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是進入歎息沼澤的第七天,盧傑依舊沒有和艾。


    說來也怪,探險隊越是深入歎息沼澤,遇到魔獸的機會反倒越來越少,這先難後易的探險經驗,對於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


    到了這會兒,天空中的迷霧已經濃鬱好似液體一般,下夜霧的時間也越來越早,往往到了黃昏的時候,人們的視野便隻能局限在“辟水符”的作用範圍之內了。就算是白天的時候,光線環境亦是相當不佳,正午的陽光甚至還不及外界的淩晨。人從本質上是趨光性的動物,長期處在這種混沌的環境,很容易使人產生沮喪、緊張之類的負麵情緒。


    與此同時,一路上的叢林植被也顯得愈稀疏。雖然歎息沼澤的深處本來就不適合植物生長,可眾人也現一路上有不少枯樹似乎都是新近枯萎的,也就是說,歎息沼澤的環境是在最近一段時間開始惡化的。


    穿過最後一片枯死的樹林,歎息沼澤的核心地帶終於展露在了眾人麵前。


    灰色的曠野荒蕪淒暗,黑色的土地雖然看上去肥沃卻隻長著稀疏的雜草,除了那終年不散的濃霧和盤桓千年的寂靜,這裏似乎一無所有。


    一陣小風吹過,使得四周的濃霧好似幽靈般湧動追逐。空氣中那揮之不去的亡靈氣息,令盧傑興奮而又緊張。


    這是一個怎樣的鬼地方?


    卡洛琳蹲著身子,用手指拈了一點泥土,稍稍聞了聞味道,最後竟伸出香舌舔了一下,這才皺著眉頭說道:“這兒的確有問題。兩年前的時候,這一帶雖然光線不好,但是土地還算肥沃,生長著不少灌木和雜草。我剛才嚐了一下,這兒的泥土並沒有什麽問題,隻是……”


    “不是自然原因,而是這裏的亡靈氣息抑製了植物生長。”伊蓮忽然幽幽地插了一句嘴,又抓著幾根剛剛揪下來的草葉子對眾人說道:“你們看,這兒還存活著的植物,葉子都已經白了,而且表麵出現了很明顯的骨化現象,這很明顯是亡靈氣息的侵蝕。”


    卡洛琳讚賞地瞥了伊蓮一眼。也憂心忡忡地說道:“伊蓮說得沒錯。本來這兒地植物已經習慣了空氣中亡靈氣息地濃度。可是現在我能夠感覺到。這片地方地亡靈氣息比起當年要濃鬱好幾倍。所以大部分植物都因環境地突變枯死。我想。亡靈氣息濃度地變化。也是魔獸群遷徙地原因。”


    盧傑攢著眉。頗為感歎地說道:“亡靈之力本來便對生命具有排斥性。隻是這麽多年。當地地動植物都適應了這股負麵地力量。勉強也能生存。可現在亡靈之力變強。作為生物體也是有承受極限……難怪咱們第一天晚上就遇上了血目蛇皮獸突襲。那是因為們早就遷移到了那一帶討活!”


    “等等……雖然你們幾個說這裏地亡靈氣息濃鬱得嚇人。可我們也沒什麽感覺啊。”維埃裏咧著嘴問道。說著還鼓起自己那強健地胘二頭肌。“瞧。我可沒覺得有什麽不舒服地地方。你們呢?”


    卡尼吉亞等人也紛紛點頭。


    盧傑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將貼在身上地一張“辟水符”撕下來甩給卡洛琳。讓眾人站在原地不要亂動。自己便朝著“辟水符”結界地邊緣走去。


    當走到結界邊緣地時候。盧傑忽然將手裏地邪靈權杖“刺”進了周圍地濃霧裏。邪靈權杖一插進霧中。那顆怨靈水晶便很明顯地閃了幾下。


    “果然……這兒的亡靈氣息幾乎是附著在霧氣之中,而且濃度高得有點嚇人。咱們這一路上有‘辟水符’開道,自然不會被當地的亡靈氣息侵蝕,但是當地的植被卻隻能長期浸淫在這種惡劣的環境裏,當然活不下去了。”盧傑說著還將邪靈權杖在霧裏攪了幾下,帶著那片好似白粥般的濃霧露出了一小塊詭異的缺口,“果然,當地的亡靈氣息已經完全和霧氣融合了。”


    “那……咱們還要不要再往裏麵走?”加林查揣揣地問道,“我總覺得這地方有點邪門……”


    “走,為什麽不走?”維埃裏甩了甩手中的那張“辟水符”,笑道:“盧傑不是說了嗎,亡靈氣息和霧氣已經融為一體了,咱們有這好東西把霧氣排開,自然也不用擔心亡靈氣息的侵蝕了。”


    見隊伍有點人心惶惶,羅賓也甩出一小遝辟水符,笑著說道:“大家放心吧,‘辟水符’本來就耐用,製作又不難,我絕對管夠!”


    “是啊,咱們都走了大半的路程了,可不能半途而廢啊。”維埃裏執拗地說道,“我還等著看看寶藏到底是什麽好東西呢!”


    “本來考慮到當地魔獸的侵擾,我還以為後半段路程要拖延不少時候,可現在這裏的生物都已經快走絕了,除了要規避一些大片的沼澤,我們的行進隻會越來越順暢。我估摸著,要是抓緊一點,再走兩三天,咱們就能到達目標地點了。”伊蓮看上去心情不錯,話也比平常多了一些,不過聽她的口氣,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另外兩夥人會不會搶先。


    “唿唿唿”,這時,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眾人隻覺得背後有點涼,跟著便瞧見某個方向的霧氣出現了一些詭異的變化。


    霧氣的顏色變得愈得黯淡,像是牛奶裏被灑入了一瓶墨水,隱約著出現了一些灰黑色的痕跡。


    盧傑也覺得胳臂猛地一疼,卻見卡洛琳滿臉緊張地用雙手攥住了他的右臂,瞧她那副搖搖欲墜的驚恐模樣,盧傑還真覺得心疼……外加肉疼,這妞的手勁也大得很。


    “那就是‘亡者的歎息’?”盧傑低聲問了卡洛琳一句,卻現卡洛琳已經嚇得快要哭了,身子也一個勁地往盧傑這兒靠,最後她整個人幾乎就“抱”在了盧傑的右臂上。


    瞧卡洛琳這反映,盧傑心裏也有了個數,他沉下心來去感應四周魔力元素的流動變化,現“亡者的歎息”出現的地方,亡靈之力很明顯又提高了幾個檔次,幾乎……都快趕上純正的幽魂靈體了。


    “難怪‘亡者的歎息’能唬住那麽多人,若真的陷進去,效果可不比中上幾種詛咒法術好受。”盧傑好歹也是亡靈法師,對“亡者的歎息”並沒有什麽排斥心理,可轉頭看看其他人,就算是沒心沒肺的維埃裏此刻也是一臉的緊張,那沉重的唿吸聲很容易使人聯係起一頭正在交配的公牛。


    “怕什麽呢?‘亡者的歎息’再厲害也不過是霧氣而已,咱們有‘辟水符’……”盧傑輕鬆的安慰著眾人,可話才說了一半,忽然驚得差點咬了舌頭。


    因為他看見一股黑如濃墨、好似一條條黑色綢緞般的霧氣正往這邊飄來,“亡者的歎息”居然直接突破了“辟水符”結界!


    不,那並不是黑色的霧氣,而是“亡者的歎息”的成分生了分離反應:本質上是水汽


    結界攔在了外麵,可“亡者的歎息”蘊含的亡靈之力來!


    “啊啊啊啊!”卡洛琳活像是見了鬼似的大叫了起來,震得盧傑耳朵“嗡嗡”作響,其他人更是如臨大敵,膽子大的還能渾身僵硬地傻站著,膽小一點直接就嚇得腳軟了——沒有一個人想到逃跑,從本質上說其實都一樣。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盧傑使勁地掙脫了卡洛琳的懷抱,毅然而決然地向著那黑色的死神走去,他高大的背影充滿了聖潔的光輝,他的犧牲精神令人感動得快要哭了……


    盧傑神情漠然地舉起了邪靈權杖,就朝著那團“濃墨”裏狠狠地一插,就像是漁民刺中一隻黑色的水母,緊跟著那團純粹的亡靈之力便一股腦地被吸進了怨靈水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喂,你們有必要這麽害怕嗎?”盧傑好氣又好笑地背著手對眾人說道:“這‘亡者的歎息’說白了就是附著了高濃度亡靈之力的濃霧,霧就是霧,不是什麽殺人於無形的惡靈。在我看來,它的威脅還不如一兩隻幽魂大呢。”


    “哈……哈哈?”卡洛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纏繞她多年的夢魘,此刻竟顯得那麽脆弱不堪。


    人類對於自然的敬畏和對未知的恐懼,往往與個人的想象力相融合,現實的恐怖是有限度的,但想象中的恐懼確實無窮的,所以鬼故事永遠比真的惡鬼可怕。(.)


    這麽多年來,人類幾乎將“亡者的歎息”妖魔化了,卻忘卻了它的本質……


    是的,“亡者的歎息”是可怕的霧氣,但也僅僅是霧氣而已。它根本不會刻意地去傷害誰算計誰,雖然它蘊含著強大的亡靈之力,但這股強大的力量既沒有主動性也沒有技巧性,對於盧傑這個亡靈法師而言,不過是一大塊會走路的餡餅罷了。


    所有人腦中的迷信與恐懼,都在此刻土崩瓦解。


    “嗨,怎麽就這麽一點點?還不夠補充我前幾天戰鬥消耗的魔力呢。”盧傑舔了舔嘴唇,像是個欲求不滿的怨婦,眼珠子一個勁地往四周瞅瞅,希望能再遇上一團“亡者的歎息”,吃個過癮。


    “盧傑,你……你簡直不是個人啊!”卡尼吉亞由衷地“讚歎”道。


    “過獎過獎!”盧傑笑著應了一聲,跟著又滿臉意氣風地一揮手,精神振奮地喊道:“凡人們,跟著老子一起……向前向前向前!哎呀媽呀!”


    沒走兩步,盧傑便歡樂的踩進了一處泥沼之中,那爛泥吸附力極大,盧傑掙紮了兩下,不但把腳抽出來,反倒讓淤泥沒到了大腿,盧傑也不敢再力,隻能用哀怨的眼神向眾人求助。


    其他人也不過去幫他,就是在那處爛泥塘邊圍了一圈,一個個露出純真的傻笑,卡尼吉亞還挑逗盧傑道:“喲,偉大的黑色死神大人~英明的霧夜鬼王陛下~哎呀,您剛才那一腳踩得真叫一個帥,就連大地都承受不住您那王者的威嚴!真是讓咱們這些凡人開了眼,嗯嗯,咱們是不是在這裏立塊碑,記下霧夜鬼王這驚世駭俗的一腳啊?”


    眾人紛紛點頭笑道:“該!”


    盧傑無比鬱悶地哀歎一聲:“孔子曰:莫裝b,裝b遭雷劈;孟子曰:莫裝純,裝純遭人輪……華夏大陸的哲言說得果然不錯啊!”


    待眾人七手八腳地將盧傑從泥潭裏拖出來,附近又有一片“亡者的歎息”出現了,而且這一迴範圍更大,散出來的亡靈氣息也更加濃鬱。


    “嘿,老子運氣還真不錯啊。”盧傑甩了甩身子,這才提著邪靈權杖往“辟水符”結界的邊緣跑,隻等著提純的亡靈之力送過來了。


    “嘶嘶嘶嘶……”


    “沙拉沙拉……”


    霧中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盧傑一愣,跟著便瞧見一支箭從霧裏鑽了出來,不過力道和準頭都很差,隻是落在盧傑身前七八米處。


    “有人偷襲!”盧傑立馬想到是另外兩夥人馬在搗鬼,他本來心裏就憋著火,邪靈權杖稍稍一抬,嘴裏吐出一連串的更像是在咒罵的咒文,頓時幾十支骨箭便疾飛著沒入了霧中,沒一會兒便傳來陣陣淒厲而又古怪的慘叫聲。


    盧傑跟著又施放了一個生命探測法術,隻是大概是“亡者的歎息”遮蔽了敵人生命波動的緣故,盧傑並不能感應到太多東西,隻能大致確定有一批數量不少的敵人正在靠近。


    眾人紛紛緊張地拔出兵刃備戰,一時間有些慌亂。


    盧傑也往前湊了幾步,撿起了那支落在地上的羽箭。,


    這支羽箭做工十分地粗糙:打磨成三角形的小石片,用幾根堅韌草_捆紮固定在一支更像是枯枝的細木棍上,尾端的箭羽仔細看看才現並不是鳥類的羽毛,而是七八片薄薄的魚鱗黏在了一起,怎麽看也不像是專業工匠製作的玩意,甚至還不如一些獵戶自製的箭支,也難怪射程和射都那麽差勁。


    “是們……是們來了!”卡洛琳的麵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手裏的槍戟也有些拿不動了。


    正在此時,附近的霧氣中再度傳來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仿佛有很多人出沒。而且說來也怪,這些家夥總是藏在“亡者的歎息”中,盧傑根本探不出什麽底細。


    盧傑試探性地又施展了幾個骨刺之類的攻擊法術,似乎每次都能輕鬆地擊中敵人,“亡者的歎息”中的慘叫聲就一直沒斷過。盧傑猜不透那是不是敵人在故意示弱,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朝著其他人那兒聚攏。


    隨著結界邊緣再度出現了些許提純的亡靈之力,隻見霧氣裏探出了不少尖長的小腦袋,們的皮膚都覆蓋著一層灰白色的鱗片,沒有耳朵,兩隻灰白色的死魚眼分在兩側,沒有鼻子,卻有著兩隻細小的鼻孔,而們的嘴巴更是裂開至兩腮,一條灰藍色的小舌頭總是在嘴裏攪動著,出惡心的咿唔聲。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們憑著“辟水符”誤闖進了一處湖中,而這些敵人則是湖中的怪魚。


    終於,又有幾個長著魚頭的怪物走出了濃霧,讓人看清了們的模樣:們脖子以上長著一顆恐怖的怪魚腦袋,四肢身材倒是和儒差不多。身上披著藍灰色、甚至是灰白色的鱗片,某些部位還出現了骨質化的倒刺,肚皮光滑蒼白,和魚肚皮相似。而們的手指腳趾上,居然還有青蛙一般的蹼。屁股後麵,還拖著一條細短的魚尾巴。


    們的脖子上,大多掛著些由獸骨、鱗片製成的裝飾品,由於盧傑看不懂魚類的生殖器,所以分不清男女,而們當中身材高一點的就持著石矛、石斧,矮一點的就拿著製作粗糙的弓箭,麵目雖然兇殘,但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危險。


    “沼澤魚人?”盧傑立馬便認出了這些小東西


    地喃喃道:“真想不到啊,這兒的沼澤魚人竟然能夠惡劣的環境,不過,們怎麽有膽子來找我們的麻煩?我記得們應該是魔獸食物鏈的最底層啊!”


    沼澤魚人據說是人魚的近親,生命力頑強,在大陸各地都有分布。


    不過和海中那些擁有美麗歌喉和性感身材的親戚相比,沼澤魚人卻顯得一無是處,們的智商很低,雖然性情兇暴,卻沒有什麽力氣,更不會什麽魔法,偶爾會有一些地方的魚人能夠噴射出威力極差的水箭,但……隻能給人洗洗臉。


    可笑的還在後頭。


    這些沼澤魚人似乎很詫異在這裏出現一片完全沒有霧氣的領域,紛紛嘰裏咕嚕地從霧氣裏鑽了出來,們徘徊著在結界邊緣轉來轉去,看上去都把探險隊眾人給忘了,眾人一個個也都被們的蠢樣逗笑了,也不動手,就看著們折騰。


    沒一會兒,四周已經出現了數百隻沼澤魚人,們圍在結界的邊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停在了結界的邊緣,傻不愣登地瞪著死魚眼圍觀探險隊的眾人,模樣相當滑稽。


    “噗嗤……”盧傑第一個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卡洛琳,當初殺害你那些同伴的兇手,該不會就是這些小家夥吧?就算是被‘亡者的歎息’所蘊含的詛咒力量壓製了實力,一大群子傭兵,總不至於……連石矛石斧都打不過吧?”


    卡洛琳臉一紅,不住地辯解道:“主要是剛才們的腳步聲太像了,再加上們一直藏在‘亡者的歎息’中,讓我誤會了……”


    “呸!”


    “呸呸!”


    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卡洛琳的膽小,那數百圍觀的魚人居然齊刷刷地吐起了口水,又引得眾人一陣快樂的哄笑,一個個瞧沼澤魚人也順眼了不少。


    難得在這種鬼地方,還有遇上這群蠢蛋土著來送歡樂啊。


    而眾人輕蔑的笑聲似乎也激怒了這群沼澤魚人,們……口水吐得更歡了,而且由於“辟水符”結界的緣故,往往沼澤魚人剛吐了幾口,口水便在半空中變了方向,又落在了這群沼澤魚人自己的臉上,更引得眾人哄笑連連。


    這一路上,就因為這威力強大的“辟水符”,眾人都用密封水壺儲水,喝水時灌上幾口就忙著蓋塞子,要想洗把臉什麽的還要溜到結界外麵去,不然你就等著髒東西在你身上結成塊吧。更加痛苦的是,晚上誰要是迷迷糊糊地起了夜,值夜的人肯定二話不說先把你踹到霧裏去——沒辦法,誰知到那些黃湯會被“辟水符”往哪個方向排?持續生活在這種環境裏,害得眾人一個個皮膚幹燥、嘴唇上火,不過這總比被亡靈之力侵蝕身體要好。


    這帶來無盡方便以及痛苦的“辟水符”,今天居然又給眾人帶來了一份不大不小的歡樂。


    “噗通!”


    眾人笑著笑著,忽然有個傭兵兩腿一軟就倒了下去。


    “哈哈,小吉姆,你怎麽笑得趴下去了?”卡尼吉亞歡暢地大笑著,可剛彎下腰就覺得自己也沒了力氣,膝蓋一軟,直接前仰著趴了下去。


    “小巴,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我怎麽好像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花香?”代斯勒抽了抽鼻子,轉頭對巴拉克問道,可他剛拍了巴拉克一下,巴拉克就好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了下去。


    “噗通噗通!”


    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連同鐵甲地行龍小黑和馬匹,眾人一個個都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地上。


    盧傑的手腳也不聽話地抽搐了起來,他覺得四肢軟,好似骨頭被抽走了一般,根本使不上力氣。他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隨波逐流的水母,在那朦朧的海洋裏飄飄蕩蕩。眼前的一切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腦袋裏迴想著一陣陣令人煩躁的嗡鳴。最後,盧傑感覺自己就像是從雲端掉了下來,身子一沉,待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


    “就是們!就是們!”卡洛琳忽然絕望地叫道,“我記得這股香味!那一夜,我們的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倒下來的。可……那會兒的效果也沒現在這麽強啊!”


    盧傑這會兒才覺,那些沼澤魚人吐出的口水裏的白色泡沫很多,並且在“辟水符”的作用下,口水中迅分離出了一些稀薄的乳白色氣體,漂浮在四周,正出一股淡淡的暗香。


    羅賓這個聰明人忽然激動地叫嚷道:“我早該想到,能在這種鬼地方生存的沼澤魚人肯定沒那麽簡單!現在看來,們的口水中含有一種神秘的麻醉劑,這種麻醉劑揮性很強,而且能夠和水汽融合。平時,們就靠著霧氣傳播這種麻醉劑,但……‘辟水符’將那股麻醉劑提純了,咱們這群傻b就傻笑著吸了半天高濃度的麻醉劑啊!”


    “小白!小白!快給老子出來!”盧傑聲嘶力竭地喊道,隻是這股麻醉劑的效果很微妙,居然能夠阻斷人體內魔力的傳導,再加上腦子混混沌沌的,盧傑連感應到亡靈空間的存在都力不從心,更不用說召喚小白那幫手下保護自己了!


    “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子最後居然栽在一群沼澤魚人手上了!”盧傑悲憤地喊道,更有好幾個傭兵憋屈得哭了。


    “我……我不會讓你們傷害主人的!”一個嬌小的身影忽然閃到了盧傑跟前,卻是現場唯一還能站著的小翠花了。


    翠花是亡靈之體,根本不需要唿吸,自然不會被這群魚人的麻醉劑麻翻,現在,她是保衛盧傑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唿啦”,隻見翠花的身體忽然被一團炙熱的火焰包圍,在眾人的驚歎聲中,翠花已經現出了原形,卻見一隻長著金色長羽、披著七彩霞光的神鳥自火焰中飛起,出了幾聲尖細的鳥鳴。


    “啊?不知不覺,翠花已經長這麽大了?”盧傑眼神迷離地輕聲喃喃道。


    是的,翠花已經長大了。


    此時的翠花,身材已經足以媲美一頭巨鷹,那金色的羽毛更加豐滿,飛舞時的體態更加婀娜,滿身的光彩更加耀眼……她那對細長的桃花眼,即充滿了誘惑的嫵媚,也帶著幾分女王般的威儀,而她方才的那聲鳴叫,雖不如龍吟般霸氣十足,卻也令人有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王者氣質。


    “她果然是鳳凰一族……啊,不不不,羽毛的顏色和形狀不像,頭部的骨骼也不像,身上的光芒更加不像。她這副模樣,比起鳳凰更加美麗,更加耀眼……難道,她是傳說中的鳳凰之祖嗎?”伊蓮安逸地躺在那兒,仰望著在空中飛舞的翠花,臉上居然帶著一副真摯而迷人的笑容,若讓卡尼吉亞看了,一定會激動地心髒痙攣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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