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們兩人麽?”易水寒疑惑地問道。


    楊木文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說道:“還隻有他們兩人……你真以為影帝級別演技的演員是大白菜啊!就算隻有他們兩人,也是我盛情邀請才答應來試戲的!”


    易水寒也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在身份地位到達一定程度之後,已經並不僅僅是劇組挑選演員了,演員也有挑選劇本劇組的權力了。


    就如此時的他,很多劇組都想要他出演男主角,但基本上都被他拒絕了。


    想必黃昌成和張誌路也是這樣,他們兩人願意試戲就已經說明他們很看好這個角色了!


    “楊導說得對,我們能邀請到黃昌成試鏡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梁嘉郃哈哈一笑說道:“要知道,這家夥對劇本挑剔著呢,更關鍵的是,他有挑剔的資本,論演技,他絕不輸於我!”


    楊木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是知道,論演技……恐怕梁嘉郃都未必能比得過黃昌成,即便兩人都曾獲得影帝頭銜。


    黃昌成曾在受訪中表示,演員的至高境界是“無語”,即表演最高級的方式是無言。


    在表演中,台詞不是不可替代的表演手段,可用可不用的台詞最好就不用,肢體語言、表情、道具、眼淚、側影、背影如果運用得當、運用得好,一樣可以取得與台詞同等的效果,甚至更能收到“出奇製勝”的表演效果。


    而他本人也是這麽做的!


    在電影《進去出不來》大結局中,他飾演的方進山在寒風刺骨的深夜,茫然獨行於上海灘法租界的長街。


    四下無人,枯葉四起,他的步子踱得慢條斯理,如林蔭道上牽著唐如,香江街頭與趙楣散步……


    唯一不同的是,是他已滿臉長淚。他如往常一樣,施施然地緩步走著,這正是對滿臉長淚的無言對抗。


    他哪怕窮途末路,人生也休想蹂躪他的尊嚴。


    楊木文在觀摩這部電影時,看到這個鏡頭,忍不住潸然淚下。


    那種渲染力和畫麵張力簡直到了極致,吸引了觀眾的全部心神。


    還有另一部叫《一個王朝的覆滅》的電影,黃昌成飾演的老年皇帝為兩個病逝的弘股之臣守靈時,也同樣是沉默無語,為何,痛到極致便是無聲!


    孤清冷寂的夜,一千古帝王獨坐於靈堂,沒有皇子仆從的侍候,隻有那因風兒輕吹而搖曳的靈幡和幾盞銀燭相伴。


    緊鎖的眉頭,無奈的歎息,茫然若失的眼神,隱約可見的淚水,這一連串的表情和動作可謂絲絲入扣,牽動人心。


    而在為另一個弘股之臣時,卻又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他在一絲不苟地磕著瓜子。


    仿佛他每嗑一粒瓜子,心就被瓜子尖紮了一下。


    那一夜,伴著桌上滿滿幾大盤的瓜子,他迴憶起大臣的悉心陪伴和叮囑,心已然被瓜子尖紮得千瘡百孔。


    一代帝王的苦寂寒絕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


    這便是黃昌成臻至巔峰的演技,即便是楊木文都為之歎服。


    稍稍可惜的是他今年已經四十出頭,比劇中三十出頭的倪永孝大上十歲,不然就連張誌路都不用邀請,非他無疑了!


    “張誌路……我也和他合作過,演技是毋庸置疑的,而他的那種邪氣,更是適合劇中的倪永孝……”陳鋒沉吟了片刻說道。


    眾所周知,他是因為《暗井下的欲望》而一舉成名,但之後卻接連拍攝了幾部爛片。


    有記者采訪他時,他的迴答是這樣的:我可以保證角色效果,但是整部電影效果應該是導演和製片來做的,不能每次都要我來扛。


    有些狂妄,但據楊木文觀察,事情就是這樣的。


    因為隻要他把張誌路的片段單獨截取出來,那些片段是極具表現力的,但混亂的剪輯和毫無邏輯的故事卻毀了它。


    這不是張誌路的錯,因為這不是他能夠控製的;但這又是張誌路的錯,因為這片子是你自己選的。


    或許,這次選擇試戲《無間道2》是他近幾年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楊木文之所以會邀請他來試戲,是因為他整體的氣質。


    陰鬱的眼神,從來就是張誌路的標誌,有時是無辜地望,是一種疑惑,是一種無奈,又有時,深暗的眼眸下是陰森的殺意。


    這樣的他,甚至可以說和倪永孝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也是楊木文選擇他的最大原因。


    這兩人先到達的是黃昌成,楊木文和易水寒等人也一同去門口迎接。


    雖然黃昌成隻有四十多歲,但無論是資曆還是地位都是舉足輕重的,楊木文等人自然也不會怠慢。


    易水寒之前沒有和黃昌成合作過,但是他的名頭可謂是如雷貫耳。


    能有這麽大的名頭自然不是易於之輩,易水寒覺得黃昌成身上有一種氣質,讓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你總覺得他小胡子下麵的嘴巴裏有什麽話欲說未說,總覺得他有點耷拉的眼睛裏有什麽東西意猶未盡。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易水寒卻知道這種感覺在鏡頭中呈現出來就會很有層次感很有表現力!


    黃昌成到了不久,張誌路也到了這裏。


    如果說黃昌成給易水寒的感覺是穩重深沉的話,那麽黃誌路給他的感覺就是邪。


    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氣質,就像人念中忽然而生的邪念一樣,像不堅定的惡,非惡,有時候又夾雜著善,疑惑等其他的感情。


    但邪又是變化的,多變的,神經質似地變化成各種負麵情緒,瘋狂地囂張。


    邪卻又是會熄滅的。它匍匐於低,有時被正義打敗,有時被良心壓製,它趴著,在地上哀嚎,痛心地嚎叫,大汗淋漓,拚命地扭動著身子,蜷縮而又舒展,似乎在蛻皮式的進化,它也可能變成善。


    但你永遠不會知道它是否真正的被熄滅了。也許隻是壓抑在身體下,瞬地。它又抬頭,雙眼血紅,聲音沙啞,無知而又可憎地望著這個眼前的世界。


    這便是張誌路給易水寒的感覺,是遊離的,琢磨不定的!


    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兩個藝人都有倪永孝的某種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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