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芹應聲倒地。


    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她的叫聲響起。


    三嘎子的唿吸有些急促,情緒已經失控。


    她怕二芹的叫聲驚動了這個安靜的夜晚,驚動了安靜夜晚裏的人們,那樣自己的計劃就要失敗了。


    二芹剛叫出第一聲,他趕緊捂住了二芹的嘴。


    在捂嘴的時候,二芹本能的一個扭頭挺胸的反抗,讓她發現在身後摟抱她的竟是三嘎子。


    當有人剛從身後摟抱住她的時候,她還以為遇到流氓了,還指望馬上趕到的晨橋來施救,看來情況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既然三嘎子知道這個時間,這個地方是她和晨橋約會的地方,那麽,他為什麽在此時此地來這裏呢?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呢?


    二芹在慌亂的掙紮中,思緒很亂,難道是上了三嘎子的調虎離山計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三嘎子在下班路上跟她說話的時候,也完全可以下手啊!


    也許是,晨橋在背後使的壞?


    不對,晨橋再不好,也不至於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太卑鄙了。


    那麽,今天發生的事又是怎麽迴事兒呢?


    莊稼地裏兩個人已經開始互掐,他們一會兒上下滾翻,一會兒左右翻滾,一會兒又掙紮著站起來,因為一直鬧騰,他們前仰後合,你打我抱,一時不可開交!


    三嘎子由於身體過度疲勞,精神過度緊張,所以,對付二芹有些力不從心。


    幾個迴合下來,沒有分出輸贏。他心中充滿了怨氣,使盡了全部力氣,也沒能製服二芹,更不要說把二芹睡了。


    因為二芹最近身心愉悅,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她逐漸反被動為主動,馬上就要占據了上峰。


    三嘎子眼看著二芹勇猛無比,反敗為勝,事情很快就會轉向有利於二芹的方向。


    這樣下去自己的計劃肯定是要失敗的,自己的行動肯定就會暴露了。


    說時遲那時快,三嘎子在掙紮過程中,用手在附近摸到了一塊石頭,他連想都沒有想,直接砸到了二芹後腦上。


    二芹“啊”了一聲,從他身上應聲側斜倒在地上,一時暈厥過去。


    三嘎子此時此刻,在酒力作用下,也不顧二芹的死活,更沒有想到去搶救,他急不可耐的在二芹身上亂摸了一陣子後,就去脫二芹的衣服。


    三嘎子喝了酒不差,但是,他知道今晚任務艱巨,也沒喝那麽多,他要完成他的使命。


    此時此刻的他,有些歇斯底裏,他不顧一切的要占有二芹。


    當他剛脫下二芹褲子的時候,村外突然來了一輛汽車,遠光燈正照向他和二芹這邊。


    他趕緊爬在地上一動不動,等汽車駛過。


    這時他的心緊張的要命,他怕汽車裏有人看到了他和二芹後,突然在他附近停下來。


    所以,此時他隻要一跑就會暴露無遺。


    他不跑的結果有兩種情況。


    一個是車裏走夜路,隻顧看路,沒有注意他們,一駛而過,然後他繼續著他的下一步計劃。


    另一種情況就是車停下來,車上下來人。


    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其它選擇,唯一出路就是拔腿就跑,躲一時算一時,直到最後撐不住了落入法網!


    他靜靜地等待著這幾秒鍾命運的審判。


    汽車從旁邊的土路上疾駛而過,連一聲喇叭都沒有響,他立刻鬆了一口氣!


    剛才的心跳很快平複下來。


    此時此刻,他正要實施下一步計劃,二芹突然坐了起來。


    “晨橋,你就這麽這麽恨我嗎?”


    二芹有些含糊的說了一句話。


    三嘎子一看二芹坐了起來,嚇了一跳。


    他怕二芹繼續喊救命,又一次上前撲過去捂住了二芹的嘴。


    他知道剛才那塊石頭砸得有些狠,他開始擔心二芹來。


    他怕二芹真出了問題,變成了神經病人,或者出現了其它症狀,那他一輩子心裏就不得安生了!


    於是,他馬上鬆開手說道:“二芹,我是迫不得已啊!你原諒了我吧!”


    要是二芹沒有醒過來,三嘎子趁著恨勁兒,肯定會按照原來的想法,一舉拿下二芹。他覺得那樣他就贏了。


    現在看到二芹突然醒來,並且說話含糊,直唿晨橋的名字,真把他嚇壞了。


    於是,他立刻改變了原來的想法,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兒,開始在二芹麵前軟下來,開始跟二芹求饒!


    “三嘎子,你個混賬東西,你還是人嗎?”


    二芹有氣無力的從心底裏發出了嚴厲的譴責,心裏充滿了無限仇恨。


    盡管二芹在譴責他不是東西,但是,二芹這次迴話,讓三嘎子放心了許多。


    因為他知道二芹的神誌起碼是清醒的。


    但是,對於二芹神誌的清醒,他又是非常懼怕的。


    他擔心二芹會告發他,他擔心自己會坐牢。


    因此,才說出軟話,博得二芹的同情,求得二芹的寬容和諒解。


    他想自己也為二芹付出了不少,因為這點事,二芹不至於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


    “哼!”


    二芹躲開他,嘴裏“哼”了一聲,發出了極端憤慨,然後揚長而去!


    三嘎子看著二芹要離他而去,特別是聽到那一個蔑視的字“哼”,心裏一下子沒了注意。


    剛才的舉動完全背離了他的程序設計,都是讓他出乎預料的。


    於是,他在二芹要離他而去的時候,表現得不知所措。


    但是,他心裏明白,絕對不能讓二芹報警,更不能讓二芹傳揚出去。


    二芹剛邁開腳步,就被他一把拉了迴來,緊緊的擁抱在懷裏。


    因為剛才二芹被砸,身體一時不適,再加上擔驚受怕,心理上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變得全身像麵條一樣,軟綿綿的任由三嘎子摟抱著。


    “二芹,我不是人,我不是東西!看在咱們倆都是老鄉的份上,看在咱們倆談過戀愛的份上,你一定要原諒我!”


    三嘎子搜腸刮肚,幾乎用盡了他能想到的一切語言,來挽迴他今晚在二芹身上的失誤!


    “二芹,我一會兒就去給你買藥去,我要買好多東西到礦上去看你!我要再次求得你的原諒!”


    三嘎子能不害怕嗎?


    假如二芹真的走了法律程序,恐怕不會有他三嘎子的好果子吃!


    二芹任由三嘎子搖晃著,心裏充滿了矛盾……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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