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婷本是性情中人,多情善感的姑娘,這場意外發生後,一幕幕眾誌成城的感人畫麵,特別是先行官舍身救人的英雄之舉,早已讓她是淚灑衣衫,不能自已。


    “舉事起義不僅需要英雄,更需要這些戮力同心的普通人。”


    此刻靜靜佇立歡騰人群一旁的雨婷,不禁為自己適才對這支隊伍感到失望而有些愧疚。


    在人們期待的目光中,幾名武裝護衛口中打著響哨,揮舞著歡手歡快地策馬疾馳前去接應先行官……人群開始喁喁私語慢慢安靜下來。


    先行官一行人還未行至車隊,心懷英雄情結的護衛等眾人,便蜂擁而上團團將他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讚譽之聲不絕於耳。


    適才因耽擱時辰而發牢騷的那人,更是快步上前殷勤地拉住馬的韁繩,豎起大拇指,恭敬的說道:“好樣的!先行官當之無愧!”


    年輕的先行官用自己的實力與勇敢;以及遇事不亂,處事不驚的應變手段,贏得了眾人的認可與尊重。


    麵對如此場景,先行官麵色靦腆,目光環視圍觀眾人,抱拳說道:“本是職責所在,無足掛齒,不必譽哉。”


    言罷。便匆匆撥開人群徑直走到雨婷眼前,單膝點地,抱拳施禮,然後低頭說道:“特使官大人,屬下疏忽大意,有未能及時向眾人發出預警的過失,才釀成禍事,請大人治罪立威,以儆效尤。”


    先行官的引咎自責,出乎雨婷意料之外,她愣了一下,便麵露微笑,語氣平和地迴道:“事發偶然,卿有何過?即有過失,也是功過相抵,不必糾結。”


    話音未落便跨步向前,伸出雙手俯身將先行官扶起,“快快起身!卿為這支人馬造就了崇尚英雄的魂魄,它將無往不勝。”


    死裏逃生的車夫,雙眼噙滿了淚水,在旁人攙扶下走到先行官身前,忽然雙膝跪地,兩手拱合,支撐在地上,行稽首大禮,“大人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小的不才願鞍前馬後,誓死追隨大人。”


    “好,軍無戲言,你暫且好好養傷,待病愈麾下效力。”


    先行官爽快地應道。轉過身衝著雨婷謔笑一句,“怕是又會有人笑我是挾恩索報。”


    ……


    此事過後的幾日裏,糧草車馬行進的很是順暢,特使官雨婷盤算著路程已過大半,眾人之間相處的是默契包容,心中甚是歡喜。


    大功似乎告成,人馬士氣逐日增長,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她卻深諳“行百步半九十”的道理,便克製著喜色,在眾人前仍是神色一如即往,平靜如初。


    或許是極則必反,世事無常,讓雨婷做夢也未料到,如此順暢的行進會突生變故,而變幻莫測。


    這一日辰時初,人馬吃過早飯,眾人收拾妥當宿營的物件,正欲催馬前進,但見先行官額頭冒出白氣,神色緊張,從不遠處腳步匆匆行到雨婷的馬前……他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細汗,氣喘籲籲地說道:“啟稟特使大人,車馬糧草需暫緩前行。”


    雨婷翻身下馬,正欲開口發問,先行官從懷中取出“獨臂幽靈”事先繪製的羊皮地圖展開,貼近身手指圖低聲說道:“您看,按行進路程與地圖對比計算,我們現應該在有標識的‘狼頭山’位置,再一路沿西北方向行進便可到達集合地點,可我在附近尋了半個時辰,也未找到‘狼頭山’的標識,我們或許迷路走岔了。”


    雨婷聞言,心中大駭,花容失色,疾聲問道:“卿是否已細目斷定‘狼頭山’確不在此?那……那又是何處出的差池?”


    環望著四周蒼涼蕭殺的險峻群山,女孩雨婷焦急的幾盡崩潰。這一路的翻山越峻,風餐露宿,她是無怨無悔,甚至是在思念巴圖時,還願享受這苦中相思的美妙,幻想著二人相聚時的模樣……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睛天驚雷一般,炸得她驚惶失措,口中喃喃自語,“這便如何是好?”


    或是造化弄人,生不逢時。兩月前,她還是一個憧憬著浪漫愛情的平常女孩,此刻卻是運籌決策,披掛上陣的糧草特使官。


    先行官也是性情之人,見此情形,羞愧難當,急忙輕言寬慰道:“特使官莫慌,昨日宿營之時,天色已晚難以辨識方向,故未聲張,今實地看後,心生一念,我們隻要每行一段路,以太陽校準方向,便可繞過狼頭山,省去迴頭尋路的難事,預估將多繞行百十裏路程。不知可否?請特使官定奪。”


    雨婷聞言,眼睛一亮,破愁為笑,幾乎是未加思索,張口而出,“此事不易聲張,就依卿的方法加快前行,能搶幾個時辰是幾個,隻是讓卿多多勞累了。”


    此事不難看出,雨婷對先行官的依賴與信任,而信任恰恰就是一股難以言表的力量。


    後來雨婷才知道,正是自己對先行官的信任,才在走錯路的情況下,冥冥之中陰差陽錯般的暫時躲過了一劫。


    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至。


    ……


    而此刻的冰雁,正率領喬裝成山賊強盜的二十餘名的“冷血武士”,潛伏在“狼頭山”道路的險要之處,靜靜等著義軍的糧草輜重車隊鑽進他們布置好的口袋陣。


    冷雁就地取材精心設置的口袋陣,頗費了一些心思,可抵千軍萬馬……前方必經之路的隘口處設置了三道絆馬陷阱,後方道路兩側山腰布滿了滾石檑木。


    可以說,義軍的糧草輜重人馬,一旦踏進伏擊圈,便是前無路走,後退無門的絕境,在劫難逃。


    埋伏山腰的“冷血武士”分為二批功擊力量,糧草車馬進入口袋陣被切斷後路時,第一批拉弓射箭,不以殺傷為主,而是趁著敵人慌亂之際,快速將捆綁硫黃焰硝的“穿雲箭”射入前幾車的糧草內,再發射燃火箭引燃糧草。


    第二批為預備隊,備好江湖人常用的的“猛火油”待命,此油遇氷燃燒更加熾烈。聞令而動。


    ……


    與前方危機四伏的境遇不同,蘇寒婷與“指引者”法師盤坐中央大帳,手端茶盞,品茗聞香,時不時吟詩作賦說笑著……隻是二人各懷心腹事,焦急的等待糧草車隊的消息,但期盼的結果卻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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