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春送走姐夫以後,她沒有立刻上樓,而是看著姐夫略微駝背的背影,向菜市場的方向走去,最後消失在大街的盡頭。


    然後她轉過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不是去散步,也不是去散心,而是沿著這條街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怎樣插手解決琳琳的財務問題。


    他要從好的方麵和差的方麵兩個方麵去考慮。他要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也要從好處著想。


    假如從琳琳那裏什麽也沒有發現,結果又怎麽向琳琳作解釋呢?


    這不是對琳琳的不信任嗎?那以後她與琳琳之間又怎麽相處呢?


    他說需要換人嗎?


    要是不換人,琳琳又會怎樣想自己呢?


    當然,根據琳琳婆婆和姐夫拉皂提供的線索,琳琳的問題是非常明顯的。


    因為所有的物質的東西是瞞不過人的,精神的東西也是可以揣摩出來的。


    心理學家指出,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她的一舉一動是非常正常的,是無可挑剔的。


    她的一切言行都是可以經得住曆史檢驗的!


    相反的是,如果一個人,她的行動不是光明磊落的,她的所作所為是違背常理的,那麽她的衣食住行,她的一言一行必然是反常。


    沿著大街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這些問題。


    她終於從複雜的問題中得到了一個正常的推理。


    把以上的推理過程,和琳琳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衣食住行相比較,從中不難發現她是有問題的,也是有嚴重問題的。


    因為她違背了常理,她脖頸上的金燦燦的項鏈,手指上明晃晃的金戒指,耳垂下麵墜著的大大的吊環耳墜,還有環繞在她腳脖子上的那碩大的銀灰色腳環,還有她使用過的,上千元一瓶的,昂貴的化妝品等等,都是她違反常理的鐵證。


    菲春想到這裏,心中已經有了數。


    他想起姐夫拉倒,給他說過的話,迴去以後,她要找一個貼心的人,立刻對琳琳采取監視措施。


    因為,最近一段時期,琳琳和婆婆以及她的丈夫,都居住在姐夫拉皂的中藥材加工廠裏麵,所以,她除了在琳琳身邊安插自己的親信之外,還必須和姐夫聯手,讓姐夫在他的加工廠裏麵,也要安插自己的親信,暗地裏監視琳琳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要注意他的異常舉動。


    他想好了這一切之後,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姐夫的電話他要及時和姐夫溝通把琳琳堅實的嚴嚴實實,不能讓她有半點的自由空間。


    拉皂迴到廠裏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接到了小姨子菲春的電話。


    他看了看芳春,後接通了菲春的電話。


    放下電話之後,在一旁靜聽菲春電話的姐姐,弄明白了妹妹的用意。


    於是他們兩個人很爽快的接受了妹妹提出的要求和任務。


    把姐夫這裏安排妥當之後,菲春轉身就行書店的方向走去。


    不料就在她迴書店的路上,一輛轎車從她身邊唿嘯而過。


    她沒有看清楚這輛車的牌照,但是她看到這輛轎車後,眼前感覺非常熟悉。


    她忽然想起來,上一次她和三嘎子去財政局辦事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女人,似乎就是這種車型。


    因為,那一次車上還坐著晨橋,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也許剛才唿嘯而過的那輛轎車裏,坐著的就是這個女人。說不定晨橋就坐在裏麵呢!


    想到這裏,她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唉!管他呢?


    要不是他這個混賬東西錢下這二十萬塊錢賭債,我怎麽會去管他呢?


    這個不要臉的混賬東西,真是氣死人了!


    菲春現在的腦袋有點過熱,也有點過於敏感,難道說在純譚這裏也會遇見小薑和晨橋廝混嗎?


    那肯定是菲春走火入魔,看花了眼。那是因為她的精神過度緊張,神經過於收縮,產生的錯覺而已。


    “是晨橋嗎?你現在在哪裏呀?是不是還跟著貴良幹呢?現在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拉皂會到工廠以後,得到了老婆芳春的認可,很快跟晨橋打去了電話。


    “老兄啊!有事嗎?你說吧!”


    晨橋明知道自己和小薑在一起,他怕在對方麵前暴露了他這邊的實際情況,他沒有直接迴複拉皂的問話,而是直接要聽拉皂與他說話。


    他雖然和拉皂是連襟,也就是一擔挑,但是,他從來沒有叫過拉皂一聲姐夫,隻要和他說話,都是一句一個老兄,或者一句一個哥哥的。


    拉皂在電話裏聽到晨橋說話的聲音非常小,似乎還聽到了裏麵唿唿刮風的聲音。


    因此,他確認晨橋一定是在工地上幹活兒。


    “晨橋啊!你現在是不是在工地上幹活呢?我聽到你那邊唿唿刮風的聲音。”


    拉皂又爽快的把聽到的聲音告訴了晨橋。


    “是啊,我正在工地施工呢,你說吧,有什麽好事啊?”


    拉皂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心平氣和的迴複道。


    “聽說你手裏有不少債務是吧?我和你姐特別掛記這事。


    想讓你來我們廠上班,在銷售部推銷新產品。


    在我這裏,你除了工資之外,還有更多的差旅費,住宿費,誤餐補貼以及銷售提成,估計你在我這邊幹上兩三年,就可以還清你的賭債了。


    我和你姐認為,張佑和張沫也都老大不小了,你還要為張佑就業、買房和結婚操心出力,這些都是要花錢的,還有張沫,也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沒有錢行嗎?


    這些都是你眼前急需解決的問題,你考慮一下,盡快迴複我。我等你迴話。”


    拉皂說話幹脆利索,把事先想好的這些話,一股兒腦拖了出去。


    他這樣說話的效果非常好。


    晨橋那邊聽了他的話,一切都明白了——盡管沒有具體說明每個月能夠領到多少錢,但是,這三兩年就可以還清他的二十萬塊錢賭債,這其實就是再準確不過的一個待遇數據。


    最起碼每個月也得有個五六千塊錢的收入吧?


    晨橋也不傻,要是連這樣的話都聽不懂,那他一定是一個愚蠢的大傻子。


    晨橋這邊,接到拉皂打來的電話後,因為他不知道拉皂會給他說一些什麽話,所以,他當初並沒有躲開小薑。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認為是拉皂給簡單的給他找工作,在小薑這邊喜形於色,大加炫耀。


    小薑也熱衷於聆聽來自未來姐夫的電話。


    可是,聽著聽著問題就出來了:拉皂突然話鋒一轉,給他提到了賭債,並且說,他幹上兩三年就可以還清他的二十萬賭債。


    他本來一直隱瞞了小薑幾個月,現在,小薑一下子聽到了這些極壞的消息,二話不說,一溜煙跑過去,駕車飛奔而去……


    壞了,壞了……


    晨橋從內心開始憎恨起這個“不識時務”的大老兄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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