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麵的日子是非常難熬的。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天。三天當中,張開順沒有少費了心,也沒有少跑了腿。m.Ъimilou


    他心裏清楚自己的兒子是一塊什麽料子。


    他不敢自己走人,把兒子完全交給菲春來照顧。


    因為,結婚十多年來,他們小兩口之間感情十分淡漠,幾乎是在天天爭吵打鬧之中度過來的。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由來已久了,這是上天安排的,誰也無法改變!


    張開順和老伴在沒事的時候,常常把兒子的事揪在心上。為了晨橋能夠和菲春和和美美的過日子,費勁了心機,操碎了心。


    甚至有時候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兒子早一天外出打工去。


    現在兒子碰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夫婦實在沒有太好的辦法,讓他們小兩口和睦相處。


    有一天,張開順接到了老同學薑副縣長給他捎來的口信,希望他能抽空去他家看看他。


    這是薑副縣長時隔近十年來,第一次邀請他。也是薑副縣長出獄之後第一個要邀請的人。


    張開順覺得自己實在脫不開身,他怕自己走了以後,兒子晨橋受到菲春不公正的待遇。


    可是,為了老同學的盛情邀請,他隻好給菲春交代了之後,離開醫院。


    菲春可不是省油的燈,公公前腳剛走,菲春已經跑到醫院外麵的大街上逛去了,在她的心裏,早已經開始考慮自己外出打工的事了。


    她溜達在大街上,並不是閑逛,而是考察一下自己到底到了外地應該幹哪一個行業。


    三嘎子給她提供的信息是繼續擺書攤,她要考察一番在縣城這裏做是不是更合適。


    她現在也不全是聽三嘎子的話,她要沿街做一個全麵了解。看是不是有比擺書攤更合適的生意。


    菲春的外出,讓病房裏一下子冷清下來。


    病房裏隻剩下了和晨橋一樣的病號宋主任,還有宋主任的媳婦二芹。


    晨橋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但是,醫生囑咐道,隻要沒有家人的陪護,是不能夠隨便外出活動的。


    在他父親張開順臨走之前,晨橋小解都是他父親親自伺候。大便的時候才由他父親和菲春一起攙扶著到樓道東邊的洗手間去解決。


    在菲春外出的時候,晨橋感覺還沒有尿意,他認為菲春外出走走一會功夫就會迴來,可是,誰曾想她這一走,都兩個小時還出頭了,仍然沒有迴來。


    晨橋的尿意越來越厲害,不大功夫就感覺有些憋不住了。


    他偷偷的看了看二芹,隻見二芹正在望著窗外發呆,那種神情和他在玉米地裏遇到的那個二芹如出一轍。


    晨橋的兩隻眼睛都看得出神了。


    其實,自從他和二芹分手之後,心裏還是非常想念二芹的。畢竟二芹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了。


    換句話說,後來菲春對他的態度並不十分友好,而且有時候抵觸情緒還是非常厲害的。


    所以,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念過去的二芹。


    這次到同學兒子婚禮上喝酒時,碰到了二芹,這才讓他的情緒一發而不可收。最後,他下定決心,一直尾隨著二芹後麵,跟著二芹進了家,並且還發生了那樣的關係。


    他之所以這樣做,在很大程度上,他是愛二芹的,他們很早就像小兩口一樣在一起相處,畢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但是,眼下人家二芹卻是宋主任的專有夫人,他是不能隨便使喚的。


    他把眼睛從二芹身上又轉移到在那裏躺著閉目養神的宋主任身上。


    他看到宋主任並沒有睜眼,也沒有和二芹互動。


    他就悄悄的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


    意思是你二芹過來一趟,我需要你幫忙。


    他剛才的比劃動作,因為二芹一直向窗外看,並沒有看到。


    他心裏非常著急,他想用咳嗽來給二芹一個提醒,可是,又怕把宋主任驚動了。


    驚動了宋主任,他的計劃就根本無法完成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時候,他的眼睛和二芹收迴來的眼神相遇了。


    他看到二芹的臉頰上一下子紅了起來,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他要二芹扶他下床小解。


    隻要能把他扶下床,剩下的問題,他自己就可以解決了。


    於是,他抓住有利時機,給二芹使了一個眼色,二芹立刻領會了晨橋的意思。


    她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宋主任,輕輕的來到晨橋跟前。


    她剛站穩腳跟,就聽到宋主任一個噴嚏打出來。


    她怕宋主任懷疑她,就順勢從床頭櫃上提起一把溫壺。


    其實,宋主任打噴嚏的時候,並沒有睜眼,相反,他倒利用打噴嚏的機會,側身轉向裏麵。


    這樣以來,二芹才放下心來,她立刻放下手裏的溫壺,慢慢扶起晨橋坐起來。


    此時此刻晨橋激動萬分,利用二芹扶起他的機會,又一次摸了摸二芹細嫩的小手。


    二芹自從跟了他以後,順從慣了,所以,這次也並沒有躲閃。


    晨橋見二芹沒有躲閃的意思,本來想再在她臉上或者額頭親一口,可是,這樣的在一個屋簷下,他是有賊心沒賊膽的。


    二芹這次表現的非常機警,她幾乎和晨橋互動不過十秒鍾。


    把晨橋扶起之後,立刻躡手躡腳的又迴到了原地。


    晨橋以為這次二芹幫助自己做得天衣無縫,非常隱蔽。


    二芹也認為,這次幫助晨橋,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是,隔窗有眼,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此刻的菲春,正好從外麵迴來。


    她剛走到北邊的窗戶外,就看到了二芹正在向晨橋走來的影子。


    她本來打算順勢進來的,可是,這驚天的一幕,一下子讓她吃了一驚,趕緊止了步,她要看一個究竟。


    原來晨橋和二芹都過去十幾年了,到現在他們之間還仍然保持著這種親密的男女關係,這也太有點不可思議了。


    過去隻是聽人說說而已,她並沒有放在心上,這次可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了,鐵證如山。


    於是,她趕緊躲閃到窗戶的一側,仔細觀察他們的表現。


    可是,她就看到了這短短的十來秒鍾時間內,再也沒有看到別的親密動作。


    她開始懷疑,在她看到之前,他們都幹了一些什麽。


    因為,她已經看到宋主任側身轉向裏麵,似乎是睡熟了一樣。


    天大的秘密就這樣被她第一次發現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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