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林草添油加醋,把芳春不做飯造成的後果,說得比原來單獨給拉皂說得還要嚴重,是有她個人目的的。


    首先是為了掩蓋她昨晚和拉皂在一起的心虛。


    她先聲奪人,轉移芳春追問拉皂的話題,是為了保護她和拉皂的個人隱私。


    其次是為了激怒拉皂,達到把芳春趕走,自己獨霸拉皂的目的。


    自從芳春來了之後,她還是趁著昨夜酒醉和郎家姊妹小聚的機會,第一次和拉皂單獨睡在一起。


    在此之前,她幾乎是夜夜和拉皂睡在一起。


    “芳春,你聽見了嗎?你這樣可不行啊!我帶你來是讓你給我幫忙的,可不是讓你來給廠子搞破壞的,你要是幹不了,幹脆迴去算了。占著茅坑不拉屎!”


    拉皂和黃林草是穿一條褲子的人,說話都是圍繞著他們個人的目的。


    芳春不來的時候,拉皂並沒有感覺有什麽不便,可是,自從芳春來了之後,他總感覺到處都是芳春的眼睛,走到哪裏都感覺不自在,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令他渾身不舒服。


    “拉皂,這話可是你說的,我今天就走,我現在就走!”


    芳春一聽,自己的老公竟然被一個野女人所左右,心裏非常惱火。


    她立刻轉身迴自己屋裏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姥姥米氏和自己的幾個姊妹們,都是被人戳著脊梁長大的。


    她也聽說娘黃氏也是一個特別女人,自己從小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不但沒有得到良好教育,反而受到了家人們的不良影響。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為了維持婚姻,逃避父母的逼婚,外逃迷路,後來和她們老黃氏家族的多個女人有染,並且還和她娘關係異常,更知道和黃林草的特別關係。


    可是,自從拉皂和曹寡婦離婚,和她結婚以來,拉皂已經和老黃氏家族的女人斷絕了來往。


    誰知道如今黃林草又冒出來了。


    按照拉皂的說法,他們在一起隻是為了中藥材加工廠的發展。


    現在看來沒有那麽簡單。


    她現在的直覺告訴她,拉皂昨天晚上肯定和黃林草睡在了一起。


    要不拉皂怎麽連自己床上的嘔吐物也沒有發現呢?


    想到這裏,她覺得還是不能走。


    說不準黃林草這樣嫁禍於她,就是為了趕她走人,如果自己一賭氣迴了老家,那不正是他們一對狗那女盼望已久的事嗎?


    他們趕她走,說到底就是為了他們在一起方便而已。


    有了這樣的思考,她又一次給自己鼓足了勇氣——一定要在這裏堅持下去,活出樣子來。


    黃林草能做到的,我芳春為什麽不能做到呢?


    你沒有文化,我也沒有文化,一樣條件比高低,我比你黃林草還多一個優勢呢!


    最起碼拉皂是我的男人,廠子是我家的投資,你黃林草為什麽要和我爭風吃醋呢?


    過去的事是由於各種特殊原因造成的,現在和以往不同了,該走的不是我郎芳春,反過來,倒應該是你黃林草走人才對。


    黃林草並不認為,芳春的行動是賭氣話,等芳春從拉皂屋裏走了之後,她繼續用各種親昵動作誘惑拉皂。


    她認為拉皂心裏並沒有芳春,而是一直把她裝在心裏。


    所以,她迴想起昨夜裏,拉皂對她的猛烈進攻,都說明拉皂對她才是真心的。


    “拉皂,你太傻了,怎麽去我那裏之前,不把屋門鎖上呢?鎖上門她怎麽可能去你屋裏呢?她不去你屋裏,她又怎麽猜測你的去向呢?”


    黃林草一邊說話,一年用手在拉皂脖頸上來迴滑動,弄得拉皂怪癢癢的。


    “我大意了,本想她們都喝多了,會早早睡覺。誰知道芳春能鑽到我屋裏呢?”


    拉皂和黃林草的關係幾乎是夫妻關係了,拉皂去黃林草屋裏已經是輕車熟路了,從心理上也有些麻痹大意。


    更主要的是,他們都知道芳春憨厚老實,又愛麵子,這樣的事她不會操心的,更不會來跟蹤他。


    “芳春還不是為了給妹妹騰出空間,讓她們睡得更舒服?”


    黃林草腦袋好使,一下子猜中了芳春的用意。


    上班以後,拉皂和黃林草正在拉皂屋裏討論新上中藥材品種加工,無意間看到芳春手裏提著大小包裹進了廠子。


    “芳春不是說迴去了嗎?怎麽又迴來了呢?”


    拉皂自言自語的說道。


    “奇怪了,芳春後悔了不成?”


    黃林草聽到拉皂說話,就隔著窗戶玻璃向院子裏張望。


    “讓她來廠子,孩子們都知道,她肯定是放心不下孩子!”


    拉皂思索著迴答了黃林草。


    意思是,黃林草你不必多心,她一定不是為你而來的。


    說句實話,芳春確實大度而又不易,在拉皂外出的時候,都是她把孩子們帶大的,即便拉皂在家,他不是去出診,就是在田間地頭,要不就是去找曹寡婦,他把心思根本就沒有用在孩子們身上。


    時至今日,孩子們也隻是見麵叫他一聲爹,僅此而已,他和孩子們的感情,遠遠不及芳春。


    “拉皂,你的心太軟,說話還算不算數啊?她來了就算來了?你不能讓她再走嗎?”


    黃林草繼續在後麵督陣,看樣子不把芳春趕走心不甘。


    “好,我過去看看。”


    拉皂心裏想,剛把老婆帶來不久,總不能就這樣趕人家走吧。


    人總是需要良心的。


    他嘴上說是去看看,其實心裏很軟,他並不是黃林草想象的那樣,說讓誰走誰就得走。


    對於芳春來說,確實給他付出太多太多了。


    她不僅給他生養了兒女,而且還大度地接納了菲春的麗鶯,真的很不容易。


    她在這個家裏是第一功臣,功不可沒。


    另外當年丈母娘把芳春推薦給他的時候,芳春又比他小了將近十歲,也算是小媳婦了。


    而且,他比誰都清楚,芳春也和他丈母娘一樣內秀。


    別看她不喜歡拋頭露麵,內心世界非常豐富,思想活躍而幽默風趣。


    她還是床上的好助手。


    別看他經常在外麵沾花惹草,其實他心裏最清楚,不管是曹寡婦還是黃林草,比起芳春的妖夜放蕩,她們隻能退後三尺。


    所以,拉皂真的不願意讓芳春迴到老家去。


    隻要芳春在這裏,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心安理得地睡在一起,而且,比黃林草的功夫和誘惑,有過之而無不及。


    “芳春,你買菜去了?”


    拉皂走到芳春跟前的時候,芳春正要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拉皂趕緊伸手接過來放在廚房。


    他隻聽到了黃林草的說辭,他還要具體問一問工人。


    他是這樣想的,其實芳春憋著氣不走,也是這樣想的,她要留下來把問題搞清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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