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陳醫官是個頂頂迂腐之人,覺得女子拋頭露麵不成體統,不準自家夫人擴大店麵,信奉吃得飽穿得暖就行了。


    陳醫官跟著王爺,倒是沒少得好處。


    問題是,王爺自己也不寬裕,加之又是個愛兵如子的人,府裏的錢常撥去給荊城軍添這添那。


    這不,又入冬了。


    西淩國淮南一境打仗打得正厲害,朝廷上下惶恐不安,誰還能想起天遠地遠的荊城軍來?


    算來算去,還是隻有荊北王爺愛荊城軍。王爺庫裏那點銀子又拿去貼補軍隊了。


    一個小小的醫官能得到多少?吃飽飯穿暖衣就不錯了。


    陳家表麵風光,內裏實在捉襟見肘。陳醫官家孩子又多,還有幾房妾室。


    陳夫人真是日日愁銀子,辦年貨都要緊著口袋裏的那倆銅板兒。


    但表麵上,陳夫人卻絲毫未露窘態,依足禮數,伏地叩拜行大禮,“民婦拜見王妃,恭祝王妃玉體安康。”


    朱漁趕緊將其扶起,“在我星月殿,不需要講究這些。”


    陳夫人道,“聽珍珠姑娘講了,王妃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女子。民婦有幸,能與王妃說上幾句話,也算是不枉此生。”


    別人若說這話,恐是客氣,但這陳夫人還真是由衷。自上次被王妃召見後,幾個妾室恭敬得多,也不敢當著她麵兒爭寵了。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陳夫人家也不例外。


    她倒並非真想攀高枝,占點王妃的便宜。但王妃在陳醫官眼裏是個特別有份量的女子,敬重和敬畏,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王妃允她擴充店鋪,陳夫人可以肯定,自己丈夫絕對不會再阻止。


    況且珍珠做出來的玫瑰香粉出乎意料的好,細膩有光澤,抹在臉上,一潤就開,與膚色渾然相融。


    陳夫人十分詫異,“這是用玫瑰花做出來的?”


    珍珠點點頭,“是玫瑰,但非陳夫人您家的那種玫瑰。您家的玫瑰有季節性,這種是玫瑰、月季和薔薇等花種嫁接而成,一年四季都開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幾人就玫瑰香粉討論了很久,都覺得十分可行。接下來,就要批量生產了。


    珍珠道,“我可以提供香粉的配方,由你操控作坊。至於建作坊的銀子,我們出……”


    朱漁補充道,“加開店麵的銀子,也由我們出。五五分賬可好?”


    陳夫人本來還在愁怎麽開口說自家沒銀子入夥,聽完王妃說的,心頭一驚,結結巴巴,“不,不不,使不得!”


    配方是人家的,銀子是人家的,說白了,她不過就是幫忙跑跑腿,還要五五分賬。如果被她丈夫陳醫官知道她占王妃的便宜,那是要出大事的呀。


    珍珠聽到明安公主這說法也有點急,悄悄拉了公主到邊上,低聲道,“公主,本錢配方都是咱們出還對半分是不是有點虧?”


    朱漁得意洋洋,眉尖都在閃光,“嘻嘻,小珍珠,眼皮子不要太淺。我們隻出錢出配方不做事,對半分很公道,而且現在我們銀子多著呢。我把咱們窖裏剩下的酒全賣給太子殿下了,還收了他運費。”


    珍珠慪得傷心,“全!全賣了!那王爺喝什麽?我們……嗚……喝什麽?”


    朱漁安慰著,“咱們明年多釀些,乖哈,多釀多釀。先搞點銀子在手上,不然哪來的錢開香粉店是不?”


    兩人嘰裏咕嚕一陣,迴去看到陳夫人已經忐忑不安站起來。


    朱漁搶在陳夫人開口之前道,“五五分,挺合適。你放心去做,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盡管來找。”陳夫人搖搖頭,“王妃仁義,但民婦不能接受。”她十分有把握,“其實咱們荊北雖比不得京都繁華,卻是各國商旅往來最多之地。若是咱們作坊做出來的香粉能像珍珠姑娘做出來的一樣,我相信,很快就會


    傳到別國皇宮裏去。”


    珍珠沒敢說,這秘方正是當年皇太後給的。那會子,她剛進宮受封蘇蘇郡主,深得皇太後喜愛。


    皇太後悄悄把這秘方給了她,讓她把這方子給娘親。誰知沒過多久,她家就造了反,這方子竟生生成了一個紀念。


    如今,珍珠學了醫,看了許多關於養顏的書,便在原有的配方基礎上又加了自己很多想法進去,研製出來後效果更加驚豔。


    最終,在陳夫人的推拒下,大家達成了四六分成的協議。雙方簽字畫押,以字為據。


    玫瑰香粉也定下了自己的專屬名:珍珠玫瑰香粉。


    這不僅僅是紀念“珍珠”,還因為香粉的確加入了珍珠粉混和在內。


    朱漁釀酒得來的第一桶金,便做了這樣一個投資。


    釀製葡萄酒,前前後後加起來幾個月,她竟然賺了三十萬零八千多兩。


    哦賣噶!一個太子頂好幾十個薑油哩!她現在想起太子殿下就喜笑顏開,還後悔賤賣那麽多酒給薑油,實在是沒有正確預估太子冤大頭的實力。


    話說太子悄悄眯眯且哭哭啼啼跟著運酒的鏢局走了。


    風展便梳著太子的發型,束著太子的尊冠,穿著太子的華服,戴著太子的玉佩,走著太子的步伐在王府裏轉悠。


    除了少數人知道實情,就連常年隱在王府裏的趙雨萱都沒認出這是個假太子。


    總之,太子還在府裏在府裏在府裏,眾位千萬不要懷疑。


    待王爺忙完了,偶爾有空來星月殿小坐片刻喝杯茶時,朱漁便大力發揮自己的想象,八卦開了,“王爺大人,風展這太子造型如果冒充太子行房,你說那些個太子側妃能分辨出來真假麽?”


    王爺聽到這話像看個怪物似的看著她。然後茶一口沒喝,椅子還沒坐熱,竟然黑著臉甩手走人了。


    朱漁不知道惹了王爺啥,感覺王爺小氣吧啦,一個月總有那麽幾天莫名其妙生悶氣。


    她蒙蒙的,跺腳,“好臉沒一天!什麽德性!動不動就生氣,哼哼哼!本公主也生氣!生氣誰不會!”


    可生氣是個技術活兒,還真不是人人都會。


    隻過了片刻,王爺又迴來了,英俊無匹的臉上寫著一絲別扭,“本王帶你去個地方。”朱漁轉頭就忘記正在生氣的事兒,樂顛顛又蹦上了,“王爺大人,要帶我去哪裏呀?好玩嗎?要換衣服嗎?要出府嗎?要逛街嗎?帶不帶夜夜和萌萌……哎哎哎……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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