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菲幾年不迴家一趟,偏偏今年迴來又遇上姐姐鬧離婚,並且自己還親手打了姐夫,心裏有些不快。


    可是,因為是姐姐,又不好站出來多說話,所以,也就隻管和前來串門的鄉親們喝酒聊天。


    串門的人因為很久沒有見到文菲,也非常樂意和文菲多坐一會兒。


    這樣總算給二位老人騰出了應付晨橋的時間。


    前來串門的人,把文菲當成了主人,禮尚往來,相互碰杯,儼然是過春節的氛圍,這就衝淡了晨橋和菲春之間的矛盾和折騰。


    為了給二位老人營造一個和諧氛圍,文菲把個別多嘴多舌,愛管閑事的人也請到酒桌上,用飲酒碰杯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這些人對文菲的做法也心知肚明,所以,盡管晨橋在這裏,卻也看不到鬧騰的跡象。


    小輝是一個賢內助,不多說一句話,隻管默默地配合文菲倒酒倒茶上菜,一點也不怠慢。


    在迴家的這些日子裏,小輝表現非常優秀,也非常得體,每次都能擺正自己的身份,說話做事,大方得體,合情合理。


    隻是一件事她有些疑惑。


    既然菲春和三嘎子以前感情那麽好,幹脆讓菲春直接離婚,和三嘎子結婚不就完了,又何必這樣鬧來鬧去呢?


    這樣鬧下去,這個婚姻肯定會越來越糟,這就叫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也可以說,現在需要快刀斬亂麻,把事情一次處理到位,省得日後惹是生非,鬧出禍端。


    久經外場鍛煉的小輝,早已經看透了這步棋。


    所以,當這次大姑子菲春迴娘家,表達要離婚決心的時候,她從內心裏是非常讚成的。


    隻不過自己這樣的弟妹身份不宜多言而已。


    所以,她一直冷靜克製,不多過問。


    她對菲春婚姻經曆的了解,主要來自文菲,她非常清楚文菲給她介紹菲春情況的時候,也都經過了過濾,這背後肯定還有自己未知的東西。


    另一個最新情況引起了小輝的更多思考。


    這就是前幾天文菲告訴她的,下雪天三嘎子騎著摩托車,帶菲春去辦理圖書房屋租賃費的事情。


    從這件事猜測,晨橋和菲春的婚姻生活,應該還有三嘎子摻乎其中。


    自從上次三嘎子租車接文菲他們去鎮上儲蓄所那時起,文菲就知道菲春的事應該和三嘎子有關,問題的關鍵是,這個姐夫也太不像話了,居然把姐姐十幾年攢下的八九萬塊錢給糟蹋光了,還經常欺負和虐待姐姐,說實在話,文菲真的非常喪氣。


    對於三嘎子來說,當爹娘的不過問,當弟弟的更不便多問。或者是爹娘已經過問,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麽三嘎子倒底摻乎了多大空間呢?是隻有幫忙聯係圖書生意上的事情嗎?


    文菲夫婦有一個共同的預感,恐怕不久的將來,晨橋一定會成為這場婚姻鬧劇中的失敗者。


    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晨橋,而三嘎子一定會成為贏家。


    假如姐姐真的離婚嫁給了三嘎子,盡管他其貌不揚,但是,他人好心好,特別是對姐姐是真心的,而且經過這些年努力,也是村裏有名的暴發戶,對於姐姐肯定是一件大好事。


    他們因為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共識,所以,在除夕夜的鬧劇裏,也就會穩住陣腳,應付自如。


    文菲和小輝的做法,當爹的二鬼子,當娘的黃氏,誰都不會埋怨,當姐姐的和當大姑子的菲春,更沒得說。


    文菲對三嘎子有新的看法,當然張開順也不例外,隻是他們倆的看法各不相同罷了。


    張開順一看三嘎子坐出租車來接他去鎮上儲蓄支取現金,替菲春賣力,就一肚子火氣。對三嘎子的做法耿耿於懷。


    你三嘎子算什麽東西,竟然在菲春和晨橋的家庭裏插一把刀。這不是明白著在拆散他們的家庭嗎?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眼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給他戳了大禍,自身難保,根本顧不上給三嘎子說事。


    眼下隻能順從人家菲春的意圖,隻要人家高興了,下一步能把人家從娘家勸說迴來,就相當不錯了。


    後來張開順也從側麵聽說了菲春和三嘎子在省城賣書時的事,隻是出於兩種考慮,才讓晨橋和菲春結了婚。


    他和黃氏有特殊關係,又是黃氏從中調和,他抹不開這個情麵。


    更主要的原因是,晨橋這孩子太不爭氣,假如他繼續在外麵吃皇糧當國家幹部,那肯定就是薑副縣長的駙馬無疑。


    可是晨橋命運不濟,偏偏犯了錯誤,走了背道,被開除公職迴到了農村。這就怨不得別人了,哎!真是命該如此啊!


    張開順這樣想,其實也不全是他的本意,他對三嘎子的出現已經耿耿於懷。


    畢竟三嘎子又是晨橋的鄰居,晨橋這孩子不爭氣,又常常東跑西顛,整日不著家,也許是這種特殊情況下,給三嘎子留足了時間和機會,當老人的總不能每天盯著兒媳婦吧。


    女人嘛,最怕的就是寂寞,最怕的就是感情空缺。


    而三嘎子和菲春之前有良好感情基礎,又是鄰居,太方便了。


    他開始埋怨兒子晨橋無能和愚鈍,可是,這樣捕風捉影的事,又不好跟兒子講,所以,隻有這樣一天天的熬下去。


    尤其是這次三嘎子坐出租車來接他取款,更增大了他的懷疑。甚至給他一種不祥的預感,早晚有一天,晨橋會敗下陣來,把菲春拱手讓給三嘎子,真要到了那種地步,他張開順的老臉真的就丟盡了。


    他在心裏已經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緊迫感和危機感。


    他心裏最清楚兒子和菲春的感情,他知道他們夫婦實在經不起半點風浪了。


    所以,菲春的離家,讓他對晨橋下了狠手,這叫做恨鐵不成鋼啊!


    他對兒子在村裏的名聲也有所耳聞,最典型的就是婚前對二芹的多次不軌,當然也有個別漂亮的少婦在內。


    晨橋又常常喝醉酒,酒後又常常胡言亂語,對他和二芹的事,添油加醋,胡亂編造。


    所以,給人造成了好色亂性,不務正業的壞印象。


    如果這次菲春真叫不迴來,恐怕兒子打光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鑒於這種危機,他和老伴想盡了所有辦法,使盡了所有計策,請托了村裏村外,所有能請托的人。


    實在沒有辦法了,最終才把晨橋在除夕夜,推進菲春娘家,爭取年前的最後一次機會。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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