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匆匆趕來時,王爺已經昏迷不醒。匕首從他手掌中穿過,流了一地血。


    有人說,一定是雲大將軍用匕首傷了王爺,甚至慫恿秦免出動禁軍抓人。


    珍珠堅決搖頭,“不,不是雲大將軍傷的王爺。這分明是王爺自己傷了自己!再說,有誰能從王爺身上偷了寒雀,然後用它來傷王爺?”


    福央含著淚道,“珍珠姑娘,你快點給王爺治傷吧。王爺昨晚就吐了血,一夜沒睡到現在……”


    珍珠一邊幹活,一邊嚴肅地問,“那為什麽昨晚不找我,拖到現在?”


    福央啞口無言。唉,王爺不準聲張,他有什麽辦法?


    珍珠不再問,埋頭幹活。聽到王爺輕輕叫著“明安,明安明安……”


    三日後,楚靈匆匆往王爺寢殿而來。半道上,碰上珍珠。


    兩人互相見禮後,正欲擦身而過。


    珍珠心思一動,“等等。你這是去見王爺?”


    “是。”楚靈神色十分奇怪。


    “會刺激到王爺麽?”


    楚靈沉默半晌,吐出一個字,“會。”


    “那就別刺激王爺了,他舊疾未愈,又添新傷。現在整日昏迷,清醒的時候極少。要不先緩一緩吧。”


    “可是……事關重大。”楚靈咬了咬牙。


    珍珠心頭一慌,“是關於王妃嗎?”


    “……”楚靈並不想將發現的東西公之於眾。


    珍珠緊追不放,“是關於朱漁嗎?”


    楚靈盯著珍珠的眼睛,“你想說什麽?”


    珍珠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我想說……我什麽都不想說……我猜,王妃也許對我們都失望透頂了。”


    “為何這麽說?”楚靈顫聲問,“我不在王府的這幾日,發生什麽事了?”


    她早前向王爺告了假,說有私事要辦。這剛迴府,就聞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心頭一凜,“朱姑娘呢?”


    珍珠搖搖頭,眼淚掉下來,“不管他們怎麽說朱姑娘,我一直當她是王妃。早在很久以前,我已經將她當成王妃……”


    楚靈聽她說得顛三倒四,越發急了,“朱姑娘到底怎麽了?”


    “她被王爺打跑了……”


    不等珍珠講完,楚靈就疾步離開。她一刻也不能停留,“福央總管,求你讓我進去見見王爺。”


    福央愁眉慘淡,“你要幹什麽?”楚靈激動地闖進王爺的房間,“大事!我有大事要稟報!王……爺……”才幾日不見,王爺竟然如此清減消瘦,嚇了她一跳。原本要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這


    ,這是怎麽了?”


    福央歎口氣,沒說話。


    倒是王爺坐了起來,眉心一跳,“什麽事?”


    沒有重要事情,楚靈一般不往前湊。她上前一步,單腿跪地,“求王爺恕罪!屬下和楚琴兩人未經王爺允許,私自密查了一些事。”


    “講!”王爺仿佛猜到了什麽,心跳加速。


    福央識趣地退了出去。


    楚靈張了張口,事情複雜得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王爺卻等不及了,“是……關於朱漁嗎?”


    楚靈立刻點頭,“可能事情聽起來有點荒誕,可是……”


    “講重點!”“楚琴去了郭小六的家,也就是當時咱們一起去過的碧容鎮清白鄉桂花村。她寫信來說,找到當地村民查實了郭小六撿到朱漁的準確日期,是瑞和四年二月初二。這個日子


    ,說巧不巧,正好是明安公主跳河那天……”


    王爺眉心又猛跳幾下,身體陡然前傾,“你想說什麽?”“不是屬下想說什麽,這隻是查到的實情。”楚靈急急辯解,“還有,明安公主在金雁塔裏摔了一跤,出來以後就成現在這樣了。那天是永祐元年七月初九。據楚琴查到的荊北重鎮縣府日誌裏記載,永祐元年七月初九這天,荊北碧容鎮一帶,發生了泥石流。村民們說,朱漁頭一天還是個傻子,被郭小六的母親偷偷弄到一個山洞裏去……咳,當


    時,水草的爹為了躲避征兵,一個人躲在山洞裏……”王爺一時沒轉過彎來,“那他母親把朱漁送去幹什麽?”話一出口,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把一個妙齡女子送到成年男子身邊,還能幹什麽?狠狠一捏手,鮮血從繃帶裏滲出


    。


    “王爺,您先別激動,聽我說。”楚靈嚇壞了,扯開喉嚨喊,“珍珠!珍珠!”


    珍珠早就折迴,在外麵豎起耳朵聽了個大概,淚眼婆娑地進來,抽抽著幫王爺上藥換繃帶。楚靈看了一眼王爺沒反對,便繼續道,“發生泥石流以後,郭小六帶著朱漁以及麽麽出現在村裏,說水草的爹死於泥石流。然後朱漁就不是傻子了,不但不是傻子,還很聰


    明,做事果斷。郭小六差點被當成逃兵砍頭,也是朱漁一手救下,還進了荊城軍,就這樣去到南江邊境。”


    王爺呆了,慌了,心碎了。


    可能嗎?這簡直是比話本還要離奇的故事。他喃喃的,“你是說,她本來有自己的身體,卻因為不知道的某種原因,導致靈肉分離。所以她的肉身一年多以來一直是個傻子,而她的靈魂卻到了跳河的明安公主身上。


    後來,她在金雁塔裏摔了一跤,又把魂給摔迴了原身?”珍珠完全忘了給王爺換藥,一張嘴能吞下一個雞蛋,“怪,怪不得,我總覺得她們是同一個人……嗚嗚嗚嗚……我的公主好可憐啊。不不不,我是說朱漁,她一定對我們失望透頂。那堆水產品還在背後講她的壞話,說她想方設法接近王爺,是為了爬上王爺的床當側妃……天哪,怪不得朱漁走的時候,都不來跟我道別……嗚嗚嗚嗚,我沒有講


    過她壞話啊!”楚靈的視線也被水霧遮住了,“那天在火場裏,她隻隱約聽到我說話,就能準確叫出我的名字,也能準確叫出楚琴的名字。我們當時就覺得特別奇怪,此前,彼此都從來沒


    見過。雖然隻是猜測,但這日期未免也太巧合。”珍珠一下子蹲在地上,如孩子般哭起來,“是公主!就是我的公主!她每次給人包紮完的時候,都喜歡用大拇指來迴劃動一下。我也喜歡這樣,但我是跟公主學的。後來我還覺得奇怪,為什麽朱漁也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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