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盧傑剛剛從房間裏睡眼朦朧地走出來。(.好看的小說)就看見一臉戲謔地1ou絲雅和傷心哀怨地艾薇兒站在自己的房門前,1ou絲雅柔軟白嫩的小手上,一張淡綠色的絲絹正隨風飄蕩,上麵似乎還寫著幾個字。


    “盧傑表哥,你的魅力可真是大小通吃啊……沒想到才這麽片刻功夫,那小妮子就對你死心塌地了……”1ou絲雅酸溜溜地與其仿佛將全勃蘭德林的酸醋統統堆積在了盧傑的麵前,那蒸騰的酸霧簡直要將盧傑的骨頭都給腐蝕了。


    小妮子?別說的是伊蓮吧?


    盧傑疑惑地看了看1ou絲雅和艾薇兒,終於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手,一臉地風輕雲淡:“沒錯,昨天我們討論問題的那個房間的確是伊蓮的房間,但是在你們走後我也走了啊,而且……”


    “果然是這樣!”艾薇兒沒等盧傑說完,就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對著盧傑又撕又咬,眼淚汪汪地問道:“盧傑,昨天伊蓮和你定了木精靈的婚事了?”


    盧傑有些猝及不防地被艾薇兒撲倒在地,艾薇兒的問題聽得他一頭霧水:“木精靈的婚事?沒有啊,昨天我是被伊蓮趕出房門的,還差點被射成蜂窩呢。”


    “那這個是怎麽迴事?這可是木精靈一族中女性木精靈送給男性木精靈的定情物,怎麽會一大早出現在你的房間門口……你看看。上麵還有字,‘精靈森林,法羅爾山。’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你去幽會的地點嗎?”1ou絲雅就像是華夏大陸上高門大戶裏的大太太抓到了偷吃的老爺,並沒有對老爺偷吃表示不滿,而是對老爺所選擇的獵物他有著不小的意見。


    “盧傑表哥,你偷吃我不怪你,哪有貓兒不偷腥,但你也要找好點的吧,不說維多利亞和艾薇兒還有我這樣的,最起碼也得是一個正常點的,但是那個伊蓮……嘖嘖,每天磨鏡子的你都要,真是,真是……”1ou絲雅說著說著,臉上居然出現了一股很鐵不成鋼的味道,仿佛盧傑偷了伊蓮隻是說明盧傑口味太差,丟了家裏的臉一樣……


    “等等,你說什麽?”盧傑忽然睜大了眼睛盯著1ou絲雅,急切地問道。


    1ou絲雅奇怪地看了盧傑一眼,一叉腰,振振有詞地數落道:“說你品位差,怎麽,不承認嗎?雖然伊蓮那小妮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臉蛋有臉蛋,可是……”


    “不是這句,是上一句,那玩意上麵寫了什麽?”盧傑直接打斷了1ou絲雅的話。他似乎找到了什麽重要事情的頭緒。


    1ou絲雅一怔,忽然拿起手中的絲絹,上上下下地看了幾遍,中間還疑惑地迴頭看看盧傑,直到把盧傑的耐心都快耗盡了,這才有些抱歉地笑道:“那個……盧傑,我做錯事的話你不會怪我吧?”


    盧傑瞪了1ou絲雅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地承諾道:“當然不會怪你,不過你要先把那玩意給我。”


    “給你就給你……”1ou絲雅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把手上的絲絹往空中一拋,一把抓住還在呆呆看著盧傑和自己的艾薇兒,一溜煙消失在盧傑的麵前。


    “盧傑表哥,表妹我看走眼了,真不好意思啊……”


    遠遠地傳來1ou絲雅清脆玲瓏的笑聲,如同最醇厚的美酒一樣滋潤心脾,就算有什麽不滿也煙消雲散了。


    拿到絲絹的盧傑笑得雙眼眯成了一條縫,看著上麵充滿了藝術氣息的幾個大路通用語,盧傑覺得從昨天晚上開始一直困擾著自己的一個大問題被完美地解決了。


    “法羅爾山……不錯不錯,金徽列儂的隕落地啊,要難度有難度,要神秘感有神秘感。最關鍵的是,這地方距離因斯坦尼亞的距離不遠不近……正好可以拿來當做冒險的目的地。”


    盧傑滿是笑容地走上了趕往皇宮的馬車,上千人的皇家禁衛是維多利亞特地調派給盧傑的,作為一個擁有領土自治權的大公,上千人的衛隊根本不算什麽,甚至為了突出盧傑在貝肯鮑爾心中的地位,維多利亞這位帝國攝政公主還假公濟私地為盧傑要了一輛隻有皇家成員才有資格乘坐的十六駕豪華馬車。


    一路上被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盧傑鞥本沒有心思去理會,他滿腦子隻是想著等會在覲見貝肯鮑爾的時候,該怎麽將這番話說出口,當馬車駛進皇宮之後,盧傑的腹稿也基本準備好了大半。


    在皇家禁衛的引領下,盧傑一路走進了勃蘭德林皇宮的大殿,相比昨天的悠閑舒適,今天的氣氛可要嚴肅緊張不少,畢竟出現了保羅馬爾蒂尼刺殺君王的事情,怎麽說也要做做樣子。(.好看的小說)


    始作俑者的盧傑看著周圍殺氣騰騰的士兵們如臨大敵地掃視著每一個站立在大殿中的貴族,心中苦笑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選擇離開是一個最好的決定。


    大殿中的貴族們經緯分明地分成了兩撥,一撥是以薩默爾宰相為的帝**政要員,另一撥是以法切蒂家族,馬爾蒂尼家族等帝國傳統貴族組成的元老團隊,其中塞薩爾瑪爾蒂尼和安德雷法切蒂身邊寒暄問好的貴族絡繹不絕,而這兩位也應對自如滿麵春風,似乎並沒有因為昨天保羅馬爾蒂尼刺殺的事情而受到怎樣的影響。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一個合格的政治家從來不會將自己的情緒顯1ou在臉上。”巴拉克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盧傑的身邊,低聲在盧傑耳邊詳細地解釋道:“而且,昨天保羅馬爾蒂尼的事情顯然是貝肯鮑爾陛下過分了,所以今天勢必會給予他們一些補償。”


    盧傑轉過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一臉堅毅。雙眼中閃爍著隻有政治家才有的狡猾眼神的巴拉克,過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讚歎道:“光論政治智慧,巴拉克你可比我強太多了,這或許就是生在貴族家庭中的優勢了。”


    聽到盧傑這麽說,巴拉克的臉上泛出無可奈何的苦笑,他半是自嘲半是實話地說道:“生在貴族家庭確實能比一般人多了解一些政治上的黑暗和肮髒,但是我更喜歡像你一樣,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傭兵,可是……”


    “有得必有失,這是人之常情,人人都有他拿手的一麵,況且你的實力在同屆學員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盧傑拍著巴拉克寬厚的肩膀安慰道,對於這個秉承正統騎士精神的家夥,盧傑可是打心眼裏佩服的。


    “有得必有失?”盧傑這句盜版的華夏諺語令巴拉克雙眼一亮,笑道:“盧傑你的話總是這麽令人迴味無窮,看來今天的朝會你一個人足以應付了。”


    “朝會?”盧傑敏銳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巴拉克作為近衛軍軍官,隻有在接受貝肯鮑爾大帝召見時才能夠進入皇宮,更多的是單獨召見,可現在卻和帝國的貴族和一幹軍政要員同時出現在了這個大殿上。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巴拉克見盧傑一副若有所思的深思模樣。這才神神秘秘地湊近盧傑說道:“陛下這是在給你拉人呢,不信你看看周圍。”


    盧傑看了看周圍,這才現自己認識的人還真不少,有返老還童的帝國六芒星中的五位,自己的便宜導師艾德拉倫紫徽亡靈法師,軍界的大員大部分是比埃爾霍夫和克林斯曼的手下,當天在勃蘭德林叛政變時互相合作過的不在少數,今天也一個不少地統統來到了大殿中。


    “明白了吧,陛下這是在幫你聚集人望,那麽多古蒙帝國的軍政要員都站在你這邊的話,那些貴族想動什麽小動作也要先想想後果。”巴拉克在盧傑的身邊笑得特別jian詐。憨厚的臉上少見地出現了惡作劇的笑容:“嘿嘿,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他們吃癟後的苦瓜臉了。”


    “沒想到一向正經的巴拉克也有這樣的陰暗心理。”盧傑在心底暗歎兩聲,隨即就把話題引向了今天朝會的主要內容。


    “巴拉克,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貴族準備怎樣對付我?”這個問題盧傑顯得特別的關心,知己知彼可是李靖給盧傑上的第一課!


    巴拉克的家族顯然是聽到了不少的風聲,他悄悄地把盧傑拉到一邊,仔仔細細地確認周圍沒有人盯梢,這才神神秘秘地仔細說道:“我也不是非常清楚,隻是聽說似乎有一批貴族準備聯合向陛下上書,要求共同管理因斯坦尼亞地區,從而達到將你架空的目的。”


    “其實想想貝肯鮑爾陛下同意這個要求的可能性的確非常大,保羅馬爾蒂尼怎麽說也是馬爾蒂尼家族不世出的級天才,未來的希望,就這樣被貝肯鮑爾陛下說殺掉就殺掉,塞薩爾馬爾蒂尼雖然是一個沒有領土的公爵,但在帝國還有廣闊的人脈,為了安撫他這一係的貴族,貝肯鮑爾陛下會做出適當的讓步的。”巴拉克說到後麵有些垂頭喪氣,他曾經也向講足進言要求幫助盧傑,可換來的隻是平時和顏悅色的父親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盧傑摸著下巴,臉上似笑非笑地1ou出一種古怪之極的表情,他眨了眨眼,自言自語似的反問了一句:“他們真的確認自己有這個能力?”


    不是盧傑看不起那些已經被自私、膽小、勾心鬥角而腐蝕的**貴族,憑借因斯坦尼亞現在明麵上的實力,就算取得了共同管理權,隻要不是如同古蒙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對因斯坦尼亞出手,擁有教廷和古蒙帝國皇室雙重支持的盧傑,完全有能力也有信心粉碎任何不懷好意的進犯。[.超多好看小說]


    聽見盧傑那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反問,巴拉克臉上蕩漾起一種如同猛男看見了蕩婦的興奮表情,作為盧傑的同伴和追隨者,他非常清楚自己這個古怪之極的同學所擁有的力量,無數救世主般的功績早已經證明了,無論是幸運女神還是其他的神明,似乎都和盧傑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凡是和盧傑作對的,統統都過得非常淒慘,凡事和盧傑做朋友的。現在過得那是十分的滋潤。


    現在那群腦袋有問題的貴族居然想去找盧傑的麻煩,從小就在貴族家庭中長大的巴拉克迅地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土地。


    貴族之間的鬥爭,伴隨著權力置換的同時,還有被貴族們視作生命的土地和人口,古蒙帝國的土地就那麽多,可是貴族卻在年年增加,要想獲得大片的土地,不外乎兩個方法,一是軍功,可是軍功這東西大多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像盧傑單槍匹馬平息勃蘭德林政變,將墮落者趕出了因斯坦尼亞才不過是得到了一個大公的封號,這還是貝肯鮑爾看在了維多利亞的麵子上,可一般人哪有盧傑那麽多的狗屎運?


    所以,對一般的貴族來說,隻剩下另一條看上去同樣也不好走的路:鬥爭。隻要能夠將自己的對頭從帝國的勳貴中抹去,那對方所擁有的一切,他的土地,他的財產,他的女人……統統都是你的。


    巴拉克現在就在盤算著,如果家族跟著盧傑一塊出手的話,將會得到多少好處。


    “貝肯鮑爾陛下到!”


    內侍聲嘶力竭的喊叫聲打斷了巴拉克的盤算,他向盧傑遞了個“小心”的眼神之後,連忙跑到軍界大員的末尾,隨著眾人一塊跪了下去。


    盧傑跪倒在自己的導師艾德拉倫的身邊,作為大公爵,盧傑的位置原本是與宰相薩默爾平級,甚至享有見到貝肯鮑爾不需要跪拜的優待,但在盧傑看來,貝肯鮑爾雄才大略建立了古蒙帝國,給自己提供了一個學習進步的機會,有資格享受自己的禮遇。


    何況和自己的導師共同向貝肯鮑爾跪拜,也是另一種尊重的體現。


    在內侍攙扶下緩緩走上王座的貝肯鮑爾滿意地瞧著下麵一片黑壓壓的人頭,目光掃過人群,看見盧傑也和艾德拉倫一同跪拜在地,貝肯鮑爾獅子般雄渾威嚴的臉上閃現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坐在了王座上。


    “平身!”


    “謝陛下。”


    慣常的禮節之後,就有人站出來向盧傑難了:“陛下,如今帝國經過墮落者叛亂,國家動蕩,西北地區墮落者占領區中民生凋敝,餓殍遍野,生產和環境遭到了極大的破壞,臣以為應該立刻派有治理和重建經驗的官員迅入駐。”


    盧傑看的清楚明白,這個貴族就是剛才和塞薩爾瑪爾蒂尼站在一塊的其中一人,對於這種搶先言的人,李靖在教授給盧傑的學問中,給了一個非常恰當的稱唿:炮灰。


    炮灰的作用隻不過是引出敵人的攻擊火力,但是盧傑的老神在在仿佛沒有聽見炮灰的言一樣,那悠閑自在平靜如常的舉動,無形中就讓塞薩爾瑪爾蒂尼這一派的貴族們加重了一些心理壓力。


    有難的,就有維護的,軍官隊列中忽然走出一個人,踢踏有聲地大踏步走到貝肯鮑爾的王座前重重拜倒,大聲地稟報道:“啟稟陛下,因斯坦尼亞地區墮落者雖然已經撤退,但那僅僅是由明轉暗,墮落者的活動依然密集,微臣在出前來勃蘭德林之前就現了不下三十起墮落者出手的事件。”


    “那幫墮落者難道還沒有完全被趕出因斯坦尼亞?這樣說來,盧傑大公您所說的因斯坦尼亞墮落者被您單槍匹馬驅逐出境是騙人的嘍?”馬爾蒂尼陣營出突然走出來一個尖嘴猴腮,醜陋之極的男爵,他一雙機靈的眼珠子一轉,就找到了一個堪稱絕妙的切入點!


    這個問題問的相當的刁鑽,如果盧傑說是,那馬爾蒂尼派係中的貴族們立刻就能提出要求將盧傑查辦,順便分割因斯坦尼亞地區,如果盧傑說不是,那就是在打軍方的耳光,無形中讓盧傑和軍方的關係疏遠,無論盧傑怎樣迴答,馬爾蒂尼陣營都有天大的好處。


    但是這位男爵忘記了一個對他來說可以說決定命運的關鍵,那就是他麵對的可是盧傑。


    盧傑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問道:“您是哪位?”


    “帝國男爵馬布裏,見過盧傑大公。”這位尖嘴猴腮的按男爵行禮倒是行的像模像樣,但配合上他那副尊容,感覺就像是馬戲團的小醜在向盧傑討錢,頓時讓馬爾蒂尼陣營中的不少貴族憋紅了臉。


    隻是盧傑仿佛沒有任何被侮辱的感覺,反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嗯,男爵……馬布裏男爵,我覺得您這樣的人才屈尊做區區一位男爵實在是太委屈了,您應該做一位子爵,或者是一位伯爵,這樣才能夠配得上您聰明伶俐的腦袋。”


    馬布裏有些受寵若驚了漲紅了臉,他似乎沒有料到盧傑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情真意切”地誇獎自己這樣一位小貴族,突如其來的幸福讓他已經準備好的說辭卡在了喉嚨裏。


    然而,沒等馬布裏男爵說出什麽感謝的話,盧傑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如墜冰窟。


    “但是,帝**事,必須要由子爵或者以上爵位的人才有資格議論,男爵……哼。”


    這一聲哼極其輕微,不仔細聽都難以聽見,但卻如同一把千斤大錘狠狠地砸在了馬布裏有些脆弱的心肝上,當場就讓馬布裏的臉色變得煞白一片,甚至連心髒都快停止了跳動。


    可憐的馬布裏男爵隻能將自己可憐兮兮的目光轉向站在馬爾蒂尼陣營中的安德雷法切蒂,作為法切蒂家族下屬的一個小小男爵,馬布裏根本沒有選擇怎樣生活的權力。


    麵對那鋒利如刀的帝國法令,馬布裏男爵隻能向自己的宗主求援。


    場麵一時間靜了下來。


    貝肯鮑爾看著下麵雲淡風輕石雕泥塑般的盧傑讚許地點點頭,盧傑剛才的反戈一擊就像是在政壇上鍛煉了幾十年的老家夥一樣,準確、犀利、一擊致命,老練得根本不像個年輕人。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與貝肯鮑爾內心中隱隱約約的自豪不同,塞薩爾瑪爾蒂尼的心中卻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還有那仿佛被毒蛇盯上冰涼滑膩的惡心感覺。


    盧傑的話,嚴格從帝國法令上來講並沒有錯,但是從古蒙帝國開國以來,違反這條法令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連盧傑自己也名列其中,在這個全民皆兵的國家,參與軍事幾乎是每一個貴族從出生起就要學習的常識,馬布裏男爵的做法從常理上來講並沒有錯。


    問題就在於,今天他碰上了盧傑,而盧傑恰恰是一個擁有非常記憶力,並且屢屢有出人意表動作的天才,最讓馬布裏絕望的是,這個天才還擁有帝國大公爵的高貴身份。


    “陛下,馬布裏男爵的祖上可是當初有名的血色戰車蘭比爾少將,功勳卓著,貿然進行處罰的話,可能會讓將士們寒心啊。”帶著哭腔的尖利聲音打斷了沉悶的氣氛,一個身穿伯爵服裝的貴族正跪倒在馬布裏男爵的身邊抹眼淚,還不時地出幾聲死了親爹似的抽泣聲,顯得無比淒涼。


    盧傑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望向那位貴族的目光也帶上了一絲鄙夷: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那麽無恥的,為了那麽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一個大男人居然跑這裏來哭哭啼啼……


    不論那位貴族的舉動讓多少人看不起,但他的一番話確切起到了緩兵之計的作用。


    作為古蒙帝國建國功臣之一,蘭比爾少將的威名幾乎在整個古蒙帝**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貝肯鮑爾大帝年輕時最值得信任的夥伴,縱橫大陸時的左右手,獨自一人掃平十七國反抗軍的傳說中的不敗戰神,沒有人可以忘記這樣一個如同恆星般耀眼燦爛的無敵存在。


    這句話一出,站在盧傑這邊的軍官望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馬布裏男爵時也帶上了一絲懷念與崇敬。


    盧傑撇了撇嘴,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有氣無力地說道:“微臣惶恐。微臣起先並不知道馬布裏男爵是功臣之後,還請陛下原諒馬布裏男爵這一迴。”說話的同時,盧傑還用眼神斜斜地盯著正一臉嚴肅地安德雷法切蒂,挑撥離間的意思非常明顯:這都是你主子的設計。


    馬布裏也不笨,立刻趴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表示自己的忠心與一時糊塗,當真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最後連貝肯鮑爾都聽不下去了,揮了揮手讓馬布裏下去,他這才千恩萬謝地一溜小跑迴到了自己的隊伍中。


    “唉,說起蘭比爾少將,我想起了當初在北方雪狼鎮中與芬來人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那可真算得上是一場血戰,我隻記得當時我才十六歲,第一次上戰場,手軟的連戰刀都握不住,第一次看見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麵,我差點嚇得尿褲子,還是蘭比爾少將帶著我一塊往前衝的呢……”塞薩爾馬爾蒂尼忽然開口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錯愕,他就這樣自顧自地說著一些好像不著邊際的話,卻讓身邊站著的貴族們陷入了沉思。


    “老夥計,你是跟過蘭比爾少將?”安德雷法切蒂總算是跟塞薩爾馬爾蒂尼幾十年的老友,迅地接上了這個看上去有些扯淡的話頭。


    “蘭比爾少將帶著我們走南闖北,橫掃整個大陸,那是何等的微風煞氣,”塞薩爾馬爾蒂尼仿佛尋找到了在過去歲月中丟失的意氣風,揮舞著手臂大聲講述著。然後他語氣一變,高昂著的腦袋也低了下來,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惆悵:“可是現在,帝國動蕩,墮落者入侵,就連軍隊都已經……唉。”


    “塞薩爾,給我住口!”貝肯鮑爾重重一頓權杖,獅子般的咆哮響徹大殿:“不許再說了!”


    “為什麽不說!”塞薩爾馬爾蒂尼仿佛被打了雞血一樣怒衝冠,瞪著貝肯鮑爾毫不退讓,聲音也越地大了起來:“家國存亡之際,我塞薩爾馬爾蒂尼一把老骨頭上不了戰場,難道連說一兩句老實話的資格也沒有了嗎?”


    “我今天就要說說,現在的古蒙帝國究竟是怎麽了,我當初跟在蘭比爾少將身後,大大小小戰役打了八十三場,身上的傷口過一百處,才有了現在的馬爾蒂尼家族,有現在的塞薩爾馬爾蒂尼,可是現在……哼!”塞薩爾馬爾蒂尼披頭散地咆哮著,就像是一個精神病院裏衝出來的老瘋子,在大殿中手舞足蹈地了狂。


    這話說的就很針對盧傑了,軍官中的多數人將腦袋轉向盧傑,想看看盧傑會有怎樣的反應,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讓他們哭笑不得的場景。


    盧傑靜靜地站在原地,腦袋耷拉著一點一點……他居然睡著了!


    “……現在雪狼鎮中魔獸肆虐,帝國北方邊境那群不怕寒冷的芬來人又準備蠢蠢欲動,墮落者的騷擾還沒有完全解除……”塞薩爾馬爾蒂尼唾沫四濺,說的漏*點澎湃,聽的在場的人是熱血沸騰。


    “精靈森林中的法羅爾山最近動靜頻繁,似乎也有危險即將出世的征兆,精靈森林是我國與羅薩帝國之間天然的屏障,要是連精靈森林都出現了問題,那我們……”塞薩爾馬爾蒂尼此刻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憂國憂民的十全貴族,他一一走過那些軍方的將領,一雙昏花的老眼出期盼的眼神目光炯炯地盯著每一個將領,直到這一位將領被他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低下頭去,他再去尋找下一位。


    “法羅爾山的動靜,交給我吧。”


    當塞薩爾走到盧傑的麵前,正準備故技重施的那一刻,盧傑忽然睜開了眼睛,就像是剛剛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話。


    作為大陸上最富盛名的“強者隕落地”法羅爾山的名氣想不大都非常困難,巴倫大陸上從有力量分級開始,總共出現過黑徽五千四百多位,金徽五十位,其中隕落在法羅爾山的黑徽過了一千位,金徽則過了半數,最有名的,當屬當年被稱為“有史以來最強金徽”的“太陽神”列儂。


    “太陽神”列儂的英俊,就算是大陸上最挑剔的種族都讚不絕口,作為精靈族有史以來唯一的人類駙馬,列儂不僅有著英俊得幾乎能和最漂亮的精靈相媲美的完美麵孔,還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恐怖修為,那三十四歲到達金徽高手的修煉記錄,不說是空前,就算是到現在都還沒有人越他。


    斬龍王,滅天使,單挑十大亡靈君主,獨自進入地下世界探險三十年……


    這一係列豐功偉績的創造者,他最後長眠的地方就是那座神秘無比的法羅爾山。


    大殿中的眾人看著盧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怪物,就連塞薩爾馬爾蒂尼這個一心想置盧傑於死地的家夥也不例外,盧傑的這句話打亂了他從一開始就想好的部署,甚至因為衝擊力太大,讓塞薩爾馬爾蒂尼在盧傑麵前卡殼了。


    “咳咳,作為金徽強者的隕落地,巴倫大陸上最神秘的地方,法羅爾山對於整個精靈森林乃至整個巴倫大陸的意義都是非凡的,作為因斯坦尼亞的現任管理者和古蒙帝國的大公,我有責任去查清這一事件的真相,還帝國一個安寧的因斯坦尼亞。”


    盧傑這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他環視了一圈,看著周圍眾人投注在自己身上敬佩、憐憫、悲哀和幸災樂禍的眼神,盧傑幸福滿足地笑了,然後,他滿懷希望地望向坐在王座上的貝肯鮑爾。


    “讓我走吧,讓我走吧……”


    盧傑心中的念叨仿佛傳到了貝肯鮑爾的耳中,這位古蒙帝國的皇帝略微地沉吟了片刻,大聲說道:“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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