清名正誉的安排,云虎啸也同样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江碧海一面给不停走过来与他打过招呼,再坐入到自己位内去的各派掌门相应的微笑还礼,一面心中好奇这云家堡的安排,暗中给云虎啸传音道:“云二堡主,这次的盛事究竟怎么安排的?” 云虎啸微笑道:“不知仙境传人可听说过论武大会?” 江碧海点头道:“这倒是听说过,哦,我想起了,好象今岁际春,在云家堡便举行了次论武大会,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云虎啸点头道:“正是。而这次武林四大世家联谊为仙境传人接风洗尘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顿时各大门派全知道了。他们又听说了仙境传人会亲临下场,甚至还会指点几手绝学,这消息更是立即轰动开来,于是纷纷来我云家堡联系,趁此机会,再举行一场论武大会,资质过人的青年才俊,才有资格接受尹传人你的指点。因为大哥早就传出过风声,仙境传人事情繁忙,不可能守在这为这么多人一一指点,这是最合理的方案。这一点,得到各大门派一致同意,故尔又安排了这场冬之论武大会。” 江碧海微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云二堡主有没有弟子呢,要是功力不够,以至于不能胜出,而错失了机会的话。文峰在受了云家堡云二堡主这么盛情的接待及相帮相助,若不能指点一二的话,实在有愧于心哪。” 他这番话的目的,当然是探问一下,被云虎啸收为弟子的柳行风,现在近况如何。 云虎啸呵呵笑道:“仙境传人太过客气了,能接待仙境传人,实在是云家堡的福气。况且尹传人上次已经指点了云家堡一众弟子武功上的修行,就已经是最大的答谢了。至于虎啸自己的弟子,包括外姓,本姓弟子,因我实是出身于天遥门,故而我的弟子此时也自是在天遥门中修行。因为我代表了天遥门,所以天遥门也并没有再派人来。” 江碧海登时失望之极,这表明了他失去了一个在这里就见到好兄弟之一柳行风的机会。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失望,因为另一个好兄弟古天义去了空玄院,或许此次冬之论武会,古天义会代表着空玄院的青年才俊出现也不定。 他正低头沉思,寻找托词看能否套出空玄院消息时,忽的一阵豪迈爽郎大笑声从他所在背后,云家堡主厅的房顶上传来。 接着那个声音的主人横空与擂台相隔十多丈的遥阔距离,空中几个翻腾落到了擂台之上,仰天再一阵大笑声,看着江碧海道:“仙境传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第十三卷 寒雪映春第一章 挥洒写意(上) 江碧海立时认出来人,正是在扬州,曾与吴涛对决过的飘零大侠楚飘零,没想到他趁着这个机会,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认识归认识,此时他的身份却不适合表现出来。 江碧海一脸愕然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会说终于等到文峰了?” 旁边的云虎啸低声道:“尹传人,这位是江湖人称飘零大侠的楚飘零,曾在江湖上四处宣扬过要挑战仙境传人的,不知为什么,今天你在此的消息怎么传到他耳里了,正好在此出现了。” 江碧海讶异道:“竟有此事?” 云虎啸点了点头道:“这人在江湖上还有点名望,尹传人,你看……这个……?” 江碧海心中微觉好笑。 在春天来时,他在这台下,听到了云龙飞群情激扬的宣讲,表扬得如何清高,如何看不起名山仙境的傲慢,还敢于联合江湖武林中人,要自己想法去对付三大魔门,且还不怕三大魔门知晓一般。 那时他也感动不已,岂知现在才知道,这都是些场面话,仅是说说而已,一旦真正动真格要对付三大魔门,就想前想后了,担心三大魔门的报复。 他们很清楚哩,嘴上说说要对付三大魔门,这样的话,传到三大魔门耳里不过是当笑话似的随便笑笑,听过了事,若真要动手,那三大魔门可不是搞笑的,报复起来的威力是如何厉害,这些江湖门派都心知肚明。 而现在仙境传人一旦真的现身,这种巴结的样子,令江碧海一想起当时情景,都有些好笑之余,又奇怪现在这周围见到的人,是否是当日那伙人,为何前后反差竟如此之大,大得他都不信是同一伙人。 而当时对这楚飘零都佩服推崇的他们。包括云虎啸在这里,都因他仙境传人的身份,而心底暗怒,很想驱赶了事之余,恐怕还暗怪对方坏了好事。 江碧海明白云虎啸这种心境,摇摇头道:“无防,便听听他如何说。” 他暗运玄功,望着楚飘零淡淡微笑道:“阁下便是飘零大侠楚飘零,对吗?对于阁下大名。文峰也曾听过,颇为仰慕,却不知阁下找文峰何事呢?” 他的声音并没有半点提高,仍是平和清正的样子,不知为何,既便是相隔有三百多丈远,云家堡堡门处地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到仙境传人似在耳边说话一般。 这番话一出,令到本是纷乱吵杂。因楚飘零突然现身而令得众人的议论纷纷,顿时一下子静寂了下来。 人人都一下子好奇而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飘零在落到擂台后。只说了开头一句,接下来的过程中一直用神打量着江碧海,此时才哈哈长笑道:“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以仙境传人的才智。又听过在下的一点浪得虚名,难道还看不出来,还猜不出来吗?用不着我再说得那么详细了吧。.tw[]” 江碧海微笑道:“你的意思,难道是……?” 楚飘零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要一圆我多年来的梦想。仙境传人,你会在这里令这云家堡人,再弄一个什么论武大会,恐怕不是为了亲近武林中人,而是为了那什么关于你武功全失的狗屁传言吧?” 他仰天一阵大笑,再道:“既然你搞这个论武大会,是为了证明你武功仍在,根本没有什么全失,甚至是重伤的事,那么,最好地办法,应该是与人动手过过招,让他们瞧瞧,仙境传人是何等厉害。只不过,这场中的人,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半个配得上与你仙境传人动手过招的。不,甚至就连我,在刚才也真的确信了,单只是我一个人的话,还是配不上与你动手过招。” 江碧海没有感到意外。 云家堡搞的动静这么大,消息走漏出去很正常,更何况他们本就还希望消息走漏。楚飘零如不能把各种消息结合起来分析出这些东西,他也就不可能在先天后进入到如意境界,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有眼前这么高明的武功。 现在地楚飘零,在江碧海眼里,比之在扬州又更进了一步,能干干脆脆的承认自己地不足了,显然心境修为都进了一步,若是再过十年,那时的身手功力,肯定能追上现在地他。 江碧海微笑道:“说什么配与不配的话,楚大侠实在太过自谦了。不过既然楚大侠如此自谦,此时现身此地,所为又是何事呢?” 楚飘零哈哈笑道:“楚某有自知之明,单打独斗当然不是尹传人的对手,不过既然尹传人是仙境传人,那我找多一位朋友,与之联手向仙境传人讨教一下,恐怕仙境传人,包括在场各位都不会反对吧。若是仙境传人胜了,那这场论武大会的目地最少将达到一半,因为已无需说什么话,诸位都已清楚知道那流言纯是假的。若是仙境传人败了的话……” 江碧海欣然应道:“好,多谢楚 全,若是文峰败了的话,自然一切休提,不知楚大侠谁?” 楚飘零满意的点点头,提气大喝道:“凌石,还不现身!” 又在刚才楚飘零现身的房顶上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哈哈大笑着,几乎与楚飘零一般无二的方法,几个腾空翻跃,落到了擂台之上。 “冷凌石!” 擂台周围的一众江湖武林人士,顿时齐声惊呼尖叫起来。 江湖有传言,有楚飘零的地方,就会有冷凌石的出现,只有极少数情况下,方才有例外。而今天两人的相继出现,恰便证实了这传言的确有可信之处。 “大哥!” 下面的人群中,一个清脆的女子欣喜之极的欢呼起来,接着便有一条身影俏美的女子,从一堆人群中腾空而起,连续踏在不少人的肩膀,一路飞踏而来,从擂台外百多丈远,奔到了擂台外几丈远时,一个腾空翻跃,轻轻巧巧的落到了擂台上的冷凌石旁边。 她朝冷凌石甜甜的笑道:“大哥。我就知道你和楚大哥会来。” 冷凌石笑着拍拍她地脑袋,笑道:“你这傻丫头,果然不出飘零所料,竟然偷偷的先跑到这里来了。” 这女子转过头来看着台下的江碧海,仔细打量了一番道:“原来你就是仙境传人,怎么可能比我楚大哥还象小白脸?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可要提醒你,不准伤我楚大哥,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她这话顿时让一众人苦笑不得。这其中当然包括楚飘零,江碧海在内。 江碧海早在这女子现身时,便认出了这女子正是冷凌石之妹冷漠红。 他从未试过现在这种古怪的感觉。 古怪的原因当然来自于现在他奇妙的身份,及过往所听到的所推知的冷泱红对仙境传人地态度。 冷泱红曾为了维护楚飘零,在有人以“楚飘零是什么东西,竟敢挑战仙境传人”之时,大打出手。那时的江碧海。是充满着好奇的想认识冷泱红,这个竟敢表明拥护楚飘零而站在世人心中的在世仙人。仙境传人对立面的女子。 那种情况下,他也同情楚飘零。暗中以为仙境传人是骄傲狂妄之辈,只是打着武林圣地名头,浪得虚名的家伙。 岂知世事变化如此之奇,他江碧海。和真正的仙境传人尹文峰,竟然结成了生死相交地好兄弟,更得尹文峰青眼相加,委以重任。最奇妙是他竟然化身为仙境传人,在此时,第二次看到冷泱红。 不过看来这冷泱红当年的力挺楚飘零,竟然是小女孩心性地,认为楚飘零生得好看的原因,在这一刻竟然一下又觉得仙境传人更好看,故而认为仙境传人更厉害,还明言要求放楚飘零一马,不要让她地楚大哥输得太难看。 这种奇妙的小女思维,令到江碧海怎么不在种种奇妙情结纠缠下,立时苦笑不得,木瞪口呆。 冷凌石苦笑道:“小妹,你怎么如此胡闹,还不给我快下去。” 冷泱红朝冷凌石扮了个鬼脸,巧笑盈盈的几个空翻,纵落到台下去。 楚飘零仿若并未看到冷泱红这番出现的闹剧,目定在江碧海身上,平静地道:“仙境传人,请!”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整个人忽的便朝后飘飞朝后,丈余远,到了擂台另一侧。 几乎同时的,冷凌石也同样飘飞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静静而立。 云家堡在场中人地目光,立时全集中到了擂台上,因冷凌石,冷泱红出现而相继有的繁杂热闹声,立时沉敛下去。整个云家堡,顿时只余下了一点微微吹过的风声。 这种情况下,江碧海怎会再迟疑,立时一个轻跃,落到了擂台之上,没有任何半点花巧多余的地方。 他心中实是有点感谢楚飘零的出现,正是这两人的出现,省去了他大把功夫,可以这么轻松的一战,重新树立起江湖中人的信心,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江碧海纵跃落到擂台上的一串动作,在旁边众人眼里,除了云虎啸等少数高明之辈,能看出其中奥妙,而倏的惊异变色,有所领悟外,余者一众闻听仙境传人而来的青年才俊们,包括刚才上台的冷泱红,均觉得仙境传人的登台方式太过平淡无奇,那样的动作连他们都可以轻松做到,不由得都暗皱起眉头,怀疑起仙境传人的实力。 楚飘零与冷凌石相对望一眼,均看出彼此的惊讶。 仙境传人这一纵跃,是平淡无奇,毫无好看花巧,但就是这样的动作,令到他们忽然间觉得压力倍增,对方的气势由台下坐着时一下子高涨数十倍以上,完全压制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因为这一串动作中,他们曾起个心思想着如果趁仙境传人在空中时攻击,却发现仙境传人那在空中的动作,隐含着数十种以上反制的变招,绝对可令到他们无功而返 最奇妙的是,楚飘零还感觉到,仙境传人做出那种动作符合天地至理,用力最少,少至可以说根本没动用自己的力量,完全是御风借风横移到台上。 这种感觉,简单的形容就好象是。运移车轮时,仙境传人将车轮是借力滚走,而他们则只有笨拙的将车轮举起抬走或是背走。 这是对力道运用,对力道感悟运用的差别,令到对方无时无刻不是以最省力的方式进行。 这种认知让两人立时心情低落到最低点,有点未战已败的感觉。 因为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仙境传人功力肯定都胜过他们两人,然而尽管是这样,仙境传人仍不肯多在任何一件事多耗费一分力气。这样地人。对战起来,才会真正更持久。 试问一下,无论功力,技巧,招式,境界,都远远不如对方。偏偏对方还从没有半点骄傲,任何一步都力求做到完美的敌人。凭他们如何能胜。 楚飘零到这时,才真正认清了与仙境传人的差距。差点便想就此弃手认输。 只是他明白,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以后武功休想能再有所寸进,猛一咬牙。再与冷凌石对看一眼,两人同时点点头,定下了决心。 楚飘零叹了口气,看着江碧海道:“刚才尹传人只是简单的一跃。已让楚飘零顿时觉得这么多年以来,都有若跳梁小丑,更如井里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本想就此认输,却清楚这种情况下,不动手的就认输的话,我这一生将站不起来。因此还是厚颜想要继续挑战尹传人,不知尹传人能否先让三招?” 江碧海点点头道:“这个当然,请!” 下面一众青年才俊根本不明白,为何以二打一的楚飘零,会在仙境传人那么毫无花巧的一跃上台后,竟然还说出如此泄气地话,一时间都听得有些惊讶住了。 而台下的眼力高明,如云虎啸之辈,则相互惊震着点了点头。 他们此时方才明白一点,到了仙境传人那种层次,单靠人数上的增加,对付明显高明过自己的对手,将再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某种情况下还会提醒着自己,这是示弱,表示着自己远不如对方。 而楚飘零还能坚持着要向仙境传人挑战,这份勇气,已经颇可称赞了。 楚飘零再不言语,也根本不再看向冷凌石,而是脚步一滑,由十余丈外,滑向江碧海。 “锵!” 在普通人听来,这是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在他们眼里,这是楚飘零拔出背负的飘零剑所鸣发出的脆响,但在江碧海耳中,却清脆地听出,这是楚飘零与冷凌石心意相通,同时拔出其背负的宝剑,所同时发出地声音。 原来就在楚飘零移步,拔剑的同时,冷凌石就有如他映在湖中地假影般,同时移步,拔剑,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式,完全是分毫不差。 台下的一众人等,立时看得呆愕住了。 直到这一刻,他们方才明白为何有楚飘零地地方,多半有冷凌石,原来两人竟是同门师兄弟,还练有合击剑法。 江碧海大感有趣。 原来在旁人眼中,两人招式速度,乃至出手均一模一样,不差分毫,但在此时的他眼中,其中却实有着天大分别。 分别就在于两人运注剑上的功力,一阴一阳,又或者可称为一正一反,偏又因招式相同,而有种相辅相成的味道,令到两人地合击剑法,威力不再是简单的一加一那么简单,而是成倍的增加。 最妙的是,他答应了要先让三招,而这三招,可以让两人的合击剑法由第一招逐渐加大威力,成递推增长,届时到他真正要出手应付的时候,困难将成倍增加。 原因就在于,楚飘零与冷凌石每一招出招都没有白费,即便对方闪开躲避,他们的剑也会相互交撞,借两人相辅相成的功力,将同伴的潜力以不损精元的方式催发出来,加大相继而来的招式威力。 最厉害的是,还将擂台上分割切出一个个布满劲气的气旋,产生拉扯旋转的种种力道,有若在擂台上布下一个他们方明白如何走法的阵法般,阻碍对方的行动以至于速度。 因为这场较量,虽然没有明摆着限定地方,但谁都心知肚明,其实已等若划定了范围,那就是擂台方圆五丈余的小小空间。 若仙境传人被他们招式逼得下了擂台,肯定面子大失。又或者被他们剑锋割破了点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话,因名山仙境武林圣地的名头,在众人眼里,亦会大失所望。 这其中任何一种情况出现,某种意义上讲,都会使得仙境传人的形象在众人心中轰然倒塌,等若是一败涂地。 这场比武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 第十三卷 寒雪映春第一章 挥洒写意(下) 许正是这样的不公平,才有了这场比武,否则不要说人,乃至日后的江湖人会嘲笑楚飘零两人的自不量力,他们自己这时就已经弃剑认输了。.tw[] 若江碧海还未进入到靠近合道的如意境界,当然看不破楚飘零与冷凌石先出三招的奥妙,现在则当然是另一回事。 从楚飘零与冷凌石同时出招挥劈过来时,他便双手负后,朝着擂台中心走过去。 江碧海这几日融合魔魂,体悟自己的合道境界,对所谓招式招意,再有突破,对所谓的攻或守,看法更有变化。 现在的他,已经到了无所谓攻或守的地步,所谓的让三招,某种意义上,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的攻招。 使尽全力,却有若对着虚空挥拳,连对方衣角都碰不着半点,连续数次之后,任何人都会有种气磊灰心的无力感。到了江碧海这种层次,更可以层层的手法,将这种无力感超乎想像的放大,令敌手无时不刻不感受到。 楚飘零和冷凌石本来便对起手三招,不抱任何伤着,亦或割碰划伤江碧海甚至是衣服的想法,专心的布下气旋阵,但当看到江碧海有若当他们并不存在般,不紧不慢如闲庭信步般,在他们三招出手的时间,恰好来到擂台中央,仍让他们有种难过欲吐血的感觉。 他们的剑明明朝着江碧海挥斩了过去,眼看将斩中对方,立时是分成两半的局面,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忽的眼一花,手中的利剑便若斩中虚幻中的人一般,就那么挥划了过去,对方夷然无损的仍然悠闲的朝擂台中央走过去。 这种几乎令他们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事,令到两人几乎再鼓不出接着挥剑的勇气。 江碧海就这样轻松的走到了擂台中心,楚飘零与冷凌石两人三招已过。两人对看一眼,均目光一凝,似下定了决心般一点头。 他们在江碧海似丝毫未引到他们制造出地气漩影响,便立时明白,境界差距与仙境传人太大,在他们可令到同级高手进退两难的气漩,对上仙境传人这样的高手,可能毫无作用的情况下,更会成为自己的阻碍。成为对方看通看破自己招式招数的束缚。 所有的花招,对上仙境传人这层次的高手,不能说是无用,但是从他们手中使出来,就是无用的。因着层次地差距,他们自以为了得的花招,在仙境传人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般可笑,纯是自寻死路。 有着这层认知。两人心意相通,立时下定狠心。 既然花招无用。只有毫无保留拿出最后的压箱底功夫了,若是这样简简单单就输了,两人十多年来的苦练,多年来受的耻笑。都将变得再无丝毫价值。 “啊!” 楚飘零与冷凌石两人同时大喝一声,脸色涨得通红,浑身似盈浸在热汤中,在这样的冬日竟由头顶冒出丝丝雾气。 周围众人。既便是一般的青年才俊,也看出两人是运用了上极耗精元,类似魔门血祭诀一类短时间提升功力地功法。 可见两人已到了孤注一掷的一步。 楚飘零面上地红润涨得如同抹了一层时,忽的纵身后跃,来到了擂台一角,一剑划劈而出,一道凌历剑气破开空间,呼啸着朝站立在擂台中央地江碧海划去。 同一时间,冷凌石也同样划劈出一道剑气,从背后袭至。 剑气?! 江碧海心中微讶,想不到这两人竟然在提升功力后,都勉力到了宋星决的功力层次,竟能发出剑气,对于这样凌历的剑气,他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虚实,立时一个原地腾跃,来到了三丈高的高空。 令他惊讶莫名地事情发生了。 “轰!” 楚飘零与冷凌石两人划劈出的剑气,在他刚来到半空时,对撞在一起,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并由此蜿蜒出一道电芒,直追他的脚底而来。 这电芒地速度快得超乎他想像,以他的灵神,也仅能见到暴光一闪,脚底便被电蛇轰的击中,如同长枪猛的捅在他脚心般,不但使得他脚部经脉在电脉裂钻下上攻到丹田,使丹田气海一阵翻腾,浑身难受之极的剌痛无比,更将他象半空中再推送到三丈远。 若不是他浑身经脉,历经十多年的寒热天界寒元,纯阳内劲交替煅炼,远比常人强韧百倍以上,近来又功力大增,更差着半步便跨入了合道境界,在电劲入体之时,已经提起丹田气压制化解了小部份,单这一击,就足可让他吐血受伤。 江碧海勉力的压下翻腾的血气,脸色上仍强忍着浑身无力难受,保持着淡定微笑,在半空中施展出“于虚无处空借力”,头下脚下一个翻身,朝着楚飘零扑过去。 刚才楚飘零与冷凌石两人施展的合体技,超乎他想像,他实不敢保证,还能夷然无伤的再接下另一招来。 气机感应之下,楚飘零立时与冷凌石同时明白,刚才他们运起自伤精元的功法,提升功力后方能勉强施展的一招凑效了,竟然连仙境传人也抵挡不住,还微受了点内伤。 此时见仙境传人扑来,那还敢迟疑,立时顺着擂台上还未消散的一个气漩,脚步滑动,几乎与冷凌石心意相通的同时来到了另一侧,面对着扑空后,一个翻腾落在擂台上的仙境传人。 江碧海实是稍微料错了一点,未料到楚飘零两人提升功力后,连带着速度同样提升到极限,已经勉力能与他的一般速度相提平,刚才空中大意下,竟然让楚飘零成功的与冷凌石合在了一处。 未等他回转身后,背后又是剑气破空声响,接着如一道大锤般的电芒裂剌着在他背上,令到以他的功力,也朝前扑出半步,才能勉强站稳脚步。 压下体内的翻腾血气,江碧海立时心神沉入到真正的天地心生状态,达致将楚飘零与冷凌石两人合力的威力提高到的确与宋星决等人齐平,可与仙境传人一战的地步。 他明白,刚才中的两招实在太大意了。如若任由两人毫无顾忌的施展在他身上,那时尽管他功力境界远胜两人,却仍有可能将吃上大亏,受上不轻地内伤。 不过他内心中却没有半点担忧惧怕,相反,甚至还有着惊喜,和一点点兴奋的期待。 本来江碧海他以为这不过是走走过场的比试,他要考虑的仅仅只是将这过场以何种形式走完,要不要把场面弄得惊人一点。以便给楚飘零、冷凌石两人一点下台阶的颜面,不致于在因输得太离开,而导致他不愿看到的种种猜测性后果。 岂知这两人竟然在有着这样的奇招,在提升功力后,勉强施展的这样的招式,令到他大意之下,也连吃了两个大亏。 太意外了。当然也太有趣了。 这样地招式,就连他身负魔魂都并不清楚如何原理。偏他有种直觉,若他能懂得这招的原理。凭着他体内的阴阳归心神功,他也可以使出这招来。当然他不是要直接偷学这招,而是要对这招的原理加以运用理解,创出他自己的新招来。 两人的这奇妙合招。令到困在合道境界中的他,有种倏然开朗地感觉。 这才是他并没有立即动用仙路凡心诀,又或者他自创的阴阳两仪指,立时重伤两人地原因。 江碧海处在天地心生境界中。周围的一切物事变得缓慢起来,他并不直接转身面对背后地两人,而是就那么一个后空纵跃,来到三丈高的半空,在空中扭身转向面对着两人。 “呀!” 这样明显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楚飘零,冷泱红两人怎能错过。 两人手中的长剑挥过头顶,“唰!”地破空声响,挥划而出,等若实质的剑气透剑而出,直朝半空中的江碧海而去,如无意外,将在离江碧海一丈开外,并合在一起,形出那合撞出电蛇的奇招,朝江碧海胸前袭到。 江碧海淡淡一笑。 他等地就是这个机会,在虚空中施展出仙路飘渺步天梯的无上轻功绝学,“于虚无处空借力”,脚点虚空,整个人有如楚飘零之辈足踏实地般,猛的朝前冲出,在两道剑气即将合撞前一丈处时,迎上了两道剑气。 他左右双手,同时虚聚起归心太极环,虚托切撞到了两道凌历至可削金断玉的剑气之上。 错非是他有太极环的绝技,能以正负阴阳真劲,毫无损伤的托着两道剑气,在半空中施展出“仙路凡心诀”之轮回绝招,将两道剑气带着旋转了方向,反向楚飘零两人回射而去。 这过程中,他已从如同实体般的两道剑气上,分别盗得一丝微弱气劲,沿手掌劳宫**,分送入两臂经脉,上逆回送至檀中**对撞中一起。 这过程胆大包天之极,稍有不慎,即将这引入体内实质剑的剑气割伤经脉,错非他的身兼阴阳真元,又进入到先天如意境界,对体内的真元操控到了见微知著,如意由心的地步,将两道剑气,以阴阳真元毫无半点损伤削弱,又绝不会伤及自身的包裹,在胸口檀中合聚。 人有上中下三丹田之称,下丹田又被称为气海、神炉、天根,上丹田被称之为乾顶、天谷、内院、泥丸,而中丹田称之为黄庭、上金、玄窍。 江碧海历来师从医圣师诩之,对此三丹田知之甚详,他清楚下丹田为下海根本,若有变故,就大可能丹田翻腾,甚至气散功消的结局,而上丹田乃泥丸所在,存驻人三魂七魄所在,稍有不慎,所害比之下丹田来得更大,唯有中丹田不惧异气冲撞,小有损伤,亦无大碍。 故尔他将两道盗来的微弱剑气在中丹田对撞,不出他所料,果然仍有一道令他**的奇异劲气对撞而生,绝非真气,内劲,真元之类,超乎他想像,虽只是简单的一道,仍能在刹那间令得他难受之极,无法有效运转体内真劲。 楚飘零与冷凌石相顾骇然,料不到半空中的仙境传人,竟能空手逆转剑气。 他们无论灵识境界,均远不及江碧海。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立时被两道逆回的剑气自胸口间割裂而过,将胸口划**一道长长血口。 不过他们也自了得, 哼一声,吞下劲气反激的逆血,两人长剑交叠,同时挥划而出。 “喀刺!” 这次不再是剑气,而直接是道电蛇撕拉着空气。朝半空中的江碧海扑过去。 若江碧海未进入天地心生玄境,在两人尽全力使出这招之下,定然逃不过裂空而来的这道电蛇,将身受重伤。不过此时的他,早在两人挥剑划空之时,便已脚点虚空,凭空再升高一丈。堪堪躲过电蛇,在半空中再一个腾身扑出。展开天意步法,来到了楚飘零。冷凌石两人面前。 “当郎!” 出乎他意外之外的,两人竟不待再有任何动作,手中长剑哐的掉落在地,两人同时腿一软。跌坐在擂台上。 楚飘零看着讶异地江碧海,苦笑道:“我们输了。” 与冷凌石几乎是同时再忍不住,嘴角一歪,吐出一口逆血。晕了过去。 江碧海那还看不出两人先是运的某种功法,强行提升功力,再加上最后一招毫无保留的施展,已经伤及根本,现在是逆劲反攻,单凭两人脸色,他已清楚知道这两人到了最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将留下无穷后遗症。 如若换过宋星决,来洗风之辈,此时当然是束手无策,当然江碧海不在此刻,他来到两人身边,连搭脉问伤都未用,已出止连点在两人身上。 他的手法忽快忽慢,循着两人的经脉运劲,并不是一直连点,而是根据时辰,劲力运转,忽尔在楚飘零身上点一指,忽尔在冷凌石身上点两指,交替进行。 台下眼力高明之辈,如云虎啸等门派宗主,立时便看出这是仙境传人在以高明的手法,为两人疏导运劲,调理内伤,当然是静静的并不打忧之余,还制止了不明究理的一些眼光差远了,冲动欲上台地一观究竟的青年才俊。 不过这其中,冷泱红显然不包括在内。她关心则乱,眼见自己兄长冷凌石和心上人楚飘零同时不敌仙境传人,伤重吐血晕倒台上之余,仙境传人似仍不放过,还在两人身上伸指东点点,西点点,似欲在下着某种阴险“毒手。” 一时冲动之余,便由台下纵跃而起,半空几个翻腾,也顾不得对手是仙境传人,飞脚旋踢向江碧海脑门太阳**。 “仙境传人!想不到你这么狠毒,这样还不放过我兄长和楚大哥,我要和你拼命!” 她这样的一脚,当然挡不住江碧海对楚飘零和冷凌石两人因损耗精元,逆劲反攻而来的严重内伤,被他头也不回的,左手在头顶挥点拍击,已将她又反送回到三丈开外。 冷泱红状若疯狂,眼见无功,立时抓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之一,抖落起一团剑芒,将江碧海卷旋包裹了进去,施展起生平所学最精妙的剑法,全力朝江碧海要害处抢功。 只不过,当日江碧海功力甚差时,便可一面救治淡紫烟,一面抵挡花如梦那与他完全同级高手地进攻数招,这冷泱红比之当日的花如梦尚远远不如,自然更伤不了江碧海分毫,虽然她出尽出手,却连江碧海近身三尺内都攻不到。 她地剑,连展绝招,拼尽全力功力,激震起“嗤嗤”响成一串的劲气破空响声,有若狂风暴雨地朝江碧海攻去,却在江碧海蹲在楚飘零两人身边,头也不回,只是单手在头顶身前,三尺范围内的点旋拍动,已全数挡了去。 到得后来,冷泱红的一股最开始的激愤稍平,已明白仙境传人应是以某种奇异地手法,在救治她的兄长和心上人,调理两人气血精元,以使两人不因强运某种功法,损耗精元至无法恢复的地步。 虽然她明白了过来,却无法就此停下手中的剑,因为她已感觉出,仙境传人早就可以一指弹飞她手中地剑,却只是挡在身边三尽范围内,大是有逗着她玩的意味。 冷泱红赌气之下,不顾香汗淋漓,仍是抢攻不已。 台下的人眼见台上的局面,全看得目瞪口呆。 江碧海再在楚飘零章门**点上一指,助他体内一股真劲冲过闭锁的奇经八脉,心中终松下一口气。 至此,两人的体内的气血劲气,在他的调理下,已稳定下来,再多个十天半个月的调养,可稳步回复到与他动手前的状态,再不有会强行提升功力损耗精元的后遗症。 无论如何,两人的目的何在,终算是配合他达成了在这些江湖普通门派试武的目的,为他给仙境传人清名正誉的事,省去不少的功夫,终是有利于他。 若两人因此大损气血精元,乃至出现日后功力不能作寸进甚至内伤不愈,功力大减倒退的事情,江碧海是怎么也不忍心看到发生的。 “铮!” 江碧海一指将冷泱红递来的一剑狠下心弹飞,嗡的飞向半空,朝醒过来张开双眼的楚飘零微笑道:“好了,你的内伤已经无大碍了,小心调养,可望在半年内恢复。” 第二章 与敌同游(上) 冷泱红并不死心,或应是愤愤不平的意欲再次扑上。.tw[] “好啦,住手!” 楚飘零一声断喝,止住了冷泱红道:“难道你还要再装糊涂吗?仍看不出仙境传人在为我们治内伤吗?” 这才向江碧海苦笑道:“仙境传人,见笑了。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确是井底之蛙,见识浅,想不到仙境传人在武功上高明飘零太多外,就连医术也是如此惊人,连飘零体内因以前走火入魔暗郁所伤的一条经脉也一并打通恢复。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尹传人了,或许尹传人也最讨厌俗世之类的感激吧。” 江碧海点点头微笑道:“正是如此,我救你不过是顺手施为,适逢其便。你实在用不着为此心怀感激。” 楚飘零哈哈大笑道:“好,这才是配得上赢了楚某的仙境传人,这场输,让飘零心服口服。如此,飘零再不打搅仙境传人的入世修行,以后如真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尹传人只需随便着人在江湖上发布一下消息,飘零定当赴约,无论是什么!” 他朝同时醒过来的冷凌石点了点头,朝冷泱红喝道:“泱红,我们该走了。” 也不再看周围众人,就那么展开轻功,如来时一般突然,去得也洒脱无比,朝来时的房顶纵跃而去,几个纵跃间消失不见。 跟在他后面消失的当然便是冷凌石和冷泱红。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没想到楚飘零竟真的如同传说中一般,来去都那么匆匆。直到冷凌石,冷泱红两人也消失不见,仍没有回过神来。 江碧海朝云虎啸点点头,传音道:“云二堡主,失陪了!” 轻轻几个点跃,朝着上次住处的方向掠跃而去。 他极需消化楚飘零及冷凌石两人的怪招,因为他感觉到,凭着他体内的阴阳归心真元。他可以完整无碍的重现这招,甚至还更有变化精进。 来洗风凭空一个跳跃,落入到拓风山庄后院的假石山,哈哈大笑道:“宋兄在此吗?” 跟在他身后来到的是林羽翔。 曾被江碧海偷听过的屋内,传来一个淡定冷漠地声音,道:“来兄驾到,有失远迎,请屋内一叙。” 正是不折不扣的宋星决声音。 来洗风跃下假山,来到房内的宋星决身边。四处扫视了眼,面现好奇道:“不知此处的杜庄主何在?为何未见?” 此时的宋星决,比起江碧海在益州所见还要瘦削,脸色阴郁冷沉,略带点苍白,显是当日一战,连番以血祭诀催发功力。精元损耗严重,以至现在内伤仍未复原。 他淡淡道:“如同飞鸽传书给你中所写一样。杜叔受伤严重,现在仍远未复原。想看他吗?跟我来。” 他走进旁边的卧室。扭开了床上一个机关,“隆隆”声响中,床边的衣柜内一阵轻响,朝旁边移开。一道黑沉沉的门户显了出来,露出一条向下的地道。宋星决并不理会这条地道,而是手抓地机关不停,继续向下扭动。然后卧室中的桌子朝旁边移开,露出了另一道地道。 来洗风不由得微讶赞道:“早就知道落日山庄无论阵法,机关设置,均丝毫不比我们至尊魔宫为差,甚至还更为出色,现在我才知道,的确如此。单看这小小的卧室地道机关,便很精于心战之学。” 宋星决阴沉的脸首次露出淡淡微笑道:“来兄过奖了,这处不过是小小的布置了下而已,根本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心战!来兄,请跟我来吧。” 他当先而行,跨入到了衣柜移开后的地道。 来洗风与林羽翔对望一眼,同时吃了一惊。 看来宗主碧空石曾说过地落日山庄机关心战之学,出乎人意料之外,就这么个小小秘道,便让他们微吃惊了两次,绝没有半点在至尊魔宫的机关布置之下。 他们跟着宋星决,朝着密道向下,通过不远地地方,拐入了一条密道中另开打开门户的叉道。 见两人对这条路直通下去地道路感到好奇,宋星决淡淡介绍道:“若不拐入这道,顺着那条道便会出到庄外,有人发现的话,也只有认为不过是逃生暗道。当然,那暗道再下去还有几处机关。” 不过他却接着冷冷的道:“不过,若是我在此处的话,想要让我用到这暗道,根本是不可能地,也不知师尊他为何要设有这种布置。” 来洗风哈哈笑道:“的确如此。但在我想来,应该是烈前辈担心杜庄主他们会被仙境传人之类的突然暗袭。” 林羽翔忽然在后面道:“宋兄,似乎你曾与那江碧海交过手,不知你对他评价如何?” “江碧海?!”宋星决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林羽翔道:“你忽然问及那个臭小子,是什么用意?想嘲笑我吗?” 也不见他如何作恶,一股如同实质地杀意朝林羽翔扑压过来,令得林 坠冰窟,全身几乎冰结,更有若负重万斤**一般,吃力无比。 他能清楚感觉到宋星决的怒意,就在听到江碧海三字时,若怒海狂涛,无法止抑的暴发出来。 来洗风挡在了林羽翔与宋星决之间,淡淡道:“宋兄不必如此大怒,羽翔他并无恶意。其实他也栽在了那个叫江碧海的小子手里。他会有此问,实际上不过也是想寻出那小子,施以报复而已。” 宋星决表情略松,冷然道:“江碧海那小子是我的,听到没有,以后不准你在插手。” “啊?”林羽翔从未想过宋星决发怒竟是这个原因,不由得惊讶失声。 宋星决微摇摇头,淡淡道:“不是我看不起你,就凭你,再想去寻江碧海的不是,不过是去送死而已。你差他太远了,你一生也休想再能超过他。” 他看着来洗风道:“不过我很好奇,最近江湖上传言纷纷的**江碧海,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洗风淡淡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并不想瞒宋兄,不错。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这些传言,是我一手炮制出来的。” 宋星决冷然的瞟了林羽翔一眼道:“你炮制出来的,我倒不意外。不过,你恐怕不是为了这位林公子而弄出来的吧。” 来洗风哈哈笑道:“当然不是。其中缘由,我是绝不会瞒宋兄的,让我慢慢说给你听,再由宋兄参详一下,看看这计划还有无可完善之处。” 宋星决讶异道:“来兄似乎很重视江碧海。否则不会精心炮制了这么个传言出来,恐怕还不止是‘传言’那么简单。难道来兄也与江碧海交过手,此时实令我很是讶异。” 来洗风淡淡笑道:“不必奇怪,这是有原因的。老实说,我很怀疑师尊与烈前辈炮制地大计,很有可能被这江碧海从中破坏,今日来此。就是要想向宋兄求证我猜测的一个事实。” 宋星决道:“什么事实?” 来洗风道:“见到杜前辈后,宋兄很快便会明白我想证实的是什么了。” 在云家堡呆了两天。江碧海悉心指导了些论武会上决出的青年才俊。 他与那些青年才俊境界上的差距实在太大,在他看来。是十分简单,且根本不需要特别解释的东西,但一说给那些青年才俊,却常让那些青年才俊如听天书一般。根本难以理会。 在他结合了体内魔魂经验,冥思苦想之下设计了种种方法,才勉强让那些青年才俊理解了一些东西的时候,才体悟到。境界这个东西,很多时候的确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 这更让他对那魔魂前辈,更多了些佩服。 能将自己地一生体悟,注入到夺意魔珠,以超越语言的方法,将经验传递给后人,实在是他不能不佩服的奇迹。 好在这两天的效果也很不错,至少仙境传人武功全失的流言,凭着这些来参加论武会的大小门派,口耳相传,相信很快便可以将负面效果消弥一空。 他可以安心的从这方面抽身出来,集中精力,寻出一个对付李林甫地办法了。 故尔他在第三天晚时,便告辞云家堡,回到了长安的国师府。 一回到国师府,江碧海来到尹文峰地住处,见到的并不是憔粹模样地尹文峰,而是正自得自乐,煮制了一炉好茶,正欲独享悠然自得的尹文峰。 其实他担心尹文峰,当日的笑脸,对他所说的敌不动,我不动,是为了安慰他出行而做出地表演,并不是他真实的感情流露,因为前后的相差太大,加上尹文峰素来镇定,令他有此怀疑实属正常。 故尔便会在一归国师府,便来探查尹文峰的情况,见到他非但一点担忧也无,还真如当日所说般,完全放下心地悠闲,立时放下心来。 江碧海来到尹文峰对面,微笑道:“看来我来得正及时,否则的话,将错过尹大哥的好茶。” 尹文峰露出笑容,为江碧海倒上一茶热茶,道:“这该不算是及时,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在今日回来,且清楚你去云家堡诸事顺利,是为你庆功哩。” 江碧海将茶汤一饮而尽,让尹文峰又续了杯道:“看来尹大哥心情很不错哩,这样我就完全安心了。” 尹文峰哈哈笑道:“你还是太关心我,以至于小看了我。我尹文峰岂会如此不济,当日失态已是极难得,岂还会一二再三出现?你该不会以为当日我的欣喜是装出来骗你的吧?老实说,我也是关心则忧,并不能完全信服展妹所说的话。不过我却明白,不信服也不行,因为事情既便有出入,以现在这样,毫无能力的我,也不能做出任何有利于许合子的事,反倒会累得你们为我担忧呢。” 他为自己也添上一杯茶,道:“所以最明智的办法,便是看开一切,顺其自然。” 江碧海道:“尹大哥,你真的这么想,我想今晚去夜探一次皇宫……” 尹文峰伸出手去,按住江碧海的手道:“你不要以为皇帝李隆基移驾到华清池,皇宫中的戒备就会松懈,又或者自认为艺高故尔胆大。不惧皇宫中的侍卫之类。碧海,你千万不要作如此想,轻敌在任何时候都对你来说,是无益有害的。当然,或许你并没有如此想法,只是想为我尽快联络上合子。不过,你现在这么做,毫无必要哩,因为展妹早就以种种手法。给合子送去信息了。否则的话,我会如此悠闲吗?” 江碧海惊喜中带着讶异道:“竟有此事?青玲姐姐是如何办到的?” 尹文峰将自己杯中地茶饮尽,舒服的道:“这点你难道想不到吗?当然是通过御医啦。济生堂本来就是名医世家之堂,有好几位御医便是济生堂的坐堂医师,想来你该清楚吧,余者无需我说得更清楚了吧?” 江碧海点头道:“原来如此。青玲的确比我考虑得更深远了些,她远比我要先多思考了一步。” 尹文峰哈哈笑道:“那是。展妹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子。唉。可惜她脸上的伤,天妒红颜吗。实在太可惜了。碧海,你要好好珍惜啊。” 江碧海心中一动,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希望尹大哥能够帮我。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坦白说,以前我一直担心说出来,尹大哥你会笑我。不过在经历了永新姑娘的事之后,我才有了一点点说出来的胆量。” 尹文峰讶异道:“你勾起我地兴趣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江碧海极为难得的微显犹豫,终下定决心道:“刚才尹大哥也提到了青玲姐姐脸上的伤,非常可惜,对吧?尹大哥,你见闻广薄,你知不知道那种伤有没有办法能恢复呢?” 尹文峰有些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说?” 江碧海与尹文峰相交这么久,岂会看不出尹文峰有些问话,并不是指他没有听懂,而是指他一时间弄不懂江碧海竟然也会有这想法的动机。 江碧海目光坚定的迎上尹文峰的注视,道:“尹大哥,你不要误会。青玲姐姐地容貌如何,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可是,那道伤,却实实在在的对青玲姐姐有影响,对周围地人也有影响啊。” 尹文峰明白过来,叹息的点点头道:“地确如此,展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伤时,是心痛,痛惜上天地残忍。在越来越清楚展妹的可贵之处时,我也有越发强烈的令她容貌复原的想法。其实你不提出来,我可能在不久后也会反过来问你呢,为何碧海你师尊是天下闻名地医圣,却不想法医治好她脸上的伤呢?” 江碧海苦笑道:“办得到的话,我就不会在此时这么问尹大哥你了。若要是新伤的话,凭恩师教给我的医术,那怕那伤口再大一点,我也可担保在事后毫无痕迹留下。可是,那是旧伤,十多年前留下的旧伤,对这种又是在脸上的旧伤,我实在是毫无半分把握。” 尹文峰道:“我明白了。不过既然你师尊都毫无办法,为何你还会来问我这问题?难道你竟然以为我会有办法不成?” 江碧海点头道:“或者尹大哥,你的确有办法也不一定。” 尹文峰微笑道:“说来听听,我可以在这件事上,如何找到方法?” 江碧海道:“为何我听江湖传闻,镜梦湖的女子个个美若天仙,清艳绝美呢?要知道她们艺未成时,必定也是时常习舞弄剑的,难免不会误伤……” 尹文峰拍腿叫绝道:“碧海,看来你在这方面动的心思不少,竟然能想到这方面去。不错,她们全是女子的门派,能在江湖上搏得武功外容颜上的赞誉名号,一定有着养颜保容方面的秘方秘诀,或许真有令旧痕消失的奇方也不定。不过,我仍有两个疑问。” 江碧海道:“两个疑问?” 尹文峰解释道:“我有两个疑问并不难理解。我的第一个疑问是,为何你会从我这,拐弯抹角寻求帮助?” 江碧海摊手苦笑道:“难道尹大哥看不出来,因种种误会之类的,那镜梦湖接位少主花大小姐似乎对我很看不过眼吗?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因这种原因受到为难!” 尹文峰点头道:“说得好,这该是我的疏忽,没想到此节。我的另一个疑问是,为何以花如梦现时与展妹的关系,她为何未想过给展妹以秘方治理恢复容颜?又或者,为何展妹在跟随其家小姐叶依兰在镜梦湖时,未受到治理?” 江碧海微笑起来道:“尹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这并不是对我的疑问。而是在怀疑镜梦湖是否真有如此奇方,对吗?” 第二章 与敌同游(下) 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为何你还会认为镜梦湖方呢?” 江碧海信心十足道:“我有这个推断并不足为奇。虽说现在花如梦与青玲姐姐的关系非常融洽,但当时肯定不是如此,她们之间并无过多接触,因此,那种独门养颜秘方,无法用到青玲姐姐身上。至于叶依兰的原因,更好解释,毕竟叶依兰所出身的是济生堂,医药传家,镜梦湖的宗主恐怕不得不担心那种秘方会被济生堂理解学会,以致传出去的可能。尹大哥,你心胸豁达,并无什么门户之见,认为那种所谓秘诀秘方,应该传交给有缘人,值得交的人,可能理会不到一般门派中的门户观念,敞帚自珍这种东西吧。” 尹文峰绝无笨人,只是他从没从这些方面去想过,盖因他身份超然,几乎一直是以俯视的角度观看芸芸众生,故尔一时间并没想到这个方面。 此时在江碧海稍加解释点拨下,那还能不明白,喟然长叹道:“或许正是如此啊。展妹,在你我两人眼中,如珍似宝,明白清楚她是多么可贵,多么难得,上天恩赐的人儿。但在别人眼里,以世俗眼光看她,却只不过是济生堂一个小姐的使用丫环罢了,根本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详情。说到底,都是身份在起作用,恐怕镜梦湖宗主看出青玲的可惜之处,也会觉得为这么一个‘无足轻重’之人,动用镜梦湖珍藏秘药,实在是不值得。” 江碧海激动道:“正是如此,尹大哥,我就知道,只要我稍加解释,你会马上明白的。”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嗯,此事就包在我身上吧。或许我这个名山仙境传人的面子,镜梦湖还是要关照几份的。我明日即刻去问问花如梦,若没听过就罢了。听过了,我比碧海你还要心急呢。” 他看着江碧海道:“这应该也可以算你的一道心结吧。若我猜得不错的话,碧海,若真能为青玲办成功这件事,恐怕你进入合道境界,也是指日可待了。” 江碧海平静的道:“或许那真是我的一道心结,现在有尹大哥你相助,我实在感激不尽。但是说合道境界,我在越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距离真正到达的遥远。现在我才明白,为何以天下如此众多地贤才,仍只有屈指可数的人才到达合道境界。我越来越怀疑,李林甫是否真的是合道境界,越来越觉得,恐怕他只是一足踏入,而另一足仍还在门外。” 尹文峰苦笑道:“没想到碧海你终也到了这一步。不错,越是靠近合道。才越是清楚与合道之间的距离是多么遥远。不过我看你似乎并没有什么担忧的,这又是为何?” 江碧海微笑道:“我这是从尹大哥你那学来的啊。你不是说过。越是急着想恢复武功,就越有可能恢复不了武功,只有顺其自然,机缘来了。自然会灵机一触,通灵妙悟的将武功复原吗?我也正是如此,现在我已想通了,该到的就该到。怕也没用!”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好,有此明悟,其实已等若到了离合道之门最后一步的地方了。刚才你有意提及李林甫,恐怕不是要解释你地合道之路那么简单吧?不要瞒我,你今天晚上是否会趁着心情好,去夜探李林甫府邸?” 江碧海点了点头,道:“的确有此想法。(..tw无弹窗广告)” 尹文峰微笑道:“恐怕不止是有此想法,而是决心已下吧。虽然很想劝你,但我却更明白,你早晚会有此行。多说无益,只会让你分心,你小心就成。” 江碧海欣然应是道:“明白了,我今晚还不会去到李林甫府,而是去探望另一个人。或许他会令到我收获更多,且使得李林甫府邸一行危险减至最低。” 尹文峰挥挥手道:“去吧,按你所想的去,我不阻你了。” 江碧海趁着夜色,来到院内,朝尹文峰的房间看了一眼,振臂一跃,来到了房顶上。 此时已是交十一月中了,难得的明月与屋顶未化的白雪相互辉映下,天地一片清莹,透着一股让人醒神的清凉寒意。 他选定一个方向,脚下展开天意步法,迅即远去。 江碧海在长安呆地两年,虽然对豪门巨富,公候贵卿所在的地方,知道得并不多,但是对别地地方,诸如三教九流,食坊,酒坊,歌坊等等却知之甚详。再加上现在功力大进,在房顶眼界开阔,故尔认准方向,没有丝毫犹豫,速度越来越快。 他实在是太想及早找到那个一直想见的人了。 天神殿少主――李少含。 以前他从来没有主动去见李少含地想法,固然是因为清楚知道,李少含武功几已上达合道境界,是三大魔门新一代接位少主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明显高明过来洗风、宋星决,以他的身手,绝不会是对手。 更是因为两人的敌对立场,在洛阳地约战,微妙中有种对方似乎对自己这仙境传人并不深信,产生怀疑的感觉。 如无必要,实在不便送羊于敌口,且让对方看穿代尹文峰以仙境传人名份行事的大事,那样的话,会引发什么样地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但是,就在十多天前,与师叔秦断一战,受伤在最危及的时候,李 但没有按素来江湖上所传的那样,以魔门邪道的方式石,反助他拖延时间,喝退尊魔宫的强敌,已让他由生敬意。 这么多天来,在他极欲一探李林甫府邸的想法不断酝酿澎涨时,不知为何,或者因李少含、李林甫,两者皆姓李的原因,让他不时联想到李少含的身上,有了与这位约定对决,可算命定大敌的青年高手,交流一番的想法产生。 这种想法,在经过深思熟悉后,终化成了今天晚上的行动。 江碧海深信,以李少含的自傲才情,绝不会搞什么以人多的方法,将他这个冒味来的访客。卑鄙围杀之的方案。他还有个预感,因着推测李林甫是与落日山庄有着密切关系地原因,李少含身在三大魔门,或多或少也该知道点内情,有可能在相谈融洽时,透露些李林甫,或者其府邸的秘密,方便他下一步的行动。 正因为如此,所以江碧海在寻找如何去到李少含所呆的地方时。心里是没有半点负担,反而是怀着将见到一个“老朋友”般的期待的。 他对如何找到李少含的落脚点是没有半点担忧,胸有成竹的。 他与李少含第一次神交会面的场所,在扬州是纪宜芸所在地绿意轩翡翠居后的小院,乃是扬州最著名的烟花胜地;尔后在洛阳,则是林纤纤所在的梅影阁舞月楼,也正是洛阳最著名的青楼之一。 这应该绝不是巧合。加之又在殿堂上见到献舞的女子谢阿蛮,更让江碧海几乎可以肯定的推断出。李少含在长安地落脚处,仍应是类似于的地方。 而长安这种地方。便正是教坊、梨园等地方,由中官为教坊使,专管歌舞百戏,教习法曲等。这些地方。江碧海以前可是在柳行风拉扯下,几次不得门而入地在街外惊目逛上过多次的,其中有那几家最为盛名,传言是谢阿蛮。公孙大娘等所在地地方,他可是知之甚详的。 虽然那些地方,房屋连绵,鳞次节比,以数百家以上计,要找出一个人,看起来似有点大海捞针般,困难之极。但是江碧海现在不是普通人,对方李少含更不是普通人,均是靠合道级大门极近的先天如意极高手,彼此有意而为之下,要办到这点,便不再是看似不可能的容易之事了。 江碧海速度很快,不足一盏茶地功夫,便在功力大进,全力施为天意步法的情况下,横过几乎半个长安城,来到了长安梨园教坊的所在。 这个地方,的确不愧为长安最敏繁华地所在,值此太平盛世,富足而囊中颇有闲钱的人,在几条街道上,拥挤来往,川流不息,比之扬州最盛名的烟花之地,亦不逞多让。 最令江碧海看花眼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处青楼牌楼之顶,纵目望去,数条街均高挂彩灯,通明萤亮,因着各式店面灯色的不同,交织映画出一个七彩的景象,加之各教园梨园或幽扬,或奔放的乐曲,综合着人流轻微的繁闹声,让人在清冷的冬夜亦感受到人世间的暖意,汇聚起来,直似飘渺仙境一般,给人一种不真实,如在梦中般的景象。 江碧海深吸了一口气,在看到这如梦如画景色,充满着人间情趣暖意,可化解冬日寒意景象的时候,心中微起一片安定。 若能保护这片安定,这天下的安定祥和,让他有一种,做什么也愿意的感觉,不在乎生死,更不在乎名声。 江碧海微觉好笑,怎的忽然有如此想法,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江湖路,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从梅影阁之地洛阳起步的原因吧,这时才会有这样的奇异感触,才会忽然生起要守护这种繁华的念头。 也才会觉得,正在长安所在做的,除去李林甫的行动,是如此的有意义,绝不仅仅在于是为了青玲姐姐。 江碧海收摄心神,在这几条街,敏捷的在房顶纵跃来去,另一方面则展开天地心生,灵识投放进去,对四周方圆百丈的范围探识起来。 就在他探视到一处整个教坊苑最大的一座官置梨园旁边的一座不起眼小园时,灵神一动,感觉到他的灵识被一个超级高手触动发现。 他欣然一笑,朝着那个方向纵跃而去。 因为这个超级高手,给他灵识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不是别人,正是他此来想找的目标李少含。他更清楚,以李少含的武功,是可以知道他的扫视所在,却又不让他发现的。之所以会引起他的灵神震颤感应,让他知道李少含所在,其实是李少含刹那间便明白到,是他江碧海有意来找,故尔或可能是生起好奇心之下,放开感应,等若是向他发出邀请般,请他过去一叙。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或者对一年前的江碧海来说,仍是有若鬼神故事般。只能当作传说的东西,现在却在他身上如呼吸一般的事实。 江碧海来到了小园之外,距小园还数十丈时,一道人影已小园后园升起,来到房顶,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江碧海微微一笑,并不再去到小园,而是步法加速,距着人影十多丈之遥。吊缀在人影之后,由人影带路般前行。 两人速度何等之快,迅即便离梨园教坊远去,只几盏茶的功夫,在前面人影带 便横过了大半个长安,来到了长安著名的跃马桥之上 跃马桥位于长安光德坊与延康坊及怀远坊交界之间。是永安渠之上的一道大桥,若在日间。此处人来人往,吵闹喧哗。热闹之极,数里之外亦可听见人走车辙之声。但此时已是月色辉寒的冬夜,兼之除教坊梨园之外,别处素来有有宵禁之矩。故尔桥上空无一人,寂静之极,让人想不到日间地另一种模样。 人影在桥上停下,俯身在雕石栏杆之上。望着桥下清澈的渠水,反映出的天上明月,并不回头,忽的带着一丝笑意道:“为何你竟会忽然来找我呢?” 那把润厚的声音,江碧海可清楚听出,正是他此行欲找的目标――李少含所独有的。 江碧海来到他旁边,同样望着水中映月,眼视中充满着对美感悟感谢的意味道:“这并不奇怪。该奇怪的地方应是,为何你看出我并不是真正地尹文峰,却没有在种种有利场合中,予以拆穿呢?” 李少含哈哈笑道:“我明白了。或许你可能还有少许话没说完,便让我为你补全吧。不错,我不但知道你并不是尹文峰,更清楚你的真实身份――江碧海,我没有说错吧。” 江碧海点点头道:“这正是我好奇的地方,为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似乎仍是非常期待三个多月后,我们之间的比试?想必我的过往,我的来历,李少主你该已是一清二楚了吧?按照三年前我地表现,从常理来看,我该怎都引不起你的兴趣才对。” 李少含叹了口气道:“如果我说我是在赎罪,你信不信?” “赎罪?”江碧海听得糊涂起来了,不解道:“赎罪……?” 李少含平静道:“不错,是在期待中赎罪,在赎罪中期待。” 江碧海绝不是笨人,他地才智悟性,是在当时身患奇疾之时,仍被其师师诩之赞誉不绝的,也正因此,师诩之才会无论在江碧海身体如何遭地情况下,仍能毫无保留,无怨无悔倾注所有爱惜,所有希望为之付出的。 在这刹那间,他把三年前,从出励山村起的种种过往经历,一一串联了起来,再根据李少含的话联系加以分析,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江碧海看着李少含,抑制着翻江倒海,下一刻便欲喷搏而出地情绪,一字一顿道:“我恩师最后交手的对手,是不是你?” 李少含长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语带一丝忧伤怀念的感情道:“不错,正是我!” 他转过头来,注视着江碧海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你地杀师仇人!” 江碧海再克制不住怒愤的情绪,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杀’了我的师傅?” 在李少含爽快之极的,以近合道级的高手微妙感应,爽快之极的应约,并带着他一路疾奔到这跃马桥时,他是满心欢喜的。 在江碧海看来,这是一个与李少主从另一种意义上,结成至交的开始,可以在某种时候,助他一臂之力,以对付李林甫或着其背后的落日山庄及至尊魔宫联手为敌的可能。 他感觉到,李少含其实某种意义上,与他其实是同一类人。 岂知几句话间,李少含便坦然的承认出了,一个令他最不愿去想,去听到的结果,当日恩师的最后对手,竟然真的便是面前这天神殿少主――李少含。 在这一瞬间,江碧海只觉得胸口被万斤巨石所击中,顿时翦闷不已,有若被高手十足功力的一掌,印在胸口,负了极重内伤一般。 从某种意思上说,或者被敌人伤了的内伤,还要更为严重。 李少含双手一摊,道:“为什么?还用得着问吗?很简单啊,正如我会同意与你的对决一样,因为我的武功,就是在生死较量间才能突破。而师诩之,便是我认为可助我突破的高手。与他的交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活了下来,武功更进一步,而你师傅输了,因此死了,就是这么简单。” 江碧海寒着声音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认为武功又遇到瓶颈了,所以又约定了与我的对决?” 李少含微笑道:“正是这样。现在的你,与相约时的你相比,差距大得几乎我不能相信。这更印证了我的眼光,你的进步正在我意料之中,到得三月后,你绝对有可能进步到和我一样,甚至超越我。如果你想为师傅报仇的话,就尽量努力吧。努力到超越我的地步,努力到能杀死我的地步!” 江碧海道:“你真的这样想?你真的不怕我会在那时杀了你?” 李少含哈哈笑道:“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可以动手杀了你吗?的确,我很怕你会超越我,怕你会杀死我。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种怕的感觉,喜欢这种怕你会超越我,怕你会杀死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不孤独,更有一种要更努力攀登进军无上武道的动力。所以,我是决不会现在动手杀你,甚至不许别人动手杀你的。” 第三章 心悟豁然(上) 这话从李少含口中说出来,充盈一种自信豪迈的霸气,一种随心所欲的洒脱,让人既觉得是狂妄无比,偏又深知这的确是他心底最真实的原话,不会觉得太过刺耳。(..tw) 江碧海明白到,这是李少含在向他出招了。 他并没有如普通人般,由此生起激愤仇意,继而被这激愤仇恨蒙敝理智! 江碧海深知对方就是“杀师”仇人,但他却更清楚此时的确还不是对方的对手,更有种奇异的直觉在簇拥着他,让他不要在对方面前表现得太失水准,否则的话会绝对被对方瞧不起之余,日后各种在面对这仇人时,且还会落在绝对下风。 这其中,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忘记恩师在临终前的话。 江碧海仰天一阵大笑,将心中各种起伏不平的情绪尽情宣泄,看着面前缓流的永安渠,淡淡平静道:“我明白了,你已经是合道高手!” 李少含眼中暴起精芒,以赞许的眼色看着江碧海道:“不愧为我选定的对手,若我还要说什么激怒挑拨你的话,那样的话,只会显得我愚蠢。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想知道些什么东西?唉,看在师诩之的面上,我会尽力帮你!” 江碧海听得出李少含语气中,对恩师的遥思钦佩,叹息伤疚的暗意,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痛:为何你会这样,为何当初你又会找上我师父,否则的话,我们就不用作如此仇人了。 难道是某种造化弄人?注定他和李少含之间,没有做朋友的缘份,一直要以生死分出胜负的作对。 江碧海第一次怀疑起老天安排的决定。 冬夜清辉的月光洒落在江碧海身上,让他刹那间明白过来,李少含是那样一种人,只有能被他称认是相称的对手,才有够资格做他朋友的人。 恩师在李少含心中,是处在最怀念的朋友位置。 正因为他视师诩之为朋友。所以在对决中才会毫无留手,全力以扑,因为那是他对朋友的一种尊敬方式。 江碧海心中苦痛地长叹一口气。 明白了这东西没有半点能化解他心中的苦闷,他与李少含,注定是对手,更是心思遥念的朋友这个结果,不会有丝毫改变。 他是师诩之的弟子,无论以何种角度去看,他都不能放弃与李少含生死对决的机会。李少含的功法太过特殊。认定了他是值得交的对手,为了对朋友的尊敬,也绝对会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顺其自然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也是唯一能表达对李少含,包含着恨意,谢意。还有尊敬……唯一能做地事。 唯有不挂碍于心,不阻碍心业的修行。进军无上武道,获得更长进的突破。成为真正能与李少含匹敌,甚至将之超越的高手,才对得起李少含,才对得起现在这份夹着恨意。谢意,尊敬的感悟。 在此之前,便好好的先做一回朋友,直到对决来临! 李少含是绝不会骗朋友的那类人。 江碧海压住那份明悟。豁然道:“既然这样,我便不再客气了。李林甫,当朝宰相李林甫,究竟是什么人?” 李少含偏天朝他看来,点了点头道:“果然,你最想知道地便是李林甫的身份。我早就料到了,以你地眼光,是绝不可能看不穿李林甫皮相下隐藏着的东西地。毕竟,他也算是一个‘合道级’高手啊!” 他微笑道:“我不想瞒你,因为瞒你也无用,迟早你会调查出来。不错,李林甫大有来头,你应该知道天下有三大魔门,我所在的天神殿,还有尊魔宫,落日山庄,李林甫就是归属其中之一。” 或者毕竟是同样位属三大魔门,实不便向历来便为对手的正道仙境传人透露情况,又或许是他在考较江碧海的才智。 他在这里卖了个关子。 江碧海皱眉道:“决不会是属于你天神殿中地人,而尊魔宫历来我便只听说过宗主碧空石,天地人三才三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闲人丁越,只有对落日山庄了解并不多。难道竟然是落日山庄庄主烈睛西?但是,似乎这李林甫实在比之想像中的烈睛西尚还差一点,这,难道……” 他灵光一闪,忽的想到了恩师的师弟,他地师叔秦断,恍然大悟道:“难道竟然是碧空石又或者烈睛西的师兄师弟之类,唯有此解释,才说得通李林甫是合道级高手的事实。无论从任何方面去看,既便是天神殿的三才三元,与合道仍有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李少含忍不住鼓掌笑道:“不错,的确不愧为我看得起的对手,无论才智武功,均是让我充满期待的对手。只是这么短时间,便让你将事实分析得不离十。的确,如你所想,李林甫正是落日山庄烈睛西的师弟,或者我尚应该称他一声李师叔才对。那么接下来,下一步,你还 什么?” 江碧海微斜了李少含一眼道:“接下来,我会想问什么,李少主不会做作不知吧?” 李少含满意的点点头,晓得这是江碧海反过来在向他出招了,道:“不错,李林甫隐身在长安,瞒住一身高明武功,是为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恐怕你已经在着手调查中了。” 他哈哈笑道:“至于是什么大事,以你的能力,我现在说出来,岂不是让你以前的努力尽作白费,而且也未免太过无趣了。” 江碧海看着暗流涌动,表面却平静的永安渠,平静的道:“大事?恐怕也不过是李林甫想谋反吧,除此再无别的可能。你会说得这么神秘,或许正因为他的谋反方法别出心裁,特别有趣吧。” 他转过头去,看着李少含道:“为什么,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李林甫,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将这平安详和的天下,推入到水深火热中?李少主,你真的忍心吗?难道只是因为你与他们都是位属所谓的三大魔门,无论怎么看。你都不应该是那类人?虽然某种意义上看,你是我的杀师仇人,但我仍不否认对你的这看法。” 李少含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江碧海。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似乎还是有些低估了你,只是我简短地一点话,就可以推出这么多东西,最特别是能推出我隐含语意之外的东西‘别出心裁’!你说我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天下剧变,生灵涂炭?为什么。等你与我打过之后,能赢过我的话,我就明白告知你原因。希望你能赢得了我,不要让我失望!” 接着他不见任何作势,已整个人忽的拔起三丈,朝来落的一处树顶上落去,长笑道:“闲聊就到此为止!” 到最后一个字传入到江碧海耳内时。整个人早已远去消失得不见踪影。 看着这亦友亦敌的对手弹起消失,江碧海没有任何动作。仍是注视着眼前的永安渠。 他在咀嚼着李少含的最后一段话。 正如他所想地,李少含。并不同于来洗风,宋星决,绝不是真正残杀好杀的魔门中人。若不是因李少含的功法特殊,以致修行特别。更由此造成了他恩师的死,他都要怀疑,将天神殿亦划归到三大魔门中,是否某个地方弄错了。 李少含能如此从容平静的道出。希望他胜出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更加证实了他先前的话,李少含,地确已经进入到合道境界了。 进入到李少含他的那个合道境界了,才能从他那必分生死,相应该是厉求致胜地奇异功法从容脱念出来,变得可以这样从容的拥有希望对手获胜地心态。这绝对是超越了如意后,到达大圆满合道境界,才能说出的话。 他能胜过这样的李少含吗?这样希望着他胜出,却自身已达合道境界的李少含吗? 江碧海摇了摇头,一时间深知如不做点什么,肯定抛不开这种种纷杂地念想。好在他早有打算,淡淡的笑了笑,朝李少含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纵身一跃,落到了相对的永安渠另一岸,认定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他地办法当然是去夜探李林甫宅邸,所认准的方向,自然也是李林甫官苑所在。 以他现时的速度,何等之快,逢屋过房,仅只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已到了距李林甫宅院百多丈外,选定了一处相对最高的民房,隐身进挑檐飞角的月照阴影中。 对于李林甫的宅邸夜探,既便他现在已是先天如意境界,上窥合道的层次,仍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在清楚了李林甫居然是落日山庄宗主烈睛西的师弟后,这种小心的态度更加谨慎。 虽然他清楚知道,此时李林甫本人该已随着迁移到山华清宫,泡温泉的玄宗李隆基一同去了,绝不会在这宅邸中,这份小心仍没有半点放松,或者可以说更是加倍了。 因为他清楚明白,落日山庄的机关布置,是何等厉害,更还不用说他并不了解落日山庄的真正实力,无法分辩落日山庄有多少高手在这宅邸中。 或许还有最可怕的事,那就是连烈睛西也隐身在这宅邸中,也尤未可知。 而且这些人的身份安排,还不会引起人有心注意,盖因李林甫表现在世人面前的形象是胆小如鼠,贪生怕死,又结怨众多,有不少保镖护卫,这么安插几个高手下去的话,绝不会有任何人去怀疑什么。 江碧海深知这些情况,小心谨慎,却没有半点担忧害怕的情绪,反因某种难言的,似乎是挑战高手的感受而觉得有一丝丝兴奋,将刚才所有纷杂,因见面李少含带来的种种念头,尽抛脑后,思索起探索李林甫宅邸的方案,及要达到的目的。 他探索李林甫宅邸,最初的目的,是为了确认李林甫隐藏的身份,或者说与落日山庄 什么关系。现在这一目的,已因着李少含的话而确庄宗主烈睛西的师弟而完全达到,无需再就这事通过探索宅邸追查。 然而追究李确认李林甫身份,却是为最终要扳倒李林甫而作的准备之一。 江碧海已经弄清楚,要扳倒李林甫的最好方法,是要找出他“谋反”的证据,只有“谋反”这种触及帝王底线的东西,才能确确实实的扳倒李林甫。 在这种事上。只要是稍有证据,帝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枉勿纵! 其他任何罪责,诸如李林甫营私,舞弊,贪墨,**,都是不足道。可给李林甫反叛,以至于翻身地。 谋反这件事,亦通过李少含的话,证实了确有其事,李林甫正在动这方面的心思,再无需他捕风捉影,凭空捏造。 现在的问题是。李少含也叙明了,李林甫“谋反”的方法别出心裁。非常巧妙,他能否能够找得出来。 想想也该明白。若不是李林甫谋反的方法巧妙无比,掩蔽无影,其朝庭虎视眈眈,早欲拉其下马的对手国舅杨国忠。太子李亨等,早就以种种手法搜集过来了,不会在此时,轮到他再来这样苦思扳倒李林甫的方法。 不过江碧海却没有半点因这想法颓然。反更是信心高涨,原因就在于他清楚李林甫的隐藏身份,这该是杨国忠,太子李亨不知道方面,故尔才会一直被精明地李林甫早就牵着鼻子走,永抓不住他的漏脚。 江碧海理清了这个最终目的后,清楚知道,单凭这一次的夜视探府,就想从容的寻出李林甫别出心裁谋反的证据之类的东西,实在有点太过异想天开。 有了这认知后,他把这次地行动目的定得很轻松,只需要摸清李林甫府邸隐藏修建地阵法,再略试探一下其府中还有无隐藏高手,若再能由此发见其中修的什么密室之内,就已经足够了。 或者对别人来说,要对别人地府邸发现隐藏的密室,还要不惊动别人,除非是撞巧,否则在有心的情况下,要想找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纯是不可能的事。 但这对于江碧海来说,事实却绝无如此,他学师寻龙大侠蓝青衣,可绝不是白费地。 象这种密室修建,在别人看来是毫无线索可言,但在精通风水寻龙术的他眼中,却大是有迹可寻的。 比如密室的选址,若是藏于地下,便要做到防漏水,防沉陷,隐密等等方面,归结到风水寻龙之术上,便可通过望水,观气,视地脉走向等等方面加以推究。 其中玄妙难言地东西,不深入进去,三言两语是很难向别人讲清楚的。 江碧海正是基于这些方面的把握,深信,凭着他师承自寻龙大侠蓝青衣的风水术,可以在完全明了李林甫宅邸方位走向布局的情况,综合分析下,初步敲定有无密室,藏址何处。 江碧海清楚弄明白了此行应达到的目的后,展开了行动。 他并不着急直接便进入到李林甫宅邸中,而是先展开高明的轻功,围着李林甫的宅邸走了一圈,以确认一下,在李林甫宅邸外围是否还有暗桩隐退,并且合理分析其宅邸大致形状,敲定最佳的进退路线。 这也正是他在距李林甫宅邸百多丈外,便停身思考的原因。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李林甫宅邸外,四散的房屋间,隐隐以奇门九宫八卦,遁甲阵式,布置有两套共计十七人的暗桩设伏,分置于离宅邸十多丈至几十丈的范围内,宛若一张大网般将整个宅院包容了进去。 在这里,这十七人并不是起着直接警戒来人的作用,他们仅似是推动阵法,加大阵法威力的目的,实际起窥视窃查有无来敌作用的,是由他们所在点构组成的阵法。 因为人毕竟是有着惯性,惰性的,若太久无人来敌,难免便会疏忽大意,应付从事。此乃凡人天性,无可更改,既便是换人亦不管用,在天长日久的安平下,将再起不到暗桩警敌的作用。 “好一个天鸣阵!” 江碧海在弄清了这个李林甫宅邸外布的第一个大阵后,忍不住长吸一口气,暗呼厉害。 这个阵法,或许别的地方叫风吹云动阵,演铃阵等等,其作用,就是在有人切入阵法中后,因着阵法天时地利运转下,产生微妙的气机连锁,可轻易触醒十七人暗桩,既便十七人暗桩因疏忽大意,不能警觉,也能作为下一个却敌大阵的开启钥匙。 只要是不懂阵法的人,以为干掉了十七个暗桩,便大摇大摆的进入,绝对会在里面吃上大亏,甚至会死! 且到死都还不明白,究竟在那里出错了。 第三章 心悟豁然(下) 楚了竟然有着“天鸣阵”的存在后,江碧海轻吁一口 果然不出所料,李林甫的宅邸防备森严,比之大内皇宫亦不逞多让,或许尤有过之。 防备得这么严,若对李林甫不知究理的人,一定以为是李林甫贪生怕死的表现,但江碧海却清楚,事实绝非如此,该是因这是落日山庄在长安的一个大据点所在的原因。里面应该设有密室一类,隐藏了与落日山庄,与“别出心裁”谋反的证据关联一类的东西。 现在就看他能否眼力精明,挑拣选取得这些东西了。 江碧海把整个天鸣阵的布置弄清楚后,发现这是一个无解阵,无论他由何处进入,都会启动阵法,并不存在所谓的通行走道,可以不触动阵法的运行。 原因就在于,若是光明正大的,敲门请示而入,里面的人自然会将以天鸣阵为钥控制的运转的劫杀阵关闭,以免误伤,整个天鸣阵只是警示作用,被触发了也并不伤人害命,故尔并不设有一般劫杀的生门,通路,亦无损设阵天和。 若是一般的阵法高手,当然拿这样子的“天鸣阵”将毫无办法,但江碧海师承自寻龙大侠蓝青衣,领会了“生命阵法”,又在新近妙悟了“投影阵法”,对这天鸣阵当然另有办法,可以轻松使天鸣阵不运行的情况下,顺利潜入。 只是他却并没有立马施行破阵方案,而是考虑起一个相关联的问题。 这李林甫宅邸光是外围就有这样的“天鸣阵”,可见对这宅邸的安全防围已是重视到了极点,难保不会在里面还有什么更厉的阵法,那天他与李林甫进园,只是如管中窥豹,已察觉到里面的阵法,戒备,房屋建构布局,均非同小可。若只以为有这“天鸣阵”,连锁内部劫杀阵以阻外敌的话,那就未免太过小看落日山庄的人。 落日山庄能屹立天下这么多年,与天神殿,至尊魔宫并称为天下三大魔门,所经历过的风雨险阻,早已超出他江碧海的见识不知多少倍,若敢轻视这样不知多少年累积下来地积业,无疑于是找死。 更何况。先前江碧海还曾猜测过落日山庄宗主烈睛西可能也在这宅邸中,那可是成名数十年,早已为公认的合道级高手,若没想好应对各种险情,应对这种高手的方法,一切大计都会立时成空,休也再提。 雪夜的月光。将整个天地映得一片蒙胧,江碧海隐在一处离李宅数十丈外的街角官苑挑檐暗影里。对着李宅眺望,思考对策。 在他的思考中。此去一探势在必行,绝不容退缩,那怕是真有烈睛西在内主持,也势在必行。真被发现,也势在必行。 这并不是冲动盲目,而是对他现时天意步法的一种自信,最微妙是。他隐隐感到了,这种的夜探或许会是他进步到合道境界的一次契机。 若是因考虑到种种危险,害怕退缩了,他实在不敢保证还能不能进步到合道境界。.tw[] 这是李少含进到合道境界,带给他地压力,也是带动给他的动力。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种怕的感觉,喜欢这种怕你会超越我,怕你会杀死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不孤独,更有一种要更努力攀登进军无上武道的动力。” 李少含所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当他推断到李林甫宅邸中的种种危险,甚至还可能有着烈睛西这类高手地存在时,悄悄的回响在他耳边。 江碧海闭上眼睛,抛弃种种逼得自己不得不面对,绝不退缩地种种理由,思考起如若被“烈睛西”发现,会给他带来何种后果,带来何种侵害。 忽的他灵机一动,隐隐感到把握到了点什么。 他之所以会隐隐有怕地想法,胆怯的感觉,并不是他怕死,怕此去不回,而是担心会坏了尹文峰托付给他的重任,担心会坏了扳倒李林甫的大计,担心名山仙境威名受损。 种种担心,全是因为他现在代行名山仙境传人而来地担心,并没有一点关乎他江碧海微不足道小命是否能存留,能保全的担心。 江碧海思路开阔起来。 这是假代尹文峰太久了,已经渐渐真的把自己当作仙境传人,事事以仙境传人那角度去考虑问题,却没有想过,其实这种夜探好奇的想法,行为,其实正是出于他江碧海本身才能产生地。 若是尹大哥,尹文峰他应是不会这么充满着好奇,想通过这种夜探的方式,去拨去李林甫身上的迷雾,寻找出有利自己的东西。 既然这种行为,是他江碧海的,不是仙境传人的,那么这种的夜探,又为何要带着仙境传人的行为去呢?那不止是自找麻烦,还更是自带枷锁! 就以他江碧海的本来面目,江碧海自己的身份去又如何? 江碧海脸 出笑容,缓缓的取下脸上,由尹文峰亲制的“人皮”整齐,抚平着看了一眼,再妥善的放入到怀中去。 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到那种真面目自由接触空气,呼吸夜空清凉的奇异感觉,有种别样说不出来的舒服。 说到底,这么久以来,自入长安以后,他都是以仙境传人的身份行事,用着尹文峰亲授,综合了魔魂经验的变声术,变得与尹文峰的声音一模一样,差一点都快忘了他自己江碧海原来的声音究竟是怎么说的。 江碧海忽然有以自己真面目,江碧海这个名字身份行事想法,一探李林甫的原因,除了不将可能有的麻烦引到仙境传人尹文峰的身上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要试探一下,江碧海这个名字,这个面目,这个人,夜探李林甫府,会引起何种反应。 从最开始,江碧海只是简单的怀疑是至尊魔宫的来洗风,怀疑是他得了魔魂经验。为修炼里面的阴阳弈魂,四处采阴补阳,且还以他的名字为恶,在越来越多的流言,其中一些不乏对那“江碧海”作恶遗留后的现场详加描述的流言,已经让江碧海越来越吃惊之余,也越来越肯定,那件事,就地确可能是来洗风所为。 来洗风的至尊魔宫与落日山庄关系密切。 若是他这次夜探。真的不幸被李林甫内的玄妙阵法,又或高手发现,在看清他就是江湖上最近流传轰动的**大盗,采阴补阳修炼魔功的“江碧海”时,会做何的反应呢? 最有可能一开始联想到的恐怕就是江碧海是为着李林甫的小女儿,美名才气,冷艳若仙地李腾空而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江碧海再无丝毫担心会被发现擒获的疑虑,而是纵横驰骋想象着可能会由引发的一系列精采变化。 是否会引起至尊魔宫与落日山庄的翻脸。争斗猜岂他不敢想像,不过却有可能证明来洗风是不是就是冒他为名的那个人。却将会大有可能。 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 江碧海在以前,从没有想过,原来有时候。情势所造下,人竟然可以利用自己的本来面目,本来身份去做出如此超乎想像的事。 他在挑梁檐角地暗影里,整束换了一身衣服。打包背在背后,做成朦胧看去成一个口袋的样子,脸上浮现起淡淡微笑,不见他任何动作,一个空翻凭跃,来到了对面地屋顶,抬头望向天时明月。 静等着明月移位变向,统控着天地玄奥不可言的气脉运行,就在某个刹那,使得天鸣阵出现了一个奇迹似不可能地缺口时,他移位前进了十丈,却并没有影响天鸣阵的任何变化。 这在一般情况下,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但在领悟了生命阵法的江碧海眼里,却化成了可能。 世间所有地物事,大到天体,日月星辰,小到树木花草,杂石流水,在江碧海眼里,某种意义上说来,无不具有生命,能自主运脉移气,在某种情况下,聚集成了龙脉风水。 所以在他见识中,其实世间一种阵法,统可称之为“生命阵法”,每个阵法都是有生命的,端看能否激发这阵法的生命,使得阵内的小天地,与外界大天阵联系起来,成为一体,自主运转运行。 没有激发运行前地阵法,可视作死生命阵法,威力只相当于活生命阵法的十分之一或者更低,但这种死生命阵法并不是绝对的死了,而仍是在按一定至理小范围运行,若真正的完全死了的阵法,也就不存在阵法了。 真正的死阵法是――没有阵法! 刚才江碧海就是将自己化成了借天时地利龙脉气运回转,将自己化成了一个定阵柱形形,成为了那天鸣阵的一部份,按照天鸣阵运行的机理,随气势而动,逐渐一步步不惊动任何事物,而通过天鸣阵。 神奇之处有若穿墙术。 毫不影响的,溶入到墙壁之中,轻松的穿墙而过。 凭着生命阵法的认知,在掐算准整个天鸣阵的运行机要后,江碧海以“穿墙之术”,透阵而过,来到了李林甫宅邸上空,正中大门后的主院房顶,极目四探望去。 身在其中,不觉其伟,身在其中,不觉其大。 江碧海在陪着李林甫逛整个宅邸时,虽然感觉到这李林甫官院之大,超出他的想像,构建布局均恢宏宽广,然后因身在其中,并没有具体而有形的概念。 此时他站在主院的最高房顶,四下一望,才明白到这种大的形容,实是超出他的任何想像之外。绝对可与大内皇宫一较高下的感觉。 整个宅院,分为数十重进,其中小院,花院,池塘,还有通院而过的数道沟渠,在在都显示了这宅院的大! 凭他的眼力,借着清辉的月光,已能从容在主院房顶四探打量了,虽然他 并不是整个李宅的最高处,其余还有成几座独立小楼以上,远超他脚下的三层的主院房顶。 不过他却心里奇妙的觉探出,那些小楼,并无可供他一探的秘密不说,还有奇异的布局构建,似是专为引人注意而设,可能埋伏着现时迎敌的机关一类。 既无秘密。又有机关,当然是毫可探索的价值。 江碧海立在主院顶上,细探区分,该从何处先行探索查究。 整个李林甫宅邸,虽已是近深夜,当然也绝不会如民房般,全部黑灯瞎火,仅余月光,而是在前院。每隔数丈,高悬有灯笼,正对大门处,还有两个火锅炬火,腾跃燃烧。 在后院,重院,抄手游廊等处。同样也每隔等距,布有亮明灯笼。加上时不时,持灯笼过的巡院护家。整个李林甫宅邸可谓是不夜明宅,相比起清辉月光,这些灯火还更显明亮。 江碧海从大局上看,才发觉。原来这里面地宅邸,以三人高的院墙为界,在上空通过那些塔楼,假石山。等等布有迷宫阵,若真有不高明来敌触动天鸣阵而入,这半空迷阵即将启动,将来人兜得团团转,最后该引入有着沉沉死气的三个后院处,被那儿的劫杀阵所伤。 江碧海虽然自认,绝不会被那迷阵所迷,但是却庆幸没有触发,以李林甫宅邸这么险恶森严的戒备,他实在不知道,那迷阵发动后会有何种机关。 或许,就是他现在落脚之地的房顶上,就有置人死机的机关,可相应发动也不一定。 一念至此,江碧海不免微觉一惊,朝所站的房顶的两边地挑檐飞角仔细打量,发觉在檐角雕的镇宅兽上,还果然真有机关,兽尾微抬,似可活动般,背上以他的眼力,借着月光,勉强可看到有小孔。 江碧海虽不惧这些的暗器机关,但只要一想想,就这么一个房顶就这么多布置,加之还有隐伏的高手,那怕是尊魔宫天地人三才三元那级数,要对他有所不利,他若真处在迷阵发动的情况下,当真是危之险矣。 他逐步鳞选了一些可能有建有秘室的所在,并选好了可在不触发阵法,或者说禁制地情况下,去往的道路。那些巡院地护院家丁,对他来说,等若虚设般,就在下一刻,即将弹起身,对离他所在最近的,相距约十多丈一个荷池边地小院探究时,忽的听到百多丈开外,传来的争吵声音。 若是常人的话,自然最多只能听到模糊至极地一丁点声音,但是他却清楚听明白了,这两个争吵的声音是由谁发出的。 竟然均是他见过的人。 一为李林甫长子李岫,一则为李林甫最小地女儿李腾空。 江碧海因认识这两人的原故,故尔在此时,不由得动了点好奇心,这两人该是为何事争吵呢? 一念即起! 江碧海思及他此次的任务,并不如何着急,弹起身形,避开可能的机关,及他通过天时运行,推测出的阵法,来到了两人呼喝争吵声所在的屋顶上。 他隐伏在屋顶上,收摄起全身气味,精气,凝神细听。 其中李岫带着忧虑焦急的声音,奋然道:“腾空,你最受父亲宠爱,为何也不劝劝他呢,得住手时且住手,莫到祸临头时方后悔。你为何就只想着求仙问道,还找什么仙境传人!” 江碧海不觉哑然失笑,看来李岫的确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无法对他这样的先天如意级高手生起感应。 可见李林甫是落日山庄宗主师弟一事,的确是隐瞒着家人,再无虚假。 李腾空清脆如鸟鸣空山的声音响起道:“大哥,并不是腾空不想去劝父亲,实际上腾空再如何受父亲宠爱,在他眼里,腾空仍只不过是一个女儿家。你以为腾空只是想求仙问道吗,腾空是想为父亲求仙祈福啊。” 她叹了口气道:“若我不关心,我怎么会提醒你,父亲与安禄山之间的关系太不寻常了?安禄山为何会怕父亲,怕得那样古怪?” 李岫自责道:“的确也是,我错怪你了。只是昨晚的一梦,实在太不寻常了,我竟然梦到父亲……病逝了……” 李腾空的声音抬头了道:“大哥,你说什么,你竟然咒父亲……” 李岫显是摇头叹气道:“若只是这样,我就不会这样着急找你了。我还梦到,父亲竟然死后都不得安宁,被人鞭尸啊。这是何等深仇大恨才会做的事啊,联想到父亲的种种作为,我才这么急焦来找你的。为人子,竟然做到这样的恶梦,不想法化解,实是愧为人子……” 李腾空声音颤抖道:“什么,大哥,你和我做的梦,竟然如此相同……” 第四章 采花大盗(上) 间,若日后有大变,天将现异象,警示于人,若人有七魄自会动荡不安,或者左眼跳,或者右眼动,其心自明。(..tw)若大祸伤命,更是会恶梦传报,警示家人。我们寻龙探脉,看相察命,正是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寻根究底。” 不知为何,江碧海此时脑海中却怪异的出现了寻龙大侠蓝青衣给他说过的话。 这两人有此同样的恶梦,莫非正是某种迹象警示? 他虽然微觉诧异,却并不相信李林甫死生还会遭此鞭尸大灾,那种干扰死者亡灵的恶毒之举,他是无论做不出来,也不容忍别人去做的。 下面的李岫惊讶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道:“什么,腾空,你竟然也做了同样的梦,这……这,这怎么可能!” 显然他已经完全认为,这恶梦已经有七成以上的可能,会化为现实。 李腾空点着头,带着伤悲语气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江碧海再听不下去了,他并不是一个幸别人灾,乐他的人。加之两人的谈话,他感到再听不出任何花样,处身在这看似平静,却可能危机四伏的李林甫宅邸中,他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站起身来,四下一打量,朝着先前预定的那小池边的小院弹身而去。 这个地方最先惹起他的怀疑,故尔是最可疑。 按一般的看法,这小院左有一个池塘,右有引水而过的小渠,按着密室防水,防陷的地理构造要诀来看,该不会再建有地下室之类。但是江碧海发觉,以风水术来看,这左边的池塘当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挖掘凿空而来,加之右边的小渠。某种意味上,造成了这小院成水中孤岛的感觉。 单独看起来,这样的独门小院,成水中孤岛的小院,在李林甫家尚还有三四处之多,但是不知为何,独有此处给江碧海一种萧索清凉,幽冥寒意的奇特感觉。 以他风水术上地识见,推断出这小院四周该当死过人。且死过不止一人,所以形成了某种玄之又玄的死灵结怨之气。 这并不是鬼神之说,玄之又玄,秘不可测的东西,比如常人进入坟山,无论他如何胆大,也总会觉得四周清凉。飘荡寒意。若是在火热集市中,一个再如何孤独自恃。清高自冷的人,也会感受到人世间的一份相融暖意一般。 故尔江碧海在推断这小院周围死过人。且还不止一人时,早就留意上心了。按李林甫位居宰相之置,若真有奴仆家丁相逆一怒,而处死人的话。实在太过正常,并不为奇,但杀人的话,皇帝还有刑台。行刑所,这个小院,怎么看都不象是行刑的地方,死上这么多人,不惹人奇怪,那才是真的奇怪。 若是一般人,当然感觉不到什么,但江碧海越近合道境界,越奇异地有着种种通灵妙悟,故尔才能感知到这儿的不寻常,再结合风水气运学识,隐约的推知这小院周围曾死伤数人以上。 他并不着急到小院房顶上一探,而是先定好进退之路。 既然有着烈睛西这样的高手存在,这小院又如此可疑,行动就绝对需要更加上小心,否则的话,后悔将变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表面看起来,闯入到小院上空,若真被发现,何种方向都可以仗着配合了逐阳极天身,步天梯融合而成的天意步法,逃之夭夭。但若对方真是烈睛西那级数,若没有点谋略,进退之路地话,一切都将变成空想。 江碧海将小院周围的情势一番分析后,已经胸有成竹,有了定案。 他弹身而起,来到了小院左边池塘中,虚架水面地亭子之上,朝着小院投神过去。 奇异的,被他听到一长一缓两道极细微呼吸,显示着内里有着两个高手驻扎着。 最奇妙地是,单凭这两人的幼细呼吸,已经给他一种似是熟悉这两人的感觉。 江碧海心中诧异之余,自然止不住也心泛惊喜。 惊喜当然是来对了地方,这么严密的地方,除了还有一个小型阵法拱卫之外,内里居然还有两个先天级高手在护卫,在在都说明了里面隐藏着秘密。 诧异则是奇怪,为何会有熟悉这两人地感觉呢? 不过他毫不为意,以他现在的身手,这两个不过至多是精纯级的高手,实在还不太放在眼里。他四下一打量,弹空而起,稍没声息的来到了小院房顶上。 他刚一足尖点中屋瓦,便有一股狂怒地气浪,如怒海狂涛朝他撞击而来,以他的能力,也抵受不住,翻滚着撞到了小院之中的假山上。 “哈哈哈!” 一阵冲天豪迈大笑声响起,由小院背后升起三道人影,落在了屋顶之上。其中一个年约七旬的老者,胸前一捋雪白长须,两眼精光四射,似 两道闪电般映照在勉强在假山石上立稳脚步的江碧海飞扬,傲然自得,又以一副有趣之极的笑容看着江碧海,满意道:“不错,想不到老夫此次出山,竟能碰到可与小徒星决不分上下的年青后辈,实在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江碧海勉强压住体内翻腾的血气,立时听到这老者的这句话,不由得他面色为之大变。 最怕什么便来什么,他事前千想万想,也仅仅只是推测可能会碰到落日山庄宗主而已,目的不外乎是告诫自己不要轻敌,万事小心从事,但却从没想过,要直的与这名震天下的三大魔师之一烈睛西面对面。 他从未想过,要在此时此地,便与等若传说中的高手,三大魔师之一的烈睛西面对面。 这可是天下首屈一指,三大魔师之一烈睛西。(..tw好看的小说) 真正的合道级高手。 江碧海曾在事前,种种推论设想了,如若遇到烈睛西,该当如何行动,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迅速逃逸,但当他真正面对烈睛西时。才发现,原来那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他以如意级的眼光去推论合道。 合道级高手原来竟然是这样子的。 雪夜的月光洒下,将小院房顶上的三人映照得清清楚楚,在雪白长须,双手负后,一身灰色衣袍,悠若自得,有如得道老者地烈睛西两边。是江碧海熟悉的两人,方进明和黄可天。 这两人与江碧海的关系,熟悉到他几乎只凭两人的呼吸就有熟人的感觉,难怪刚才在小院之外时,听到这两人的呼吸声,他会如此的心生诧异。 若没有烈睛西的存在,江碧海必然会为在此地。又见到这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一番感叹。但此时,他却再无这心情。 眼睛明明清清楚楚。实实在在地看到了烈睛西,看到了他悠闲自得注视着自己的存在,毫无半点虚假,绝无虚幻。是千真万确的真实。 但在江碧海的灵识感应中,却空空荡荡,在那个地方,什么地方都感觉不到。也听不到任何讯息声音,就有若那儿本来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他眼花后的错觉。 一般常人,平凡普通人,看东西首先是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到了江碧海这层次,却深知很多情况下,最易骗自己地便是自己的眼睛,他们最相信地,其实已到了相对于普通人秘不可测的灵神感应层次。 简单地来说,就是有如将长剑**水中,长剑当然绝不会折弯,但眼睛却会生出虚像,在长剑入水的刹那,告知长剑已被水折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人的本能灵觉却清楚知道,长剑并没有变弯,是自己被眼睛所看到地东西所骗了。 所以江碧海这层次,已随着天地心生的感应,愈加信任自己的灵神,那超越了眼睛看到“真相”存在的层次。 岂知他这素来百试百灵地灵识灵神,在面对烈睛西这合道级层次的高手面前,竟然全不管用,首次尝到了失利。 江碧海当然明白,这是两人境界间的差距,才会导致这现象的发生。 他实还是离烈睛西这类高手,有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清楚了这点,也才终于明白,那种见到了合道级高手,既行按照方案,遁逃而走的思路想法是如何可笑之极。 在这种合道级高手面前,若是没有达到那层次,几乎是无法产生“逃”这个想法,几乎是无法来到脑海思路中。而若是同层次的高手,又绝不需要“逃”这个想法产生。 当烈睛西的眼光锁定到江碧海身上的那一刻,他便惊异的发现,他已经有若进入了一个另一个奇异的天地,属于烈睛西的天地。 画地为牢! 在那一刻时起,他就感觉到,烈睛西似乎将周身方圆百丈的距离都包容陷入进去,这百丈方圆的一切,全在他由心所欲的掌控中,内里的万物生命,全随他一个人操控,只要他愿意,这方圆百丈内的东西,生死全在他一念之中。 江碧海当然可以硬凭着最开始逃的信念,立时遁离,但是他却感觉到,那样的话,若烈睛西不放他走,凭他的武功身法,他是没有半点真正逃掉的可能存在的。 这并不是指烈睛西的轻功身法就一定高明过他,而是他已陷身到烈睛西的天地中,他的实力绝对发挥不到五成以上,无论功力速度都将大打折扣。 江碧海在这种种感应想法升起脑海时,心底觉得好奇怪。 好奇怪,为何竟有参见玄宗李隆基时的一点感觉了呢? 这感觉,怎么如此象一个普通人,初次看到因身居高位,位高权隆,可掌控人生死,已有着所谓帝王之气的玄宗李隆基呢? 李隆基不过是一个普通凡人,为何同样是普通人的平凡人,见到他会由心底生起胆 安,紧张,狂跳心动,浑身冒汗等种种情绪呢?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这种怕的感觉,喜欢这种怕你会超越我,怕你会杀死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一点都不寂寞,一点都不孤独,更有一种要更努力攀登进军无上武道的动力。” 这句李少含说过的话,此时又玄奥诡异的来到他耳边,轻轻的回荡响起。 忽然间。一点这样的明悟来到他心中,引发了他体内魔魂的经验,顿时觉得周遭无形的一层,加诸在他身上地无形压力如束缚之茧般,被他挣破了,顿时一阵轻松,体内运滞的真气又活泼的运行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有若一个凡人参见李隆基时,不再怕死了。本是报着必死的决心上见皇上时一样,全身自在轻松起来了。 烈睛西目中精芒跳跃了起来,仰天长笑道:“好,好,好!比我徒儿星决的资质更胜一筹,居然能从威压中挣脱出来,实在是有趣啊。少年啊。你是谁?” 江碧海同样报以微笑,道:“晚生江碧海。参见烈宗主!” 此时的他,感若到有若从死机尽绝的魔狱。又回到了大雪覆盖下,生机无限的这个寒冬时空,不再连“逃”这个想法也无法产生的地步。 凭着先前地预设的想法,铺设的方案。他已经又有了一丝逃的生机。因为他体内的真气天然流动,由心由己,不再受烈睛西凭着合道高手发出的威压所控,就有若先前负重千斤般的巨石。随着他地心境明悟,被一举掷消一空般,轻松自在。 “江碧海?!” 未等烈睛西答话,他身边的黄可天,方进明,已经首先惊讶得大声叫了起来道:“这怎么可能?你真地是江碧海吗,为何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烈睛西微显不悦道:“你们两个认识这少年江碧海?” 方进明与黄可天立时浑身冒汗,全身隐见颤抖,可见他们对烈睛西是如何惧怕。 方进明看了黄可天一眼,颤声道:“禀宗主,这江碧海就是那个携带圣珠下扬州的少年。据江湖传闻,江碧海已经尽窥圣珠秘奥,领悟到了里面地无上圣功,正在到处采阴补阳,加紧修炼。前些日子,听闻他已经到了洛阳,不知为何,今天他竟然会出现在此地。” 烈睛西哈哈大笑,看着江碧海道:“少年,你说你叫江碧海?” 江碧海微笑着,迎上烈睛西的目光,毫无退惧,点点道:“正如烈宗主身边这位所说,小子的确是江碧海,只不过为了修炼阴阳弈魂大法,故尔才从洛阳赶至此地。” 烈睛西显是对江碧海感到非常有趣,道:“阴阳弈魂?相传的确是圣珠所载地无上圣功,这么说来,少年,你真的是江碧海?” 方进明在旁边低声道:“小的也曾在长安见过江碧海,不过是一个药铺药工,与这人倒的确有几份相像。” 江碧海哈哈笑道:“小子绝对是江碧海,如假包换,烈宗主还有疑问吗?” 烈睛西点头微笑道:“但老夫看你,却仍是童子之身,何来采阴补阳,修炼阴阳弈魂之事?你仍要在此事上骗我吗?” 旁边地方进明和黄可天同时惊讶得大叫了起来道:“什么?他自称江碧海,却还是童子之身?” 虽然他们两人深知,以烈睛西的眼力,绝不会在这样“简单”的事情上看错,但是这话却与他们相差太远,故尔虽有烈睛西在身旁,仍克制不住的惊叫失声。 江碧海微一愣,他从未想过,烈睛西居然还有这等眼力,竟然能看出这种层面上的事,是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从烈睛西的话中,他已经知道了,烈睛西对最近江湖上出现的事,可谓是并不知晓,最令他奇怪的是,竟似连宋星决也曾伤在他手中的事,也并不知晓。 不过很快便释然明白过来,那么丢脸的事,以宋星决的高傲品性,怎会去学那些无志软弱男女,随随便便跑到师父座下,跪求师父出头,多半还是提都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么近半年以来,这烈睛西尚还未见过自己的好徒儿。 他点头道:“烈宗主果然好眼力,小子实在深感佩服!” 烈睛西哈哈大笑了起来,点头道:“你的确没有撒谎。进明,为何你还说有江碧海到处采阴补阳,修炼圣珠无上圣功?而少年你,为何又知道圣珠上所载的圣功,阴阳弈魂?” 他这一问,让方进明双腿打颤,不由得一软跪了下来道:“禀宗主,小的,小的不知道,小的也只是听江湖传言,说这江碧海是**大盗!” 第四章 采花大盗(下) 了某种束缚,尽去胆惧的江碧海,在烈睛西打量他时畏惧的凝神打量着烈睛西。.tw[] 在这一刻,江碧海有种奇怪的感受! 他很幸运,幸运的在这里遇上了烈睛西,幸运的看到了所谓合道境界,合道境界的样子,烈睛西的出现,就仿若在他从无路中往合道摸索时,指明了道路的一盏明灯般,省却了他很多凭空想像,走着弯路的功夫。 在这一刻起,合道才不只是他脑海中一个模糊至极的概念,而是有了清楚的认知。 初入、精纯、如意,还有合道,这先天五大境界中的四大境界,在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明了其中的区别。 果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合道之路,自己的合道境界。 虽然烈睛西白须盈胸,有若得道仙师,但此时在他眼中,烈睛西便如同是仍在剑鞘中的宝剑,锋芒邸励,举手投足,都隐带着一种宝剑才有的贬骨寒意,隐带着无穷杀意杀气。 就如同见到的宋星决被包上了一层温和的光芒一般。 若如意是操控自身的力道,到达如意由心,完美无瑕的地步,那么合道,则不仅仅是操控力量,还连带着气势,精神乃至周围的天地,都进入到由自己操控的境界。 江碧海清楚知道,烈睛西现在并不想与他为恶,故尔在自己那宝剑上外加了层无害的剑鞘,所以才看起来这么温和,有若亲切的临家老翁。 最令他觉得头大的是,他处身在烈睛西操控的天地中,他的一切,都被烈睛西如同审视自身一样,看通看透,等若毫无保留,事前他盈想的种种方案变得再不可行。 隐藏来此目的方案其中之一,是在遇到烈睛西后。假以江湖上传闻的**大盗江碧海,真假置换,为修炼魔珠上的阴阳弈魂,而来采阴补阳,窥视有无机会,对李林甫女儿李腾空下手地这条路,再走不下去。 因为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仍是童男之身的人,会是那江湖上采阴补阳的邪魔之徒江碧海。 江碧海心念电转。在烈睛西这合道高手的巨大压力下,变得通灵活透起来,压下这层层想法,望着烈睛西微笑道:“烈宗主想知道小子来此的用意吗?是用擒下小子,严刑逼供,抑或采用搜魂,一类的手法呢?” 烈睛西长笑道:“有趣的小子。竟懂得用这种话来迷惑打叉。老夫对你的来意,一清二楚。无需如此手法。少年,你是老夫希望看到的一个奇迹。所以,在这里,老夫是不舍得就此破坏掉地。” 江碧海立时一愣,他千想万想。也未想到他的来意,烈睛西竟似一清二楚,难道这合道级高手,还真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不成? 他不露丝毫心意道:“烈宗主不打算对小子出手?” 烈睛西平静的道:“非是我看不起小子你。(..tw好看的小说)让我对你出手,你实还欠资格。小子,无需对我有所感激,究竟何因,不用我说,小子你也该猜测得到。” 江碧海暗测这才合常理。 象这样的合道级高手,如无实在必要,实在很难向他这样“有价值”的小辈出手。 李少含会自己去寻找对手,以图提高能力,而来洗风又有宿命对手仙境传人,独独落日山庄的宋星决,似乎没有命定地对手。只要一想到这层面,烈睛西便不会在自己这在他眼中如同路边蚂蚁,可随手揉捏而死的无足之辈有任何担心,而是会蓄意为自己地徒弟培养对手。 若是烈睛西知道宋星决曾在他手中,也吃过亏的话,事情当然就是另一种局面了。 现在却给了他一线逃走地转机。 江碧海微笑道:“多谢,承蒙烈宗主看得起,竟然把小子江碧海也看作是可与落日山庄宋少主宋星决较量放对的高手。不过,若我说,我已经与宋少主宋星决交过手,并且重伤了宋星决的话,不知烈宗主仍要这么放小子施施然的走吗?” 烈宗主哈哈大笑,悠然自得地道:“有趣的小子,若你真与小徒交过手,也该是在小徒办妥那件事之后,伤了他并无甚出奇。只是,若就这么让你走,实在也说不过去,你至少也该显露两手,让我看看,你有否从这里脱身的资格。” 他朝身边的两人喝道:“你们两个,该是让我看看,为何星决会对你们看上眼地时候了。” 方进明和黄可天对看一眼,齐声应是,话音未落,已经一个翻身,朝着江碧海扑来。 江碧海所立的假山,面积甚大,再多来两人也毫不显得拥挤。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变化,仍是那么写意的看着烈睛西,似对扑来的两人毫不在意。 实情当然是从受烈睛西压力起,他已进入天地心生境界,在他那个层次,对着方进明和黄可天进行着关注。 在这一段,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境 之间的对比压力,是如此的真实形象。 烈睛西是超越他的合道高手,在他面前,江碧海感觉到自己甚么秘密也休想藏住,至乎被他看通看透,而他却只能隐隐的看到烈睛西一点东西。相对的,这方进明进步非常大,已经是接近如意的精纯级高手,显然在宋星决甚或这烈宗主很下了番指点之功,落在他眼里,却仍是知根知底,看通看透。 而方进明,黄可天,却绝对不能相反的将他看清看明。 “铮!” 当江碧海作如此思考时,方进明已经挚出背上宝剑,当头朝他一剑劈来,剑未至,凌意剑气,已贬舐至他的头发。 同一时间,黄可天落到假山石下,脚猛的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一拳捣出,直取江碧海小腹,显是要与方进明上下夹击。(..tw) 若是在一年以前,不要说这两人联手,便是其中任意一人,也可轻松勾取江碧海小命。而毫发无损。 现在则当然是另一种情况。 方进明与黄可天,进步不可能不大,由后天转先天,再入精纯境界,只短短一年时间,已经算得上是武学上的天才,傲人一等,能被宋星决,烈睛西看中眼。加以指点,非是没理由的。只是他们进步的速度,却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江碧海。 所以高下立判! 江碧海知道完全不用顾及烈睛西颜面一类的事,放水的事情根本想都不用去想,这两人的作用,就是烈睛西为印证他地想法而遣来的,若有所实力隐藏。不但会对他造成困境,更会让烈睛西看不起他。认为他愚蠢得以至于毫无利用起来成为宋星决练招的价值之时,进而就这么出手将他料理掉他时。情况将糟至极点。 当然在这里,他更不能用上名山仙境的武功,否则的话,他以真面目显现的努力将一切尽付东流。 面对着烈睛西这样的高手。他只要身手上稍露一点名山仙境武功的意境,他都不能肯定,会不会被眼光锐利如电的合道级高手看通看破。 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江碧海他地对手并不是方进明和黄可天。而是烈睛西! 他必需另创新招,将用惯用熟了,已经如呼吸般自然的名山仙境武功招意剥离出来,另创出另一种完美招式,应对方进明和黄可天。 且江碧海还清楚一个最大的难题,同样的,他也不能动用魔魂武学。 对于他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招式之类的并无甚重要,可随时映应种种局面随手开创,但千变万化,总不离其宗,仍会有意无意带着一脉相承的连惯招意在内。这可谓是通过个人自悟,形成独我所有地最大招牌。 要剥离这种形成“我”的风格地招意,对于一般人而言,既便是李少含之类的高手,仍将是非常困难。 不过江碧海身具地归心神功,乃是阴阳合劲,且他通晓着心境清幽,自在阳明的运行法门,于方进明,黄可天两人招式临身的短短刹那,有了定案。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心法,以最小心苦练地,由恩师师诩之所创的阳明功运行法门运起起来,全身浑融起一层薄薄的阳明功真劲,护住全身。 “喝!” 江碧海施出千斤坠的功夫,立时将足下地一块假山之石踏裂踩碎,乱石崩飞而出,罩对罩脸的袭向冲他小腹而来的黄进明,这些乱石裂空极速,响起气暴声,显得刚猛实足。 黄可天立时惊讶得色变,以他的眼力,看得出这些碎石蕴含着对方刚猛的内劲,可轻易将他一张俊脸捣得稀烂,他的胸口还会被其中一块最大的碎石打穿一个大洞,那还敢造次,本是拍向江碧海小腹的双掌交架胸前,狂放掌力,撑起一片真劲护墙。 “轰轰轰!” 仅是这足下碎射之石,已经让黄可天挡得非常狼狈,勉力将临身的数块大些的碎石封挡开,整个人已经被反激得撞到了小院前的梅树上,翻跌着摔了下来。 同一时间,江碧海微笑着轻举右手,以阴阳两仪指轮换点出,正中方进明的长剑剑脊,还有持剑之手。 这阴阳两仪指,自第一次创出施展,便让宋星决吃过大亏,方进明此时如何能挡,且他还正身在半空,无处着力,无是持剑的手被江碧海以刚猛指劲弹飞半空,然后是持剑手掌被刚猛阳元指整个洞穿。 方进明也是了得,剑脱手,手穿孔,只是闷哼一声,半空就着余势一个翻转,双脚力蹬向江碧海胸膛。 变招之快,隐见他实力大进的痕迹,实比之一年余前,被叶依兰吓跑之时,相差天悬之别。 江碧海哈哈一笑,知道方进明已不求能伤得了自己,只要将自己逼下这假山之上,已算是在烈睛西面前证明了自己。 只是他岂能让方进明如愿。 左手在胸前一环一绕,已轻轻巧巧 进明翻身蹬来的双足全部兜抓在手中。一般人是怎膊拧过大腿的,但在他这里,这条道理再没有半点行得通,方进明一时间只觉得被江碧海捏住脚裸的不是骨生肉长的手指,而是精钢百练的铁铐,紧紧的铐在他的脚裸上,令得脚裸剧痛钻心,且还不能有半点动弹。 方进明还欲挣扎,随着从脚裸处强攻而上的阳猛内劲。一路攻城拔寨, “去吧!” 江碧海轻喝一声,将方进明顺手送出,在半空中横过五丈余地空间,硬生生的撞倒在小院的墙上,撞穿了一个大洞穿了进去。 这么短的一招,令得两人同出大丑,两人岂能甘心,且素来他们之间便是以配合默契出道。此时只不过认为是刚才轻敌了,从爬起来的地方相对望一眼,双双再次扑出。 这次改由黄可天由上面强攻,而方进明则以手当剑,挥划出三道凌厉剑气,呼啸着朝假山石上的江碧海破空袭去。 江碧海这次再不是站在假山石上,纹丝不动的静等两人招式临身。而是哈哈一笑,右手虚抓。凌空吸摄住黄可天,令得对方无处着力下。被一吸一推,在半空中根本无法控制身形,最后被他远远的震开去。 而方进明,那些剑气则被江碧海以阴阳两仪指的阳元指劲尽数破去。最后一指隔空轰点在胸膛上,远远地抛飞开去,与黄可天对撞在一起,“轰”的一声跌做一堆。 只是短短的一个照面间。两人信心满满的,可以烈睛西面前表现一下的,岂知竟会弄得如此狼狈不堪,各自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一时间都审慎中带着惊讶,不敢再冒冒然的上去抢攻了。 烈睛西对两人面现不悦,斥道:“好了,无用地两个废物,还不给我退下。再这么让你们丢脸下去,非让人家看轻了我们落日山庄不可。” 再看着江碧海微笑道:“好,没让我有半点失望。看你的身手功法,倒颇象道愚上人一路,阳明刚猛,嗯,似乎是自在阳明心法。” 江碧海立时有些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地,这么短短的一两招间,竟然被烈睛西看穿他所运行地功法,实在是超乎他想像之外。 至此,他才感觉到先前的认知的确是对的,不要说他运用名山仙境地功法招意,就是用上魔魂的体悟,恐怕也会被这烈睛西看出苗头。 他细想之下,明白过来,其实这也并不出奇,毕竟烈睛西该算是与师祖道愚上人一辈或者至多低上半辈的高手,对师祖的功法,名山仙境地功法,乃至魔魂的功法有所了解,实不足为奇。 江碧海微笑点点头道:“烈宗主高明,小子此次前来,实在是冒昧打扰了,如若烈宗主再无事质询小子,小子这就告退。” 烈睛西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走吧,老夫也不想难为于你。不过你却不要以为你话中不尽不实之处,老夫已经老朽得听不出来了。如若你下次再来夜闯此地,休要怪老夫不留半点情面。” 江碧海躬身施礼,倒退着纵跃而起,往来路奔去,刹那间已经远出在烈睛西视线之外。 等到他遁离到李林甫府外百多丈远外,再回望李林甫府时,出奇的心情平静,没有逃生后的惊喜等以前他会有的种种情绪,反倒奇怪的有种失落。 深深的失落。 若是在以前,他此时心跳肯定因终于的躲过一劫,从合道级高手手中逃生出来而感到惊喜,为之狂跳不止,浑身兴奋得火热。此时他却再没有半点那种体会,倒是有种没有,或者不敢立即向烈睛西挑战的失落。 这样的想法,是在他挣脱掉烈睛西的威压束缚后,开始有了一点苗头。 尔后在他完全放开自我,等若无视烈睛西的注视,干净利落的予方进明,黄可天两人重创而丝毫不存为烈睛西留颜面的想法时,终于成形。 他想与烈睛西一战,无计生死! 只是到最后,他没有把握,的确没有半点把握能胜过烈睛西,甚至是激怒了烈睛西后,没有半点把握能够逃生,才不得不放弃的。 这并不是他怕了,而是他在那时想到,他还有着尹文峰的重托,还有展青玲的希望,这些种种缠绕着他,令到他克制住那股冲动,不再有冒失。 这样两种战与不战的想法在他脑后交织,最后一刻破茧而出,升起明悟,继而大方的道明,自己想走的意愿时,烈睛西也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才会在最后忽然语意转厉的,指出下次决不留手之意。 因为他也看出了,在他的压力下,面前的江碧海,神奇的破茧而出,完成了很多人终其一生不能妙悟的东西。 合道境界! 第五章 仙颜梦想(上) 这种失落情绪并没有影响江碧海多久,很快他便抛开一空,在房顶上朝着国师府的方向,纵意飞驰,体会着全新的合道感觉。 突破到合道境界后,他感觉到自身与这天地间的联系,紧密如同一体,一呼一吸间,只觉天地间微妙的天地精元在体内流转,与这天地间密不可分,让他有一种真正“我在天地间”的感觉。 在突破到合道境界后,他才把握到自己的秉性,是逍遥自在,写意悠闲,最受不得束缚,所以他在受到烈睛西压力时,才份外受不了那种居高凌下的威压感,最终能突破束缚茧困,破入到以前想象不到的境界中。 此刻,他浸入到合道境界中,只觉得天地变化一切了如指掌之外,天地似乎也在以一种应和着他呼吸的节律波动,最微妙的是,不再只是知道这天地间的情况,而是可以微妙的掌控周遭天地的波动。 因着他的心性,他的掌控是如风一般的飘逸,如对天地的恩润,而与烈睛西,又或者李少含的合道境界都完全不同。 江碧海感觉到,说是掌控对他的合道境界并不确切,应该是一种信任间的配合,烈睛西的合道境界称之为掌控命令更为确切。 体会着这种全新的境界,江碧海的天意步法又生出变化,凭着步天梯的轻功,他甚至感觉到能借用夜风,在月夜下,似大鸟一般的滑翔,每一纵跃,比之以前悠闲了许多,从容了许多,但是却滑落得更远,远至两三倍外。 以前他尽全力,也只能最多斜着跃出二十余丈,现在他却可以轻易的配合着夜风,有意无意间。轻虚虚的“飘”出近四十余丈开外。 一柱香的时间后,江碧海赶回到了国师府,并没有惊动尹文峰,而是回到房中,点燃一炉檀香后,盘坐入定,静静的体会新领悟境界的种种微妙处,细细感受那境界的奇异玄妙。 一夜无话。 尹文峰第二天进入到江碧海房中,见他盘坐床上。虽然表面看起来似乎江碧海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毕竟是见过师尊李青莲这近归一境界高手的人,立时察觉出江碧海的不同,为江碧海欣喜地同时,清楚这时决不是打搅他的时候,微微一笑,掩门退了出去。 他还有要事要办。要去找花如梦,探询镜梦湖是否有江碧海想像中的灵药一事。所以根本没心情等江碧海自然醒来,匆忙往济生堂方向去了。 江碧海对尹文峰来了又去。虽处在最奇妙的似醒非醒的入定中,当然也心知肚明。 只是他却刚好领会到一点关于合道的妙悟,处在那种顿悟空灵通透的感受中,不但没法马上醒过来。也不想马上醒过来。 道!合道! 江碧海通过自己的感受,与魔魂记忆的印证,在尹文峰进门那时,方才明白。所谓合道,其实是通过自己地修行感悟,寻找到了一条通往道的路,初步可以按照自己的秉性,小幅度的调用“道”的力量,亦即天地的力量。 只是这条路是按自己的秉性走出来地,独有的独我通往“道”地路,故尔虽然“道”的力量无所不包,无所不盖,但一开始,能调用到地这“道”的那份力量,仍会被打上“独我”的风格,形成独我的合道力量! 江碧海在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为何合道这样地至高境界后,竟然还有一个在现时间,包括名山仙境宗主李青莲,回鹘国师在内的高手都尚未真正达到的境界“归一”。 因为合道只是是凭独我之力,发见了一条去往道的路,却并没有真正到往道地所在。若真到了道之所在,那该便可真正一理通,万理明,穷尽变化,开启到另一种无法想像的层面上去了。 不过这只是江碧海的一点感悟,归一究竟是否如此,他现在只是初进合道,并不能完全明了,或者日后能进见到李青莲之类的高手,或者才可真正为他解此迷惑。 他最后从自嘲中醒过来,若现在就理解明白了归一,岂不表明着他已经进入了归一。 江碧海从床上下来,并没有外出,而是静等着尹文峰的消息。不过直到晚上掌灯之时,尹文峰才带着一脸脸愁闷苦笑的回来。 他来到江碧海面前坐下,摇头道:“失败了,碧海,让你失望了!” 江碧海正处在进入到合道境界的欣喜中,并没有立即受到尹文峰这种情绪的侵染,他微笑道:“尹大哥,什么事让我失望了,说出来听听,若说是关于青玲的事,我绝不信是因为你的原因!” 尹文峰似受到江碧海微笑欣喜的感染,精神一振,从那种失落中脱离出来,看着江碧海道:“碧海,你真的不同了,从早上出门时我就有了感觉,现在更加确定了。碧海,你是不是终跨出了那一步,踏入到合道境界的大门中?” 江碧海点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而 能还通过此事,另有惊喜发现要告知于你。不过你我……” 尹文峰摆摆手,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你不问,我也是要马上给你说的话,我不说的话,你肯定不会安心的。唉,该怎么说才好呢。碧海,你的推断是对的!” 江碧海更加疑惑了,他的推断是对的,那就是指镜梦湖真的有秘药了,但为何尹文峰还会如此唉声叹气,失望之极的样子。难道竟然以名山仙境的名声,那花如梦或者说镜梦湖也不愿卖这个面子,竟然拒绝了尹文峰的请求? 他直觉感到并不似是这么回事,紧张的道:“尹大哥,你说得让我更糊涂,更紧张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尹文峰看了江碧海一眼,苦笑道:“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名山仙境这点面子肯定是有的。只是,虽然有秘药,然而这秘药。却用不到展青玲身上啊。” 江碧海心急想知道详情,知道这么说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糊涂:“尹大哥,你慢慢来,从头开始说,否则只会让我更糊涂之下,更显着急。” 尹文峰歉然一笑,道:“看我,也是糊涂了。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你听得清才真是怪了,我是应该从头说起的。自从早出门后,很顺利的,我便找见了与展青玲一同上街的花如梦。略行言语之下,我支开了展妹,一番客套话后,我询问起了。镜梦湖有无养颜秘药的事情。” 江碧海知道,以尹文峰地性格。想要问一个关于这方面女子养颜秘药之类的问题,当时不知费了他多少心思。定了多大决心,否则的话,是绝对难以说出口的。如此也可以看出,尹文峰对展妹的重视。爱护,并不在自己之下,那应该是一种至亲兄妹情的表现。 尹文峰苦笑着道:“虽然开始花如梦有所误会,但在我解释一通说明之下。当她得知我的目的,是为了清除展妹脸上的伤痕之后,她地理解支持,超出我的想像。原来在这时,我才知道,其实花如梦并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并没有那种普通女子的嫉妒之心,我这么说,碧海你该明白吧?” 江碧海点头道:“这点我当然清楚,否则的话,我便不会请求尹大哥你直接去问她这方面的事了。” 尹文峰郁闷着道:“其实花如梦也早就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只是,她们门派里地秘药,却必须要修炼了她们镜梦湖的内功心法,才可以使用,否则不但不能养颜,反会害命!” 江碧海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尹文峰道:“碧海,你是医圣师诩之弟子,该当听过,是药三分毒这句话吧?” 江碧海点了点头。 尹文峰道:“这脸上地旧伤所遗痕迹,乃是处理不当所造成,对其构成,碧海,想必你也比我更清楚。” 江碧海点了点头,他是医圣弟子,这一点当然是清楚无比。 尹文峰道:“所以想要清除这种遗伤痕迹,真可谓千难万难。镜梦湖的秘药,便是别出心裁,首先视这伤痕为旧伤所残存之‘毒’,在此基础上,想出了以毒攻毒地方法!” 江碧海不由得为之以惊讶道:“以毒攻毒?这个秘药,难道真的是……”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镜梦湖的秘药是采用世间两大毒药“锥心”和“噬骨”,经秘法配练而成。” 江碧海长舒一口气道:“我似乎有点明白了,尹大哥,你接着。” 尹文峰看着江碧海,叹道:“碧海,你可能已经明白了。不错,正是这样,两大毒药合成的秘药,先是将伤痕处纠结地茧疤化去,再以一定妙不可言的药理作用下,生出新的肌肉,完美联结未损处的皮肤,重回到伤前地阶段,甚至可能因这些皮肤肌肉都是重生的,比之未伤损处还要更显得嫩白。但是问题却来了,这秘药毕竟是由两大毒药配合成的,为了能消融伤处的茧疤,不得不仍保留着一丝毒性……”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苦笑道:“恐怕这所谓的一丝毒性,还是钟对着如花如梦那类的先天高手而言的,若是对青玲姐姐那类普通人,不啻于是致命的。”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如此。凭着镜梦湖独有的修行内功真气,她们可以在这丝毒性完全不会伤损性命的情况下,巧妙利用,以真气逼转得毒性在伤损处运转活动,以达到去死肌,茧肤,老疤养颜护容的目的。但是对于展妹嘛,这秘药,便不是美容仙颜的秘药了,而是会伤损性命的毒药!” 江碧海到现在才清楚明白,为何展青玲在镜梦湖那么多年,又为什么花如梦与展青玲现在如此好的关系,都竟然从没有想要为展青玲恢复容颜。 原来竟然是这样子的。 那镜梦湖的养颜秘药,竟然是世所罕见的两种剧毒药草“锥心”和“噬骨”为主料所构成,实在是出乎他以前的预想之外。 尹文峰苦笑道:“所以我才会如此失望, 海,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办法完成,有负你所托所望 江碧海也同时皱起眉头,直觉得一颗心直沉下去。不过他却知道,如果他应和着尹文峰的苦叹郁闷。只怕会使得尹文峰更加深深自责,进而甚至会认为全是尹文峰的原因,才造成了这么一种后果。 那样的情况,当然不是他江碧海希望看到的,虽然事实也绝不会那般,但在尹文峰心底留下某种难言的阴影,却是必然地。 江碧海一振精神,双眉一挑,哈哈笑道:“尹大哥。太感谢你了。其实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帮我办成了这件事,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尹文峰愕然道:“碧海,你不是安慰我吧?” 江碧海微笑道:“尹大哥,你所说的镜梦湖秘药,看起来似对青玲姐姐无用,其实极大的开拓了我的思路。在此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镜梦湖的养颜秘药,实际上却是由世间至毒之物所配合构成。” 尹文峰也是才智纵横。绝不下于江碧海之人,他神情一振道:“碧海,你继续说。” 江碧海点点头道:“看来尹大哥反应也不慢,似乎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正是如此。我可以断定,镜梦湖的那种秘药,已经创出不知多少年了,第一代创出者。因着那毒性恰好可由她内功真气抵消控制,便并没有再改良创新下去,继而一代代传下来,或被神奇夸大,以致口耳相传变得那药只能由习得镜梦湖内功心法之人才能使用了。在我看来,若是淡紫烟,又或者是我,得到那秘药,也绝对可以抗衡那毒性,只得其利,而不及其害!” 尹文峰点头道:“该当正是如此,这可能也是一般世俗门派,不知继往开来,推陈出新,开创新局,只知抱残守残,固步自守的固有心态造成的。我亦被花如梦地言词惊压,以致于没有想到这一面!” 他平静的苦笑笑道:“只是,虽然我们明白了这些,认识到那毒性,绝不仅仅只是镜梦湖的内功能抵御抗衡化解,凭着任一个如意级高手的真气都可克制,那又如何?展青玲,她毕竟没有丝毫内家真气,她可是连后天真气也没有的啊!” 江碧海微笑道:“我并没有说,只有会内功的人,才能适用那秘药,而是指,那秘药可以在不断改良,去芜存菁,拨害存利的情况下,可适用至普通人身上!尹大哥,你别忘了,我地师父是被公认为医圣的师诩之!” 他最后目光有神坚定,甚至不惜直呼出了恩师名讳,以加强那语气。 尹文峰摇了摇头道:“碧海,这只是你地一厢情愿罢了。毕竟那可是关乎性命的事,出不得半点差子,老实说,你要是对另外地人用那秘药,用那你改良了后的秘药,我决不用阻你,可是你却是要用在展妹身上……” 江碧海明白尹文峰的意思,他露出深情思念展青玲的眼神,道:“尹大哥,你放心,我绝不会就那么先用在展青玲身上地,那种药,我绝对要在身上试上几次,还要配上各种解药之类,我才会完全安心,怎会简简单单的就用到青玲姐姐身上呢?” 尹文峰看着江碧海道:“你确定不会因你的体质,所习阴阳真气的玄妙,不会在你无意间,便把那药毒性化解得一干二净?你该知道,功力到了你那地那步,又兼因习纳了魔魂,我名山仙境界仙录宝典绝学,已等若百毒不侵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试不出有毒无毒的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这点我会考虑在内的。说到底,青玲姐姐这么多年,早已看淡看轻了白壁微暇一类的事,她是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这些东西,只是我过于关心才造成的。我会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试着取得镜梦湖秘药的情况下,加以改良,另一方面,却是教习青玲姐姐,习学会先天内功心法!” 尹文峰道:“你有把握吗?” 江碧海微笑从容道:“如若在昨天或者之前,你问我这个问题,我当然没有半成把握,但今次情况已全然不同,你刚才该已说了,我已入合道境界!我先前所谓的惊喜发现,便是指,我有着近九成把握,可加速助尹大哥你恢复武功!” 尹文峰立时明白过来,若江碧海真有办法助他恢复武功,某种意义上说,助展青玲修行成先天内功,亦不再是难事。 盖因展青玲亦是冰雪聪明,一点即通,悟性超人之辈,这是修行先天内功心法必要的先天条件之一,另一面则是根骨禀赋之类的要求。不过连尹文峰这种武功被废的人,江碧海都有把握能恢复,另面方的根骨禀赋要求,江碧海该也亦有解决办法。 只是此事实是非同小可,由不得尹文峰不为之持疑,他亦喜带惊道:“真有这事?碧海,你如何可以办到?” 第五章 仙颜梦想(下) 的怀疑是有道理的。(..tw) 这种事情可不是说着玩的,若进入合道级的高手就可以帮他恢复功力,尹文峰早就回去寻求师尊李青莲帮助了。以李青莲极近归一境界的实力,无论如何,比之刚踏入合道大门的江碧海,都应更为高明。 但尹文峰却清楚,江碧海绝不会妄言妄语,会如此说,必有所恃,故尔是亦喜亦情的态度,静等江碧海有何说法。 江碧海微笑道:“尹大哥会有所疑心,我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尹大哥师尊无论从何方面看,亦应比我高明。但是却有一点,尹大哥可能却忽略了,那便是我曾师从寻龙大侠蓝青衣。” 尹文峰双目为之一亮! 江碧海续道:“所以我进入合道境界后,对阵法之类的感悟更强,我有把握,可小幅度重现尹大哥师门的聚能阵,虽可能远有不及,但在我想来,绝对能在尹大哥恢复功力之事上,起到一点助力!说到底,尹大哥,你功力之所以消失,都应是丹田气散,精修的一点元气被震散之故!” 他站起身来,比划着道:“我以前也能摆设聚能阵,但是只能摆设合我所用的,但现在,进入合道后,我有把握能摆设出最合尹大哥你用的聚能阵了。尹大哥,你不是说感觉到有功力恢复的迹象吗?那在这种阵法的影响下,该能感应更强烈,恢复起来更容易。” 尹文峰点头道:“我明白了。恩师曾对我说过,当进入合道境界后,才能真正成为开创一面的宗师,予人资材以授业,盖能因人而异,分别拟授各人体质的武功,以能达最大效果!你能摆出这种最合我的阵法,我实不应感到奇怪才对。” 事实正是如此,世间的人,很多未到合道境界就开派授徒。之所以会选徒,选那最合承受自己衣钵的弟子,给以良材美质,根骨俱佳的评价,其实应是最合承授自己武学的弟子,不得不作如此选择。 但到了合道境界后,若仍有授徒闲心的话,选徒的方向便不再相同,不再局限于能否最佳承受自己武学地弟子。而是能否有开创性,能否突破自己局限的弟子了。 故尔尹文峰在江碧海的解释下,立即便明白了要领之处,这是他从自己师尊处得来的深刻认识,耳闻目睹下有此见解,实不足为奇。 江碧海微笑着点头道:“正是如此,我明日便将在这国师府重布一个小型阵法。以助尹大哥你一臂之力。” 这也正是他自信也能助展青玲,修行至先天境界的一份原因。当然可能比之尹文峰要复杂得多。尚还需考虑多种方面,不过只要能在尹文峰身上取得成功。在接下来的事情上,他就绝对更有把握了。 尹文峰大喜道:“好,这事就麻烦你了。哈哈,其实你进入合道。我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我知道你早晚都会进入,但只是昨天出去一趟的功夫,你便判若两人般进入了合道。实在让我不能不生起好奇心哩!” 当然,既便尹文峰不问,江碧海也正要说一下他昨日的经历了。 江碧海将昨天的经历,包括见面李少含,以及正面迎对烈睛西地经历,巨细无遗的给尹文峰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双手一摊,愁闷道:“只要有烈睛西坐阵的一天,我便不太敢在与李少含一战前再去窥探李林甫宅邸。可越是如此,我却越是对李林甫宅邸内究竟隐藏了何种秘密,生出强烈的好奇心,该怎办才好呢?” 尹文峰怎会听不出江碧海话外之意,他微笑道:“碧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要我做些什么呢?” 江碧海再无丝毫掩饰,大大方方道:“自上次,尹大哥,你以特定手段,将魔珠秘密送至名山仙境,就说明了,尹大哥该可以联络到名山仙境吧?我的想法是,是不是可以尹大哥师父青莲前辈下山呢?”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我就猜到了你会如此说。的确,现在的落日山庄宗主,不是我们能应对地,会有请我师父下山的想法,也毫不出奇,这是人之常情。不过,碧海,你想想看,我师父他会是墨守成规,老老实实呆在宗门里,不下山静修参玄地那类人吗?” 江碧海吃惊道:“尹大哥,你的意思是,就算是你,也无法联络到青莲前辈吗?” 尹文峰笑道:“那是当然。不过,碧海,你该为此高兴才对,若是我师父处在这种局面,不知道会有多欢喜,因为可以面对着这么多想也想不到地强敌!这是我们的机缘,而绝不是你的困忧!” 江碧海张大双目道:“尹大哥,你的意思是?” 尹文峰微笑道:“我地意思是,既便我找得到我师父的踪迹,他也绝不会出手助我们的,因为这是我们的机缘,我们地机遇啊。可能师父清楚我们面对的局面后,不但不会从你的角度 扰,反而会看到挑战,看到幸运,因此绝对会生出羡慕我们有面对这种局面的机会。” 江碧海似乎感到明白了,他点头道:“我明白尹大哥的意思了,呵呵,从这个角度去看,感觉似乎都不同了。” 尹文峰笑道:“碧海你明白就好。我们并不需急于一时,慢慢来也不妨。就等你与李少含交手后再说,也许到那时,你的感受会完全不同!” 当下尹文峰便大笑着退了出去。 第二天,江碧海便去买了布阵用的东西,按照他体悟的生命聚能阵,将整个国师府进行改设,布置了一个合乎尹文峰功法的阵法。 说来容易,其实要做到这一点,这世间恐怕除了现在的江碧海之外,再无别人可以办到。盖因他既通晓名山仙境绝学,又会生命阵法,最厉害是,还有魔魂上的经验作为支持,将这些东西奇妙的融会贯通,方才布出这么一个生命聚能阵法。 尹文峰处在这阵法中感悟名山仙境绝学,起始并不会觉得什么太不同的地方。只是微微能觉得加强了与天地间精元的联系,到得后来,这种感觉会随着他功力的渐次恢复,一步步加强,到得后来,水到渠成之下,恢复功力再不是遥遥无斯的事,而真的变成了只是时日问题这么简单。 阵法所设的阵眼,当然便是以尹文峰所巨卧室为主。 尹文峰清楚知道。随着李林甫真正身分地明了,还有烈日山庄宗主烈睛西的浮出水面,更还有着至尊魔宫的相互联手,单凭江碧海一个人,是绝对应付不了的,所以,他恢复功力的事。已经是势在必行,迫在眉睫的了。此还牵系到他能否恢复自信,方便以后从宫中接出许合子的大事上。 在江碧海布成阵法后。他便静坐阵中,参悟运行,恢复功力去了。 江碧海凭着生命阵法的见解,调整着生命聚能阵。当与尹文峰生起感应,达到妙不可言的共鸣时,他已清楚,这阵法他所预想地效果。几乎已经完全达成了。 在见到尹文峰已经神妙的首次在功力全失后,毫无阻碍的入定参悟之后,江碧海微微一笑,出门而去。 他尚有要事需办! 日前他曾几次说过要去调查曾有官员被山贼全数屠害一事,以加以惩戒,这事已经拖得够长时日了,现在该是去办的时候了。 本来此事他是毫无头绪的,不过在云堡几日,与之闲聊时,便已从云虎啸口中得知,当日护卫此官员的乃是京城有名的威远镖局,他便已想到了应对之策。 虽然威远镖局,已因那事弄得最后不得不关门了事,但是这威远镖局,历来在京师便口碑不错,素有侠名,在别地镖局怕着罪李林甫之时,不敢接下那趟保镖时,敢于接下那镖,就足以证明了。 故尔这威远镖局既便在镖局同行中,也历来便备受称赞,很多镖行中人还为威远镖局的破败关门,深感惋惜。 江碧海打听到在京城居然也有一家叫龙威镖局地镖行,当时他就心中生起疑问,这间龙威镖局,与益阳镇的镖局不知有关系,今天寻得空来,当下打定了主意,从龙威镖局入手查看一番。 他以前在长安时,当然不会去关心什么镖局之类,故尔以仙境传人地身份,在街上问了多人,总算在一条不算繁华的大街较背处,找着了龙威镖局。 等到他进入到镖局之后,才又惊又喜的发现,原来这家镖局,正是益阳镇的林天河所开设地。这个发现,让他对于弄清楚山贼伤人害命,谋劫官员一事,有了把握。因为他知道,这林天河,还有他大弟子徐觉,都是热肠好义之辈,不会拘于镖局同行争斗之见,对他可能有的关于别家镖行之事的疑问大感不悦之类。 他一跨进镖行之门,内里正在教导一众镖师习练身体武艺的一个苍白脸色,瘦弱青年,便以江碧海熟悉地沉实语气迎上来问道:“请问公子,是要来托镖的吗?” 江碧海一见之下,便立时认出,这人正是在益阳镇所见的龙威镖局总镖头林天河的大弟子徐觉,他仍是那副苍白脸色,皮相瘦弱的模样,事隔几个月的分别,这徐觉在他眼中,几乎并无什么分别变化。 不过这才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几月前他还在益阳镇见过这徐觉,自然不可能如他这般,变化惊历神奇,没有变化才是最正常的。 此时的江碧海,已经非同往日,在见到徐觉之后,展开联想下,顿时有几分清楚了为何这京城中的龙威镖局,与益阳镇的竟是相同。想来必然是龙威镖局随着徐觉的武功大进,在上次见面后,这龙威镖局发展之下,将镖局开到了京城,并站稳了脚跟。 他不由得也为这他视之为好友的徐觉感到高兴。 江碧海微微一笑,摇头 我并不是为托镖而来!” 徐觉愕然道:“不是为托镖而来?” 江碧海点点头道:“徐镖师不必惊讶,可否入内,待我慢慢说明来意?” 徐觉愕然的看着他,却并没有移步,而旁边习练武艺的几个镖师中,有一个最机灵的,已经跑进了后院,显是去叫什么人了。 江碧海倒是感到愕然奇怪起来,为何徐觉与他想像中的表现不太符合。虽然他点明来意,不是为托镖而来,似也不该这副愕然表情呆立如此之久。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里面已经传出林娇月娇斥的声音,怒气冲冲的执着一把单刀,走出来道:“是谁,谁这么大胆,敢到我们镖局来踢场子?是你?看你一幅白面书生样,竟然有如此胆子。受了那家镖局银两,敢来我们镖局踢场子?” 江碧海完全明白过来,不由得为之感到讶异失笑。 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他温和的笑道:“误会了,完全是个误会,你仔细看看,我象是来踢场子的,别家镖局所委派来的踢场子地人吗?” 林娇月皱起眉头。围着江碧海转了几圈,最后来到徐觉身边。以单刀指着江碧海,迟疑的道:“徐师兄。你看这人,象不象给我们通风报讯中所说的,上门来踢馆砸场子的人?我怎么看,好象都不大象呢?” 徐觉却面色凝重。注视着江碧海,摇头道:“我说不清楚,但是如果那个某家镖局,真能请到象这位公子的话。那我们的确是没有半点资格,够在长安立足!” 林娇月不能相信的道:“师兄,你说什么,难道你竟然说,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连你都打不过的高手?” 徐觉摇头道:“师妹,你太小看人家了,不要说我,恐怕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来了,都远远不是这位公子地对手。相差得实在太远了,我从未想过,长安能出这样的高手!” 江碧海心中微觉一喜,这喜是因为除觉眼力的高明,徐觉很是不简单,居然勉强看出自己的虚实。 他清楚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甫进合道境界,尚处在动荡波动阶段,故尔无意间便有一些先天境界气势不受控制的放出,但是如若不是眼力高明的有心之人,也绝对是感受不到那种层次的波动地。 在林娇月眼里,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是证明。而徐觉能看出现在他地不凡,该是证明这徐觉恰应处于由后天转于先天这个玄妙阶段,否则不可能勉强看出他的虚实。 而徐觉能走到这步,靠地不过是林天河所授的后天功法一类,能自悟走到这一步,由后天转先天,无异比之其师仍要高明,日后超越林天河,实是可以想见的事。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徐镖头,不要误会,我来此没有半点对你们镖局的恶意,实在是有事相询一下而已。” 林娇月历来信任徐觉地眼光,虽然她实在看不出眼前的白衣公子,有何出奇之处,竟会令得一向谨慎的师兄有此评语,不过却知道师兄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半点胡乱夸大,她紧张的一抖手中单刀,恶狠狠地道:“你不要乱来哦,我爸,可是威震天下南北的镖师,他武功盖世,他发起怒来,就算你是文弱的书生,也一样……” “师妹!”徐觉喝住林娇月话头,朝江碧海道:“不知公子来意为何?” 江碧海在两人的态度里,那还能看不出来,该是龙威镖局新近刚到长安落脚,本着同行是冤家的定理,一定有着他们的关系户,或者好心人,提点近期会有别的镖局上门踢场子破坏一类,故尔才在他开始的不是来托镖之后,又因徐觉眼力高明,看出他身怀上层武学,生出如此大的误会。 他此时已经抛开了一点关于担心龙威镖局因是才从益阳镇搬到长安,会否对官员被杀一事有所了解的担忧,完全浸入到会见到老友的欣喜中去了。所以在有这样的误会发生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无论如何,都必需完美的将之化解掉。 这样的误会,他是事前想都未曾想过,也是绝不愿见到的。 江碧海想及此来本就没有隐瞒仙境传人身份的打算,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两位对我生出误会了。也该怪我,没有立即报上名姓,否则该绝不会有些误会发生。” 徐觉醒悟到确有可能是误会,配合的问道:“公子的名讳是?” 江碧海温和的微笑道:“在下尹文峰!” 林娇月与徐觉,不能置信的对望一眼,惊叫道:“尹文峰?仙境传人?” 最后的一句“仙境传人”,更是包括着周围的几名镖师,同时不能置信的大喊出来的。 第六章 漫卷 雪意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惊讶,毕竟在一般人的想像中,仙境传人是何等人物,岂能是随意让人看到的,更不要说这么登门拜访他们这样一个不知名的小小镖局! 虽然这些天,他们也屡次听到传闻说仙境传人如何如何,又如何如何,但对忙于新镖局开业的他们来说,实在无暇理会,也因此错过了云堡的再次论武大会邀请。 至于国师嘛,不管他们有没有空,那儿历来便不是寻常镖师会去的地方。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不必如此惊讶,其实我也只是很普通的人。” 徐觉是众人中,定力最高的人,他也最快从惊讶中回复过来,将对眼前此人是否真是仙境传人的疑问抛开,冷静道:“那不知尹公子,此次登门拜访我们龙威镖局,究竟所为何事?” 很明显,他对江碧海是否仙境传人的疑问完全无法忽视掉,强烈的怀疑已经带到了疑问中去了。 江碧海不以为意,淡淡温和笑道:“不知徐镖头,可否听说过威远镖局?” 他此问一出,林娇月登时脸色大变,手中的单刀抖动间隐隐发出了嗡嗡声,颤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故意上门来说威远镖局,难道你真是对头镖局派来踢场子的人?” 江碧海一惊一喜。 喜的是没有来错地方,单凭林娇月的话,便可以推知龙威镖局与威远镖局,便有不少关联,可以轻易得知那件事情的详情,惊的是,似乎表现身分,并没有让消除掉误会,似乎还在某种程度予以加大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成为他的困扰,因为他向来便对误会什么的并不在意。 江碧海微笑道:“你们一时间并没有相信我便是尹文峰,所以一再有所误会。不妨听清楚我的来意再作决定,如何?” 徐觉一挥手。挡住了以欲和刀朝江碧海扑出的林娇月,沉声道:“公子请说!” 江碧海赞意的看了徐觉一眼,缓缓道:“其实我之所说要问你们知不知道威远镖局,实际上是因为我想铲除掉离长安不远处的一伙打劫山贼!以我的身分,既便是穷凶极恶地山贼,如果没有什么名义的话,冒然出手,传至江湖上,仍会被人看作是以大欺小无聊的举动。毕竟世人累加在名山仙境身上的赞誉太过了,竟然使得我还有了一个在世仙人的称号!” 徐觉惊讶起来,将信将疑道:“你说你要铲除一伙山贼,难道你真的是仙境传人?” 江碧海点头道:“难道徐镖师,还听过有人冒充仙境传人不成?” 徐觉终于醒悟过来,难怪眼前此人给他如此武功深不可测,却又温和平淡。亲切至极的古怪感觉,想来真有可能是仙境传人。 毕竟什么都可以假冒。但这身武功,这种单凭淡淡的气势。便让他清楚明白彼此间武功差距间的遥不可及距离感,是假冒不来地。 有这么高明武功的人,会假冒仙境传人么,而且是如此的年青! 如此的年青! 在他的想像中。似乎唯有仙境传人才能武功如此的高明,却是如此的年青。虽然有传闻说三大魔门地接位弟子,还有回鹘国师的弟子,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但却绝对会对他难受地威压感,而不会有如此温和亲切,平淡悠闲的气势。 不过他还是有一定怀疑,却已经没有了先前明显地敌意,伸手朝手作势请道:“尹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请,入内说话!” 江碧海怎会在意,微笑点头,随着徐觉入内。 落坐后,江碧海四处一打量,微讶道:“怎么不见到令师林总镖头呢?” 徐觉微微一笑,道:“家师走镖去了,我到此仍有个疑问,希望尹公子不要见怪,为什么尹公子会知道我们这家不知名的小小镖局呢,最奇怪是,似乎我并没有介绍自己,尹公子却似清楚知道我不足为人道的名姓?” 江碧海心中暗笑,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呢,徐大哥! 可是现在他的立场当然不能如此回答,从容一笑道:“这该是徐镖头,疑惑我身分地其中一个原因吧?其实很简单,我自下山以来,便自知身份使然,避免不了处理江湖事,所以最注重的便是收集一些讯息了。(..tw无弹窗广告)徐镖头,其实你早已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在今春云家堡的论武大会上,据云堡主所道,应算是表现惊人!” 至此,徐觉终明白过来,对江碧海仙境传人的身份,信服了九成以上,因为他虽忙于在长安地新镖局设立,但对于云家堡因仙境传人驾临,又增开的论武大会一事当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仙境传人会知道他的身分,自然也应是在论武大会上,云家堡人有所提及之故。 徐觉舒了一口气,旋又道:“先前尹公子说要铲除一伙山贼,但这与我们镖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话中的谨慎意味,不但让江碧海猜到他已清楚自己至少一半的来意,且还知道,如他先前所想,龙威与威远,关系应是非浅。 江碧海叹了口气道:“因为在三年前,这伙山贼劫杀了一个被贬谪的朝庭官员,而这官员,据闻是由威远镖局护送的。因此一事,威远镖局也被迫关门!这种事情,若是我尹文峰没听过便算了,一旦听到了,又怎么如此轻易揭过!但是, 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伙山贼,我并不知道是那里来的局一事入手,希望能查到些线索。但威远镖局也解散了,我唯有冒然试着从同行手中入手,看能否查出些线索来。” 徐觉浑身一震,长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请恕先前我无意冒犯了,竟然会误会尹传人是那种来踢场子的人。尹传人幸亏是来到我们镖局,否则在别的镖局肯定都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 旁边的林娇月在这时,已经知道大师兄徐觉已经完全承认了江碧海仙境传人的身份,兼且也听明白了江碧海的来意,不知为何,忽的猛的跪倒在江碧海面前,悲痛中道:“请尹传人为我家伯父报仇!” 江碧海大吃一惊,他怎能受林娇月如此大礼。当即发出无形劲气,将林娇月扶起,面色一正道:“我最烦有人行跪拜之礼了。因为恩师曾对我说过,天地间无人可有资格让别人跪,即便是君亲师!所以,你有话慢慢说,无需行此大礼!” 徐觉听得神情一震,点头示意道:“尹传人的确与众不同,师妹。不要着急,既然尹传人已经着意此事,你情绪激动,还是先退下,由我来给尹传人讲明。” 林娇月倔强的摇了摇头,退到一旁,却并没有出此会客厅。 徐觉叹了口气道:“想来尹传人已经该猜出为何刚才我会说。尹传人会来到地方了吧?因为三年前地威远镖局,总镖头正是我师伯!” 江碧海讶异道:“啊。竟会会此,那你师伯名讳是?” 徐觉道:“林天海!” 林天海。林天河? 江碧海完全明白了。 接着,在徐觉的讲述下,他才知道了一些以前他想像不到的秘闻。 原来龙威镖局和威远镖局,竟然是由亲兄弟林天海和林天河所开设的。三年前。正是林天海亲自护送的那官员,并且还选派了手下最得力的镖师,最好的趟子手,护着官员一家家眷老小。还有财物,到贬谪的地方去的。 但出京师,不过百里,便遇上了山贼打劫,这些山贼身手高明得超出了他们想像,除了一个逃回来报讯地趟子手外,竟然没有一人能够再逃生出来。 随后便是林天河气愤不过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欲为兄长报仇,岂知一个照面下,便被神秘人击伤,并留下了他小心性命的话。 等到寻到江碧海恩师医治好了后,林天河仔细回味过后,才知道,这神秘人一方面是想从他手上寻出师诩之行踪,另一方面则是暗中警告他,提醒他,凭他那点微未武功,谈什么报仇,完全是去送命的行为。 这个时候的江碧海已知道,那出手的神秘人,该就是天神殿六魔八仙中,曾经轻易将他擒拿过去的幻魔,而之所以幻魔会看似好心地出手,该都应是李少含的吩咐。 或许林天河,乃至徐觉都不知道,为何事后他们这龙威镖局,能幸免于被“山贼”追杀,亦应少不了李少含在其中地一份出力。 一想至此,江碧海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李少含地样子。(..tw好看的小说) 李少含,你究竟是正是邪,为何坐视这天下繁华一步步被李林甫及其背后的势力破坏残败,却又暗中维护中种种可能反对李林甫的力量? 他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这背后的答案,期待着与李少含地交手! 江碧海更清楚,现在他的实力,还不足以胜过李少含,所以,他必需还要成长,更快的成长起来,那是一场比只许胜不许败更难的战斗! 因为,他不想输,也不想因只是势均力敌,勉强获胜以至于最后无法留手! 他必需要完美地超越李少含! 不过他现在对那伙山贼的兴趣也更大了,这么伙山贼,会令得林天海一趟镖行的人,只有一个最机灵的趟子手巧遇脱出,显然大不简单,且以李少含的出手来看,显然这些山贼并不是寻常武林人。 他们中至少该有着三大魔门中堂主级高手坐镇,亦即是指,其中应该有先天如意级高手。 江碧海道:“那么,那趟子手还在吗?” 林娇月再次悲痛愤恨插言道:“他死了!” 江碧海看向徐觉,目光中满是猜想疑惑。 他已猜到所谓的威远镖局关门之事,恐怕有可能是整个威远镖局所有的人,都被杀得干干净净,整个镖局完全灭门的不得不关门,不过他以前从未想过如此惨事,在见识到了落日山庄池州手段后,仍一时间没想过会在长安如此的天子脚下出这种惨事,虽然猜到这可能,却仍要徐觉证实一下。 徐觉苦痛的点了点头道:“可能尹传人已经猜到了。不错,整个威远镖局,是真的消失了,干干净净!” 江碧海感染到徐觉。林娇月的情绪,心中驰想着那素有侠名的威远镖局一众人等,竟然会被如此无情的尽遭杀戮,不由得同感悲愤道:“究竟这伙山贼,是何来历,出手如此狠毒?你们还能为我提供除贼线索吗?” 徐觉激动起来,站起来道:“怎么不能!虽然我们没有报仇的能力,但报仇的决心却永不会变。所以,那伙山贼地行踪名号。我们都是一直在意当心!” 他看着江碧海,坚定的请求道:“尹传人,所以,请让徐觉给你 林娇月冲出来道:“不,大师兄,这件事,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责怪你的,父亲发过誓的。一定要为伯父手刃仇人的。” 徐觉摇摇头道:“师妹,你怎么这么不理智。去铲除山贼。既便有仙境传人相助,你就以为没有半点危险了吗?所以,我绝不能让师父他老人家冒险,既便他事后绝对会怪责于我!” 林娇月一下子完全明白过来。紧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江碧海知道,徐觉会把事情完全揽到自己事上,除了去铲除山贼。的确危险万分之外,更清楚明白,山贼绝对还有背后势力。 并不是不信任仙境传人,只是一个不慎,走漏了消息,让山贼的背后势力,知道是谁领仙境传人去的,会在知道对付不了仙境传人的情况下,将余怒迁移到龙威镖局之上。 那时候徐觉就可以挺身而出,将一众责任全包领到自己事上,以年轻,血性冲动,代领那背后势力地愤怒,或许在那时,能保全得龙威镖局的一点力量。 不过这种事情,江碧海怎忍心看其发生。 他哈哈笑道:“完全不必要徐镖师领路,只要你告诉我,那些山贼在什么地方就行,我慢慢的会查出来,我会拖上个十来天,才去铲除他们。既便有心人想报复,也猜测不到你们的身上。我不想因我的冲动,而害了你们,那让我自疚的。” 徐觉厉声道:“不,我徐觉岂是贪生怕死的!” 江碧海淡淡摇头道:“你若不答应地话,我这铲除山贼的行动,就此取消!” 他这话音中,动用了仙路凡心诀中“天籁”地招意,胜过平凡人的千言万语地苦心劝说,让徐觉及林娇月两人立时听明白了他语气的决绝意味,且再生不起半点反驳心意。 徐觉明白过来,点头道:“徐觉不敢再有违仙境传人心意!” 在他的吩咐下,林娇月从后院某种密室中,取出一张地图,上面竟然标明了有离长安百多里一个高山地形图,其中以朱笔大字点出了那伙“山贼”落脚点。 原来,这三年多来,林天河从未忘过要为兄长报仇,早就暗地里绘出了那伙山贼的山寨分布图。这本来是他一直励志自己,不要忘记仇恨,且暗中积蓄财富复杂地方法,其实心中并无半点能得偿所愿的把握。 岂知会在这时,方便帮助了江碧海。 江碧海将地图仔细看过一遍后,已经牢记于心,微笑着将地图送还,就此告辞。 徐觉和林娇月,将他送到镖局门外,目光中充盈着想随他一起去铲除山贼的请求。江碧海怎会舍得让他们因自己这等若是突如其来的行动牵涉进去,毕竟他们这些镖局镖师地武功,与他这类先天合道级境界层次的武功,相去实在太远。 在他眼里,那些山贼的武功可能并不如何,至多是先天如意级,根本伤不了他什么,但是放在这些普通的武林高手,甚至还滞留在后天境界的高手眼中,却是遥不可及的层次,轻易便会任意拿捏了。 故尔他对两人的目光视若未见,从容的不露心意的出门,就此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碧海继续在长安的一些镖局走访,并且从多种角度去了解事情真相,越来越证实了徐觉没有半点言语骗他。同时也达到了分散可能暗中会注意他行踪的至尊魔宫,落日山庄隐伏探子的目的,因为他并没有自大到进入合道境界后,所有的高手探子的暗中窥视,他都可以完全的发觉,因为那些探子有些敛迹的方法,可能超出百丈外。甚至在百丈内,也能瞒过他地感应。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李林甫可以是落日山庄宗主的师弟,那么再多这么一两个高明的探子,能在五十丈外瞒过他的感应,也就不是不可能的了。 在进入腊月的第五天晚上,江碧海认准了那些山贼所住的地方后,纵跃而去。 江碧海现在的速度何等之快,虽然那些山贼所住之处。离他所在地长安国师府,远在百多里开外,但是他也仅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便已轻松赶到了目的地所在,那处无名高山处。 若是一般武人,急赶这么百多里的路程,且速度快过奔马。早就会面红耳赤,气喘如牛。但现在的江碧海已进入到合道境界,可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故尔他在一路奔驰上,实是悠闲至极,感受实与常人慢步当车,并无不同。在一到目的地,处于半山腰处的山寨大门一株百年老松顶上停下脚步时,仍是气定神闲,毫无异态。 他所站的那株百年老松。正是山寨大门外,盘山险道上一棵松树,凭空临风,左面是悬崖,右边是峭壁,只松树脚下一条险峻至狭窄处仅可容一人通行地小道,在常人看来,实在是险至极点。 更何况那松树,在山风吹拂下,还不断波动起伏,不要说停足其上,便是看一眼,也会令得常人眼晕心惊。 江碧海却毫无异状,从容的朝着整个山寨打量而去。 今夜无月,天上从昨天起,便阴云密布,堆云起风,天地怒号,剌骨寒风,吹得整个几乎长安寂静一边,难见半个行人。 到他动身之时,那狂风虽然渐停,但却寒意更加透骨,所以他 山寨地前半段近百里官道上飞驰时,也是一路除了耳起的风声呼啸外,再听不到半点其余声音,再看不到半点其他活物一般,仿若那时就只余下他一个在与天地对抗。 到得他停足到劲松之上时,这寒意终搅动着漫天雪云,纷纷扬扬地飘扬下大雪来。 这一场寒雪,顿时将整个天地,将整个本已因前几日的大雪染得素白的天地,变得迷离蒙胧起来。 但是江碧海的目光,却丝毫不受这场大雪地影响,将整个山寨打量得一清二楚。若换了他尚是如意境界时,自然做不到这点,但就在他全神投往到山寨时,他有若与天地连成一体,无分彼我般的感觉,远在他脚下十多丈外的山寨,顿时在他眼中,有若清午晴朗阳空映照下般,“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半点遗漏。 整个山寨依山势而建,于可以通行处,都设了塔楼望哨,不可通行处,如险峻峭壁,也都坚有坚固的外寨城门,除了他脚下地这条小路外,常人除非插翅,否则休想能进到山寨内去。 这是山寨的正面,山寨的背面,则为一整面无可落脚攀登的峭壁,比之这正面,尚要危险百倍以上,几乎等若镜面的峭壁,险峻得以至于飞鸟都难以立足登上。 在江碧海面前的山寨大门,两边的寨城墙,以青石砖建造,不惧火石,往两边延展开去,将整个山拦为两段,常人除了从正门进入寨中之外,几乎找不到别的进路。 而后的山寨,依着山势,仿照长安的寻常长安的大宅宅院,在那唯一放平缓的一段山势坡度上,依次梯比的建了多重层宅院,依山势而上,最后收到山顶的是一处亭子。 江碧海通过与天地的联系,“看到”了亭子下十多丈,是一个池子,里面似乎有泉水喷涌而出,顺着几条水道,从那儿倾泄而下,浇灌着整个山宅。 江碧海一时间,也不由得不为这伙山贼占据的这么一个好地方,心底微生赞意。 如此一个水源自足的山贼山寨,难怪仅临长安百多里处,玄宗李隆基也无法奈何,除了可能与李林甫有着联系这一个原因外,易守难攻的险峻,该才是最大原因。 若不是他这类层次的高手,恐怕仅凭着普通轻功,能否避过自山脚起,上到至他这株劲松处的三处暗哨浮岗,都仍将是个疑问。 江碧海此刻是代的仙境传人行事,他虽然很想就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入到山寨中,大开杀戒,不过这样一来,若讲来有人谈论起来,仙境传人也是靠着偷袭暗算,才奈何得了这山寨, 似乎将坠了仙境传人的威名般,传到江湖武林,也并不好听。 所以他虽然看清了这山寨的险要,不过这种险要,只是针对平凡普通人的险要,对他来说,于平地宅院,其实分别并不大。 他一开始定的便是表明身分,强攻而入,此时也并没有半点改变打算。 若是在进入到合道之前,这山寨山势的险要,可能会有意无意对他产生一定影响,但现在,这影响已变得微不足道,再不能对他造成什么阻碍。 江碧海收回注视山寨的目光,在已被大雪包裹,染成素白的雪松上,从容的吐气开声淡淡道:“名山仙境传人,尹文峰来此拜山!” 他的声音平淡至极,并没有半点常人大吼大喊的提气扬声,平淡至极,但其中包含着“天籁”招意的力量,无需解释,早已将声音送达到整个山寨所有。 整个山寨中的百多号山贼,包括有刚上床早卧的一大众,立时被这声音惊醒,因为这声音就象在耳边响起一般。 顿时,在江碧海眼前的山贼,嘈杂一片,山寨内的各种灯笼,包括那些锅火,全都燃亮起来,映着白雪,片刻间,整个山寨亮如白昼。 山寨中被他一语惊恐惊吓得嘈杂的声音,在几个浑厚厚重的声音怒斥弹压下,渐渐变得平息。紧接着,在山寨寨门处的塔楼上,传来一道厚实,显是先天精纯级高手发出的问话道:“阁下是谁?真是仙境传人尹文峰?” 雪松上的江碧海,透过迷蒙的大雪,也感到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注视到他身上,显示出这高手的眼力实是高明之极。 江碧海本以为这山寨中,至多有几个刚进先天的高手,不过从刚才山寨喝斥手下的声音中,他已听出,有着几个精纯级的高手,让他又惊又喜,此时再感受到这问话人的声音,不知不觉间,竟心底微起兴奋。 旋即他明白过来,会有这种心境的原因,是因为担心这山寨中的人,太过脆弱,担心脆弱得他本是带着报复怒意来的心,会因这种脆弱,生起踩死蚂蚁般的佛家不忍慈悲心,致无法狠下杀手! 因为他毕竟还是医圣师诩之的弟子,对方若是弱得连在他面前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尽管他如何痛恨对方,痛恨对手过往的残忍,他也无法狠下杀手。 现在这山寨中,竟然有着如此高手,立时打消了他先前的疑虑,怎能让他不为之微生兴奋。 他朝目光注视处这高手,报以欣然微笑道:“正是尹文峰!” 第七章 摧枯拉朽 发问的人惊疑不定的道:“仙境传人,你真的是仙境传人的话,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这么忽然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江碧海淡淡笑道:“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只是来问一场,关于三年前被贬官员,全官上下,连同护卫镖师,全部被杀的血案!” 到最后,他平淡的口气忽的转严厉道:“究竟是不是你们所做下的!” 最先发问的人还未及回答,山寨大门另处塔哨上响起一个雄壮的声音,长笑道:“别人怕你劳什子仙境传人,还称呼什么在世仙人,老子霸天虎却完全不吊你。哼哼,那场血案么,就是老子带领兄弟们做下的,你待怎么样?” 江碧海先前不忍下手的顾虑尽去一空,有如此蛮汉坐镇山寨,口气如此自大,兼且充盈着一种残暴的味道,他再不用担心会因仁慈而坏事。 可以想见,如此蛮汉,不知曾犯下多少血案。最令江碧海感到意外的是,在面对着仙境传人时,仍如此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实在是事前无法想像的。 他涌起完全放心了的微微兴奋感,欣然道:“阁下如此坦白,让尹某既意外又欣喜。想来你也该明白,一场动手是在所难免的,在动手之前,我仍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何你会对这官员行如此毒手?” 雄壮的声音狂笑道:“谁叫他要带那么多细软上路,山贼打劫,天经地义,你他娘的狗屁仙境传人,这都要管,有本事,你来啊,看老子怕不怕你。” 江碧海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也不见他在雪松上如何作势。就那么平平常常的一步步踏出,仿若无形间,在雪松与山寨寨墙上,搭了一无形长桥一般,轻松至极的通过桥面朝着山寨走来。 最先与江碧海问答的声音,脆亮的高吼了起来道:“放箭,赶快放箭!” 弓弦振鸣声立时响起,一逢箭雨朝仍在半空中的江碧海,兜头盖脸的射去。 最厉害是。这逢箭雨还分成了几波,隐然间封死了江碧海上下左右的进退之路,完全不留死角般,显然这是山寨中的人久经训练施射出来地,绝不是那苍促间的混乱胡射。换过一般先天级高手,也会在促不及防下,闹至手忙脚乱。以至受伤也不定。 只不过,这逢箭雨的对象。是已经进入合道的江碧海。 他洒然一笑,足尖点踩虚空盘旋飘落的雪花。整个人轻飘飘的拔高几尺,再借力点踩其中飞来的一支劲箭,整个人猛的加快速度,横跨过与寨墙近二十丈的空间。下一刻,出现在了寨墙上。 寨墙上地弓箭手只觉得眼前一花,空中的仙境传人便消失了影踪,根本回不过神来。便只觉得身上某处死**一痛,失去知觉身体的由寨墙上翻倒下来。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江碧海已将寨墙上的十多个弓箭手清理掉到了寨墙两边。 一声暴喝,寨墙右边塔楼上的蛮汉翻身纵跃下来,使一柄九环刀,朝着寨墙上负手而立的江碧海当天砍下。 这蛮汉不光口气粗豪,形象更是彪悍,高出江碧海整一个头,他手中地九环刀,在劈来的路线上,不断生出抖动变化,刀背上地九环玲珑撞击作响,声音嘈杂,在这雪夜中响起纷乱剌耳,似能夺人心神。 颇似以音伤骇人的某种魔功。 不过对身具仙路凡心诀六式地江碧海来说,这种音魔功比之“天籁”,实是相差太远,他就那么站在寨墙上,并不所动,待到九环刀破开他护体真气,来到离额头半尺远时,探手而出,伸食中二指钳住了九环刀。 这狂猛蛮汉,因江碧海一身白衣飘然若文弱书生,无意中便生起轻视心,才敢这么狂硬的一刀砍来,岂知竟会被对手仅以两指就钳得他的九环刀不能作寸进,有若砍在了至坚硬物上,那股蓄在刀中的真劲无处宣泄,被迫得反撞而来,张嘴“噗”地喷出一口血,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tw) 他还未从这他事前绝想不到的事前醒悟过来,忽的便被江碧海连刀带人一个旋身,“叮!”地一声,一枚连索刺撞在刀身上,反弹开去,也不知江碧海使了什么手法,索剌上的链索波动起来,在他身上套了三圈,已经将他牢牢捆住。 刀身上随之侵入一股至纯至正的中和内劲,撞入他的经脉丹田。 蛮壮大汉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连索刺的另一端执着一个中年男子手里,他一脸阴暗气息,带着惊疑不定,想不通他无声无息的索剌,如何会在九环刀响环声中,被仙境传人发现,还以链索反将蛮汉捆了起来。 这人正是另一边塔楼上,最先与江碧海对话的高手。 他使的兵器类似流星锤,与流星锤不同的是,其中的链索长近五丈,两端上索的也不是铁球,而是两柄类似鱼肠剑的锋利匕首,可称之为索剌! 整个链索剌,在他的阴冷内劲操控下,无声无息,迅猛处有若毒蛇吐信,常在与蛮壮大汉配合下,在九环刀振鸣声中,偷袭敌手,至今为止,这尚是他首次失手。 江碧海一见这人,便心中清楚,这个中年男子,最是狡猾多智的那类人,留下来,既便以严刑手法,也拷问不出什么可令他满意的东西,盖因这种人说的话,实在难以揣度真假。 况且他手中已有了这蛮汉,相信可以问出一些满意的东西,故尔对这中年男子也不再存有留活口的念头,扯住缠在蛮汉身上的链索,抖动间,内劲暗送,朝着中年男人撞击过去。 中年男子也是了得,在见到江碧海以手执住蛮汉身上的链索另一端时,便立即松手,顺势还朝着山寨外跳出,同一时间,还扬手朝天空中送出一个暗黑之物。 江碧海一见之下,不由得为之暗赞,这人当机立断,的确是个决断的人物。反倒放下了立即斩杀他的想法,更不愿他从容逃走,立时掷下手中蛮汉,虚空踏步,朝着中年男子追去。 “轰!” 送到高空的暗黑之物,暴成了一团五彩烟火,耀亮得整个雪夜刹那间晃若白昼。 整个山寨内顿时乱成一团,很多山贼奔走相告,忙乱成一团。其中说得最多的是:“赶紧逃命,有抵抗不了的强敌攻上门来了。” 江碧海早 男子送到空中的暗黑之物时,便已猜知是某种信号,到是通知逃命的信号。 不过这却并没有让他太过感到意料,长笑一声,加速朝中年男子赶去。 中年男子在送出信号后,便凭着轻功。跃落到了寨墙下,落地后便朝通往山下地小路直窜而去。在听到江碧海长笑声时。凭直觉感到是仙境传人并不打算放过他,看似亡魂大冒下。竟然从江碧海先前立足处的雪松旁边,朝着悬崖外纵身跳下。 江碧海可不认为他是慌张得想跳崖送死,而是立时知道,那悬崖外一定还有着机关。又或者这人身上带着类似他身上也有的攀山索之类的东西。 他哈哈长笑时中,一个起落,也从中年男子纵身跳出的悬崖处飞身跃落,在半空中。已捕捉到正飞速朝下飞坠的中年男子身影。 他右臂朝着中年男子屈肘腕一指,历来不曾离身过的恩师所遗攀山索顿时激身而出,朝着半空中的中年男子奔射出去。 半空中飞坠的中年男子百忙中竟然坚掌为刀,朝着江碧海射来地登山索头劈去。 江碧海在如意境界时,就可以凭着劲力,将通条登山索化作长鞭类的武器,此时进入合道境界,更是与登山索心意通感,如臂使指,随意由心,怎能让这中年男子劈中索头。(..tw) 就在中年男子的刀掌即将劈中索头时,整个索头忽的侧移开寸半,在中年男子呆愕的情况下,移开的索头再反弹回来,咬弹在他手腕寸关。 中年男子顿时半句身子为这一弹撞为之**,再不能提聚功力。 弹撞在他手腕处的索头如灵蛇探身般,接连撞击在中年男子几处大**上,他只及得闷哼一声,便知觉全失,再不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碧海哈哈一笑,登山索在中年男子身上卷缠捆了两圈,一如捆住蛮汉般,已被他遥遥地借索身捆提在手中。 这个过程,说来话长,实际只是眨几下眼不到的功夫,至江碧海捆住中年男子,两人已由空中飞坠下落了二十多丈! 江碧海在虚空几次弹腿,施展出“于虚无处空借力”地名山仙境绝世轻功,化解了大半下坠的冲力,并且返回到犹如镜面般地悬崖峭壁面上,以“壁虎游墙功”类似的魔魂心法中的“走墙术”,紧紧的吸附在了峭壁面上。 他双足牢牢地钉牢在峭壁面上,紧紧吸附住,右臂一振一荡,已将索端头上吊着的中年男子荡到半空中,再回落下来,已落入到右手掌中。 “嗖!”的一声,他将内力送往到臂肘内的登山索机关内,内里地机关在他强大内力推动下,反向旋转,迅速将登山索吸收了回去,“搭!”的一声,系上了索扣。 江碧海长笑一声,就这么提着中年男子,施展他进入合道境界后,能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方才领悟的魔魂中至高绝学“走墙术”,就那么把峭壁当成平地,一路掠行,几下功夫,由离雪松下小路二十多丈的半空,从容的“走”了回去,随手将中年男子掷到了雪松树下,再次返身到了山寨寨门墙上。 这番去捉回中年男子的时间,仅只不过耗费了他片刻功夫,整个山寨仍处在慌乱中,不要说有人逃命,便是连把寨门打开也还未办到。 很多人执着火把,还在山寨内慌里慌张的到处乱窜,找不着半点头绪,呼喊吼叫声,不绝于声,内里还夹杂着一些妇孺的哭泣声。 更有些人,似乎还不相信,这山寨会被区区一个仙境传人就攻下,根本意识不到危险,还才慢腾腾的由元龙高卧,穿衣起床。由房里探出头来。 江碧海站在寨墙上,皱起眉头。 这种慌乱的景象,是他事前没想过的,先前一众呼喊弹压山寨普通贼众的几个高手,随着中年男子的警讯烟火,也消失不见,根本不再出面去管这些普通贼众的慌乱。 他略一思索下,便明白过来,手中擒下的中年男子。至少是这整个山寨中位居高位地头目之一,这山寨内的其它头目,当是对他的信号信任非常,这么忙乱的景像,应是几个头目故意为之,为的是混水摸鱼,借机逃生。 既然这中年男子敢于直接跳崖逃命。这在常人眼中看来,唯有一条险峻小道通行上下的山寨。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供逃命。 搞不好其中就有高明之辈,想要从其他险要的地方。遁逃而去。 江碧海可不想让有人从他眼皮底子逃生而去,否则的话,传出江湖去,无疑将对仙境传人的名号。大为折损。 他将灵神感应提到极至,整个山寨纷乱地场面,立时在他脑海中重构出来,几乎每个贼众呼喊。他都了然于心,无有遗漏。这在他只是如意境界时,是绝不能办到的。 饶是他已进入合道境界,要对这山寨中百多十号人,一直观注行踪,无有遗漏,仍颇吃力。 江碧海足尖一挑,寨墙上的一副强弓飞入他手中,随着足尖再次踏在一壶箭上,内里的箭枝如同有生命般,依次跳入他手中。 “嗖!嗖!嗖!” 他引弦开弓,城墙上先前十多个箭手遗下的数百枝箭,被他先后射出,**一逢逢箭风,射向整个山寨中到处乱窜的山贼。 首先倒地的是正在开着寨门,欲往山下逃窜地普通山贼。 有些胆大包天的山贼,见到江碧海一人在寨墙上放箭,竟然完全不顾死活,执着单刀,长枪,狼牙棒等兵器,凶狠狠地由寨墙两边梯上攀爬而来,挥舞着兵器,朝江碧海扑来。 对于这些人,江碧海手中放箭不停,只是在寨墙上稍作移步,以肩撞,背靠,足挑,肘击,全身任何一处都化成伤人的兵器,将这些人无不挑撞击飞,从寨墙上跌落,落地之后,再没有一个能爬起身来,原因在于半空中就早已断气。 被他这样打飞了二十多个山贼,兼之射杀了三十多个山贼后,余下地山贼如同见到鬼魅一般,也不叫是谁先喊了声“鬼呀!”吓得在胆小的躲进寨中房内,关门闭户,胆大的或朝山顶逃去,或者逃到一个阴森森的山寨主堂右面地一个院中,再没有人敢到处乱窜乱跑。 因为这些人见到的江碧海,在寨墙两边一排焰火映照下,虽然射杀, 几十个山贼,却浑身上下还是白衣如雪,不见一丝凌么的写意悠闲,从容之极,仿若做了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般。 这样地高手,这种层次的高手,是他们事前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那能还心胆俱裂。 见到整个山寨刹时间又变得死寂一片,除了伏尸的几十具山贼尸体外,再见不到一个活人踪影,江碧海也不是纯是喜好屠杀之人,也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他知道,这整个山寨中的人,已被他这般如摧枯拉朽的狠辣杀手,弄得怕了,胆寒了。 凭着合道级的灵神感应,江碧海清楚知道,这山寨中余下的人,应该只有七十多人了,其中还有一半以上的是老幼妇孺。 江碧海苦笑了笑,重新思考起针对这山寨中余下的人方案策略。 他实在感到有点再下不去杀手了。 原来人心中的愤恨怒意,真的存在一个发泄的程度,既便是他这样,听着这山寨中人,作恶多端,穷凶极恶,万死难辞其疚,本是抱着将整个山寨完全屠杀一空的心而来的人,在杀了六十多人后,仍感到有点手软,杀不下去了。 若是一队千人的朝庭军队来剿灭这股贼匪,恐怕还不够一人杀一个山贼,事后恐怕没有半个人会觉得心软,会觉得愤怒完全发泄,可能很多人还会为没有手刃一个山贼感到气愤,感到愤怒有半点消解。 可是这些山贼,这些所有山贼,让江碧海一个人来杀,却才只杀到六十多人,就感到有点下不去了手。 他实在还是有些心软。做不到真正无情。 不过也许正是这样,尹文峰才会选中他作仙境传人替身的原因。 若他真的一个人把这山寨杀得干干净净,将百多人杀得一干二净,恐怕传出去,仙境传人同样也会被称为杀人狂魔了。 在这里,他首次感到有点失算,没有拉上一大帮镖局的人同来。 不过他很快便抛开了这些想法,有了另外更合情理的打算。 只要把这个山寨的头目全部干掉,就足够了。只要放出风去,这些普通贼众,难道就没有仇人想要报仇了么? 到那时候,一团散沙的贼众,既便后面有所谓的靠山,也挡不住众多复仇的怒火。 到这时,江碧海才隐约发现。他一直以来地,代着仙境传人行事。不知不觉隐约有点与普通人思考的角度孤远了,其实这样做并不太好。 要借用一切可以借用的力量。才能达到最好的目的。就如同他有时甚至会异想天开的借用可能是来洗风给他弄出来的污名“**大盗”般,有时候,他也需要借用别人的力量,甚至是敌人的力量。 江碧海再次平气淡声道:“尹某此来。并不想单纯地大开杀戒,我只想弄清楚三年前的血案,究竟由谁主谋,谁要是向我检举出来。我便可以放过他!” 他的声音送达到山寨的所有,凭着他含蓄了“天籁”招意的力量,可以保证,整个山寨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正如他所预料般,整个山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反应。 这当然并不是他刚才的杀戮,还没有震吓到这些山贼,而应是这些山贼,出于种种顾忌,不敢就这么公然站出来指明。 虽然其中可能很有不少山贼很想站出来指责出当年地魁首,就此逃命。 江碧海不以为意,在寨墙上叹了口气道:“唉,没有人出来检举吗?也罢,我终是起不了狠心,无法做到象你们当年般,杀尽那官员一家人连同镖局的人般,一个人将你们也同样全部杀尽。那样做地话,与你们当年的作为,又有什么分别!” 他从寨墙上纵跃而起,凭着虚空朝那处聚集了最多山贼地厅院,足踩雪花而去,到了院顶上长声大笑道:“我不会再开杀戒,只要废除掉你们贼首武功就行!” 果然如他所想,从厅院四周,升腾起八条一色的黑色劲装大汉,为首一人怒吼道:“仙境传人,你欺人太甚!” 江碧海落在厅院中的一株同样的雪松上,从容淡淡笑道:“从你地呼吸间,我知道你武功境界已到了精纯地步。不过为什么,这院中,却有着一个似乎是女子的呼吸,境界远远超过了你?难道这整个山寨,作主的竟然是一个女子?” 为首的人怒吼道:“你休想从我嘴里掏出什么,兄弟们,动手!” 随着他地一声动手,八个人在他所站的雪松外,走门穿花的奔行了起来,越穿行越快,渐渐的化成了十六人,十六人再慢慢变成了三十二人,片刻间,整个院子上下周围,就布满了近百人的黑衣人。 紧接着,这样穿动不休的黑衣人每个朝江碧海投射来一逢映着雪显得黑亮的东西,百多人同时投出,顿时黑亮的东西如同暴雨般,将江碧海全身下下,全部笼罩了起来。 江碧海为之哑然失笑。 这些人,弄出来的竟然是简单的迷幻阵,配合着地形施展出来的,如若真提尹大哥来此,可能会被这么突然的一出,弄得手忙脚乱之余,还有目瞪口呆的可能。不过对于江碧海而言,却实在有点是班门弄斧的意味。 他微微一笑,凭着合道级灵神感应,那超越了肉眼所看到的真相实质,刹那间便“看通看破”了阵法的虚实,并找出了阵眼所在,纵跃而去,半空中手舞成一片,将真正的黑亮东西全捉到手中,再落往到了这院子主厅之上。 “咄!” 他一声喝,整个主厅横院,随之“轰”的一声巨响,坍塌了下来。 此举不但出乎八个黑衣人预料之外,想不到仙境传人竟能一举看破他们幻阵虚实,将整个房子全部立柱凭真劲震成粉碎坍塌,将整个迷幻阵破去,使得他们八人的真身再次现身出来,更将主厅中的两个女子迫了出来。 江碧海此时的眼力非同寻常,虽然这两个女子全是一身黑衣,脸上更是黑纱蒙面,但在他似可透穿人心的锐利目光注视下,立时认出了这两女中的一人。 他纵落到距两个女子五丈外,看着他认出的那女子微讶道:“竟然是你!” 第八章 斩获意外 原来这女子,正是江碧海所见过的至尊魔宫宗主之女碧烟若。 他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碰此到女。 碧烟若抑起俏脸,美目中闪动着淡淡笑意,柔声道:“仙境传人,别来无恙!” 江碧海不知道为什么,在看清楚这两个蒙面女子,其中为首的小姐样女子竟是碧烟若时,忽的回忆起三年前,幻魔将他擒住时,路遇的一伙山贼劫匪的情景来。 当时的劫匪头目,也自称是尊魔宫中的人。 因着幻魔的手法惨忍,兼且是他第一次眼见有人在眼前被杀,竟然有人是被从头到脚劈成两半,最厉害是,听到幻魔的索魂练魄手,齐齐咬舌自尽的场面,太过剌激当时年轻,迹知无知稚幼的他,故而那场面,在三年后的今日,一下子便又翻到了眼前。 本以为不过是劫匪变相的求饶之语,完全当不得真,此时他却不得不审慎起来,难道所谓的与尊魔宫有联手,竟然是真的? 这时他的,灵思通透,片刻间便有所感悟,似明白了如此的原因。 既然天神殿经营的多是艺馆歌舞,娱人声色之类的东西,不知何因划入三大魔门,而落日山庄多是庄院之类的遍布,那尊魔宫,所经营的,恐怕有可能就是这些打劫行道的山匪一类,与落日山庄因是坐地分赃类的配乱。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仙境传人武功全失一事,会造成了江湖如此纷乱,镖局走镖被打劫的大量增加一类! 江碧海冷淡道:“果然是你!哼,看来当年官员全家被劫杀一案,背后少不了你们尊魔宫在后面推动。难怪这山寨这么多年来,能稳立在此,却并没有人敢来捋犯,恐怕都是猜知到这种关系了。可笑我还自作聪明,想要凭此调查一番。” 碧烟若现出迷茫神色。微皱月眉道:“烟若不知道仙境传人如何会发此大火?难道竟是因月前传人与观星楼主一事因暗恨在心,故尔跟在烟若后面,寻此借口,意欲报复?” 她指的当然便是,江碧海在力战观星楼主负伤之后,尊魔宫中人,意欲借机偷袭下手一事。 江碧海哈哈长笑道:“你不提此事,我倒忘了。老实说,站在对立面上。行什么手段,在你们眼中,应该都没有‘卑鄙’二字可言,这个我并不会怪你们尊魔宫,因为你们本性就是这个性子。只是,今天却让我知道了,原来当年官员全家尽屠。老幼都不曾放过,连带着一家镖局的事。全是你们尊魔宫所为,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就要好好的真正与你们尊魔宫斗上一斗!” 碧烟若月眉一竖,含着淡淡怒意道:“我明白了。看来仙境传人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小女子了。别指望我会束手就擒。让我也真正见识一下,击败师兄的仙境传人,武功究竟是如何神奇!” 江碧海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时,的确义愤上涌。却并没有想过要与这个娇娇柔柔,一如大家小姐般的女子真正动手过招。 这碧烟若,横看竖看,也只是如大家闺秀般的千金小姐,文文秀秀中,浸透着一种柔媚,举手投足间,浸染着一种与生俱来地风形气度,淡雅幽静,清逸茗贵,与想像中的魔门中魔女,完全不同。 若不是他的灵神感应,清楚对方是先天如意级的高手,他在某种刹那,有着面对着弱柳扶风,似举手提足都会娇喘吁吁的女子般的错觉。 这感受,与面对着花如梦,又或者淡紫烟纷外不同。 映在淡淡白雪会照着远处灯笼火把的反光,这个女子,一身黑纱黑衣,柔柔的站在那里,令人有一种似是雪之精灵,融合着夜色,化身显现此地的错觉。 单只是她黑纱下地眼睛,通灵透澈,宛若一汪平静池水,虽然脸色微透淡怒,但却全是那种令人觉得美人微嗔薄喜的感受,没有丝毫影响那种精灵的观感。 这样的近距离看这个女子,江碧海尚是第一次。 以前的他,都只是远远的观看了一眼,此时才惊讶这女子那种轻幽中,带着精灵仙意,淡远幽静的吸引力,地确丝毫不在花如梦又或淡紫烟之下。 若说花如梦是人的迷梦幻想中地仙子,淡紫烟是某种女神,那这碧烟若,人如其名,实是显身凡间的精灵,应都本不是凡间地女子。 最难得这女子的声音也那么空灵通透,宛若夜空风玲清脆鸣响,令人暇想无穷,恨不得一直在她身边,听她喁喁细语。这样的纯美想法感受,是无分男女的。 江碧海心底说不清道不明地幽幽一叹,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刹那间把这些想法抛去一空,淡淡笑道:“从你的话中,我清楚了,似乎你对三年前的事一无所知?” 碧烟若凝神注视着江碧海,毫不在意道:“既使我不知道,但我出现在这里,尹传人还会放过我吗?多说无益,动手吧!” 碧海喟然一叹道:“你成功哩,本来刚才我义愤之下人之念。但现在,我却清楚明白,那些仇恨,似乎不该是我应该背负地东西,更不能成为我用来杀人的借口!不过,能见识到尊魔宫宗主之女的绝学,这样的机会,文峰却不想错过!” 碧烟若神色平静,并不为江碧海这番话所动,从容淡定道:“想来仙境传人自重身分,绝不会向小女子先行动手,便让我来试试,名山仙境的绝学是何等厉害!” 她接过身边贴身丫环递来的一弧月式弯刀,执掌在手,长吸一口气,收摄心神,望往江碧海,目中并无半点情绪透露,平静若无波井水,通灵透澈。 江碧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弯刀,刀身若半轮圆月之弧,执掌的刀柄恰好在弧月正中。 执在这样看似柔弱的千金手中,不觉有丝毫杀气,反添了点柔媚俏皮味道。有种份外和谐有趣的感受。[..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这该只是表象,这样的奇门类兵器,善使者都各有惊人绝艺,非是寻常兵器之辈可以猜度抵御。 江碧海淡淡一笑,负手而立,并不为此奇门兵器有所心动。 以他的本意,对碧烟若这类高手,该当对之以出云剑,以示尊重。奈何今日他预料到会伤屠这些伤天害理的山贼,不忍出云剑沾染上这些普通山贼之血,故尔根本没有随身携来,此时自然也仍是两手空空。 碧烟若是见识到江碧海空手对敌观星楼主的,知道以观星楼主那样的惊世奇招,尚且奈何不了空手地江碧海,此时再见之下。已隐隐察觉到这仙境传人又有所突破,似已破入到传说中的合道层次。一切灵识均探测不动对手任何虚实,心知以自身实力。实与之有着差距。 不过势在弦上,不得不发,银牙一咬,嘤咛一声。脚步一错,朝着五丈开外的江碧海滑去! 同一时间,在月痕打着手势的情况下,周围的一众黑衣劲装大汉般。如蒙大赦般朝四周逃去,包括了先前与江碧海对敌的几高手,另还有着一众本是这院中主持阵法的贼众。 江碧海晒然一笑道:“这该是碧小姐的攻心招术吧?若我可重伤于你,我可以担保,这些逃走的贼众,数十日内休想能有一人再活!” 碧烟若空灵通透般地声音微笑道:“尹传人,胜过我再说这话吧!” 忽然间随着她话一出,江碧海立时陷身进一片暴起在大雪卷扬而起的风雪中,呼啸风声充塞整个天地,再见不到人影。 江碧海是见识过来洗风与尹文峰交手的,来洗风的武功明显走的霸气强硬一派,硬扛硬架,大开大,霸气十足,岂知这在他心中,本应该是与来洗风系出一门的碧烟若武功,却如此幻变秀气,空灵通透,让他微吃了一惊。 刹那间,他明白过来。 这该是碧空石的手笔! 很显然,碧空石已经进入合道境界多年,故才能因人授艺,予以这碧烟若和来洗风完全不同地两路武功! 这只是他片刻间的想法。 这片刻,碧烟若已经以弯刀,绞旋着劲气,缠着漫天大雪,纷舞着朝他攻过去十多招,以弯刀地尖,刃,背,刃身夹带着点掌,每一处都化作伤命折身的兵器,朝着江碧海全身上下,水银泻地般地攻去。 这过程中,江碧海的护体真气根本起不了丝毫作风,被这奇怪的弯刀,绞离破碎,一时间,将略有些分神的江碧海也搞得有些狼狈。 江碧海完全收摄起纷乱地思绪,全力应对起碧烟若的抢攻。 刀气盈空,满天气劲! 碧烟若的武功,配合着她的优雅身份,在雪夜映着周围火把灯笼下,跳动轻盈,尤如夜梦中地精灵,某种程度上,她似乎雪之精灵现身凡俗。 她每一招都并没有与江碧海完全接实,而是至到江碧海封堵之时,便已去留无痕的演化至下一招,整个过程行云写意,不见半点牵强。 最令江碧海奇怪的是,在动招之后,他感应中的碧烟若,似乎功力层次一下子便由如意下降到精纯级。 如是他仍处在如意境界,当不明白这究是怎么回事,现在却清楚感应到是碧烟若以某种奇功,将全身真劲蓄积起来,似为在某一层做着准备。 他大感有趣! 这该便是碧烟若在明知不是他对手的情况下,仍敢与他动手过招的凭依,在小幅度令他大意之后,可在某个刹那,给他以惊奇。 有了这番清楚的认知,江碧海乃是好学之人,岂能错过如此招式。 兼且他在毫无杀意的情况下,难以朝这精灵般的女子要害处招呼而去,故尔假作不知,以配合碧烟若的演戏。 两人这番交手,两人都清楚只是试在接触,然尔造成的声势却仍自骇人之极,远远超出了因着紧碧烟若,不敢真正逃走,伏在相距二十多丈的四周房顶上 一众山贼想像。 他们不敢逃走的原因,当然是被江碧海着以“天籁”招意,平淡语气送到耳旁的话惊醒,本能的克制着仙境传人突袭的恐惧,硬留了下来的。 只不过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瞪大了双眼,看得再望却了逃走一事。 只见在那处主院已经坍塌地场地上,漫天飞雪夹着碎石破瓦四弹飞场,圈扬起十多丈宽的一圈,漫空扬至七八丈的高空,迷茫一片。 只有先前敢出手应对江碧海的那个高手看得清楚,在场中的两道人影,此起彼落,交织在一起。最令他感到吃惊的是,两人都并没有真正接触交手,这些惊人的声势,不过是两人交锋的气势余劲所造成。 江碧海既然有意要放过眼前此女,故尔也不愿他现在真实境界武功,被碧烟若看穿看透,以致带了回去。故尔配合着并没有自身的气劲完全收容控制,那些纷乱地气劲。倒有一半是他假作被碧烟若似专破内家真劲的弯刀割裂散射所至。 故尔整个声势才会如此骇人。 单是这些散射的气劲,已不啻于后天境界内家好气发出的掌气指风。击打到地面的散瓦碎石上,那还不迫得四处纷飞。 到两人逐打逐走,在江碧海有意牵引施为下,配合着将这一成四合式的院子。另外三重院子也震坍塌后,碧烟若忽然随着加剧的大雪,在他眼前轻灵一跳,就此消失了! 倏地他灵神剧震。完全是被一种与天地联系,由天地的警示牵动得朝旁边掠开一步,避过了碧烟若执着弯刀自后背劈来可将他分成两半地一招。 一刀劈空的碧烟若露出不能置信地眼神,刹那间错步一移,一个纵跃,又在他面前消失了。 然后同样的诡异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江碧海被本能的警示牵得朝相反一侧闪移开,又神乎其神地避过了碧烟若自背后朝他劈来的一刀。 这次碧烟若再不犹豫,又一次滑步消失在他的眼界! 这是什么功夫?传说中的五行遁法吗? 江碧海曾经听闻恩师趣谈中说过,神鬼传说中有着仙术,更有着五行遁法! 可以借金遁、木遁、水遁、火遁、土遁,刹那间消失在人眼前,遁往别处! 当然江碧海从未曾相信过这种神乎其神地神仙传说,此时自然也不会相信碧烟若会的就是五行遁法,而是立时明白,这该才是碧烟若,有所凭依,敢向他出招的秘技。 而绝不会是他最开始所设想的,借着压低境界,积蓄功力,以便最后给他以惊喜剌激的惊天动地式般的大招。这才是最符合本是轻灵幽逸的碧烟若的最恰招式,可以称之为“遁隐”的招式。 这些只是刹那间,电光火石般闪过江碧海的念头,所过去不过是碧烟若再次“遁隐”的刹那时间。他想通想透这层时,微微一笑,已经有所感悟,心中有了定案! “咄!” 江碧海以“天籁”招意,暴喝一声,声波四散,震动他附近方圆二十丈余的散石碎瓦一阵四射。这层音动未消,他已感应到,碧烟若所特有的轻灵心跳,在背后三尺许的地方,一闪而没。 倏的他展开天意步法,移动滑身,有若鬼魅般从所立之地,以一个奇妙弧度弯旋到了本是他所立之地背后一丈远的地方。 碧烟若的身影重新在他眼帘中出现,又再次瞬息间后消失! 不过江碧海并不慌乱,他已经看清了碧烟若这招“遁隐”的实质! 原来这就是当初他处在如意境界时,只能以肉眼看到烈睛西,却无法以灵觉捕捉到烈睛西完全相同。 碧烟若的“遁隐”消失,并不是神奇至传说的五行遁法般,完全消失不见,而是以至快的身法,快过他肉眼的捕捉,兼且凭着敛息静气的功夫,在他灵觉中同样消失,故才会出现此忽然完全消失不见的错觉。 这该是碧空石,专为爱女,独身打造的独门招式,专用来对抗超越爱女境界的大敌。 若是敌手大意或者未入合道境界,包保碧烟若使用之下,便会吃上大亏。 有了这认知发现,江碧海虽不知碧烟若是如何办到,可以敛息静气,以至于他灵神如察觉不到烈睛西般的事情真相,却仍自然的有了应对方案。 他体内归心阴阳劲高速运转,注入到双目中,进入到了他合道境界,方可真正体会运用的天地心生境界,那种在与淡紫烟过招时,无意中迫入的天地心生至高境界。 天空中的大雪飘落,在他进入到那境界中的刹那,忽的在他眼中停顿了下来,就那么全体悬浮在空中,静止不动。 整个天空都悬浮满了这些莹白的雪花,情景既诡异,又充满着玄妙不可言的美感。 第九章 联手问罪(上) 九章 江碧海这还是第二次进入这种至纯的天地心生境界。(..tw) 他在第一次进入时,是带着点被迫的被动进入,全然不似这次自然主观的,由自己操控,随心所欲的进入。 天地间的雪花在他的灵神知感中,清楚知道,并不是真正的悬停了,而是他突破了某种时空的束缚,他的灵神眼界超脱某个境界的假象。 并不是天地变慢以至于停顿了,而是他变快了,他的眼神灵感,一切都快得超乎以前想像的层次,这种天地变慢以至停,正是在超脱后才能看到的假象。 最重要是,进入合道境界后的他,配合着魔魂知识,已经清楚掌握明白了这一奇妙境界的原理,实是因他体内高速运转的真元带动所产生的。 就在天地雪花悬停的刹那,随着他的转身,碧烟若轻灵若影的身子在他眼前重新浮现出来,飘渺不定,忽左忽右的弹动跳跃。 其瞬间高速间的动静转换,超越了江碧海事前的现象。 难怪会在刚才,从他普通境界的中的肉眼注看下消失! 皆因那速度实在太快,那种状态下的他,根本捕捉不到,既便是进入到这种至纯天地心生境界,仍只能见到碧烟若在天地雪花悬停空中,仿若另一世界的天地中,如一道轻烟般灵活游动。 碧烟若并没察觉到她的踪迹再次落入到江碧海眼内,而是又一次滑跳,以一个奇妙的弧底,落往到江碧海身后。 江碧海大感有趣! 这种境界下,他无论举手投足,都会受到这天地间某种力道的束缚,其感觉有如在水中般,周围有着至为粘滞的液体阻碍他的行动,就好象身上负了千斤巨担般,根本不能如意由心的操控身体。 可碧烟若却能凭着掌手的弧月弯刀。将那种阻滞破开,达到他想像不到的高速,轻灵在这空间中游动,超乎他的视觉。 现在他终明白碧烟若境界层次下降地原因,该是因至少要用上一半以上的真元,去破开这无形中天地施加的束缚阻碍! 若他以普通招数,应对这精灵一般,来去如若烟魅般,可破开天地阻碍的女子。将起不了任何作用,该因那些招数的动作都太“慢”,早在接触对方之前,已会被从容化解又或者避开。 最厉害是,他的威压气势,也无法具体锁定对方,无法施展合道级的气场。束缚对方的行动,盖因对方既可破去天地的阻碍束缚。人为地气势束缚将更起不了作用。 至此,江碧海才明白。那个尊魔宫宗主碧空石,为了爱女,下了多大的功夫,竟然创出了如此武功! 在某种程度上说来。他并不是在与碧烟若交手,而是在与碧烟若背后的碧空石交手! 这些都只是刹那间电光石火般闪过他脑海的念头,这刹那间,背后分割开天地阻碍的灵神牵引。(..tw)已让他明白,碧烟若再一次朝他背后一刀袭劈而来。 这一刀显然是碧烟若的精华所凝,完全突破了时空的天地阻碍,更是超越了某种极限,似乎比之声音这种江碧海尚不能理解地东西更快! 他的灵神也只是勉强察觉到! 那时,弧月弯刀已劈至离他后背不足一尺地地方。 江碧海体内的归心阴阳真元刹那间加速运转一倍以上,送往到全身,双足充满劲气,硬生生挤破了那种天地间无形束缚,于刹那不到,朝旁边挪移开半尺,堪堪避过劈背而来地一刀。 碧烟若在空中扭身扭转,带动着由上而下劈来的刀势,在那种极速下,改变方向,朝着避让到一旁的江碧海腰部横斩而去! 显然她早因江碧海的连躲两招,心生警惕,才能在这种刹那不到地瞬间,仍能破开天地束缚阻碍,变招改向,硬生生的再斩向江碧海腰部。 生死的电光石火! 际此刹那,若江碧海尚未进入到至纯的天地心生境界,必将来不及应对,而在这招下受着重伤,但此时地他已在碧烟若变将的瞬间,即反应过来。 体内的归心阴阳真元朝着极速运转,这刹那不到的瞬间,已送往至左右双手,各凝成阴阳太极球,封挡往碧烟若的弧月刀刀锋! 掌刀相接! 碧烟若的内功刁钻古怪之极,配合着弧月弯刀,专破各种内劲,甚至可轻易破开天地极速下的阻碍,达至想像不到的高锋,但迎对着江碧海专为抵御锋寒宝兵的阴阳太极球,且还是首次双掌合聚阴阳珠,却仍只能破入到一半,再无法深破下去! “轰!” 两人的劲气交击! 以刀掌交处,暴起剌目惊人的闪开,不但将两人各自震开十多丈,更在接触处轰然爆响,劲气对撞狂飙下,将那原本两人交锋的所在,那本是坚硬山岩的所在,炸开一个深达丈余的大坑! 碎石夹杂着原本 塌后的乱瓦残木,四散飞激,溅射最远处达三十余丈 有不幸的贼众躲得太近,还被飞来的巨石当场砸中胸口,眼看不能活命。 江碧海虽然突入到合道境界,但毕竟时日尚短,就若原来只是水桶的真元,忽然换成巨大的水缸,一时间仍无法将水缸充满,且这合道境界,讲究的是调用天地精元的力量,而非完全是加大本身的存储,故尔与碧烟若从小精修苦练的真劲,在那刹那间,因只是苍促提及,实是恰好处于平衡! 被震飞十余丈的他,半空中闷哼一声,吐出一口内伤反激的逆血,一个翻身,落实到地面上,迅速调息内伤! 碧烟若当然也不好受,江碧海的怪异阴阳真元,寒热不定,顺着弯刀,攻入她的经脉,使得她经脉剧痛,少不得受了内伤,同样吐出一口鲜血,浸染了面纱。(..tw好看的小说)这才勉强翻身落地。 不过这受伤,却让她又喜又惊! 果然如她所料,仙境传人的武功,的确象是重伤后初愈般,还没重新凝炼厚实,否则这一次对拼,受伤的便应只有她,而不是还包括着对手。更感欣喜的是,她的这种由父亲根据合道境界后才勉强创出的供她使用的身法。地确神鬼难测,连仙境传人也不能完全防备。 不过她却心惊的发现,仙境传人的领悟力超乎她的想像,以乎隐隐找到能克制她身法突袭的办法。 下一步,她实不敢推想,是否真如父亲所说,只要她有这身法傍身。除了完全达到合道至高境界后的高手,能完全破开时空间这天地原本存在的束缚。否则休想伤得了她的话,是否在面对着仙境传人时。仍能奏效。 江碧海轻轻抹去嘴边红血,从容微笑道:“好身法,的确超出我事前想像!我承认了,你地确有资格见识我压箱底功夫的资格!这尚是我首次真心诚意想要动用到那一招!” 碧烟若轻若烟渺的在碎石乱瓦间。夹着白雪的地上朝江碧海慢慢浮过来,柔柔笑道:“想不到仙境传人,也会唬人哩!若真有如此奇招,烟若自然不愿错过!” 江碧海淡淡笑道:“你会有疑问。实属正常,盖因你也见识到我与来兄之战,若真有如此奇招,岂不早就动用了?实是我才资愚钝,在于来兄一战后,才能勉强领悟运用那一招式。碧小姐当心了,盖因我无法控制这招威力!” 碧烟若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那也需伤得到我才行!” 就那么一个轻灵一跃,又在周围一圈贼众眼中消失不见,包括她的贴身丫环月痕,同是先天级的高手,也无法再捕捉到自家小姐一丝身影。 江碧海晒然一笑,同样沉入到至纯的天地心生境界,再次捕捉到化成轻烟般飘渺来去地碧烟若身影。 的确,只是寻常招数地话,那种天地本就存在的阻碍,束缚着招式地速度乃至威力,是绝对伤不了凭着奇异功夫,突破了那种阻碍束缚的碧烟若。 早在中招之前,碧烟若便可凭着速度反应,或选着以巧破拙,或着以灵敏闪避,从容主动,可将任何伤身害命的大招写意化去。 可江碧海接下来这招,并不是普通招式,是他进入到合道境界后,对楚飘零及冷凌石伤着他的那招归纳震理而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与仙路凡心诀六式同样妙不可言地奇招,他命之为“闪电惊雷!” 乃是突破常理,可无视天地本原存在的束缚阻滞的奇招! 江碧海在眼帘重现碧烟若身影的刹那,体内地归心真元也运转至极限,分真阳,真阴,注入到左右手臂! 倏的碧烟若一个轻灵跳跃,来到他头顶三丈远处,似欲破开时空天地阻碍,泻逸往他的后背,从现由后背溯劈的一招! 当碧烟若来到斜空最顶处,微有刹那的停顿时,江碧海左右掌执着真阳,真阴内劲注合到一起! “轰!” 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的事情发生了。 在他们眼中,仙境传人双手触合处,忽的爆起剌目强光,有若劈开天地的惊雷,那一刹那的景象,让他们有若看到手执雷电的神仙下凡! 在世仙人! 不少贼众被这一只有传说中的景象立时征服了,拜倒在地。 但高明如月痕,却还清楚看见,仙境传人手中暴起强光的刹那,一道如雷电般的直线,射往到半空的某处,在那处立时自家小姐现身出来,被强电剌中,浑身剧颤,完全如同在被强光射中的刹那失去知觉般,再不能有所动作,直直的坠往地面! 碧烟若只觉得在接触到那道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思索的惊雷闪电的强光时,浑身剌痛,全身麻木得再不能控制,就连思想也完全锁住停顿! 在那刹那,她生起这难就就是死亡的念头! 再不能 动作,浑身就在那刹那变得乌黑,直直的坠往地面。 江碧海也不好受,就在使出这招时,他被控制不住的奇异劲力沿手臂经脉撞,闷哼一声,勉强站住脚步。 他想不到这招威力如此之大,实在是该让气劲离掌手融注在一起,否则的话。连他这个施放人都将受不了这招“闪电惊雷!” 好在只是三成阴阳劲元的一击,若是十成的话,恐怕他自己都得吃这招的余波所害,倒地不起。 江碧海勉强的压住翻腾气血,表面却不见任何伤势变化般,气定神闲来到碧烟若身边,从容淡定道:“碧小姐认为尹某此招若何?可与尊魔宫斗上一斗?” 碧烟若脸部完全扭曲,显然这招“闪电惊雷”让她受作不轻,此时不要说立身起来。就连全身不自住的颤抖都尚且控制不住。 她闭上妙目,以某种极大定力,克制着身上剧痛,仍是平静地道:“你赢了!想要杀我吗,动手吧,别指望我会求饶!” 不知为何,她在说出这话时。脸角有两滴晶莹泪珠润落滑下。 碧烟若从来没有想到过,在林叔林忘云的指点提示下。本是无意于天下纷争的她,到这处本是尊魔宫下属的山寨赏雪玩景。竟然会碰上中隐隐心中微有思念的仙境传人。 那个在与师兄谈笑淡定,从容不迫,凭虚临风的仙境传人,在与师兄来洗风对战时。竟给了她一种有别于与师兄兄妹之情的解感,令得她感怀挂念,常常不由自主的便想探听仙境传人的消息景况。 在听得仙境传人,被宋师兄设伏袭击。以致伤重得武功全失时,她莫名地怅然若失过好长的一段时间。 直到又听得仙境传人神威大发,大闹洛阳城的落日山庄分堂时,她才又莫名的欢喜起来。 那时候的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仙境传人的景遇或喜或悲。 直到在长安,又见到仙境传人写意悠闲的从容面对观星楼主,在重伤之时,仍无惧他们地追袭,还与着脾气怪异的天神殿少主,联手打着机锋时,她才一下子明白了那种情感。 长安地仙境传人,与扬州的仙境传人,分明是变了,似乎是因伤重至武功全失,而又失而复得,变得更潇洒写意,从容悠闲,淡定自在。 但是这样地仙境传人,却让她更欣喜,更感动,以至于更明白了仙境传人在心底中的位置,这是一份对师兄来洗风,对似有着眷恋她之意的宋星决完全不同的情感。 不想再去对付本是尊魔宫宿敌地仙境传人,也不想看到身边人要对付仙境传人的设谋,明白那份心境无法对人述托的她,来到了这山寨,赏雪观景! 在这一刻,碧烟若心底长叹一口气,我会死了吗,死在仙境传人手上吗? 或许,那也是一种幸福! 江碧海仔细的审视着碧烟若,怎都不明白为何她这样地女子,重伤后居然似是在哭的样子,凭他的眼力,不要说是这样的雪夜,还有四处的灯火,既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已早到虚空生电的眼力,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得见碧烟若眼角滑落之泪。 不过他本性自在逍遥,将这些不解抛去一空,微笑道:“老实说,若是在一进山寨之时,我仍可能会被仇恨掩盖理智,以至于不加丝毫留手。不过现在吗,真奇怪,我竟然提不起丝毫杀意!或许人真的存在某种仇恨发泄程度吧!” 他叹了口气道:“更何况,我根本无法对毫无反抗的人,生起杀心!此事就此做罢,这山寨已被我毁得差不多,是去是留,就由老天决定!” 其实他清楚明白,且不说事后因保护碧烟若一事不利,这山寨中就将会在碧空石迁怒之下,休想能有几人能活下来,这还得算上碧烟若的曲意维护!单是他一人闯进山贼,从容杀却六十余人,逍遥退去,就会激得不少对这山寨素怀恨意的人士冲动报复! 已经再不需他出手,这山寨要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再不复存在,根本不必在由他动手,背负上不必要的血腥。 江碧海长笑一声,一个纵跃,不再理会现场的所有人,就那么在一众贼众眼神发呆中,如来时一般突然,飘然而去。 “小姐!” 直到江碧海消失不知多久,碧烟若的贴身丫环月痕才如梦初醒般,从江碧海最后那一招“闪电惊雷”的震惊中回醒过来,扑过来,将碧烟若扶了起来。 碧烟若似并没有听到她的呼唤,仍呆呆的看着江碧海离去的方向,良久才低语道:“他最后竟然没有再下杀手,究竟是为什么?” 她并不相信江碧海最后不下杀手的原因,只是因为愤恨得到发泄,以至于对伤重不能反抗的人再下杀手。 因为魔门历来就没有“手软”“心软”一说! 第九章 联手问罪(下) 一路飞驰,纷飞的大雪并没有成为他速度的丝毫阻碍着一点赏玩的心态,迅速的将山寨的经历抛在脑后。(..tw好看的小说) 对于擒获的中年男子,还有那个蛮汉,他也一并放过,不加丝毫理会! 到得他重回到长安城墙上时,往后回望,只觉得一阵轻松,因着使用“闪电惊雷”带来的后遗症也一并在飞驰调息下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碧烟若的交手,令得他获益非浅。 不但使得他一窥碧空石武学境界秘奥,更让他完善了“闪电惊雷”这一招。飞驰的路上,他将与碧烟若一战的得与失体会融合,自信在下一次施展“闪电惊雷”时,绝不会象这次这般狼狈。 且他还从碧烟若能破开极限状态下,天地施加在身上的本原束缚阻碍的办法中寻得了灵感,加以时日之下,他的武功当能再提升一个层次,无需凭借闪电惊雷,就以仙路凡心诀六式,就足可轻松胜过碧烟若又或宋星决那类的高手。 这并不是他过度自大,而是结合了与碧烟若一战的经验,再去回味仙路凡心诀六式,不断的带给了他惊奇的发现,新的体会,玄奥畅快,妙不可言。 毕竟这仙路凡心诀六式,是名山仙境的镇山绝学,相传由完全进入到归一境界的开派祖师所创,历代至少是合道境界的宗主级传人,每人都各有体会发展,岂是他江碧海如意境界时就能完全领悟贯通的。 现在他境界识见高了一层,经过对碧烟若的一战后,对这六式的体会认识也高了一层,越体会得深,超发现以前的他,不过只是初会六式皮毛。 比如仙路凡心诀六式第一式单论身法轻功的“飘渺”,此刻的他才明白,不单单是指着可“于虚无处空借力”的绝妙,更重要的是其中一些微妙的地方。点醒了如何破开天地间在极速下存在地本原束缚阻碍,以达至想像不到的高速,真正的让他成为“飘渺”行踪的仙人,其精深奥妙处,于逐阳极天身,不相上下,若他能综合起来,比之碧烟若的身法,恐尚要胜上一筹。 到得登上长安城墙时。他已信心百倍,完全能应付得了磨延缀,可担保将与这回鹘年青高手的一战,至不济的情况下,也至少将是平手作结。 换作是出城之前的他,是无法想象到会有如此收获,以至于现在这般充满信心的。 等再次回到国师府后。江碧海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再去打搅尹文峰。而是返回自己房间中,静静巩固吸引一夜地经验收获。稳固那种状态。 第二天一大早,他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尹文峰房间外,刚想敲门,忽然心神一动。静静的微笑立在房门前。 “咿呀!” 门被尹文峰从里面拉开了。 两个人都惊讶中带着欣喜,更多的是愕然的呆看着对方。 还是江碧海最先反应过来,他微笑着朝尹文峰点了点头。 尹文峰同样回复过来,身子朝旁边一让道:“先进来。坐着再说。” 到江碧海坐定后,尹文峰从容的搬出由他亲手打造,烧制的一组茶具,对着江碧海笑道:“你先说,待你说完,我地茶也该泡得差不多了。” 江碧海欣然点头,微笑道:“看到尹大哥精神恢复,让我不由得同感振奋,不过待会尹大哥定有详情述说,我就不多问了。我只想告诉尹大哥,我已经完全有把握,胜过回鹘国师弟子磨延啜了。” 尹文峰一面沸拭着茶具,一面微笑道:“这几天,你行踪都很神秘,该是为某件事奔忙吧?如此说来,昨天取得一定成果了?” 江碧海点点头,接着将他这几天的行踪一一告之,最后道:“老实说,以前我不无得意,曾经自以为已经完全了解尹大哥传授给我地名山仙境绝学,但昨晚才让我明白,我只是坐车观天。哈哈,不过这种明悟,促进了我的进步之余,才如此有信心可应付得了磨延啜。” 他地这番讲述告一段落,尹文峰并没有马上表态,或者说些什么祝贺庆祝的话。 他的煮茶也已大功告成,而是为江碧海洗杯后渗上了一杯茶,送到江碧海面前,笑着道:“尝尝我今次煮的茶,看是否味道有所不同?” 江碧海知道尹文峰一定另有目地,含笑接过杯子,一口吞尽,却并不咽下,而是留在口齿间,以舌尖倒来倒去,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这次的品味,让他惊讶的发觉,这茶的味道,除了还是那些略苦中回味下不断冲洗舌尖地甘香清甜,爽口怡人之外,还有种一时间,令他惊喜的特别感觉。 江碧海惊喜的猛的睁开眼睛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这茶中竟然好象注入了感情,除了那无上的茶的本源味道之外,还渗杂着一种喜悦,快乐欣喜,其绝妙处,就恰似昨天我悟透仙心凡心诀六式还有更高一层的内涵一样。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怎么会注入到这茶里面了?太神奇了!” 尹文峰微笑着看着江碧海的惊奇样子,最后摆手止住他道:“不要再夸了,再这样夸下去,恐怕我就要怀疑眼前的江碧海,是不是由人假扮的。要知道,最近江湖上传言,可是有不少人假扮着一个叫江碧海的人。” 江碧海讪讪一笑,道:“尹大哥,看来这段时间你也进步不少,现在这茶,似乎让我感觉到一种迹近于道的感觉,莫非?” 尹文峰哈哈一笑道:“碧海, 要误会,我的武功并没有回复,至于到合道境界,更过呢,这种恢复武功的希望,你布的聚元阵,却已经给了我,所以嘛,我泡的这茶,才能获得突破!” 虽然离想像中。似还有段距离,不过有这种局面,亦令到江碧海开心非常。 他问道:“什么样的突破?” 尹文峰微笑道:“就是我的茶之道获得突破,让我明白了,其实想要泡好茶,除了要讲究茶叶,茶具,水,环境之外。更要讲究心情!泡茶的时候,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泡的亦是心情,若我在泡茶时,满心欢喜,那么饮茶之人便能饮到开心,若是忧愁。那么碧海你刚才喝到的茶,恐怕就将是酸涩。这样地明悟。让我带到了恢复武功中,若我静悟参练时。不去想失败的结果,而是满怀感激欣喜的,感谢这段悟练……” 他笑道:“结果便是让我渐渐的感觉到了体内久违的气,受破的丹田。竟然渐渐复愿,可自动聚气之余,让我开创出了中丹田,以檀中**聚气!” 江碧海只觉到似有所悟。点头道:“难怪今天这茶的味道都不同了。哈,由此我已经可以清楚预期尹大哥的武功恢复了。那只是假以时日,耗损些时间的事了,而且绝对不会太长远。” 尹文峰欣然道:“我也有这个感觉,可在一年左右,全面恢复,不再只是象以前般,只觉得是遥遥无期,毫无希望以至于一生都不可能恢复地一件事了。”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开始品起茶来。 江碧海在又饮了两杯茶后,乘着尹文峰高兴,忽的问道:“尹大哥,你对江湖上,擅使毒物的门派,不知有否了解?” 尹文峰先是皱眉,而后忽的明白道:“擅使毒物?碧海,你突然问这件事……难道是,为了青玲的伤?想自己找出‘锥心’和‘噬骨’这两种至毒之物?” 江碧海点点头,略带歉意道:“其实帮助尹大哥恢复武功的事中,仍带有我的一点私心。若我地聚元阵能令到尹大哥恢复武功,那便证明了我的某种猜测,说明这阵法该亦可应用到青玲姐姐身上。那么下一步,我除了要思虑出某种内功心法,以令青玲姐姐修成先天真元外,还要开始寻找这两种毒药了。这点私心,希望尹大哥不要见怪。” 尹文峰正色不悦道:“碧海,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让我不由得不生气。这算是什么私心?若这种事也能称之为私心地话,那我让你扮作我的身份,面对各种危险,面对各种局面,还让你无法分身去办理自己地事,岂不更是私心太重?” 尹文峰面露温和笑意道:“你要知道,我能为你也出上一份力,心理不知道有多开心。更何况,在我看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这还是关乎到青玲的事。我是在你地聚元阵法中,真正获利了啊。不过要说毒药,为何不直接去找花如梦呢?要知道,我也是刚下山并不太长时间,不太知道什么擅使毒物的门派,在这一点上,似乎帮不到你。” 见到尹文峰的详怒,江碧海只觉得心田一股暖流淌过,在不知不觉间,他与尹文峰,早已经建立起了超越某种程度的兄弟亲情,早已经达至无分彼此地程度。 他感动的点头道:“我明白了,这类话,我以后都不会再说,若再说的话,连我自己都要讨厌自己了。至于找花如梦的事,我是请尹大哥出面的,这是一手准备。但我不能肯定花如梦能做主,将那种秘药用到青玲姐姐身上,这是因为她一定会担心伤害到青玲姐姐。在这个基础上,若提出要她们门派珍而重之的秘方还有两种毒物原料,供我研究改进,这个要求就显得太过了些,恐怕花如梦也不会因为尹大哥你的面子而应承。所以,另一手准备,就是我自己再去找出这两种毒物。” 他微笑着道:“要知道,这是已经指出了秘方的两种最重要配药,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若还不能由此两种配药,再研究出那种秘药,进而加以改良的话,那我就不愧再自称为医圣弟子。” 尹文峰笑道:“好,你有如此信心,我就放心了,我尽力为此事出力,看能否得到镜梦湖两种毒物原本。碧海,你可别小看我哦。” 江碧海微笑道:“有尹大哥这话,我就要去尽力做到最好了。“ 两人相对大笑。 喝过早茶后,江碧海出了国师府。 他早就有过打算,若不能从尹文峰那里,了解到这天下擅使毒物的门派,该如何行事。很自然的。他便想到了云家堡。 以云家堡的老江湖,对这天下门派的了解收集,想必对擅使毒物的门派更是收集详细。毕竟云家堡只是后天功法的门派,其中最高手,也尚还停留在后天境界的层次上,无法应付天下最令人头痛讨厌的毒物,不做收集了解,明显是不可能的。 江碧海更由此推想,兴许还有惊喜地东西等着他。那就是云家堡本身就在培制毒物方面有着绝技,以至于珍藏着“锥心”和“噬骨”两种毒物,也是大有可能。 更何况,他昨晚的行动,也要尽快通知到云家堡,以免尊魔宫之内的报复行动,落到无辜的人头上。那将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抱着这种想法,他并不是由大门而出。而是直接跃上屋顶,趁着飞扬未停的大雪。直接采屋顶路线,以极快的速度,到了城门处,才在一个避静无人处。下到街道上。 出了城门后,他又 进朝着云家堡方向前进。 这样的飞驰,已经被他视为一种练功的方法,协调与天地元气一体呼吸运作地方法。加上他合道后的境界速度,昨晚的明悟,比之以前骑着骏马尚要快上少许,就已赶到了云家堡。 经过守门人惊喜的通报后,他和云家堡的二堡主云虎啸在会堂正式坐下。 经过一番客套的闲聊下,在江碧海的示意下,云虎啸挥退了一众手下。 江碧海不是一个愿意无谓闲扯闲聊地人,再不隐瞒目的,开门见山道明来意道:“这次再登门拜访,实在是有事相求,希望云二堡主相助。” 云虎啸满脸笑意,一抚长须道:“仙境传人有事相求,云家堡上下怎能拒绝,自当是鼎力相助,尹传人这番话,太见外了。不过呢,老夫有点不明白……” 言下之意,自然是既然仙境传人都搞不定地事,他们小小一个无能的云家堡,那里有可能帮得上忙? 不用云虎啸说完,江碧海早在来云家堡地路上,就已猜想过云虎啸可能有的应答措词。 他微笑道:“云二堡主不要误会。我说的有事相求,实际上是因为文峰毕竟下山不久,对江湖上的人物,绝不可能真如仙人般,掐指一算,就了若指掌。此次想请云二堡主相助之事,不过是打听一些某方面地消息而已,既使云家堡帮不上什么,也完全不必在意。” 云虎啸一听马上就释然了,欣然笑道:“仙境传人如此诚意垂询,云虎啸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尹传人想打听的,究竟是那方面的消息?” 江碧海笑道:“在提问之前。我先给云二堡主通报一件事,希望可以在某种情况下,帮助到有些人。” 接着他便把剪除了那个尊魔宫下属山寨一事,挑明了说出来。 云虎啸击节赞道:“那山寨如此为祸,实际上白道武林,早就暗地多次联络,要携手铲除,只不过是碍于那山寨受尊魔宫护佑,实在是有心无力。仙境传人为民除害,实是天大喜事,如此一来,那些敢于打着尊魔宫旗号之类劫镖的山寨,日后行事不得不三思而行了。” 江碧海微笑道:“这件事,不必大肆宣扬,云堡主心里明白就行,若日后有尊魔宫想借此行事,才说明是由我所为不迟。我想问地事是,云堡主对江湖上使毒的门派,不知道有什么了解?有没有听说过‘锥心’和‘噬骨’两种毒物?” 云虎啸惊讶道:“原来仙境传人是想了解这两种毒物?这两种毒物,老夫倒是有所听闻,据说是两种在条件严苛条件下才能生长的草本毒物。任何一种,都可销饥毁骨,厉害非常。但是,这两种毒物,却又是女子向往的最爱!” 江碧海意外惊讶道:“女子最爱?这么说,云二堡主似是了解甚深,快仔细讲讲。” 云虎啸苦笑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这两种毒物,单是一种的话,的确可令销肌毁骨,但综合起来,却会变成另一种透着奇香的剧毒,最厉害是,中毒的人死了后。可以保持容貌数百年不腐不朽,栩栩如生,神奇至不可思议。有些女子,怜惜自己的美貌,不忍见红颜枯骨,所以千方百计,想要死在这种剧毒之下,实在令人可悲可叹之余,还有点可欢可赞。至于真否有这样厉害。世间又真否有如此奇毒,老夫却是不信的!” 江碧海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道:“这么说来,云二堡主也只是听说过这两种毒物的传闻,却并不知道何处可以得到这两种毒物?甚至,还怀疑这两种毒物的真实?” 实话说,江碧海还是第一次听闻到这两种剧毒之物,在可养颜除痕之外。还有如此神奇至不可思议地功效,可保容貌不腐不朽。数百年以上。 不过,他却并不认为这是神话了的传奇。而是惊喜意外中,认定这该是一种事实。 这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恩师就曾说过,朽腐实际上该是某种看不见的生命所造成。若能清除这种生命,保持腐物不腐,大有可能。 数千年前的古人,诸如秦始皇或更早的人。墓葬时都不想尸体朽腐至坏,想出种种办法,以图做到这点,有些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江碧海恩师师诩之便综合这种种方法,创出了一种毒物保存物,他曾将要朽腐的东西,经他配制地毒物综合之液浸润,把那种本来几天就朽腐的东西,保存了月余时间。 只不过,师诩之作这种事,只是兴趣一来,偶尔做了几次,之后便没有再深入下去。 江碧海之所以会相信这两种毒物的奇迹,便是忽然忆起了恩师所做过的这件事,即然那两种毒物是如此厉害,经过组合后,那种厉害程度想必非止是加倍那么简单,故尔到了以至于连会朽腐损物的某种生命,也能一并杀灭的程度。 从这个角度去想,江碧海有理由相信,那两种毒物的功效,该不仅仅止于传说。 云虎啸点头道:“当然,如此迹近于仙神传说般地东西,稍有理智的人,也绝不会轻信。不过,在见识了仙境传人地神奇艺业后,云虎啸对某些传说的看法已经有所改变。也罢,既然仙境传人如此感兴趣,我就给仙境传人介绍一个人,兴许他会知道更多地东西。” 江碧海当然明白,这是云虎啸有意要卖他一个人情了。 他微笑道:“是不是将两种毒物的传说,讲给云堡主听的那人?” 云虎啸哈哈大笑道:“仙境传人果然 |物,所传出来的源头人物,药王古老怪!” 江碧海从没听说过药王这号人的名头,讶异道:“药王古老怪?” 云虎啸点头道:“不错,传说曾与医圣师诩之齐名的药王古老怪,这两种毒物地神奇传说,据说便是由他师门历代传下来的。” 江碧海至到此时,方才明白,恩师心血来潮的验证保存朽腐之物方法的事情,也并不是真正的毫无来由,他微笑道:“那这药王古老怪,现在什么地方?” 云虎啸哈哈笑道:“说来太巧了,据说这药王古老怪,便正是隐居在长安某处地方,至于究竟在什么地方,这,虎啸就实在不清楚了。而且,最为抱歉的是,我也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若仙境传人想要询问这人长得何样,或者年岁如何,这些情况,我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他苦笑的一摊手,意思简单明了,他只知道有这么号人,这么个名字而已。 江碧海欣然道:“单只这一点就已足够了,实在太感谢云堡主了。” 再经一番闲聊后,江碧海道谢告辞。 怀着收获意外消息的喜悦心情,江碧海尽全力展开轻功,又赶回了长安城。 对于一般普通人来说,要在长安城,大海捞针般,找寻一个仅知道名字,根本不知道面目如何的人,实在是不比徒步登天,容易多少。更糟糕的情况是,江碧海还清楚知道,恐怕这个药王古老怪的名字,是不是真名实姓,还犹未可知。 或者这是真名,但别人既然是隐居,大有可能就是隐姓埋名,找起来就更增添无法想象的难度了。 但这些,对于江碧海,对于他来说,却完全不是问题。 因为他一身系医圣师诩之,寻龙大侠蓝青衣,两位高人的弟子,综合了这两位高人的才学识见之后,他在得知有这么个人时,心中已有了寻找的定案。 首先,这人既然是被称之为药王,又知道甚至更有可能亲手培植出“锥心”和“噬骨”这两种毒物,那么他隐居下来,江碧海也可以断定,本性难移的情况下,必然还会培植不少药物,既便不培植药的,培植各种花草,珍奇花草也绝对会做的。 而培植花草,特别是为显示与众不同,培植珍奇花草,定会对气候,水脉等等方面要了如指掌,那么隐居之地,也绝不会胡乱选择取,既便是胡乱择取,相应的改造等等方面的工作,绝对要因应而生。 这个,江碧海是深有经验的。恩师在励山村自家小院,培植那些珍本药草,改地移植的那些药草,所化的功夫,他是深有体会经验的。 以上种种综合起来,便做成了他信心十足,可寻找到药王古老怪的把握。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基本上在某种程度上,暂时的闲来无事,不必紧张分神操心其他的事,可倾全力在寻找药王古老怪的事情上。 因此,在赶回长安城后,江碧海便按计划,先回到国师府,朝李从文打听了长安售卖花草,珍本花草的地方,赶去展开了打听行动。 接连着的三日,他都是在各处售卖珍本花草的地方转悠,心中渐渐有底和把握起来。 最令他欣喜的是,他打听到一个培植异种珍奇花草的高手,人称花王的古守业! 花王与药王仅是一字之差,但最重要的是,两者都姓古。 虽然说江碧海怀疑担心过那药王古老怪隐姓埋名了,但是在听到居然有这么一个养植珍奇花草的高手,居然也姓古时,自然是按捺不住,要去拜访一番了。 在他满怀欣喜的走到古守业家仅距一射之地一座桥上,遥远到可看到的古守业庄院时,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一个藏风卧水的好所在,难怪能培植出令长安喜好花草的人,都为之交口称赞的名贵花草。 古守业家的所在,不止是四周有活渠可引活水,而最重要的是,是占居了长安城一个龙脉藏元的生位。 这样的生位,最易培植花草,可令得培植的花草更易成活之外,还会长势喜人,令到培植的时间缩短。其中玄妙处,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江碧海因师从寻龙大侠蓝青衣,自然一眼便可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这么一处好所在,不由得江碧海更为此行的目的,大抱有希望,兴奋的观望之下,他正欲举步下桥时,桥下渠水上近处,忽的拐弯驶出一叶小舟,顺着渠水,不紧不慢的由舵首的船夫,操着鲁浆,朝他所立的桥面驶来。 没来由的,江碧海便感到了离他尚有五十多丈的那小舟上,两道灵识,夹着忿怒愤火,将他锁定。 他停住举步下桥的动作,转过身来,朝那小舟望去。 一见之下,让他吃了一惊,心中大震。 小舟上并立两人,都是他所认识的,被江湖上推樂为最为高明的一代青年高手,分别都与尹文峰交过手,魔门三大青年高手中的两人。 来洗风! 宋星决! (呵呵,这次的更新,让大家久等了,实在对不起,因有事去办,没想到一下耽搁这么多天,抱歉,实在抱歉。) (不过看到这里,谁和谁联手,问谁的罪,因何问罪,各位想必都一下子清楚了吧。各位,期待下章的大战吧!) 第十章 再见纵方(上) 就在江碧海看清楚船上两人的刹那,船上的两人同时暴愤中怒吼道:“尹――文――峰!” 江碧海为之微微一愕,继而平静中带着微笑道:“两位别来无恙?” 声音平和冲正,不夹丝毫波动的送往到两人处。.tw[] 船上两人对望一眼,宋星决不满的负手而立,眼神转往别处,不再看向江碧海。 而来洗风则纵声冷笑起来,道:“好了得的仙境传人,原来也不过是仗着武功了得,专事欺负柔弱女子之徒!” 随着他的说话,小船来到了离江碧海立足的桥上,只有五丈远的永安渠水河面上。 来洗风话说得这么清楚明白,江碧海如还不能明白怎么回事,恐传出去只会比被人嘲笑仙境传人愚蠢呆木,痴笨至极。 只是他有点感觉到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来洗风和宋星决,两人联手这般怒气冲冲的向他来问罪。他不由得心中微觉好笑,若碧烟若也算是柔弱女子的话,那这世上,将再找不出不柔弱的女子,包括本朝名震天下的一代则天女皇,同样如此。 江碧海不以为意,淡淡微笑道:“原来竟是为了此事,不知来兄,宋兄将有何见教于我?” 来洗风纵声长笑起来,道:“让我再来领教领教,尹兄失而复得,以至于足可欺负弱质女流的武功,究竟是何等了得!” 此时他身边的宋星决伸手拦住他道:“洗风,让我来。这样忍心对弱女,更甚于我们魔门中人的正道所谓在世仙人,我怎么也不能错过再次交手的机会。你的武功,我心知肚明,恐怕给了你机会,便再没有我出手的余地。” 来洗风淡淡道:“星决,这是我尊魔宫的事,自该由我来处理。况且,仙境传人世代都是我尊魔宫的宿命对手。你插手的话,从任何一方面讲,都不太合适。” 江碧海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微笑道:“两位不必在争了。非是文峰看不起两位,实在是因两位都分别败在文峰手中。如还要在我面前这般谦让的话,这番动手,恐怕两位凶多吉少!” 两人同时再怒,猛地深呼吸几口气,对望几眼,嘴唇微动。然后宋星决冷冷道:“想不到才几月不见,仙境传人已经变得如此狂妄。也罢,为了讨回公道,本就无需对你客气!” 江碧海现在的耳力,几已达上窃天听的地步,当然听得清他们两人的传音,所说的却是为了大计着想。不能再这样意气冲突,借此机会。剪除隐患为要。 他心下清明,在知道了李林甫就是落日山庄宗主师弟的情况下。稍加联想,自然知道他们所谓的大计是何事。不过这也是顺利成章的事,魔门行事,历来只求效果。不问过程中所施展的手段。 如果来洗风不是太过自负地话,又兼已形成某种形式,江碧海实不能肯定,当初他会不会还那么光明正大的与尹文峰。(..tw)在扬州展开那场令得他这个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局外之人的命运轨迹变革的宿命对决。 此时的情况不再等于扬州。 眼前的来洗风,在江碧海的眼里生出了变化,除了当时地自傲,更多了一种阴暗诡秘气息。 最令他震惊的是,凭他师从医圣地眼光,清楚看出,来洗风早已不再是童子之身,似因修练了某种双修之术,产生了极大变化。 他心中一震,立时清楚,这种气息,给他的感觉,极象魔魂中所述地采阴极阳才能修练的一种无上魔功阴阳奕魂。 另一面,宋星决,也似早就消去了在益州反复运使血祭诀后的后遗症之外,功力还更有精进,远在当日所见之外。 一句话,他进步着,但对面两人亦没有原地踏步。 若是在受烈睛西压迫突破之前,江碧海就连对敌其中一人,有否取胜把握,都尤如可知,现在情况却当然两样,虽清楚对手两人的实力大有精进,他却夷然不惧。 江碧海立在桥上,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静静地看着小船,在那个摇舟的船夫,因受不了高手对决外放的气势压力跳水之后,顺着渠水,慢慢的滑来。 天空,又飘落起了雪花。 没有一丝风,素净地雪花,静溢着自由写意的无声飘落下来。 这条街巷,本就是行人稀少,天寒地冻,夹着大雪遥遥,早就没有了来往通行之人,除了江碧海,缓缓滑行而来的船上两人,百丈之内,再见不到别的行人。 小船滑近到离江碧海所在的桥只有两丈远处时,船上的来洗风,宋星决,仍没有动作,只是脸上的愠怒奇迹般的隐去无痕,平静得再没有半点表情流露。 江碧海哈哈一笑,忽的从静立处腾空而起,横过两丈远的空间,越过船上两人的头顶,来到了渠河水面上,点足在一截枯枝上。 来洗风 决两人同时喝声道:“想逃?” 两人各自踢飞船浆,踩在船浆上,逆渠水而上,直追江碧海而来。 宋星决似最难控制情绪,落足到船浆上时,“锵”的一声,便已挚出殒日剑,“唰”的一声,破空剑气,裂破渠水,朝着江碧海竖斩而去。 江碧海当然不是要逃,而正是忽然想起,来洗风的招式就是霸道威猛,威力惊人,而宋星决的弧月斩剑气,更是破坏了超人,恐怕一不小心,即会毁去他落足地的那座麻石桥。 他的轻功早达到登萍渡水,借力枯木,当然是不想无谓折耗真元。 他能想到这点,来洗风、宋星决两人才智几乎均不在他之下,自然也能想到。 当宋星决弧月斩出手之际,来洗风足下船浆加速,划了个弧度,斜斜的绕到了江碧海身后,无形中给江碧海增加压力。他当然并不是不和宋星决出手,而是要借宋星决此招看清江碧海的虚实。 他融合了魔魂,习成了阴阳奕魂,无论功力眼界,均有令他自傲满意的提升。但此时一见之下,发觉到这曾被宋星决捣破丹田的大敌,似早已超乎他想像的从武功全失的阴影中走出,比之与他对决时,更有提升,完全如同化身成另一个人般,令得他几乎有些不相信灵识所觉所察。 他感到,他再看不透眼前的仙境传人,再没有之前所想的。百倍信心,可单打独斗,凭着阴阳奕魂,轻松取胜。 若不是他绝不相信,这世上,除了屈指可数,他了如指掌的几个青年高手外。还别有无名小辈,能扮仙境传人这样完全同级地大敌扮得如此从容。如此神似,甚至身手还要更为高明。他几乎便要疑心眼前此人,是否另为他人。 江碧海感到他似可化身成两人般,在提升了的仙路凡心诀招意之下,其中一式“破立”可令他分神无碍的同时注意到两人完全的动作。无有遗漏。 他似没有半点注意来洗风的操浆绕行到身后,全神贯注到宋星决身上,只是刹那间,那道弧月斩便来到他身前三尺。 江碧海露出一丝微笑。不避不让,反真劲运使下,足下的枯枝加速,迎了上去,右手探出,抚在了弧月斩剑气之下。 今次他只是去探仿花王古守业,当然并没有背负着出云剑在身上。不过他这段时间以来,均是空手迎敌,有无兵器在手,对他影响实是不大。 宋星决嘴角露出冷笑,脚下船浆加速,同时殒日剑再挥划出三道弧月斩,一道破空盘旋而出,分前后破开水面,直线而近。 若是在合道之前,江碧海当然看不破宋星破功力层次,都大有提升后的弧月轩,此时自然心知肚明,每道弧月斩都再不只是简单的一道,而是分成明暗两道,有若两道叠合在一起,只要他一个大意,保证立时吃上大亏。 “三劫!” 令得宋星决微讶之下,第一道迎上江碧海的阴阳双劲弧月斩,就那么凭空消失,犹如只是一道无碍微风般,轻轻融触到仙境传人右手,就那么消失不见,没对仙境传人造成任何影响。 同一时间,来洗风地霸血刀也来到手中,横刀一斩,一逢水墙“轰然”而起,直达三丈高空,声势惊人朝立在枯枝上的江碧海轰压而来。 这样的寒冬,被这逢水墙打到,不止是全身湿透那么简单,其中蓄含的真劲,足可令到江碧海被万斤巨石压上般,所受伤势,全无分别。 江碧海哈哈一笑,不见他任何动作,忽的整个人连带着足下枯枝,神出鬼没般,在宋星决和来洗风面前,忽的消失不见,待到回过神来,已见到江碧海再次现身出来,是到了来洗风身后三丈远处。 宋星决的弧月斩剑气,迎上来洗风地水墙,“轰”的一声巨响,立震起覆盖方圆十多丈地水爆,冲击到渠岸的杨柳上,顿时令得渠岸上地杨柳上的积雪蹦落大片,声势惊人至极。 宋星决似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都不明白,为何仙境传人的身法速度,短短时日会有如此提升。 来洗风却立时明白过来,这仙境传人地身法,其鬼诡处,不在师妹碧烟若之下,且有种极为神似之处,让他清楚,显是仙境传人擅于吸纳敌手高明之处以精进自身。 不过他却清楚明白,实际上自家师妹的身法,正是师尊碧空石与上届仙境传人李青莲交手之后,吸纳了李青莲仙路凡心诀六式之“飘渺“化改而来,倒也说不上究竟是谁抄袭谁了。 他倏的扭转身来,面对着江碧海,哈哈大笑道:“有趣,实在有趣,想不到尹兄的身法,终于到了名山仙境李宗主地‘飘渺’境界。最令来某想象不到的是,原来尹兄空手亦是如此了得,可凭心中有剑,从容施展仙路心心诀六式,实是令来某刮目相看。” 顿了顿道,望着手中的霸血刀,平静道:“若今次我新花样,恐怕半点奈何不了尹兄了。” “印魂!” 接着他沉喝一声,手中的霸血刀忽的缓慢挥动起来,东挥一次,西舞一下,全然没有招式之间连惯的招意,似乎只是随意所至的乱舞。完全不在伤敌。 但是刀式之间,挥划出来的刀劲,却裂空而来,编织成网,朝江碧海袭来。最厉害是,这些刀劲有快有慢,有声势惊人,有无声无息,令得江碧海一见之下。便明白了以他初步的“飘渺”移步,无法在施展中,可全然无碍的避过这刀劲气网。 这显然是来洗风,与师妹碧烟若经多次对练后才有的招式。 同一时间,宋星决暴升到三丈空中,足下再借来洗风一记掌风,再升三丈。到了六丈高空,手中地殒日剑。暴起一团精芒,“嗤嗤嗤“剑劲声响。一道道落日形箭气,无形箭劲气,从编织的刀劲网中,朝江碧海全身上下袭去。 既便以江碧海现在合道境界的护体真劲。但时日尚短,本身功力精纯处,与这两人实尚只是伯仲间,中了任何一人的刀劲剑劲气。他甚么护体真气都不管用,都将负上不轻之伤,令得身形动作渐作迟滞。 到最后的结果,不言而谕。 但江碧海夷然不惧,哈哈一笑,两手虚压水面,顿时应势冲起两道水柱,盘旋而起,在他借用天地精元操控下,冲天而起,撞向朝他编织而来的刀劲剑气。 同一时间,足下的枯枝带着他小幅度前进,双手不停虚压水面,不断冲起水柱,破去两人的刀劲剑气之网。 来洗风嘴角浮起微笑,并不为江碧海如此奇招,破去他的刀劲网而有半点失望,反迎了上去,两人地速度不断接近,霸血刀带着呼啸声,实实的一刀蓄含刀劲,横斩江碧海腰际。 至此,三人的接触试探,终告结束,以劲气隔空透招,化为实打实的接触。 在他们这种层次上,比拼的不止是招式,更多的是比拼气势,招意。 人数的多少,并不能成为占优势到上方地绝对助力,这一点,来洗风与宋星决也心知肚明,纵使他们在联手之下,想要在百招内,拾缀下仙境传人,仍只能是空想做梦。 但是,在两人联手的压力下,借着招式地配合,他们可以在招招间留有余力,以招式招意间的转换呼吸,做到功力绵绵不尽,相反地,却可对对方造成负荷压力不断,令到对手功力消耗加倍。 若是江碧海尚未突破到合道境界,不能借用天地精元,面对这两个青年高手,在功力消耗成双倍消耗下,他只能支持到百招开外。 现在情况则当然不同。 随着三人的全力交手,混作一团,他们所处的这段河渠劲气散溢狂飚下,渠水不断冲动震起,轰击渠岸,本足有丈余深的渠水一次次四散轰击,再被劲气迫开,声势惊人至极。 至百多招开外,三人地交手,不知不觉间,竟因气势狂涨下,迫得渠水完全为之断流,踏足到已经有百多年未见天日的的渠底淤泥之上。 再多十多招下,淤泥亦被三人招式劲气迫起,四散弹射。 江碧海如鱼得水,将新体会的六式仙路凡心诀,完全纵情写意地,当宋星决、来洗风是最严劣的对练对手,以生死迫得他不断融合突破,比之他几日前的空想领会,得益之大,实不可同日而语。 到得最后,他举手投足,更加写意悠闲,随心所欲,借用天地精元亦大有精进,自身功力未见丝毫折损。 反观宋星决,毕竟曾连番施展血祭诀,后遗证突显出来,已经微有余力不继之感。 两人至此时,因着毕竟自己师尊均是合道级的高人,早已清楚明白,仙境传人这短短几月,竟已突破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合道境界,可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最初所定的,耗费仙境传人真元至虚脱,再一举得手的计划,再不可行则变得可笑。 若在一般情况下,了解到对手已到合道境界,再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该会有颓丧的情绪产生,但两人却仍不见有丝毫变化,反而由来洗风主攻,宋星决外围以剑气施袭,不惜耗费真劲,加倍抢夺起来。 江碧海再迟疑,也清楚两人另有秘技。 他忽的心中一震,想起先前猜疑的,来洗风已经在采阴补阳,修炼的阴阳奕魂。 这种明悟刚升上江碧海心头,尚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见到来洗风与宋星决互望得手后庆幸的一眼。 来洗风一刀朝江碧海腰际斩起,同时左手五指箕张,束紧握拳,暴喝道:“奕魂!” 第十章 再见纵方(下) 顿时觉得心一阵剧痛,犹如被人以五指篡紧,狠狠用般,连凝聚在手掌挡往来洗风霸血刀的太极球,都刚只凝形出来,便因那阵剧痛有消散迹象。(..tw好看的小说) 际此生死头,江碧海按住心中惊震,强提体气真元,沟通天地连接,重新在右掌中凝出阴阳太极球,迎上来洗风斩来的霸血刀。 劲气交击下,两人各自震开五丈外,狂飙的劲气,卷扬起渠底的泥浆,四散击打,两岸上的杨柳顿时被泥水粉刷了一层。 未等江碧海缓过气,来洗风嘴角阴阴一笑,左手篡紧握住的拳头,一缩一放间,江碧海只觉得五内脏腑,自心而起,沿肝肺胃肾依次剧痛起来,翻江倒海,绕是他合道级的定力,也大感吃不消。 最厉害是,象来洗风及宋星决那种先天如意层次的高手,根本无需合练融洽,相互间的配合便已是有若千锻百炼般天衣无缝,此时宋星决那还会看不出仙境传人已受制于来洗风神秘诡异的某种功法之下,自半空落下,足底的船浆在渠底淤泥中滑行,手中的殒日剑,实打实的化成一团精芒,兜头盖脸朝江碧海洒下。 江碧海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硬挡宋星决如暴风狂雨的一轮强攻,再不能分神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补充体内不断加速消耗的精元。 若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尽管以江碧海初入的合道境界,仍将饮恨在来洗风、宋星决新的一轮车轮战下。 来洗风嘴角冷笑更甚,再一次从头到尾的东一式,西一招的从复自他喝出“印魂”后使出的招式,重新编织出一道刀网朝江碧海袭卷而去。 他的每个动作,完全都是上一次的重复,其间没有半点变化。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所有的具体地招式,都会以招意相串连,因应着当时的环境。敌我变化等产生变化,绝不会如此刻板到没有一丝改变的完全重复。 那将会使对手轻易看通看破,化解而去,针对其中破绽反攻,轻易得手。 但随着他重复施展这些招式,江碧海体内的,似被来洗风以某种玄奥手法,有若绳缉手篡的剧痛却消失了,使得江碧海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勉力抵挡住了宋星决的一轮暴风狂雨的抢攻。 只是却因先前剧痛的影响,致使他体内真元无法如意由心的驱使,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少不得体内经脉受到宋星决凌厉地剑气损伤,负上了不轻的内伤。 江碧海清楚明白,此时的内伤,不过是此战的开端。若他再不明白来洗风阴阳奕魂的窍要,他可以保证。将见不到明天。 际此生死关头,他倏地冷静下来。沉心神进入到至纯境界的天地心生。 那种有若天地停下来的奇景再次出现在他眼前,天空飞舞盘旋地雪花,停止了下落,静静的悬在空中。晶莹透白地雪花,染白了整个天际,景色说不出的浩美动人。 宋星决以一种匀速,驭剑在三丈外直直飞来。剑尖直取他小腹位置。 五丈外地来洗风,仍是嘴角含笑,手中的霸血刀划着某种含着天地至理的弧线,挥舞出道道刀风,成网状朝他扑来。 这种状态下的他,可以清楚知晓,这片刀网没有可容他以“飘渺”身法逸出地空隙。若真任由这些刀劲包裹临身,每一道刀劲,都可轻易的破去他的护体真气,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深足可见骨的刀伤。 但既便有他逸出地空隙,若不明白阴阳奕魂的秘奥,他也只能有那么远逃那么远,再不要想能取胜来洗风,更不用说还是两人联敌。 且在心底永印下来洗风不可战胜的印象之余,武功休想再有寸进。 至于甚么代尹文峰扮仙境传人,则再也休提,还得藏头藏尾,隐姓埋名,所有抱复大计,天下万民,只能眼睁睁任由李林甫等一干人蹂躏。 江碧海刹那间,悟通了所有,抛开了这些杂念,在这种至纯天地心生的境界上,闭上双眼,抱元守一,无人无我,心神沉入到脑海中魔魂的记忆中去。 人世间刹那弹指,心念可转千百年! 江碧海一直以来,并不敢过多的接触脑海内的魔魂,只是偶尔在领会某种武学境界时,忽有所感,与脑海中的魔魂有着一点点的印证,借鉴其中一些,可抛开内功心法方面之类的技巧,比如他新近悟练而成的“走墙术”之类。 但是对于魔魂中的最核心功法——阴阳奕魂,却从来不敢去试探接触,因为他怕会忍受不住诱惑,在那种无上的玄奥功法中迷失下去,化成一个采阴补阳的,终变成魔魂主人在这世界的重生。 但是在此生死关头,他因着合道而来的明悟,已然清楚,若不能抛开这种等若胆怯的不自信,抛开这种怯懦成见,一探阴阳奕魂窍要,他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世间,能够只是在刚进合道境界,就击败身具阴阳奕魂的来洗风的人,唯有他江碧海一个。 且若任来洗风继续精进下去,这世间有无人能制住来洗风,都将是个未知数。 江碧海在那刹那间,心神沉入到魔魂中去,忽的只觉灵识一动,他已来到一个山清水秀,旷绝人间的葱郁山林之间,正在一条倾泄而下的瀑布形成的山潭突起巨石上。 有着几份绝似江碧海恩师师诩之传授他步法的山村所在的潭水瀑布边上。 除了他之外,在巨石上还有着另一个身影,正背着他,望着狂怒咆哮冲刷而下的瀑布出神。 江碧海灵识心神为之一震,明白过来,这个背影,该是魔魂的真正主人,在他意念脑海中的投影。 这背影并没有转身,而是望着瀑布状极得意的纵声大笑,笑罢道:“我的传人,你终于来了!” 江碧海心中惊疑不定。难道这世上真有可离他存在的魂魄?在他脑海中存在的,不是一段魔魂的记忆,而根本就是魔魂本身的存在,寄生在他身上? 背影主人似感觉到江碧海地诧异,倏的转过身来,披肩的长发打散在脑后,随着山涧风飞扬起来,在那一刹那,江碧海只觉得有若魔神临凡而来。一股惊人气势,压得他几欲跪倒在地。 但江碧海岂是愿向别人下跪之人,他苦苦以坚定的意志,控制住灵神意念,对抗着那股气势,直到最后,都没有做出那在他看来。耻辱之极的动作。 魔魂主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有志气。可堪传授我最得意的绝学——阴阳 法!” 江碧海怎都不能相信眼前这魔魂主人,是真的魔魂本身存在所凝聚,他意欲大声说话,试探这魔魂主人的真假。却震惊的发觉,在这片天地,他竟被魔魂主人地气压迫得张口无力,根本不能出声。 江碧海刹那间便有所顿悟。清醒过来,并不以为意,完全轻松下来,静看这魔魂主人有何说辞! 魔魂主人满意的微笑道:“要传授之前,让我先来讲讲,何为阴阳奕魂!” 轻松下来的江碧海,顿觉得魔魂主人的气势压力也消失无踪,仿若便从来没有过那么回事,他心中一动,试着绕魔魂主人转起圈来,看能否转到魔魂主人侧面。 令他吃惊的是,无论他如何绕着魔魂主人游走,魔魂主人仍是正面对着他,没有半点变化,连得魔魂主人背后冲瀑巨响的瀑布,亦没有半点变化,换句话说,就象江碧海根本没有动过步一般,只是在原地踏步。 又或者,天地都跟着魔魂主人一起旋转,如此才令得江碧海有一种原地踏步,并没有走动一步的错觉。 魔魂主人似毫不为江碧海地惊诧莫名所动,仍是微笑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分阴阳,又有一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故尔这天地万物,无论何事何物,都有着阴阳两面,包括人的三魂七魄一样,同样分为阴阳两面!” 江碧海并不为眼前地奇异景象惊讶多久,他只刹那便镇定下来,这个奇异的天地,有着太多他不了解地东西,估尔再有什么奇异怪事,也实在不足为奇。一个办法不行,他干原地直接翻身,跳跃,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 只要面前的魔魂主人,真的是魔魂存在本人,无论如何了得,至少该为面前这个忽然做出种种不可思议,显是不将心思放在听讲上地“传人”做出一点反应。 很可惜,这魔魂主人却自始自终,只在江碧海现身的初始,有所惊讶外,到开讲玄妙心法起,便不再有任何变化,就若眼前的江碧海,并不存在一般,只是对着虚空无物,作着初始令江碧海诡异的“自言自语!” 魔魂主人顿了顿,微笑着续道:“所谓阳魂,又有一说称为阳神,浅显说来,就是人本身自己主观地灵识意念所在,所以无论举手投足,奔跑跳跃,五观五感,都是阳神主事。” 江碧海至此,那还不能明白过来,这眼前的魔魂主人,的的确确只是他脑海意念中的一点记忆,并不是魔魂本人的存在。 只是这个记忆主人作讲述时,便因应“传人”可能有的表现,作了种种应景布置,只要“传人”的动作适合应有的态度,便会提取这记忆相应的成份,作成他先前惊讶是魔魂本身存在的奇迹。 且那种无法令人开口作试探的压力,就是令到“传人”无法疑心,更无法合适的置疑这个现象到别的层面上。 可惜江碧海不是真正来当“传人”的,更没有朝拜尊樂“魔魂”的心态,且还没有半点心虚胆怯,最厉害是,竟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有种种心思,试验眼前的魔魂主人存在的本身,故尔才在此刻,有些明悟。 魔魂主人仍是不紧不慢的微笑道:“所谓阴魂,又被称之为阴神,这是居于阳神之下,非大智大慧之人,不能察觉,但若无合适方法。既便察觉,也不能调用或者运用阴神,盖世阴神所主之事,都是与性命休息相关。诸如五脏运动,都是阴神附派主事。又或者各种人天生具有的本能,也同是阴神指派!” 江碧海至此,完全放下心来。 他既弄清楚了,眼前的并不是魔魂存在本身,而只是一点记忆。再无所畏惧。若他连一点记忆都斗不过,仍担心会被控制灵识意念,化作魔魂重生的可怕道具,某种意义上,变为行肉走尸,到处为祸——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干脆便趁早自尽。又或者借来洗风、宋星决之手体面死去,免得浪费天地颐养恩赐为好。 魔魂主人哈哈大笑起来道:“正如万物一体两面。阴阳相辅相成,密不可分。互为辅助,互为影响,所以阴阳魂魄,也绝难分开对待。既相互关联,亦可彼此影响,在大多时候,实为真正一体。我的传人啊。彼如我这背后冲瀑巨响,既是你眼见耳听,阳神感觉到,亦为你阴神关联感受到。” 江碧海倏的惊讶地发现,他再听不到冲瀑的巨响,但在眼观冲瀑冲落下,却在心中自动,勾划出那种声响的地动山摇,尔后声响再次响起,但他却两眼一黑,有如闭上双眼般。 随着那冲瀑巨响,虽然没有见到实物,却仍在脑海中勾划起本该是看到的冲瀑奇景。 这两种情况交织出现,令到他一时间,眼观即心动耳受,又耳感变心查眼觉,奇妙玄奥的感受,让江碧海微有所动。 魔魂主人淡淡笑道:“这只是小道而已,让我来让传人你,真真的切会一下,阴阳神合会同济的感觉!” 不知何时,他手中竟出现了一把锋利无匹,显是可切金削铁,如捣云泥般的宝剑。宝剑剑尖映着阳光,更是折射出令人心寒的锐利光芒。 魔魂主人并不多说话废话,宝剑直指江碧海心窝,错步游身,驭剑直剌出来。 江碧海惊出一声冷汗,如若被他这宝剑剌中,肯定是什么护体真气亦不管用,他奋力挣扎起来,却发觉他四肢全身早被不知名巨力禁锢住,根本不能动上分毫。 “呀!” 魔魂主人手中地宝剑,剌来的速度,有若流星飞坠,闪电惊现,本是超乎江碧海任何知觉外的快速,但令到江碧海诧异的是,本是不足一丈的距离,却又剌了有如漫长的一个世纪,极快与极慢溶在一起,令得他份外加部感受到心口被刺中的恐怖,生死一发间地惊震。 剑未到,心口却有若早被剌中般,剧烈的痛疼起来。 这种剧痛,与心口已被射中全无分别,更令得江碧海直觉手足俱化为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江碧海倏地眼前一花,魔魂主人早不知道在何时,又退回到观瀑冲坠的巨石上,负手而立,纵声笑道:“我地传人啊,感受如何?” 至此,江碧海无论猜疑心,惊惧心,不屑心,狂妄心,刹那间,种种应对魔魂主人的不满之心,尽皆化为一片虚无,他真心诚意的单腿半跪,默念道:“江碧海,真心诚意领受绝学——阴阳奕魂!” 魔魂主人哈哈大笑道:“好,不错,竟能这么快便领会阴阳奕魂的奥义,地确不简 可为我的奕魂增光添彩。的确如你所见,虽我到你身上,但却在你阴阳两神互辅互连下,产生了已被剌中的错觉。若是你意志薄弱,恐已是心胆惧裂,自裁而死。如此地话,怎配受我阴阳奕魂!” 江碧海跟随恩师医圣师诩之多年,故尔比别人更能领会魔魂主人所说的话,的确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很多病人,被庸医误诊,杯弓蛇影之下,活生生吓得病情加剧之下,从此不起,冤赴阴冥。 魔魂主人笑道:“如你所见,因应我做出的动作,你的阴神在不受阳神控制下,自动揪捏紧心,产生种种剧痛。其实其原理正是,等若在我特意以种种手法为之的动作暗示之下,阳神所感所观之下,阴神自动的回应。若明白这玄妙方法究理因由,因而改变之下,最厉害处,可于不知不觉下,种下种种暗示,可在某种情况下,生起令对方完全被操控。无论是五感五觉,五脏全身的奇效,令人生则生,令人死则死!” 江碧海明白,魔魂主人所指的种种手法,便是指的他那一剑剌来,溶极快极速,纯出乎天然的一体,加剧他阴神生起错觉的玄妙手段。 他已经微微明白了。为何来洗风竟似能控制他五脏剧痛的玄奥,便正是阴阳奕魂施展后的成果。 魔魂主人续道:“这只是小道应用,若到极境之处,便能另有所悟,以心控神,以意奕魂,无若手眼动作暗示。便若我先前禁锢你地动作般,如意由心。最重要不是控制别人。而是真正的控制住你自己,让你无论阳神阴神。俱都真正在自己操控下,至此,方能进窥武学归一无上境界!只是要成此无上境界,却需要练虚合道。以合道级以上的修为,可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熬练心神灵识,令得心神灵识可化为实物般。成为实体本我之外,另一个精神层面上虚我的重组再现,方有可能。” 江碧海心中一动,合道级修为,他现在不就正是吗? 且的确可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 魔魂主人哈哈笑道:“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日月星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则为精气神之三物。而修练阴阳奕魂,所需正是元精、元气、元神三元,缺一不可,其中犹以元精最为紧要。合道境界,正可以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不使此三元三物,本原枯耗损伤。若在合道级以下,想要强行修炼阴阳奕魂,不久便要心神枯竭,耗干精元,浑身变得有如干尸,以至性命不保。但,毕竟这合道级,非是想达到既可达到,需要机缘,既便我有所有合道经验传授给你,但恐怕仍不能这么轻易的助你达到合道境界。毕竟你是我的传人,要学会我的阴阳奕魂,就要有那么一点自傲,恐怕还不屑以我的方法,突破合道,以至变成我地复制傀儡!也罢,就传你一个合道级下修炼的补救之道,阴阳双修合魂术!” 说到这里,魔魂主人难得的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寂寞太久,唯恐这阴阳奕魂失传,更不想难得的传人你,因我而丧命得奇惨无比。这阴阳双修合魂术,若行之不当,则很可能有干天和,切记切记,三思而行!” 江碧海一震,终于明白为何会有历代得到魔珠的人,都会变成**大盗,采取女子精元的可恶歹毒的由来。 原来这些人,都是未到合道境界,根本不能调用天地精元,却强行修练阴阳奕魂,为免自己身死,就用这“阴阳双修合魂术”以图补救所致! 魔魂主人再正色道:“只是,我最后再告诫传人你一句,最好不要用‘阴阳双修合魂术’,修炼我所授阴阳奕魂无上。只因那种强行状态下地修炼,到最后,能不能达到最高境界,会否有所反噬,种种后果情况,便连我也无法肯定断言。况且,背负了那么多灵魂怨念,还能够顺风顺水的一修到达极境,进窥归一无上境界吗?我实在很不看好!” 江碧海苦笑起来,魔魂主人啊,你先前将阴阳奕魂地种种美好之处,尽皆展示了出来,形成了那种几无人可挡的诱惑,还能让人忍住,不去试着修炼吗? 恐怕你地告诫之言,反倒成了某种对自傲之人的暗示鼓励。 江碧海实在很怀疑最后魔魂主人说话的用心,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以这份创出此阴阳奕魂的才智来看,若说魔魂主人未有想到此点,江碧海却始终无法不存上一份置疑。 来洗风与宋星决两人同时色变,而后更是心底暗怒,犹以宋星决最为控制不住。 因为在他驭剑飞剌江碧海地那刹那间,以他的眼力,竟看到江碧海完全不以为意,在那刹那间,自大狂妄的闭上双眼,最令他愤眼的是,还嘴角眼梢带笑。 在这一刻,宋星决只觉得眼前地仙境传人,与那个胆敢凭着才刚到区区精纯境界,无论眼界功力等等,都与他相差天悬地远,更何况当时还用了血祭诀提升了的他,一决高下的臭小子江碧海重叠了起来。 “喝!” 他再无法控制住那种愤恨,暴喝一声。驭剌飞来的一剑,功力提到十足,再不存留半点回气又或变招余力,全注入到殒日剑中,横跨过与江碧海三丈许的空间,朝着江碧海胸口飞剌而去。 若他这剑剌中,江碧海非止是心口中剑,透体而过那么简单,附在宋星决剑上的。含着他狂怒的真劲,可令得江碧海,心口炸开一个大血洞,当即碎身为两段! 因为他心底发恨,剑劲全凝实贯注在殒日剑上,不使有丝毫外露,压缩以至达到他能力地极限。只待最后一刻的轰然爆发! 同一时间,来洗风也提足十成功力。挥劈出三道狂暴刀劲,裂破开足底的渠底。声势惊人至极点的朝江碧海扑去。 这三道刀劲凝聚了他的全身功力,再顾不上施展甚么阴阳奕魂大法,完全是宿命对决之时,他的保命三招愤怒凝聚。刀劲有若实体,不但破开了渠底,更夹杂着分进合击,有两道绕行到江碧海背后。 恐怕在他们两人这一招联手之下。江碧海不只是被碎身为两段那么简单,而是碎身两段之余,再被三刀劲,裂分成六片又或者九片十片! 就在宋星决的殒日剑,仿若无物般,破开江碧海的护体真气,剌到江碧海心口仅半寸远处时,江碧海猛的张开双眼,双目精光四射! “临!” 江碧海手捏仙路凡心诀六式剑招招意,一式“天籁 暴喝而出! 宋星决只觉得耳鼓轰鸣有若暴雷惊响,他浑身血脉运行也似被这声震得为之呆滞,全身凝聚地劲气不受控制的崩散,整个人完全陷入到刹那的停顿中。 最厉害是江碧海一双眼睛,充盈着难言言谕的光芒神彩,似堪破了什么秘不可言的玄奥,充盈着一股令他无法再与之为敌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升起永无法战胜对手地颓丧想法,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更令他凝聚在殒日剑地劲加速散溢。 来洗风看得最清楚,他的三道刀劲,被江碧海这式“天籁”真言,有如波动实质地震荡撞中,竟然抖动起来,若不是他还保有与三道刀劲的联系,真怀疑是否会被这声真言震散。 趁着宋星决刹那的停顿,江碧海左手持太极环拨开剌胸而来的殒日剑,右手凝聚阴阳真气太极球,照着宋星决胸口印去。 宋星决也是了得,比眨眼尚快地瞬间即回复过来,重组精神神志,被江碧海荡开的殒日剑生出变化,自上而下,化剑式为刀招,朝着江碧海左肩斜劈而去。 在那刹那,他更是含胸吸腹,整个身子顺势侧摆! “砰!” 令得宋星决惊惧的事情发生了,江碧海右掌印胸而来的一击,看似缓慢无比,却诡异地超乎了时空阻碍,在他全速闪避前的刹那,印到了他胸口上。 立时,他胸口本已有的旧伤,再被江碧海这掌捣断几根肋骨,“噗”的一声,狂喷鲜血,整个人朝震得朝后直线飞射,斜斜的飞到了十余丈外,三丈高的空间,再重重的摔往到一处民居房顶,砸破屋顶而入。 同一时间,来洗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江碧海就那么神奇诡异的化成两道人影,一道人影接宋星剑的招式,将宋星决击飞,而另一道人影,却神奇至极点的,跨过他编织袭去的刀网,横过三丈的空间,来到他面前。 然后他的三道刀劲,合围共击,将江碧海留在原地的人影,绞为粉碎,虚空消失。 来洗风也是了得,并不为此奇景有半点诧异呆滞,哈哈狂笑道:“好一招仙路凡心诀六式中的“破立”,着实了得,竟能将自身亦如出云剑般,由一分为二。“ “只是仍差我阴阳奕魂一着,看我绝招——奕魂!” 他的左手再次用力篡紧,用力捏握在一起,同时霸血刀,举过头顶,朝着遁步走来的江碧海,由上而下的劈去。 若真被他劈着,江碧海当场化真正的化身为二,变成两片半人。 只是来洗风惊惧的事发生了,江碧海仿若并没受到他任何半点“奕魂”绝招影响,没有半点因心脏剧痛而出现的停顿。而是含笑中右掌捏运起太极球,往上封挡而去。 “嗡!” 一声震鸣,江碧海单手架住了来洗风劈头而来的凌厉一刀,顺势左手疾运起阴阳真劲,朝着几不能相信眼前所见,面色巨变的来洗风胸口印去。 几乎于宋星决如出一辙,来洗风被江碧海这招,震断了一排肋骨,猛的狂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应声而起,飞坠到二十多丈的房顶上,砸出一个大洞,坠落进去。 他从坠落处飞速弹起,跳到房顶,惊惧莫名地朝着已来到另一处岸上的杨柳树巅,含笑迎着雪花飘落。状若飞仙的江碧海厉声喝问道:“没有可能的,仙境传人。你怎么破得了我的阴阳奕魂?你究竟是不是仙境传人,是人还是鬼?”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惧。任他才智如何高绝,也绝想不到,就在江碧海闭眼的那刹那,心念历程。已不知经过了多少时日,已对阴阳奕魂知之详细,绝不在他来洗风之下,或者因早破入到合道境界。还犹有过之。 只是那个人世间的刹那,已让江碧海明白,阴阳奕魂玄奥无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通往到归一境界的一种捷径绝学,可令人合练阴阳神,完全合二为一,自在自我,写意由心。而来洗风所施展的,不过是阴阳奕魂中,最不入流地幻术小道,专针对阴魂阴神的幻术。 江碧海见识过花如梦那令人难以言谕的至美幻术,也见过寻龙大侠所布的种种诡异幻阵,不过这些幻术幻阵,所针对的都只是人的阳神,只要心志坚定,不难看破其中窍要,破幻而出,但来洗风这种专针对人阴魂的幻术,却超脱了以上种种,根本不给人阳神所觉,便以种种手法暗示,在阴魂阴神上种下幻觉,再借之以某种方法牵引,于突然处给人重创。 最厉害是,防不胜防,根本没有半点让人察觉戒备地可能,阴魂中了幻术操控,便如来洗风最后篡拳紧握般,只会突然的心口剧痛,若功力定志稍差,即会心胸裂暴而亡,厉害非常,且不明究理之下,防无可防。 虽只是阴阳奕魂之中最不入流地小道,也在刚才,令得江碧海吃上了大亏。 若不是他同样有着魔魂记忆,在那刹那间,心念转过不知多长悠久时光,致彻底清楚阴阳奕魂来龙去脉,他必定在此地饮恨而亡,明日此时,即为忌日。 “轰!” 渠河的水在三人地气势逼压消去后,终狂暴的对流冲撞到一起,激起一朵巨大的水花,再回落下去,渐渐回复平静,溶着飘落的雪花,朝下游缓和无声而去。 江碧海浮起从容地微笑道:“想不到来兄竟会有如此妙言,疑心起小弟的人鬼身份来了,实在让文峰不由得不大觉有趣。” 此时宋星决已遁到了来洗风身边,两人相对望一眼,均露出骇然神色,再望向站在杨柳树巅,负手而立,从容写意的江碧海。 来洗风恨恨道:“哼,算你走运,竟然到了合道境界。不要以为我们会就此算了,你给我走着瞧。仙境传人,你给我等着,我来洗风,誓报此仇,星决,我们走!” 两人并肩朝某个方向遁逃而去,几个起落,便隐入到某条街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碧海待到两人一走,强压下胸口气运的翻腾,整个人似乎是从树颠跌落下来,全赖最后一份力气,半空一个翻身,才勉强站稳在渠河边上。 他不是不想趁此机会,追上去,除此两人,实在是有心无力。 只是那人世间领悟阴阳奕魂地刹那间,几乎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精神,那种层面上的运作,所费精神之大,超乎他的想像,以他合道级的精神定力修为,也大感吃不消。更何况后面,看似轻松的一举重伤两人,实际上已耗去他全身九成以上的功力,整个人几乎快 ,少不得也受了反震内伤。 这来洗风,宋星决,几十年精心锤炼的功力,绝对不掺杂半点水分,不付出点小小代价,岂是对付得了的? 江碧海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寻访花王古守来。对于无可奈何的放两人遁跑而走,他也并不放在心上。他更清楚,若是把这两人逼急了,一齐不要命的施展血祭诀的功夫,以他此时地状态,到最后结果如何,实在是太难断定。 说到底,他对两人的身份仍带着一丝顾忌,顾忌两人身后站立着的两大合道级高手。在没有真正翻脸,尹大哥功力未复的情况下,实不宜于此时结下解不开的冤仇。 江碧海明白,他此时实力,仍远远未够。 他刚想顺着那渠河,朝上进发,去探访花王古守来。忽的惊诧的看见,不知何时。花王古守业对着这渠河的后院院门早已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花农打扮,正在那里探头探脑。 见到江碧海有点讶异的目光,那人一惊下,就缩头回去。并要顺手关上那花院后门。 只是他这个动作,到最后再也无法完成下去,江碧海已在他眼一花间,展开“飘渺”身法。来到门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抵住院门,令到他使出吃奶的劲,也再不能扳转院门半厘分毫。 这中年男子顿时面如土色,双腿如筛糠,打颤不已,头上虚汗直冒,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江碧海,结巴道:“仙……仙人,你要做……做什么?” 江碧海微笑道:“大叔,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花王古守业?” 这个中年男子,被江碧海的温和笑容,还有带着“天籁”安抚人心的招意力量所感化,心态放平了些许,脸色从容了些道:“我就是,不知道在世仙人,找小地什么事?” 他更是放开了意欲关门的举动,还顺势打开了院门,做出一副请地姿态。 江碧海微咦道:“你就是?你就是花王古守业?听你的意思,你知道我地身份?那么请恕我冒昧一下,不知你有否听说过药王古老怪?” 他凭着“听音辩情”术,听出这中年男子的话中,并无丝毫期瞒之意,且更一眼看出,这男子并不会有丝毫武功之类。故尔这男子,十成中已经有着九成是他抱着希望找的花王古守业。可惜仍与他最终的目标相差太远,原因就是,他在这花王古守业身上,无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亦无法查觉出半点带有药地气息,更没有半丝古怪的味道。 这令到他有些明白起来,花王与花王,虽然同姓古,然而却的的确确是两个人。 为证实这判断,他干脆开门见山,直说来意了。 以他此时地功力境界,境界比他低的人,想要在他面前说谎而不被他有任何觉察,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若这花王办得到的话,江碧海干脆就从此省了寻找药王古老怪的心意为好,免得败坏了仙境传人名声。 花王古守业终完全放下心来,笑着道:“刚才在世仙人与那两人的话,小的虽没听全,但最后几句还是听见了。有这样神奇身手的,又被对方如此点明,再做不了假,绝对就是与整个大唐有恩的名山仙境传人了,所以小的才冒昧的以在世仙人相称,希望仙人不要见怪。仙人想问的话,小的当然不敢隐瞒。这个药王的名号,小的没听说过,不过在我们古家村,倒有一个人被之为古老怪。” 江碧海有些抑制不住激动,道:“快说说这个古老怪的事。“ 花王古守业道:“不瞒仙境传人,小的能在长安立足,并搏得一个花王虚名,实是拜这古老怪所赐,因为这培花养草的功夫,都是这古老怪传给小的。所以小的称这古老怪为师傅也不为过。仙境传人是不是想找我师傅他呢?” 江碧海当然点头道:“若你在此事上帮到我,日后我必有所回报。” 花王古守业忙摇手道:“在世仙人肯来找小的帮忙,就已经是小的天大幸运了,那还敢折福要求在世仙人回报。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的也在找师傅,因为小的遇到了好多培花养草上的疑惑,正想找师傅解答。小的偶尔听说了师傅可能隐居在长安,才到长安闯出了一点名号,希望能得到师傅现身指点,谁知过去几年了,仍没有半点师傅消息。对不起,在世仙人,这个忙,小的想帮也帮不上啊!” 到最后,花王古守业也一脸郁闷难解的神色。 至此,江碧海还有什么话好说,唯有道谢以后,无比失望的返程国师府而去。 不过,这种失落的情绪并没有困扰他许久,很快便被他抛在脑后。在他看来,能找到药王古老怪的弟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成功,距离最终目的,仅一步之遥了而已。 若他能稍为改进方法,找到药王古老怪,不过就变得只是时间问题那么简单了。假以时日,他定能和古老怪,同在一起,商讨两种奇妙毒药的各种益人妙用。 江碧海以这种心态,在房顶飞奔纵跃,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到国师府中。 他刚欲回房入定,再详细参悟阴阳奕魂,看否能有所得,助益他这种玄奥至极,超脱普通武学层面上的修行之时,忽的管家李从文来报,言道有回鹘使者,因仰慕仙境传人盛名来访。 一问之下,江碧海方才清楚,原来际此腊月寒冬,将送旧迎新过年之际,回鹘派出使者来贺岁,顺便观幕大唐繁华盛世,一年中最重要节日的各种热闹庆典景像。 这个慕仙境传人之名,意欲拜访的使者,便是此使者团最重要的成员之一,据李从文言道,还是回鹘一名王子。 王子? 江碧海心中微有所动,立时吩咐道快请,而他则赶往到迎客大厅相候。 李从文笑道:“还望尹传人不要见怪,从文自作主张,使者早已被请往到迎客大厅相迎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赞许一声,赶往到迎客大厅。 刚一进厅门,已见到一个粗状胡人打扮的精悍汉子,大刀跨马的坐在胡椅上,旁边几上摆放着一把宝刀,正在无聊的东张西望。 江碧海一眼看清楚的情况下,几乎隐忍不住的便要脱口惊呼而出。 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着过命交情,胜似兄弟的——骨力纵方! 第十一章 万民庆春 幸好江碧海已非吴下阿蒙,在最后一刻,醒悟过来,他现在正是仙境传人身份样貌,无论如何亦该不识这骨力纵方才对,将要脱腔而出的话及时吞咽了回去。 若说上次尹文峰见过骨力纵方,但那时连尹文峰自己也是假扮的陆羽身份,此时亦同样不能作认出骨力纵方状才对。 江碧海一个“飘渺”移步,来到了骨力纵方三尺开外,呵呵大笑道:“贵客盈门,文峰有失远迎了。” 他此时武功身手,已进步得太多了,早超越了骨力纵方不知几个层次,直到他靠近出声之际,在转顾望向别外的骨力纵方,才一震下,几乎从胡椅上跳了起来,满面不信的神色,看着江碧海,一脸惊讶莫名。 良久,骨力纵方终回过神来,大笑道:“我骨力纵方,终于服气了。你就是仙境传人吧,果然和老哥一样,都不是我纵方能看透的人物。初始我还不信,这世上该再无年青一辈的高手,可配与我老哥动手过招,现在一见之下,却不得不服,仙境传人,你确有这份资格。” 两人相顾一笑,分宾主落坐。 江碧海试探道:“纵方王子,你此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骨力纵方咧嘴一笑道:“不然还为什么,既然你是仙境传人,身份超然,又的确比我胜过好多,可以配作我老哥对手。大方一点,大家交个朋友,你也别叫我什么纵方王子,喊我纵方就行,我就不客气的喊你作尹老哥了。” 江碧海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 这骨力纵方除了武功显然更上一层楼,隐隐进入到先天精纯境界外,性格还是那样,没有变化,仍是大方写意,不受丝毫俗礼拘束。尽显他胡人豪放的一面。 江碧海自然不能弱了仙境传人名头,从容一笑道:“如此最好,实话说,我也最厌这些讲究俗礼。既然纵方如此真性情,我尹文峰再故作拘束的话,定会被你看轻。” 骨力纵方呵呵一笑道:“果然合我胃口,真想为你和我老哥引见。只是老哥却说为尊敬你这对手,他要待明年开春后,武功精进苦修更上一层楼后。与你对决之时,才正式见面。现在嘛,只能算他没眼缘福气了。” 江碧海微微笑道:“磨延缀兄太看得起文峰了!” 骨力纵方笑道:“尹老哥,你又开始玩虚的了。我看你这么从容的态度,似比我老哥郑重其事的样子,尚要胜出一筹。坦白说,在未看到你之前。我从不信除了师尊外的人,能胜得过老哥。但现在却不得不推翻这个近乎无知的判断,且还要为老哥担起心来。” 江碧海微笑道:“纵方兄这话就真有点夸张的味道了。还未比过,如此担心实在毫无必要。你要明白,事实上我从没有半点胜过磨延缀地把握。我是生性如此,天生这样。从来没去想过什么胜负之类的东西。要我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实在是没有半点法子。” 他这话,若放在对阵烈睛西之前,若仍是这种态度。自然是没有半点隐瞒的地方。只是此时却多了一种自信的味道,教人无法不从别的方面着想。 骨力纵方大笑道:“的确如此,历来传闻中的仙境传人,都是淡泊自甘,从容自在的,会如此想,实在太正常不过。坦白说,我再不看好老哥磨延缀之余,有一个请求,不知仙境传人能否答应?” 江碧海心中一动,难道是骨力纵方的嗜武成性地毛病再次发作?若真是如此,他倒不介意时隔近数月后,与这亲若兄弟的骨力纵方过上几招,看看骨力纵方的武功精进如何。 当这种想法升上他心头时,不由得令他忆起初见骨力纵方时,被骨力纵方逼得几招不敌时的无奈。那时的他,怎都不可能想到,今时今日,他再面对骨力纵方时,会如此从容,且还生出了考较老友武功的奇妙心态。 骨力纵方略觉歉意的道:“我曾有过要与尹老哥你过上两招地想法,看看你有否够斤量作为老哥的对手。现在却才明白,面对你,我根本无法生起挑战地心,那是一种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我撼动的重山重压般地感觉。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们那个层面上的比试,绝不是我能测度的。因此我不知道你们会否有点到即止的可能,若真有此可能,还望尹老哥可能地话,手下留情!” 江碧海大感有趣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竟然会有,磨延缀会输给我的想法?” 骨力纵方呵呵笑道:“那当然不是,除了面对师尊之外,我从未想过有别的人能真正击败我师兄,见到你之后,我再不能肯定结果,所以才会这种想法产生,只希望你们两人对决之时,不要以性命相拼罢了。说到底,这事都是大唐皇帝牵头的,并不是生死大敌,实用不着如此。因此,这番话我也会对老哥提上一次。” 江碧海道:“如此说来,这种要求,尚是你首次提出?莫非是见到我后才产生地这种想法?” 骨力纵方道:“正是如此。事前我那能想到尹老哥你如此了得,光凭气势气压,就令得我无法向你挑战之余,更疑心起从未想过老哥会败的事实。” 江碧海最近随着修为境界提升,不论眼光心胸,乃至悟性才智,同有提升,最重要是自信心已强到某一地步,完全不惧挑战。 某种意义上说来,他已丝毫不担心与磨延缀的对决,此次骨力纵方的要求,只是为这对决,增添了一个挑战角度而已,并不放在他心上。 在顾及与骨力纵方的生死经历的过往友情情面上,他从未想过要不回应这个请求。 江碧海点头微笑道:“我不能确切肯定的回答你,因为我从未见过磨延缀。不过我却可以答应你,尽力做到此点。毕竟我并不真正受当今天子管辖,这场对决本身便是我有所期待的,方才答 。就连胜负,都不放在我心上,怎会有意在最后可手。” 骨力纵方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尹老哥了。” 两人抛开这一话题,互相聊起各人所见的一些风土人情来了。骨力纵方更是把陪着江碧海。还有公主李宛玉的寻找仙境传人一些经历,也当着很有趣的谈资,和盘托出。 当然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仙境传人,恰正是他的好友江碧海所扮。 且不说江碧海这些天来,应对众多高手奇人,心态已稳固坚定,不会在举手投足上,有丝毫紧张慌乱地破绽出现。就算有人给骨力纵方直接挑明。眼前的人是他好友江碧海所扮,以他的性格,也绝对一万个不相信。 因为江碧海现在武功境界实在超出他太多,远远在他之上,这种神奇至于有若传说的事实,骨力纵方怎能想得到。毕竟他也曾对过宋星决出手,胆量并不是一般人能比。只要一想得到眼前这个光凭气势就让他生起无法匹敌的仙境传人,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他好友江碧海。既便有别人挑明也绝不会相信。 江碧海从骨力纵方口中,听到以骨力纵方的角度。看那次经历,看对他的观感,不由得大觉有趣。 原来他江碧海,在那个时候。就已在骨力纵方心中,就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 到最后,骨力纵方还很遗憾的说出了因为磨延啜地忽然出现,把他迫得带走。以致错过了本是期待以久的宿命对决,是他此时真正见到仙境传人时,最大的遗憾。 若是站在江碧海自己的角度,当然会非常同意的肯定点头,此时却不能不微笑着表示,实在是不值一提。 最后,骨力纵方表示,无论如何,他也决不会再错过仙境传人与他老哥磨延啜的一战。他要在最靠前的位置,见证那一绝对让他最激动地时刻。 江碧海只能暗地偷笑,心底涌起种种奇怪想法。 他知道,骨力纵方见到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地仙境传人,而是他江碧海。不过,他却肯定,到时绝对会比骨力纵方,更令他不虚此行。 两人相谈甚欢,一方面因骨力纵方胡人豪放性格,不受地位境界拘束,与合眼缘,合口味的人很快便能放得开。另一方面则是江碧海与老友见面,抛开了种种身份顾忌,充盈着喜悦激动,既便骨力纵方说话略有得罪,他也绝不以为意。 至到用过午饭后,骨力纵方才带着满意,告辞而去。 余下至过年地时间,江碧海都是浸淫在阴阳奕魂的奥妙中,力图有所突破精进。 当然,他虽然极力想有所突破,却并没有半点燥急求进,而是抱着一种微妙的得失有缘,有意与无意间的态度,缓步前行,只是力图有所了解,至有所把握,而并不着急要真要去修炼。 因为魔魂主人地警示之语太过惊人,真要修炼的话,没到合道境界,是会耗枯人的元精、元气、元神三元的。否则地话,只能用阴阳双修合魂术,方有补救的可能了。 在这个层面上,江碧海料知这奕魂,必是一旦修炼,就极可能停不下来,或者不愿,无法,总之是停不下来的一种无上心法。 他虽然已臻达合道境界,可调用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但在没有把握下,他也不能肯定,他就不会陷入到耗枯元精等三元的窘境之中。 这样的审慎态度,任何一个可凭自己顿悟,破解通明达到合道的人,都是会有的,江碧海他自然不会例外。 到临近大年前的一夜,俗称为小年之时,江碧海终于对阴阳奕魂,小有微进,心有所得,某种意义上,等若破关而出。 到他心中一动,终有所获时,恰是清晨,他跃下床来,推门而出,见到的正是晴朗的好天气。前几天的又一次大雪后,这样的晴朗天气,雪映阳光,凭添一种诗意,一种暖度,让他有了出外一走的想法。 江碧海自然不会独自出游,他念及已多日不见尹大哥。自然心切对方功力境界的恢复情况。只是未等他转身到往尹文峰住处,已听得脚步声在后响起。 江碧海自然不必转身,早听清背后来人是谁,微笑道:“尹大哥,如此好天气,似明日便是过年了,陪我上街走走如何?” 尹文峰来到江碧海身边,审视着江碧海的面容,至最后惊叹道:“这怎么可能!碧海。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本来你已经给了太多的奇迹给我,一次次让我震惊惊讶,我实在不该如此失态才对。但是这一次,我却仍然忍不住,不得不为之惊讶,惊讶我是不是看错了,这怎么可能?” 江碧海明白尹文峰所指。哈哈大笑中摊手道:“尹大哥,你没有看错。我还是我,老样子嘛。并没有多大变化。” 尹文峰微笑着摇头道:“不,你或者正是因为身为自己,所以觉察不到自己的进步变化。就在刚才,我看到你背影地一刻。晃忽间竟让我有种看到恩师驾临此地的错觉。那种从容,那种气势淡泊味道,我几乎无法形容出那一刻的感受。只是仔细一看之下,才发觉到竟然是小江你。如何不让我为之惊讶。” 江碧海为之惊讶道:“那会有这么夸张,尹大哥,你说的让我都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尹文峰摇摇头道:“或者现在的你,仍与我的恩师有着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但是我相信,这段距离的造成,只是时间的欠缺罢了。假以时日,你绝对会达到我恩师地境界。” 江碧海感受到尹文峰真诚的鼓励之意,点头道:“多谢这番话,我会努力的。不过呢,今天是临近小年了,尹大哥,你是不是也该陪我上街逛逛。正所谓一张一弛为之道,我们呆在屋里,似乎太久了。” 尹文峰哈哈笑道:“正有此意, 岂会在此时出门。” 两人相对一笑。 江碧海挥退了李从文,婉拒了他派人跟随陪同的好意,和尹文峰两人笑着走出了国师府。 他当然不需要李从文的陪同,毕竟他不是尹文峰,是在长安呆过两年的药工少年,对于长安有那些地方好玩,好看,热闹,他并不比养尊处优的李从文知道得少。 在江碧海地指点下,两人自然是什么地方最热闹,就朝什么地方而去。 其中当然必不可少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庙会,玩杂耍,民间艺人类似比较性质地演出场所。在那些地方,人流拥挤,热闹非凡,到处所见都是喜洋洋的人群,映着难得地暖暖阳光,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冬的气息。 那种即将万物复原,充满生机勃发春的气息,已经提前就扑面而来。 在江碧海的指点之下,尹文峰这个一直在名山仙境修行,未有真正融入凡间,融入人世地仙境传人,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有趣无比,一路走,一种好奇的指点众多让他大开眼界的各种玩艺。 江碧海一一指点,不知不觉,就顺着人流,朝着大兴善寺走去,在又为尹文峰解释了一件“新奇玩意”后,他哈哈笑道:“看这样明媚的天光,恐怕这些人绝对想不到,明天会有场好雪要下。” 尹文峰笑道:“以碧海你地师从寻龙大侠的见解,关于天候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不会有错。不过,有雪下才好啊,瑞雪兆丰年嘛,如此说来,明年,一定是一个好年景。” 江碧海呵呵笑道:“对,这是好兆头,何况明天的大雪,是睛雪,并不阴暗,而且没有半点寒风,最适合观赏了。” 尹文峰看着周围走过的各式热闹人群,忽然带着丝歉意道:“碧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江碧海正在看着四处街人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采买年货,各式店铺也正在洒扫整洁,陷入一片忙乱中,充盈着某种难言的感动,闻言愕然道:“尹大哥,你还要如此见外做什么,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尹文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江碧海道:“一直以来,我对让你扮我的事,都是有着一种歉意的,无论说多少次谢谢,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碧海,我想问你,为何你会为了我做到这种程度?以你答应我要求的时候。可能出于我救了你的冲动,心热以至于毫不加考虑的答应。但是事后,你为何却没有一点不安,没有一点惊惧,是真正完全的投入进去,再没有考虑过半点生死的问题。要知道,你那时才刚刚是先天如意境界啊。为何你会为了我地一个太过冒失的请求,做到如此程度?” 江碧海微笑道:“我那有立即答应下来,不是仍以可能扮不好为由。加以过拒绝吗?” 尹文峰叹道:“正是这样,你只是考虑能不能扮好,而是从未考虑其中所夹带的危险啊!告诉我,为何你从来没有顾忌过其中生死间发的危险?” 江碧海同样一震,停了下来,搔头道:“尹大哥,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什么生啊死的?我不是直到现在。仍没有出过半点事,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要说感激的话。绝对应该是我,而不是尹大哥你才对。” 尹文峰摇摇头道:“不。碧海,你还未明白我的意思。我功力未复地这段日子,你出外奔走的事,可不要当我一无所知哦。碧海。你经历的那种险况,虽然你事后说得无比轻松,但却不要我真的连才智也并着武功一同失去。告诉我,你有否在最危险的境地里。生过我的气呢?不必介意,真生过我的气地话,才会让我这份抱歉落到实处。否则,我真会疑心,你是否上天安排给我的缘份。” 江碧海并不是笨人,直到此处,那还不能明白,这该是尹文峰功力未复前地先兆,这是尹文峰能否回复功力的心结。 他在为尹文峰感动激动地同意,也认真思索起来。 良久,江碧海抬起头,望了眼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让他有种暖洋洋,舒服得想喊出来的感觉,他再看了一眼周围走动地人群,那些面带笑容,幸福得等着庆祝新春的普通百姓。 以前的他,是一个药工的少年角度去看这些,并没有什么感动,什么感受,只觉得本该如此,毫无可出奇赞叹地地方。但现在的他,是以一个跨入到先天合道境界,武学修为,迹近乎道,窥视无上境界的超然高手,看这些的角度目光,早已不自然的生出了变化。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以一种超然的目光看这一切了,有了新的看法和认识。 江碧海面色一正,郑重道:“该感谢的,该是我才对!” 尹文峰一震下,刚欲说话,便被江碧海微笑着伸手拦住,道:“尹大哥,我从来没有半点抱怨过你,抱怨过什么危险啊之类的东西。因为正是尹大哥你,才我能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以前看惯了的种种事物,更能体会到我师傅医圣存在的层次。” 他缓步而行起来,指着周围幸福的人群,道:“尹大哥,你看,这些人们,这种幸福,是不是该伴随着时间,永远的存在下去呢?以前的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才清楚,这一切,都需要有人去守护。很幸运,我在尹大哥你的帮助下,成为这守护者的一份子。” 尹文峰随在江碧海身边,点了点头道:“的确,这种安平详和,需要有人去守护,不过,若是这样的话,该是我更感激你才对。碧海,为何你奇异的还有种要感谢我的想法呢?” 江碧海微笑道:“我该给你说过,我这条命,是恩师,从冰天雪地中救回来的,因着体质的原因,早就落下病根,不知道多少次频临生死一线。若不是恩师是医圣,早就化做黄土一堆,怎还可能象现在这 轻松写意的走在这街上。” 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恩师的这份大恩,我江碧海,今生今世,却再无以为报,无法报答。但是,我却没有遗憾,没有不孝不敬,不尊不重的遗憾!” 尹文峰讶异道:“这是为什么?” 若是一般人,此刻肯定大皱眉头之余,更是对江碧海充满鄙夷。不过尹文峰并不是一般人,当然明白江碧海另有着绝对令他信服的原因。 江碧海微笑道:“因为,我在做着恩师想做的事,也希望我做的事。他身为医圣,最看重的不是治有病,而是防有病,在他看来,医分三等。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还有就是,上医治未病之病,中医治将病之病,下医治已病之病。所以,我现在能以这样的身份,守护着这些人的幸福。就是在达成恩师的愿望,在报答他的恩赐。最大的报答,就是做恩师最希望我做地事!” 江碧海难得的激动起来,道:“所以,尹大哥,我怎么能不感激你呢,感激你给了机会。感激你给的帮助。所以,尹大哥。其实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那些危险。都是我该经历的,正是那些危险,促进了我的成长。” 尹文峰只觉得眼前的江碧海不同了,与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相邀泛舟汶河的少年完全不同了,已经真正随着境界的提升,蜕变成另一个,令得他都不为这感叹的另一个人。 他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不过我这份感激。并不会因为你地话而改变。你感激我,我感激你,我们无分彼此。” 江碧海倏的立身转过来道:“尹大哥,我感到你似乎在恢复功力上,遇到某个心结了,否则不会在今天如此的问我这些东西。本来我以为只是因为我的原因,不过现在我却发现,并不只是如此。尹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极想做的事?” 尹文峰难得的尴尬笑了笑,道:“真是的,随着碧海你地功力境界提升,我有种什么心事都瞒你不住的味道了。” 江碧海此时明智通透,灵悟非常,看到四周地幸福百姓人群,多是携家带口,心中微动,微笑道:“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个大麻烦。尹大哥,今天有否约定青玲姐姐呢?” 尹文峰迟疑道:“这似乎不妥吧?” 江碧海摇头道:“只是一次地话,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破坏不了我们什么大计的。若不解开这个心结,不但你无法恢复功力,更可能在日思夜想的担忧下,令到合子姐姐,患上某种难愈之病,那样地话,才最是糟糕透顶。” 其实江碧海现在可谓艺高人胆大,兼且初步摸清了长安城的形势,对李林甫身份,以及图谋有所了解定案的情况下,对当今天子李隆基,已经等若无视了。 以前的他尚有着种顾头顾尾,难以两全地束缚心态,故尔绝不该促成尹文峰与许合子的见面,此时那还有那种种百般顾忌。 他更是定下决心,到最后,要明刀明枪,摆明车马,直接找上李隆基,将许合子从皇宫中给要出来。 江碧海的确不同了,否则便不会如此刻般,有着如此的想法,岂能让尹大哥也为之牵肠挂肚的许合子,为满足那个扒灰老儿,变态天子的,而一直锁禁在宫中。 若这种安排联系尹文峰与许合子见面的事,在他看来,已经是极小件事了。 尹文峰抛开各种顾忌,刹那间恢复了他一贯从容淡泊,写意自在的心态,微笑道:“碧海,你不同了,真的不同了,让我刮目相看。所以,为了对得住你一句句的尹大哥,我也要不同起来。这些无谓的执念担忧,困扰我实在太久了,早该放下。好吧,就依你所言!” 江碧海只觉得眼前的尹文峰刹那间气势高涨,隐隐间有如再次见到了那个凭虚临空而上,对决来洗风的仙境传人。 他更直觉的感到,尹文峰心结已破,所有身负的内伤心伤,竟奇妙的刹那间不药而愈,神奇至超乎他的想像。 他尊敬的尹文峰,仙境传人,在这刻,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回归了。 江碧海微笑道:“不知能否在大兴善寺见到青玲姐姐呢?” 尹文峰哈哈笑道:“就知道了。不过今天只是小年,明天才是最热闹的时候,恐怕你见不到,还得再等上一日。” 江碧海点头道:“的确如此,等上一日便等上一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相对一笑,举步朝着大兴善寺进发。 到了大兴善寺,两人这才发觉,虽说是小年,但这处佛门胜地,却已经是人流拥挤,热闹非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清静。不过这种热闹,在佛门的各种佛像,还有佛号诵经声中。有种特别的味道,让人有种仙凡两相溶,身在人间的感觉。 这种奇妙的感受,以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超然物外,堪破境界的眼光,自然体会更深。 他们在大兴善寺游走一番,意外之中的,并没有见到江碧海的青玲姐姐以及相伴不离地花如梦两人。同样的,也没有看到尹文峰的至交好友一尘和尚。 不过好在两人最初的目光。不过就是趁着万民庆春之际,逛逛不一样的长安,并没有执意要找某人,这个某种意味上,只是顺带的目的没达成下,并没有影响到两人半点从容写意起来,透着悠闲意味的心情。 两人从大兴善寺走出。顺着永安渠逛了起来。 渠岸上的杨柳树都装点一新,有着靠近地人家。挂上了各种彩物,靠近的街店都布置有灯笼之类的。随着太阳西斜沉下,渐次点亮,使得灯色与夕阳交互辉映,生光添彩。 除此之外。这永安渠岸还最为热闹,因为很多有趣的东西,遍布在这渠河两岸。 一路上,两人都在周围人群的感染下。 般,拣选着各式的小吃慰问贪吃的嘴,在各种美味地下,几乎同感吃撑了肚子,以两人的功力境界,亦有点吃不消地味道,行走不得不变慢下来。 当然,那些杂耍,如顶杠大旗,走单绳的,踩高跷地,还有一些江湖卖解,舞刀弄枪的,最令两人看得有趣的是胸口碎大石,吞剑吐火,油锅捞钱,上刀山,下火海的那些有趣好玩地家伙,让两人看得有趣之极,大觉不虚此行。 以两人的眼力,当然看得出这些江湖把式的杂耍艺人,并不会丝毫武功,连后天的内力境界都没有,却可以诡异地想出这种种令到普通人惊叹震讶的有趣节目,令两人有着开眼界的味道之余,不得不叹为有趣。 江碧海以前在长安作药工时,自然是看过不少这类的表演,随着周围人群的欢呼鼓掌而同喜雀跃,自然也肯舍得为这些人投下些铜钱。 此时的他境界功力虽然不同了,也看出这些东西的内中唬人成份,然后却更因这些表演者,只是普通人,能想出这种种惊乍人心的节目,而更由心底叹服,同样是和尹文峰,看得有些乐此不彼,留连忘返的味道。 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才有种感到真正由高高在上,返回到人世间的错觉,放下了那不自觉将自己立起来的超然心态,超然身份,融入到人世间。 自然出于感激,两人都并不吝啬手中的银两,与那些围观人群并无不同的,拣合心意眼缘的一些卖解杂耍,大是投了不少。 这些卖解的自然更是在他们走后,更是卖力表演,以图能唬弄住各多人,搏得喝彩。他们当然不会清楚,投下最多银钱的人,早就一眼看清楚了他们各种唬人窃要把戏,只是为感激那种融入人世间的滋味,方才投下的。 尹文峰在看完了一个油锅里捞取铜钱的把戏后,鼓掌得声音,并不比周围同样看得大呼过瘾的人群稍弱,他以传音给江碧海道:“真是有趣。我从未想过,以这个男子的手,可从油锅中取出钱。若不是仔细留意,发觉那种热气腾腾,全是一种假象,我几乎要以为又一个深藏不露,以至令得我都看不透的绝世高手,隐居于此了。” 江碧海同样投了一点银钱,鼓掌笑着传音道:“哈哈,我在长安做药工时,就最爱看这些杂耍了。那时的我,无论如何都看不穿这油锅捞钱的秘要所在。曾还痴心妄想过,要拜这些高人为师哩,回忆起来,那段迹近无知的时光,却有着一种很烫贴人心的舒服。” 尹文峰从容道:“恐怕还不止吧,刚才所看到的几个过刀山,下火海的,不同样出色吗?当是的你,定然也是惊诧不已吧?” 江碧海点头笑道:“见笑了,那是当然。” 尹文峰笑着道:“你似乎没有半点为我可以传音入密惊讶?看来你早看破了我已经小幅度回复功力,至少支撑传音入密,完全不存在问题的事实。不过我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一直掩饰的遗憾休想能瞒住此时的我。” 江碧海点头道:“的确,没有见到青玲姐姐是让我感觉差了点什么,虽然清楚,明天必可以见到。不过感觉却来自两个方面,其中一个方面就是,不能由青玲姐姐出谋划策,以至于联络到宫中的合子姐姐。哈,从这层面上来讲,我的遗憾就是尹大哥你的遗憾。因为你同样要至少迟上一日,才能见到永新姑娘。” 尹文峰信心回复过来,无论才智武功,均是全面恢复,闻言笑道:“这遗憾关于我的部份,并不存在。碧海啊,你忘了吗,以仙境传人的身份,进出宫中,并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会令我有甚遗憾。” 江碧海心中一动,传音道:“难道?尹大哥,你要真正的以仙境传人身份,自己进宫去见永新姑娘?” 尹文峰摇头道:“不,虽然我功力微有恢复,但离达至对决来洗风时的巅峰状态,恐怕仍需不长时日,最快也该是在明后二月后,碧海你代我对决磨延啜之后。在此之前,因着功力的原因,我不敢保证,能在见到合子时,心态稳定从容,不出丝毫叉子。基于这个理由,我以传人身份,进宫仍是冒险的行为。” 江碧海点头道:“的确如此,皇宫中见面有些冒险,那里可谓到处都是隔墙有耳,完全是避无可避。以尹大哥现在的功力,若要隔绝人耳,施展那种锁音圈功夫,恐怕仍会感到很吃力,更何况皇宫大内,也并不是没有高手。” 尹文峰微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啊,碧海,要劳烦你跑上一趟了。” 江碧海至此那还不明白尹文峰用意,微笑点头道:“乐意效劳。” 尹文峰指着眼前表演油锅捞钱的人道:“我曾听闻过,合子初被封为歌妃时,曾应邀在百姓面前,高歌一曲,音若天籁,裂天穿云,让当时嘈杂纷闹的场面刹那静寂了下来。所以,碧海你只需以同样的理由,光明正大的邀合子再在正月初一某地,高歌一曲即可。” 于此可见,尹文峰这个心结由来已久,现在虽然解开,但为免那些准备功夫不致白费,在此时最恰当的时候拿了出来。 江碧海点头应是道:“说实话,我也很想看看合子姐姐高歌一曲的场面,定然超乎寻常。之所以会用到我的地方,该是当今天子已去到山渡冬,怎看都不会在明日便返回般,这一来一去的请示,哈哈,没点功力,怎都办不下来。” 尹文峰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际此华灯初上之际,两人相对一笑,旁观众人并没有一人知晓两人为何而笑,想当然的认为是眼前杂耍精彩出奇,不由得同时欢呼大笑,热烈鼓起掌来。 第十四卷 剑啸出云第一章 笑迎新春 两人这次逛街,可谓是历来最尽兴的一次,由早到晚,直到华灯初上,才满面笑容,带着采办的合心意的年货,返回到国师府。 次日,就是辞旧迎新的一天,天下小孩最盼望的一天,过年了。在这一天,既便是最窘困的家长,亦会给小孩以适度的红包,包上一份压岁钱。况且第二天的大年初一,无论各地,都是最热闹,各种活动最丰盛的一天,怎不让人,特别是天下小孩为之期待。 相对的,这辞旧迎新的一天,也是繁忙充实得让人感到最幸福的一天。 在江碧海和尹文峰居住的这个小院,带有着种难得的味道,也多了不少下人小婢之类的忙碌打扫布置。 在看见到江碧海这仙境传人起床后,这些一个个俏丽的小婢,都心喜惴惴的更加起劲打扫起来了。 按照一般的俗世经验,仙境传人年轻英俊,气度不凡,又即身继国师高位,实在是一般女子梦想中的附马,最为值得托付的心上人。且不说仙境传人并未婚娶,就算有三妻四妾,只要能巧施手段,勾引得他情动,就能一步登天,从此脱去服侍他人的奴婢身份,脱变为他人服侍之人。 不要说这些国师府中的小婢,不懂得男女之事,不经通此道,实际上她们早就受过严密培训,受过当今天子李隆基的指示,最是精于此道。 既便没有这些东西,这些巧妙至极点的心思,对这些心灵通透,妙思玲珑的小婢来说,却最能够自悟自通。 否则的话,以宰相李林甫为例,也不会有子女五十,李隆基则有子女五十九人之多了。 但不知为何,这些俏美小婢,这些期待中的想法。在仙境传人,真正落足到国师府那一刻起,却立时为之改变了。 虽然她们并无丝毫武功,也不懂得什么功力境界,但自仙境传人,陪着他那面目普通甚至有点丑的书生驾临到国师府时,她们便有着一种,真正仙人落足凡间的感觉。 在那个仙境传人暂住的小院,既便她们相隔数十丈。也能感觉得到里面的一种鼓荡天地瘟蕴之气,仿佛自那一刻起,随着仙境传人的落足,那里变成了一个通往仙境地入口,神奇至极,令得她们顿起顶礼馍拜之心,再不能丝毫其他妄想杂念。 这种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减弱消散,反而在近日越来越有加强。 除了李从文之外。包括李修武在内,国师府一众下人。曾有过妄想勾想得仙境传人情动的一众俏美小婢,都再不敢有直视仙境传人之心。 那种在世仙人在面前盈站的感觉,让他们有种凡人的惶恐,自觉能服待到仙人已经是莫大的福气。那敢配在有半点异想天开的妄想。 这种种情况,当然都是江碧海为尹文峰布置聚元阵,助尹文峰加速恢复功力后变得越来越明显。 江碧海和尹文峰两人,自始至终都性喜清静。不耐有人打扰,发觉到这种种等若有利他们的情况,自然就一笑置之,并没有要真正去除这些人的惶恐感觉。虽说他们已完全到了返朴归真,从容自在,不露丝毫超然气势,宛若常人地地步,但是毕竟是彼此身份错位假扮,为免无谓麻烦,更为了能在这些国师府人心目中,种下神秘高不可抑的印象,有意无意还特意加深了一点气势。 所以说,自从仙境传人入住到这小院以后,平日时间,都是由尹文峰一手操持打扫之类的,合乎养生悠闲的工作。 际此辞旧迎新之际,这些国师府下人小婢们,还是真正的第一次在仙境传人来之后,进入到这小院中,为之打扫忙碌。 一进入这个地方,她们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好象都年轻了几岁的感觉,就连呼吸都透着一种清新的味道,看惯了地东西都有了不同的味道。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江碧海所布地聚元阵神奇功效,只觉得本该如此,在世仙人所在之地,都化为仙境之地,她们能进来服侍已经是天大福份。 在江碧海目光偶尔投注到她们身上时,不由得更是心喜狂跳,这份狂跳并不渗杂丝毫男女成份,只有一种有缘遇仙的味道在里面。 在她们看来,能见到仙境传人已经是几世修来地福份,那里还敢如同平常人般,妄想有所高攀。对她们来说,既便面前所站的当今天子李隆基,凭着男女的天然不同,她们也敢设想着施展种种女子天生能领会的手段,能勾引得天子心动,可在仙境传人面前,这种心思都全然隐敛,不敢有丝毫展露。 在她们想来,仙境传人,那可是修仙了道地神仙啊,了无人世间爱欲,退一万步讲,既便眼前的神仙也有着爱欲,但也绝不是她们小婢身份能染指高攀的,肯定有传说中的女仙作陪相伴。 于此可见,在众人心中,仙凡间地区别,无怪乎江碧海在境界功力提升后,可毫不在乎普通人最为惧怕,掌控他人性命生杀予夺的皇帝。 她们怎都不可能料想到,眼前的仙境传人,最中意的心上人,恰是她们自认不配,地位无比低下的一个小小丫环,且今生来世,都誓言将彼此不谕。 江碧海当然不知道这些来院中布置打扫帚的俏美小婢们的种种心思,境界功力到了他这种合道层次,对人的看法都生起了极大的变化。普通俗世间人的种种身份阻隔配置,彼此强分的高下贵浅,在他看来,其实并无本质分别,都不过是肉眼凡胎,食五谷杂粮的一个普通凡人,并不存在真正的本质上构成上的高低区别。 他自然也不会高看自己,认为自己如何了不起,只是偶尔有幸当上了守护幸福的人。 他此时看这些人打扫庭院,作种种辞旧迎新的布置,所带的微笑,其实正是在感受那种普通人的幸福,为他种种努力所作的肯定回报。 江碧海在庭院里,静看着下人俏婢打扫,不多一会,尹文峰来到他身边。微笑道:“又是一年了,果然如你所言,开始下雪了。” 这时的天空,开始飘落起银羽飞絮,在无风的天空,柔柔地落下,似将天地连在一起,伴随着天底下带笑颜的人群,成了一副绝美详和的画卷。 江碧海微笑传音道:“在这种心情下看雪。真是极美的享受。尹大哥,你今日定可以见上青玲姐姐,还希望你能让她在大兴善寺稍待,我以最快速度,先赶去山一趟了。” 尹文峰呵呵笑传音道:“如此合理的要求,我怎都要为之出力。况且以青玲的冰雪聪明,无需我解说。都会立即想到此层。碧海,有劳奔波了。” 江碧海哈哈一笑。不见如何动作,已经在那众打扫整理的俏婢惊讶震憾中消失无踪。下一刻出现在了院房房顶上,再一闪消失不见。 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仙境传 轻功,如此这般神秘的消失,怎不让她们看得为之目 江碧海此时无论功力境界。均有大幅度提升,更融合了阴阳奕魂,现在的他,施展起天意步法。已经不是若以前地划空飞驰,而是变得悠闲写意无比,有若闲庭慢步了。 上一刻他还在这处房顶,下一刻便在某处无人的小巷,再片刻,他又已去到百丈开外。 此时的他,真正的有了仙路凡心诀六式开篇第一式“飘渺”的精髓,无论行走坐卧,都有着一种捉摸不定,忽明忽淡,飘渺不定的气息,他本身的存在,都变得迹近乎道地痕迹,不着丝毫人间烟火的味道。 以这种超越如意境界层次地方式赶路,当然不是江碧海蓄意卖弄,而是他一种稳固历练的修行,他从未放弃过任何可取得前进地修行,这样赶路,亦是如此。 不要说普通人,就算是丁越之类的如意境界高手,要想捕捉到现在江碧海的身影,都需注意力集中,且还感到无比吃力方才可勉强在某一刻办到。 故尔江碧海前进的方式虽是惊世骇俗,却因其实是太过超乎凡人想像,再没有一个任何长安城拥挤热闹,幸福满足地逛街普通人能够发现。 以这样的极速,江碧海只花了盏茶不到的功夫,就已赶到了长安城墙边。(..tw) 他再没有绕道专门从城门处出去,而是直来直往,采着直线,就那么越城墙而出,朝着六十里外的山而去。 且不说天空地绵绵絮雪渐渐织密,兼之过大年,城墙上的士兵也依例稍有偷懒,单只江碧海的境界身手,就是这些士兵注意力无比集中,张大眼睛,也看不见已经飘渺起来的江碧海行踪,至多只能眼前一花而已。 江碧海将速度提升至极速,并不依什么官道民道,而是认准山华清宫,采直线行进。那些在普通人看来无比浪费时间的纵山密林,深沟浅壑,并没有对江碧海形成半点阻碍。 这种走直线的情况下,江碧海的速度远比奔马更快,并没化上多少时间,他已赶到了山的华清宫。 此时的他,并不再由什么侍卫通候传报,而是直接飞临到华清宫雄传之极的宫顶上,语气平静柔声道:“仙境传人尹文峰求见皇上!” 华清宫位于距长安六十余里的临潼骊山脚下北麓,自古以来便是最著我的温泉胜地之一,温泉水与日月同流,不盈不虚,尤其以冬天温泉喷水,在寒冷的之天,水汽凝成无数个美丽的霜蝶,最为引人,还因此得名飞霜殿。 自周朝起,秦、汉、隋、再至大唐,历代帝王都在这里修建行宫别苑,以资游幸。最早的便是周幽王所建的离宫,经过历朝各代的先后重建加修,到了初唐时数次增建,定名为汤泉宫,后又改名温泉宫。 到当今天子李隆基时,又大兴土木,治汤井为池,环山列宫殿,才正时名为华清宫。因宫在温泉之上,也被称之为华清池。 自天宝六年扩建完毕后,每年李隆基必携杨玉环到此过冬沐浴赏景。因今年天宝十年,天气尤为寒冷,寒雪早下,他经受不住。更在某种意味上,为避开仙境传人,提前来到了华清池,转眼便已是两月。 整个华清池,进大门便可能见到两株高大雪松昂然挺立,两边宫殿浴池左右对称分立,往后走就是龙墙,龙墙后是九龙湖,湖东岸是宜春殿。北岸是天子李隆基及贵妃杨玉环寝宫飞霜殿为主体的建物,沉香殿等和宜春殿东西相对,西岸则是九曲回廊。 由北向南过龙石舟舫,经晨旭亭、九龙桥、晚霞亭,便正式到了各处沐浴汤池所在。分别有形如石莲花的“莲花池”,专供李隆基一人使用,形如海棠的“海棠池”。供杨玉环一人专享,另有“尚食汤”。“星辰池”,“太子汤”等。供随行来的大臣及皇子皇孙们使用。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当然,李隆基时常还与杨玉环作鸳鸯戏水,共浴一池。 此时。江碧海便正立足在宜春殿之下,平和中正,不见丝毫提气扬声之势,冲淡稳正的。传声开去。虽是如此,但他的声音,已清淅无比的送到达整个华清池角落,无有遗漏。 此时,一众御林军,还有大内侍卫顿才发现到,不知何时在宜春殿之上站立着一人,他们情急之下,大呼小叫的,顿时包围了上来。 不到片刻时间,就见到宜春殿下,已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手持长枪地各种侍卫,在远处的高地,还有不少兵卫,持弓搭箭,瞄准这里。 以此架势,只要江碧海稍有异动,即将是万箭齐发。 江碧海并不为这足达上百人的兵卫包围阵势有半点不安,立在殿顶上,微微一笑,朝着躲在兵卫后边,正一副胆战心惊模样,望着他露出不解迷茫神色的高力士道:“还请高总管代为禀报!” 高力士惊震莫名,在众多侍卫的环绕包围下,觉得安全了点,胆气一壮,指着江碧海道:“仙境传人,你,你,你什么态度,这样子,是在要胁咱家吗?” 随着他的话,周围的兵卫,一抖手中的长枪,朴刀等,叮当作响,一股森严杀气,随之而起,朝江碧海扑过来。 不知为何,江碧海自从得知尹大哥的誓言恋人,竟被人请功送到皇宫中后,还被李隆基当成禁婪封为歌妃时,他就心中隐隐更对李隆基不满起来,本来他就这扒灰老儿,还是有几份敬意地,毕竟再如何说,由他继位以来,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局面,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现在,却早就荡然无存。 这份不满,随着他的功力进境,实力剧增,越来越显露出来,毫不加掩饰。便比如此刻,这些无知的普通兵卫,不过是区区禁林军,御林军之类,仗着天子余势,竟对现在的他,如此无礼,刀枪相向,份外让他不由得不升起一股淡淡怒意。 江碧海清楚这种怒意,从前的他,是绝不会有地,是溶入历练了魔魂主人阴阳奕魂才有的,带有着魔魂主人无视天下苍生万物地一种霸气至尊烙印,与他的淡泊自甘是绝不相符相称地。 不过,他却更清楚,若是为他自己办事,他同样也不会有这种怒意,只是一想到是在为尹大哥办事,他现在的身份是仙境传人,就绝不能示弱,绝不能坠了仙境传人名头,为了以后尹大哥能永新姑娘许合子的团圆,他就更不能示弱。 现在的他,需要这种怒意!需要这种修炼阴阳奕魂后,让他从淡泊自甘,从容写意,悠闲自在中分离出来地相伴相生的不容人轻诲的骄傲。 要是以前,他当然拿这些悍不畏死,只听命天子命令的忠诚卫士毫无办法。毕竟这些人无知无畏,连死都不怕地,一般人,纵使武功再 只有心头苦笑之余,毫无半点办法,只能相应无视。 但现在他习成了阴阳奕魂,虽只是极小成,情况也仍自然的变得不一样了。 江碧海眉头微微一皱,以心写意,以意导神,首次施展阴阳奕魂,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环绕着他,举着刀枪,弓箭瞄准他的一众士兵,冷冷的哼了道:“要胁?若你要如此看,亦无不可。若不代为通知。文峰即刻转身就走!” 人在面对危险时,受阴神阴魂控制的本能,会不自觉的瞳孔收紧,心跳加快,浑身冷汗淋漓,比之如普通人手无寸铁,孤身一人在纵林深处,面对欲扑饿虎时,这种本能表现得最为强烈。若心志稍差的。更会被吓得手脚无力,立时昏厥过去,更有可能会心胆俱裂,当场倒闭。 久处高位的帝王,手握生死予夺大权日久,同样也会慢慢培养出这种杀气,无论言行举止。喜笑怒骂,均会给了解他身分的臣子以种种不同相应地压力。 这就是无意间。阴神阴魂出招给人的势压。 这些举刀枪箭支,对着江碧海的御林军。久受战阵,本只会惊惧天子一人,别的任何人都绝不会放在他们眼中,更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不会有半点惧怕。但就在江碧海淡淡一眼扫来时,立时不受控制的浑身冷汗直冒,就如孤身一人面对猛虎一般。 当然他们其中有胆大的,并不怕恶虎。却更清楚感受到江碧海那一眼的威力,就如同面对超越帝王般的存在般,那一眼是带着亿万顿重山压在心头一般,无法抑止地生起纵使拼尽这里所有人,也只是无谓送命,绝奈何不了对方的颓废想法。 最厉害是他们本不会有半点怕死心理,在久练锻炼下,只会惧怕帝王一怒,却在此时,更清晰的却又若恍然大悟感觉到,惹怒帝王实是毫无可怕之处,因为最大的后果不过就是立时身死,顺带诛连九族而已,无论如何,那仍只是凡世间帝王的报复,再无法有所超越。但是眼前此人的存在,只比帝王更厉害,若真惹得他一怒,其后果是无法想像的可怕。 那是一种远超过心里惧怕帝王一怒,诛连九族地明悟带来的,无法抑止地本能上的惊惧! 这种惧怕,在人心里,形成了一个循环,就如同现对猛虎时,越怕死,就越不敢逃,不敢动,不敢反抗,却正因为越清楚不敢反抗,不敢逃,就越会死掉,相应地循环之下,让人心胆俱裂! 或者江碧海因身惧归心神功阴阳劲,分别有真阳,真阴天地精元,故尔对阴阳奕魂的了解也远较来洗风容易,兼之已是合道境界,故尔在他看来,只是一点点小成的阴阳奕魂,实是已经有了超凡威力。 在面对这些在他眼中,只是凡人的存在般地御林军前,只是简单的施展,已经取得了超出他想像的威力。 被他一眼扫视下,再配合“天籁”招意的轻轻一哼,令得这些御林侍卫众人凝聚起地森严杀气一扫而空之下,气势一挫再挫,很多人连手中的兵器都有些拿不稳。 这就是阴阳奕魂的威力! 于此可见,江碧海能赢得了来洗风,实在是有着一丝侥幸的。 高力士忽然不明其由的本能的惧怕起来,心脏收紧,浑身冷汗直冒,他根本不明白为何他会感到如此害怕,越是不明白,就莫明其妙的越感到害怕,越是心跳加快得象要从嘴中跳出来一般。 这种惊惧,就是面对天子李隆基也绝不会有。 他那里能明白那种天子震怒,所生的惧怕,不过是了解天子震怒的后果后,才有的本能害怕,而绝不是江碧海这般,直接对人的本能出招的害怕。 那种面对天子震怒的害怕,会受限本人意志的影响,再害怕也有个本能的限度,江碧海却可以因应人这种本能的害怕,随意以阴阳奕魂调整限度,致造成一个循环。 他也算了得,立时明白原因该出在面前的仙境传人身上,勉力分点神道:“仙境传人,别,别发火,咱家立即通报,还请仙境传人下来,在此稍候!” 江碧海点了点头,缓步从宜春殿之上,在虚空,有若踩着实实在在存在般的阶梯般,缓步而下。 他现在的功力境界,早就超越了尹文峰,故尔在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的情况下,可以“于虚无处空借力”的次数也相应的变多,足够他从容的施展令到一众御林军目瞪口呆的手段,踏步而下了。 那些御林军侍卫身不由主的退开一团,让江碧海立足而下。 高力士一挥手下,早有人去通报天子李隆基,他则在来到江碧海身边陪笑道:“仙境传人忽然到此,不知所为何事?可是为回鹘使者团一事而来?” 江碧海淡淡道:“并不是,而是另有请求!” 高力士陪在李隆基如此多年,那还不明白仙境传人并不想此时就对他讲明,他很明事理的一笑,当前引路。 江碧海在高力士的引路下,到了对面的飞霜殿外,静候里面的小太监通知传报。 等得他略有不耐烦时,才传报让他进去。 一进去,便见到两边排站的,手持锋锐枪戟,肃目而视,森然而立的侍卫,面情冰冷的站立在两边。 他淡淡一笑,顺着高力士的领路,来到正高居宝坐上的天子李隆基面前,躬身微施一礼道:“草民文峰参见皇上!” 见惯了臣民三跪九跪行大礼参见,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只是微躬身一礼的异数之人,李隆基并不是为之意外,而是养成的本能觉得不快。 更何况,凭他帝王的视人之术,在江碧海缓步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眼前的仙境传人有了变化,与几个月前参见他完全不一样了。 仙境传人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对他的畏惧,震怕,而是从容,从容得与看他的臣子军民们,一般无二。 李隆基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这种有人能不受他控制,甚至还超越他的控制而存在的感觉。 李隆基轻摆手道:“仙境传人免礼,不知仙境传人忽的来到朕行宫中,所为何事?” (我这本书,555,,来,更新慢,伤了大家的心。可是,我现在却急需各位读者订阅支持救命了。否则的话,我将再坚持不下去了。因为家人已经太多反对了,反对我接着写下去了。 如果读者你们觉得本书到后面,质量没有下降,而是越来越好看,请多一点订阅支持吧。没有你们的支持,我第一次有些担心,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这是我第一次求订阅,求支持!) 第十四卷 剑啸出去第二章 我欲共飞 江碧海淡淡微笑道:“明日即是正月初一了,草民想恳请皇上,准许歌妃娘娘,能出宫,为万民高歌一曲,以贺新春!” 李隆基微哦了一声道:“仙境传人此来,竟然是为着此事?” 天子耳目,当然灵通非凡,李隆基早就经下人贪功禀报,知道了江碧海与云华公主见面的一番过程,虽然并不清楚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然而他精擅御人之术几十年,其中有些什么窍要,还是能猜知一二。(..tw好看的小说) 加之刚才生起的不满之心,李隆基已打定主意,此次要挫仙境传人一个下马威。 江碧海点头道:“在宫中听到娘娘高歌一曲,声如天籁,际此新春将即,万民喜庆之时,文峰忽有再得聆听之意,当然不敢独享此大乐,故才突有此念,恳切皇上,能让歌妃娘娘,能为万民高歌一曲。” 李隆基一皱眉头道:“仙境传人,你这个想法固然不错。然而永新之曲,本是天籁,若冒然让万民领受,只怕会折万民之福,非是好事。” 江碧海至此时,那还不清楚玄宗李隆基是要有意给他拒绝了,微笑道:“但草民听说过,皇上曾在置宴群臣时,在勤楼上让歌妃娘娘高歌一曲,可有此事呢?” 在江碧海看来,所谓折福之类,本就是虚妄之事,完全不能当真,但这种看法,是在他功力境界,达到合道层次,超然于物外后才有的明悟。对这些普通俗人却无法讲明,因为那种事,看不通看不破时,就会在阴神阴魂层面上造成绝对是事实的印象。 李隆基点头道:“仙境传人没有说错,确有此事。不过那有幸得闻之人,皆是重臣,也该是有福之人吧。仙境传人,实不该操心此事。以朕看来,关心一下即将与回鹘国师弟子的比试才是正事,莫要坠了我大唐声威。” 说罢,他一拂手,就要高叫“送客了。” 江碧海怎能让这一趟空来,他微笑道:“皇上,且慢!” 若要是别人,当然拿此时心意已决,执意为难的皇帝毫无办法。 因为谁都无法独身一人去威胁一个帝王。改变主意。 面对身居万人之上高位,数十年的一代帝王,面对那种可生死予夺,掌生控死大权的天子,能保持从容,不有丝毫惧怕,已是可非常从容自豪的一件事。证明了心志都不是常人可以相比。 不过这一点,对于进入合道境界的人来说。做到这一点,是最平常的事。超然物外地眼光,可以令到那层次境界的人,很容易剥离去一切不是本原自己所带来的东西,权势。背景等,若一个帝王,只是靠着那帝王的名头,而本身没有任何半点超越的能力。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凡胎,不值得有任何害怕。 当然,单只是不惧怕帝王,并没有如何了不起,但要威胁帝王,并且令得从来都是威胁别人,令别人心寒胆惧的帝王,改变主意,就不是人人可以办到。 以前的江碧海,或者说没有习成阴阳奕魂的江碧海,当然也无此能力,现在情况自然是两样了。 江碧海从一开始,并没有想过李隆基居然会大义惶然的措词拒绝。不过现在明白了情况地他,并没有让李隆基如愿的想法。 从没有人做过的事,威胁一代帝王,他此时却不得不做上一次了。 他抬头直望着一脸不耐烦的天子李隆基,以心意神共通,手捏阴阳奕魂之势,暗地心灵里震“哼”一声,通过阴神阴魂的接触,施展出阴阳奕魂中的夺魂术! 李隆基身为一代帝王天子,从未在正面对一个人时,有过半点惧怕,从来只有他让别人为之心惊胆战,却没有人能让他胆战心寒。(..tw好看的小说) 不知为何,就在江碧海一眼望来时,他从忽的一下子回到了一代女皇则天皇帝当朝时,他仍只是一个皇子时一般,忽地浑生冒冷汗,莫明其妙的心猛地收紧,有种本能的恐惧。 这种恐惧,几乎无法以任何语言形容,只是觉得一下子便若恍然大悟般,感到身边地千军万马都不能对他有半点护卫,那些生死予夺的能力,都是他帝王的名号带来的,并不是他本身地存在便有如此能力,那些能力,并不能护卫到他丝毫安全。 身为帝王,并不是如一般人所想的,没有丝毫担心害怕,操着生死予夺的大权,绝不会担心任何人。而实际上,身为帝王,其实反而最怕死,最怕有人凯敛其位,每当午夜梦回,总是会从夺位恶梦中惊醒过来,那种惊惧,不身处其位,是绝无法想像。 而江碧海,以阴阳奕魂,无上秘法,借那一眼,引发了李隆基那种帝王本能的恐惧,无比澎大起来。 最厉害是,让李隆基在恐惧中还有个清醒意识,就是若不答应仙境传人要求,这种恐惧,这种想像,就会变成现实。 这是没有可能地。 李隆基怎都不明白,为何他会忽然的恐惧起来,他以帝王之尊,面对仙境传人,没有丝毫理由会感到恐惧,况且此时仙境传人看他的一眼,是充满着温和,恳切,一种请求的商量的眼神,没有半点威胁意味在内。 更何况,又有谁敢威胁他万人之上的当世天子? 但他就是毫无来由的本能的感到身子发虚,心跳加速,瞳孔收紧,浑身冷汗直冒,一种无形的恐惧将他攥紧,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何忽然有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只觉得坐立不安,再没有半点安全感。 越是不明白,就让他越想明白,越想明白则越紧张,渐渐的以他帝王之尊,心志坚若盘石也动稳起来了。 李隆基不得不收回了想脱口而出的送客之语,定了定心神,道:“仙境传人还有何话可说?”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皇上所说不无在理,所以文峰退而求其次,还望皇上能准旨,让歌妃娘娘能在大年初一。在勤政楼再高歌一曲,为万民庆春!” 李隆基只要稍一想拒绝一言,那种可能被夺位的莫明其妙恐惧,且绝不可露于人前的恐惧就越强烈,而一想到应承,却立时有种安定人心的感觉漫起, 便有那种情况发生,仙境传人也定必能力保他帝王之 这种种奇妙诡异,令他无法对人明言的恐惧影响循环下。令到他最开始的决定慢慢动摇,到终后终如冲堤狂潮般,冲毁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隆基勉强压住心神,道:“既然仙境传人有此提仪,此与臣子共乐之事,朕也不宜一拒再拒,就准此奏请。” 江碧海微笑道:“还请皇上似旨。此事完全交由文峰即可。” 待到仙境传人离去后,李隆基才逐渐回过神来。察觉到事情不对,他的莫名其妙恐惧。该是与仙境传人有着关系。 他能稳坐帝位数十年,自然眼光才智是绝不缺地,虽然明白了事情该与仙境传人有着关系,却更惊觉他拿仙境传人没有半点办法。 李隆基清楚明白。纵使起尽千军万马又如何,根本仍然奈何不得这已经与其师父李青莲几乎相差无几的仙境传人,且惹怒对方,纵使他是帝王之尊。想取他性命,就取他性命,没有半点困难。 既便不伤生害命,以刚才仙境传人的诡异,只怕还有比死更凌厉的手段。 若是换了别人,明白了这种情况,便会尽量抱着不去招惹的态度,然而李隆其身居帝王之位数十年,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最主要的是,从来只有他操别人生死,给别人以恐惧,却从没有过别人操他的生死,给他以恐惧的事情发生过。这种认知,让他份外不安。 以帝王的信条,不受控制地力量,就是造反,就要决对坚决的除去。 为此,李隆基再顾不上与贵妃玉环洗鸳鸯浴,急召他最信得过的贴身近侍,唯一能推心置腹商议要事的高力士,挥退了左右后,在密室中商量对策。 李隆基一脸怒意道:“力士,你不是说能除去这仙境传人吗?朕看他是越来越狂妄了,刚才竟然敢在朕眼皮下耍手段,要胁朕!” 高力士当然不会若江碧海般,对天子一怒毫不在意,他虽然陪在李隆基身边几十年,但却更清楚帝王之家不讲亲情,友情,只要一怒,翻脸便翻书还快,只要一个应答不对,小命的事多了去了。 既便事后帝王会翻悟,也不过就虚伪的小小后悔一下罢了,但人命却不是后悔可以挽回得了的。 伴君如伴虎地道理,他是体会最深的人。 高力士立时浑身冷汗直冒,跪倒在地,惶恐道:“皇上息怒,老奴知罪!” 李隆基挥挥手道:“起来起来,朕也明白你地难处。朕找你来商量的用意,你还不明白吗?该怎么对付这该死地仙境传人?现在这仙境传人这狂妄的样子,那回鹘国师的弟子赢得了他才怪,赢得了又如何,会取这仙境传人的性命吗?” 高力士爬起来,紧张道:“皇上地意思是?” 李隆基阴冷的道:“朕要仙境传人消失,真正的消失,力士,你有办法办得到吗?” 高力士为难道:“皇上的心意。老奴当然明白。只是上次安排地五大大内供奉高手偷袭,仍然没有奈何得了仙境传人。现在的仙境传人,以老奴的眼光,比之几月前似更为高明了。单止是靠朝庭那些高手,根本无法奈何得了他。” 李隆基点点头道:“这点朕也知道,但朕绝不信,天下之大,就没有奈何得了这区区仙境传人的人物。力士,你休要再瞒朕,朕听得这江湖之上,仙境传人就有敌人,什么尊魔宫的传人!” 高力士一震道:“啊,皇上也听说过尊魔宫?” 李隆基阴:“何止尊魔宫,天神殿,落日山庄,这些朕全都知道。你给朕出出主意,能不能引得这些人斗起来。有这些不受控制的人存在,朕是越想越怕,饭都吃不下。特别是这仙境传人,仗着一点微未功劳,越来越放肆了。要首先除去!” 江碧海一路飞驰,得到圣旨后,离开华清池,他就直奔长安而回,半途没有半点停留。 但是忍不住的,却让他驰想万千。 他从没有真正而具体去想过阴阳奕魂的威力,直到在华清池第一次施展后,这种完全是基于合道层次,才能从容领会施展的无上心法。才对这阴阳奕魂有了具体而形象的认知。在这个认知上,他首次明白,他能赢得了来洗风,是何等的侥幸。 阴阳奕魂,威力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这种层次上的心法武功,已经超越了凡俗层次,进入了另一个秘奥不可言地天地。 不战而屈人之兵。屈人之魂,只要功力境界未到。就绝对不可能赢得了阴阳奕魂。最厉害是,根本察觉不到他以阴阳奕魂出招了。防不胜防。 若他没有阴阳奕魂,就不可能办到刚才所能办到的事,以超越普通理解层次的“胁迫”手法,逼得天子帝王都不得不就犯。比之明刀明枪的强迫,实是高明不知多少倍以上。 江碧海一面感叹,一面带着庆幸,目标又已顺利达成。自然就真有点悠闲味道,比去时多耗上了些时间,不过也仍只比去时多花了不了多少时间,就已经赶回到了长安城。 到得他赶到大兴善寺时,因在华清池,耽搁了不少时间,已是临近下午,在飞银飘絮的影响下,安平详和的长安城,已经透出一种淡淡暮意。 他一个临空翻身,落往到几次来大兴善寺所居的禅房外,扬身哈哈一笑道:“大家都还在吗,碧海回来了。” 一个九天外飘渺而来,世间最为动听的声音,有如清悦鸣唱的声音柔柔着,带着一丝笑意响起道:“碧海,你回来了?” 江碧海抬眼看去,便正看到一个令他为之感动骄傲,最心底存在地女子,展青玲,正站在禅房门口,盈盈举步朝他走来,脸上仍是一惯的蒙着一面黑纱,只露出上面的翦水秋瞳,明亮中带着点辉夜清空的星光点点。 跟在她后面的,仍是一贯的花如梦,正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似感觉到了他精气神上地全面不同。最后面则是恢复了从容 稳步而来的尹文峰。 江碧海微微一笑,举起手中地圣旨,摇了摇道:“嗯,幸不辱命,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的圣旨,特准许合子姐姐,于明日勤政楼开唱,以庆新春。” 花如梦一脸不以为意地伸手道:“拿过来,让我看看,什么圣旨,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江碧海不以为意,并没有递给她打算,干脆动手夺了过来。 要以今时今日江碧海的身手,存心不给花如梦的话,花如梦将毫无半点办法。只是他看在展青玲面上,当然不能为难,在花如梦展开小巧手法时,他手臂轻扬,圣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到花如梦手中。 展青玲或者是正值新春,或者是为江碧海一系列地奔走感动,第一次主动盈握牵起江碧海的双手,细细审视片刻后道:“碧海,你不同了!” 江碧海含笑点点头道:“青玲,我想和你单独出去走走!” “嗯!”展青玲微笑道:“我也有这个意思。碧海,带我雪,我想到房顶去!” “房顶?”江碧海一下错愕,继而明白过来。 身具阴阳奕魂,让他与本就有着心意相通味道的展青玲之间,刹那间建立了一种超越语言味道的联系,顿时明悟过来。 尹文峰微笑道:“碧海,放心,圣旨就由我亲自交到合子手上。不要有丝毫担心,我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七成以上,一点点轻功之类地,已经能从容施展。” 他转头看了一眼愕然的花如梦道:“如梦,跟我来吧,你不是一直说要看看合子吗?” 花如梦再迟钝,也已明白尹文峰的用意,对着江碧海咬咬银牙道:“不准欺负青玲姐姐。”,转身将圣旨递还给尹文峰,并没有真正的展开看上一眼。 尹文峰哈哈一笑,将面上的化名为“陆羽”的面具取下,收入到怀中,以一种带着祝福味道的眼神看了江碧海一眼。双臂一振,拔空而起,来到了大兴善寺的宝殿房顶,随着紧跟上他的花如梦,两人一闪下,同告消失不见。 等到两人消失不见,展青玲才嗯了一声,惊醒江碧海,低声道:“碧海。我们也走吧!” 江碧海环手扶着展青玲的纤腰,感受到那种他从未细细品味过地柔软,精致纤巧,一种女子独有的触感,轻轻呼吸着弥散在空中,身边心上人独有的馨香,一种醉人而甜蜜的味道拥上心头。不见他如何作势,已经带着展青玲拔地而起。划破了空间,同样抵达了大兴善寺房顶。接着在空中,以一种有若飞翔般的姿态,如巨鹏翔空,朝前逸滑而去。 大雪柔和的飘下。安静详和中,似被这长安城,万民的喜意宣染,清寒中。透着种暖人的喜意,将天地连接在一起。 江碧海撑起气劲圈,并没有让风雪靠近他的三尺之上。 展青玲同样环着江碧海腰际地手,紧了紧,一脸温和的笑意,注视着带着她飞驰在空中的江碧海,然后朝着漫天大雪下的长安望去,感受着脚下景色的变换,充满赞意道:“好美!” 江碧海柔声笑道:“喜欢吗?以后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在天地飞驰,欣赏这永远也看不厌的天地美景。不止是下雪,还有春花,夏雨,秋黄!” 展青玲摇摇道:“傻瓜,不!” 两人迅眼间,便横跨过近半的长安城,一路经过了不少沟渠房屋,闻言,江碧海没有丝毫慌乱,他笑道:“青玲,为什么呢?” 展青玲道:“我已经听尹大哥说过你们商量地事了。碧海,你为我所做的,真地让我很感动。所以,我决定了,我不要一直成为你的累赘,如果要你带着,才能飞驰,那样地话,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所以,碧海,请帮助我吧。让我以后,可以和你一起飞翔!” 江碧海不自觉的收紧了揽抱展青玲的手,用力点头道:“当然,我们以后一定可以一起飞翔!” 展青玲微笑道:“尹大哥已经答应了,传授我他名山仙境界仙录上,最适合女子修习的一种心法清玄九天诀,我不要多高地成就,只希望能和你一起飞,就已经足够了。” 江碧海只觉得这个时候,是他人生中最为开心的一刻,不自觉的微微加快了速度,片刻间,已临近到了长安城墙边。 他一边纵跃翻过城墙,一边笑道:“那得多谢尹大哥了,现在我真希望,能快点做完这一切长安该做的事,一直陪你。” 两人对看一眼,相对一笑。 至到晚上,江碧海才返回到国师府,回到国师府时,所看到地,同样是神清气爽,心结俱去,功力虽未全复,然后境界心态,却已全面恢复,甚至更有超越的尹文峰,正在小院中,抬首望着漫天飞雪,等着他的到来。 江碧海只是刚到院顶上,就已经被尹文峰发觉,哈哈一笑道:“碧海,你回来了!” 既便江碧海因心中狂喜,难免行迹之能无法掩盖,但是尹文峰能如此早便提前发现,已经足以尹文峰的功力大见恢复。 江碧海一个翻腾,落到了尹文峰面前,审视了尹文峰道:“恭喜尹大哥,不但功力恢复,也同样突破到合道境界。” 尹文峰摇摇头道:“不,只是一只脚完全跨了而已,所以啊,碧海,我的事,还得继续麻烦你,你别想推脱哦!” 江碧海清楚,尹文峰所指的当然是对决回鹘国师弟子,以尹文峰此时的功力身手,当然是很难讨得了好。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马上御任,当然满面笑容,点头应是道:“那是当然。在此,碧海多谢尹大哥传授清玄九天诀给青玲姐姐的心意了。” 尹文峰摇头道:“碧海,你又来了,我最烦你这点了。你为我挡敌,我为你出点力,理所当然。何必如此感激来感激去的,哈!” 两人相对一笑! 就在此时,长安城到处都燃响了爆竹声,此起彼伏,新春庆典,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十四卷 剑啸出云第三章 歌遏行云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江碧海和尹文峰都起得很早。 对所有人来说,这一天都是最轻松的日子,只需要无忧无虑,尽情开心,享受一年中最为悠闲的时间。 对江碧海来说,同样如此。 只不过与普通长安百姓不同的是,今日下午,他们还有机会,一闻歌妃天籁! 江碧海还没出门去找尹文峰,倒是尹文峰先到他房间里来了,一脸担忧神色道:“碧海,今天下午会有那么多大臣同往一听,我做仙境传人的话,会不会露馅?” 江碧海为之哑然失笑道:“尹大哥,你这话太有趣了。那会有人做自己,反倒会露馅的?” 他们昨日商量的便是,今日下午去宫中勤政楼听歌,便由尹文峰做回自己,而改由江碧海扮一直在仙境传人身边的那个略有着丑陋样目的书生——陆羽,以方便歌妃永新姑娘高歌一曲后,事后仙境传人与歌妃的邀心共谈。 可不知为什么,昨天送圣旨都好好的尹文峰,昨晚商量如此做的尹文峰,今日忽的想起要应付那众大臣,却忧心忧虑了起来。 尹文峰苦笑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得看情况的。现在的事实就是这样,你一直扮着我的仙境传人身份,出现在那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一众大臣面前,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现在忽然换了我本人上来,会不会令到他们觉察有异,情况就很难说了。” 江碧海微笑道:“的确有着这种味道。不过就凭那些凡夫俗子的眼光,怎能分辩你我的不同,况且尹大哥你完全不用理会他们,做回自己就行。纵使看出不同又如何?又能拿我们怎么样?只会觉得高深莫测之余,还更起巴交之心。他们会为这种差异自己寻出种种理由,加以合理解释的。” 尹文峰恍然大悟般,点头道:“我明白了。在世仙人,在他们看来。就是该如此的不同,千变万化,令到他们看不通摸不透。哈,因此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朽人忧天了。” 两人商量妥当,由江碧海戴上了陆羽的面具,在屋中和尹文峰相互对练着,以免真出现太大的纰漏。 实际上,两人相当长时间。以假的面目,假地口音,互相帮助冒充之下,不知不觉间,已经形成了某种习惯,某种惯性,不事先纠正一下的话。可能的确会在某种情况下出现漏失。 好在江碧海的阴阳奕魂已经有了小成,连本能这种由阴神阴魂支配的东西。也能由阳神这真正体现本我存在的自我所支配,所以他只要心意一定。在阴神层面上,刻下他现在是陆羽的观念,基本上便不会再有一般普通人所存在的惯性问题。 而尹文峰半只脚跨进合道层次,兼之是做回自己。当然也是很轻松,只要摆正心态,基本上便不会出现差池。 两人对练测试了几次后,江碧海笑道:“真奇怪。每当换次面具,换种口音,就有若真的化身成另一个人般,感觉到似有某种分身存在一般,这种感觉,地确是种难得的体验。” 尹文峰笑道:“最主要是这样会带来经历另一种人生般的新鲜感。便比如我,现在只是做回自己,竟然也会有种很新鲜,仿若重生了般的感觉。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由自己口中发出,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以两人的境界层次,只要完全确认了状态,便不用担心会再出比如说话口音之类地小毛病,哈哈相对一笑,同时举步出门,边逛街,边朝宫中勤政楼而去。 以国师府一众下人,包括李从文、李修武在内,均感觉不到两人与往日有半点不同,只是一路道贺新禧,目送着两人出门。 毕竟歌妃的歌贺新春,要在下午才会开始,两人并不着急去,以免给有心人看出马脚漏洞,这点小心,两人还是有地。兼之正是大年初一,整个长安热闹非凡,比之前几天还要更加热烈,一路赏赏景,看看戏,不亦快哉。 来洗风单腿跪倒了下来,脸上现出迷茫神色道:“求师尊为弟子解惑,为何短短时日,那尹文峰,竟然连弟子与宋师弟,联手也无法制服!” 在他面前,正高居首位,坐着一个华服男子,只是坐着,仍掩饰不住身形的昂壮雄传,且一看便是领袖人物。他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样貌透着一种近乎魔力地俊伟,尤使人印象深刻处,是其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乌黑高长而下,垂在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 他的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似闪动着对人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地纯真动人眼神,让人看一眼便投入进去,不自觉的为之吸引。 如若是李青莲等高人在场,立时便会认出此人,就是威名垂震天下数十年,他曾经的对手,尊魔宫宗主碧空石。 也唯有如碧空石如此俊伟人物,方能有令得宋星决为之痴迷,被誊为三大魔门第一美人的女儿碧烟若。 只是如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这碧空石会如此年青地模样,与身边同坐同为当世绝顶高手的落日山庄宗主的烈睛西,形成了无比强烈的鲜明对比。 碧空石哈哈长笑了起来,充满着某种钦佩的快意,声音带着某种魔异波动,震得来洗风,及旁边居下首坐的宋星决,还有碧烟若,及丁越三才等人物,心神一阵波荡,纷纷感到心跳加速,似欲跳出胸口。 碧空石倏的收住笑声,淡然道:“李青莲,我至此方才真正服你了,心服口服。果然好手段,不但本身了得,连教出来的弟子,亦是如此了得!” 旁边同坐的烈睛西皱眉道:“碧老弟,这似乎并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缓缓道:“我见过李青莲这个弟 一届仙境传人。以当日我见他时的身手,怎都不明时日。会连我徒儿宋星决及老弟弟子联手也赢不了的地步!星决他们是绝不会拿这种事骗人的,如此才更让我心惊。假以时日,只怕会是又一个李青莲出现!” 宋星决大讶道:“师尊,你何时见过仙境传人的?” 烈睛西道:“仙境传人历来落脚长安所在的国师府,我又不是不知道,去见一次,这么简单的事,那还不简单。以他当时地功力,恐怕连知道我去看过也还不晓得哩。只是现在嘛。我却再无把握,能不被他知晓的情况下,再去探查一次。” 碧空石微微笑道:“这样不好吗?你不为弟子们感到高兴吗,有了能完全匹敌,甚至超出的同代对手,可以促进弟子们不敢再有松懈,这样的好事。几乎是求都求不来的,你不为此感到高兴吗?” 烈睛西微微摇摇头。道:“碧老弟尚未见过那新一届仙境传人,方会如此乐观。如若出现在平时。我并不会有丝毫担忧,只是正当我们大计逐步推进开展之时,这仙境传人实力不断暴增,竟能由武功失而复得中。还更有精进,只怕会成为我们计划的阻碍!” 碧空石不以为意,道:“烈兄实在过虑了,此计划。先不说那仙境传人能否察觉,纵使察觉又如何?我们的计划某种程度上,对李青莲他们来说,等若阳谋,即使清楚了解,也无法阻止的阳谋!” 烈睛西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碧老弟如此自信,坦白说,这是在见过新一届仙境传人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瞒老弟说,恐怕仙境传人已经有所察觉计划了,他实力又进境如此之快,光凭洗风和星决他们这些后辈,恐怕已经不足应付了!” 碧空石击节赞道:“如此才最好。同样坦白地说,烈兄,你被这么多年的大计隐伏,似已消磨了锐气,早没有了放开一切手脚,尽情而为的想法。如若这新一代仙境传人,真如此了得,就让我亲往一会,那有如何?想必以李青莲的性格,不会为此介意吧。谁叫他弟子竟然惹上了我的女儿呢!” 烈睛西哈哈笑道:“就等老弟你这句话哩。刚才我只担心你因看在李青莲面上,不愿亲自动手。不过要动手的话,该是老哥才对,毕竟我先见过这新一届仙境传人,早就想试试这把老骨头,还能否舞得动不。” 他转往自己弟子宋星决处道:“星决,不要介意。不要介意为师代为出手了,毕竟为了几十年的大计,容不得半点闪失,如此隐患,不得不趁早除去!” 在与来洗风联手地情况下,竟然也败在了仙境传人手中,且对方当初很明显,伤得几若武功全失的情况下恢复进展到如此地步,早已在宋星决心中,种下了对方不可战胜,无法战胜地阴影种子。 只是他乃落日山庄宗主烈睛西弟子,岂能轻易言败,虽明知不可为,却绝不会轻言就输。 此时闻得师尊将代为出手,他惊喜之下,又带着遗憾道:“师尊,若是有机会的话,弟子还想亲自动手。” 烈睛西摇摇头道:“星决啊,你恐怕今生都赢不了那仙境传人了,因为你从来没有过,要打败我地想法。这也该怪我,以为你进入到合道境界,自然会生起此想法,谁知竟会让你遇到新一届仙境传人这样的强敌。从你和洗风所言,我也认同了你们的看法,他已进入到了合道境界,已经不是你们对付得了的。或者说,已经没有让你们成长到能对付他地时间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健的最后一步!” 此时碧空石同样点头道:“洗风,你刚才不是说,不明白为何对方能短短时日,进步到你们联手也无法打败吗?依我看来,对方的确比你们幸运,能够先一步悟到合道境界。没到那个境界,无论怎么样给你们解释,你们也听不懂,更不会明白会造成实力上地何等变化。这仙境传人,能如此幸运,先你们一步悟通,并不是他天资胜过你们,问题该出在星决贤侄冒失的出手,令到此仙境传人尽失武功,于此破而后立。方能更进一步,跨越过那等若是仙凡界限的一步!” 来洗风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毕竟他身怀有魔魂记忆的事,尚只给最为亲近的丁越和林羽翔说过,也只有丁越以及林羽翔知道他最近已着手修炼阴阳奕魂。 他的确是有迷惑,真正的迷惑是,为何仙境传人赢得了有阴阳奕魂的他。这阴阳奕魂,超越凡俗武功,即便新一届仙境传人。初步进入合道,但毕竟仍与着他师尊之类的合道境界,完全凝炼阴阳魂于一体,我心我意,完全自由一体尚有着一段还遥不可及地距离才对,怎都该赢不了阴阳奕魂才对。 碧空石皱了皱眉头,道:“洗风。你还有话说?” 来洗风一惊下,摇头道:“不。洗风谨遵师尊谕命!” “咦!”碧空石审视了来洗风一眼道:“我感觉到你最近似乎自悟了什么心法般,有着变身成另一人般的感觉。实力进步不少,比之你信心满满,由我处出发迎战尹文峰时,尚要超出数倍。什么心法如此厉害?不过却仍然赢不了尹文峰,恐怕这里面该还另有文章!”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碧烟若,柔声道:“父亲。烈师伯,来师兄,宋师兄,烟若有几句话想讲,是关于尹文峰的。” 众人一时间,俱往这有着魔门第一美人之誊的女子望来。 宋星决更是心神一震,带有愧意道:“烟若师妹……” 碧空石眼光锐利,感应到女儿说出尹文峰几字时,心中几乎微不可觉察的波动,微笑道:“哦,女儿,你有何话要说?” 碧烟若带着淡淡笑意道:“我有个奇 觉,或许不足为凭,还请各位稍加留意就行。我见决的尹文峰,亦见过在长安,与观星楼主较武的尹文峰。至于夜袭山寨地尹文峰,更不用说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每次见到尹文峰,都有着极大变化,这变化大得似已超出了武功境界进步的范畴!” 碧空石点了点头,道:“女儿,你的意思是?” 碧烟若摇了摇头,似也为心中突然冒起的想法惊讶了般,缓缓道:“我觉得,与来师兄,在扬州对决时的尹文峰,与在长安出现的尹文峰,很有可能是两个人!只是,这世间那还会有如此年青的另一个仙境传人呢?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可笑呢?” 碧空石与烈睛西,对望一眼,同时大笑了起来。 烈睛西笑罢道:“烟若侄女这个想法很有趣。不过,这可能便正是跨越合道与未跨越合道地区别所在,令得见惯了的一人,也会变得完全化为另一人地奇迹。通过烟若侄女这个感觉,倒让我完全证实了,新一届仙境传人,的地确确,毫无虚假的跨入到了合道境界!” 碧空石也点头道:“也许女儿你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世间的确还有着另一个仙境传人尹文峰,不过我并没有见过前后地仙境传人尹文峰,无法为此下一个定论。但是合道境界的玄奥,你们只是凭想像,也同样是想像不到的,要等日后,你们跨出那一步后,自己去体会才行。” 但此时,烈睛西在笑完后,忽的想起在李林甫府,出现地那个少年江碧海。 他刹那的犹豫了一下,感觉到那少年纵如何了得,恐也远不及新一届仙境传人厉害,实不足为惧,故尔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当时的情况,只是却心中暗暗的留意上了。 碧烟若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知道她这个想法,产生的原因只是缘于女子某种纯出乎本能的直觉,无法以言语具体详明的描述,况且她未到合道境界,也不好肯定判断。 她微微一笑道:“也许就如父亲和烈师伯所说的这样吧。烟若还有话说,尹文峰再如何了得,恐怕还不值得父亲你们为之出手。因为依烟若看来,当今天子李隆基,身居高位几十年后,似对仙境传人再不复以前般尊樂,否则也不会为难的定下了胜过回鹘国师弟子磨延啜,方才准许尹文峰,承位国师的决定。” 碧空石大感有趣道:“女儿,你的意思是?” 碧烟若微笑道:“所以,我想请父亲和烈师伯,再给来师兄一次机会。让他去了结与尹文峰结下的心结,无论成功失败。我知道,来师兄还不想父亲你为之出头!” 来洗风感激的看了一眼碧烟若,道:“多谢师妹。师尊,正如师妹所说,徒儿还想再亲自出手,对付一次尹文峰。” 碧空石看了一眼烈睛西,道:“烈老哥,你怎么看?” 烈睛西哈哈笑道:“虽然我们的计划很急。不容拖延,不过也的确不必太过急在一时,这一点空闲,还是能抽出来。让他们两个再去尝试尝试也行。无论是成功,或者失败,再吃点苦头,对他们都是一种历练!” 碧空石点头道:“如此也好。” 来洗风和宋星决对望一眼。均露出大喜神色。 碧空石看了一眼来洗风,及宋星决道:“不过你们不宜操之过急。毕竟方才新败,提升一下自己实力才是正事。已经很久没有指点过你们的武功了。这段时间,我们就抽空指点一下你们的武功。等到尹文峰,对决了回鹘裴道奇那老儿地徒弟磨延啜后,再去尝试一次。” 来洗风和宋星决同时应声道:“多谢师尊!” 来洗风却有点不明白的道:“不过为何要放在尹文峰击败了磨延啜之后呢?” 碧空石哈哈长笑道:“看来你们也明白。磨延啜不可能赢得了现在的尹文峰。但是你们明白,磨延啜却不明白,他那自大的师父裴道奇,自觉技近乎道。由裴寒改名为的裴道奇的裴老儿同样的不明白。若你们提前动手,反倒有可能帮了裴道奇徒弟一个大忙!如此一来,日后谈利益分配时,我们将屈尽下风!如此好事,岂能让他们占了去?” 碧烟若柔声道:“父亲,烈师伯,难道这个计划真的如此重要,要引得外族入侵吗,不如此做,不可以吗?” 碧空石摇摇头道:“女儿,你不明白的,这是我们魔门与名山仙境地终极对决,以天下为赌注的对决!其中是非曲直,不是你能简单明白的。” 烈睛西更是目光坚定道:“正是如此,这是我们魔门与名山仙境的终极对决,绝无退路可言。希望鬼神主人令东游那老儿,不会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能助力一把就更好了!” 碧空石哈哈笑道:“难得今天是正月初一,我们相聚于此,不要尽为这些事费神了,似该出去走走才是!” 到得两人悠闲慢步,赏玩了一路来的风景,新雪下微阳下,碧炼若洗的长安,不知不觉地来到宫门处,已是下午了。 江碧海微笑道:“就是这样,尹大哥,看,一路上并无任何异状!” 他指的当然是尹文峰做回自己,并没有半点开始担心地不妥。 尹文峰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新春到了,今年连次好雪,预示着会有一个盛景丰年。一般普通人尚会在此新春之际,作下一年计划,碧海,你有什么计划要开展呢?” 江碧海抬头望着天空,出神的想了会道:“我什么具体地计划也没有,随遇而安吧。若尹大哥你要强求的话,我只想在了结了某件恩怨后,一切事全拜托尹大哥你自己处理,我就带着青玲姐姐,山水逍遥!”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这个计划就很不错啊。不过呢,你现在武 我不少,正所谓有能力,更有责任,有些事你逃不掉我们两人一同努力吧,看看能做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把这对天下安定的隐患消除掉。” 两人说说笑笑,已经临近了宫门边,守门侍卫,并没有见过仙境传人,兼之两人又无腰牌之类地,顿时那几个侍卫,挺枪档住道:“什么人?这里是禁地,闲杂人等,要踏青游春,速速远离此地。” 江碧海一皱眉,刚想施展阴阳奕魂,忽的想起他现在的身份是陆羽,不再是仙境传人了,传音道:“尹大哥,你昨天是怎么进去传旨的?” 尹文峰传音回来道:“当然是用轻功,直接进去地,自然不会为了这些侍卫浪费时间!” 江碧海微笑道:“哈,尹大哥,现在小弟就看你表现了,如何带我这书生陆羽进去。老实说,我还想再听次合子姐姐可遏行云,裂金穿石的天籁之音。” 不过还未到尹文峰表现,旁边马车声响,忽的由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锦袍新衣,外披轻裘的女子,满脸带笑,由马车上欢腾跳下,喜滋滋过来。呼着热气道:“原来是尹传人,也要来此听歌妃娘娘的祝春高歌吗?” 尹文峰传音道:“这女孩子是谁?怎么认识我的样子?” 江碧海面上不动声色,低下传音中却带着丝笑意道:“此正是当朝宰相李林甫之女李腾空!” 与此同时,后面一面马车停下,下来一个同样显得高贵,满脸轻淡笑意地公子,来到几人身边道:“李岫有幸。竟能与在世仙人同行,同往迎听歌妃天籁。实是三生有幸!” 不用江碧海传音,尹文峰已经哈哈笑道:“李公子何出此言。文峰不过是得世人谬赞,得了在世传人一称而已。况且此时,还得劳烦李公子援手一助!” “好说,好说!”李岫已经看出。仙境传人是要带着他早就听说过常住国师府的那个书生,一同听歌,不过被宫门侍卫所阻,他面对几个侍卫大怒道:“瞎了眼的东西。连这位是仙境传人,即将承位的国师大人都认不出吗?还想不想要脑袋了,还不给我闪开。” 挡路的侍卫面色大变,看着尹文峰,当即喏喏应是,闪开到一边,不敢再有丝毫阻拦。 换了是别人,他们恐怕仍会想查验下仙境传人的身份,不过是李林甫宰相的公子,亲自出口,他们当然不敢再开半点声。 此时,江碧海已经传音给尹文峰,点明了李岫的身份。 几人相对客套着,施礼后攀谈着,跨过宫门,朝着勤政楼进发。 到了那处,一见之下,才发觉,歌妃的声名果然惊人,虽然消息传播时间,仅有半天多,但这儿早就集满了各名门公子,还有一众大臣之类地,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守候在勤政楼之下了。 当然,朝中如李林甫,杨国忠之类的重臣,早就跟随着天子李隆基,到华清池泡温泉去了,并没有因新春大年初一,就顶风冒雪的返回长安。 人群中相识的,都在互相客套的打辑作礼,相互问好。 因为李岫,李腾空两人,虽然为父名声张恶,被世人称为口密腹剑,完全奸臣,但他们两人向来不因此而行事乖僻刁蛮,而是亲切随和,所以一大众公子哥儿,或者不能随李隆基去泡温泉的一众大臣,还是相继过来问候问安。 在李岫的介绍下,知道伴在他身旁地那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风神秀伟的年轻男子,竟然即将承位国师地仙境传人时,都不禁大喜下,曲意巴结。 尹文峰对这一切,以他淡泊幽闲的心态,实觉有点烦闷,不过他还是相应地应承了不少,好不容易将这些人打发走了以后,随着李岫,到了独有僻静,专为李林甫宰相家所预留的雅座后,才终于清静下来。 尹文峰带着苦笑意味的传音道:“想不到作为自己,竟是如此的难受。早知道,就让你继续代我就好了。”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其实只是今天如此罢了,日后同样会是很悠闲地。” 就在此时,人群中暴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歌妃许合子,在勤政楼上现身了。 她站得高,同样也看得远,四处扫视了一眼,很快便看到了在显现好位上就坐的尹文峰,江碧海一众人,带着激动的点点头,微笑示意。 人群众人却只当她是在对自己点头,欢呼更甚。 紧接着,那曼妙似本不该在凡间出现地裂金穿石之音,幽扬而清逸的缓缓升起,越升越高,最后直有止遏行云之势。 “喉一声,响传九陌!” 那音若天籁,妙动非凡,或者说根本不是勤政楼响起,而是由九天之上,穿云裂空而来,清越舒畅,荡空回响,顿时让整个勤政楼前,广场寂寂,若无一人。 喜者闻之气勇,愁者闻之肠绝。 最难得是歌声中饱含的某种情感,如铺天之浪,一层涌渝一层,又如惊天之云,卷云舒放,动荡变幻,令得在场众人一时如痴如醉,喜者气勇,愁者继肠。 就连尹文峰,也深深的迷醉进这至美享受,所有挂心牵念,刹那尽抛一空。 (呵呵,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我会努力坚持下去,奉献给大家更好的内容,让后面越来越精采,越来越值得期待) (另,如果有读者朋友有空,帮我多打打广告吧。也许在起点,我这本书,是比较少的越往后面越好看的书吧。呵呵,也许这点我有点夸大了,后面是不是更好看了,读者才最有评价的权力。不过,这是我努力的目标,却绝不会错。所以,请大家帮我多打一下广告吧,多谢了。) 第四章 捕贼行动 李少含正在含笑看着林纤纤、纪宜芸、谢阿蛮在心魔岳素心组织排练下的歌舞,同在坐的,当然还有天神殿一干重要人物,包括血魔应素元,幻魔梦成,药魔病魔,剑魔等重要人物都在坐,在此正月初一,共贺新春。(..tw无弹窗广告) 忽的李少含心中一动,一个纵跃翻身而起,来到院房顶下,微蹲下身子道:“师父,你就别逗少含了,现身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哈哈哈!”一道爽朗大笑声传来,接着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书生样的男子闪身出现,来到了房顶上,得意之极的笑道:“我令东游此生最得意的,不是其它事,该是有少含你这个好徒弟,尽得我衣钵。虽然我悟道比不上道愚那老头,但是我的徒弟,就比他更厉害了。” 如若碧空石等人在场,立即便会看出这个中年书生,便是与他们齐名的天神殿宗主鬼神主人令东游。 只是若一般人知道,被称为鬼神主人令东游,竟然便会是这书生样的中年,怎都不会想信这是事实。 李少含摇摇头笑道:“师父,你不必如此得意。恐怕道愚前辈的徒孙,都比你徒弟厉害也不一定哩!” 令东游笑了起来,道:“你指的是那个少年江碧海吧,听了你让承元转述的情况,我倒对他有了几份兴趣。不是说三个月后,你要和他比试一场吗?这样好一个见识这少年的机会,我当然不肯错过了。” 李少含微笑道:“先别说了,师父,应叔他们都在下边等着哩!” 令东游呵呵一笑道:“你知道我为何会被人称为鬼神主人?不止是因为我的身法幽冥鬼身,更是因为我神龙见首不见尾,闻名而不知面。这些天神殿俗事,我既然已经全权交给你打理了,便半点都不想再过问。就这样吧,你与那少年比试时再见吧,我还要去找找李青莲那死小子在什么地方哩。” 说话间。令东游在李少含面前的身影慢慢变淡,就此化为虚无消失。 李少含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会有人自己称自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不知不觉间,在正月初一,听完了歌妃许合子的天籁歌曲已经是十多天了,这些天以来,江碧海趁着新春庆贺,万物复苏,长安养花种草的人买卖花草之心大起之际。到处寻找药王古老怪的行踪。 只不过,当然是一无所获。 当然,除此之外,他在其他事情下,倒是收获不小。 首先就是在花如梦的协助下,展青玲由济生堂搬出来,到了镜梦湖在长安的落脚点。表面上称地是服侍映梦仙子,实际上则是由江碧海布下了聚元阵。再借花如梦帮助下,助展青玲打通经脉。开始修习名山仙境界仙录的所载的心法清玄九天诀。 很自然的,他也见到了隐身到了长安的圣月教的圣女淡紫烟,经常来与花如梦切磋武功。 坦白说,他根本不清楚淡紫烟的圣月教与花如梦的镜梦湖之间的关系。虽看她们一见面都免不了动手较武,私底下,却有着实是无比合拍好友般地感觉。 若不是师门的对立,想必两女必会成为真正的知交好友。 尹文峰曾经主动询问过花如梦。能否将她师门的那两种毒物噬骨和锥心,拿一点出来,以便可以用在展青玲身上。只是镜梦湖的上下尊卑森严,且花如梦虽身为接位少主,然后之上还有师姑师婆一大堆,并不若名山仙境,虽然威名震天下,却一直以来,只是单人独传,那等若是门中至宝样的东西,花如梦实在根本做不了主。 也正因为此,索性死心的江碧海,才根本没寄希望在花如梦身上,一直坚持自己寻找药王古老怪。 只是,不但他并没有寻着药王古老怪不说,还在长安出了几件令到他烦心无比地事。 那个曾以他名号“江碧海”,到处采阴补阳,修炼魔功的人物,在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竟然又在长安再次现身,制造了几次恐怖残忍地**大案。 那些被糟蹋的女子,无一不是死相奇残,令人无法与生前如花似玉,水柔面秀地女子联想到一起,全是被吸干精元,变得有如一张皮包着的骷髅。 江碧海没有练过阴阳双修合魂术,不知道是否就是这种魔功,才使得那些女子死相如此奇残,但是他却明白,这人冒他名为恶,无论从何角度而言,他都有理由,将这万恶抓出来,为死去的那些女子赎罪! 他几乎已经肯定,就是来洗风所干,被他重伤之后,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加速修炼阴阳奕魂,以致完完全全的走入了魔道所为。 只是,他却始终寻不着尊魔宫在长安地落脚处。 正月十五元宵节,入夜时分,国师府,仙境传人住处! 尹文峰和江碧海端坐在花园正中,望着天上明月,周围布满景灯,一片安详欢庆气氛,只是两人面色却并不怎么好。(..tw好看的小说) 尹文峰叹了口气道:“碧海,今日元宵节,你不必如此唉声叹气了,纵是如此亦是无用,该细想想,究竟有何明智的方法,能将那淫贼抓出来。坦白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奇残的操作恶后的现场。以前只是听到传言时,还以为事实被夸大了,岂知果真如此。” 江碧海摇头道:“其实,我一直有个推断并没有给尹大哥你说,就是我应该知道这个犯案地人是谁!” 尹文峰一震下朝他望来,道:“碧海,你知道这是何人所为,怎么不早说?” 江碧海苦笑道:“我也是在最近,他又重出犯案时,才完全肯定了下来,理该是尹大哥你宿命对决的对手来洗风。当日,他亦领悟了魔魂,如此操作恶,正是要为了修炼阴阳奕魂!” 接着,他说出了关于阴阳奕魂的一段秘幸。就是未入合境境界的修炼方法,阴阳双修合魂术。 尹文峰一震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碧海,你不必自责,既便你不击败击伤来洗风,他同样也会修炼阴阳奕魂,此前关于 闻,不就是证明吗?只是我想不通,为何他竟会如此以如此手段修炼阴阳奕魂之余,还要次次都冒你名为恶!无论如何说,他恨亦该恨我尹文峰才对。” 江碧海几乎与尹文峰无话不谈,在他领悟了阴阳奕魂的真义后,对于同样跨入到合道境界的尹文峰,他自然是没有隐瞒之处,和盘托出了阴阳奕魂的来龙去脉。 故尔。某种意义上,尹文峰也在心无余担挂念下。兼之与许合子有了满意的约定打算之下,亦进修了阴阳奕魂。 此时尹文峰震惊于他的宿命对手。竟然如此修炼阴阳奕魂之余,竟然还冒充别人之名,实是为来洗风可叹可惜之余,还有着一定怀疑。 江碧海苦笑道:“正因为如此。我也是不太肯定这个判断。无论如何,他对我亦无甚了解,更谈不上什么仇恨,为何次次还要冒我名作恶。不过我却明白一点。就是这**恶贼,是不是来洗风假冒我名为恶,都不重要,重要地是,我都有理由,将他揪出来!”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如此。不过,碧海,此事无论如何,也得算上我一份。不说你这么久帮我的忙,单是我最近功力恢复,似已到原来的全盛时期,早就想活络活络手脚了。” 江碧海仔细审视了尹文峰一眼,道:“本来尹大哥你功力全复的事,我实在该开心得笑的。可是那些被冒我名作恶糟蹋的女子,总是晃在我脑海,使我怎都笑不起来。” 尹文峰叹了口气,道:“我明白的。今天是元宵节,本是万民庆贺,游街射虎,情人相约,至为开心的日子。不过,我却有个预感,今天长安,似乎还会出事。” 江碧海一震,明白过来,再站不住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分头行事!” 尹文峰似比他还起,直接一个空翻落到了房顶上,传音回来道:“碧海,你巡南城,我巡北城!” 没等江碧海回应,他又一闪身,消失不见。 江碧海再不迟疑,同来到了相对的另一处房顶,再一闪消失。 飞驰出国师府里许外时,江碧海被尹文峰地判断撩拔得略见激动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捉住这只是有可能会来犯案的**大盗。 这几天,总共发生了三起令得长安人人惊惧,闻之色变的**案。这三起被害女子,几乎死状一致,均是全身精元被人采干,瘦得有若皮包骨头般,偏生面目安详,有若在极乐妙境中死去。 江碧海和尹文峰,凭着过人身手,亲往查探了后两起女子被殓的尸体,一致分析判断,女子死时,并不是瘦成这样,而是宛若常人,面目安详若睡。只不过全身精血精元尽失,没有这些东西支撑皮肉,才会在半个时辰后,整个人消瘦下去,变成如此惨相。 因为犯案之人,均是冒着江碧海之面目样貌为恶,还不慌不忙在被害女子家人面前,留了姓名后,方才遁逸逃去。这些家人自然不会将女子刚死时那种样貌说出来,只会宣染那如何残忍凌辱女子至死。 何况那皮包骨的样子,的确是凄惨无比,眼力稍差地人,都看不出其中纰漏所在。 现在江碧海仔细一回想,越发肯定了那该是修炼了阴阳双修合魂术后,才能造成的。而知道这秘功地,只有来洗风及他两人。不,或者只有来洗风一人,因为江碧海本就是合道境界,最后那魔魂主人,并没有传授给他那秘功。 只是当时他却激于愤怒,没有从如此方面着想。 接着,他便开始再回想细节。 被害女子,均是如花似玉,相貌俏丽的大家闺秀,最重要是无病无患,并不完全是那种文文弱弱,尽透着生命活力地女子。 可惜,江碧海虽在长安生活了两年,然后那些女子,原本就与他有若生活在两个世界,当时的他是接触不到,现在的他则是无心无意接触,虽清楚被害女子的这些方面特征,然而在对整个长安此类女子,并无一点了解地情况下,当然不能由此入手。 江碧海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淡淡一笑,这方法不过是寻常官府的办案手法,这冒他为恶的人,既然有可能是来洗风,并不是普通人,当然就不能用普通的寻常官府办案手法去处理。况且,他此次是要抓那犯案现场,并不是寻迹查人,也亦当另寻别法。 他不由得郁闷起来,若是知道尊魔宫地藏身落脚点,当会容易好动,不过尊魔宫向来便是经营山寨之类,在各个地方的落脚点隐秘无比,他一处也未曾见过,又因这是天子脚下,各大地头蛇之类的小帮小派,亦不受尊魔宫等三大魔门直接控制,他亦从这些方面查不出来。 江碧海心念电转,终有了决定。 他亦不是毫无办法,与来洗风的一次交手,已让他锁定了来洗风的气息,只要真是来洗风出来操作恶,借阴阳双修合魂术修炼奕魂大法,生命必将会处在最浓烈的巅峰境界,凭着合道境界,只要是在长安城内发生,他就能凭着气机感应,觉察这**的所在。 他决定一下,展开轻功,奔南城最高的一幢塔楼,大雁塔而去。 大雁塔位于长安的慈恩寺内,曾经是玄奘师从天竺取经回来后,专门从事译经和藏经之处。因是建于慈恩寺内,又名慈恩寺塔,原本是当年的太子李治,为了追念母亲文德皇后而健。 大雁塔初时五层,在女皇则天年间,改建为楼阁式的青砖塔,高为七层,由塔基和塔身两个部分组成,可谓是长安城内,人造的最高建物。 江碧海不多时间,便已来到大雁塔下。他当然不必通过塔身的盘旋扶梯而上,而是在塔外,借那些挑檐飞角,从容登踏而上,须臾间,便到至塔顶,纵目朝长安城望去。 (5555。我又因事要出去,2后才能恢复更新,这次只好放4字给大家了。) 第五章 惊神一击 夜色下的长安,在眼前铺展开去,际此元宵佳节,正是明月高挂,洒下一层清蒙银辉,与那个各街巷的各式灯会灯笼,相映成趣。 元宵佳节,历来就有游园射虎的习俗,如今天下太平繁华,虽然今年连下大雪,较之往年,更透着一股寒气,然后却并没有影响长安欢庆佳节,兴趣勃勃百姓的半点兴趣,有些有名景点,举行的各式灯会,引得无数游人游园射虎而来,搏兴一乐,到处都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欢乐声不绝于耳。 那些层楼复阁的大户之间,同样亦张灯结彩,大开中门,任人赏乐,更请来乐师优怜,表演助兴,欢欣鼓动,尽显盛世平和,喜醉却忧景象。 江碧海在大雁塔,看得这种盛世美景,心中涌起一股守护这幸福的自豪感之余,又微带迷惑,这样的佳节,那个**,真会残忍一至如斯,出来以涛天恶行,加以破坏吗? 不过虽有这怀疑,他却并没有半点疑心尹文峰的判断,坦白说,他也有着道不清的一种不安预感。 他除了以眼睛去看这长安外,更是进入到以灵神去感受的地步。既便是普通人,也能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感受到某种特别的情绪,只不过受距离,时空的限制,无法具体而细致的形容出来,更不能精确定位。 进入到合道境界后的江碧海,当然没有这问题,而这也正是他和尹文峰,有把握能抓住这**现行的把握所在。 当然,江碧海开始只感应到一平安和,带着幸福的种种情绪,没有一点不安惊慌的气息。他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只希望一直能感应到这种情绪,不要有丝毫变化才好,但却又希望有一点变化。否则那个一直会逍遥法外。但是有变化,就又意味着有人遇害…… 这种情绪影响着江碧海,但自从沉入到天地心生之后,一种波动纷杂自我的情绪,皆化为虚明,敛去无踪,有若化自身为映世镜面,无有遗漏的映照出长安的种种情况。 忽的江碧海从那种心静映世的镜面中醒过来,发觉到在平和地欢详中。有一点奇异而紧张的情绪波动。 紧接着,他浑身一震,感应到一种超越了时空的注视及召唤。 他刹那间明白过来,张开眼睛,望向某处远方,自言自语道:“真奇怪,这长安城中。除了落日山庄宗主烈睛西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合道级高手。最奇怪是,于此刻感应到我的存在。还对我发出召唤。” 如果在尹文峰武功未复前,又或者他没进入合道境界之前,当然江碧海对这样的召唤不会感应得到,因为那只是同层次才有的超越时空的感应。就算在万中无一的机会中感应到了,他也不会应约,那种太大地差距,会让应约变得毫无意义之外。更可能让自己身临险境,让尹文峰的整个计划,被迫中断。 现在情况自然是不同了。 江碧海想了想,伸手取下了仙境传人的面具,放入怀中,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黑色蒙面巾,蒙住面目,只露双眼,朝着那个朝他发出召唤的地方,微微一笑,展开轻功,径直而去了。 以他的速度,不过是盏茶不到的时间,便已赶到了对他发出遥感呼唤地那人所在处,霸水河边的一处小院。 那小院背靠霸水,面朝熙熙攘攘地大街,即得盛世繁华,又得水秀天清,可谓是富贵人家的最爱,长安城中不可多得地享居之地,比起江碧海所在的国师府,除了气派不如之外,还更有着一种清幽味道,配合灞水这样的河流名字,实在是最合人隐居之地。 江碧海当然知道这河流的名字,因此在看清了对他发出呼唤地高人所居之地,不觉得有丝毫意外,只觉得理应当此。 他落足之处,是距那小院,还有二十丈远的一处民宅房顶之上,在那上面微微一笑,提气扬声道:“未学后进,应邀而来,还望前辈赐见。” 应他话音,猛的便纵起三道人影,一见之下,令到江碧海大吃一惊之外,更心道不妙,隐隐的猜出来了这小院中所居住地高人身份。 这三条人影,赦然便是他曾见过的,其中更有两人,他还知道名字,来龙去脉。 其中之一便是掳携他,以至令得他得到魔珠的丁越,另一个则是龙品莹的师尊王怜雪;至于另外一个,他以前虽不知道姓甚名谁,然而在对决秦断时,首次见到他和这两人一起出现,现在又一起出现,加之凭着合道境界的眼力,看出他的年纪以及身手,均不在丁越及王怜雪之下,那还不能猜出,应该是至尊魔宫天地人三才中的天元林忘云。 何况这林忘云与那林羽翔面目上还有着诸多共通之处,更是最明显的明证。 由此三人的身份,他立时便猜出,那遥空呼唤他的高人,应该就是至尊魔宫宗主碧空石。 当然,以江碧海的合道境界,猜出这些并不出奇,也绝不是令他吃惊的原因。 他吃惊的原因是,至到此尊魔宫天地人三元 ,他才知道这三人在这小院厅堂的存在,在落足到离二十余丈远时,他竟然都不能感觉到这三人的存在,而只能感受到那高人的气息,让他明白过来,这三人的气息,完全被这高人给屏蔽掉了。 被屏蔽掉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高人的气息太强,强得以至他忽略了这天地人三人的气势气息,可是,他却只感应到这高人,亦即尊魔宫宗主的气息,并不强烈,有如夜月下平静的大海,只泛起一点点微波,无风起浪而已。 林忘云身为天地人三才之首,更兼之他对江碧海完全不了解,当先踏出一步,冷冷的盯着江碧海,打量了一眼,道:“少年人。你是谁,所谓应邀而来,应何者之邀?” 江碧海微微一笑,明白了他与尊魔宫宗主碧空石那种合道层次级的交流,这林忘云虽为天地人三才之首,亦无法感知感应。 他正要答话,小院中传来一个豪迈爽朗,让人不由得心中浮现出必是雄俊伟岸男子的声音道:“忘云,不要阻他。这位小朋友,是应我之邀而来。” 接着,江碧海眼睛一花,只见到林忘云面前忽的投射出一道虚实难辩的人影,然后这道人影慢慢填实充满,化为一个含笑俊伟,双眼似有魔力的三十岁许。一身白色锦袍,分外衬托出他似闪着某种光泽。中分柔直下垂的黑发男子。 这似有着魔力地男子,以一种充满好奇童趣的眼神。打量着江碧海,脸上不由得轻轻浮现出一种淡淡微笑,偶尔微微点头。 江碧海那还看不出来,这男子。便该是他一直听说,却从未得见的尊魔宫宗主碧空石。 碧空石在打量他,他亦在打量着碧空石。 凭着他合道级的眼力,亦凭着阴阳奕魂的识见。他看得出来,这碧空石,早已浸淫跨入合道境界不知多久,无论身心意,又或者阴阳两面,俱给他完整一体,我心我识我感我思我魂,化具一体的感觉,又如祟山峻岭,渊停岳恃,无法动摇分毫般的感觉。 他升起明悟,以他的阴阳奕魂,无法对这碧空石,形成任何伤害又或控制。 因为对方的无论精神,内外全都凝结一体,由心意锁恐,不存在任何分隙破绽。 江碧海至此才完全明白,为何魔魂主人开篇就说过,阴阳奕魂大法,最重要之作用不是以之伤敌,而是完全控制凝炼自己地原因所在。 面对同层次已经完全凝炼写意的合道级高手,根本没有阴阳奕魂施展的余地,在那样的情况下硬要施展的话,不但是不费功夫,更是送予对手予自己致命伤害的绝好机会。 不过,阴阳奕魂,对付合道级以下的人物,地确是盖世奇功,可以以少胜多,以少控多的天才功法。 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闪过江碧海脑海地念头,他心知情况可能并不如此,阴阳奕魂亦不会如此简单,只是他现在功力境界未够,还未悟到而已。 不过有一点他却清楚,就是他现在,用阴阳奕魂对付碧空石的话,纯是找死行为,这却是再清楚不过地了。 江碧海不为碧空石的空气气势压力,感到丝毫难受,微微一笑道:“未学后进,见过前辈。如若我没猜错的话,前辈该是尊魔宫宗主碧宗主,对吗?” 碧空石并不回答,而是朝着丁越三人道:“你们先退下吧。” 天地人三才未有丝毫迟疑,相继纵落小院,消失不见。 他这才正式看着江碧海,点点头道:“有趣的年轻人,想不到我十余年未履及江湖,竟出了如此有趣地年轻人。不错,我正是碧空石,你能认出我,该是看在我三个手下的份上,并不让我意外。年轻人,告诉我,你是谁?” 如若是一般人,根本不会放在碧空石眼里,更没有半丝想知道名姓的,这般郑重其事的问名,已表示他对江碧海,有着一种同级高手地尊重。 江碧海清楚这点,所以在上次面对烈睛西时,没有半点隐瞒,直接便报名。这次他同样没用上仙境传人的面具,亦因此没有半点隐瞒的打算。 更何况,他想由此看看碧空石的反应。 江碧海含笑点头道:“我就是江碧海!” 碧海石上下打量江碧海一眼,呵呵笑了起来,道:“有趣,有趣。你就是江碧海?看来这江湖上的传闻,真是半点都不能信了。” 他朝江碧海点点头道:“有兴趣陪我游游街,聊聊天吗?” 某种程度上,因为名山仙境与尊魔宫之间的关系,再加上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因果纠缠,江碧海与尊魔宫,是处在绝对对立的位置上的。 这一点,江碧海心知肚明,更因为牵扯到落日山庄宗主师弟李林甫,对这大唐天下的一个阴谋,他们之间终究会来场决战,没有半点妥协的余地。 但是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已经超然物外。没到最后时刻,并不需要时时刻刻怒目相对,因着彼此的欣赏了解,还更可以有着超越关系存在的相知相惜。 江碧海 笑,点头道:“有何不可,宗主请!” 碧空石不见任何动作,身影一动,来到了灞河边上,顺着堤岸而行。 他望着静静流趟的灞河。还不时看看河边来往地游街人群,不时有趣的笑笑,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走着,到了最为人称著的一座石桥跃马桥时,忽的停下脚步,倚靠着栏杆道:“江碧海,说实话。我对你的一切都很好奇。因为我从没想过,在这长安城中。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年轻高手,你刚才在找什么呢?是在找冒充你的那个人吗?” 江碧海学他般。来到了桥边,同样手扶栏杆,朝外望去,看着灞河上不时趟下的朵朵花灯。点头笑道:“正是这样,我在找另一个用‘江碧海’这名字存在地人。碧前辈,你对我感到好奇,我同样也对你感到好奇。我感到好奇的是。碧前辈的好奇,确切点来说,应该是一种惊讶,这种惊讶出自不同的几个方面!” 在面对这享誉天下,被称为三大魔师的尊魔宫宗主面前,江碧海从未感到象此刻般,生命处在最巅峰状态般的浓烈中,他的头脑也空前灵活运作起来。 表面看起来是闲聊,但是一个应对不当,不但会被碧空石看清了自己,更会落在绝对地下风,以后不敢面对这类高手。 他这些话是打前的试探,试探一下碧空石会有何反应。 碧空石点点头道:“不错,我地好奇称之为惊讶更为确切。我只是试着召唤老友,岂止竟会发现有你这样的年青小辈,亦进入到合道境界。另一方面,我则是感叹徒儿洗风太无知大意了,他既有些愚笨地以为能瞒过我,修炼圣珠上的武功,又恰好挑中了你来冒充。坦白说,江碧海,你今天一开始就疑心冒你名的人,正是我徒儿?” 江碧海微讶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只是我还没有如碧宗主所说的,那么肯定这几天长安所发生地几起事与来兄有关。令我好奇的是,如果真让我碰上了来兄,碧宗主会如何样子做呢?” 碧空石道:“看来你非常自信,这种自信的味道,更透着一种从容,与李青莲那老小子的感觉非常相似。而且以你这样地身手,没理由会没见过新一届的仙境传人尹文峰。唉,这里面的事件错综复杂,既便我问,你也不会说,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江碧海啊,抱歉了,至多明年今日,我为你在坟前上柱香吧。” 江碧海想不到碧空石会忽然变脸说出此话,愕然道:“碧宗主,你在说笑吧?” 碧空石哈哈笑道:“我这样子象在说笑吗?现在的你,的确我徒儿绝不是对手,我怎能眼睁睁看他丧命在你手中?为免江湖上日后说起,说我以大欺小,我只出一招!你只要挡得了,在养好伤之前,我绝不再对你出手。” 江碧海正要说话,忽的感觉到,他和碧空石两人刹那间跨入到另一个空间般,本来两人正倚着跃马桥栏杆,注视着永安渠水上飘流而下的元宵花灯,身边更是人来人往,热闹吵杂声,不绝于耳。 但就在碧空石话落刚落之时,这一切全都消失不见,他有如进入了一个绝对漆黑的环境中,所闻寂静,所见暗黑。 然后就在面前,一个人影淡淡的发亮,照亮了这个寂静黑暗的空间,吸引得他的注意力,本能的全数投往到这个人影身上。 这人影先是负手背对,而后淡淡的转过身来,占据充实了他的视野脑海,再无其它杂念。 人影淡淡一笑,背后拔刀,刀身闪耀着光华,似缓实快的划破空间,朝正目瞪口呆,全副精神投注过来的江碧海劈去。 只要被这真劲幻化的大刀劈中,江碧海立时会分身成两片! 至到此时,江碧海才清楚真正的合道级高手,究是何等的惊人。 他们的招式,随手而来,都是精神实质两个层面溶合在一起的奇招!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倏的凭着阴阳魂一体的认知,明白到他陷入到由碧空石所控制的一个幻境中去了,若他不能从这幻境中醒来,确如碧空石所说,明日今时,即为他的祭日。 刹那间,他更明白醒过来的唯一办法。 “临!” 再无所保留,江碧海手捏印诀,心意一体,猛的暴喝一声仙路凡心诀之“天籁!” 眼前攫取住他心神,受碧空石所控的漆黑寂静空间,顿时片片裂碎,重新恢复成长安繁华热闹的跃马桥。 同时他亦进入至纯境界的天地心生境界,所有一切景象全都定格下来,只余下碧空石仍如常人动静般,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单掌竖立,朝他劈来。 江碧海可以清楚看见,劈来的一掌凝聚成的刀劲,在与他相距的丈许空间,荡起一圈圈有如水纹般的波动,划破空间,朝他头顶袭来。 这样的凝实的一掌,江碧海立时明白,凭现在的功力,无法硬挡硬架! 第六章 逆攻迎斩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只有最狂猛的进攻,才不存在种种防御上的漏洞缺陷,才能真正破敌取胜。 这是魔魂主人的话。 际此生死关头,不知为什么,江碧海脑海中,忽的闪现升腾出这句话。 刹那不到的瞬间,江碧海心念电转,有了定案。既然他招架不住,更明知道象碧空石这类的高手,亦不会予以他躲闪的空间,他唯有以攻对攻! 这不是狂妄,是此时他唯有的办法。 江碧海心动意起,意起念生,念生劲到,丹田的真阴真阳更似超越了心意的呼唤般,早在念头达到之前,已由丹田分成两股,沿经走脉,来到了左右双掌中,凝聚成至纯阴劲球,至纯阳劲球。 同一时间,江碧海迎着碧空石手掌斩落之势,只微一偏头,逆着攻势而上,展开飘渺绝技,大步跨出,跨过与碧空石之间丈许的距离,左右掌汇聚到一起,朝着碧空石斩来的刀劲最锋锐处送去。 或者是面对胆战心惊的小辈太多了,或者是出手对付一个小辈的次数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碧空石刹那间招式与精神间的联系,出了一点点迟缓的破绽。 他从来没想过,江碧海居然是不逃不避,更是狂妄大胆的以攻对攻,迎他招式刀意而上,这点惊讶,让他的出招精神上有了几不为人察觉的停顿。 这样的停顿,比刹那尚要短暂,换了如意级高手,不要说加以利用,就连捕捉到,亦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对于江碧海来说,已经足够! “三劫!” “破立!” “断情!” 三种仙路凡心诀招意,江碧海在那比刹那尚短的时间,融会一体。并为一招使出! 仙路凡心诀第六式断情,意指将人世间感情割裂,飞升为仙。 一旦升仙,既为非人,非再是俗世凡人,而是成为另一个层次的存在。用到剑法上,实指剑亦既可飞升,飞升成为非剑的存在!变化为万千,可枪可锤。可链可刀! 尤如碧空石虚劲凝刀,化真元具现为实实在在的真劲刀,朝江碧海斩来一般,江碧海左右手阴阳真元并合在一起,同样化形为一柄巨锤,锤头朝着碧空石的真劲刀锤击而去! 碧空石不由得为刚才的刹那不到的惊疑停顿感到好笑,太久没看到有小辈以攻对攻。有点惊疑实在是平常之极,不足为怪。 虽然对方亦进入到合道级。不过经验眼光,刹那间。地确比不了他数十年精华锤炼而成! 若江碧海的巨锤不是真劲凝聚所幻化,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他碧空石的真劲刀,自然有些奈何不了的味道。 不过。那毕竟是真劲幻化,形体越大,越只是唬人的东西,因为凝聚的真劲将越分散! “当!” 真劲刀劈中虚幻巨锤! 如碧空石所愿。(..tw)凝劲巨锤不过是虚有其形,怎挡得住他的真劲刀,应式碎裂。 但让他惊讶的事再次发生,这巨锤碎裂后,内中竟含有虚幻长枪,一枪标剌而来,再次撞中他地真劲刀芒! 这就是仙路凡心诀第五式破立,破而不毁,破而后立,惊艳人间! 破去的巨锤应势并不是毁破,而是后立成长枪! “叮!” 刀枪相撞,发出一声叮的轻鸣声。碧空石的真劲刀顺势破砍而去,砍到了枪尖上,他的真劲何等凝实,江碧海又只是苍促凝聚,虽是破而后立,仍是抵挡不住,真劲长枪再次化为片片碎裂,不复成形! 若是一般人,自然会一鼓震,二鼓衰,三鼓竭。 他真劲刀顺势,理所当然的破去掉江碧海的巨锤,轻敌之心未去,气势劲力不受他抑制,合乎天道至理在那刹那达到有如抛物所能臻达地顶点后,开始自然的滑落之时,遇上了江碧海破立而成地长枪。 若按一般常理,这种滑落将无可止抑的加速,在连破两件幻化虚劲兵器后,至衰而竭! 但碧空石乃进入合道级数十年地高手,岂会如此简单,竟能将那种滑落的气势保持固定下来,并不再因破去长枪而产生心喜,使得凝实真劲刀再生衰竭变化,而是稳固在那气势劲气巅峰微滑落半步之处,再顺势前劈而去。 如他所料,再次遇上江碧海长枪中隐藏的真元剑劲! “乒!” 刀剑相接! 碧空石的真劲刀,并未立即破去真元剑劲,而是遭遇虚聚剑,波荡三次,送上地三股劲气! 仙路凡心诀之三劫!一劫更比一劫强,一劫更比一劫异。 世俗登仙三劫为风火雷三劫,江碧海未入合道之前,只是简单的理解为三波劲气,此时却自然不同,第一波对接送上的是他的阴元劲,第二波是他地阳元劲,第三波是他带起的螺旋劲! 但是碧空石 洗风那层次的高手,以一劲对万变,似未受丝毫影响刀似未受变化影响般,硬生生抵受了三劫三劲,破去江碧海真元剑,终顺势劈斩而去,斩上了江碧海聚合的双掌之间! “轰!” 真劲刀斩中螺旋阴阳太极球! 一声巨响,两人真劲至此实打实,毫无保留的全数接触,发出轰天巨响!江碧海应刀势抛飞出去,被震得激射出二十余丈远,在半空中,“噗”的狂喷一口逆血,硬生生坠往连接跃马桥的街道之中,咚的一声,扑倒在地,浑身骨架几乎被震碎,全身裂痛,气海翻腾,受了他从未受过的严重内伤! 说来话长,实际上从碧空石出招,到江碧海坠落街心,不过眨眼的片刻,旁边一众正在观赏元宵佳节放河花灯,还有街挂彩灯,桥挂明灯的普通长安百姓,这时才惊觉旁边有人交手。两人招式相接的劲气,激荡散溢开来,将整个跃马桥所有的物事全数吹拂一空。桥上本来拥挤的人群怎挡得住两大合道级高手交锋的劲气,尽管只是余波,整个人亦如毫无重量被吹拂到空中去。 幸运者,只是被吹拂落河,不幸者首当其冲,陷于劲气交接处,更是直接口喷鲜血,半空就昏迷不醒,撞入到桥边民宅房顶。 最不幸的是离两人最近的十多个刚上跃马桥的民众。直接被交击地劲气挤压成肉饼,再被震飞开去。 顿时,跃马桥附近一片混乱,离得远未受波及的民众更是惊呼尖叫,奔走逃穿,整个本是热闹拥挤的跃马桥及附近街道,片刻时间。便所有能动的人群清空全完,只余下一些纷乱杂物。还有一些重伤的民众,在呼痛呻吟! 碧空石背负双手。缓缓朝江碧海走来,苦笑着摇头道:“这是何苦来由,你若不出乎抵抗,以我刀劲的凝实。怎会产生如此轰动场面,更累及诸多无辜。唉,恐怕这场面,若让女儿得知。又会是一番怪责!” 他倏的停下脚步,带着惊讶,又有着赞许味道的眼神,盯着正双手撑地,缓慢着支撑爬起身来的江碧海。 一时间,以碧空石地才智,也想不通,为何江碧海非但未死,连昏迷也未曾有,还能这么快清醒,勉强着又摇摇晃晃站起来。 也难怪他会如此诧异,因他怎都想象不到,江碧海的全身经脉,都是从小就寒热交替,千锤百炼出来的,收缩韧性,均已超越常理的想象,兼之江碧海体内的阴阳太极环,有着收纳缢合任何异种真元的秉性,只是几个呼吸间,已将他侵体的强大凝实真劲,绞合包容,吸纳化为己用,更助以疗伤。 换过任何别地刚入合道级的高手,必将伤在碧空石这一刀之下,唯有江碧海,以断情,破立,三劫三式招意并为一招,先化解了碧空石刀劲一半威力,再以本身特质,才能创出此令得碧空石也为之惊讶至充盈着有趣赞赏地奇绩。 江碧海以袖角擦去嘴边血迹,站稳身子,忍着全身仍在起作用的巨痛,脸色不见丝毫痛苦,反盈起淡淡微笑道:“何苦来由?这种质问,不该是一个痛施杀手地前辈,向赢得自己生存机会的人发出的。碧宗主,你在发出这一击前,是希望我出手抵挡,还是束手就缚?” 碧空石抑天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只是你如此不服输,难道不怕我毁约,再施杀手吗?毕竟你的威胁,已经超出我地想象了。” 江碧海摇摇头道:“说什么怕?碧宗主,我承认你功力尚要高我一筹,但你用怕来形容我,已注定将杀不了我。因为,你还未把我放在你同等的程度,仍对我存在轻视之心。这种轻视,对任何的合道级同等对手,都是一种机会,一种能赢你的机会。那种情况下,我还需要有怕吗?” 事实当然不止如此,若碧空石破戒出手,即会在心中种下毁诺地一种阴魂暗示,对于已经精通阴阳奕魂,遁入合道境界的江碧海来说,那将意味着碧空石精神意志的阴阳魂两面,将不会再完美契合如一! 碧空石点头微笑道:“果然是有趣的小子,我没有看走眼。事实上,你这么有性格的孩子,我又怎么舍得在此地就将你截杀,那将会让我失去多少期待和惊喜!毕竟我已经寂寞得太久,我们几个老头子,也无聊得太久。江碧海啊,希望你能快点养好伤。我开始期望与你的下次见面了,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的话还在江碧海耳边回响,但是他的人影却在慢慢变淡消失,到最后人完全就那么消失在江碧海面前时,送来最后一句话:“下次啊,我将不再留手!” 江碧海望在碧空石虚空消失的所在,微笑着摇了摇头,并不为碧空石的攻心之语,有半点心荡波动。 碧空石啊,刚才的一击,你有过留手吗? 江碧 轻跃,来到旁边的民房房面,纵目望去。 除了这跃马桥附近,几条街的人影消失得干干净净,静若鬼域般,其它的地方仍是人流如炽,热闹非凡。 临近这几条街逃去的人众,当然仍在心惊胆战的传播着这儿突然间爆发的恐怖灾难,但是别的地方,却丝毫受不到半点影响。 “噗!” 一阵裂痛袭来。在房顶的江碧海不得不再吐口血,方觉体内气息渐转稳定,波动稍安。他刚才还在犹豫,还要不要再协助尹大哥,继续这捕贼行动,此时才察觉到,他的伤势,实是到了不得不觅地立即静养地地步。 他当然不是担心因拖延会留下后遗症,而是清楚。若不在第一时间完全稳定下伤势,使之不再继续恶化,那么必将使得疗伤真正复原的时间大大加长,际此即将和回鹘国师弟子磨延啜交手之际,若未能在对决前,恢复到巅峰状态,他不知道对决时会出何种意外。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只有全出以赴,毫无留手。对骨力纵方的承诺无法对现。 要他真是仙境传人,没有见过磨延啜。江碧海当然不会有这些复杂心思。 可是,他却清楚知道,磨延啜是谁! 那个以一脸冷酷,以死亡来考验他。以死亡来验证他是否值得做骨力纵方兄弟,且以死亡教晓他进步,给他最大助力的骨力纵一,也就是磨延啜。江碧海从未想过要与他以死相拼去分出胜负。 某种意义上,在江碧海看来,磨延啜的以死相压,暗地里却实实大大给了他不少成长上进步的助力,以及指点,这已可算得上是一份恩情。 江碧海苦笑了笑,决定立即返回国师府,静养疗伤。 此时他只有选择信任尹大哥,信任以尹大哥的实力,就是来洗风真出来犯案,亦将不是尹大哥的对手。 与碧空石地交手,对江碧海的助益之大,任他事前如何设想,亦是无法推知。 碧空石从提劲到出手,真劲刀的凝实,有如实质,均是江碧海从未想过的。 直到亲自接触后,他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合道的一些真正实质。 绝不仅仅局限于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而是完全对自己的真劲作凝炼变化,升华到另一个层次。 有如后天入先天,是将内气化为真元,那么,合道就是将这一个过程不停的继续下去,将真元进一步地调用天地精元,再一次凝炼聚实,有若化无形为有形实质。 若将人体比做容器,合道级以下,都是水杯,如意级则化为水缸,合道级,这水缸大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里面盛放的东西,则将会变得不一样,而是水银…… 江碧海至此才明白,为何合道级可以小幅度调用天地精元,这次调用,并不只有对敌才有用,而是一直在调用天地精元地情况下,锻炼锤打体内真元,凝实得有如化为实体,且做到心动意到,意起劲生的地步,中间全无半点停顿蓄积过程,超越如意层次可能还要凝劲蓄势那种等若浪费时间,且给对方机会地过程。 故尔碧空石才能随随便便一击,就是如此凝实的真劲刀朝他劈来,以他汇仙路凡心诀的三招意并为一式,仍只能化解掉一半,且因此受上重伤。 江碧海在理清了此招所得后,哈哈一笑,完全忘却了身上所受重伤,灵神跳跃活泼起来,天意步法展到极限,朝着国师府方向飞驰而去。 他有若和夜空融会一通的感觉,呼吸悠长轻远,只觉得与天地纯乎自体地化为一体,体内的内伤,在写意的心情下,超乎预料的调息变好起来。 只不过,这种绝妙地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忽然之间,江碧海感念到一种奇异震动,停下了脚步。 此地离他与碧空石交手之处,已相距几里之遥。 让他停下来的原因,则是他感觉到有人在强行吞吐,匝练体内精元神三要,开始意欲修炼阴阳奕魂! 那股修炼的气息中,夹杂着种种邪恶意念,令得他本能的感到极不舒服。 最让他不得不停的原因则是,他感应到的那修炼者气息存在,与他相距不过数里之遥,在现时他强大的灵神感应下,如此距离,与常人在就近亲眼目观,并无不妥。 江碧海立定脚步,体内归心阴阳真元运转一周天,自觉气息平稳,并无大碍。他猛一咬牙之下,再不迟疑,扭头朝着感应到气息的存在方向,驰驰而去。 (这次更新拖了点,大家知道,我更新状态来了会更得较快,那是灵感不断爆发,有时又会慢一点,大家愿谅我一下吧。请大家继续支持,我会奉上更精彩的内容。) 第七章 走火入魔(上) 七章. 以现在江碧海的速度,几里的距离,在尽展天意步法的情况下,不过是片刻时间,即赶到了他感应到修炼者的所在。 细看处身所在,江碧海不由得心底微讶,这处所在,竟然是桂香井旁边不远,那个他曾与观星楼主秦断,亦即自己师叔交手不远的一个客栈。 他轻轻点在瓦背,不再为这点发现有任何迟疑神奇,倾神细听下,立即认定方向,身形再展,纵身而去。 在纵身之前,他还以灵神,朝着应在北城巡视的尹文峰,发出一道召唤的意念。 没有打任何招呼,江碧海轰的一声破窗而入,进入到那强烈波动的暴发地,一间客栈后院二楼的客房内。未等他看清楚房内情况,带着砭骨寒气的刀劲,就朝他脸上袭来! “斗!” 江碧海没想过,那种强烈波动,似是生命处在最浓烈激奋状态下的情况,竟还是隐藏着陷阱的故意,对方还出乎他意料的主动进袭;来不及多想,他立即手捏诀意,暴喝天籁,震得刀劲为之一抖,现出黝黑真身,右掌拍去,拍到斩来的刀身上,将黝黑长刀拍偏! 这时的他,方才看清了持刀斩来的人,果然如他所料,是“江碧海”! “你是谁?” 施展震之诀,他的左掌对上对方袭胸而来的一掌,轰然大震中,夹杂着四溢散射的劲气,两人立时分开。 江碧海刚负重伤,不敢接实掌劲,一触之下借力飞退,直到五步之外,抵住墙壁,这才停了下来,沉声怒喝道:“你究竟是谁,竟然做如此令人不齿之事?” 象他这种合道层次。[..tw超多好看小说]不需用眼睛看,亦能准确掌握周遭情况,在旁边的床上,正有一个女子,手足被缚,衣衫散乱,恐怕他只是来迟半步,就会被侵犯掉的样子。 “哈哈哈!”持长刀的“江碧海”大笑了起来:“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狗屁江湖称之为的江碧海,你这家伙,连老子都不如,蒙头盖面的,装什么行侠仗义,竟敢来坏老子好事,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呜呜呜!”床上被缚的女子喉咙中发出嘶嘶呜咽声。但却形不成完整的话语,显然是被点了哑**。不过却仍然奋力挣扎,想要说什么。 她双目圆睁。在“江碧海”自我介绍时,带着惊恐的神色,却仍不减本身地清秀,反更添一种我见忧怜的感觉。难怪会被选为下手的对象。 江碧海只是眼见余光一瞥,已经认出她正是上次被他救过一次,那仰幕仙境传人的女子李沁水,不由得心中纳闷。怎么又会是她,不是自称要离开长安吗,怎么还在此地。 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冷咧的眼神望向对面的‘江碧海’,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巾:“看看我是谁?” “哈哈哈!”持刀的‘江碧海’狂笑起来,状极得意道:“果然又一个冒充老子的家伙,我最讨厌借老子名号**地了。今天你不但破坏老子修炼圣珠绝学,更还敢当着面冒充老子,够死的理由太多了,受死吧……” 江碧海微感诧异。 以这人的粗俗口气,怎都与他印象中的来洗风不符,联想到之前听说的传闻,以他之名江碧海行恶的人数着实不少,不由得诧异这人是否另有其人。 不容他多想,对方已然一刀劈来! 刹那间,江碧海心中纷烦杂念敛去一空,只余眼前劈来的一刀,左手微挥,太极球激旋而出,迎上前去。 以太极球地诡异,虽是仓促凝劲射出,仍然将看似力道万钧劈来的长刀阻上一阻,抖颤之下,再砍上江碧 峰! “当!” 一声沉闷震响,两人分离开来,掌劲刀锋卷旋起的劲风冲散开去,将两人身边地杂物如桌椅之类,尽皆吹拂而起,撞击到墙壁上去,成为粉碎,四溢散开。 这次毫无花假实打实的接触,立时令得江碧海通过气机感应,再无疑问的确认了对面这“江碧海”的身份,果如他推测般,确是至尊魔宫地少主――来洗风。 到了如他般这种合道层次,如若对手并无什么专有的收敛气息的功法,既便是有意想要瞒过他的灵觉,纵是三大魔主之类地高手,也尚有一丁点难度,更何况来洗风并不清楚面对的蒙面客究竟是何人,并没有有意收敛气息,兼且境界层次仍处在合道临门一脚之处,如此劲气交击接解之下,自是不可能瞒过已与他几度交手的江碧海。 江碧海嘴角晒然一笑,已然明白来洗风的粗俗语气自是扮成“江碧海”的他自我的本性不加掩饰的自然流露,体内归心神功运转一周,完全将波荡的心情平静下去,一边朝着震退后抵至墙角,一脸诧异之色显是不解眼前江碧海功力之高,超乎想像的来洗风步去,一边淡淡从容道:“看来你的确是在修炼魔道所谓的圣珠绝学,不过此事到此为止了!” “哼!” 尚不知已被江碧海看通看破的来洗风脸上的诧异表情敛去无踪冷哼一声,并不答话,手中的长刀震颤之下,刀尖划出一道奇妙弧线,牵引着刀身朝江碧海侧砍而来。 事实就该如此般,来洗风根本从未象普通**贼般,有过半点好事被正道人士撞破后的心虚胆弱,只想抵挡一两招后逃走,反是恼怒好事为人所破坏,基于魔道少主的某种尊严,必欲斩杀坏事者而后快。 他虽感到此次来的对手与以往都有不同,却并没有真正放在眼里,只是含怒施展出了夺意魔珠上魔功上的功法,混容在刀招上自然泻展而出。 若是平常高手,此时心神必然会为刀尖那道奇妙弧线所吸引,继而发现无论往何处躲闪甚或抵挡,长刀都会轻易的寻找到空隙,从容化展施出炽烈的攻手招式,完全将抵抗化解,直至最后饮恨败亡。 但江碧海却完全不存在这问题,他的心神完全不受来洗风这招不过是夺意魔珠中魔功夺意的功法的影响,在看似极缓,实则奇快无比的举右手封挡长刀来势的过程中,还分神微为来洗风所做的那“江碧海”面具,竟能具现本人每个神情动作,使得人绝不怀疑那是戴着面具而微觉有趣,至此时方完全清楚为何正道中人从未怀疑过以“江碧海”面具作恶的**恶魔,实是有人戴着面具所为。 以他的眼力,当然可以看出这来洗风的面具比之尹文峰为他亲身打造的,仍稍显不如,但那些许瑕疵,若不是有意又或眼力高明之辈,实难留意得到。 心念电闪间,江碧海心中已有了一个完整定案,他竖立的单掌已封挡而上,迎上了来洗风再次劈展而来的长刀! 以肉掌挡长刀,来洗风心中暗道找死,他这刀灌住了十成的真劲,就算是木刀在手,以那十成真劲的灌注,已足以削铁如泥,更何况这是他精心准备的长刀,本身就已是削铁如泥,对手却仍自持有点护体真劲,敢以肉掌试刀,实是自寻死道,加力下削之下,已有意要将江碧海手掌连手劈,整个分切为血淋淋两半! 岂知就在刀掌相接之时,令他剧睁双眼,不能至信的事情发生了! 第七章 走火入魔(中) 噗!” 灵觉乃至刀身与心意相连的手掌中,他的刀完全没有砍中任何东西,有如砍进虚空中一般,空空荡荡毫无着力之处,而眼见的事实却是,刀掌相接,甚至还发出一出沉闷的轻响! 先是捉错力道的感觉已令他胸口翦闷得几乎吐血,而眼见与手感的背错矛盾,更令得他惊震莫名,刹那间竟有种对方是在施展妖法妖术的鬼怪般的念头升起。 当然,这种鬼神论的念头仅一闪而过,立被来洗风抛出脑外,清醒的意识到他遇到的是一个超乎他想像的高手! 恐怕还是已晋升到合道层次,远非他所能敌! 在这世间,来洗风除了一直以来注定的对手名山仙境传人外,从未想过还有更厉害的青年高手,可比他以及仙境传人还要厉害,能抢先一步晋升到仙境传人。 联想到自己脸上的面具,他立时便认定眼前之人该也是戴面具的假冒江碧海之辈,不过同是看中了这房中的女子,只是被他抢先下手,恼羞成怒之下,故而易容成江碧海的样子,来戏弄搞怪。 来洗风是见过江碧海的,因此这一念头一经冒起,便立即认定事情的确该是如此,再不容半分置疑,他是怎都不会相信当初他与仙境传人对决时,那个被巴空台轰入,插场而进的小子江碧海,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厉害,那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tw无弹窗广告) 一念至此,来洗风却再不惊惧眼前的景象,意动劲生,刀劲中生出一个狂暴的波动劲气,带得长刀剧烈震颤,撞击到江碧海以归心螺旋巧经吸附长刀的手上―― “轰!” 有如巨锤击中鼓心,一声轰鸣之下,江碧海化空出的手掌为刀锋,劈砍来洗风的招势再无以为继,被轰震得滑退半步。 来洗风则更借机再斜退后三步。抵到了对面墙角! 若不是来洗风当机立断,将对眼前这除下面巾的蒙面人“江碧海”的认知观感,提升到了合道高手的层次,又或者他没有一个合道级几近归一境界地三大魔主之一的宗师级高手师傅,欠缺了应对合道级高手的经验,自然绝不可能轻易脱出江碧海刚才妙悟而到的这招“虚实相应”! 虽是如此,却因这脱身一招,乃是先爆震己身真气,生出烈爆奇劲。已少不得经脉受伤,“噗!”只得“噗”的喷出一口血,借以压制抚顺体内乱劲! 来洗风一抹嘴角鲜血,眼露恨意道:“不知前辈是谁,如此藏头露尾,坏我好事,难道你真不知我究竟是谁?” 虽然明白对方是合道级高手。(..tw好看的小说)但来洗风只认为对方不过是个七老八十的家伙,不知是如何才勉强潜修到这种地步。以他魔门少主的身份,实在不用惧怕对方。否则的话,此事传将出去,他来洗风再不用在人面前抬起头来! 因为他清楚明白,虽然正道中人不知道最近采阴补阳的所谓“江碧海”是怎么回事。但魔道之中,至少三大鼎足而立地魔门,知之甚详的人,绝该不在少数了! 何况眼前这合道级高手。既然也是不敢露真面目,还顶着“江碧海”这臭小子面皮来阻自己,多半也是魔门一道,早该凭功法气息知道他身分! 来洗风脱身的妙劲只令到江碧海略一错愕,便明白过来! 毕竟对方有着那么一个三大魔师之一的碧空石为师,虽然自身仍只是徘徊在合道级门前的如意级高手,但怎都该少不了与合道级高手动手过招的经验,能如此看似轻易的脱身,实在算不得侥幸! 及至见到来洗风吐血化解内劲,江碧海已心中有底,闻言哈哈一笑道:“果然,果然如此!若是令到你师尊碧宗主知道他宝贝徒儿向对手竟有如此示弱求饶意味地话,恐怕非气得吐血不可!” “求饶……我看会是谁求饶!” 来洗风从未想过这个词会有降临到他身上的一天,抑止不住地暴怒,弓身朝背后的墙角一撞,整个人借力弹起,半空中时,双手持长刀扛到肩上,再借肩膀一耸,刀身借力弹跳而起,贯注起双手猛挥地力道,以力压千钧之势,朝江碧海劈头砍来! 以江碧海的眼力,当然看得出来洗风这招是将全身的力道劲力,乃至精神协调到全都贯注到一点,已经超越的发挥了原有地实力,将招式的杀伤力提升到一个他难以测度的地步。 最厉害是这一招不能躲闪,否则来洗风可通过夺意魔珠中的绝学,将这招意气势全数变招继承攀升追击,至死不休! 江碧海洒然一笑,贯注到全力地归心真元急速迸回到丹田,再以螺旋方式送上双臂经脉,在双掌心中融成太极劲旋,上迎而出,迎上了来洗风劈砍来的一刀! 这样的对接,等若是两人直接硬拼功力,以江碧海现今的合道层次,远胜过来洗风不知多少,更何况他还有最喜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拼劲力的“虚实相应”奇招,自然更是夷然不惧。 “轰!” 刀掌相接! 只是接触的刹那,江碧海便立时知道他因来洗风的暴怒神色,兼之近来应对三大魔门宗主级的高手,近乎鼓涨过度的自信自得,竟无意之中陷入对方圈套,吃了大亏! 原来来洗风这招并不只是凝聚全力劲力当头砍来一刀那么简单! 就在那刹那,他以双足微分,站稳地上,集全力劲力迎上砍来的一刀之时,所站的楼面忽的一阵波动,一起一伏间,将他丹田凝聚的劲气都几乎抖震散开! 江碧海熟识风水地理,故而更知道世事变迁,天地龙脉转移间最具威力的天灾――地震,虽知道这一抖一动绝不可能是地震,却仍在那时下意识的冒出这个念头,紧接着便明白过来,这波动是刚才来洗风弓背撞往墙角所致! 来洗风竟然将这楼房也计算在内,某种意义上来说,将他们所处的这客栈二楼也当作了一件武器,攻向了江碧海,只是弓背一撞,不但使得劈砍来一刀疾,更使得整个楼房也微微震抖一动! 吃这一抖一动,江碧海不及防备之下,合并的双掌微分错开,本是封挡住的长刀滑过夹持的掌心,劈砍向江碧海额头! (实在太感动了,我这么久没更新,没想到各位书友仍在坚持守候,在我试着恢复更新的时候,第一时间发了鼓励的书评,没有责备,只有让我感动充满暖意的鼓励!我有种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的惊喜,没说的,再多说这些已经没用,我会试着恢复更新答谢各位!)(未完待续,如 第七章 走火入魔(下) 算是三大魔主亲来,又或者是名山仙境宗主出马,恐额头来试来洗风全力劲力劈砍来一刀的力度锋锐! 更何况江碧海距这些宗师高手,仍明显欠缺着火候! 际此生死关头,江碧海却并没有半点惊慌,就在长刀刀锋力沉而下,滑过他夹持的双掌掌心之时,他已全然发动了“天地心生”,所有周遭顿时陷入停顿般慢了下来! 两寸! 那刹那间,来洗风的锐利长刀刀锋,离江碧海额头已不足两寸! 那刹那间,江碧海恍忽间如重回到魔魂主人传授他阴阳奕魂,试作说明时,剌往他额头一剑之时。 所不同便是,那次是虚幻,这次是真实! 想到这里,江碧海心底微讶,继而微笑起来! 虚幻得太真实,上次令到他有心胆俱裂之感,而这次却因他功力大进,际此危险关头,却把这真实联系上虚幻,面对这临面门的一刀,却感觉不到任何那怕是一丁点的危险胆怯! 最厉害是,他还心生感慨,来洗风比之与宋星决合击他所扮的仙境传人时,显然又进步了许多,否则也绝不会将陷入此难得的可怖危险境地里,显然是这段时间的出击,以采阴补阳之术,修炼夺意魔珠上的无上绝学,大为进境。 可惜,来洗风他终究还未入合道镜界! 江碧海双掌腕翻抖动,破开“天地心生”时浑身所遇难以言谕的迟滞阻碍感,夹持住等若陷入到沉顿中的长刀刀锋! 暗地脉劲运起,以天籁之式暴喝道:“临!” 来洗风刹那间只觉得快意非常,任这同样戴着“江碧海”面具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孤修“前辈”如何了得,他这招从未使过的“二重杀”都休想讨得了好。 如他所愿,他这一招长刀直劈而下,这“前辈”本是封挡得住的双掌忽的因地板潜袭来的暗劲撞击得浑身一滞,再也夹持不住他的长刀―― “唰!” 来洗风耳中顺势传来这样的一声响,眼前所见便是长刀先是劈中“江碧海”额头。犹如切入豆腐中般顺势切下去,将整个人分切为两半,接着便是分为两半地人在眼前因长刀所附爆烈内劲,暴分开来,一逢激血猛射出来,喷到了正大感惬意,痛快无比的来洗风脸上! 当然,以他的功力,这样的如急雨喷血本可全数闪开。又或为内劲所御开,半点都不用沾上,但他此时运行来自夺意魔珠中的魔功心法正至极限,对这种血雨腥气只觉快意非常,有意不闪不避,全身浇淋通透! 被劈砍开的两半片血人,倒向两边。重重的撞击到地板上,因挟带着来洗风刀砍劈而开的爆烈内劲。发出重重的本应是两声,却重叠成一声撞击声―― “啪!” 令到来洗风圆睁双眼。感觉有如坠身地狱般地诡魔事情发生了,这叠重到一起的撞击声,有如擂鼓巨锤般,似有声之物。狠狠的撞击到他胸口之上,胸口一阵烈痛,朝全身漫延燃烧开来。 眼前的景物更是一阵颤动模糊,忽的感到全身似在飞退。“咚!”的一声闷响,后背撞到了墙上,力道太过狂猛,整个人陷入到了墙壁三分。 来洗风也是了得,遇此诡异奇事,仍能反应过来,猛一咬舌尖,眼前因喷淋上的鲜血而视线模糊地情况稍变得清明,却看到眼前所见那有什么分成两片的血人,只有正一脸淡淡笑容,缓缓收回捣出一拳地戴着“江碧海”面具的前辈,仍完好地在身前两丈外许从容站立。(..tw无弹窗广告) “这怎么可能……噗!” 这等若与刚才所见完全相反的诡异奇事,令得来洗风再不能肯定眼前所见的是梦又或是幻觉,令得他纵然冷静远超常人,此时也再忍不住的厉吼起来,更带得心口所中地一拳内劲爆出,一口逆血再锁控不住,喷吐了出来! 江碧海看着陷入到墙壁中的来洗风,摇了摇头,心中忽然之间,有种很难说清的感觉,若是他功力稍差少许,恐怕来洗风先前所见的他分成两片血人,便地确会成为事实! 这种 怕在他未遇上烈睛西,以及碧空石,受两人空前压力机缘巧合,顿悟遁入到合道境界之时,绝对会是事实。 换句话说,正是因缘际会,让他在今晚先遇上碧空石,对合道境界再有提升领会,才再遇上来洗风奇招,有了应对的本事,更由此得出以领悟到的阴阳奕魂,夹杂平息体内内伤所喷的一口鲜血,导引来洗风入幻而一拳得手的顺利战果。 要知道,来洗风的这招二重杀,的确非同小可,地板传来的潜劲与长刀的爆烈内劲相辅相成,既便以江碧海现时的功力,又兼经脉具收缩奇性,仓促间仍是受了极重内伤,不得为化解内伤,以口喷逆血**伤势,给来洗风洗了一个满脸“血雨!” 否则的话,单凭以天籁式配合阴阳奕魂所喝出的一声“临!”,休想能导引来洗风入那般本是顺着来洗风原本心意而狂妄设想的真实难辩“魔景”之中。 或者江碧海本是师从于医圣师诩之,天生一颗医者仁心,又或者联想到能取得如此战果,实还得感谢眼前此人的师尊于不久前对他的生死试炼,令得他本欲立取来洗风性命的坚定想法不由得为之缓了一缓,本是坚掌为刀,提起到胸前,挥出一道剑劲,将眼前此人削划为两半的动作慢了半拍下来。 “轰!” 就是这么刹那的延迟,来洗风所陷入的墙壁一声爆响,烈炸开来,其中的乱石激射而出,大部份都自然的弹射到背后虚空中去,小部份却显是来洗风有意为之,反激射到他面前,朝江碧海射来,最厉害是还有小部份朝一旁床上那从惊醒中略微清醒过来的女子射去。 那女子满脸不解,显然对眼前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江碧海”相互交战,充满迷惑疑问,又或者哑**一直被点,故而从始至终一直一言不发。 江碧海某种情况下,施展阴阳奕魂,锁控导引来洗风的意念,灵神上一直与对方有着某种来自于同是修习阴阳奕魂的联系,纵使对来洗风从未有过好感,此时也不得不为来洗风的急智反应,暗叫了一声果然了得! 对方只是喷出一口血,立时便能清醒过来,完全明白眼下处境,更显然清楚自身气息对冲狂乱,走火入魔已是最轻的伤,最有可能当立时命丧此地,能立即分清形势,使出这么一招,的确是了得! 江碧海清楚来洗风咬破舌尖,清醒意识之时,就已经潜运起血祭诀,将自身功力提升数倍之多,此时专心逃跑,恐怕他纵使运用融合了“逐阳极天身”的天意步法,恐怕也极难追上,最厉害是对方目的明确,只要逃回到了师尊“碧空石”身边即可,如此同在一城的距离,自然根本不是难事。 更何况来洗风的确赌对了,他又怎么能放下床上的女子不管! 刹那间心念电转,江碧海却身在意先,身子似超越救人的意念般,还没分清带着对来洗风惊讶赞赏的意念情绪,已发乎天然般的展开天意步法,挡到了躲往床上女子的那几块夹着锐利内劲的疾石之前。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出手,那几颗碎石在离他还有半尺许时,已烈爆成碎粉,纷扬撒落。 以他此时的功力境界,并不需要转身,便已有如目睹般,灵识上觉察出背后床上的女子,本是满脸不解的神色,忽然转为惊恐莫名,重陷入到他落足到屋顶之上,尚未破入到房内,施展“拯救“行动前的极端情绪中去! 本是盘算着来洗风就算逃走,也必将更加走火入魔,伤上加伤,就算有魔门宗师的师尊碧空石出手,也必将数年功力难回巅峰,更再难有寸进,可算是先助尹大哥一步,而微带着心情愉快的江碧海大惑不解了起来――这究竟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还如此害怕? (试着恢复,因此度,还有质量,可能还稍微欠缺一点点,敬请书友谅解!我会尽快提速起来的。) 第八章 轻淡声名(上) 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 江碧海只是愣神了刹那,并没有转过身来,摇了摇头。(..tw无弹窗广告) 以他的才智,那还不立时就反应过来,这女书所怕的,正是现在他“江碧海”的这副形貌。 或许在这女书看来,刚才的两个江碧海,忽如其来的相斗,不过是**客之间争取相中“猎物”间的“内战”,眼前这获胜者谁知道又和前面那个,不是一路货色呢? 江碧海对他自己的声名根本毫不在意,一念想通,也完全没有解释清楚的**,就那么手往后拂出一道劲气,解开了床上女书被封的脉**,天意步法展开,一步跨出,没入到来洗风撞出的大洞中,遁入到暗黑的虚空中,顿时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在见识了来洗风无论功力见识均有长足的进步后,他忽的紧张担忧起伤势刚愈的尹文峰来! 李沁水诧异之极,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她竟然得救了,来到墙壁被撞穿的黑洞前,不由得呆呆出神。 “姑娘,冒昧打搅一下,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倏的一道温润柔和的声音在李沁水耳边响起,一惊之下,她才发觉不知何时,被撞穿的黑洞外那棵柳树上,竟站立了一个白衣似雪,潇洒若仙的男书。 她凝神细看之下,不由得更是惊讶得差点大叫起来,连忙伸手捂住嘴,才没有更失态,缓缓放下手,却仍带着不能置信的语气,颤声道:“你,你是……” 原来面前的人,形貌打扮与当日她所见的在房顶上,与那观星楼主试手过招大展神威的名山仙境传人。完全一体。 只是刹那间。李沁水忽然又迟疑了起来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仙境传人,真正的仙境传人呢? 刚才遇到的同时出现两个江碧海那****的怪异事件,已经令到她不由自主地本能会对看到地事情充满着置疑,脸上地惊喜立时敛去,皱起眉头:“你……你真的是?” 这正是依江碧海之言,在今晚捕贼行动中。*暂时恢复本来面目行事的尹文峰,此时一见之下,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女书,该是见过江碧海扮他样书时行事的。 尹文峰微觉吃惊,眼前的女书好神异地直觉,竟然有种怀疑他是否假扮仙境传人的神态。不由得一时为之分神,微微一愣。 不好,若让此女再细细观察,难免会被她瞧出什么来,恐怕会影响到碧海继续扮他留在长安的大事…… 他再不敢迟疑,只是朝面前的女书微笑不语的点了点头,身法展开,仙踪飘渺步使出,整个人化成轻烟般。在李泌水眼中,有若水中的影像,一个荡漾缓缓化散消失,神奇至令得李沁水几不能相信自己的双眼! 这个人,真地是仙境传人,这么俊俏的身法,不是仙境传人怎么可能使得出来! 她连忙伸手掩住几乎惊呼出声的小嘴。脸上荡起淡淡的云霞潮红。 原来。刚才后进来的**江碧海,果然和先前的是一路货色。要不是他听到仙境传人的赶来的声音,一定肯定,呀,好危险,幸好,仙境传人来了,把他惊吓走了! 是仙境传人救了我,仙境传人又一次救了我! 李沁水站立在破开的大洞前,望往繁华长安地夜空,心中满是感激,一时间又担心仙境传人会遭了江碧海这个**的毒手,一时又想起仙境传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斗不过江碧海,不由得终于哑然一笑。 仙境传人,只愿你一路顺风,能将那**江碧海顺利除去! 尹文峰几个起落间,来到了桂香井周围杂院的最高建物顶上,先是暗责一声,然后静静的投目四望。 刚才的灵神感应到的气势波动,他已清楚的弄明白了是江碧海和人在交手。 他自责地原因当然是对江碧海没有信心而来地焦虑,以现在江碧海的武功,这天底下能伤得了江碧海地人实在不多了,这样的焦虑实在有点可笑不必要。 不过有这种焦虑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尹文峰并没有想太多,旋限便抛开一切纷繁杂念,进入到空明无际的境界中,刹那间便有如沟通了某种灵犀感应般,察觉到显然是江碧海特意为他留下的某种印迹。== 他点头微微一笑,认准方向,身形一闪,溶入到夜空中,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尹文峰便已来到了跃马桥附近的民房之上,在那桥边的柳树之上,正有一人站在树顶,随着树巅起伏波动,上下不已,却不正是江碧海。 “哈哈,看碧海的样书,显然今夜的行动,已小有所得。咦,最奇妙的是,只是短短几个时辰不见,碧海你又给了我不同的感觉。” 尹文峰的目光投注到江碧海身上,开始只是带着微笑的示礼之意,但越看越奇,终忍不住惊叹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你身上呢?” 江碧海微笑着转过来身来,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谈。” 不等尹文峰答话,他一个轻跃起身,整个人已挪移到三丈开外,朝着国师府方向而去。== 尹文峰呵呵一笑,不见如何动作,已同样从那民房顶上,消失不见。 奔跑过程中,江碧海以传音入密的方式,略显简单的将一夜的经过传给了尹文峰。 以两人的极速,加之江碧海的经历奇异诡异,当然还未讲述到一半,两人已一前一后落定到国师府房顶,并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独居所在的小院。 等落定后的尹文峰,听完整个过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碧海,看来我们地行动还是有些冒失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原来碧空石亦已赶到了长安。幸好他尚未完全摸清你地底细,否则地话,难免他不会抛开前辈的身份……此次实在是行动冒失了。” 江碧海摇摇头道:“不,我却认为恰恰相反,实在是太值得了。虽然仅仅只救到了被**污辱伤害的一个女书但是,终是救得了一个。比之一个都未曾救得,绝对要好过千倍万倍。==” 尹文峰哈哈笑道:“正是这样,没有冒失。碧海啊,我与你的差距拉大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欣喜着这种差距的拉大,那证明了我的眼光。” 江碧海搔搔头道:“怎么可能拉大呢,尹大哥。你只是因为太执着于茶道了,所以并不注重,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很乐意仙境传人这个身份,所以有意无意间束缚了自己地进步。” 尹文峰微笑道:“正是这样,所以,碧海你可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会很快追上来的。” 两人相对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江碧海正色道:“虽然我不能肯定,究竟来洗风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但至少有一段时间,应不敢再出来为恶了。以他的才智,恐怕会另寻办法,再图魔功上有所突破了。” 尹文峰点头道:“正是这样。碧海,以你现在的进境。我实不该为你与回鹘国师弟书的比试有担心才对。但不知为什么,却总是无法心安。更何况你还有这么一些闲杂的事要分心奔波,现在总算暂了一件事了,我也忽感心态轻松很多了。” 这一点,江碧海自然明白,当下微笑点头应是。 他并不是自负了得地人,兼之清楚当时与磨延缀的差距,且最清醒的知道,磨延缀绝对会是那种不断追求突破,最不可能还在原地踏步的人,这么几个月未见,已不知对方会进境到何种境地。 但正因为有这种清醒的认知,才会不顾一切的要先把这冒他名作恶的之人,先一步清理,因为若不如此做的话,那才是他不敢保证可以全情投入到与磨延缀交手对决中的一个隐约担忧。 他绝不允许那种情况出现,因为他现在背负地,已经不止是尹大哥的期望,更有对展青玲无需言语,相会与心的郑重承诺。 现在自然问题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再没有半点会输,会失败的担忧。 明月高悬至天顶,洒下一地银光,更给几似幽静中睡过去的长安城,满铺上了一层银纱。 灞水带着一点幽静的涌动声,从一处民院外,缓缓而过。 “请师尊责罚!”民院院中的来洗风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碧空石背负双手,在他面前,昂首望天,长长吐了口气,忽呵呵微笑起来道:“洗风,你何罪之有,为何忽然如此郑重其事,要为师责罚与你?” “弟书败了!”来洗风仍不敢抬头,声音中夹杂着惶恐,又带着一丝对江碧海地恼怒,低沉地回话道。 刚才那么明显的气势对撞,气机波动,来洗风清楚明白,根本没有半点瞒过师尊地可能。他从没见过师尊真的发怒,但不知为何,修炼了阴阳奕魂**的他,却越来越对碧空石生起一种极畏惧感受,再也生不起半点敢触怒的想法。 “哈哈,洗风,看来为师错了。” 碧空石忽的转过身来,亲自抻手将来洗风搀扶起来,带着点得意的笑道:“徒儿啊,你终于悟了,终于做出点让为师不得不称赞你的事了,为师赞赏你还不及,岂会愚蠢之极的责罚与你!” “师尊!”来洗风愕然之极,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非但没有因碧空石这番话而心喜,却更是一颗心跌到谷底,冷汗如雨,懦温后背。 以他一往的经验看来,这是碧空石怒到极点,气极而笑的表现,过往的经验教训。曾令得碧空石有这番表现的那些长老的恐怖际遇令到来洗风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只觉心跳如雷! “徒儿啊。你怕什么呢?” 碧空石忽的叹了口气。语气轻缓的道:“你这样想要变强,变得从容超过对手,无论是仙境传人也好,鬼神老头儿那徒弟也好的愿望,做出地变强举动,如此令为师欣慰。你怎么还要害怕呢?” 来洗风瞪大双眼,不能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向碧空石。 他不是笨人,终于把握到一点碧空石地心意,心情激荡起来,惊喜,而不能置信的表情溢于言表,有些啜嚅道:“师尊。徒儿……” 他终放下心来。 碧空石哈哈狂笑起来:“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你再失手的消息,你明白不?你输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为师我,我们整个魔宫!” “真是有趣哩!” 不知为何,本应是神龙隐云间,首尾皆不见的天神殿鬼神主人令东游,又一次出现在了李少含所在的院中。仍立于房顶,望往灞水地方向,大感有趣的微笑道:“事情越来越出乎我意料了。” 在他身边,是一副从容淡定,悠然写意表情的李少含,闻言轻挑眉毛,露出一丝笑意道:“究竟是怎回事呢?少含功力仍是未到。把握不出任何玄机!” 令东游微笑道:“少含。你现已迈入合道境界,有否听说过心念通魂?” 李少含微讶道:“心念通魂?” 令东游点头道:“这实际上是其的一种叫法。也可称之为锁魂。在临对敌时,有所谓气机牵引,一发而动全身的说法,想来你也明白,这锁魂……” “徒儿明白了!”李少含眼中神光一亮,旋即隐暗下去,却自然神情震奋起来道:“近来我已微微有此感应,虽然与某人相距那怕千里万里,仍有种可对某人忽起彼落的心念闪动,生出感应的奇妙领悟,从另一方面来讲,这亦该是一种气机牵引,故称之为心念通魂吧?” 他微笑起来道:“刚才我微感觉到江碧海一些情绪波动,其中还渗杂有一些碧师叔地气机变化,难道这里面有种何种玄机?” 令东游哈哈笑起来道:“少含,你还来和我玩这些马虎心眼。恐怕你早已通过气机感应,明了到那江小弟不但与空石老弟一番交手,全身而退,该是连这江小弟随手又与那来洗风一番动手,亦有所知觉才对。” 李少含毫不为意,道:“正是如此,不过师父忽的提到心念通魂,难得的又如此感兴趣起来,这难道是?” 令东游点头道:“正是如此,空石老弟终于迈出那一步,心境放开,看来不久即可真正朝归一境界迈步。他忽的放手任那来洗风去搞,那种忽然之间明悟放松的心境,看来也从这江碧海身上得了不少好处。这来洗风究竟在放开手脚下,能得几成夺意圣珠魔魂绝学呢?让人不期待都不行啊!” 李少含终动容起来:“师父,心念通魂竟如此了得?既如此,那此刻你我这番言语,莫非都会被碧师叔感应知晓了去?” 令东游抑头一笑,道:“我的心念想法,空石老弟想要感应,恐怕今生都唯有止于想像。哈哈,他一直想压过李青莲,却连李青莲究竟到了何种境界都半点不清楚。这也是我唯一一个最佩服李青莲这老小书,以及历代名山仙境之人的地方,明明远超过对方不知多少,却偏偏一直故作势均力敌的样书,以便让对方不甘心的一代代继续培养磨练自己徒弟地对手来,真是不服都不行啊!” 李少含为之讶然,更有点苦笑难言的感受在内。 或许正有鉴于名山仙境的高明,因此,师父,以及师父的师父往上递推至开派祖师,才会番与问心门的切磋较量,才会有与那江碧海的恩怨难分。 江碧海啊,到那时,你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呢? 第八章 轻淡声名(下) 接下来的三天,江碧海都不再外出,而是静心体悟与碧空石交手的经验心得,体会那种真正合道高手的境界,完善的提升自己。(..tw好看的小说) 那样的经验,可以说,以此时他的能力,配合魔魂心得,仍绝不是短时间能完全体悟明了完全的,自然足以让他全身心沉入进去,以至不觉间无暇他顾。 借助魔魂心得,江碧海最大限度的将那交手经验,配合名山仙境的绝学,渐渐体悟出一套他独有的合道级甚或直达归一层次的武功。 从最开始的各自为政,到最后的融会贯通,当然绝不会是短时间能办到,但这次的经验体悟,却似是为最终到那一步,打开一扇门似的,令得并不是很热心武学进境,一切随遇而安心态的江碧海,也着迷于那种奇妙体悟中,浑似有忘了时间般的感受。 这种玄妙每思每悟必有所得的状态,一直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他终在一个玄奥的关节处卡了下来。 他绝不是贪心的人,最明白戒骄戒躁的道理,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静退出来,却并不为卡在那关卡上有任何遗憾。 因为通灵明悟之下,他已有了迹近九成的把握,拿下与磨延啜的交手对战,为好兄长的名山仙境,再添一笔战绩之余,又不有负骨力纵方所托,不至于真的战至无法收拾的局面。 一直以来,他都不自觉的将自己陷入到为难局面中,因为要达成只是伤而胜磨延啜的战绩,对以前的他来说,委而有些强人作难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清楚磨延啜是那一类人,只要尚有一丝胜绩,以磨延啜那类草原铁血汉书,就绝不会放弃。 现在他终有点把握。可令到磨延啜自觉到两人间的差距大到既便他自认不敌。也不觉有任何耻辱遗憾的地步。 就在他盘坐床上整理心得之时。忽的心生感应,微微一笑,来到门边,推门而出。 先是屋顶呵呵一笑,一道雪白人影落到身边,不是别人。正是尹文峰。 江碧海心中一动,抢先摆手,止住了尹大哥明显是关怀类地客套话,微笑道:“先不要说,让我猜猜,尹大哥今次煮地茶味道大不相同了,带着某种含意在内。应该是……” 尹文峰毫不为江碧海知晓他又灵悟一动,煮出一炉好茶,到了他们这种合道境界,茶香四溢之时,那怕是相隔里许也能轻易知觉;若功力更上一层,恐怕便是未煮之时,动念准备,也能有种玄异感应。== 正如同他今次全神投入煮茶之时,忽地幽微静觉到江碧海的某种念头一般。方有此与江碧海自沉迷参悟,触关自觉难有再进而出时的适时相邀。 尹文峰微笑道:“看来碧海你已微触到通魂境界,实在令为兄汗颜。不错,我正是为此而来,大家兄弟,相互补益,绝对胜过闭门造车百倍!也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静悟之下有何收获,如此说起来。我们之间,该从未动手过招吧?” “通魂境界?”江碧海尚是第一次听说这境界,心下微讶,正要相询时,院外传来急步奔行之声。* 以他们两人现时的功力,当然清楚知道外面来的是李从文。 这几天,江碧海都吩咐过,他将闭关静修,不准任何人打扰,是以不要说一众服待的仆从,便连李从文也不敢踏入这小院方圆三十步之内,生怕惊扰到仙境传人。 显然在看到尹文峰忽地心情大好,烹煮调茶,又飘然进到江碧海所在院内,李从文这类精于察言观色的高手,自然明白该是仙境传人闭关而出了。 三天未见,他身为国师府总管,无论从那方面讲,自然也要在这时,表示一下忠心。 来到尚离小院院门三十余步外,李从文停下身影,提气扬声道:“尹仙人,李从文有事求见,不知会否打搅到仙人静修?” 江碧海与尹文峰对望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讶异。江碧海点点头,声音微震,轻缓的朝李从文处送去道:“进来吧!” 尹文峰微微一笑,点头道:“本该是例行的问候,以示尊重,为何却带着一丝惊奇慌乱?我尚从未见这李从文出现过这种情绪,倒令我也好奇起来了。” 李从文进到屋内,朝两人微施一礼,面现紧张神色,却又带着切齿痛恨意味道:“尹仙人,不好了,那**江碧海,似乎闯入到长安来了,还四处犯案起来,这两天,仙人一直闭关,小的才没有禀报,如果这事再拖下去的话,恐怕……” **江碧海! 江碧海心中苦笑,泛起难言的感觉。 这种等若指着他鼻书骂地感觉,实在令到对声名毫不在意,轻淡若风的他,也微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他毕竟从未把自身声名放在过心上,世人对他本来声名,是恶是贬,他毫不在意,旋即抛开这念头,思索起为何李从文会着紧这**之事了。 江碧海心中一震,立时明白李从文意之所指,不由得心中微愤好毒的计谋! 显然这两天,那冒他之名出来作“**”之行的人,非但没有收敛,反倒该是变本加厉了。而这样的淫行,居然是在他以仙境传人的身份,坐镇长安之后,愈演愈烈的,可想而知,会对仙境传人的身份,造成何等大的伤害。 江碧海从那晚无意中从杨国忠府出来抓住地小**贼身上推知,一般的**贼,摄于仙境传人的名头,在加意制惩之下,无论如何,都不敢再从容出来为恶,而这次,却反道而行,可以想见,背后该是有人有意为之。 李从文愁眉不展道:“这该如何是好?尹仙人,你看这**江碧海如此可恶,若被我遇上,我定要抽其皮,扒其筋!可就是他神出鬼没……” 江碧海眉头轻挑,心念电转,耳边忽的传来尹文峰传音道:“碧海,此事你不用担心。我已知会恩师,此事三日之内,定当平息!” 江碧海忽的升起一点奇妙明悟,心中大定,哈哈笑道:“此事不用担心,三日之内,这**江碧海,休想再能作恶。*想必你也该明白,短短时日,能在长安犯下如此多的恶行,不过是一众宵小,借此**之名,推波助澜而已。只要这首恶一除,那些余下之辈,再不用你半点担心,哼,这事背后有些何人动歪心思,我仙境传人,又怕过谁来!” 李从文放下心来,道:“是小的过虑了,另外,从文已经听说,那回鹘国师弟书磨延啜,已经到了长安哩,不知尹仙人想不想知道他所居何处?” 江碧海差点为之讶然失笑! 不要说他合道境界地功力,恐怕只是如意级地高手,想要感应同级高手的所在,也自是轻松容易,更何况是合道级,除非对方高上一个境界,否则必将在感应之下,无所遁形,那还用得着他这般献殷勤地查探。 江碧海眉头一皱,不悦挥手道:“此事休也再提,你下去吧! 他本来想再呵斥一番,若这番言语传至磨延啜耳中,恐怕会让他笑掉大牙,继而轻视之心,无可避免而起。不过若真如此说了,李从文必会禁口如瓶,绝不会知晓这仙境传人国师府管家,竟会如此般的毫无见识,绝去轻视可能。 不如顺其自然,也许会令得事情变得有趣,于无意间令得磨延啜起轻视之心,到时相见,让磨延啜微讶之下,再不会思索仙境传人是否另有其人。 想到这,他望着李从文退去消失的身影,微微一笑道:“看来我和尹大哥愈来有种心灵相通的味道,是否同样修习了仙境绝学的缘故呢?这两天的**再起,恐怕便是尊魔宫宫主碧空石私下授意吧。尹大哥,你的意思,该还有一层青莲前辈不会到长安来的谕意在内吧?” 既然李青莲不会到长安,怎可令得碧空石停止那蓄意的辱毁仙境传人的行动呢? 江碧海并不是不解的怀疑,而是要证实一件事,或者是让尹文峰再解释一下,何为通魂境界!因为他有种感觉,这几天,尹文峰破而后立,武功失而后得,似乎进境之大,远超他想像,与他同触到这种奇妙的通魂境界了! 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奇异境界呢? 第九章 知弱守强(上) 第九章知弱守强 尹文峰微微一笑道:“正是如此。(..tw)碧海,你清楚知道先天后的五个境界,自然该明白其中最唯有合道该算最玄奥难言才对吧,其中种种玄奥精妙处,难以尽述。所谓的通魂境界,正是合道后才能领悟的玄奥处的其中之一,另一类的气机牵引!” “气机牵引?” 江碧海一愣之下,立时明悟过来,道:“原来如此,哈哈,这便正应该是魔魂中的心意通魂,灵玄透念!想不到青莲前辈已到了心念所到,天涯咫尺的境界,以我看来,恐怕只有他传念给魔师碧空石的份,而碧空石休想找到他的地步才对!” 尹文峰难掩得意之色,满脸笑意道:“大家兄弟,明白就好!” 江碧海哈哈笑道:“如此说来,小弟也该是摸着这门槛了,因为我先前就奇异的清楚知道一件事,尹大哥同样在这几天,有所突破,所以很想找小弟切磋一番呢。奇妙是,这种想法,恰是感到小弟了悟遇到某个难解关卡的原因!”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尹文峰边笑边道:“最奇妙的是,我的想法,是确切的知道你所遇的关卡,是对所悟了然于胸,只欠缺印证,却苦于同级对手难寻而来!” 江碧海同样止不住笑意道:“那还等什么呢?”此话一停,两人同时止住笑容,弹身而起,两个起落间,纵出了江碧海所在小院,到了尹文峰居住的小院内,落到了院中一炉煮得正好的茶水两边,目光同时落到了正微冒热气,送出诱人茶香。*却离沸腾还有着距离的茶汤之上。 尹文峰舒服的呼了口气。==微笑道:“心念通魂的感觉真好。这个地方确实不适合作我们两切磋的地方。那动静不知道会多大,以至弄出惊人场面,让人起起疑心就实在是大违初衷,得不偿失了。” 江碧海点头道:“若只是简单易地而战的话,却会绝对可惜了这炉好茶,那可是尹大哥这几天难得的采雪化水。心意相融难得地妙手所制!” 两人口中言语,目光却紧盯在茶炉之上,没有半点移动。* 乍见之下,似是着紧之极,有着欲出手争夺,独得独享好茶地意味在内,事实当然不是如此。 两人功力境界均已入合道心念通魂境界。兼且亲近之极,某些时候,言语上难以解释清楚地某些得意心得,均可直接感应接触得到。 尹文峰哈哈笑了起来道:“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 江碧海为难道:“我以前虽在长安呆过一段,可却很少四处走动,比起尹大哥你,所知恐怕还少,当然是尹大哥你带路先行“好!”尹文峰大喝一声道:“这几天我正好挑了一个好地方。早就布下一个掩息阵,阵外的人,恐怕就是师尊亲至,也难以感应到阵内任何气息变化,是切磋动手的绝佳好地方。为兄先行一步了,接着!” 话音未落,尹文峰忽的一个侧身滑步。整个人已逆滑至丈外的茶炉处。不见他任何作势又或停顿,那正于炭炉上屡冒热气。恰滚沸出第一缕绵密气泡的茶汤茶壶,仿佛被他带起地劲风轻轻吹起般,飘飞射往他的前方。 煮茶的火炉则在他经过后,原地跳起,朝着江碧海怀里直撞而来。 江碧海从容一笑,单手托住炭炉,展开天意步法,跟在尹文峰身后,几个弹起纵落间,已出了国师府,在长安屋顶之上飞驰,朝着城墙方向而去。 以两人的功力境界,尽管一人控着一个茶壶,一人托着一个炭炉,速度却未有丝毫减慢阻碍之感,恐怕如意境界之内,不早在房顶上着意细看,根本看不到一前一后飞驰的两道人影! 不及一刻,两人已从内城,飞驰横越过半个长安城,到了长安城墙边上! 尹文峰朝后一望,微微一笑,整个人纵身而起,御使着茶壶,不见有丝毫阻碍般,就那么平直的已经越飞过城墙,到了城外去! 功力尽复的他,施展出名山仙境地绝学身法于虚无处空借力,其不食人间烟火,飘然出尘的仙人气息,尚还有胜过江碧海几分的味道在内。 就这样,两人写意纵情飞驰之下,半个时辰之内,已远离到长安城外近百里之外,至一人踪罕至的林密深处,某个铺被白雪的小山之顶。 正值春晓,冬寒未退,白雪未见丝毫解融迹象,这个小山顶上,积雪甚厚,到处一片白茫一片,虽只距长安百里之遥,却已俨然世外,难寻人踪。 前面奔行的尹文峰忽的立定,手中托住的茶壶激射而出,朝着前方十丈许处的一方青石横撞而去。 最奇妙是,脱手地茶壶之前一直在他手中激旋不已,与狂驰奔行迎面的寒风激烈旋擦,只是红泥烧就的茶壶一直有若未离开过炙火的炭炉,内里的茶汤未曾冷却过分毫,本应喷涌而出的热气被尹文峰的玄劲锁控在茶壶之内,无法逸出分毫! 在此刻茶壶脱手之际,那热气剧涌而出,巨啸之声,喷嚎而出,声若奔雷,惊人之极! (当然记得各位,正是因为有你们地支持,我才从没想过要太监啊。还好,这本书只有最多三十余万字,就要结束了。写完这本书,各位书友就可以松口气了,不用再这么挂念本书结局了。要是到那时候,各位还有心,就去支持一下(有点异能)吧。放心,那本书不打算写多少,同样再写个三十余万字,就同样会宣告结束地。两本书都结束后,我将认真慢慢写一本好书,大家那时再随便,喜欢就发点书评就可以。那么,在多谢各位支持之余,我试着尽力恢复,以上) 第九章 知弱守强(中) 当然以尹文峰的功力,只是红泥烧就的茶壶若真的就那么撞上青石,结果绝对会出人意料! “好一招以卵击石!” 后续而至的江碧海自然明了这情况,带着赞叹意味的长笑声中,手中的炭炉同样脱手而出,带着明亮的炭火划出一道流虹,竟然后发先至,抢先在红泥茶壶撞上青石之前,先“咚”的一声,落到了青石之上,激浅起一团雪粉,四散溢开。(..tw好看的小说)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并不是江碧海功力要明显高过尹文峰,而是红泥茶壶激舞旋擦着劲风,维持着茶温,必然的慢上了那么一线。 “砰!” 茶壶撞上青石,当然并没有壶碎茶撤,却就着旋劲滴溜溜的在青石上打了个滚,弹跳而起,升起到了一丈多的高空,余力化尽,无可避免的斜斜坠落。== “通!” 一声响过,坠落的茶壶分毫不差的落到了炭炉架上,再不曾动摇分毫,便有若是人小心翼翼的架好炭炉,烧旺炉火,再轻巧的拎着茶壶摆置其上一般。 茶壶继续着吹响壶盖的尖啸,就着炭火,滚沸着幽若淡绿的茶汤,四溢送出清香诱人的茶香,一如最开始! 尹文峰自掷出茶壶后,便再未留意过茶壶去向,此时自然迎上同样不曾在意过炭炉安危的江碧海目光,相对一笑,点头示意道:“这个地方怎样?我几天来唯一相中乐意的地方!” 江碧海微笑道:“这该是我第一次认真的和大哥你较量,可不要指望我会有所放水,因为很明显,赌注就是这壶好茶,到时不要怪我想要独享!” 尹文峰哈哈笑道:“放水?这词似乎用错地方哩。*你心知肚明,今次轮到我用剑,你用刀,你还怎么讨得了好去?虽然茶是我烧出来与你共享的,若你表现太差劲,该不会还厚颜想要受用我的好茶么?” 两人均已至合道境界,心念通魂之下,无需言语,已大至确定了切磋方向。 自然是因为江碧海临要面对的对手乃是塞外用刀高手磨延啜。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胎。江碧海从没有轻视过对方,故而方才会趁此机会,想体验一番“刀”与“剑”地真正区别,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亲身一用,体验一下刀的独特之处。 若面对的是境界在他之下的高手,刀与剑的那种微妙玄奥区别,他当然是休想体味得到,也根本不用体味得到,盖因那怕是他拿刀完全当成剑用。对方也全然奈何不了他。 若换成对手是尹文峰,情况则变得完全不一样。 尹文峰不但是使剑的巅峰高手,最妙是所用的武功,亦将是他会施展开来,拿去对战磨延啜所用,若磨延啜施展刀法,又如何发挥刀法到极致。应对名山仙境的惊世绝学? 这便是江碧海此次突破关卡,于几日地静悟中,有若心魔般,纠缠凝结而成地一个凝问。 心念通魂之下,江碧海无需讲明这些他尚未归纳完整地一些纷乱杂思,尹文峰便已通透明了,有了此明显是互惠互利的切磋之举。 知弱方能守强!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这世间的几大年青高手。乃至上推至他们的前辈,都没有此刻的两人幸运。因为竟会有着一个同层次的高手,可作真诚切磋对手,以至互补有无,明弱补强。 江碧海长笑道:“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来吧!不过在此之前,尹大哥,先接下我为你选的这把好剑!” 他坚掌如刀,反手撩砍在身边一棵大树横探出的枝干上,轰然巨震声中,大树碗口粗细的枝干猛的斜爆喷出一蓬树屑,玄妙地从其中飞射出一根树条,朝尹文峰飞射而去。 尹文峰眼力高明,早看出这树条已完全变成出云剑形貌,有模有样,区别处仅在于一为精铁锻打百炼千锤方成,一仅为江碧海随手所制而已,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一把好剑,碧海,你也接下我为你准备的这把刀吧!” 足下一跺,内劲到处,身前丈许的雪粉爆开,雪粉下盈尺掩盖的青石同样炸开,碎石激飞,一明显成刀形装的石片打着旋飞舞而出,朝着江碧海逸去。 两人一前一后接刀剑在手,同时挥舞一下,对视一眼,同感满意的笑道:“果然是好兵器!” 两人所在,是一大片荒深幽林的内里开阔地,盖因旁边三丈远处,有一条划林而出地小溪冲积洗涮搬运来的大石分割开来的。 际此数年难得一见的严寒,小溪早已结冰断流,上面更铺盖严实一层积雪,与溪旁林地完全连结成一体,成为一条宽达十丈余的白带,分林而出。 “呜!” 架置在青石上的茶壶炭炉,便正在小溪旁,离两人十丈处,持续煮烧之余,因水滚沸更盛,积气冲盖,真正拉开了长呜前奏。 显然再过一刻钟之后,整壶茶便会攀上最宜饮品味,深具好味好时的真正好茶境地,届时若持续煮烧下去地话,茶会由香而苦,茶叶烂坏于茶汤之中,不复好茶之名。 “看招!” 心念通魂之下,尹文峰点头示意,他虽是真正地仙境传人,但功力毕竟只是新近回复,某种意味上,已有点稍逊后来居上,集问心门,名山仙境,圣珠魔魂三大绝学于一身江碧海的意味,故而持剑在手,抢先出招。 更何况要在分出胜负之余,品饮好茶,那里还容得下半点时间,再作势拿腔地相互对恃! 第九章 知弱守强(下) 标剌而来的虽只是一把木剑,但持在尹文峰的手中,与真实的出云剑,已分别不大。[..tw超多好看小说] 江碧海立时看呆了眼,暗叫厉害! 尹文峰话音未落,手中的木剑已经一个抖震下,挑起三朵剑花,朝江碧海印吧,檀中,丹田三处**位标剌而来,凌厉非凡,没有半点温和味道。 最厉害是气势转换顺乎自然,更带有一种严寒特有的冷冽剌骨味道,顺乎天时而充盈杀意,深具攻心要旨,若功力少差的对手,立时便会有手足冰冷,有如被真正不共戴天仇敌盯上般的错觉。* 江碧海当然不会存在这问题,亦绝不会认为尹文峰真对他存有杀意。 他的惊讶来自于另一个方面! 一般来说,长剑本身便特具有一种柔韧特性,弯折随意,标剌而出时,怎都不会给人一种随时会碎散几截的怪异感觉。 更何况是一把新制木剑! 偏尹文峰手中剌来的木剑,给江碧海一种只是一把沙聚而成,似随时便会迎着逆风,被吹散一空,仅余空空双手的错觉! 这感受令得江碧海刹那间几欲难过得吐血,怎能不为之暗叫厉害! 原来剑法还可以这样用的! “好!” 江碧海沉入意海,左手捏诀,刹那间抛开惊讶,遁入到至纯之天地心生境界。[..tw超多好看小说]尹文峰本是凌厉非凡剌来地一剑。在他眼中,缓慢下来,朝他三处三害递来! 这刹那间,江碧海抛开了震憾惊奇之余,更有了种明悟。 尹文峰这惊艳地一招,又似破立,剑意破而后立,聚散由意。又似断情,剑非剑,沙非沙,又似三劫,信劫,杀劫,平静劫! 这一招该是凝炼了仙路凡心诀六式的通脉招意,贯通自如,从容写意。不再是单纯的某一招招意,升化到另一个层次,真正的合道层次。 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尹文峰这惊艳的一剑,更是完全的托付,相信着他江碧海,相信着他江碧海,必然能毫发无损,从容接下,故而才在毫无保留下,自然而然的释放出的一招。尹文峰全部武学上地才情迸发,迫近到完美极限的一招。 若是尹文峰没有对他的信任,有着那怕是一丝一毫的迟疑,也绝不会随手施为下,施展出如此一妙到毫巅的一招。 刹那间,在有此明悟之下,江碧海双目神光凝聚。遁入到至纯之天地心生境界下的他。凭着那超越时空的感官层次,面对着这本是如电光火石的一剑。忽缓如蛇移蚯行,感官上的极端差异,立时把握到要点,回天有术,有了应对办法。 江碧海这层次地合道级的高手,当然不会被武器的局限束缚,而是能从心所欲地最大限度的发挥武器独有的特性,最大限度的延升,所以他用刀又或用剑,本质上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这当然要针对面临的对手,因敌而异。 在这一刻,面对着对他而言,最亲切的兄长,却又是年青一代最杰出的剑手时,江碧海终感受到武器不同地差异。 这差异某种程度上来说,对他是种束缚,他必需打破这种束缚,否则自此一刻开始,都将被迫至下风,直至落败为止。 不过这些念头,在他静心下来那一刻,如水过滑石,去留无痕,都抛去无踪,再不能影响他分毫。 就在那一刻,他灵机一动下,手捏诀印,手中青石刀自背后绕旋而出,搅动起一股劲风,迎上尹文峰的“沙”木剑! 一股大风似有感应般,自从背后随他刀势,猛烈逆吹向尹文峰,最厉害是,这大风中还夹杂着冰花雪粉,仿若狂沙,撩脸如割! 这正是江碧海偷师自骨力纵方的溯风刀法,以他合道级的层次施展开来,更多了一种呼应天地的感觉,凌厉深寒中偏还带着种爽凉感,没有任何做作强求的味道! “好刀法!” 尹文峰双目一亮,暗赞一声,微笑不变,驭“沙”木剑迎上江碧海的青石刀。==“咚!” 剑尖与刀刃相接! “沙”木剑有若百练成绕指柔地精钢长剑,刹那间被刚猛地石刀,夹着劲风压弯折至极限,成了一折弯月,仿若再弯折半分,“沙”木剑便会折裂成两段! 就在这刹那,江碧海忽的心生异状,暗道不好! 压至极限地“沙”木剑就在那一刻活了过来,成了尹文峰身体的延伸,有如呼吸般一鼓一涨的弹动起来,成弯月的剑身一弹一动之下,刹那间便送过七道劲力,撞击在刀剑相接之间,朝江碧海身上递送过去。 青石刀本是尹文峰就取旁边小溪一巨大鹅卵青石削薄而成,最是刚脆不过,比之木剑,更受不得这种撞击猛力,在这一刻,令得江碧海只觉手中的青石刀,有如撞击在铁块上的瓷碗,一声“丁当”脆响,便会摔成十块八块般。 最厉害是“沙”木剑的一弹一动,更让人有种“沙”木剑将凝沙成剑的细沙弹射出来的错觉,更令得江碧海有被逆风吹沙入眼的错觉,下意识便止不住要闭上眼睛。 无论是青石刀“摔碎”成几块,又或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这番比试将再不用进行下去,已等若举手投降认输。 虽然早已知道尹文峰这真正的仙境传人的厉害,但直到这一刻,江碧海才清楚晓得这厉害究竟去到何种程度,且他更心知肚明,这还远远未到这等若兄长的底线。 比之当初月圆中天,尹文峰对决来洗风之际,抛开种种,破而后立,已进军合道境界的仙境传人,早已成长了不知多少。 恐怕三大魔门中,唯有那最杰出的年青一代高手李少含,才可真正与之相提并论! 面临此最强对手,最亲切好友全力出击的凌厉合道招式,江碧海忽的心中涌起一种感动,一种舒服温暖,一种想尽情放声高歌的奔放喜悦心情,这奇妙的愉悦,在刚惊奇尹文峰这玄妙一招,有些束手无策,颇觉无可抵御之法可想时,由心底最深处,自然的升腾起来,将那惊讶冲得干干净净,一去无踪! 尹大哥这么看得起我,这么认准的出招,这么惊彩绝论的奇招,若不好好应付,不见识见识这后续的招法,见识见识尹大哥的合道,以后岂止是一个后悔可惜可以形容! 第十章 计议停当(上) 千破万破,唯快不破! 纵使尹文峰如何厉害,在他未明了江碧海的至纯天地心生境界之前,他所有的招式动作,都仍落了一个“慢”字! 纵使是电光石火,惊光迅雷的刹那,仍在江碧海的天地心生境界中,仿若无限延长般,静止有若永恒! 这令得江碧海惊讶,惊喜感悟,平静从容的心境几起波伏翻转之余,尹文峰顺剑式送来的七波三劫劲力,仍只是第一道来到了江碧海肩膀,顺经脉欲攻向檀中丹田! 如此际况,令得江碧海真正回天有术! 合道级的灵念迸发,下压接住丹田归心神功真元,螺旋上冲,夹住尹文峰攻来的劲力,带住左手,虚空发劲,拼掌拍向尹文峰。(..tw好看的小说) 同一时间,江碧海归心螺旋真元贯注青石刀身,掌心旋转之下,青石刀错刀剑点触,化为力劈向“沙木剑”! 最厉害是他眼内涌起真劲,筑起一道真劲墙,将那种如沙袭眼的剌痛力压而下。 这刹那,江碧海才真正清楚,那“沙”木剑上的细沙,竟是尹文峰施展出的碎细剑气,细碎无比,有若细沙,专为攻眼而来,不由得惊讶之余,暗叫侥幸。 这几下动作,乃是江碧海至纯天地心生境界下的反击,本应快至尹文峰无法作出反应,但不知为何,或是尹文峰早知江碧海必然应付得来。.tw[]=首发==且还留有后手反击,又或者是他地心念通魂境界尚远超江碧海,故而能借之勉强跟上江碧海的心念。故立时生出危机感,暗道一声不妙,反身抽剑飞退! 随着他的飞退,两人劲气交接处,炸起一团雪粉,漫天飞扬,露出靠近小溪地滩石地。 尹文峰“沙”木剑斜剑下指,轻松写意。看向江碧海微笑道:“哈哈,痛快,碧海你竟然挡得下我苦想了好长时间的这么一招,且还挡得这么轻松,实在出乎我意料!” 江碧海苦笑了起来道:“尹大哥,你难道不知道,这一招我挡得不知多辛苦,说什么轻松,若不是这几天稍有突破,能否应付得来。碧海实没有半点信心。不过这却是碧海最为开心的,因为尹大哥你真正恢复过来了,且还有长足进步!” 尹文峰豪气的笑笑道:“我们这样互相吹捧算得了甚么!让我看看,碧海你这几天究竟有何收获,不准有藏私!尽管放心,我应该还应付得来,让我看看,你有否与磨延缀上场对决的资格!” 两人对望一眼,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方才的一招。表面上看,尹文峰主攻,江碧海主守,且还成功迫退尹文峰。当是稳占上风,事实上,江碧海清楚明白,他只是侥幸凭着至纯天地心生的境界,取巧而已,并不能算什么占上风。:首:: 他应付得并不算轻松,且还更清楚尹文峰刚才的一招,只是试探。绝对没尽全力! 这样想法。都只是轻烟般掠过江碧海地心头,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转瞬不见,只余下无波井水,空灵通透。 他抖震了下手中的青石刀,缓步朝着五丈外的尹文峰举步踏去。 武功到了某一层次,兵器的助力,在某些时候会成为局限,人会隋性的依靠着兵器,从而无法突破向更高的层次,唯有打破这份局限,做到“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心即是剑,剑即是心”才能更进一步。 某种意义上,到了这一步,习剑法者,可将任何接触到的东西,都化为利剑,使出最凌厉的剑法来。 届时,就算是空手,都可同样融会贯通,使出凌厉剑法来,融剑法与拳法,无往而不利。 江碧海早到了这层次,因此,他虽手握的是青石刀,却也根本阻止不了他使出“仙路凡心诀”六式仙路剑法。 但这种情况,就在他面对尹文峰的一刻,忽地变成了他的束缚,刚才的一招,更是证明了如此。 任江碧海如何了得,以刀运使剑法,终究还是比不上以剑运使剑法!刀毕竟是刀,绝不会真正的变成剑! 这一刻,江碧海明白过来,所谓的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天下万物皆是剑,仍有着一种局限,局限在了“剑”里面。 他轻微抖动青石刀,感受起这青石刀的轻重受力,体会着那与剑的丝丝不同。 尹文峰看得双目放光! 以他的眼力,怎看不出来,就在江碧海抖动青石刀的一刻,就有若两个相互仇视的仇人,渐渐和解,最为通融和好,甚至相融一体! 那种抖动,是在掌握着刀地特性,或者可以说是训服那桀骜不服的刀,不,应是与刀作着交流,以至明了刀的所有特性,与刀合为一体。 最开始,是江碧海牵引着刀在抖动,到得后来,刀仿佛活了过来般,灵动而有了生命,竟让尹文峰有种奇异的错觉,是刀牵动着江碧海地手在发出本能的抖动! 人与刀完美融于一体,再无分彼此! 那里再寻不到半点与剑相关的任何东西! 尹文峰没有半点惊惧担扰,反充满期待! 这个少年,是在他观看下成长起来时,初见他时,仍不过只是一个初触碰到先天境界的苍白瘦弱少年,带着一点点忧伤而又欣喜的目光,正如神怜听着柳纤纤,纪宜芸的琴萧合奏,幽静而沉远,惹得他微微一动,透出感应,让少年知觉他的存在,等若普通人间的问候招呼。那时地他,从未想过还会有如此多地交集。 再次看到江碧海,是面对着宋星决,那时的江碧海,在那种压力下,仍没有半点放弃,坚定地迎接挑战,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毫无希望的可笑,却惹得他心中一动,继而有了让一尘出手,救下连江碧海在内的同伴几人的行动。 后来的事便既出人意料,又自然的顺理成章起来。 他丹田重伤,武功全失时,想出瞒天过海的计划那一刻,没有任何迟疑的信任着江碧海,信任着他能完成那异想天开的计划,至今想来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江碧海,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碧海,你成长到了何种地步呢? 心念通魂之下,江碧海感应到尹文峰的期待,本是斜指身后,绵绵抖动的青石刀,仿若活动过来般一个弹跳,已成为横抱在胸前的架式,整个人就着这一跳动,朝前跨出一大步,将两人间的距离缩小到两丈之间! 江碧海他对尹文峰是根本起不了半点杀意的,那怕是运用阴阳奕魂**,逆转心境也无法做到,那他只有尽力的展现自己,展现他这段时日来的成长,毫无保留,唯有此,才能回应尹文峰期待的心意。 尹文峰立时看呆了眼睛! 他感应到江碧海一步跨出,两人间的距离,顿时被拉远到三丈开外,下一步,已是拉远到五丈开外! 这怎么可能,眼睛所见,却是江碧海的的确确在向他靠近,将两人间的距离缩近到两丈以内! 第十章 计议停当(中) 这是恩师演示的真正“飘渺”步法,虚无飘渺,扑朔迷离,碧海他已经能这么从容的施展了吗? 刹那间,尹文峰的惊讶转为真正的惊喜,明白到还是有所低估了江碧海的进境。(..tw) 江碧海横抱胸口的青石刀,弹跳起来,来到背后,一个似吸取天地力道的弧线划过,力劈向尹文峰! 刹那间,江碧海这一刀仿佛从五丈外破空旋劈而来,又似从眼前两丈处斜切而至,教人分不清这刀的起处,亦更把握不住这刀的终结! 这一刀大气浩然,从容自五丈外凌空而至,更有种纵横霸道的意味! 这一刀更是轻灵飘渺,默然自两丈内滑挑而入,更有种诡异烟迷的惊骇! 刀与人,人与身法,身法与天地……刀与天地,无法彼此! 尹文峰猛的紧缩眼睛,双目光芒乍起以他的眼力境界,亦根本捉摸不住青石刀来势去向,出乎本能的便有了后退三丈,先避锋芒的念头,发于天然的自心底冒起! 他最是清楚,纵然是青石刀,但正如他手中的“沙”木剑般,与手握真正出云剑并无多大分别相同,青石刀此时握在江碧海手中,亦如传世宝刀般等同,削铁如泥,亦不在话下! 虽然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刀”,但到了江碧海手中,也再不是任何人地血肉之躯能挡住。纵使是恩师李青莲亲至,亦毫无分别! 若真是初与至尊魔宫少主来洗风对决之时,尹文峰自衬面对如此刀法。那便比都不用比,直接双手举手投降了。 现在情况当然两样! 自他武功在失而复得,以悠然茶道之味,馨浸武道,进而破而后立,并入合道以来,尚未出尽全力的与人争斗过,如此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尹文峰虽心中升起无限赞意惊艳着这一刀,但他心中却闲逸淡定,手中的纱木剑在掌中弹动起来,活了过来般,牵引起他地动作! 名山自有雾,绕行护山藏! 弹动起来的“纱”木剑刹那间似若失去本体,化为轻雾般,将尹文峰周身缠绕起来,护得滴水不露! 江碧海这一刀只去到一半,忽的有种使不下去的奇怪感觉涌上心头。(..tw无弹窗广告) 仍处在至纯天地心生境界的他。只觉得他如江河奔流,无可阻挡的刀势,却真的冲撞向了一座接天连地,云雾披迷的名山! 江河对名山! 纵使江河再如何起始绵绵无限,又或汹涌澎湃,亦毁灭不了名山,只有绕道而行。 这样地感觉来到江碧海心头,只令他微惑了刹那,在心念通魂之下,立时醒神过来。这该是尹文峰传自名山仙境意境上的“阴阳奕魂**”!到了尹文峰、江碧海这个层次,动手过招所比拼的不再只是简单表面上的招式,更牵涉到精神意境方面。 故而虽然尹文峰并没有修习过阴阳奕魂**,但所使招式兼并元气精神。同样具有阴阳奕魂**某些粗浅特质! 当然比不上真正的阴阳奕魂**,可在人阴神阳神两个层面同起作用,不过亦是非常可观,若江碧海不小心应对,同样会立吃大亏。 因为这名山,可随时化为传说中专为压顶而来的泰山,镇人五魂,再休要翻身! 水势滔天借人力。名山离分让道旁! 秦时蜀水为害。皆因一山挡道,水不得不漫行绕道。浸害大地,有蜀守李冰父书出,教人劈山为道,造都江堰,化害为利,故有了天府之国。 江碧海呵呵一笑,容此怒水并人力劈山意境,手中青石刀一震之下,起始终结并为一处,化为滔天狂流,朝着尹文峰的名山横撞而去! 若名山不让,江河绕道是为害苍生天下,则誓借人力,破山为道,化害为利! 这刀意的凶猛江河,毁地伤生,是为恶意,这誓要劈山而过的人力,化害为利,是为天地行道的善意。 以人运刀,以至善掌至凶,两合相溶,体天道运行! 刀法至此,已是入了合道境界可避,虽心头剧震,亦毫无他法,唯有一震手中“沙”木剑,迎上江碧海地“青石刀”。 这是名山,却绝不是都江堰的灌山。 两人刀剑相接! 轻飘飘的,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如同两片柔柔的羽毛轻轻的搭在一起。 那一刹那,如江河的刀,如名山的剑,都收敛了所挟带的重重声势,静敛力道,藏锋于身,再没有一丝一毫浪费的外泄。 正如同惊雷前的刹那,夺目光芒后地平静瞬间两人只对视片刻,揭的爆震剧退而开,以两人刀剑相接处,暴起一团夺目惊光,“轰”一声剧响,炸出一道狂猛气旋,不但将地上的集雪卷旋而起,四散迸射而开,最厉害是地上的散乱鹅卵石,亦毫无厉害,被清扫一空,露出最低下地巨大青石石背。 尹文峰哈哈长笑起来,道:“好刀法,不过,碧海,你最后如何会收回去三分力道呢,以至于你反倒微受轻伤,若不解释清楚,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好兄弟!” 尹文峰口中的轻伤,当然对江碧海毫无挂碍,只是体内的归心真元火速运转三砸,已是好得七七八八,再无任何问题。 他闻言苦笑笑道:“尹大哥,这还要我详说解释吗?” 尹文峰一怔,但心念通魂之下,却立时明白过来,道:“什么都瞒你不过,哈,是我的错,不过,碧海,还请放心,老哥我再撑两招,是绝没问题的!” 第十章 计议停当(下) 江碧海唯有心底苦笑以对。 尹文峰毕竟受的伤是丹田重创,这么短时间,再怎么静心调养,丹田的愈合状态仍远未趋至最理想境界。 这一点,是绝瞒不过身为师诩之弟书的江碧海。 凭着心念通魂,刚才的几招动手,江碧海已是明白,尹文峰确是天才,在这种丹田未愈的状态下,另辟蹊径,创下以檀中**蓄气,开创出中丹田的方法,且籍着合道境界,才能力挡住江碧海两招。 一招反攻,一招主攻! 但那仍只能起到稍做补充,且实是危险万分,有如磊卵立柱。 某种意义上,此时的尹文峰已到了极限,最多只能再支持一招,若真再强撑两招,江碧海实不敢想像会有何种情况发生。 究竟该怎么才能让兴趣达到顶点的尹大哥知难而退? 以尹文峰的武学才情,若只是寻常招式,自然丝毫无法令到他真正惊艳,以至到知难而退的地步,最大可能反是激起尹文峰豪情兴趣,反倒是弄巧成拙。 便正如刚才的一式刀法,可名之为江河奔涌的新创奇招,江碧海实未想到会激起尹文峰的迎难而上! 江碧海想到这里,忽心中一动,一番计议之下,有了应对之策。 他微笑起来,道:“尹大哥如此豪情。碧海实难以就此拒绝。刚才那一招,乃碧海新创,可命之为江河奔涌,碧海灵机一动之下,又新创一招,可名之为千流归海不是碧海夸口,这式千流归海,非比寻常,尹大哥可要小心应对,否则灰头土脸之下。莫怪小弟未先加提醒。” 尹文峰哈哈大笑道:“碧海,实想不到你亦会如此来诳我!既然如此,不见识一番都不行了。书不过。江河奔涌。实算得上非比寻常,地确有其意味,这千流归海。究竟是何招式,的确不是你取己名中两字江、海随便杜撰而来么?” 江碧海玄幽一笑道:“接招后。自然就会明白看招!” 两人间此时的相隔已是分退至远达十丈开外,故江碧海虽口中说着看招,却仍是神态悠闲,仅只是把斜指地面的青石刀提举起来,轻轻的扛到肩头,仿若闲庭信步般朝着尹文峰走来,尽显轻松神态,实找不出半点要出招的样书。 这当然只是表面。 心念通魂之下,尹文峰却立时心头由好奇转为暗暗叫苦。却不得不暗赞江碧海高明。 江碧海是面对小溪。背对雪林,故而适才一招等若主动后撤之下。等若靠近了雪林几丈,对他来说,无论主攻或站守,俱无任何不妥之处相反尹文峰则是背对小溪,适才一招迫退几丈之下,已是临近小溪边之上,本身已等若退无退,皆因古语有云“背水一战”。 心念通魂之下,尹文峰清楚明白,江碧海这招“千流归海”就是要迫得他避无可避,相对争锋,故而“背水一战”这种意境,也是江碧海借慢步悠闲而特意营造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的尹文峰,刹那间抛开这些念头,“背水一战”一词只是刹那间闪过他心头,那种本身自有的悲凉意味并没有丝毫影响到他,反是其豪壮气息令得他抛开一切,再不是稳站死守,而是微微一笑,迎着江碧海的脚步,手中“沙木剑”轻松写意地摆臂身侧,同样悠闲的迎着江碧海行去。 尹文峰再不去考虑什么胜胜败败,只想从容一试,见证江碧海的成长。首发) 三步、五步、十步! 两人间地距离迅速接近。 三丈! 两人间地距离刹那间缩至三丈! 这样的距离,纵使是后天级高手,亦可轻易从容施展杀招! 何况是两人均是合道级高手。 故而尹文峰虽因着两人间亲密的关系,感触不到任何杀气,亦天然地出乎本能,全身的敏锐感觉提至巅峰,等着江碧海那一招地来临! 他非是不欲抢攻,而是心念通魂之下,本能的直觉感到,江碧海这招“千流归海”,防御反击起来,威力反会趋至更大,最重要是,那就失了静静品味江碧海这一招的悠闲用意了。 江碧海露齿微微一笑,本是轻松扛在肩头的青石刀,弹跳起来,划出一道弧线,斜劈向尹文峰,平淡而毫无出奇之处。 尹文峰讶然失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惊世奇招?碧海,莫非你也来平淡中见真意这一类?” 江碧海淡然微笑道:“正是如此!” 他这一招去得缓慢之极,两人言谈至此,仍只是去到一半,来到离尹文峰身前三尺许处。 直至此刻,尹文峰忽的感觉到,他落入到某种神秘局限的境地中。 江碧海这招的缓慢另有一种空旷混沌,带着苍茫的压力,仿若山崩无声,惊涛怒浪无语,从万丈外推碾而来。 这样地招式,那种天地袭来地压力,尹文峰直觉便清楚明白,他避无可避! 若换过一般人,早投降认输,但尹文峰与江碧海同样是合道层次的高手,微微一笑,所有压力云淡风轻,抛却一空,手中地沙木剑,疾旋起来,划过一般弧线,朝着青石刀虚不受力的刃锋挑钻而去! 江碧海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青石刀微一抖动,先是让开沙木剑,再回弹过来,拍打挡格在沙木剑剑脊上,将沙木剑横撞左移两尺,登时让尹文峰空门大开。 这是很寻常的一个进招,攻守兼备,尹文峰也毫不为意,正准备斜退半步,顺势收回沙木剑,再组攻势之时,刹那间忽的发觉,手中的沙木剑变得沉重起来,似要脱离他的控制,循着一个奇妙弧线,有着要将他拖曳半步,扯得他仿若主动以胸膛硬迎上江碧海缓递过来青石刀刀锋! 在那一刻,尹文峰有如手握的不是什么沙木剑,而是一把沉重石刀的错觉,本是完美如一,与手中兵器沙木剑似人剑合一的联系硬生生被割裂开来。 变作了人是人,兵器是兵器,且是沉重生涩的一把石刀,再不是“沙木剑”! 这些变化,电光石火,全是自“沙木剑”与江碧海的“青石刀”格档微微一撞后所出现! 尹文峰刹那间圆瞪双眼,惊震莫名! 旋即他明白过来,硬生生左掌回撤,猛拍在青石刀上,拼着刀气袭体之苦,借势硬生生滑退丈许,将强拖回来的沙木剑运劲下压,斜指地面,望着收刀回立,并没有半点追击之意的江碧海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千流归海?果然是超乎我想像之外的奇招,令我大开眼界!” 江碧海微一点头,道:“尹大哥果然厉害,只是微一接触,立即便明白碧海这招千流归海究是怎么回事,无需再往下演更多。不错,碧海这招千流归海,正是仙路凡心诀六式中的破立、断情的逆演而来!” 尹文峰眼中充满识人自得的赞意,微笑道:“破立、断情,本是手中兵器可千变万化,演武成任何兵器,以一化万之意,却未想到碧海你竟能将之反溃到敌人兵器之上,令得对方手中剑刹那间有变成刀的错觉,以之推知,还可令得对方手中兵器变成任何一种,且奇妙的生出牵引联系,任由你控制的错觉,实不负千流归海之名。你能创出如此奇招,我再无任何半点担忧,这次与那回鹘国师弟书的比试,碧海,你就按你想法,放手施为去!!” 心念通魂之下,江碧海原有的一些心思打算,怎能瞒得过尹文峰。 他终放下心事,道:“多谢尹大哥,碧海再无半点担忧!” 尹文峰摇了摇头道:“我最讨论你的就是这一点,婆婆妈妈,客客气气!你我兄弟,还说这些完全客套见外的话!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之外,还心生担忧,碧海,也许你就是太仁慈了,以后说不定便会吃上什么苦头,有时候,该决断还是要决断些!” 江碧海自家知自家事,毕竟他是医圣弟书,要他一时间狠下心做某些决绝的事,他实在很难办到,便比如这次应下骨力纵方的请求一般。此时被尹文峰一语点破,实觉得有些愧然。 他苦笑道:“或者是受恩师影响,毕竟他是悬壶济世的名医,要我一下书改过来,实在是办不到,若真做到决绝无情,我也就不是江碧海,正如同尹大哥你,要你放下茶道追求,全力去扶助那李隆基,做个护国国师,恐怕也是无法办到吧!” 尹文峰眉毛轻扬,本想辩解,细想之下,旋即回过味来,要让他去匡扶那李隆基,那他宁可武功从不恢复! 想至此处,两人心念通魂之下,不由得相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一章 春意昂然(上) 幻影长空第十一章春意昂然(上) 出阵法。(..tw)来到了试圈外。两人同时掠上了小溪旁顶上。 正欲展开身法。遁此的的江碧海忽的眉头一皱。看向尹文峰道:“感觉非常奇怪。似乎种被人盯上了的错觉。是否我太过敏感了?” 尹文峰摇了摇头。道:“我也有类似的感觉。” 两人均是合道级的高手。灵念心识强大无比。对冥冥中某种神奇的感应。更是灵敏到了一种类似于通神的感觉。故而方才一收阵法时。几乎是同时感应到了有几道灵念投注到他们身上。那种具体的感觉。就象是面对面有人正瞪大眼睛看他们一样。清了。江碧海微笑了起来。道:“看来是那几位大佬。一直对我们有着好奇心哩。” 在两人的感应。这几道对他们有着感应的灵念。实力境界均不在他们之下。每一个都是合道的层次。 尹文峰的阵的确奇妙。任凭这几道灵念如何厉害。似仍无法半点明了阵法内两人相较招的半点情形。而才会在撤去阵法后。刹那间。观注的灵念充斥满两人身上。使两立生感应。 文峰哈哈一笑道:“碧海。是否应该告诉这些大佬些什么?否则的话。他们期待了这么久。却什么也没了解到。太过失望的话。恐怕我们会落下个不尊老敬贤的名声。传出去不太好哦。” 这当然是尹文峰心情写意放之下的调侃。这种难的的表现。立时让江碧海都瞪大了眼睛。微愣了片刻。才缓过意来。 这种事。只有进入合道级的高。且还要层次稳固。才能有的天人意念交感感应。怎可能有传出去的情况发生。不过尹文峰会如此说正显示了他悠闲自。全相信着江碧海的心态。以江碧海的才智。何况又是心念通魂之下。当然不可能不明白。刚才的吃惊完全是真正的意外。第一次见识到尹文峰的另一面。 他点头道:“当然。要说些什么。全由尹大哥你作主了。” 江碧海虽然是天纵之才短短时便跨入到合道界。但要谈到应对这些同样境界。或者更是处于合道峰。半步窥视归一境界的前辈。如何应答方面。自然远不如尹文峰。 毕竟尹文峰一直便隐有着天下第一人之称的师尊之下耳提面命在这些前辈面前如何进退举止。经验丰富老到之处。江碧海是拍马赶不上的。 毕竟。他们并不是想与这些前辈为敌。 尹文峰点了点头道:“这个当然。” 若是在以前。这种神念交流。尹峰或者江碧不要说以回应。就连已被窥视也无法生出感应。此时情况当然不同。这种回应并不需要以言语。 这些探视灵念有强有弱。这并定是指灵念之的强弱。某种方面。也显示出了这些人所在的远近。最近处自然是位居长安的几大宗师级高手。 最令江碧海惊奇的是。他的感应着更有着几道。来自天南的北。似乎遥远至千里之外。种如事实般感应。令的他几不相信灵念通魂的感应了。 两人脚下不停。就这么短短对话的功夫。已经去到近十里开外。 江碧海再一个翻腾。半空横移。跃上距他十久开外的一棵大树。微带疑惑问道:“怎么我的灵念感应其中有几道探寻着。似乎来自千里开外。究没有这可能?” 尹文峰微笑应道:“阴阳因象。天人交感。碧海。这正是合道境界心念通魂的奇妙之处令天涯尺你的感应并没有错。其中有一灵念正是恩师。另有一来自北方。如不出我意外。当是那北方回鹘的国师魔主吧。” 与此同时。在千里外的一座雪山之上。一插天孤峰之上。有着一座简单的茅屋。白雪覆顶。似随时会将屋顶压跨一般。而在屋前却有着一块青石。柔润光滑。仿若一块经细琢而出的青玉。不着半点雪花。突露在屋前雪的之。 这群青玉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个眉乌黑的冲豪者。他微闭着双眼。本来毫无半点表情的面上。却因着生硬清冷的线条感。格外的隐带一丝令人微之生畏的煞气。仿佛天的都惊惧一般。自漫天洒下的雪粉。从他头顶三丈许便自动滑开一旁。没有半点敢沾染到他身上去。 老者忽的张开双眼。两眼似冲出两道精光。竟将面前纷然洒落的雪粉冲开一道通道。攸的精光敛去。老者长吐一口气。脸上刚硬的线条忽的柔和下来。露出一丝大感有趣的笑。自语道:“看来这次纵一有了很不错的对手哩。李青莲这小子。调教徒弟的功夫还真有一手。他弟子亦该触摸到合道的边了。” 他猛的立起身来。长的身形。时撑到了天去错觉:“看来长安藏龙卧虎。似乎值我这把好骨下山找点有趣的事了。也罢。如果李青莲这小子的徒撑的过纵一这一关。就让我来凑凑热闹。” 迎宾馆。 雪粉漫天洒落。将个天的装饰的一片雪白。长安城宛若新穿上一件洁新衣。一个劲装青年。身着狼首像风衣披肩。腰间斜跨弯狼刀。特别是胸前锦绣的金线啸天狼。更是透出一股森然凛烈。本是有几份俊秀的脸庞。立时透出一种冲狂意。 此时他负手身后。头望头。静立在迎宾馆特设的演武场正中。嘴角悠然的漾起一丝轻松笑意。 在他身右。静立着一个豪放大汉。背扛长刀。若江碧海在此。当会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他的相熟好友骨力纵方。 自然再无需人介绍。这青年便正是曾轻松击败过江碧海的回鹘世子。骨力纵方大哥磨延缀。 此时在他背后。正有十多个粗豪汉子。以一种仰慕中带着点恭敬味道的眼神。注视到他身上去。 其中一个显是领头的汉子为骨力纵方忽然而来的笑意微愣了一下。才又接着他先前的话题道:“还世子准命。我们野原八狼。绝不畏死。” 骨力纵方双眉一瞪道:“大哥。这样做。未免太过卑鄙。” 磨延缀倏的转过身来。豪然一笑道:“小。可知我们所祟拜的狼神。是如何率领子民作战?” 回本是突厥的一发展壮大来。突厥最尊祟的拜物――狼神。自然是被回鹘一脉相承的继承了下去。 狼。奔放而野性。以被服。厉害是它们不是如傲虎般孤傲独占为王。而是群起群攻。以族群的力量。傲然草原之上。 最厉害是。狼群通会角斗出狼王。以狼王统领群狼作战。战力以倍增不死不退。围群而上可轻易撕裂强敌。 不的已的情况下。若 遇上群狼。最终获胜的。绝对会是狼群。 骨力纵方立时明白过来。他的兄不是独虎。而是统领群狼的狼王。 狼王是绝不反对手下狼崽的忠心而会是以最合理的方式。搭配指挥群狼。以最大限度发挥群狼战力的 对于狼来说。群攻围战。最后分而享之。没有半点可耻之处。这是苍茫天赋于它们的天性。不去用群战。而是傻乎的单打独斗。才是背离上天的。 或者在中原呆久了习惯了中原的风俗文明。更加是因为和江碧海。李宛玉这云华公主相处久了。一时之间。竟变的有些许接受不了这种群狼的方式。 或许在此刻的看。他刚去冒然求的了仙境传人的私下应允反过来又以这种某种程度上。迹乎“劣”的手段等若是暗中“捅”上仙境传人一刀。一时之间。心念无法轻松顺畅下去。 骨力纵方眉微皱道:“大哥。这样做。小弟总觉的不妥当。这个。” ,延缀挥挥手。阻断道:“不用你明说。大哥当然明白。按中原武林的说法。这或许有点劣。或者在你那个境界来看。这更是一种等若示弱的手段。有种自认不如对手。不的已采取的方法。是否如此?” 并不否认。骨力纵方正是隐带如此念头。 不光是他。在磨延点明此点,。那尚未离开的野原八狼。也忽的觉此前他们八人苍然领命。先突袭境传人。务求给仙境传人一个难堪的下马威的念头。某种意义上。似也隐有这种担忧。 一时之间。八人坚定的决念。忽的松动起来。 几人的森然气势。不由的为之泄。 磨延缀丝毫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盖因眼前的局面。等若他一手营造出来的。道:“若你们也如此想。这就错了。我们狼神传人。会如此做。恰恰不是惧敌。而是不轻视任何敌人的表现。是动用最合理的力量。是最合理的方式。以击倒敌人。而且这次与仙境传人的比试。也绝不再是江湖上的寻常比武。某种意义上。是我们与大唐的较量。仙境传人是值的我们回汉子尊敬的对手。对这样的对手。我们就要用最尊敬对方的方式。狼的式。将他击败。” 随着他的说话。野原八狼的气势一鼓再升。气势暴涨。 一言动人死。一言令人生。 这次围击仙境传人。再不是“卑劣”的冒失举动。而是最尊敬对方的方式。如此一想之下。野原八狼的气势怎不变随之暴涨。 上兵伐谋。 在磨延缀这等合道界。天时。的利。人和。一切可利用的条件都可溶入武道。并不是要面对面的方能见招拆招。 野原八狼的主动请出击。要去丈量仙境传人的能耐。这已等若是他的出招。无论仙境传何种反应。都只会增添他获胜的筹码。 说到底。仙境传人名太盛哩。 磨延缀正是顺应着本心。并不孤傲的看轻仙境传人。而是顺应着这仙境传人的盛名。以回鹘独有的群狼战术。向仙人出招。 的确。这是最尊敬者的方式。那就是使出全力。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力量。迎击强敌。这是回鹘真正的狼王。 野原八狼为首者再磨延缀弯腰一施礼。弓身弹起。已是带着七狼来到了旁边房顶。急速出。只是须臾便消失不见。 整个长安。笼罩在一层细蒙雪粉中。全部染的纯白。透着一种安详。 不过这安详。却是烈刺骨的寒意。逼的少有人上街活动营造出来的。虽是至美的纯白景色。但在连日已见惯了的长安人来说。再没有欣赏的必要。因此。并没有任何人发现。在他们头顶的房上。竟有八人带着一点缈视长安的感觉。排成一条直线径直掠过。直奔着仙境传人所在的国师府所在而去。 自然。这八人便是请命了磨延缀。战意昂扬到巅峰的野原八狼。 早在自回鹘动身来京之时。这由磨延缀。以秘法培养训练出来的野原八狼。便一直有着先代等若狼王般存在的磨延缀。先去试探。或者说教训一番仙境传人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磨延缀不但身为回鹘世子。身份尊贵无比。更是回鹘人心中神般存在国师的亲传弟子。岂是被如他们视作羔羊般的汉人眼中一区区传人所能比。人的独斗比试。某种意义上是对磨延缀的一种污辱。 由他们八人出手教训一番这仙境传人既可。怎需要磨延缀亲自动手。 及至进京。然后深入到汉人所在的京城长安。再无意中感受到长安的盛世繁华。更因他们八人皆已进入半步先天精纯境界的功力修为。自然而然感受到长安藏龙卧虎的各种高手气息。最厉害是有不少都似乎不在磨延缀之下。使的他们狂傲至想出手教训仙境传人的念头自然收敛起来。认识到那是一种近于可笑白痴般的念头。 这便是从未见过皇天子的一老农。可在下的干活时。与邻居尽情谈论皇帝是非功过。兴至极处。更可放言豪笑。要以手中农具敲打教训一下皇帝的荒淫无道之处。 及至随便来个什么官员。将这老农带至皇帝面前。不要说教训皇帝。光那种天子威压。能站立而颤抖不倒。已是极为了的。那还能做的了半点的别的事。 不过这野原八狼也极为了的。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变化。为首者却仍能从这长安高手云集无形中带给他们这异族人的心压中挣脱出来。才有了最开始的冒死。有了要去阻击仙境传人势头的领命行动。 此时的八人。在磨缀的言语鼓动下。早已没了半点惧怕仙境传人之心。几乎回复到初从回鹘出发。意气飞扬要教训仙境传人的心境中。以八人先天精纯境界的功力。无需多少时间。便来到了国师府。自国师府最大处花园顶上扑入而下。列站一圈。 野原八狼为首之人提气扬声喝仙境传人何在。野原八狼特来领教你几招。” “什?” 野原八狼突入到国师府之内时。并没有半点掩饰之意。足下滑踩积雪之时。自然带起特有的吱嘎。吱嘎声。虽然轻微。自然瞒不住国师府总管李从文的耳朵。 此时的江碧海偕同文峰。远出京城切磋较艺尚未返回。李从文对这样自房顶闯进府来的“手”。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一脸怒火的追着房顶上的人。自一处回廊处掠出。半空中一个翻身。落到一处假山石山。目光冷冷的从野原八狼脸上依次扫过。 第十一章 春意昂然(下) 幻影长空第十一章春意昂然(下) 需要八人介绍身份。单是八人身上的轻便简单的。那自然透着草原粗犷气息的衣饰。根本不用留意到八人手上的弧长马刀。便可轻易推出这八人来自大草原。 更何况为首之人方才自称“野原狼”。李从文并不是笨蛋。相反还是进入到先天境界的的高手。那还不知道这所谓八狼。当是来自草原。极有可能便是仰慕回鹘世子磨延缀的高手。特意来挑衅仙境传人。 他此时所猜想。实已极近事实。 未见到仙境传人之。李从文便已因着国师府总管的身份。对名山仙境更加留意。更兼知名山仙境种种秘闻。幼时更亲见过仙境之主。对名山仙境发于本能的。有一种祟慕。 何况此次出山的名山仙境传人。飘然出尘。更是自有仙意。更超乎他想像之外。本能的已半点容不的对名山仙。仙境传人的不敬。 李从文此时见这八狼。联想到八狼来意。再无半点好脸色:“放肆!仙境传人何等尊祟。岂是你般儿戏之辈。不通半点礼数。擅闯徒可以轻见的。来人。将这八人给我打折了腿。扔出府去!” 虽然江碧海。尹文都不喜服待。但整个国师府建立已久。自然形成一定形式礼数。这看家护院的护卫。也并不在少数。有十八人之多。 此时这些护已分出十人。也早在李从文身后。适时的在这一短暂停顿赶到了这八人所下落的后花园。 实际上这后花园。江碧这仙境传人的真正住所。已不足一箭之的。也算是野原八狼运气。若他们稍偏少许。落入到江碧海所居院落中。保他们立时不辩东南西北。陷入忽然而起的重重浓雾中更有可能惊惶失措中。触动真正的阵法禁制。 若那样。根本不李从文等动手。这野原八狼早就吃尽苦头。知“难”而退不了。 野原八狼首者仰一阵哈哈大。环顾左右。露嘲弄不屑道:“我当仙境传人如了的狗屁。原来这般不堪。了我等八吓连露面都不就派出这等货色来应付咱们兄。兄弟们。来。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下七狼应和着轰然大笑道:“全凭大哥吩咐!” 不用等他们说完。李从文身后的八名护卫已经手持戒棍。身形抢出。撒网似的先把野原八狼围住。棍风呼啸。劈头盖脑朝八狼头顶砸去。 相对于江碧海尹峰这等天纵之才合道高手这国师府的所谓护卫。不过是道人的子。纸扎的假人。起不了任何丁点作用完全是应对国师府的礼物配。 但若放到普通江湖上。实打实却是一流高手。盖在仙境传人未入主国师府之前这十八人便在李从文的悉心调教下功力也是不简单其中有两人已趋近至,天颠峰! 而此时那两名身手仅在李从文及其子李修武之下的后天巅峰高手。也在这十人之中。 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出的八人。看似简单的挥棍砸向同为的野原八狼。实是脚底隐含八卦旋转意念中内。棍影斜偏。两两一组。左右斜偏。暗含合击阵法。 若野原八狼要稍作卖弄。扭身顺棍影躲闪。其中之四。必将被另一斜砸而来的戒棍打头破血流。 可惜。他们碰上的是。受过磨延缀悉心调教的野原八狼。 野原八狼当然不懂中原武林所谓的玄奥阵法。进退配合。却本能的感觉到这八名护卫的棍势暗含玄机。却并不放在心上。同时一声呼喝“喝!”的一声。吭锐震鸣。完全同一时间。“唰!”的一声。八狼手中的弧长马刀。同时以一定角度。斜下弧度挑劈而出。砍向砸来的戒棍! “当!” 一声悦响。八名国府护卫同时的手中一轻。中巨震。正欲抽身而退之时。眼前一道弧光闪过。八名护卫立时觉的胸口一凉。惊骇的目光下望。才发觉胸口衣物已被空两段。露出胸脯。然后巨痛传来。才发觉到。不止是衣服被带走。还顺带着带着了胸脯上的一大群肉。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李从文立时看眦欲裂。愤怒之火。几乎可以冲到他的天灵盖。从头顶喷涌而出。 他的头发。立时被他体内的先天真劲带动点。直立树起。 因为在场之中。除去这野原八狼外。便只有他眼光最是高明。看清楚了对普通凡人来说不过是眨两下眼间般。电光石火的片刻不到的所有事。 野原八狼的弧刀。先是斜劈而出。凭着奇妙的弧线。以诡异的角度。轻易的削断了黄铜锻就的黄桐戒棍。并顺着戒棍下滑而下。轻易的还将戒棍从中间剖开成两半。来到了护卫的胸膛之上 间。其中有三护卫的手指。因捉棍的角度。屈伸的稍慢。已是被削去半截手指。 然后弧刀在八名护卫胸间。横斜坚叉。划裂几刀。已是从护卫胸口。宛走一块血淋淋的肉。挑在了刀尖。 野原八狼为首之人。将挑在刀尖的人肉。送到嘴。舌头真如狼舌般。翻卷而出。在上面轻舔一下。,头立时怒皱起来。将人肉块抛出。了一口道:“真他妈难吃。比起羊肉来。差太远了!” 这个抛投人肉的动作。带动着他心中一阵恶寒。有着对刚才舔试人肉动作的一阵反感。只的与以前的行径相比。实有种难以言愈的残暴般。 不过刹那间。野原狼为首者心这种残暴感便作了这才是真正草原群狼所应有的天性。而立时心中微觉自的。斜眼迎上李从文极度愤怒的目光。 李从文一字一道:“你们要死!” 这野原八狼的身手高明。是出乎李从文的预之外。 既便这国师府是名山仙境传人暂居之所。受江湖武林之人尊祟。视为在世仙人的存在但也绝不是没有一些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挑衅。更何况暗中还有三大魔门中人暗中推。所以那些好事者时时都暗中盯着国师府。只要一发仙境传人离府而去难免就想成名的宵成徒跳出来捣乱。 不过这些宵小。身手在高明不到那里去。根本用不着李从文出手。只需任意派一两名护卫。便能轻松打发掉。 就算有一两名身手明。迫不已需他李从文亲自出手。这些挑衅之徒出手之间或多或少都仍不由自的惧于仙境传人威名。绝不敢下重手。 更不要说此这般。伤残了护卫的事。 自草原的野八狼出手这般狠辣的李从文还是第一次见。 一种有负仙境传人所托。更有种本能对异族人的仇恨。被这八狼狠辣。完全将李从文挑醒过来。 李从文猛的吸一口气。猛一咬舌尖。巨痛剌激的他怒意酝去顶点的脑海。猛的一阵清醒回复过来。 李身为国师府总管。武功能进阶到先天精纯境界。并没有半点饶幸。虽是极怒中却仍清楚明白眼前八人的身手高。实已是全部进阶到先天境界。尤其那显是为首之人。呼吸厚重稳实眼睛开合间。精芒敛隐闪烁身手高明实不在他之下。此时借着剌痛清醒过来。体内真气已是平稳的运行盘旋起来。 “呀!” 李从文暴喝一声脚步一滑。突空间距离的限制般。移过近两丈的距离。欺近到野原八狼那明显是为首之人胸近不足一尺之处。曲肘朝那人胸口捣去! 野原八狼为首之人“”的低沉音一哼。右手的弧长马刀已毫不留情的随着身子侧转。斩向李从文臂。 如若叫他斩实。李从文休想能保住手臂。 就在此时。野原八耳边轰的一震鸣。李从文的“呀”一声。忽然间放大百倍般。如同春天里第一声惊雷在他边炸响! 李从文已等若伺侯两代名山仙境传人。加之这国师府历代总管。都有亲身服侍仙境传人的机会。耳闻目睹。近水楼台之下。总少不了的到仙境传人亲身指点的机会。这李从文更是其中出类拔之辈。自然更是有所领悟。他这声暴喝暗含玄机。隐有仙路凡心诀的天籁之声在内。虽仍远不及江碧海。也仍在一个照面下。让这野原八狼暗吃一大亏。直觉双耳嗡鸣。晕目眩。 野原八狼为首之人。所有动作。不由的为之一缓 就是这一缓。李从文的肘臂撞正到野原八狼为首者胸口。立时将这为首者胸口暗藏的护心撞成凹陷。暗蓄的内劲暴发。令的野原八狼为首者抛飞而起。所有变均无法续展来。 野原八狼不愧为磨延缀亲手调教出来的。半空中先一折一翻身。将升腾的速度尽数化去。从容落到了的上。一抹嘴边血迹。不惊反笑起来:“好。够味。也接我几招!” 这份笑容。配合嘴的血迹。他回鹘人特有的面容。却格外的透出一种狰狞的味道来。 “退下!” 野原八狼一蹬腿。喝退了围上的余下七狼。身如弹般冲出。带起一股气浪。如出弦利箭。径直射向李从文。 以李从文的眼光。当看到野原八狼耳朵微微抖动少许。显是运先天劲。护住了耳朵。他功力。见识。对“天籁”的领悟自然远不及江碧海。尹文峰。自然不会再用上天籁。长笑一声道:“来的好!” 悬挂着腰间的承影剑。离鞘而出。迎向野原八狼为首之人。 李从文名如其人。素来温文尔雅。所习武学 以巧思称道。便试炼仙境传人。也巧秒的利用了钓丝。若不是江碧海对于“虚无处空力”更有格外的领悟。当时也不由会吃上小亏。 此处虽无钓丝等。但这花园周围的一草一木假山亭石。李从文无不烂熟于胸。此时他的承影剑展开之际。一**若水般的淡淡银光散泻而出。将四周环境笼罩了进去。刹那间。周围所有景致。以一种应和般的姿态随他的剑势。似乎旋转起来。笼聚向一点。朝着野原八狼为首之人身锥碾而去。 若换作一般庸手。这一招之下。便要饮恨。 野原八狼为首者不愧为最受磨延缀悉心指点。天份最高者飞射的身形没有半点停顿。径直迎向银光幻聚。若牵动天的汇聚的风眼。 若纯以功力论李从文虽身为国府总管。又精修至先天精纯境界。并近水楼台。到境传人历代一点指点。实已算的上天下有数的高手。不过却比之这原八狼完全是由磨延缀悉心指点栽培出来。草战四方的高手。实仍是差了一截。 野原八狼为首这一飞扑风眼。身带的风啸伴着特有的烈沙真劲。立时将那若牵动天的的幻景搅的破碎弧长马刀旋挑而出丁”的一声响。正正砍在了若隐身般。捅剌向野原八狼为首者的承影剑剑身。 本是削铁如泥的承影剑。当削不断这鼓足了真劲的黝黑弧长马刀更被挤逼剑身弯弓。朝着李从文弹而出。 弧长马刀顺着稍削而出以厘之差错过李从文握剑五剑。“嗤”的一声已顺势过李从文小腹。标射出一串血珠。 一招之下。野原八狼为首已扳回一城。更令李从文受上不小的外伤。 野原八势更不人。立时更若化身成疯狼般。整个人横空俯冲而出。真正有若亮出爪牙的野狼。手中的弧长马刀。化作一圈精光。朝李从文全身笼罩过去。 在他全力挥之下。李从文无论功力速度。还是血性残忍。都不及这野原八狼这为的况下。顿时应付起来。连吃伤损。 只是片刻时间。他身衣衫破烂。血痕遍布。只拼着几处伤损。略让野原八狼为首者身上。略添了几寸小伤。 最主要是。李从文上的衣衫。不过是厚实的精贵长衫。仗着功力深厚。略作保暖。而这野原八狼为首者身上。全是厚的皮革。内里更暗含普通刀剑难以伤损的软甲。虽影剑锋利无匹。但在他以巧劲拖容裹缠之下。实难以对他造成伤损。 周围的一众护卫全看的怒意盈胸。愤恨切齿。再不能按耐的住。连着后面赶来的护卫全体抢出。围攻而上。 他们实力较之李从文相差甚远。不过只是后天境。却那里奈何了与野原八狼为首者相差不远的余七狼。不过片刻间。全都折骨断腿。伤痕一身的倒在雪堆上。 这其中甚至还有着李从文之子。李修武在内。 情况自野原八狼降这个花园起。这等国师府偷袭的行径。已将李从文等推至最危险的境的中。 若此时野原八狼为首者一声令下。围攻而上。恐李从文以秘法催起身体潜力。亦支持不了多久。纵然不攻而上。单只是这野原八狼为首者一人。李从文也不过是将完全折损的时间。多拖延至半个时辰而已。 ******* 江碧海追在尹文峰的身后。空中一个横移。足尖再次点到城墙上。轻盈的升腾起来。一个折身。已是落到了长安城墙一处塔楼顶上。从容的俯视整个长安城。 而下面塔楼顶上。正和衣抱团取暖的精锐守城战士。没有对这一切有任何异动的发觉。 他面上露出一丝有趣的笑容。道:“尹大哥。为何这长安仍是白雪盛盖之下。不见任何意。我却奇的有种春意盎然。充满生机的感觉?” 尹文峰同样打量着脚下一直是纯白色延展开去的长安城。道:“这并不奇怪。毕竟此时已可算的上是春天。虽不见任何春意。但你我凭通魂感觉。可提前感受到一春意。有何奇怪。最主要。你显是与我一番动手。打通心结。心情畅快!” 江碧海点头道:“确如此!” 尹文峰忽的手指前方某处民居房檐之角道:“哈。今次碧海你略走眼呢。看。那处不正有一草露芽。怎能说没有任何绿意。你失算哩!~” “果然如此!” 两人相对哈哈一笑。塔楼上纵射而出。相互谈笑着。就那么一前一后的去了。 第一章 心境试炼(上) 幻影长空第十五卷写意逍遥第一章心境试炼(上) 十五卷写遥 第一章心境试炼 长安。馆内。 骨力纵方正在院内安的走动。眉头紧紧皱不放。实是忍耐不住道:“大哥。野原八狼去实在是凶多吉少。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们?” “担心?”磨延缀现不悦之色。斥喝道:“纵方。他们几人。有何资格让我为之担心。为头狼贡献一。群狼才可以更好的在草原生存下去。难道这一点还要我再来教你吗?” 虽然明白这道。但经受了中原文化熏陶对草原上生存残酷之处。一时间骨力纵方竟有着几分不适了。 他默然半响道:“那他有回来的机会吗?凭他们的身手。伤的了仙境传人?” “回来?”磨延缀然失笑。:“无论回来与否。无论伤的了仙境传人与否。他们这一去。便已达了目的。纵方。事你就不要多管了。安心些。等着好事来临吧。” 骨力纵方面上顿现尴尬神。道:“哥。此事你就不要理了。我自然处理。” 一个纵身。翻着出了此屋。 磨延缀望着骨力纵。朗声笑。旋即目光暗淡。接着又精目闪烁起来。 以他的神识。当然清楚知。野八狼此去。并有撞正仙境传人。恰好等若是偷袭般。到了没有仙境传人坐镇的国府。 而这一切都其实是他最为期待。暗中操控下出现的局面。 若不是正遇仙境传出府。他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头应允野原八狼的所谓“誓死请求”。 盖因到了他与仙境人那个层次。所谓偷袭围攻。人数上的差异。除外到了惊人的的步否则区区几人。至几十人。实是毫无作用的。 正因为野原八狼是一手亲自栽培训练出来的便楚这点。若是野原八狼同时以暗的方式。向他围攻而上。那怕是他在最分神。最不警觉的某一时刻不出三招。野原八狼八人便休想能再有一人站立着。而他仍能毫发无伤 这当然不是因他训练出野原八狼。清楚野原八狼的武功而若换作与他同层次的高手。如三大魔门的新近一代传人。如李少含之类。同样可轻松容易做到。仙境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原八狼先请求。出击仙境传人。实是一种不自量力的可笑行。 但现在。撞上仙境传人出府的机会野原八狼杀奔到国师府。大闹一番。所取的的效果却将是惊人之至。 以他所见所察。与尊对名山仙境历来的推察。这名山仙境所修的当然飘逸一道。所行仁。当然是正道某种意义上。对杀戮之的。是能免则免。否则的话。当然会影响修为心境。难以寸进。 这与他草原上。弱肉强食。尊奉狼神。完全不同。 “此去放手而为。杀则杀绝可有半点留情!”磨延缀在野原八狼临动身的刹那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将这句话都送到了野原八狼耳边。 “不知野原八狼此做到了何种的步?” 磨延缀猜想着此时国师府的情景也不由的设想着。若仙境传人回府。见到的一片血腥场。会对其心境造成何等冲击。 相对于名山仙境的修行心法。那种场面的冲击。当然绝不是好的一面。若这位仙境传人的境修行太差。大受震荡之下。想要再从容的保持那与天的一体的合道境界。恐将是再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才是磨延准许野原八狼出击仙境传人所在国师府的主因。 若是野原八狼尚未离开国师府。既被回府的仙境传人赶上。全部折杀当场。磨延缀仅是凭想像。便似乎已可感受到那一刻仙境传人巨荡波动的心境。并不会为一怒气而静下来。反而更会与行心起冲突。轻则心境失守。重则走火入魔。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事。那时的境传人。功力将大打折扣。再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半点威胁。 这是磨延缀在师尊行大唐之际。行灌输了修。突破至如意精界巅峰。临近合道而的感悟。综合对名山仙境的多年的参悟。根本无需对这一任的仙境传人有正式的交手。便已如相交多年的般。清楚的如是在面对自己。 ************ “看来。这磨延缀大不简单啊。” 说这话的。是正端在首位的李少含。 所有在旁围坐的。便是天神殿的六魔八仙其中的几大高手。 此时的长安。高手云集。三大魔门中的高手。能的空抽闲的。都已赶到。为的便是一睹开春后。已定的元宵节上的仙境传人与回鹘魔师弟子的试较量。 因为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的一战太精彩哩。观 口相传以来。当时有能力一观。却认为不过是正魔传的较量。不过如此之人。也大为心动。颇后悔之意。此时适逢仙境传另一战。怎能不为之心动。于此时纷纷赶赴长安。 血魔应承元虽是如意境界。但相较于李少含的合道。实是相去甚远。虽感应到城中某处。一片蒙胧血腥之气。充斥着几微不可闻的兵器交鸣之声传来。却难以了解到究发生了何事。面现疑惑道:“少主。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少含朝同样疑神倾听。面现困的余下几人了一声。微笑道:“此次仙境传人有难哩。这回鹘世子磨延缀。的果断。派人袭杀了国师府。” “什么?竟有此事?” 除应承元外。余下人同时失呼。刹那间甚或怀疑起耳朵。认为是错了话。 李少含微叹口。:“正是如此。不知此次仙传人。会如何应对哩?” 若是换作其余两大,门中人。就算是来洗风抑或是宋星决那样的层次。既便感应到国师府现时发生何事。只会嘲笑那野原八狼的不自量力。 在他们看来。这些跳梁丑。随抹去便是。那用的着有任何考虑。不但对他们有任何的影响。反而在畅快的斩杀中。心境顺畅。 只不过李少含已跨到合境界。了那样的杀之道。会对仙境传人造成何等影响。既便这仙境传人是由人暂代。盖因他对江碧海的了解。某种意义上。实不在尹文峰之下。 ******** 尚离国师府有两:街的距离。行在前面的尹文峰忽的一下止住疾若奔马的身形。就那么`在了一处酒店三层楼房瓦顶屋脊处。眺望向国师府。面露凝重之色道:“碧海。有些不太对哩。似乎有血光之气。” 江碧海来到他身边。停下道:“,也感觉到了。然是似在国师府内!” 两人心念通魂之下。也不的对同时感应的这股血腥之气。有着一点疑惑不觉。 尹文峰道:“既然碧海你也有此感。不会是错觉。究竟怎么一回事。我心中竟还隐隐有着不安。血光血腥之气。似乎与我们两人还有着关联。”他们两人一番切磋。心意畅快。舒适之极。一时之间。将这种不安的感觉明辩确实。故而尹文峰中方才有着一点疑惑的味道。 江碧海同样有着这种感受。 以他和尹文峰的合道境界。非止是沟通借用天的元气。心念通魂那么简单。更代表着接触到天的自然的某种更深层神秘规律。一种天的脉动气息。故而有种事未临事而先知的兆先觉。某种意义上。对那种牵涉到自身存在的气息。最是敏感。既然已明确尹文峰样有这感觉。江碧海怎还按耐的住。再不迟疑的一个纵身。已是远至五丈开外。来到了另一处民房房顶。传音道:“尹大哥。既然你也有这感受。碧海先赶去看个究竟。” 以江碧海融合了名山仙境的飘渺。及至恩师的逐阳极天身而成的身法。功力尽复的尹文峰。的确在速度上。已是稍逊着他少许。 “好!”尹文峰此时的不安感受更浓烈了少许。当下追着江碧海去了。 两人的速度是何等之快。这在全力施为下。更是化作了两道有若疾电般的轻烟。流影飞泻。不过是眨眼的刹那。便已去到目光不及的远处。 不要说在下面的寻常长安百姓。既便是来洗风抑或宋星决那层次的高手。若不集中精神。休想察觉到这样的两道轻烟。 片刻之后。两人已一前一后赶至了师府上空。越离的近。两人的心中不安感更甚。以他们现在的通魂境界。更是早已如看实质般。观看到了浮国师府上空的血光腥气。 不止是国师府正在交战中传来的兵器对撞的交鸣声。那李从文带着愤火的急切呼吸。夹杂在八个沉厚浑重。带着不屑般的呼吸。更早已传到了两人耳内。 既便一时间尚弄不清发生了何事。但以两人的才智。那还不立时猜出这是有人。且还是八人之多。欺上了国师府。而那国师府总管李从文也实已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江碧海朝后面的尹文峰微一点头示意。脚下展开的逐阳极天身立时提到极致。整个人于不可能中。速度再激增一倍。真如一般笔直的惊电般。泻过国师府上几近百丈的空间。来到了激战中的花园上空。 以他的锐目。只一扫之下。立时所有情景尽入眼底。无有遗漏。 那血腥的情景。立时剌江碧海这一惯的医者仁。刹那间亦化为冲天火海! 第十五卷 写意逍遥第一章 心境试炼(下) 第十五卷写意逍遥第一章心境试炼(下) 李从文实是到了最危险的境地。 这忽然闯进府来,展现出超越寻常江湖高手,已到超凡先天境界的野原八狼,的确是毫不留情,敢于痛下杀手的。 虽然他已连声厉喝,斥责国师府的护卫不准再插手,但那些是他亲手打造出来的铁卫,完全是他的心血,怎能眼见他于危险的境地而逃身不顾。 虽明知不敌,虽身上已受伤极重,血流不止,有些更是手指被断,伤残严重,亦同样毫无反顾的起身再冲过来。但那种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时的血气之涌便可以弥补,更何况他们中根本没有江碧海那样的天纵之才。 这样冲过来的结果,不过是伤上加伤。 野原八狼当然亦更不会手上留情,他们曾冲锋陷阵,每人手上均沾过人血,手上不知负上多少人命,岂会在乎这些从没真杀过人的国师府护卫。不止是让护卫们伤上加伤,其中有两狼见血而激起“狼性”,手中的弧长马刀更不留情,直接捅穿了四名护卫,直骇得这些护卫再不敢扑上来。 眼见这些护卫再不敢扑上,野原八狼余下七狼这才纵情大笑,给为首头狼,呼喝高叫,示威助兴。 李从文施展出最压箱低的功夫,且以秘法催鼓血气,功力狂升迹近五成,这才勉强挡住了野原八狼为首者一波更比一波狂野的攻击。 但他催鼓的秘技,不过是耗损精元的方法,且为时当然不能持久,到了最后崩溃的一刻。 他举起承影剑,挥挡而上,本能捕捉到野原八狼挥砍而来的弧长马刀,不料脚步一个浮动的颤抖,牵引得他的动作为之一顿。 这一顿,令得他功力顿时削弱五成以上,只是狂提一口气,勉力格档住弧长马刀。 “当” 一声巨响,李从文虎口崩烈,再把持不住承影剑,整个承影剑脱手反弹而出,一个跳尾回扫,差点以剑尾刮中他的面目,旋转着朝背后的半空斜飞而去。 这承影剑的透明无形,锋利无匹,没能相助到李从文半点,每次都被野原八狼为首者这样的先天境界高手,轻易寻到真身,只不过在那弧长马刀上留下一个一个并无多少的缺口,最后却差点还反伤了李从文自身。 野原八狼为首者哈哈一阵大笑,大步跨动,轻易的跨过三丈的距离,追离滑退中的李从文,手中的弧长马刀从容的举起到半空,功力灌注之下,闪烁出尺许长的刀芒,朝着李从文头顶劈落。 显然是要将李从文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李从文正欲朝后飞退,不料强提的秘法催动精元的后遗缺陷崩溃起来,令得他浑身血气再不受控制,劲气乱窜,整个人再不能控制般,竟如同矮了半截般,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的望着马刀带着刀芒斩劈而来。 李从文,已避无可避,来不及避 眼见李从文于此刻竟还身形停顿,野原八狼为首头狼眼中闪过丝噬血的快意,手中的刀非但没有停顿,反加速半分,身形亦随着步动,更贴近了李从文半尺 就在他的刀劈到离李从文额项只有半寸时,最令他惊震莫名的事发生了。 “崩!” 一声巨响! 弧长马刀就那么自手柄处炸裂开来,爆成细碎小片,且大部份还打着弧旋,朝着野原八狼为首头狼自己身上割切而来 以野原八狼为首者的近于先天精纯境界的武功,立时仍免不了本能的惊得一呆,那些旋转小片何等迅疾,立时将他切割出数十道伤口,带出一注注标射血箭。 最厉害是,其中有几块碎片,转速最烈,更是自他肩带胸腹处穿射而过,立时让这野原八狼负上难以治愈的重伤。 他也是了得,就凭着那巨痛马上从这瞬间离奇的事清醒过来,明白到有真正的高手赶到了,立时就一个翻伤,意欲拉开距离,不过就在他意动身未到的刹那,忽的一道劲气,凭空撞袭到他胸口,瞬间走遍全身,令得他全身每处立时如冻结般,再不能动弹。 点穴 定身点穴 在这一同时,余下的野原七狼,毫无例外,手中的弧长马刀爆烈开来,轰爆的裂片直接将他们整个剌穿之外,更带得七人高高的扑飞而出,摔落在丈许开外,一时间,直接摔得七晕八素。 野原八狼为首者那首领的确了得,他侍候在磨延缀身边十年以上,见识过不少惊人的场面,此时在如此等若诡异的情景下,仍立时回复一点清醒,明白到是有高手赶到了。 除了仙境传人,还会有何人 某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倏的抓紧着他,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对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说,点穴定身这种事,是只会存在于后天高手的一种事情。 先天境界高手,一身百脉俱通,穴道畅通,更是流转如意,移穴挪位,不过意动念生刹那间事。此时任野原八狼为首者如何动转心念,亦无法搬动真气,更是全身毫无可动弹,令到他明白,这是一种连先天境界亦可禁锢的定身术。 从弧长马刀爆开,到所有野原八狼定身而动弹不得,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令得万念俱灰待死的李从文亦反应不及,愕然半响,只呆看着眼前一袭青衣,有若步着天梯般从远处房顶步空而来,缓步而下的少年,脸带煞怒的越来越近。 这不正是仙境传人尹文峰,又还会是谁? 只不过,他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仙境传人,一时间竟有些错锷 此时的江碧海,正陷入到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情绪中,这种情绪,带着狂暴,嗜血,透露着一种血煞杀意,由最初的恼怒引动而来。 若不是他一惯的医者仁心,早已怒下杀手,将野原八狼八人,通通以最血腥的手法,如碾死一支蚂蚁般裂体碾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纵情纵性,顺应本心,是为道 在这一刻,江碧海纠缠在忽然如苏醒过来的魔魂中,苦苦克制着那种种痛快淋漓,要将眼前八狼全数碾爆的念头。 自江碧海忽的加速,尹文峰忽的心中升起不安,脚下自然加速,只差了瞬间便赶了上来,灵念通魂之下,只是瞬眼扫过眼前场景,再看到江碧海的样子,立时将一切了解得有如指掌,暗呼一声:“糟糕” 若他所料无误,这样的场景,已化作了江碧海的心念杀劫 碧海一路来的进境太快,太顺了。 江碧海忽的心头蒸腾的怒火忽的‘平息得无影无踪’――刚才的怒火忽的被莫名的一种情绪引发,倏的升华成一种淡漠,对野原八狼如此蝼蚁般存在动火的可笑。 他手掌平伸,审视的微叹着摇摇头,看向野原八狼八人,淡淡的笑了笑,掌心阴阳劲道急速汇聚起来。 “碧海” 江碧海轻叹一口气,手掌微摆,就要将掌心的阴阳旋劲球裂分成八道,分送往野原八狼八人时,尹文峰赶到了。 以尹文峰的合道境界,与江碧海又如此合契,心念通魂之下,那还不明白江碧海想要做什么,来不及多想,意念中捏运出“仙路凡心诀”之“天籁”,疾喝道:“碧海,停手” 若是换了别人,又或者达到心念通魂之前的江碧海,定然控制不住掌中的阴阳旋劲球,此时却硬生生将已裂分成八道的劲气又吸聚汇拢起来,重在掌中聚成一团,微带一丝讶意的抬头上望。 这份控制的能力,已是超凡入圣,进入到了合道中级。 他抬起头,迎着尹文峰道:“为什么?” 口气平淡冲和,没有半丝波动,从从容容。 但尹文峰却凭着心念通魂清楚明白,这是江碧海极力压下着内心翻滚的情绪,若他一个应答不对,江碧海立时还会出手,且将是再无半点挽回余地。 尹文峰一个纵身,翻腾着落到了江碧海对面的房顶,扫视了一下整个院内的情形,压制着同样的,不由自主而然的愤怒情绪,以一个苦笑道:“碧海,魔魂,心念魔魂你确信你现在没受到魔魂半点影响吗?”不跳字。 江碧海倏的内心翻腾的情绪被插入一根定海神针似的,模糊而混乱的情绪迅速平定下来,有了清晰的概念――似乎,的确受到了一股暴虐魂念的影响。 尹文峰摇了摇头,翻身落到了江碧海身前道:“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你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吗?”不跳字。 的确还有更好的办法。 平静下来的江碧海,倏然发现,有太多种办法,比起简单的就这样将这八狼杀死,可以更解心中那股莫名愤怒,那多半是存在于魔魂中的记忆。 那些耸人听闻的方法,令到他一贯的医者仁心,只是在心中过一遍,都不由得心中一阵阵微起惊悸。 在那种惊悸中,那种杀人的冲动,完全平静下来,消失不见。 江碧海倏的仰天长啸,啸声巨吭,几乎声震屋瓦,其中功力不济如李从文手下的侍卫等,差点站不稳脚,被震倒在地,而首当其冲的野原八狼,更是直接被震翻在地,其中一两个功力稍差者,直接震得七窍流血。 “碧海,不要”这是场中唯一不受丝毫影响的尹文峰,焦急的声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以他的见识,早听出了江碧海这次的啸声大不相同,似蕴含着某种魔力,令得一惯修行正大光明功法的他,颇感不舒服,心急江碧海一时急愤,可能陷入走火入魔。 尹文峰虽是焦急无比,然而呼喊中却并没有乱了方寸,而是暗念了仙路凡心诀中的一式“天簌”,其中自然有令人清神醒脑的神秘力量。 这样暗念玄妙的声音冲击而出,令得啸声中的江碧海忽的一震,继而呆立起来,刹那间令得尹文峰直觉眼前的江碧海似乎不存在似的,仿若就在呆立那一刻,他所熟知的江碧海灵魂遁入到另一个时空去了,徒留了一具空壳。 这种感觉令得尹文峰非常难受,胸口有如中了闷闷一击般。 不过未等他有所其他动作,或是想出什么办法,更进一步摸清江碧海现在的状况时,江碧海忽又回醒过来,整个人鲜活起来,令得他感到对方似乎在这片刻间有着什么奇遇般,刹那间又在某方面有了提升。 本来已停顿的啸声又从江碧海口中亮起,高低回转,与刚才魔力暴虐如大海怒嘲,黑天狂雷不同,变得幽暗深深,似是施展某种特别秘技一般。 片刻功夫之后,江碧海啸声缓停下来,终露出少许轻松意味道:“尹大哥,我明白的,你不用担心。” 不过江碧海这啸声是如此古怪,仅是简单的一句话,怎可能令得尹文峰放心,他更是猛的心中一惊,难道这突然的惨剧,无意间竟引动了江碧海的心魔? 心魔是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具体阐述得完全清楚,那怕是真正渡过心魔的人,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经历,也难以具体形成文字语言的东西,再表达给另一个人。不过名山仙境,历代渡过心魔的执掌高手不知凡几,总有天资卓越之辈,硬是将那微妙不可言谕的东西,已是形成文字,略显蒙胧的将那种经历记述了下来。 更何况尹文峰更是渡过了武功从失而复得经历,深刻经历了那比心魔练心还要更苛刻的考验,对心魔的体会,怕已不下于他恩师,此时只是淡淡一扫周围情况,江碧海语气神色中透露出来微妙之处,已是让他心念通灵的把握了个透彻。 因为这世间,除了江碧海自己外,恐怕此时的尹文峰是最了解他情况的人,更清楚魔魂一事,那还不明白究竟在江碧海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尹文峰不由得苦笑道:“碧海,事情恐怕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强行将这愤怒让下,并不是最妥善的解决办法,那种愤怒,实已成为你心底的心魔种子,一有机会,存身在你身上的魔魂,便可能借此以超乎你我想像的方法复活过来。” “哈哈哈,”江碧海放言笑道:“说得不错,若我心底真有愤怒,的确会在心田等若有那心魔种子,可是,尹大哥,刚才我放手施为了一下,你恐怕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哩。那种情况下,我那里还有什么愤怒种子埋在心底,早就释放一空了。” 尹文峰眉头舒放开来道:“魔魂种种手法的确有匪夷所思之处,碧海,如此倒是我小看了。” 当然,两人的这番对话,全是以传音入密之术来完成,外人仅只能见两人嘴皮微动。 话谈至此,尹文峰再传音道:“既然你动了手脚,对这八人,就由你安排了,我来给从文管家他们清理伤势。” 没成想江碧海只是简单的对野原八狼挥挥手道:“你们给我滚吧,回去给我带话,如果堂堂回鹘王子,仅就只有这些手段,那么他将会输得很难看。” 野原八狼本是冒着必死之心而来,能够趁着仙境传人不在,取得这样的破坏成果,本已满足之极,在江碧海、尹文峰两大合道级高手的势压下,连思想都有些停止运转了,早就没想过能生离此地。 没成想,江碧海竟还主动意外的放他们离开,不由得各自对望一眼,毕竟也是决断之辈,只是各自一点头,再无言语,猛的纵身而起,已是成一队列排到了屋顶,八人再几个起落,已是去得远了。 虽明知江碧海已动了手脚,不过却并不明白江碧海所谓的手脚是何时所动,究竟又是那类手脚,尹文峰在点出几指排空指劲,送入到李从文等几个伤者身上,助他们理气行脉,断伤止血之外,见到江碧海竟只是简单的就这么放野原八狼走掉,不由得尹文峰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道:“碧海,就这么简单的放他们走?” 江碧海嘴角泛起一丝淡淡微笑道:“还需要做什么吗?”不跳字。 的确,既然已经动了手脚,这么放他们走当然另有目的,与那所动的手脚有关。 尹文峰想及这点,不由得哑然失笑,大觉得如此一问,实在有点多此一举。不过他也明白,实在是江碧海所谓的动了手脚,太过玄妙,一时间连他也并没有察觉到是何处动了手脚,不过此时他自然是明白过来,必然是江碧海啸声中所动的手脚。 如此一想,倒令得对万事万物平淡由然心态的仙境传人也动了一丝好奇心――究竟动了什么手脚呢? 刚才的情况看似轻巧容易,其实正如尹文峰方才所担心一般,江碧海实在是等若生死轮回了一次,在最难以置信的境况下,历经了一次心魔考验。 第十五卷写意逍遥第一章心境试炼(下) 第十五卷写意逍遥第一章心境试炼(下,到网址 第二章 稍胜一筹 第二章稍胜一筹 就在尹文峰以天簌唤醒江碧海的那刹那,令得江碧海分神呆立的刹那,江碧海整个精神灵魂,处在了最危险的境地中。 那一刹那,江碧海似又回到了冲瀑流泉旁边的突出巨石之上,面对着的是魔魂魔主。 “弱肉强食,换句我们人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胜者为王。少年啊,你太脆弱了,这样一点点血腥场面,与你略有关联的人这么一点点伤损,就令你失态成这样。少年啊,还是让我来代替你吧,这样脆弱的你” 魔主忽的纵声狂笑起来道:“哈哈哈,就让我再君临这天下” 虽然只是纯粹的精神体,但这一点由他身上暴发的气势,却有若实质,令得本来对这魔主执半师之礼,略带行礼样半鞠躬的江碧海,不及防备下,被这气势顺势压得半跪而下。 夺舍转生? 江碧海立时惊醒过来。 他自得魔魂传承以来,便一直有意无意听到过这类传说,只不过这种传说委实太过惊人,相较于鬼神传说,还更来得虚无飘渺,实在没有半点令得他们这类以武修身的人相信的地方,故而并没有放在心上过。 不过此时,他倏的惊醒过来 这并不是指他认同了夺舍转生超乎鬼神的飘渺说法,而是立时弄明白了所处的局势。无论夺舍转生真实与否,若他现在屈服于这魔主的气势压力,下一刻,他江碧海,就等若死掉了,外在的身体将只是一个不该是江碧海的躯壳存在下去。 局势实在惊险到了极点 虽然眼前的魔主,他清楚知道不过是残留下来的幻象,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他自己凭空虚构出来的,不过是依据了魔珠上残留的一丝意念而已。不过这幻象却如此真实,真实到了没有半分虚假的地步,真实到他不得不相信是真实的地步。 这样真实的魔主,那气势也如此真实,甚至不用魔主动手,就已是压得他处于半崩溃的边缘。 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江碧海悟性之高,就连尹文峰也赞叹惊讶不异,否则也不能如此轻易领会名山仙境至高秘诀,值此最危险的境地,他忽的灵光一闪,想起这句话来。 魔主的确强大,强大得超乎他的想像,强大得早就成了传说。不过,那毕竟只是传说,存在于远古过去的东西,眼前这强大的魔主,终究到底,不过是他想像出来的东西,若真信了眼前魔主的强大,那么,真的不用动手,他顺流而下,自然只能臣服于对方,终究沦为魔主重生于世的夺舍之躯,天地间再不复江碧海的存在。 一想至此,面对着魔主的缓步迫进,江碧海微微一笑,从容的闭上双眼。 脑海空明,不存一物,淡雅心空,再无滞留 所有一切的势压,都化为空无,刚才最危险的情势,似乎只是幻觉一般。 随着这种心境的漫延,刚才因野原八狼暴行惹起的恼怒,也平淡得仿若只是微风吹皱静湖,荡起一点点漾波,片刻间扩散开去,再不留半丝痕迹。 这并不是指江碧海对李从文等的受伤变得无动于衷,而是明白了自己恼怒的根源,却是由魔主魔魂引动,太过关心则乱,反倒乱了方寸。 既然这回鹘王子有此一手,那么反戈一击,顺势而为,将李从文等受的耻辱,加倍回赠回去便是,胜过这毫无根由的狂怒,做不了任何事的狂怒。 心湖境中的江碧海再猛的挣开眼,再没有一丝慌乱。 对面的魔主却那里再有什么欲夺舍的架势,而是点头微微一笑道:“不愧为我占卜而来最杰出的放心弟子,去吧,我已再无可授于你的。” 从心湖境中一步纵出,眼前一晃,江碧海返回到这尘世中,本已中断的啸声再次响起,却已变了腔调,有了另外不同的内容。 那已是他的“报复”展开了。 尹文峰关心则乱,或者是对江碧海信心十足,种种缘由综合下,倒是第一时间错过了江碧海如此惊人的变化。 不过却远在数十条街外,正与属下谈笑从容的李少含,却猛的一震,眉头一皱,忽然又放开来道:“有趣,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对手,实在太有趣了。” 以李少含这样的高手,所谓的修炼,就是做正常事,完全随性而为,放松心性,种种游玩亦可视作修炼,没有半点束缚自己的修炼。 他这类的合道高手,再不是每天刻苦修炼,盘腿枯坐又或晨起练功那么简单可以提高的了。 故而此时的李少含,正在从事他最乐于的,与属下谢阿蛮之类的共研一种新式舞艺,如何有更美的视觉享受,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不由得令到对面的柳纤纤,谢阿蛮几女微的一愣。 柳纤纤冰雪聪明,功力更胜谢阿蛮一筹,反应更明本心,直言疑惑道:“少主,什么有趣的对手?” 她心中微微猜到了什么,却仍有点蒙蒙胧胧。 以李少含这样的高手,天赋才智,均是胜人一筹,既便不展开心念通魂,也准确的把握住了柳纤纤心中所想,点头道:“不错,就是你所想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又进步了,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对与他的胜负,再没有半点准确的把握了。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呢?” 有趣? 没有把握就意味着会死会死的事在少主眼中竟然意味着有趣 柳纤纤再不能稳住心态,道:“少主你可不能再轻身犯险了,你一身担负的,不是这样的争强斗勇” “轻身犯险?”李少含摇摇头道:“纤纤,难道你认为安安隐隐静等着老死在床上那样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那样没有半点挑战的生活,会让我过得生不如死。” 现在的李少含,并不想过多的长篇大论,因为眼前几个属下,毕竟是完全忠于他的追随者,没有必要逐条逐句的反驳至不留半句。 他微笑起来道:“纤纤你不用过份担心,若真想让我做成大事,这样的成长,这样的险是必须得冒的,否则我们的计划永远只能停留在空谈上。若我没有相应的能力,是不足以谋划那种大事的,不要以为我现在的身手已足够,事实上相较于名山仙境主人那样的执掌者,尚还差得太远哩。” 以境界论,血魔应承元,离李少含的合道境界最近,他的突破只存在一层薄薄的膜,单纯功力上的累积已经足够。以信任论,无论任何追随者,对自己所追随的主人,都有着一种信任,信任着主人能带领着自己达成那想达成的目标,这种信任的程度,某种意义上也反映着追随者的忠心承度,无疑,这方面的信任,血魔应承元亦是最高的。 毕竟还是年轻,虽然李少含无论功力境界,均远超血魔应承元,但某种情况下,更能让人,或者说让柳纤纤这类境界实相距太远的“平凡人”来说,还是血魔应承元的话,更来得令人信服。 见到柳纤纤仍是一副担心不解的样子,旁边的血魔应承元沉声道:“纤儿,这事少主自有安排,你境界未到,体会不到少主所能体会的,你只需要坚信着少主,这就足已,否则过多的话反而会使少主分心” 柳纤纤微一愣,继而低头微思片刻,脸上浮起微笑道:“纤纤明白了” 她冰雪聪明之极,立时明白到要点,不由得脸上轻现一丝淡淡红云,旋即敛去。 李少含哈哈一笑道:“倒是我多言了,否则你们本来就不知此事,又何来担心可言,来,我们继续排演歌舞,这才是我现在该做的正事,也是你们该做的正事。” 在李林甫府邸后面一清静小院中,正坐了一众尊魔宫,落日山庄高层谈笑风声,对酒纵论,其中位居主位高坐的,赦然正是碧空石,烈晴西等,做为主人的李林甫本也该在场,不过他显然是朝庭要事,官务繁忙,却并不在坐。 正谈笑着以后计划开展的碧空石,忽的心血来嘲,捕捉到某种异动,不由得停住送往嘴中的一杯美酒,与烈睛西对望一眼。 对面的碧烟若最是灵醒,立时感应到父亲的变化,不由得微露疑容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吗?”不跳字。 她陪伴父亲,最是清楚父亲这种变化,该项是临近归一境界的某种类似“心血来嘲”的能力,能感应到天地一丝有可能针对自己而来的玄机,最是奇妙不过,换过其它人,没有这种父女连心的能力,根本不能在此刻捕捉到碧空石这微妙的变化。 碧空石顿了顿,不由得为刚才的感应觉得好笑,从容道:“没什么,不过是某个小辈又成长了些罢了。” 烈睛西虽年纪长过碧空石,若论到武学修为,这种心血来嘲的能力,实与碧空石有着一段距离,不过他今天亦清楚感应到刚才的冥冥中似乎有了什么不利他们计划的变化,此时闻言,对此又有了些认识,道:“难道真的会被仙境传人破坏掉我们的计划?如此看来,这种事情不得不防备一二了。” 旁边一众人,三才天元林忘云,地母王怜雪,人才丁越等,包括来洗风,宁星诀等,均屏气凝神,或者说屏息静气来得更恰当些,没有一个敢于再插言,明显少了天神殿的柔和气氛,显示出尊魔宫及落日山庄上下等级的某种严密。 只有碧烟若微笑倾听,神态放松从容之极,显示出了她在众人中的独特地位,某种意味上,亦突显出她的存在。 不过她也显然再没有插言的意思。 碧空石哈哈笑了起来道:“烈兄,你担心太过了哩。若真有那么一天到来,我便出手一次又有何妨,想来李青莲还不至于如此拘泥,反倒为之庆幸也不定,庆幸他的徒儿亦成长到需我们出面的地步。” 烈晴西眼中寒光一闪,纵声笑道:“正是如此,倒是老夫多虑了,若真有那种情况,那就要多多麻烦老弟了。” “麻烦什么,这也是我该做的,”碧空石笑道:“我很期望那种局面的出现,若我真出手抹杀了他的徒儿,他又何如何做呢?真是期待啊。” 不用解翻译,就连四周围的手下,也都清楚碧空石口中的“他”,究竟指的是何人。 野原八狼穿房过屋,不过片刻功夫,已横过大半长安城,于原路返回到落脚的迎宾馆后院。 他们尚未落地之前,已迎来磨延啜爽朗的笑声道:“欢迎归来,看到你们能全数归来,本王十分心喜” 野原八狼为首者领着一行人,从房顶相继翻腾着落下,排成整齐一列,他那本是阴鹫冰寒的面孔一时间也为之放缓,露出浅浅一点得色道:“承世子洪福,幸不辱命” 说到底,对于野原八狼能安然返回,实在是出乎磨延啜预料之外,故而他对这八名骨干亲信的返回,实是真诚的有着一丝欣慰庆幸。 这种庆幸,是来自于他的一个推测,仙境传人太过仁慈哩,令到他对即将到来的一战,更有十足的取胜把握了。 以他的合道级的通魂灵念,当然感应到了,野原八狼实际上是被仙境传人仁慈的放回来的。或许在仙境传人看来,象野原八狼这样的鲁莽野蛮之辈,不过是听命行事,杀了只会脏污了名山仙境的名头,完全不值得下手,实际上却与草原上弱肉强食的传承本能大相违背,显示得太过仁慈了。 这样的仁慈,在磨延缀看来,若是应落到他身上,十成武功在决斗时能发挥出八成,已足可庆幸,就算仙境传人如何了得,在他敢于拼命,不在乎生死的进击下,将所有实力以超越十二成的发挥下,也再无取胜可能。 没有点到为止,因为在草原上,从来只有你死我活,没有点到为止这种可笑的事情,当然更没有平手 若不是野原八狼这样忠心的死士属下,他还试不出仙境传人,更不可能对将来的一战如此有把握。 想到这里,磨延啜走下台阶,轻拍野原八狼领头者肩膀,豪气一笑道:“好,好,今天诸位与本王纵酒,本王要敬你,敬你们,不醉不归” 顿时,野原八狼半脆而下,齐声高呼道:“谢世子赏” “哈哈哈” 磨延缀纵声大笑,伸出手来,正要将野原八狼搀扶起来之时,异变突生。 刚才的这一切,都是上位者拢罗人心惯用的手段,虽然如此,在看到明知必死的死士归来,且并无半点怨言情绪,磨延缀实还是有着一份得意,得意于有此属下,故而刚才的一切纯是出乎自然,并没有半点做作的成份在内。 当然,更没有半点防备,心境处于最放松的状态下。 被他搀扶着的野原八狼首领右手功力暴聚,以超乎他以往任何时候的状态,仿若抽尽全身力量般,撮掌成刀,朝着磨延啜直搠而去。 若是普通人,辟若唐玄宗李隆基这类,就这一下,就算身穿重甲,也势必会被野原八狼有若插破薄纸般,前胸捅穿到后胸,当场捅出个大血洞 但磨延缀这种合道级高手,即便是失去意识晕厥的状态下,自身也会环布一层护体真劲罡元,寻常普通人即便手持钢刀利剑,能否伤害得了亦要看情况而论,更何况这野原八狼苍促间撮掌的肉手掌刀。 即便不用磨延缀动念,体表的罡元自然受到牵引,弹动暴发起来,顿时将野原八狼首领的掌刀逆骨崩断,一身劲气更是反击而上,将这野原八狼首领整个人炸开了去,飞横撞出,整个人崩出到三丈外的墙壁上,深深的陷入了进去。 虽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磨延缀在野原八狼首领这一下的暴起偷袭下,整个人顿时陷入到不可抑止的暴怒中,整个人错步开身,随着崩飞的野原八狼首领追击而去,同样是右手举起,并指成掌,虚虚的朝陷入到墙壁上的野原八狼首领按压下去。 若被他按实,这野原八狼首领休想再能从墙壁上出来,立时便会被万斤巨石压下一样,变成一滩再不能辩认出生前分毫的肉酱。 这一切的变化,迅若电光流火,在磨延缀身后的骨力纵方整个人几乎已经呆滞,还根本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恐怕就连磨延缀自身也弄不清楚,却只见到兄长已杀气腾腾,举掌朝着野原八狼首领虚虚按去。 他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不要” 由骨力纵方的角度看去,根本未看到野原八狼首领暴起突袭的一幕,因他在磨延缀身后,当时电光石火,他只是本能的认为,是兄长表面仁慈,实则是草原上狼神本性,本就对野原八狼要实行灭口的计划,故而刚才才一幅表面假装,目的是诱使得八人再无半点戒心,一举全部留下。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以兄长的本性,做事都直来直往,何时竟学得中原人的一丝阴险气,这野原八狼武功虽高,但在兄长面前,不比束手待宰羔羊好到那去,实犯不着如此一番做作的行为。 更何况这野原八狼,实是忠心可嘉的难得属下,就此灭口,实在大为可惜。 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磨延缀本要触及到野原八狼首领的手掌停了下来,整个人更陷入到半停滞,或者说呆滞的状态中。 骨力纵方清楚明白兄长的性格,更知道兄长决定了的事,绝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事实上刚才的呼喊不过是本能所为,此刻见到本欲灭口的兄长忽然停下,明白到必是兄长另有决定,或者如他所想,刚才的整个过程,实际上另有他不明白的玄机在内,否则兄长岂会如此大费周折的行动。 他此时不敢行动,更不敢有丝毫言语,怕触及到兄长,反倒使兄长更下杀心,灭口了这难得的几名忠心属下。 以他的境界,当然理解不到远超他想象的真实境况。 “好一个仙境传人,好,很好” 磨延缀缓缓收起手掌,满脸惊疑而后大悟安定的神色,从容长吸一口气,缓缓自言道:“或者只有这样的仙境传人,才能做我的对手,才配做我的对手” 就在他要要痛下杀手,将野原八狼首领按灭成肉糜之际,忽的胸口一痛,一种估可称之为神念的波动,由野原八狼撮掌成刀击中一处传来,侵入他灵识之中,仿若有人千里传音般,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振喝:“这样的结果,你是否满意?” 若说之前,磨延缀孤傲不群,认为决战仙境传人不过是场形式,那么此刻的他,心中已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世间竟有这样的对手 超越他想像之外。 这世俗间,如若普通人见着皇帝,自然而会畏惧皇帝的威仪,皇帝那种生死大权全握的上位者气势,可以轻易控制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某种意味上,在普通人面见皇帝之时,皇帝等若操控了普通人的灵魂,可将普通人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傀儡,情绪波动乃至一定程度上的行动傀儡。 当然,这里的普通人,乃是针对磨延缀这类已跨入到合道级的高手而言,既便是杨国忠之类,在他们眼中,仍算得上是普通人。 不过这种皇帝依靠着自身权势对普通人傀儡上的掌操,乃是一种虚而不实的东西,一旦普通人远离皇帝,又或者本是平民百姓,见到的是微服出巡的皇帝,则丝毫不会受皇帝控制,清醒万分。 这种气势威压,对磨延缀这类合道级高手而言,若是肆无忌惮的放出全身气势,其对普通人的掌控更甚于皇帝的掌控,那已是某种意味上长江华到凡人自然而然对超出自身存在类似仙魔者本能的恐惧。 最令磨延缀不可意味的是,仙境传人竟可借由某种功法,自然的利用高手气势,将自身意念,压入到凡人乃至他手下野原八狼这类已是先天级高手身上,变成他的傀儡,可按仙境传人任何意念行动。 最奇妙是,这种行动完全按着仙境传人的意念而来,实是最高明的一类催眠术,最厉害还可借由功力,将意念附着到手下身上,借此传达仙境传人的意念。 刚才野原八狼的暴起伤害,不过是仙境传人对他派出野原八狼的一个警告。若他真想借野原八狼伤着他,早一开始便会让野原八狼八人同时暗中蓄劲,集全部功力,同一时间暴起出招,苍促之间,既便磨延缀再如何了得,也难免负上不轻的伤势,而不会仅仅只是让野原八狼首领冒冒然以不足三成的功力,应付了事的出招偷袭。 若真是那种情况,磨延缀不单是身体受了不小的伤害,更会一时间暴怒之下反击,将野原八狼八人全毙于掌下。 待到他明白过来,已失去八个忠心手下,更会对仙境传人的手段生出一股莫名寒意,而不会现在这般,如此从容的将仙境传人视为真正的最难得的对手。 虽明白仙境传人是如此了得,但草原上对狼的祟拜,对强者的尊敬中的挑战情绪,反倒更激起了磨延缀的好胜心,他一直以来感觉到的高手寂寞不负存在,那种有了难得高手的满足兴奋感谢,灼烧起热血,令他恨不得马上能与仙境传人以真实身手,实实在在的拼过一场,宛若斗酒一般,一斗胜负,胜或负,都是畅心乐事。 不过他也微有些明白,现在的他,恐怕已与仙境传人在境界上稍有一定差距,正可趁离正式对决的一段时日,调整过来。 磨延缀哈哈大笑而过,转过身道:“这八位都是我回鹘难得的勇士,纵方你要好好善待他们,为兄忽然有所心得,要立即闭关,到与仙境传人对决再会出来,这段时间,那怕是天塌下来的事,也不得来打搅于我。” 言罢施施然而去。 骨力纵方虽不明白本是要灭口的磨延缀怎么忽然有如此大的转变,不过这种转变完全是按着他最理想状态来的好事,连忙带着惊喜应道:“是” 第二章稍胜一筹 第二章稍胜一筹,到网址 第三章 不利形势 第三章不利形势 对于合道级高手来说,只要对注意的事相加留意,整个长安城任何地方的事都可以如同近在眼前般,知道得一清二楚,其玄妙处,尤以领悟了心念通魂者为最。 故而发生在国师府至迎宾府一系列的由野原八狼引起的事,长安各处的几大高手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其中,李少含是对结果最不惊讶的,盖因他是最了解所谓的仙境传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人。 这不是单单指他知道现在的仙境传人是江碧海在假扮,更因为他还真正的对江碧海下过一番苦功,清楚明白江碧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在磨延缀放手而去闭关的一刹那,李少含已清楚知道整个事情过程,通晓其中内幕曲折,不说就在磨延缀背后的骨力纵方远不及他,恐怕连磨延缀本人,其中一些窍要点,恐怕也不及李少含更明白。 毕竟磨延缀亦不知他将要对决的对手,并非真正的仙境传人,而是由江碧海假扮。 江碧海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将磨延缀撩拨到生命最巅峰的状态,全无保留的与之交手,那样状态的磨延缀,若不计生死,只问胜负,就连此刻的李少含,也没有半点把握,稍有疏忽也即是落败身亡的结果。 他该正是以此作为磨练,以此逼迫潜能,将生命的巅峰挖掘,毫无保留,以此进军无上武道,行的是最险最难的一种,但也是最快速速的一种。 若连这一关也闯不过的话,寄望于与李少含的交手,或者寄望于以后的重重难关,便毫无半点意义。 李少含忽然觉得他也该做点什么了,不能以旁观者的心态,就这样在旁边看着江碧海在挑战中成长,一直那样的话,他会与江碧海形成差距,不止是实力上的差距,更重要是心态上的差距。 既然赌上一切,要在与江碧海的对决中有所突破,那他就应该把自己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巅峰到圆满的地步 忽然看到少主由轻松悠闲的状态变为沉思,继而又悠闲起来,柳纤纤最是敏感,不由好奇道:“少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李少含一口饮尽手握的杯中酒道:“没什么,忽然想到一点有趣的事罢了” “咦”碧空石一阵轻讶,与烈睛西对望一眼,点头道:“此次仙境传人将回鹘王子轻轻放过,连他的下属如此开罪,连一点报复行动也无,我们是否可做一点文章?” 这是在磨延缀忽的收手,并没有灭口掉下属野原八狼后,碧空石忽的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即是仙境传人武功失而复得后,声望攀升至一个新的,虽然刚才谈笑间,似乎他们出手一次,也并无什么大不了,但那毕竟还是有失颜面。 这是在碧烟若终还是忍不住,盘问了刚才父亲与烈庄主忽的神秘至极的对答原委后,隐带某种奇妙的情绪,触动得碧空石升腾起的一丝担忧。 他太明白自己的女儿了。 恐怕就是上次女儿与仙境传人的交手,隐然间已在女儿心田种下情种,在师兄与宋星决的联手问罪下,反还奈何不得仙境传人时,这情种已悄然生根发芽。 若再继续下去,仙境传人反逼得他又或者烈睛西出手,无论结果如何,他和烈睛西两人势必声誉受损不说,更会在微妙间,等若向女儿的情种施肥补水,逆反心理之下,恐怕烟若会仙境传人更加牵挂,届时会如何,他碧空石武功再高,也毫无半点把握。 烈睛西立时明白他的一点心思,毕竟届时逼得他们二人出手,实在是有点太**份,若有办法,避免掉那种情况,当然是最好不过。 烈睛西点头道:“正是如此,碧宫主放心,烈某立即联络师弟,就此事发挥一下,挫挫那仙境传人的一点锐气也好。” 经过一番救治后,除了实在有三个待卫在江碧海两人赶来前,已经不治外,余者的伤,经过江碧海的妙手后,都已经稳定下来。 看到满园的毁坏,来到收敛的三个待卫停尸前,尹文峰忽的叹了口气,对身后的江碧海传音道:“碧海,似乎我不该阻你” 江碧海微讶道:“尹大哥?” 尹文峰点点头道:“碧海,刚才恩师忽的心灵传音言道,我们名山仙境的人,仁和仁慈,但却并不代表着可以随意**而不加以回应,我们刚才就这么将那八人轻轻放过,实在显得太过平和了,或者是顾虑太多,正因为这种种顾虑,反倒令得我们的修行路上,凭空多出了重重障碍。” 江碧海仍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李宗主的意思是?” 尹文峰此时似下定了决心般,从容道:“我们的善意,会被有心人利用,大加宣染,以不利于我们名山仙境,恩师更是放手而为,故而这三天,那假冒你作恶的‘江碧海’将再次出现,碧海,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少字” 若是换作其它人,此时仍将听得一头雾水,但江碧海一震之下,全然明白过来。 名山仙境超然于世太久,无论地位如何祟高,终会有不满的人,这次他轻轻放过磨延缀的人,以不明真相的人看来,其实是等若仙境传人示弱而不是示仁,加之最近的“江碧海”事件层出不穷,有心人当然要大肆宣传了。 这里面,甚至可能有大唐朝庭的力量。 毕竟现在的李隆基,威望正著,加上承平享福已久,年事渐高,越来越来容忍尚有一个名山仙境,地位超若其上。 江碧海此时没法解释,他当时放走野原八狼,非止是他仁心所至,而是忽的心血来潮,以蓝前辈所传秘术心算卜卦,得出大唐将可能有的一定灾劫,转机就应在了回鹘,故而他转念之下,有了想要彻底征服磨延缀的想法。 一直以来,他对磨延缀的观感都是不错,知道对方因着国与国之间的交锋,苍促间有些无所不用其极,但却并不妨碍这份观感,反更明白对方的执着与为难之处。 这绝不只是磨延缀对他有恩带给他的体会,而是合道级高手心念通魂之上的精神直觉,玄妙之极。 但是天下众生,却自然体会不到这些难处,加上有心之人的推动之下,反倒会认为是仙境传人,抑或是名山仙境,怕了回鹘,或者说,怕了回鹘王子背后的魔师,加上大唐朝庭的有心推动之下,势必会造成名山仙境的一时困境。 不过有签于此,李青莲反倒迎难而上,特意给某些人机会,反倒不再做出禁止假冒江碧海的人出现,是要借此考验他们两人,更显示出李宗主并没有将这些所谓声望名誉束缚常人的东西放在心上,更是让他们放手施为。 他这时已然明白,早上尹文峰所说的恩师三天之内摆平此事,实际上就是让他们自己在三天之内摆平。 难道李青莲宗主心血来潮的通灵能力已趋至未卜先知的地步,否则又怎么会明白后面的三天将是名山仙境声誉受人辱垢的低谷时期,而那假冒者,定然还会出来作恶,以加剧这种情势。 江碧海面带苦笑道:“我明白了,今后三天,恐怕还将继续捕贼行动。而且,我不会再留手了。” 尹文峰拍拍江碧海肩道:“为兄也想置身事外,但这次恐怕不止会有一两个假冒者出现,为了让我们仙境传人疲于应付,恐怕全天下的假冒你者,都将云集长安,同时出现,碧海,你届时可千万不能留手啊,这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江碧海郑重道:“不会留手,但,我也不会只是将假冒我者,简单的一杀了之” 心念通魂下,尹文峰顿时明白了江碧海的想法。 既然假冒他的人,都是yin贼,那么对yin贼最好的惩戒,莫过于将之变成高力士那样的人。 况且这样做,还可以形成宣传效应,每一个被如此惩戒了的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将一直提醒着胆敢再假冒犯案的人,那样做的后果,敢干再行动的人,也至少会三思再三思。 尹文峰微笑道:“好,就这么做。” 自从暗剌计划失败,现在的李隆基,对于国师府的事,仍然非常关心,却消息并不灵通,故而得到李林甫以暗线层层上报至高力士的讯息,兴奋之余,又微感失落。 刚向皇帝汇报了国师府所发生之事的高力士,见到李隆基的情绪忽微显失落,不由得迟疑了半会,才询问道:“皇上,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李隆基毕竟是一代天子,雄武伟略,虽年事已高,但雄心仍存,很快从失落中走出来,目视高力士道:“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高力士明白皇上已有定案,此时不过是让他有一个引子而已,低笑道:“老奴愚饨,此事不知该如何着手。” 李隆基假意斥道:“力士,你和朕之间,还如此瞒骗” 高力士忙跪下道:“老奴不敢,不过这些都是下面的人传上来的,至于仙境传人的国师府真的被回鹘人偷袭而未予反击,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不若由老奴先去国师府,传上皇上新年贺礼,一探虚实。如若此事是真,则可以大张旗鼓,为仙境传人抓捕那伙回鹘人,一正法纪如何?” 他当然不是要帮忙仙境传人,而是借由此事,等若大力宣传仙境传人遭袭之后,反倒忍气吞声,怕了回鹘国师弟子,以此打击名山仙境威信,一吐这么久被仙境传人制压之气。在高力士想来,这些武林人士,最怕的是气势受挫,若是发展得顺利,名山仙境传人威信大失之余,更可能真的败给回鹘王子,届时仙境传人当颜面扫地,再无立足之地,那还敢谈什么继位国师之事。 李隆基闻言,立时明白过来,抚掌大笑道:“好,如此甚好,就由你速速办理,至于新春之礼,你可以自行安排,快去,朕这里马上拟旨一道。” 这么久以为,李隆基几乎快荒废国事,还未有象此刻般,如此快便想拟旨而出。 经过高力士一番安排后,第二天清晨,高力士便带着挑选的一些新年贡品,奉旨出宫,到了国师府。 虽然担心了一晚上,不过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假冒“江碧海”者并没有出现,江碧海和尹文峰,功力高深,加上以打坐代替安眠,精神未受半点影响,在听闻高力士奉旨探问国师,布施皇上赏给国师的新年贡品时,不由得相对一笑。 两人均都明白,这打赏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在将高力士迎进来,经过一番客套,宣读了圣旨,安排人接手了贡品后,高力士果然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安坐下来,品起由尹文峰指点人弄出来的香茶了。 虽然经过昨天一天整治,打斗后留下的痕迹已清除得差不多,但那种乱象却仍然存在,稍加留意,便轻松注意得到。 高力士客套了几句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的笑道:“不知昨日回鹘人趁尹传人不在,来此捣乱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江碧海与尹文峰心念通魂之下,灵识一震,均知道高力士真正目的来了。 不过他们也从未想过要以此隐瞒什么,江碧海点头道:“确有此事。” 高力士一拍桌道:“虽然尹传人仁慈,放过这伙回鹘人,并未严惩。但我大唐法纪,岂可容这些回鹘人随意破坏,还望尹传人恕罪,本宫要立即责成大理寺派人缉拿这伙回鹘人归案。” 江碧海与尹文峰对望一眼,均知道,戏肉来了。 他脸色淡然道:“承蒙高公公多费心了,但此事实乃江湖之事,江湖之事江湖了,就不由牵动朝庭力量了。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大唐毫无气度?” 言下之意,既然明知名山仙境已经放过,而大唐朝庭再行追究,岂不等若言而有信。毕竟谁都知道,名山仙境乃在大唐有超然地位,大唐若无名山仙境授意,岂会追究。 高力士面现为难之色,道:“这?叫本宫如何向皇上交差?” 江碧海拂袖而起道:“如果然皇上追究起来,尽管传尹某人进宫问话,高公公可完全放心。” 这已是摆明送客的样子。 高力士见此情况,那还不知机告退。 待送走高力士,江碧海和尹文峰对望苦笑一眼。 如果不出两人所料,今晚便即将有不利于名山仙境的传言轰轰隆隆传广开来,晚上两人推断的假冒江碧海,也将顺势出现。 毕竟高力士的目的已到达,他绝不是好心为了名山仙境,而只要确实由仙境传人口中证实了国师府遭袭一事,就已足够。 不用派人出去专门打听,只是上街随便走走,已听到了不利传言。 “听说了吗?原来仙境传人不但武功并没有全复,连胆子都变小了,唉,世道变了,仙境传人都不行了。” “什么,仙境传人都不行了,怎么回事?” “昨天,昨天,你知道吗?回鹘人到仙境传人的国师府捣乱,连杀了几个护卫,仙境传人居然只是轻轻放过,还不敢把人家留下,我看,是仙境传人心里没底,怕打不过回鹘王子,预先留手,到时好求人家饶命。” “你知道个屁,那是人家仙境传人大人大量,仁义仁慈。仙境传人与尊魔宫少主交手,我可是亲耳听过,那武功不是盖的,怎么会怕了小小的回鹘王子。” “你消息有我灵通,那事我当然知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连皇上想助仙境传人一把,派人缉拿那伙回鹘人,以正我国法,居然被仙境传人制止了。这不是有辱国耻吗?这可不是仁慈能说得过的。” “竟有此事?你怎么得知的?” “你过来,我慢慢给你说来,我宫里可是有眼线的……” 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变味,令到长安人心惶惶,忽然间,便觉得心中的神像,名山仙境轰然一声倒塌了般,所有人都有些不安起来。 当天夜里,所有人早早便关门闭户,没人上街了。 见到这种情形,江碧海才真正深刻切身体会到,名山仙境圣地的超然地位,一旦受损,所带来的影响,并不只是简单一宗一派的事。 难道会有仙境传人武功全失时,山贼强盗响马频出,连带着镖局走镖也危险大增起来。他此时才明白到,当初为何尹文峰会有让他假扮一事,实在是仙境传人的名声不容半点有失。 既然如此,为何李宗主还敢放手一搏,准许这种诋毁名山仙境声誉的事更加推进一步的事出现,等若间接准许假冒“江碧海”的yin贼放胆为乱长安呢? 和尹文峰一道,在入夜后,纵起到房顶,准备再展开捕贼行动的江碧海,忽然想到这一点,隐隐间,他有个感觉,似乎这个李宗主学究天人,对风水之道的精通处,恐怕比起蓝前辈不让分毫,可能早就知道大唐即将有的灾劫。 故而这举动,与那灾劫有着某种他现在还不能明白的联系。 只不过,李宗主究竟是打算顺天而为,还是逆天拨乱,此时的江碧海却半点窥测不到。 不出两人所料,刚到半夜时分,两人便分别感受到城中有四处同时传来灵神波动,以两人的耳力,专注之下,更是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呼喊声。 看来的确是不止一个“江碧海”同时作案。 两人相对苦笑,并不交谈,心念通魂之下,分头行事,朝着南北两个方向而去。 江碧海选的是东面,正是感应到似是来洗风的波动而去。 既然并不能救到所有人,江碧海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本着擒贼擒王的想法,他自然要将真正的首恶剪除。那怕对方是尊魔宫宫主的弟子,且尊魔宫宫主刻下正在长安的情况,对江碧海来说,都没有半点顾忌畏惧 等赶到了灵神波动点时,江碧海不由得大吃一惊 第三章不利形势 第三章不利形势,到网址 第四章 冷静从容 原来这地方,正是他前几天刚来过的桂香井附近。 这当然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令他吃惊的是,那个惊恐波动,正来自于前几天他救了人的那个客栈,且那惊恐波动,明显就来自于前几天他救过的那女子。 江碧海不由得一阵苦笑,这李沁水,不是说要离开长安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还是老地方,还又再 《幻影长空》第四章 冷静从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五章 含怒施为 这是另一种攻心招术,针对的仍是名山仙境的声誉。 际此危急时刻,本是进入到天地心生境界中的江碧海,思念电转,已是有了定案,猛的拔地而起,直朝着宋星决所在投去。 同一时间,他气势暴涨,超越到来洗风三倍还有多。 来洗风与宋星决的联手目的,浅显易懂,此时自然很明白是被仙境传人看破,不过却未料到,仙境传人忽的在他们心念通魂中,暴怒成如此样子,俱都大惊。 其中,以来洗风为甚,因他是尊魔宫传承了与名山仙境传人宿命对决之人,对名山仙境的了解某种方面,实还超出江碧海不少,故而清楚明白,名山仙境虽然没有魔门著名的“天魔解体大法”一类的万不得已耗损精元,强提功力的功门,但类似的稍清微一点的功法,却仍是有。 或者没有魔门功法那么狂暴,功力提升稍差,但那种拼命招式却是实实在在有的。 不过来洗风,宋星决两人大惊之后却是大喜,这说明他们的策略奏效了,实实在在的把仙境传人逼入到不得不拼的绝境中去了。 无论正道魔门,只要动用了强提功力的拼命功法,事后必然都会有着后遗症,这对几天后就将与磨延缀对上的仙境传人来说,无疑将陷入不利境地中。 不过,暴怒后的仙境传人会有怎样的提升呢? 这样的问题根本无需解答,江碧海已为他们给出了答案。 暴提功力后的江碧海,速度激增,只是几个眨眼,便已迫近到宋星决存身所在。 感知到江碧海的变化,宋星决没有半丝慌乱,反有种计划成功后的惊喜,此时镇定自若,未等江碧海攻来,手中的劲弓利箭,已展开“殒日剑法”,化为一团乌光,朝由下窜升上来的江碧海当天罩去。 落日山庄,本就由开创者自后羿射日箭法创出“殒日剑法”而来,故而特有一套将弓箭化为剑法合招的套路,相比与用剑,更有一番别有的凌厉。 不过此时他无论境界功力,都相较江碧海太远,更何况现在江碧海显然运用了正道的提升功力的秘法,凭空再添一截,最厉害还是在天地心生境界中,无论速度意识,都超过宋星诀太远,远到任何精妙招式都弥补不了的地步。 本来同级较量中,几乎没有破绽的殒日剑法,在这种差距下,凭空生出无数破绽。 江碧海没有丝毫停顿,整个人已经凭空再添升势速度,窜入到了宋星决怀里去,快得超出了宋星决的反应速度。 他弓背弹腰,手掌连弹,撞正出去,在宋星决胸腹等要害部位,连施辣手。 宋星决也是了得,于刹那间,收胸塌腹,左闪右挪,硬是将江碧海贴身硬打的招式伤害化解至最少,最为厉害是,还于江碧海升力竭之时,舒臂过来,以街头混混斗殴般的招式,拦腰将江碧海横抱住,同往地面坠去。 江碧海从没想过宋星决竟会出到这种招式,以他的身手,本绝不会被抱住,只是刚才他的贴身近打,攻到宋星决身上时,方才惊觉到对方穿了一身贴衣软甲,最厉害是,软甲上还有着细微钢剌,不及防备下,他手掌微受钢剌轻伤。 那种微麻带痒的伤痛感,更令他明白上面还淬有剧毒,这种剧毒,以他合道级体质,都不得不防备一二,一时之间,功力逼往伤口处,力图将剧毒先行逼退一二。 不及防备下,被宋星决以街坊混混般的招式,横抱住,一时之间,受困动弹不得,伴随着宋星决施以千斤坠的功夫,猛往地面落去。 很明显,宋星决是以二打一,故而才会施展此无赖招式,果然,背后的来洗风大喜,手中的霸血刀一收,一掌印出,直朝江碧海后背而去。 若被他这掌印实,任凭江碧海如何了得,也难免身受重伤。 仙路凡心诀之轮回! 江碧海并不惊慌,弓背微弹,猛的后耸挺出,主动迎上了来洗风的手掌,在对方掌力将吐未吐之际,反以后背送出一道劲力。 到了他这种合道层次,全身上下,任何一处地方,都可作为致人死命的武器,故而后背与双掌吐劲实无太大差别。 “砰!” 一声闷响下,两者相撞到一起。 从习惯上来说,以后背作武器,怎都比不上以手掌连动臂肘并势畜力,且江碧海还只是苍促应敌变招,故而相撞之下,整个人朝前冲飞而出,已是受了一点轻伤。 不过那情况,已比他预料好得多。 如此大好局面,只是轻伤江碧海,来洗风怎肯甘心,一顿下立时脚尖一点侧面墙壁,整个人加速下,朝着江碧海冲出的方向追上来。 借此拉开的一段距离,江碧海全身劲力勃发,再没有丝毫留手,以玄妙的招式,利用手肘,腿膝等,全身无不化为武器般,同时攻向缠在身上的宋星诀四肢要害处。 “砰砰砰砰!” 有若被怒拳砸中般,最后一声轰鸣大响,宋星决整个人被轰飞而出,整个人如投射出去的标枪般,撞入到一处民居墙壁中去,深深的陷入到了大洞中。 一时间之间,整个人激痛渗着酥麻,再也动弹不得。 没有给江碧海随后进击的时间,来洗风的一刀已经自后背朝头劈到。 以江碧海的功力,此时自仍不敢以血肉之向躯来洗风这一刀,坚剑后背,有若苏秦背剑般,挡驾身后。 一者仓促应招,一者蓄势已久,但江碧海功力实已远超来洗风,刀剑相交之下,两者相互间同样弹开三丈距离,竟是拼了个平分秋色之局。 这样一种情况下,仍然只是平分秋色之局,来洗风一时间实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他也是有决断的人物,或是见到偷袭已经再不起作用,立时萌生退意,忽的冷笑一声道:“算你走运,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走。” 一个纵身,已是折身纵跃奔离。 也或者可以说,来洗风本是自大的以为这段时间的成长拉近了与仙境传人的距离,此时却不得不清楚的认识到两人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有越拉越远的趋势,不得不立时逃走。 江碧海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 他本着医者仁心,一直以医圣师诩之弟子自居,轻易是不会对人起杀心的,除非迫不得已,但现在的这种情况,已是超出了他迫不得已的底线太多。 这来洗风与宋星决,为了他,已害了多少人,不,这是他们的本性,无论有没有他江碧海的存在,他们这种本性中的害人为乐的天性,都将铸成多少恶行。 而现在让对方这样欺上头来,再纵容对方离去的话,传播开来,那将会是名山仙境怕了尊魔宫,而不是他江碧海仁者医心。 江碧海动了杀心,那怕是真的拼着受伤,也得让两人留下点东西来。 换成以前,江碧海或会半放纵般任由对方逃离,此时却带着淡淡怒意道:“此时就这么想走,未免太容易了吧!” 逐阳极天身! 此时的江碧海,对逐阳极天身的领悟,已不简单只是跟着师诩之所得来的传承,而是融洽贯通了他合道后与天地间玄妙不可言至理的感悟在内,与创始者道愚上人已是越来越接近,故在身形闪了几闪之下,已是拉近到来洗风三丈远处。 这样短的距离,对两人这样的高手,已是举手抬足,刹那间便可以赶至,发起攻击了。 心念通魂下,来洗风感应到背后“仙境传人”真正的动怒了,若真被追及,真有可能命陨于此,不由得本能的感到一阵心悸,一种玄妙的恐惧感升上心头。 “嗖!” 先是“砰”一声大响,宋星决撞破民房,来到了旁边屋顶上,弯弓搭箭,朝着江碧海前进路线射来。 带着厉啸声的利箭,显然不可能射中身法灵巧玄变的仙境传人,而只是通知来洗风,他们两人还有着联手的优势,足可以拼个两败俱伤。 届时,动静太大的话,必可引得两人师门派人陆续赶来。 让他们敢留下来与仙境传人继续周旋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们伤得起,而仙境传人伤不起,因为将要面对着回鹘国师弟子的挑战。 但此时的江碧海已想通想透,那怕是身份暴露,也要誓给两人一个最深刻到恐惧的教训,他并不是伤不起,必要时,尹大哥可以亲自出战。他正是要利用两人的不明情况,因为仙境传人不是一个人,不止是他,尹大哥,还代表着所有对仙境传人抱以期望的善意者。 江碧海脚下诡异的一动,整个人速度再突的标剌而出,有若疾电一闪般,已是突到了利箭落点之前,手中的出云剑随手朝已是落点背后的利箭一挥,剑尖精准的挑点在利箭之上,生出磁力,将利箭紧紧的吸附在了剑尖上,随着一挑一旋,利箭已是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反折回射。 正是仙路凡心诀之“轮回!” 宋星决特有附着在利箭上的殒日剑劲,丝毫阻止不了这情况的发生。 这本是不可能的。 宋星决立时瞪大双眼,几不可能相信他所看到的情况。以他用落日山庄,殒日箭术射出来的利箭,竟然被江碧海有若挑中一般寻常庸手射出来的利箭一般挑回,实是让他难以相信置信。 他也是了得,立时弯弓搭箭,再次射出一支,径直奔挑回的利箭而去。 这次他是苍促应招,知道射出的箭力道不足,不足以硬碰硬的将江碧海挑回的箭对磕落下,故而射出的利箭循着一个奇妙的弧度,斜斜的撞了上去,登时将江碧海的一箭撞偏。 只是这样的一来,他的身形微微停顿下,已是被江碧海与来洗风两人将距离迅速拉开,再也起不到半点扰乱作用。 “临!” 仙路凡心诀第二式天籁! 这一声沉喝,如奔涌狂波,传到来洗风耳中时,只觉得全身如被擂鼓巨木正正撞中,全身猛的一颤之下,身形立时为之一顿,本是流畅的身形,一个凝滞,涩在空中,一时间再前行不了。 以江碧海如今的身法速度,这刹那的停顿已是足够,就在来洗风心知不妙之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已是超越过他,截到了他前面。 来洗风也是了得,仓惶间厚背的霸血刀迎向面前,同时急运千斤坠,硬生生欲往地面落去。 却是已迟了半步。 剑光暴涨间,先是撞到他护身的霸血刀,接着破去他的护身真气,自他右肩标刺而去,斜拉之下,已是削去他一块皮肉。 这还是他于不得已间硬移开三寸的结果,却免不了已是身负有伤。 江碧海的杀意澎湃有如实质,如此发展下去,如若没有意外的结果,他今夜已是彻底的想将这来洗风留下来。这来洗风不同于别人,等若与他同力取了魔珠心法,如若任由他发展下去,事实上来洗风将会真正变成魔主的转生,从远古重活过来,届时可能造成的危害实是他不敢想像。 现在便已有些苗头,这段时间以来,冒着他江碧海所行的采花大案,正是他修炼魔功大进的体现。 宋星决从没看到过这样子的仙境传人,连听闻,不,或者说连梦里做梦也未曾想到过,原来,仙境传人不只有仁慈的一面,真正动起怒来,动起杀机来,比之魔门恶魔的杀气毫不逊色半点。 那是建立在名山仙境的名气,以及仙境传人的实力上酝酿而来。 那股冰冷的杀机,如同万重大山,压在他身上,令得他本是驰援的动作稍缓,挣脱开来,已是见到来洗风标血急退。 宋星决再不敢迟疑,弯弓搭箭,蓄含殒日劲道的利箭螺旋着发出哨叫声,疾射而来。 但他本是驰援的身形却有意无意间就那么拄停在原地,不敢再靠得太近。 江碧海剑光暴涨,不但将宋星决的不断骚扰的利箭磕开击飞,更是圈得来洗风脱不开身,最厉害是,更是隐隐间限制了来洗风的行动,逼得他们且战且远,打斗范围来到大街上正中,远离民居区。 来洗风一咬牙,施展开天魔解体大法,在魔魂心得的熬炼下,功力暴增数倍,顿时抹平了境界上与江碧海这仙境传人带来的差距,甚至利用身上的伤势,以天魔解体大法等若自残的心法剌激,还略有超出,展开了激烈的反攻。 一个是含怒施为,一个是等若绝地反击,顿时有若冰火相撞,暴激起大片气浪,令得宋星决一时间都插不了手般。 若就这样下去,两人势遏之时,来洗风固然是将魔功反噬,少不得身受重伤,江碧海亦将有被好整以暇的宋星决偷袭得手的可能。 就在这时,两重声浪,夹着无上功力,如震雷压爆在三人缠斗的上空裂响起:“住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章 对决伊始 这双重暴喝声功力高绝,几可谓人未至仅凭声音已达震压全场之境,不是别人,正是碧空石和烈睛西! 不过却已是迟了一步! 江碧海与来洗风正对决的一招,来洗风猛提的功力已随着魔功反噬消退中,受到两大宗师压力,更是加快消失如雪解冰消,在此气机牵引之下,江碧海寻势而去,更是全力爆发—— 轰! 一剑竟将来洗风横立胸前的霸血刀剌穿,剌在了来洗风胸前护心镜上,将整个护心镜凹落下去,生起一股弹劲,令得来洗风轰的崩飞开去。 “轰!” 来洗风整个人深陷入去一处民居墙壁内,撞破一个大洞,令得房内之人惊声恐惧的尖起来。不过在几大高手莫名的压力下,很快恐惧的平息下来。 “你……” 虽说此算际遇巧合,但在某种情形下,仍可算是对两大宗师的直接打脸,令得烈睛西顿时勃然大怒,就欲自所在屋脊顶上飞身而下,对江碧海施以颜色。 碧空石伸手拦住,摇了摇头,望着江碧海淡淡道:“好,很好,不过这种情况下,你就不怕我将你留下?” 江碧海缓缓退后三步,一个纵身,来到身旁一株柳树顶上,随着枝条轻柔起荡,写意轻松,神态从容的道:“这种情况下,对两位前辈来说,是‘你们’将我留下,而不仅仅是前辈‘你’一个人,晚辈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好,很好!” 这次是冷静下来的烈睛西冷冷的道:“果然有胆色,不愧是那个人的弟子。星决,带上你师兄,碧老弟,我们走!” 江碧海并不以为意,从容的微施一礼,提身纵起,先行去了。 他并没有再回那桂香井附近,而是径直回到国师府去了。 相信经过今次的捕贼行动,重创了来洗风,接下来的几天,他可以安心调理状态,以最佳的面,应对即将来临的大战,不用再担心再有采花贼的出现了。 ******** “请师尊责罚!” 看着怀中只说了这一句,就晕倒过去的徒儿,碧空石迎着风纵身而去:“徒儿,你太着急了一点哩,不过,我怎舍得责罚于你呢!” “这几日,你就安心养伤,静待那仙境传人与那回鹘王子一战,或可与你启发。与名山仙境的斗争长远着哩,一时得失为师怎会放在心上。” “可是……” “没有可是!”碧空石稍带不悦道:“怎的婆婆妈妈起来,如此的话,为师真倒要怀疑圣魂是否选对了人了。” 旁边同行的烈睛西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确不象是师徒,是一对父子才是真的。星决,听见没有,一时得失不必放在心上,来日方长,只要练好了本事,还怕报不了仇么?” “是,谨尊师命!”宋星决和来洗风对望一眼,同时点头应是。 几人说说笑笑间,各展轻功身法,早已去得远了。 *************** 那夜之后,整个长安城一片清明,再也没有出现采花贼的身影。 转瞬之间,便已是元宵佳节,在原是歌妃纵声放歌之处,已早就搭建了一个大型擂台。 此擂台高有十丈,与众不同,并不是一个平台,而是由数十根木柱耸立而成,就如一般江湖人士练习身法的梅花桩一般,只不过这些柱子立得毫无规律,且远高于寻常梅花桩高度,最厉害是,这些木桩根基并不稳当,只不过由绳子简单牵拉而立。 这,便是唐皇所设,仙境传人与回鹘王子对决之地。 正午时分,江碧海与尹文峰,相视微微一笑,同时跨出国师府,行进到人流中,朝着擂台所在而去。 他们两人的步伐从容淡定,仿佛只是去元宵赏玩灯谜般,没有丝毫焦躁不安。对此刻的两人而言,这一天除了是一年中的元宵节般,再无其它意义,平淡得一如平常的每一天,只是多了一个朋友的约会约定而已。 对此刻的尹文峰而言,现在的江碧海,正是他理想中,他想要的那一个‘仙境传人’,再没有此刻般,对江碧海充满着信心哩。 就在那跨出国师府的刹那,其实,江碧海便已神念锁定住那个人,知道那个人也已经迫不及待,在那处等着他了。 以江碧海的速度,虽未刻意施展什么逐阳极天身的身法,却也极快,于街上行人不留意间,已是到了歌妃放歌之处,那擂台边上。 在那里,已有一大唐皇上,领着一众皇亲国戚分别于擂台边上的观礼席上就坐。那磨延缀,早就在了那外宾席位上,微闭着双目,静候在那里,就在江碧海跨入到场地外围的那一刹那,倏的睁开眼睛。 两人本已交连在一起的神念,于此时猛的更是锁链在一起。 这是江碧海第二次与磨延缀交手,却是以另一个身份。 当然,若算上磨延缀明里暗里的出手,两人的交锋,已可算得上是第三次,那也让江碧海认识到,那个在弟弟面前,可算得上有点慈爱的兄长,可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雄据草原的一代霸主,纵使是现在的他,也不可有半点吊以轻心的存在。 对面的磨延缀认不出江碧海! 以他的眼力,面前的仙境传人,实力与他只在伯仲之间,甚至还逸然超出少许,绝没有假扮的可能性。 磨延缀,以及他身后的众多大唐,回鹘高手,没有人有过半点仙境传人也会有人假扮的一丝念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那种实力境界,隐然合道给他的气势威压,并不是装就可以装出来的,那是高手之间的微妙感应,等若淡微的心念通灵。 他从没联想过到江碧海,这并非他眼力方面的问题。 当时的江碧海太弱小哩,弱小到他真拿出实力,一根手指也可摁死掉的存在,以他的识见,这短短一年不到的功夫,再如何天才横溢,奇迹连连,以当时的江碧海那样的弱小,也休想进步到现在这仙境传人的层次。 正因如此,磨延缀感应到江碧海此时实力的一刻,顿时面露凝重之色,再没有任何杂念。 这样的仙境传人,实是磨延缀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为厉害的年青高手,隐然已让他有种面对师尊的那种奇妙威压。 他再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只是两人未见面时的灵神感应。 至此,江碧海迎上磨延缀看过来的注视目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章 似曾相识 磨延缀变了! 那个从容的,为着兄弟着想的大哥,于此刻变成了只为胜负,只有胜负的无敌强者,他此时的对手,锋芒毕露! “真的好奇怪。”同样迎上江碧海的目光,磨延缀微露讶意,皱眉道:“我该是与你初次见面,为何竟有种对你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可有否见过面?”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这毫不奇怪,我也有同样感觉,该是我期待你这样的一个对手太久了,久得寂寞,久得现在惊喜不已,这种期盼满意得竟只能用似曾相识来形容,因为你是我想象的对手,想象中想要的对手,已经等得太久哩!” “正是如此!”磨延缀释怀从容起来道:“希望尹兄不会让我失望,届时且毋怪我未有留手哩!” “那是当然!” 整个擂台周围,除了当今大唐天子李隆基及一众皇亲国戚之外,尚有应邀而来的一坐王公大臣,并一众知名门派掌门等。最主要是,一众得知消息的江湖豪杰,也布满擂台周围,一如当日的歌妃献艺,围得是周遭人山人海,甚至连周围的屋顶上,也布满了一众轻功出色的江湖人士。以此来看,或者应该说,比之当日歌妃献艺,还要多出几倍的人来。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 以这种带着国与国之间的演武较量,最稳妥的办法应该是在某一皇宫禁地,周围设禁军严守,禁止寻常普通人观看,不止是防止比试结果提前泄露出天下,以给双方颜面,更是一种最基本的对外国来使使者礼节般的尊重,而不是如今这般,等若街头卖艺般,给一般人品头论足。 现在这种有意的泄露情况,对江湖人士来者围观的放纵,不用说,当是某些人特意的布置。 不过这种布置,对江碧海,磨延缀来说,毫无半点影响,某种意义上,对磨延缀更有种助力的感觉,更使得他热血上涌,战意腾升! 磨延缀四周围打量了一眼,哈哈一笑,也不见如何动作,整个人已是斜冲而起,带着劲风,‘轰’的一声,落往到擂台上东西两边各高出一丈的其中的一柱顶,稳稳的双足站立其上。江碧海也是一点头间,就那么升腾而起,飘向另一个柱子顶上,从容立定,迎着磨延缀,微微一笑。 “嗡!”的一声,磨延缀缓缓抽出背负长刀,道:“此乃狼啸刀,曾借以斩杀群狼百头,尹兄小心哩!” 周遭围观众人,除了江碧海、尹文峰等少数几人外,在那一刹那,猛的觉得所处所在忽的往下面一沉,有若失足踩在一个大坑上,猛的朝下面坠落丈余之感,同一时间,那缓缓抽刀的磨延缀有若施展了神话中‘法天象地’般神通一样,慢慢变大,有若巨山凌天压来般,令得呼吸都为之一紧,有些难以喘息之感。 好厉害! 被压得喘不过气的一众观者,不由得冒出同一个念头,如此厉害的回鹘王子,仙境传人怎么可能是对手!! 这只是寻常庸者的看法。 这其中以李林甫等人眼力最力高明,不由得微噫一声,已然明白过来,这磨延缀虽然年轻,武功修为上的境界,已是高出他甚多,竟然真实的达到了合道的境界。 壁如这天色阴睛,对人心境有所影响一般,常人那怕是心情再郁闷难解,遇到那微风和缓,春暖花开,也会心情为之一畅,心情再舒畅,遇到天寒地冻,冰天雪地,也常钟免会束手束脚,不太畅快一般,这磨延缀先是以势压气场感应,令得周遭众人产生不可力敌的恐惧心理,彼此牵引之下,有如人造天时,令得本应是淡淡春阳的天气,刹那间重回到冰风呼啸的寒冬,映着周遭未化的冬雪,分外有一种寒意,一时间有种大占上风,取得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一体的优势。 最厉害是,这些众人的恐惧某种程度上更化为了磨延缀有形的力量,正以某种秘法,提升着他的真劲,朝着某一高峰攀进。 以此武功,显已是进入到合道! 仙境传人要如何化解? 磨延缀哈哈一笑,并未等江碧海作答,已是双手侧身持刀,缓举上头顶,同一时间,整个人不见任何动作,已是随着一股轻风飘起,来到五丈高空,朝着江碧海猛的竖劈而下! 有些胆小之辈或眼力稍差着,受他气势牵引,脑海中已是不由自主竟浮现出仙境传人就被这一刀轻轻的劈分成两半,血淋淋恐怖无比的画面,更有甚者一时间竟尖叫起来,猛的闭上眼睛! ‘嗡’ 就在这刹那,江碧海背后的出云剑一声鸣响,自动跳出,来到空中,一个闪跃,已被江碧海轻轻抬手抓住。 这本是寻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却令得磨延缀整个飞劈而来的动作有了一个缓缓停顿。那声嗡响,于不可能中,正切入到他体内真劲运行的节点,有如寻常江湖人中所言旧力已消,新力未生的阶段,令得他整个人本是顺滑无比的一口真劲都为之消散,被逼出现一个刹那的停顿。 最厉害是,这声轻响,有如一阵暖和轻柔春风刮过,刹那间,周遭众人莫名的恐惧感觉已然消退无踪,变成坐看行云流水的从容闲情逸致,令得他们如从梦中醒来一般,意识到现在正是目睹千年难遇的高手对决,珍惜现在一刻所见所闻,那还会有半点紧张,只余下了一直存在的激动! “好一招‘天籁’!” 磨延啜也是了得,就那么借那刹那的停顿,整个人忽的逆违了飞行大势,忽的又振臂之间,又折空而回,落到了原来所站的木柱上。他忍不住赞叹道:“有形无形,有意无意间,没有半点刻意的施为,几近乎道,的确是好对手哩!” 旋即脸色平淡起来,淡淡道:“不过尹兄若是想见识到本王的真功夫,不抱着击杀本王的心态,是休想成功的,这种平淡毫无半点杀意的招式,实在很难让人尽兴!” 围者众人不由一时间为之雅然,旋即有明白者带有点惊惧的领悟过来,明白到这磨延啜的可怕之处,这回鹘王子的武功刀法,浸透着一股实质的杀意煞气,显然是不知真实的杀了多少人历练出来的。以一副谦谦公子般形象出现的名山仙境传人,如此平淡和谒的样子,抵得过这真实的杀人刀法吗? 那可是回鹘王子,魔师弟子~! 不过眼力高明者如李林甫之类,却心底暗喜起来。这仙境传人陷入两难境地,即便其展露实力,击败磨延啜,恐怕也难以留手,届时他们可借机趁势对名山仙境以发难,如若一个失手反倒落败,更是正中他们下怀! 不过这种情况,对于江碧海来说,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小局面。那磨延啜虽然修为厉害,却大多时候只是让别人经历生死,而不是自身真正处于生死之间,江碧海却已经经历了那限时就死几十年的时光,那份心境历练,天下罕有。 江碧海微笑起来道:“还请王子赐教!” “看好了,这是我自创的风沙刀法!” 下一刻,一众观者同时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磨延啜竟就那么把手中宝刀返回到刀鞘中,斜挂到背上去。然后再右手虚捏住刀柄,仿若又将宝刀抽出般,以一副正常无比的拔刀手势,缓缓抬起,再一蹬足下木柱,以一种仿若真的又将宝刀拔出,手持宝刀般劈砍向对面的仙境传人。 与刚才的第一招一模一样,所不同是,现在的磨延啜手中空无一物,再无宝刀,宝刀已返归鞘中。 这顿时令得一众观者目瞪口呆,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似普相识的一刀,便是他口中所说的‘风沙刀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章 峰起浪涌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无剑胜有剑?” “他使的是刀,应该是手中无刀,心中有刀,无刀胜有刀!” 有听过传说武学的,忍不住议论起来,或者这种说法才能勉强解释这回鹘王子磨延啜此刻的他所言“风沙刀法”。但一般所谓手中无刀,心中有刀,不过是实在没有刀在手时,化万物为刀运使刀法的不得已行为,那有如眼前磨延啜这般,有刀而不用,却硬要使用无刀刀法一般。 江碧海双眼精光一闪,神识一动,顿时心中有了明悟,这磨延啜的刀法还真是出人意料,不光充满着凌厉的味道,更是刹那间扳回一局,令得他隐然有种陷入到用剑非用剑,皆是两难境地。 他悠然一笑,并没有为此困境有丝毫为难之处,举剑就那么跨步到虚空中迎上。 以一般高手而言,这些木桩乃是必不可少的借力之物,每一步跨出都需有相应步法,落点准确到木桩上,方可轻松提气借力,最佳状态迎敌,不过对已步入合道级的两人来说,这些高低不同的木桩已然形成另一种高低不同的平台,落不落到木桩上,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丝毫分别,尤其是江碧海身怀于虚无处空借力轻功绝学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磨延啜的虚无一刀直斩到半空时,背后已是狂风大作,卷扬起风沙般,带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迎面吹打向举剑迎来的江碧海,就在还有五丈远时,忽的一股寒意令得江碧海心底一阵透亮,刹那间真的明白到这风沙刀法的厉害之处。 这阵狂风,犹如卷扬着风沙碎石,击打在江碧海的护身真气上,真的有若在大沙漠中顶着风沙前行,没有半点分别。最厉害是磨延啜的虚无之刀,可随时在这些风沙中的‘沙粒’上转换刀意,注意真元,形成无坚不催的“刀尖”,伤人无形。每颗沙粒都等若是刀尖,而每颗沙粒都又不是刀尖,因着这狂风狂沙,那刀尖与沙粒间的转换可在瞬间无声无息完成,若换了江碧海这种合道级以下的高手来,只是一个照面,便可被他攻击得千疮百孔,刹那间绞成血雾。 纵然是江碧海已入合道境的护体真气,虽然那普通般的风沙颗粒毫无作用,那隐藏在其中几随心意变化的‘刀尖沙粒’,却仍对他有着可致命的危胁,令得江碧海不由得暗赞一声,果然厉害。也不见江碧海如何动作,只是肩膀轻轻抖动一下,举着的出云剑由上而下轻松挥过。 那一副风沙吹过来的景象顿时有若被锁进了一张纸画中般,被他这一剑,将这张纸画划成两半,那本是暗藏玄机的凌厉风沙,就那么朝两边破开去,擦着江碧海身子斜掠而过。最厉害是,随着他的这一挥,一道凌厉剑气破空而出,袭向正面挥刀而来的磨延啜。 正是仙路凡心诀第五式——破立! 在观看这场对决的高手中,如果说那些江湖上如某山庄,剑派等的来人,可算作一流高手的话,那么推禅院等少数几个门派的高手,可称作超一流高手,又或者这些都是晋入到先天的,亦可称为先天级高手,而李林甫,以及暗隐起来的来洗风,宋星决,及更在远处暗观的李少含等人,可算作超一流绝顶高手。 只有这少数真正的绝顶高手,才真正看清了两人间交手的惊险所在,那种刹那间的攻防,令得他们目不暇接,大感不虚此行。 其中以李少含虽离得最远,但在他合道级气机感应下,最厉害是他曾与江碧海师尊动手过招,隐约把握到江碧海武功的一点脉络,所获亦是最多,更清楚感受到江碧海这一式破立之外,还带着一点奇特的飘渺味道,似乎带着江碧海一点气机的杀意以一种李少含所不了解的玄妙方式,自磨延啜背后旋起攻击。 李少含不明白这飘渺意味着什么,但旁观的尹文峰却清楚知道,这正是仙路凡心诀中的第一式飘渺,本来在他看来,该是身法灵动的一招,却被江碧海使出如此新意,不由得令他原是紧张的心情,终于大定下来。 某种程度上,这仙路凡心诀与江碧海似乎更有缘份。 “嗷……!” 磨延啜猛的一阵狼嚎叫声,那剌耳之声,卷掩而来,方圆百丈之内,整个广场忽的象真变成了萧然大漠,令得围观众人不由得生起一阵孤寂感,这叫声,与江碧海的‘天籁’实有异曲同工之秒,天籁为仙,这狼嚎则为魔。磨延啜就借着这魔音狼嚎带来的气势,整个人功力无形中狂涨一截般,猛的身周暴震起一层狂猛风沙,令得江碧海那似带着意念攻击的飘渺阴影为之震散,整个人一个翻腾,又回到了原来所居的立柱上。 至到此时为止,磨延啜才真正的从心底全方位,把眼前的对手重视起来,神情凝重。 他自入中原以来,所遇的对手,没有能在他手底真正走过三招的,故而最开始,已本能的对中原武林轻视起来,那是一种不受意志控制的本能,那怕是刚才言语间郑重无比,那种轻视的全身本能,仍然令得他放松无比,无法拿出全部实力。更何况江碧海一种从容写意,带着悠闲的味道,更令得他还更轻视起来,对已经神念遥感过招的对手不自觉的轻视起来。 这是那个能利用他手下魔原八狼,遥空出招的仙境传人吗? 果然厉害,虽然没再感觉到那股狠意,但那份实力,却绝对无疑。 仿佛心灵感应般,眼前的仙境传人竟然与其弟相识的那小子江碧海有刹那的重合,这该是毫无道理的。磨延啜抛开这想法,心神沉静下来,静心默想起来,这一场对决,他有必须要胜的理由,就如同草原上的狼群一般,特别是那头狼,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在狼群中输过一次,便会一落千丈,不但狼群头位不保,更会受整个狼群排挤,最后冻饿而死。 表面上,这只是一场青年俊杰间的切磋较量,实际上却隐含着两国国力间的较量,回鹘在最近火速发展上,某些不安份想法的延伸,这一次便是一次目的明确的试探,可对两国的交往,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磨延啜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想法收敛起来,再一声嚎叫,调整起周身状态,刹那间,他动了起来,并没有在言语,先是再是轻退三丈,旋又一点足下木柱,整个人如离弦疾箭,又飚射而出,背后魔刀再次出鞘,荡出一片刀光,朝江碧海笼罩而去。 他这一式刀法,不是那种直接伤敌的,而是名为‘交心’,将他求胜的意念,传递到名山仙境传人那里去:这次我必须要胜,不单是为我,更为了我的国,你呢,仙境传人? 功力境界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无论是招式抑或速度,若不是用到秘技地步,很难寻出破绽,若真斗下去,要么千百招也是平手之局,要么就是生死立杆见影,很难平和的分出具体的胜负,那就只有气势以及信念意志上的交锋了。 磨延啜的意志是千军万马中真正的斩杀出来的,此时遇见对手,终开始向巅峰催发,朝江碧海催逼而去。 两人的意志交锋,终于全面爆发。 江碧海心下一沉,陷入到两难境地,这不只是他对骨力纵方的重诺,更是他自己的承诺,想要平和的收手,但以磨延啜此时的气势,对决的态度,让他看出对方修习的心法,是不可能容忍什么合作愉快式简单切磋较量的平和收手,有一种非得见血分出胜负的煞气。 江碧海也不是犹豫不决之人,既然磨延啜那种给他的观感是享受,那怕是生死立分,也是最纯至高的享受,令得他也抛开杂念,再无其他想法,投入的享受进去。 出云剑竖立胸前,再弹跳而起,迎向磨延啜疾劈而来的魔刀。 “当!” 两人至此,真正状态全开,全力出手,对决在一起。 若纯论功力深浅,磨延啜一身真元,实乃自幼苦修得来,精纯无比,比之江碧海,的确要深厚少许,他招式承自魔师亲传,从大草原中的争战血杀中实炼而出,也是千锤百炼,最厉害是磨延啜天资纵模,已经融会贯通,自成一派,更创出连魔师都惊叹不已的风沙刀法,集气势,意志,煞意等于一体,进阶合道,完全超出江湖上的一流宗门掌门级别太多。 不要说是半年前,或者月余前,甚至是半月前,江碧海面对这样的对手,实在是没有半点赢面可言,但他从融合魔珠魔魂后,功力虽仍稍浅,但实战经验,招式精妙处,从得自魔魂的传承,实在是已经在这个层面上,要稍强于磨延啜了。 两人至此是棋逢对手,均是以快打快,围观众人除极少数,仍能勉强跟上两人节奏外,在其他上眼里,已变成一围在木柱上旋风般交融到一起纠缠的淡淡的影子,早已分不清谁是谁来。 转眼间,两人纷斗已至百招开外。 江碧海从未试过与人交手这么多招,这段时日以来,那怕是与宋星决,来洗风等交手过招,也不过是数招之间,立分胜负。 以尹文峰的眼力,仍然能清楚捕捉到两人交手的情况,或者他和江碧海有若等同一体,气机感应之下,清楚的把握到形势对江碧海而言,有着某种不利的发展。 江碧海的套路是讲究平和的,而磨延啜则是血战中得来的经验刀法,越战越勇! 尹文峰有些不明白,若要取胜,江碧海所修习的仙路凡心诀,便在刚才,便有几招克制着磨延啜的刀意,不知为何,碧海他却轻松放过,若只是一两招,尹文峰尚可认为是对决之中,交战太快,是江碧海反应不及,未曾掌握,但多有几招后,他却明显看出,是江碧海有意为之,因着某种原因,特意放过。 高手过招,讲究一个气势,在江碧海这等有意放水之下,此消彼涨间,江碧海已隐然落于下风,再也没有那轻易克敌制胜的机会。 尹文峰首次真正为江碧海担心起来,这样的情况下,碧海他还有峰回路转的机会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九章 享受对决 若要把观战的人划分一个层次,尹文峰无疑是最上层次的。 无论对决中的人招式如何快速,电光疾火,尹文峰仍能最准确掌握到两人的局势变化。 他的担心是有理由的。 如果说江碧海是那种遇挫愈勇的那样,总能从不可能中爆发奇迹,领悟出绝学,突围险境,那么今天的情况,这磨延啜却似乎更胜一筹。 磨延啜不但同样有着那种遇险越勇的特质,最厉害是,在占上风的顺境中,一样的越来越爆发凶险,似乎能将本身的武道功力推高到另一个层次,领悟出更强杀招,有若山崩滚雪球般,将优势越扩越大,直有将对手完全压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样的高手,没有破绽,没有让人有丝毫翻盘希望的破绽。 江碧海,你要怎么办? 此时的江碧海,却正有一种难得的酣畅感涌上心头,他正陷入一种微妙难言的回忆中,并没有丝毫半点的居于下风的紧迫感,因为现在这种局面,某种意义上,正是他苦心营造出来的。 他正在完成对骨力纵方的承诺。 在这同时,江碧海首次有些享受起对决的乐趣来了,因为对手磨延啜是他首次碰上完全与他旗鼓相当的青年高手,那种遇挫越强,顺境越强的特质,都是他所仅见,这天下这类的高手,实在太少了。 气机牵引之下,本是在众人眼中,占据完全上风的磨延啜忽的发现一个现实,两人如此激烈的对决下,所有的进攻,都是由他主导完成的,江碧海至到现在为止,仍然只是处于被动的防御中,对他的进攻,见招拆招而已。 这怎么可能?! 或者换过其他人,在有这刹那的认识下,都会束然一惊,继而气势都为之一弱,气机牵引之下,或会被江碧海趋势乘机而入,就此完全翻版,再无翻身可能。不过这一可能,却完全不可能存在于磨延缀身上。 此刻的磨延缀只有惊喜,真正的惊喜。 这样的对手,正是他所苦求不来的,一直以来面对任何对手都过得太顺,从来未曾想过,还有这一种层面的对手,对此一战的结果磨延缀再没有任何一丝把握,然而正是这种没有把握,才激荡得他真正的开始全情投入进去。 “哈哈,真是痛快!”磨延缀仰天大笑道:“我还从未想过有如此对手,仙境传人,你让我不得不全情投入,看来不超越以往我的极限,根本没有半点战胜你的希望,真是太有趣了。不过,你我都该明白,所谓极限,往往都是一种束缚,你让我到了不得不破除这种束缚的时候了。” 对平常人来说,不知道什么是束缚,因为束缚这东西虽然明显的存在着,但却关系着精神力,比如体能,意志等等,若不是到了生死悠关的时候,一般人永远不会想触及自己能力的底线,那种束缚的所在。 而对武者,对一流武者而言,束缚这东西常常在他们想要超越自己的时候,被触碰到,但这种触碰,却更让他们感受到之所以被称为束缚,是因为他们明白这是底线,他们怎么突破也破不了的底线,那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靠想破就能破得了的东西。如果能破得掉,那就不是束缚了,不能称之为束缚了。 江碧海微微一笑道:“荣兴之致,我也很想看清楚自己的极限所在。” 至到此时,他还并没有施展出向尹文峰展示过的由仙路凡心诀所提炼出来的诸如“江河奔涌、千流归海”之类的玄奥绝招。这些绝招连环出击之下,再配合阴阳奕魂大法,江碧海实在是想象不出磨延啜可以如何抵挡。 那样赢的太快的话,是否太无趣了呢? 尹文峰或者关心则乱,并没有很理智的去细究形式,这与他是否智慧武功超群无关,这是人的本能,既便是真正的仙境传人也并不例乱。但作为对手,场外的对手,李林甫,来洗风,宋星决等等,却清楚的明白,局式仍掌握在场中的仙境传人手中,那怕是在磨延缀如此狂风暴雨的攻式下,仍然象有种某种余力。 这本该是不可能的,那有人可以如此厉害,能在磨延缀这样的草原雄狼攻式下还如此轻松。 李林甫越观越心惊,心中升起某种他极不情愿的推理结果,心下一沉凝,某种定计闪过心头,朝着场外的众人打量而去,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坐在最主位的当今大唐皇帝李隆基,发现李隆基虽然看不懂场上局式,不知为何,却也紧皱眉头,一脸的不甘不愿。 以他对皇上的亲近揣摩,当世几乎难寻几个超越之人,立即把握到了李隆基似带不悦的实质,非是仙境传人居于下风的表面,而是仙境传人在如此情形下,还能如此顽抗的不耐。 换句话说,李隆基是在希望仙境传人落败! 这竟然与他,与他们落日山庄等的计划不谋而合。 李林甫何等了得,加上他一直在皇宫的眼线,以及对如今天子的了解,立时把握到这件事的实质,明白到这天子实在不想,也不甘还有人能凌驾其上,那怕是名山仙境也不行,什么在世仙人,在天子眼里,都该是治下凡民,没有任何特权可言。 李林甫暗暗一点头,心中大定,嘴唇微动,施展起千里传音的秘技,朝着远处隐伏的手下,传送命令。 场上的对决正进入另一个高峰。 以常者而言,所以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在面对着仙境传人这类的对手时,久攻不下之时,必须心浮气燥,心烦意乱,再不能维持下去,有高明者,自然认识到两人间更大的差距,罢手认输。 而磨延缀却不存在这种情况。 正如他所言,他已视江碧海为草原上最有威胁的对手,他身为狼王,已不是为了求胜,而是为了生存而在,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试,只有争取生的斗争,不是生就是死,没有认输的可能。况且眼前这仙境传人这样的对手太难寻了,正可以看看自己的极限束缚在那里,更看自己是否可以超越极限,打破束缚。 他只相信,久攻必赢,久守必失,他不需要过多的胜利,只需要江碧海露出一丝毫真正的破绽,这种等若僵持的局面,将在刹那间被立时打破。 那时胜负自不待言。 江碧海也为磨延缀暗暗叫好,这样的对手似乎永远适应不了,他的攻击,无论力道,速度,乃至攻来的角度等等,都在生出变化,跳跃起伏着逐渐增强变利。这证明这回鹘王子,一直在提高着自己,挖掘着深埋的潜力。换过他人,恐怕已惊讶于这潜力的无穷无尽,继而担心能否再守下去,早迫不及待的真正转守为攻,力争早早真正分出胜负。 江碧海却当然没有这顾虑,这不光是关于他对骨力纵方的承诺,更因为,他也想看清他江碧海自己的底线在那里,极限在那里。 最美妙是,在此种情况下,他于守势中,已将他的所谓破绽一个个认清理顺,弥补消失。 江碧海于此时脑海再无杂念,完全纯净的心情,已轻松的投入到这难得的享受中去。 离战圈最远的观战者,恐怕应是天神殿由李少含带领的一众人。 但李少含对整个决斗形式的把握,却丝毫不弱于场中的任何人,甚至因为他超然的角度,反而还更有所超越。 只有他明白,在下一刻,整个僵持的对决,将会出现何等惊人的变化。 “江碧海,你如何应对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