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橋似乎更加勤奮。


    每天起床也早,吃飯也利索,氣色也不錯,並且穿戴上也比以前講究多了;每天起床洗漱結束,也學會了照照鏡子,梳理梳理頭發,整理整理儀容,有了個男人的樣子。


    張開順夫婦看著晨橋這些變化,一天天高興起來。


    經過秦有德在省城醫院的引薦和專家治療,張開順的身體漸漸有了好轉,隨著春天的到來,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這樣的進步,讓他們老倆又有了生的希望。


    老伴經常幫著張開順下床溜溜腿力,挪動兩步。


    躺了將近兩個月的張開順,剛一開始下床,大腿一點力氣都沒有。身材高大的他,孩子們又都不在家,她一個老女人是駕馭不了的。


    張開順自己想了一個辦法,他讓老伴給他找來一把平板木凳,他用雙手拄著木凳,艱難地一步一步向前挪動著。


    經過在院子一段時間的鍛煉,他竟然可以鬆開手直立行走了。


    奇跡發生了!


    奇跡發生了!


    奇跡發生了!


    他們老倆興奮不已。


    兒子不再鬼混,兒媳開著書店,孫子張佑馬上也要上高中了,孫女開始打工,現在張開順身體又漸漸恢複了行走,也成了有自理能力的人,一家人非常開心。


    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孫女張沫。


    張沫從小到大,在父母身邊長大,由於菲春和晨橋的婚姻不幸,尤其是晨橋,除了酒後家暴,就是在家吵架打鬧。他們不僅白天打鬧,夜晚裏也讓孩子們不得安寧。


    這樣長久的鬧騰,兒子張佑還好一些,女兒經不住這樣長期的折騰,造成了嚴重的精神障礙,別說不能見自己父母不能吵鬧,就是在外麵見到外人打鬧,她也會心跳加快,頭暈腦脹,有時候還伴有嘔吐等症狀。


    所以,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


    菲春在純譚忙著經營書店,鞭長莫及,爺爺奶奶無論怎麽勸解也不起作用,晨橋更是不聞不問,隨其發展。


    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不上學幹什麽呢?


    剛開始在家裏待了一段時間,整日不出門,也不知道在屋裏都幹了一些什麽,老是沉默寡言的。


    後來本村有一個不上學的女孩來找她,這才出了門。不久,她們二人作伴,在鎮上一家服裝加工廠幹起了計件工。因為年齡小,不懂的針線活,工錢很低,爺爺奶奶非常心疼。


    奶奶和爺爺看著孫女每天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盡管不再上學,也就放下心來。


    張開順這樣開心的日子沒過多久,晨橋又發生了一件事,再次把一家人拉在了火坑裏。


    這次不是找女人出了事,又是喝酒惹的禍。


    這一天晨橋和夥計們幹完工地上的活,像往常一樣騎著摩托車迴家。


    原本他是和二芹聯係好的,他要跟二芹在他租住的小區房裏尋一個樂嗬。後來二芹迴話說,老宋的同事要來家裏看望老宋,一時不能離開。晨橋沒有了指望,就和幾個下工的活計迴家。.Ъimiξou


    結果走在半路上,一個夥伴的車胎爆了,隻好停下來維修。


    “唉,夥計們,夥計在這裏補胎,咱們在這裏也別閑著。這裏距離咱們老家還有二十多裏路呢?再說迴家晚了,還得讓老婆做飯,咱們幹脆在這裏攤鍋吃飯吧。每人三十塊錢,錢用不完,我退給你們,錢不夠了,都算在我頭上,怎麽樣?”


    晨橋看夥計補胎液需要很長時間,就提出了這個建議。


    於是,在喜歡喝酒的晨橋組織下,大家積極響應,留下來的一共六個人,每個人三十塊錢,三六一百八十塊錢,很快湊到了晨橋手裏。


    晨橋又招唿大家,嘻嘻哈哈,走進了飯店大廳。


    六個人要了六道菜,一人一菜,三葷三素。又要了三瓶白酒,開始吆五喝六的喝起來。


    因為路遠,有人建議速戰速決,於是,加快了喝酒的速度。又是轉圈見麵,又是私下碰杯,三瓶酒很快喝完了。


    這時候有人提出吃飯,有人提出喝酒。


    晨橋是這次喝酒的牽頭人,他隻能滿足大家夥的要求,再說他本身又喜歡多喝幾杯,所以,還是聽了喝酒人的話,又一次拿來兩瓶白酒,同時也給不喝酒的人要了主食。


    這時候,不喝酒的三個人端起飯碗開始吃飯。


    補胎的人先去付了補胎費,然後把摩托車推在酒店門口,又繼續迴到大廳喝酒去了。


    山裏人一個最明顯的特點,就是喜歡群聚,比較團結護群。所以,吃完飯就一直等著裏麵喝酒的人。


    當大廳裏喝酒的三個人剛喝完酒,準備吃飯的時候,又從裏麵雅間裏走出了兩個人。


    兩個老鄉看他們都在,就主動要喝酒見麵。


    巧合的是,這兩個老鄉當中,其中一個人的兒子,正在和補胎這個人女兒談對象,並且馬上就要定親了。


    所以,兩人見麵格外親熱。


    那個人就主動又要了一瓶白酒,和鄉親們繼續喝酒。


    一瓶白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見完了麵。


    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喝得醉醺醺的,有人沒吃飯,有人胡亂吃了兩口,就騎上摩托車一起上路迴家去了。


    盡管喝了酒,大家還是一股狼煙迴到了家裏。


    第二天上午,那個補胎的鄉親,九點鍾了還沒有趕到施工工地。


    大家開始胡亂猜測起來:有的說可能是為了女兒訂婚的事,有的說可能是昨夜裏喝得太多起不了床了,還有的說可能去了別的工地,也許是因為那個工地的工錢高等等。


    他們誰也不曾想到,麻煩正在尋找他們的路上。


    原來,這個人昨夜裏本來就喝得不少,後來經不起男方家長勸酒,又喝了不少酒,就在大家都在發動摩托車的時候,他的摩托車是最後一個發動的。


    當他騎著摩托車在距離郎家川村,隻有三公裏的那個村邊路口拐彎時,連人帶車一下子栽倒在路邊的麥田裏,脖子被死死地壓在車把下麵,因窒息造成了死亡。


    因為他是最後一個,整整一個夜晚,誰都沒有發現他,一直到天亮,鄰村一位上班的年輕人路過這裏,才發現了他。


    這時他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征。


    這個人通過郎家川村的朋友,立刻通知了死者的家屬,這才把死者拉到家裏。


    那麽,為什麽死者一個夜晚不迴家,家屬也沒有人找他呢?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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