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良不知道晨橋是什麽原因,最近一個時期老是出問題。


    在南崗以南山場上修築環山道路的時候,晨橋不是上午來的晚一些,就是下午提前離開施工現場。


    或者是在幹活間隙休息的時候,昏睡不醒,每次都要有人叫他幾次,他才能站立起來幹活,看得出十分疲憊不堪的樣子。


    貴良心裏想,晨橋是鄰居,以前幹活配合的還不錯,即便偶爾來的晚一些,也情有可原。


    就是偶爾睡熟了,也許是第一天晚上酒喝多了,沒有休息好,或者有什麽特殊情況熬了夜,也是可以原諒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成了他的常態,貴良就覺得有些異常。於是,隻好友好的提醒他,希望他能夠和其他老鄉一樣,糾正一下他的問題。


    晨橋態度不錯,口頭上也答應下來,可是,仍然會出現晚來早走現象。


    貴良本不想扣他的工資,可是他又不聽話,仍然我行我素,自由散漫。


    貴良忍了幾天以後,終於發出了最後通牒——如果再這樣下去,提醒他下一個月就會扣他的工資,然後根據具體表現,如果一貫這樣下去,勸他幹脆離開這裏,另謀高就。


    晨橋身上最近因為粗脖子的事,剛剛背負了一萬多塊錢的債務,還有以前因為喝酒給老八賠償的兩萬塊錢,加起來足足有三萬七千多塊錢債務。


    盡管這中間還了一部分債務,把惹不起的以及不想惹的,芳文的三千塊錢,和小玲的三千塊錢外加一千塊錢利息,還清了以外,他仍然還欠了二芹的一萬塊錢債務。


    他最近一個時期,把從芳文和小玲那裏借來的六千塊錢,差不多又都花在了小薑身上。


    新的債務讓人十分頭疼。因此,在貴良提出警告後,他表示一定糾正錯誤,日後及時趕來,做到早來晚歸。


    迴頭他向小薑說明了這一情況,希望她不要再這樣打擾他。


    那麽,前些日子晨橋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原來這一切還得從小薑的出現說起。


    晨橋和二芹在小區出租屋約會,時間久了,就被同時住在一個小區的小薑撞見了,小薑處於好奇,開始跟蹤他們。


    原來他發現晨橋居然和一位漂亮女子約會。這下她立刻來了興趣,想打探他們之間的關係。


    自從在門外聽到他們說話的內容以後,她更是醋意大發,怨恨和妒忌一下子湧上她的心頭。


    於是她決定先了解打探他們的情況,然後再一網打盡。


    上次她碰到晨橋,一下子激起了她對過去生活的波瀾,又因為她丈夫和兒子出了車禍,自己孤獨寂寞,所以,痛苦而又百般無聊的她,想再起追尋和晨橋往日的美好時刻,


    因為,她經過認真考慮之後,決定采取必要的行動,實現她的願望。


    當她第一次偶遇了晨橋和二芹私下約會的時候,她沒有及時跟蹤晨橋,而是先從這個女人開始下手,她悄悄地跟蹤了二芹,在短時間內了解了二芹的住處和她的家庭情況,她了解到,原來那個宋局長就是這位女人的丈夫。


    於是,她開始利用這位女人和晨橋的不正當男女關係做文章,出點子,進而隔斷這位女人與晨橋的特殊男女關係。


    在給二芹動手腳的同時,因為對晨橋的近況一點也了解,於是她又采取了守株待兔的原始方式,在小區暗暗跟蹤了解晨橋。


    她很快從側麵打聽到晨橋的家庭婚姻情況。


    原來晨橋被開除了公職以後,和一個曾經在省城做過圖書生意的,一個叫郎菲春的醜女結了婚。


    據說這個醜女在和晨橋結婚之前,還同別的男人未婚先孕,生下了一個女孩。


    她和晨橋的婚姻,是同床異夢,形同虛設。


    她還打聽到那個醜女去純譚市開了一家書店,和晨橋正在鬧著離婚,晨橋和她其實隻是名義上的夫妻。


    當她了解到這些信息之後,她在一次跟蹤晨橋的時候,造了一個偶遇的假象,和晨橋建立了聯係。她知道晨橋非常喜歡她,然後開始和晨橋約會。


    晨橋本身就非常好色,這次又偶遇了原來的心怡女人,並且向他伸出了橄欖枝,他立刻投入到了小薑的懷抱。


    而小薑和晨橋打得火熱的同時,又在暗地裏抓住二芹和晨橋約會的有利時機,向老宋傳遞了二芹私下幽會野漢子的信息。


    老宋迅速行動,及時逮住了二芹和晨橋,晨橋遭遇了老宋的毒打,又賠了錢,私下做了了斷,從此不敢再與二芹聯係。


    這一切都在小薑的掌控之中,這樣以來,小薑挑撥離間完成使命,達到了長期和晨橋幽會的目的。


    然而,她這一損招,一下子害苦了二芹和老宋。


    老宋得知和自己心愛的小媳婦二芹,原來很早就靠上了野漢子。和二芹鬧騰了一陣子,沒有多久就得了腦血栓,盡管及時進行了住院治療,還是成了半身不遂,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二芹也被老宋打得遍體鱗傷,身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早已經精疲力盡,狼狽不堪。


    兩年以後,老宋和二芹在一次爭吵中,突發腦溢血,不幸醫治無效。


    他帶著晨橋給他做好的綠帽子,帶著人生路上的遺憾,永遠地離開了人世。


    二芹經曆了這場撕心裂肺的痛,和同樣撕心裂肺的家庭變故後,一下子衰老下來,同時她的精神世界也徹底的垮了下來。


    她的精神狀態經常處於焦慮之中,常常寢食難安,精神恍惚,並且,又趕上了更年期。


    老宋走了以後,她孤獨寂寞,鬱鬱寡歡,度日如年。煎熬著生活的煎熬,痛苦著內心的痛苦。


    自從那次被老宋逮住之後,晨橋驚魂未定,心驚膽戰,隻怕老宋再次反悔,把他扭送到大牢裏去。


    他更擔心老宋突然又帶著一幫人,到郎家川村老家,把他棒打一頓,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這也就貴良要知道,晨橋為什麽晚來早歸的真實原因。


    晨橋盡管和小薑又混在一起,可是,因為他不知道老宋和二芹的近況,又不敢去前去打聽,所以至今他仍然心有餘悸,整日謹慎小心,每天提心吊膽。


    小薑之所以晨橋再次建立了聯係,是有兩個方麵的考慮。


    一是她一個人過著孤獨寂寞的生活,需要晨橋給她做伴,陪她度過暗淡無光的日子。


    另一個原因是她現在是單身,她想試探著找迴年輕時和晨橋談戀愛時的感覺,進一步加深友誼,培養感情,千方百計,破鏡重圓。


    因此,她常常主動開車到郎家川村外接晨橋上車,去酒巴來一次暢飲,去山莊來一次浪漫,去歌廳來一次瀟灑,去舞廳圓一曲相思。


    她已經孤獨了很久,寂寞了多年,她要趁著更年期還沒有到來的時候,盡情地享受甜蜜生活,盡情地享受人間溫暖……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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