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學生們的返校,原先顯得是那麽空曠冷清的校園又變得熱鬧起來,那熟悉的上下課鍾聲,就好像是天神在召喚春天的來臨。積雪開始融化,鮮花悄悄綻放,而學生們無憂無慮的歡笑聲,也讓這春意顯得格外的盎然。


    不過,春天卻溫暖不了艾德拉倫的那顆如墜冰窟的心。他呆若木雞地坐在院長室裏,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有些頹廢不堪,好像死神已經抽走了他全身的生命力。


    剛才,但丁懷著揣揣的心情向艾德拉倫匯報了特訓中生的事情:貝克漢姆的莫名出走,盧傑靈魂受到嚴重傷害……這兩個噩耗已經在學院教職員工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特別是後者對艾德拉倫的打擊更是巨大。


    他漂泊了這麽多年,終於找到盧傑這麽一個似乎可以繼承他衣缽、甚至越他的小天才。可是,如今這個天才卻似乎被艾德拉倫那自作聰明的特訓計劃給毀了!


    亡靈法師是天底下最孤獨的一群人了。不知是否研究生與死的秘密注定要受到死神詛咒一般,亡靈法師大多缺少朋友和親情,而且都曾吃過不少苦頭。縱然是如今在大陸上也混出名頭的艾德拉倫也是如此,他近乎百年的漂泊,似乎隻是為了尋找一份精神的寄托,而這個寄托就好像那孤高的北風,你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卻總也是看不見摸不著。


    這時,一名年輕的學院導師敲了敲門,又走進院長室,捧著一份名單,對著心煩意亂的艾德拉倫問道:“院長閣下。如今貝克漢姆退學。盧傑受傷。我校參加藍徽晉級的名單是不是要變一變?貝克漢姆不用說了,那個盧傑……”


    艾德拉倫兩眼怔地盯著那位年輕導師,瞪得對方有些毛,也猜不透這位大名鼎鼎的亡靈法師在打什麽主意。可他哪裏知道,艾德拉倫現在其實是什麽主意也沒有。


    老半天,艾德拉倫才用一種有氣無力地聲音說道:“貝克漢姆地名字去掉,至於盧傑……靈魂受到嚴重傷害的法師,若是靜養幾年,或許可以恢複一些。隻是不知道盧傑他到底傷到什麽地步……校醫院的檢查結果呢?”


    年輕導師緊張的抹了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那個……根據校醫院的人說,盧傑整個冬天都沒有去檢查。據他的好友維埃裏說,他似乎一直縮在他的特優生宿舍裏,基本上足不出戶。”


    “什麽!”艾德拉倫有些激動地拍了一下桌子,嚇得那位年輕導師一個哆嗦,手裏的文件撒了一地。“學生自己不去校醫院檢查,你們就不能主動上門關心關心?”


    那名年輕導師嚇得汗如雨下,隨口應道:“或許……或許是但丁副院長小題大做呢?或許盧傑地傷並不重,這才沒有去校醫院……”


    這幾句敷衍的話卻讓原本頹廢不堪的艾德拉倫重新振作了精神,他好像一個聽到兒子犯了事消息的老爹,不斷在心底自我安慰事情或許沒那麽嚴重。


    “對對對,盧傑不是傻瓜,若真的受了重傷,不可能不去校醫院檢查的。但丁那家夥幹什麽吃的。辦事這麽不利落……”


    說著,艾德拉倫就笑眯眯地一路小跑出了院長室,那腿腳利索得堪比劍舞者地舞步,他此刻這副模樣,和往日倒是大相徑庭,一路上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死神保佑死神保佑。保佑盧傑那小子沒什麽大問題……對,一定沒問題的!但丁還說盧傑跟貝克漢姆的決鬥表現非常好……但萬一這小子當時是在逞強,造成傷勢加重……”艾德拉倫悶著頭,一邊語無倫次地嘀咕著一邊急急匆匆地前趕,此刻,他的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升騰,那是一種仿佛春天般溫暖的感覺。又夾雜著一份為盧傑擔心的痛苦。讓艾德拉倫痛並快樂著。


    待踏上通往特優生宿舍區的山路,艾德拉倫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些。因為他敏銳地感應到,盧傑地宿舍內應該還有兩三個不弱的亡靈生物存在。


    “能夠召喚並維持亡靈生物存在,這小子應該沒什麽大礙……他應該是在為藍徽晉級考試做最後的準備吧?”艾德拉倫放心地撫了撫胸口,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準備再去盧傑那兒看看,順便……殺上幾盤。


    雖然魔法象棋已經在校內推廣,但是艾德拉倫還是覺得和盧傑下棋最有意思。


    可走著走著,艾德拉倫又覺得不對勁了,因為他聽見盧傑的房子那兒依稀傳來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攪動一堆石子。而房內甚至還傳出了幾聲頗為激動地叫聲。


    “盧傑他該不會是做什麽禁術實驗吧!”雖然沒有感應到太多的魔法波動,可是艾德拉倫還是擔心地加快了腳步。


    可是,當艾德拉倫破門而入時,卻看見了一個相當詭異的情景。


    麵色蒼白的盧傑,一個穿著精致鎧甲的骷髏兵,一名渾身上下都散著亡靈氣息的中年男人,還有……一隻周身散著金色和彩色的光芒地“火雞”,此刻正圍坐在一張方桌前,桌上滿是一顆顆刻著各種魔法符號地印章,而盧傑他們正通過念動力和魔力或攪動或拾起這些印章,背麵朝上排成了四行……


    “喲,導師盧傑看上去有些清瘦,站起身後,走路都有點飄。最近他在地府可有點輸慘了,再加上打牌消耗了大量積攢魔力和休息的時間,讓他此時地魔力有點空虛。不過,這幾天他好歹偶爾贏上一兩把,賺上兩三個華夏符文的涵義。


    “盧傑!他到底是什麽人?”艾德拉倫緊張地拄著魔杖,直指旺財,“盧傑,你可不能和冥者之都的墮落者打交道啊!”


    “先生。您好。敝人旺財。盧傑主人召喚出來的僵屍管家……您想要喝茶還是其他飲料?”旺財倒是毫不在乎地起身,恭敬地衝著艾德拉倫微微鞠躬敬禮。旺財雖然來自華夏大陸,但是學習能力還不錯,很快便習慣了一些簡單的巴倫大陸管家禮節。


    “管……管家?”艾德拉倫吃了一驚,不過他地感應力是何等地敏銳,很快又狐疑地說道:“不對……如果你真的是盧傑召喚的僵屍,你們之間為何沒有任何契約的精神波長存在?”


    “沒辦法麽,誰叫我召喚出的幽魂實在太有性格了,說與其受契約束縛還不如灰飛煙滅盧傑調笑著應道。


    “你們……在幹什麽?這些印著魔法符號的小方塊是什麽東西?”艾德拉倫好奇地撿起一隻魔法符號麻將牌。“哦……這是水元素源……”


    盧傑擺出一副守財奴的嘴臉笑道:“導師,魔法象棋的版稅不夠花啊以我琢磨著再開一種新的娛樂和教學為一體地玩具……魔法麻將牌不,將手下交出來,做遊戲內測啊。”


    “哦……等你把這東西做好了,一定要先告訴我!這東西看來比魔法象棋還有意思啊!”艾德拉倫還真有點喜新厭舊了,他愛惜地把玩著那些精致的骨牌,早把之前打算找盧傑殺兩盤的念頭給拋在腦後了。


    “那……那這隻火雞也陪你玩……”艾德拉倫還沒說完。翠花已經惱怒地咕咕叫著拍打著翅膀,就要往艾德拉倫身上撲過去拚命,而盧傑也感應到翠花心底正在憤怒地吼道:“誰是火雞?老娘就是……雞!”


    “那是我召喚出的亡靈寵物,原料是在黑市裏淘到的一種奇怪的鳥類骨架。它在地底吸收了一些炎晶的力量後,現在就變成這副模樣了。”盧傑唬人那是麵不變色心不跳,還主動指著小白那身裝備笑道:“這個冬天我算是淘到寶了,我和雪狼鎮附近地一個黑鐵矮人部落搭上了交情,我的骷髏兵裝備就是他們送的……還有兩位年輕的黑鐵矮人,現在就在羅賓那邊幫忙……”


    艾德拉倫越聽越驚。先前但丁隻是草草地講了些事情,可他沒想到盧傑居然有這麽大的收獲。


    “對了,導師,我還收服了一頭魔獸做魔寵。”盧傑倒也豁達,隻是不牽涉到一些核心機密,他倒寧願早點把事情抖落出來。這樣別人反倒沒法懷疑。


    “哦?這我倒沒聽但丁說過,是你在雪山裏逮住的?”艾德拉倫心不在焉地應道,注意力還是放在感應盧傑靈魂強度上麵,如今盧傑的體內魔力相當空虛,倒製造了一種靈魂本源受傷的假象,讓艾德拉倫痛心不已。


    “嗯,是一頭雌性血頸飛龍。叫喀秋莎。”


    艾德拉倫先是“哦”了一聲。但過了三秒鍾,他怔怔地看了盧傑一眼。又納悶地拍了拍腦袋,“這人老了,怎麽聽力都有問題了?你再說一遍,是什麽魔獸?”


    “血頸飛龍。五級魔獸。音波攻擊力駭人。”


    艾德拉倫站著愣了半晌,直到旺財問他紅茶裏要不要加牛奶,他這才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


    “這個世界瘋狂了!青徽法師居然有五級魔獸!”艾德拉倫難以置信地使勁扇了自己一個巴掌,盧傑擁有一隻血頸飛龍做魔寵,這種情況無異於艾德拉倫給盧傑當學生!


    雖然曆史上也曾有人類擁有上級地龍獸當坐騎,成為所謂的龍騎士,可雙方的關係並不是契約關係,而更像是龍族屈尊幫個忙而已。


    “導師,這頭血頸飛龍由於受了重傷,如今正在戰神徽章內冬眠。不過,由於我最近魔力不繼,導致的恢複度很慢……所以我還不方便把放出來。”盧傑有些黯然地輕歎了一聲,“有時間都去研究麻將牌了,暫時還沒空積攢魔力了……”


    “盧傑應該是捉了一隻剛出蛋的幼崽吧?”艾德拉倫在心底琢磨了半天,還是覺得這種可能最現實,便慷慨地伸出手,“給我,我來給徽章的內置空間添加點魔力。加快那頭小東西地恢複。”


    艾德拉倫想得很清楚:治愈一隻血頸飛龍幼崽消耗的魔力不算太多。若這頭幼崽存活,過個幾十年,步入育期,實力至少能進入三級地檔次,對盧傑將來地展絕對有好處……


    隻是,這位純潔的老亡靈法師哪裏想到,盧傑這個婚姻騙子簽下的可是一頭禦姐級別的正宗雌性血頸飛龍!


    所以,當艾德拉倫將戰神徽章握在手心,並開始向裏麵灌注魔力時。他地感覺就好像是攥住了一顆燙手地金子。


    艾德拉倫清楚地感應到徽章內那頭冬眠的血頸飛龍分量,要想治愈這頭成年地血頸飛龍,消耗的魔力可不是一心半點,可是他體內地魔力正如同泉湧般瘋狂地流入徽章內,若是強製性中斷,隻怕那魔力反噬的強度足夠要了他的老命。


    艾德拉倫,此時隻能硬撐下去。而且……還要對著盧傑強顏歡笑。


    “導師,真是太感激了!我還一直擔心什麽時候才能治愈喀秋莎呢。”盧傑真心地向著艾德拉倫道謝,他並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艾德拉倫一直這麽照顧他,倒讓盧傑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我可是紫徽……”艾德拉倫臉上笑著,心裏卻在叫苦不迭:“五級魔獸也就是紫徽這個檔次了,雖然靠著裝備,人類的紫徽戰勝五級魔獸沒問題。可論到單純的魔力輸出……也幸虧是戰神徽章,它的冬眠空間效果讓血頸飛龍地傷勢沒有惡化,不然沒準我還被抽得退階……”


    “主人,這老頭子對您可一直不錯啊。”小白頗為感歎地用精神力對盧傑說道,而旺財更是風騷地吟道:“師者,傳到授業解惑也……”


    小翠花也不再敵視艾德拉倫。隻是莫名其妙地咕咕叫了幾聲,傳到盧傑的耳中,那就是“我覺得……我以前似乎也有這麽一個好師傅……”


    看著艾德拉倫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那淡薄而佝僂的身子越地搖搖欲墜,此時的盧傑真正地感受到艾德拉倫這位導師的無私。


    盧傑呆呆地愣了一會,嘴裏莫名地冒出了一句:“對不起……爺爺。”


    而小白也相當恰時地湊了一句:“主人,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該說謝謝您。爸爸。”專心致誌控製魔力導向、生怕一不小心被吸幹的艾德拉倫可沒有聽清盧傑這聲“爺爺”。倒是有些可惜。不過,當他拖著有些飄忽的腳步。將戰神徽章重新遞還給盧傑時,還是從盧傑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敬仰和感激地光芒。


    “這小子總算服我了!”艾德拉倫心裏忽然閃過了這個念頭,又盡量拿出最慈祥可親的笑容,對盧傑說道:“好徒弟,如今戰神徽章的冬眠空間內已經充滿了魔力,頂多一周,那頭血頸飛龍就能恢複,倒也能趕得上出去參加比賽。”


    說到這裏,艾德拉倫的麵色不由得又變得凝重了一些,“盧傑,你的身體要緊麽?我看你體內魔力空虛,應該是靈魂傷痕未愈,再去參加高強度的藍徽晉級考試,沒準會讓你地傷情進一步惡化……要不,你今年就別去了?”


    盧傑頗為感動艾德拉倫的關心,不過,修煉的冰火玄功第四重的盧傑,隻要他願意,花了幾天好好積攢一下魔力還是可以的,甚至可以從地府拿點幽魂過來煉化吸收,根本不必擔心魔力不夠。


    不過,為了打消這位老人的顧慮,盧傑一邊接過旺財泡來的紅茶遞給艾德拉倫,一邊又笑著說道:“沒事沒事,我地傷勢不重,就是先前消耗魔力太多,現在有點虛而已。而且,就算不能晉級,多積累點大賽經驗也是不錯地嘛……對了,魔法師不是還可以召喚魔寵上場嗎?我比賽時,直接召喚喀秋莎上場嚇死對手算了……”


    艾德拉倫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盧傑,藍徽晉級考試是評委製,並不是說最後得到冠軍的就能晉級,全看你在比賽中表現出來地真正實力……要不然,誰都去想方設法買上一堆高級裝備和高級魔獸了。你若是真的召喚喀秋莎上場……你就等著被扣到負分吧!”


    “也罷。有小白這種天下第一骷髏兵。也不用喀秋莎……”盧傑得意洋洋地調侃著,被誇獎的小白忙不迭地在房間內擺擺pose,耍耍雙節棍,逗得艾德拉倫也是笑聲連連。


    盧傑接著又向艾德拉倫請教哪幾種亡靈法術之間地銜接性比較好。雖然艾德拉倫地思維並沒有將那些魔法咒文拆分成一個個相互鏈接的魔法符號,但是多年來的施法經驗,還是讓艾德拉倫能夠數出一些比較順暢的小法術組合。在艾德拉倫看來,盧傑這是在為晉級考試充電,哪想到盧傑實際上在打算開創一個新的魔法研究領域。


    “盧傑啊,若是你順利通過藍徽考試。有什麽打算?”聊著聊著,艾德拉倫眯著眼睛,忽然饒有興致地提到了這個問題,“我聽說,你和巴喬還有維多利亞關係都不錯,是不是打算畢業後進皇家戰鬥法師團?”


    “那個……我暫時還沒有決定,不過。我想要的可不僅僅是一枚藍徽和一個鐵飯碗。”盧傑不自覺地撫摸了幾下深淵指環,“或許,我會離開學校,到各地遊曆學習吧?”


    艾德拉倫本來想說,讓盧傑跟在他身邊學習幾年,可是,艾德拉倫此時卻又想起了當年他追求力量的漂泊之旅,他從盧傑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所以。艾德拉倫按捺住內心的失落,慈祥地笑道:“盧傑,我支持你!這個世界上,還有許許多多地強者,而待在古蒙帝國學院,對你的修行已經沒有更多幫助。”


    “或許……或許這小子。能夠借著藍徽晉級考試,被那些人看上……若是那個地方,應該可以讓盧傑的資質真正地轉化為實力?”看著盧傑那對明亮而充滿希冀的眼睛,艾德拉倫不由得喃喃了幾聲,他對盧傑這個名義上的關門弟子、這個曆史上第二位“光與暗的雙生子”的未來充滿期待。


    傍晚時分,盧傑和往常一樣,在自家門前地空地上調教維埃裏。如今的維埃裏可不是當初的那頭大笨熊了。青狼手鐲大大提升了他的度。讓他的動作已經能夠跟上自己的意識,而嵌著狼王魔晶的獅牙戒指和被羅賓改造過的煉銀鎖子甲。更讓他本來就變態的力量更上一層樓。


    更不用說,經常被小白調教身法、被骨將蒙特班傳授軍用戰斧技能地維埃裏,如今動起手來也不像以前那樣笨拙。如果說以前的維埃裏戰鬥就像是一頭瘋的公牛亂頂亂撞,現在他更像是一隻度、力量和技巧完美結合的猛虎。


    現在的他,正揮舞著祖傳戰斧,力戰小白和三名徒步武士骨將,居然不落下風。且看他每一招都有板有眼,進退有度收放自如,愣是將那笨重的戰斧舞得跟風車一般,逼得盧傑地四名愛將隻能像群狼般遊走在維埃裏身邊,卻又不敢近身,偶爾才有小白依仗著那駭人的度動偷襲或者佯攻,其他三名徒步武士則配合小白的節奏耍上兩招。雙方打了半天,誰都占不了便宜。


    “如今的維埃裏可真是脫胎換骨了!隻要到時候別太緊張,把實力揮出來,應該能晉級藍徽!”盧傑用一種欣賞的眼光打量著這免費角鬥士劇場,偶爾還出手給小白和三名骨將施放一些附魔係法術,算是逐步給維埃裏提高了難度,或者說,蹂躪玩弄極品人肉沙包維埃裏……


    “喲,盧傑,你這小日子過得倒舒服啊幾聲笑聲響起,盧傑扭頭看見巴拉克、代斯勒、巴喬和三位跟班,此時正背著大包小包地朝著這邊走來,領頭的喬笑得是陽光燦爛,“還是迴到學校感覺舒服,一個人在家裏待著實在是太悶了!”


    盧傑剛應了幾聲,卻見巴拉克和代斯勒兩人忽然加快了腳步,疾步趕到盧傑跟前,接著居然都單腿跪地,雙雙拔出佩劍,雙手拖著,劍尖直指心口,劍柄朝著盧傑。這種“授人以柄”式的儀式。正是巴倫大陸地貴族冊封專屬騎士地儀式,代表著騎士以自己的性命做擔保,宣布效忠主人。


    “盧傑,我和阿勒已經跟家裏交代過了,你治好了阿勒,我要實現當初立下地誓言,正式成為您地專屬騎士!”巴拉克硬邦邦地說道,“現在,請您拾起寶劍。用劍身在我的雙肩上拍打兩下……”


    代斯勒一臉“柔情似水”地看著巴拉克,也對盧傑說道:“盧傑,我一直被家裏看成個廢人,家裏人對我也沒什麽期待,所以我要和巴拉克一起成為您的專屬騎士,家裏人除了驚訝,倒也沒什麽阻礙。不過小巴卻是放棄了家督繼承人的資格。頂著極大的壓力……所以,請不要辜負小巴的誠意!”


    盧傑有些傻了,當初巴拉克說要成為他的專屬騎士,他也沒當真,他不相信巴拉克的家族會同意這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做一名平民法師地騎士,可他沒有考慮到巴拉克那近乎石頭般的頑固腦子……讓兩個貴族給一個平民當騎士,這不是扯淡麽!


    曾經一心想要拉攏巴拉克和代斯勒的巴喬徹底傻在了那兒,他本來也和盧傑一個心思,隻當巴拉克和代斯勒是一時心血來潮。迴家一趟也就冷靜下來,不會妨礙他的人才收集計劃。


    可眼下,巴拉克和代斯勒這對“情比金堅”的冰雷組合,卻玩真的了!


    盧傑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我怕我養不起你們啊!”


    “沒關係。我們倒貼!”巴拉克執拗地哼道,那劍尖離心口又近了幾分。


    盧傑此時真有點無語凝噎的感覺了,在他看來,巴拉克和代斯勒兩人對於他而言更多是累贅……他可沒有巴喬那種“王霸之氣”,更沒有什麽奪取天下地雄心壯誌,召喚幾個亡靈兵倒沒什麽,可讓兩個大活人做自己的騎士。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盧傑朝著巴喬露出了求助的眼神。可是這幾把“秋天的菠菜”砸在巴喬那近乎麵癱般的臉上,根本沒有半點反應。此時的巴喬。已經徹底淪陷於一股挫敗感和自我懷疑之中:他研究了多年的帝王學,如今卻在人才的招攬方麵完敗於平民盧傑!這對於巴喬這個有人才收集癖的親王兒子是一個無比巨大地打擊!


    “恭喜主人!賀喜主人!又收服兩名悍將,雄圖霸業再進一步!”小白此時巴不得親自上陣,幫盧傑完成騎士契約儀式,習慣了華夏大陸那種“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思維的小白,對於征戰天下當皇帝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仿佛是個男人就該“胸懷天下”。


    眼看著巴拉克和代斯勒進入了“你敢不要我們,我們就自殺”的怨婦模式,盧傑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隨手接過兩人的佩劍,用劍身在兩人地雙肩上輕輕拍了幾下,算是完成了儀式。


    “悲劇啊……”痛苦欲絕的巴喬眼看著那三人生米煮成熟飯,隻能泄似的哀嚎了幾聲,不過,羅西的腦子倒是靈活,趕緊附耳說道:“巴喬少爺,巴拉克和代斯勒如今成了盧傑的騎士,那你下點功夫招攬了盧傑不就行了?買一送二啊!”


    巴喬眼睛一亮,欣慰地點了點頭,又打起精神,拿出最諂媚的笑容,對著盧傑說道:“盧傑,你知道嗎,今年的藍徽晉級考試可比往年熱鬧多了,各國地新星如同井噴般湧現……”


    說著,巴喬還摸出一大疊資料,得意洋洋地說道:“指望但丁那種老糊塗搞情報不行,我冬天地時候,就拜托我父親幫忙搜集這次晉級考試的資料……這是最新地名單,還有一些比較有名的對手的研究報告……”


    盧傑在心底感歎了一下國家機器的強大,又聽巴喬說道:“羅薩帝國、希班牙帝國和咱們古蒙帝國是大陸三大強國,羅薩帝國的聖母院學院一向出優秀的聖騎士和劍客,今年可有好幾個備受矚目的新星。希班牙的皇家學院綽號紅魔,雖然嚴重偏科火係,沒咱們古蒙帝國學院這麽平衡,但也正因如此,培養了一批實力很不錯的火係法師和魔戰士。”


    說到這裏,巴喬還興致滿滿地翻著名單,指出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名字,“貝克漢姆這小子果然是去了紅魔,希班牙皇家學院的院長弗格森老爵爺可是他的啟蒙導師,這位老爵爺的火係法術造詣和火爆脾氣在大陸上可是相當知名!”


    “若這次在遇見貝克漢姆……我能打敗他嗎?”盧傑又想起貝克漢姆認真起來的駭人模樣,這個“炎獸之子”一旦真的放開打,那實力絕對是令人生畏。


    這時,巴喬看盧傑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曖昧,他繼續翻著名單,“教廷背景的聖天使學院也派出了不少代表,盧傑,你的小小女友艾薇兒也在裏麵。”


    盧傑忽然有一種棄權的衝動,那個彪悍的“殺戮聖女”除了實力深不可測,那詭異的性格實在讓盧傑有點頭疼。


    “對了……”巴喬見盧傑麵色不善,又趕緊轉移話題,“盧傑,你還記得當初鐵血社團被開除的奧特曼和泰森嗎?他們離校的時候,被剝奪了各自的徽章等級,可如今也跟著一間窮鄉僻壤的學校重新混到了青徽,如今又來參加藍徽考試了。”


    盧傑對那兩位勒索犯倒是沒有什麽太大印象,隻是因此又想起了鐵血社團的團長維多利亞,想到那個充滿了溫情和芬芳的雪夜……


    隻是,維多利亞似乎還沒有迴到學校。的確,作為已經升為藍徽的前輩,她並沒有必要陪同參加這次的考試,至於巴喬和巴拉克,那純粹是義務幫忙帶帶後輩和朋友罷了。


    此刻的盧傑,心中閃過的那一絲抽痛般的感覺,是落寞,是孤單,還是愧疚?


    “盧傑,這一迴,咱們代表得不僅僅是學院,還有整個古蒙帝國!說起來,每年的藍徽晉級考試,都是各國展示實力的窗口呢。”巴喬鼓勵似地拍著盧傑的肩膀,“我看好你喲


    “我不喜歡代表別人,也不希望被別人代表。我隻是代表我自己。”盧傑有些冷漠地說道,“我想要的,不過是一枚藍徽而已……旺財,來客人了,上茶!”


    隻見旺財抬頭挺胸滿臉傲氣地走出家門,站在了眾人麵前,一臉不屑地說道:“主人,我當初可是說了,我不管端茶遞水……”


    “那你之前還主動給艾德拉倫端茶?”


    旺財用鼻子哼了一聲,“我那是敬老。”


    小白眼看著盧傑有些丟麵子,又用精神力勸旺財道:“你既然都已經敬老了,那愛一把幼行不行?”


    不過,還不等旺財妥協,好奇的眾人卻已經將旺財圍住了,當得知旺財是盧傑召喚的僵屍管家時,巴喬頗為敬佩地說道:“盧傑,這麽帥的僵屍還算僵屍嗎?你居然能夠製作這麽完美的亡靈肉身……”


    “盧傑,我一定要將你收服!”巴喬暗暗下定決心,隻是盧傑那隱藏的實力,已經不是他能夠招攬的層次了。


    用一句華夏大陸的古語說,叫“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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