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街有鑼鼓在敲,咚咚咚,咚咚咚,更有衙役走街串巷通知,“新皇登基,普天同慶!振我西淩,趕走聯軍!”


    咚咚咚!咚咚咚!京都煥然一新。


    “新皇聽說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是都下葬了麽?”


    “聽說荊北王陽氣足,抓住了太子殿下的魂魄,又起死迴生了。”


    “胡說什麽呢!有人要害死太子殿下,好自己當皇帝。是荊北王保護了太子殿下,才使得咱這京都避免了一場血戰。”茶樓裏賓客滿座,說書先生口沫橫飛,“說時遲,那時快,荊北王爺如大鵬展翅飛來救下太子。隻見太子猛抱住荊北王爺,痛哭不止,‘九皇叔,本宮就知道你會來!’荊北王道,‘賢侄,本王來遲,你受苦了


    !’”


    場下一片掌聲。


    朱漁喝了口茶,也跟著鼓掌,快笑岔氣了。她揚聲問,“先生,既然王爺救下了太子,為何我大西淩又為太子殿下舉行了喪禮?”


    “哎,這位小哥問得好。”說書先生扇子一拍,“這正是荊北王高明的地方。話說這荊北王真是文韜武略,竟來了那麽一出偷天換日,弄個假太子屍首出來糊弄奸人,把真太子藏起來了……”


    眾人一陣驚歎,紛紛誇讚荊北王機智。


    朱漁也聽得激動萬分,使勁鼓掌。雖然故事有出入,但人家沒跑題,重要情節還保留著。


    她穿著一襲男裝,因個子嬌小,長相清麗,讓人看起來像是哪家未成年的小公子。


    她特別愛吃,瓜子花生水果擺了滿桌,從坐下就沒停過。邊聽邊吃,邊吃邊聽,麵前的殼竟搞了個小山堆。


    有人過來推銷點心包子,她也是來者不拒,一應點全,對什麽都有興趣。


    不止自己吃,還慫恿身邊的婢子們吃。


    可珍珠吃著吃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眼睛老往門外對麵街道瞅。


    朱漁順著她看的方向,也往外瞅。這一瞅,竟瞅出個熟人來。


    當然,是不是熟人還得另說,至少目前看來有點像。


    “那是不是鳳盈夫人?”珍珠和朱漁同時問對方,然後兩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對麵是個飯館,兩層雕花木樓,生意不錯。


    門口有不少叫化子,蓬頭垢麵,被店小二趕得老遠。不一會兒,一堆叫化子又聚到門口,朝來往客人討錢。


    那長得有點像鳳盈的女叫化,看起來與這堆人格格不入。


    店小二趕人的時候,她跑得最慢,總是被店小二戳後腦勺,罵個狗血噴頭,然後再默默走遠。


    有客人在門口扔銅板的時候,她老是被擠在外圍,眼巴巴地撿不著。


    人家撿了銅板的叫化見店小二來了,趕緊一轟而散。就她站在那傻看,啥也沒撈著,又被店小二罵一頓。


    這迴遇上個比較兇狠的店小二,可不止罵罵那麽簡單,一臉橫肉抖抖,飛起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


    女叫化立時就抱著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店裏又出來兩個人,也許是嫌她擋了客人的路,像拖麻袋般,直接拽住她的腳拖到一旁扔掉。


    她也不反抗,就那麽蜷縮著,然後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


    可一臉橫肉的那個店小二還不樂意,走上前又是一腳踢來,“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女叫化疼得一縮,抬起頭來的瞬間,露出一張髒兮兮的臉。


    盡管臉髒成那樣,五官仍是顯得十分精致好看。


    店小二眼睛亮了一下,一絲邪惡在嘴角逸出,勾起她的下巴,“餓嗎?想吃東西嗎?”


    女叫化聞言,點點頭。


    店小二又仔細看看女叫化的臉,轉身走進酒樓,拿出一盤包子來。


    那是一盤水晶包,共十個。麵皮很白,看起來軟軟乎乎,在陽光下冒著熱氣,讓人特別有食欲。


    店小二拿起一個喂進女叫化嘴裏,邪笑著問,“好吃嗎?”


    女叫化看到水晶包,眼睛都綠了。像一隻小狗般,一口就咬過來。


    牙齒擦掛著店小二的手指,令得對方眼神更加渾濁。


    那水晶包隻一口就吃完了,裏麵是特製的瘦肉餡,非常好吃。


    女叫化可能太餓了,沒怎麽品就一口吞到肚子裏,一時又是悔恨又是懊惱,眼巴巴地盯著盤子裏的水晶包,還伸手指指。


    店小二微眯了眼,“還想吃?”


    女叫化點點頭。


    店小二變得十分和氣,“跟我去後院,我讓你吃個飽。”說著就向後院走去,還扭頭過來朝她招手。


    女叫花艱難爬起來,跟著人家一瘸一拐地去了。


    朱漁暗叫不好,雖然還不確定這女叫化是不是鳳盈,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姑娘被猥瑣男欺負。


    她站起來就要追出去,被珍珠一把拉住。


    “公主,您要做什麽?”珍珠壓低聲音問。


    “救人!”


    “那可能不是鳳盈夫人。”


    “不是也得救!”朱漁一拍桌子,“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在我大西淩的京都地界公然欺淩女子,應該是什麽罪?還有沒有王法?”


    珍珠急得扯她坐下,“小點聲。公主,您有沒有想過,萬一真是鳳盈,咱們救了人是應該帶她迴王府,還是送她迴娘家?”


    當初王爺對外宣稱,側妃鳳盈夫人因病身亡。如今鳳盈在外人眼裏,已經是個死人。


    不像王爺休了德音,有正式休書,而且是忠晉侯爺親自把人領迴去的。


    鳳盈被王爺趕出王府的直接原因是她父親傳書讓她毒殺王爺,那麽她父親就是王爺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王爺根本不必跟他交待什麽。


    事實上,王爺來京多時,鳳盈的爹也沒敢上王府來要個說法,大家都默認親戚關係解除。


    若是現在明安公主把鳳盈又撿迴去,這算怎麽個事?


    珍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朱漁也不是什麽聖母,非要管鳳盈的事。


    問題是她正好看見了,要是不伸手拉一把,良心會痛啊。


    尤其是王爺透露的那個秘密,成親洞房的人其實都是金林,這使她忽然理解王爺內心隱隱的愧疚。她下定決心,“不行,我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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