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朱漁收到珍珠第一封來信。


    信裏說,她遇上個奇葩話嘮,一路上像一隻蒼蠅,不,像一群蒼蠅嗡嗡嗡嗡嗡……


    朱漁看得哈哈大笑,覺得珍珠被培養得越來越像現代人。要是哪天珍珠機緣巧合穿越到現代,一定上手快,毫無違和感。


    這個特質被大家認為珍珠很“岩國人”,朱漁也不點破,樂在其中。


    珍珠走後,手上的一些事交給了珊瑚和海藻。


    尤其陳夫人所經營斯蘭街的賬目,其實早就是海藻在負責核算。


    就連陳夫人寫給王妃的書信,也是由海藻先看過之後再擇情稟告王妃相關事宜。


    這日,陳夫人有信到。


    聽完海藻匯報,朱漁放下心來。由於泥石流阻斷了來往客商的路,荊北城內反而異常熱鬧起來。


    斯蘭街上的民宿,被客商們搶住一空。


    那條街忽然爆火,吃的住的用的玩的,應有盡有。


    海藻道,“好些客商都在咱們的客棧包下了長住房,銀子一給就是半年或一年。陳夫人說,賺了個滿缽。她也沒想到,開業沒多久,能有這樣的成績。”


    “我也沒想到啊。”朱漁捂臉,對斯蘭街和陳夫人,真是說不出的抱歉。當初雖然說好是由陳夫人負責經營,但沒說她會遠走京都撒。


    搞得人家遇事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一個人操持一切。


    朱漁決定重新分配利潤,讓海藻拿來紙筆,寫下一份五五開的新協議,到時隻等陳夫人簽個字就行。


    寫完後,協議便放在了海藻那裏。


    朱漁開玩笑說,“海藻,你越來越有掌櫃範兒了。”


    海藻從一個目不識丁的姑娘成為一個算盤高手,不得不感謝王妃。別的不提,就說這每日的家務活,她可幹得是最少的。


    她早前每日不是學習認字,就是練習打算盤。一方麵她的確有學習的天分,另一方麵王妃絕對給夠了她練習的時間。


    自來京都後,海藻幾乎專門承擔了管賬的職責。除了斯蘭街的賬目,這王府上上下下的開銷,每一筆進出銀子的記錄,全在海藻手上。


    這所有人中,朱漁其實最害怕的是海藻嫁人。


    海藻要是走了,朱漁會把這團毛線越玩越亂。所以她最近看中了秦免手下一個叫周天海的得力幹將。


    秦免自從搬進統領府居住後,王府的安全實際是交給楚靈和周天海的。


    這周天海也是那種實幹型,悶聲不語,把事幹好就行。


    總之什麽人帶出什麽下屬。看王爺和秦統領,以及周天海這幾個人的鏈條就能看出點道道來。


    周天海長得也端正,關鍵背景還幹淨。就一孤兒,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海藻要是嫁過去,自個兒就是當家的,不用看公婆臉色,沒有矯情小姑子要侍候,也沒有討人嫌的小叔子。


    總之這小夥兒背景幹淨得像一張白紙,本人性格也是一根筋。


    朱漁逗娃看雨的日子閑著也是閑著,便把周天海叫到跟前來探探口風。


    王府的工作適應不適應呀,多大年紀呀,有沒有心怡的姑娘呀……


    周天海第一次正麵對上王妃,緊張得手腳無處放,耳朵轟轟響,完全聽不清楚王妃問什麽,更不知道答什麽。


    朱漁覺得要是不給他安排個媳婦兒,就這見著女子便臉紅的毛病,怕是一輩子打光棍的料。


    她也懶得問了,揮退周天海,把簾後的海藻叫出來,“怎樣?這款,合你意不?你要是滿意,我趕明兒去跟他說,讓你倆先訂個親。等王爺的仗打完,再給你倆正式成親。”


    海藻羞紅了臉,“我,我還小……”


    “那就是不願意?”


    “沒有不願意。”


    “那就是願意嘍,趕明兒我就去說。”


    “……”海藻覺得王妃好心急。


    就連朱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麽。近來總有一種不安定的緊迫感,趕著把這樣那樣安排好,好似再不安排就沒時間了。


    這日她終於忙得病倒,怏怏起不來床。迷迷糊糊做夢,又夢到那金雁塔,夢到塔下壓了自己的真身。


    夢醒後,她累得不行,好似真的被壓在金雁塔下幾百年似的。


    朱漁起床用完膳後,感覺身體好了很多。仍是停不下來,這個那個,總想去指點一番。


    珊瑚跟幾個姐妹悄悄議論,“王妃這是怎麽了?珍珠姐不在,她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可不是,身體虛成那樣,走路都打晃,還前前後後到處問到處看,生怕少交待一句,咱們就做錯了事。”


    “咱們哪天不是那樣做事的?唉……還有,王妃在給海藻安排親事了呢。”


    “何止安排海藻,頭幾天還來問過我,喜歡什麽類型的男子?”


    “還有我還有我,王妃也問過我這問題。”


    “王妃是要把咱們集體嫁出去了嗎?”


    朱漁停不下來,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找點事做就心慌。莫名其妙大雨天還乘馬車去逛了會街,買了好些小娃娃的衣服,從一歲到十歲,男裝女裝,應有盡有。


    珊瑚實在忍不住,“王妃,您這是要去找王爺?”


    在她和幾個姐妹想來,王妃的反常舉動應該是跟王爺有關。王妃一定是想到前線找王爺,怕有個閃失,所以把一切先安排好,就連少爺小姐們穿的衣物都準備到了十歲。


    “沒有啊。”朱漁絲毫未覺,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采購迴來的童裝,覺得每一套都萌慘了,“我好喜歡,所以買著買著就全買迴來了。”


    珊瑚聽說不是去找王爺,也就放心了,“是呢,好看極了。尤其這個小帽子,兩頂虎頭,一頂鳳頭,三個孩子戴著一定好看。”


    朱漁便讓孩子們戴著新帽子,穿著新衣服,在圍欄裏玩。而她拿起畫筆,隨手畫起了素描。


    孩子們天真的笑臉,憨態可掬,可愛極了。


    那一閉眼,一蹬腳,三個孩子抱成一團的畫麵,讓她心裏暖烘烘的。


    她就那樣畫著,看著,再看著,畫著,然後不知怎麽,眼淚就流出來。


    有了孩子的女人,想起自己也曾是個孩子,想起母親也曾這樣慈愛地看著自己長大……


    “媽媽抱抱抱……”“好嘞!媽媽抱抱抱。我家有三寶,大寶二寶三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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