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跡和小玉都滿腹狐疑,不知巡撫大人為何要放棄這一次置吳楠於死地的機會?


    不過劉跡隻迷糊了片刻,就想明白了,“大人想要賣吳楠一個人情?”


    唐敬眼中透出老謀深算的光芒,吳楠雖然剛直執拗,不服管教,卻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人,若是能收服這樣的人,可比收服一個蠢材有用得多,也有價值的多。


    “此時正是用人之際,相信經此一事,吳楠也會長長記性,磨磨銳氣。”吳楠這樣的官場清流,唐敬見得不少,這樣的人雖然脾氣大,但一旦得到他們死心塌地的追隨,不僅大有裨益,同時也顯得自己手腕高超,禦人有方。


    這也是唐敬在潁川安安穩穩當了多年巡撫的原因,他看人很準,吳楠雖不服管,卻是個人才,所以,他雖然惱怒,卻也起了惜才之心。


    做了多年師爺,劉跡準確無誤地猜到了唐大人的心思,了然道:“大人對吳楠有救命之恩,吳楠再是塊石頭,也該明白以後要怎麽做了,小的這就去。”


    唐敬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吳楠遲早會明白,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若是經此一事,還冥頑不靈,就隻能證明蠢得無可救藥,不過他相信吳楠沒有那麽蠢,所以,他不介意再給吳楠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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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跡優哉遊哉地到達知府衙門的時候,這裏早已經鬧翻天了,憤怒的百姓將整個知府衙門圍得水泄不通,裏麵的桌椅都被掀翻了,足足有數千人圍住了衙門。


    到處都掛著橫幅,還有許多百姓在沿街敲鑼打鼓,為蘇大善人喊冤,大有不把蘇大善人放出來就絕不善罷甘休的意思。


    劉跡在潁川多年,都沒有見過這陣仗,他不著痕跡一笑,八字胡翹了起來,鬧得越無法收場越好。


    知府衙門出了天大的事情,驚動了整個潁川,不過其他官員也隻是觀望,因為這種情況下,誰卷進去,誰倒黴,吳楠肯定是完了。


    劉跡身材瘦小,他瞅準機會,鑽進了衙門,想看一看吳楠火燒眉毛的窘迫。


    “吳大人。”劉跡心底樂開了花,表麵上卻憂心忡忡,奮力擠了進去,一臉驚詫,“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你心底不明白嗎?吳楠臉色不善,不得不承認,對手這一招實在高明,他卻也不挑明,隻裝糊塗道:“本官也不知道,我已經派人向巡撫大人請求調兵支援了,劉師爺就是巡撫大人派來救場的吧,官兵呢?”


    劉跡裝模作樣一聲長歎,“吳大人有所不知,調兵不是說調就能調的,要召集潁川三品以上的官員,還有軍中領軍的將軍合議,這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吳楠冷冷地看著劉跡打官腔,“依劉師爺之意,現在該當如何?”


    劉跡語重心長道:“吳大人,眾怒難犯啊,若是今天這幫刁民真的掀翻了衙門,你以後還怎麽在潁川混下去?”


    劉跡的話似乎說到了吳楠的心坎上,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前程,哪怕耿直如吳楠者也不可能絲毫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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