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春這些日子有些焦慮和憔悴。


    婚姻成了她的心病,晨橋成了她的累贅,爹成了她的牽掛,女兒成了她的心痛,三嘎子成了她的煎熬。


    晨橋不僅從她書店拿了不少錢,而且,照舊我行我素,不思悔改。


    菲春從他身上看不到半點變化,更看不到半點長進。


    因為菲春她爹做了胃部切除手術病在床上,在張開順夫婦的催促下,晨橋這才勉強地隔三差五,到她爹那裏去看看。


    他假惺惺的姿態,哄過了黃氏,還是沒有逃過菲春的眼睛。


    菲春最近接連三四天,沒有見到晨橋的蹤影,就對他多了心,她要迴家看看這個好吃懶做,不務正業的家夥,到底在家裏幹什麽。


    她知道晨橋一直跟貴良在工地或者山場幹活,可是,就是每天幹活,也能抽空去看看她爹啊。


    於是,她把手頭上的事,安排妥當以後,就出門沿著大陡坡,向村東家裏走去。


    當她來到她家門前小廣場的時候,發現有一輛寶馬車停在那裏。


    她好生奇怪,莫非三嘎子把朗逸車換掉了?不可能的。


    如果是三嘎子換了一輛豪車,他也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那麽這倆車會是誰的呢?


    貴良買車了?


    可能性不大。


    因為按照貴良的脾氣性格,是不會購買這麽昂貴豪車的。


    他三哥的朗逸車,在郎家川村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是不可能超越他哥哥的。


    假如購置豪車,那也一定是三嘎子。


    在菲春眼裏,三嘎子購置了豪車,很有可能把他不玩的朗逸車,送給他弟弟貴良,貴良絕對不會自己出錢購置這種豪車的。


    她帶著這種猜測和疑問,邁進了家門。


    街門是打開的,進了院子還聽到屋裏人的說話聲。


    她趕緊放慢腳步,偷偷來到窗前聽他們對話。


    “你看在晨橋住在山區農村的份上,別逼得他太極。大人不計小人過,他一個農村百姓,從哪裏能一次拿出這二十萬塊錢啊?”


    她一聽就知道,說這話的是貴良,可是,這個二十萬塊錢又是怎麽迴事兒呢?


    她想聽到晨橋說話的聲音,可是,她隻聽到了令一個男人的對話聲。


    “那不行!他已經拖了六七天時間了,我不是沒有給他留時間去借,這個混賬東西就是不老實,他想賴賬沒門!”


    菲春聽這個說話男人的聲音非常陌生,開始在全村子的男人中對號入座,可是,無論如何她也對不上號。


    這個男人的聲音也太陌生了。


    但是,她一聽這個來討債的男人,就知道是衝著晨橋來的。


    她一聽二十萬塊錢,就氣得想吐血。


    可是,他想確認一下,這個欠賬的男人是不是晨橋,卻怎麽也聽不到晨橋的說話聲。


    這個晨橋到底去了哪裏呢?


    為了了解一下屋裏究竟都是什麽人,她悄悄從門邊向裏麵看了一下,不得了了,桌子上還插了一把匕首。


    她嚇得腿都軟了。


    她不敢貿然進去,小心翼翼的從院子裏退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她的心跳幾乎要崩潰了。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盡快把這件事告訴給公婆。


    她急忙向公婆那裏跑去。


    盡管這裏距離公婆家足足有二裏地的路程,她感覺五分鍾時間就跑到了那裏。


    然而,令她揪心的是,公婆家裏的街門是上了鎖的。


    他們究竟又去了哪裏呢?


    她第一時間確認是去了自己娘家,因為自從爹做了手術迴到家以來,公婆三天兩頭都會去看他。


    於是,她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口氣跑上她門前的大土坡,進了家門。


    她一進門就看到公婆確實在這裏,黃氏眼尖,看到菲春神色慌張,上氣不接下氣的,就知道發生了大事。


    “菲春,看你緊張的樣子,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嗎?”


    黃氏說話間已經來到菲春跟前,她看到菲春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就更擔心起來。


    這時,菲春的公婆也注意到了菲春的臉色和眼神不對,就趕緊圍在菲春身邊問話。


    菲春知道晨橋一定發生了大事,爹又剛做手術不久,她怕爹知道了這個消息會生氣,影響療養,就把公婆和娘叫到院子裏,把剛才迴家看到聽到的情況,一一告訴給她們。


    “爹,娘,這可怎麽辦呀?我聽來人說,不拿走錢,就要剝了晨橋的人皮帶迴去。太囂張了,太嚇人了,我沒敢進屋,就趕緊跑迴來告訴你們。”


    菲春說了自己迴家的見聞後,又補充說道。


    “親家,你留下來照顧兄弟。走,咱們趕緊到那邊看看去!”


    張開順聽菲春這麽一說,立刻拉起老伴出了門,菲春緊跟其後。


    “對了,我沒有聽見晨橋說話,也沒有看見晨橋在屋裏。隻聽到貴良正在和他們交涉。”


    菲春一邊走一邊和公婆繼續介紹看到的情況。


    “這個混賬東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怎麽又賭上了呀?這次可惹大麻煩了!”


    張開順聽了菲春的話,著急地跺著腳,咬牙切齒地罵道。


    “我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逆子呢!上輩子我們造了什麽孽啊?這個混賬不在家,他幹嘛去了呀?”


    菲春的婆婆聽老伴罵晨橋,也跟著罵了起來。


    “去哪兒了?還不是給人家借錢去了唄!”


    張開順沒好氣的迴複老伴,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爹,走不動了就歇歇吧。反正事情已經成這個樣子了。”


    菲春看著公公張開順,緊張地走了一段路程,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心疼地安慰公公道。


    “走吧,別歇了,站一站二裏半,咱們快點趕到那裏吧,看人家著急了。開賭場的人都心狠手辣,萬一出了意外,那可就沒救了呀!”


    張開順氣喘籲籲的迴答著菲春的提問,一邊堅持要繼續走。


    這時菲春看到路邊正好有一堆樹枝,她立刻跑過去,折了一根木棍,遞在公公手裏,讓公公拄著木棍走路。


    有了這根木棍走路,公公走得更有仗勢了。


    他們很快來到菲春的門前。


    “你們看,這個寶馬車就是討債人開的。”


    菲春指著寶馬車給公婆他們看的時候說道。


    “走,趕緊進去吧。記住了,菲春,你和你娘盡量不要說話,讓我來和他們交涉。”


    臨進家門的時候,公公怕菲春和老伴說話礙事,就囑咐她們道。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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