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開啟這扇門,就走進了他真正的世界。


    朱漁踏進一分為二的牆壁,又跟著王爺走了一段路。兩旁仍是石壁,兩三米設一盞燭台。


    福央已等在前方,身旁有一輛精巧的馬車。


    倒是王爺詫異了,“福央怎知本王……”


    福央欣然道,“老奴閑得無事,也睡不著,就等在這裏,想著萬一王爺要帶王妃去參觀一下呢。”


    王爺赧然,“福央比本王自己都了解本王。”


    福央微笑道,“王爺過獎。福央隻是比旁人更喜歡揣摩王爺的心思罷了,作為王府的總管,福央還有許多欠妥的地方。”


    若是往常,朱漁必是要大力讚頌一下福央,可眼下自個兒這奸細的身份,說什麽都不太好。這便拿眼悄悄偷瞧了一下王爺,見其眉目舒展,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沒話找話道,“這裏好大的樣子,通向哪裏的?”


    話剛問出口,又覺得自己很像細作在打探人家的隱私,這便灰灰地捂了嘴,鑽進馬車規規矩矩坐好。


    馬車偏小,估計是王爺平日的專座。現在擠了兩個人,難免顯得擁擠。


    朱漁幾乎縮到馬車一角,一動不敢動。


    王爺見她像隻小貓,有些好笑,忍不住順毛,“平日裏張牙舞爪,現在這麽安靜,本王還有些不適應。”


    朱漁側目,眼珠子轉來轉去,拍開他的手,“你摸狗呢!”


    “貓。”王爺忍住笑,正經臉,“貓一樣的女子,看著溫順,一不小心就撓你個大花臉。”


    朱漁笑笑,“別誇我,我會驕傲的。”說完低下頭,又老老實實像小學生一樣乖巧地坐著,手放在膝蓋上,可愛極了。


    王爺被她那小模樣萌化了,將她拎到自己腿上,頓時馬車裏寬鬆不少。


    兩個人都舒服多了。


    朱漁臉頰紅了個透,卻又不敢掙紮。馬車空間實在太狹小,根本不夠她蹦躂。


    她打個嗬欠,腦袋一挨著王爺的胸口,就舒服得想睡覺。


    王爺拍拍她,“先睡會,到了本王叫你。”


    他很喜歡這麽抱著她,感覺異樣親昵。


    懷中這姑娘確實不像個細作,哪個細作進了這種地方會不拚命記路?


    瞧她懶洋洋的樣子,似乎真沒意識到,他是在給她亮家底了。


    她又打個嗬欠,咕嚕著問,“王爺,你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不出現,就是坐這馬車去這地方嗎?”


    “嗯。”王爺沉沉地應了一聲。


    他要帶明安公主去參觀的,正是他日常待得最久的地方。


    那是一座建造在地底的超大練兵較場,以及裝滿兵器盔甲的庫房。


    朱漁看得咋舌。


    她在荊北待了將近一年,或多或少從珍珠和血影們的嘴裏聽到一些傳言。比如關於兵器盔甲的管製,所有兵器盔甲製造商都被強製遷出荊北,而荊城軍的兵器盔甲則由朝廷統一發放。


    據珍珠打探迴來的消息,今年這批兵器,荊城軍在平日訓練的時候隨便碰撞一下就全是缺口。


    換句話說,兵器質量根本不過關。


    這要僅僅隻是守守邊關還行,真上戰場,不知道會死傷多少人。


    朱漁雖說談不上多熱愛西淩,但生活在這片土地,加之荊北始終是王爺的封地,她或多或少有一定歸屬感。聽到這樣的消息,難免憂心忡忡。


    如今一瞧,王爺果然是有準備的人。


    放兵器盔甲的倉庫大得出奇,專人守衛,分門別類,井然有序。


    守衛見到王爺,都是一臉的崇拜之情。能看得出,這些人的崇拜由心而發,恨不得分分鍾為王爺死的樣子。


    朱漁發現有一種弩造型十分特別,便多看了兩眼。在這個異世,她知道弩箭都還隻是單發。


    可是這個……她抬起頭問,“王爺,這是連發?”


    王爺挑眉,“明安果然有見識。”


    朱漁一聽這話,心裏條件反射般又格登響。自己還是不要太好奇,表現得太像細作了。


    心頭起了雜念,陡然全身一顫。我天,王爺帶她來這裏參觀是啥意思?


    看完就殺?


    這念頭一起,她哪還有心思繼續參觀,“王,王爺,我不想看了……”


    “明安沒興趣?那本王帶你去看點有興趣的。”王爺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坦蕩行為,又給明安公主的小心髒重重一擊。


    朱漁覺得,這次真就像殺豬了。先養肥,再殺。王爺給她看過這些超有軍事價值的東西後,再把她殺了,多有成就感。


    她更加結結巴巴,“不,不了,我其實對這些沒多,多感興趣。”


    說話間,已來到一個看台。


    由看台望下去,能一睹較場全貌。


    較場裏至少上千人,正在訓練。


    騎兵,步兵,神射等等,各在不同的訓練營地。


    王爺指著各個區域,介紹著。


    朱漁本來很不安,但看到不同兵種訓練的情況,便想起了自己曾經集訓時的種種迴憶,不由思緒萬千。


    她指著訓練騎兵的那位將領,“他好像隻有一隻手?”


    王爺對王妃的目力十分滿意,“你還記得絕魂道上的鍾順康嗎?”


    “記得。”正是從絕魂道開始,她才覺得王爺很強悍,並不是想象中任皇帝搓扁揉圓的主。


    “鍾順康秘密殺了本王許多兄弟,你看到的這個隻有一隻手的人,是本王從亂葬崗找迴來的。當時本王隻是想讓他入土為安而已,沒想到他竟然活過來,撿迴一條命,但那條胳膊卻保不住了。”


    朱漁聽得心戚戚。目及處,一片熱血鬥士。


    王爺沉聲道,“明安,總有一天,本王還會帶兵打過杏江,與岩國為敵。到時你站哪一邊?”


    朱漁對岩國簡直沒有一點好印象,打過去便打過去唄。如今卓雲天已非岩國大將軍,王爺豈非是所向披靡?


    但這種話她不敢說,怕惹毛這位爺。略一沉吟,顧左右而言他,“王爺這片練兵場,連皇帝都不知道吧?”


    王爺不瞞她,“當然不知道。本王這些將士,每一個都能以一抵十,絕非烏合之眾。”“那就是說,當日王爺如果不願和親,想忤逆皇帝造反的話,也並非沒有實力一拚。”朱漁目光澄定地看著他,“王爺並非好戰之人,為何那麽執著一定要打杏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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