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持續到淩晨四點半。
池峰城師長發出命令：一八·一團固守現在有陣地。
其餘各部隊退迴之前出發位置。
特種旅作為今天晚上，唯一完成進攻任務的隊伍。
再次受到了池峰城師長的嘉獎。
從繳獲的鬼子文件中，第二集團軍知道了鬼子派遣的第六十聯隊第三大隊已經抵達戰場。
池峰城師長命令：盡量破壞劉家湖通向台兒莊的道路。
一八·六團全部撤迴台兒莊，加強台兒莊防過。
一八·二團撤退迴城北火車站，作為全師預備隊。
剛剛抵達的炮兵第七團一營，立刻設置炮兵陣地。
炮兵營長曲天成立刻指揮著士兵們連夜修築炮兵工事，
把炮兵營的十門七十五毫米野炮布置下來。
池峰城親自率領晚上才抵達台兒莊的鐵甲車第三中隊。
開出台兒莊，一直來到南洛村最北端，向著北洛村和劉家湖的鬼子據點開炮轟炸。
炮兵轟，步兵衝。
這次配合他進攻北洛村的隊伍換成了特種旅。
守在北洛村的中太徹中隊，今天晚上先是被一八·五團強攻。
雖然僥幸躲在堡壘裏麵，打退了一八·五團的進攻。
現在又被炮火轟炸，整個中隊的鬼子們立刻開始反擊。
這一次轟炸它們的停在南洛村的坦克。
中太徹中隊的反擊，完全沒有起到了效果。
實際上池峰城師長率領坦克作出這樣單純轟炸的行為，除了提升遠處看到這一幕那些國軍士兵的士氣外。
並沒有對鬼子造成多少殺傷。
坦克的轟炸持續了十分鍾，嚇了中太徹中隊一大跳。
轟炸剛剛結束。
特種旅的衝鋒開始了。
這一次，他們是在池師長眼皮底下展開進攻的。
池師長看著一連士兵用的仿佛是最早期的集團衝鋒方式。
一連最前麵五輛推車擋著。
士兵們就跟在推車後麵衝鋒。
剛剛坦克轟炸開始的時候，中太徹中隊的慌亂了一下。
它很快就鎮靜下來，因為它們發現坦克炮雖然威力十足，但是準確度不高。
它們躲藏在堡壘裏麵，還是非常安全的。
現在不一樣了：步兵衝上來，可是真的會要命的。
中太徹中隊命令：“反擊！反擊！”
今天晚上這是第三迴被進攻了，它手下的士兵們已經積累起了足夠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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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讓這些憤怒發泄出來了。
重機槍、機槍子彈從堡壘裏麵打出來。
擲彈筒、步槍子彈從衝出堡壘進入戰壕的鬼子手裏打出來。
早晨六點的時候，天色微明。
發射子彈時候的槍口焰清楚可見。
池峰城師長見到鬼子那麽密集的槍林彈雨。
命令坦克隊再次開火。
坦克隊長王忠為難地報告：“師座！這個時候開火，容易誤傷友軍。
要不我們衝過去？”
“好！”
坦克中隊再次向前突進。
一連長顧修明指揮著五挺重機槍壓製戰壕裏麵的鬼子。
六門步兵炮對著鬼子的堡壘進行定點清除。
每一聲炮響，就代表著一個堡壘被炸掉了。
鬼子現在防守的堡壘，被特種旅一個一個地清除。
一連前進的速度沒有停下來。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坦克發動機的轟響聲。
一連立刻改變戰法：所有士兵都護衛在坦克後麵。
跟隨著坦克，一鼓作氣衝進北洛村。
中太徹中隊長完全沒有想到：國軍這麽快就衝進來了。
它不得不扔下那些被困住的鬼子，帶著剩餘的幾十個鬼子逃出北洛村。
池峰城師長看著搶了一天一夜的陣地又迴來了。
命令：“特種旅駐守北洛村。”
這是對特種旅的承認，也是給林凡加擔子了。
池峰城師長對林凡說道：“林旅長！昨天晚上白長官來過。
指出台兒莊現在不是執行側麵誘敵的任務。
而是進行正麵拒敵。
鬼子已經把這裏當作勢在必行的戰略要點在進攻。
從我們繳獲的情報來看：正麵已經有鬼子三個步兵大隊，一個野炮大隊，一個重炮連隊、一個鐵甲車中隊。
北洛村作為台兒莊北麵的先頭陣地。
望你們一定要守好。
有什麽困難沒有？”
“保證完成任務！
困難隻有一個！我連需要每天一頭豬！”
池峰城師長也聽說了，這支隊伍這幾天，到處買肉。
雞鴨魚肉一根不論，他們天天都吃肉。
看著特種旅這些士兵的體魄。
池峰城師長也是非常羨慕的：
“我盡力而為！”
林凡命令：“通知安平！立刻率領炮排前來報道。”
特種旅有一門防空炮，池峰城也是知道的。
這是人家從句容空運過來的。
並且他還知道，這個林凡在徐州軍統站裏麵連殺四人，其中就有軍統站行動大隊長。
就在李長官準備給他懲罰的時候。
就是這個林凡旅長，竟然在第五戰區司令部裏麵，兩炮打下來兩架鬼子前來轟炸的飛機。
然後就被發配到這裏來了。
昨天晚上，就連白長官也問了一下：“那支從句容過來的特種旅現在的任務是什麽？”
池峰城雖然讀書少，但是人卻是不笨的。
從白長官特意問起，就知道這可能是想要給特種旅更重的擔子。
把他們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原本池峰城師長是覺得：這樣一支四百人的小隊伍，三十一師是要好好保護著的。
對於西北漢子來說，保護弱小早就浸入了他們的天性。
結果從昨晚白長官問話的語氣來看，這是做錯了的。
再結合特種旅的戰鬥力，池峰城師長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林凡加點擔子。
叮囑林凡幾句，他正要離開的時候，林凡請示道：
“池師座！劉家湖方向對我軍占領的北洛村有嚴重威脅。
我軍可以主動攻擊一下嗎？”
“劉家村嗎？”昨天晚上一八·六團主力攻打都沒有能夠打下來。
有人能夠主動去打一打，就算是嚇一嚇鬼子也是好的。
至少可以給所有官兵們提高一些士氣。
“可以！台兒莊以北，特種旅的主要任務是守住北洛。
在這個基礎上，你們可以自由行動。”
“我們也可以攻下之後，再放棄？”林凡問道。
現在他是受人家管轄，有些東西一定要清楚底線。
“可以，你們唯一不能夠放棄的就是北洛。”
“明白了！”
林凡馬上下令：
“一排立刻潛伏出擊，務必找到鬼子的重炮陣地。
發現陣地，立刻引導炮兵排轟炸。
務必確定鬼子的重炮陣地被摧毀。
二排立刻向劉家村進攻，把鬼子趕出去。
立刻迴防禦北洛村。
三排立刻在北洛建立防禦陣地。
要能夠防禦鬼子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陣地。
行動！”
“是！”
池峰城師長這還沒有走呢。
聽到林凡把手上原本就不多的隊伍，分作三部分使用。
無論是一排出去尋找鬼子的炮兵陣地。
還是二排去進攻劉家村，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鬼子的重炮還沒有開火。
讓一個排的士兵，怎麽去尋找？
劉家村的鬼子有多頑強？
自己手下的一八·六團絕對不是軟蛋。
那也是打得了硬仗，流得了血的西北鐵漢子。
現在的代理團長雖然隻是師部的一個參謀，但是王冠五絕對是一個鐵打的漢子。
他們一夜沒有攻打下來的陣地，你們一個排就想要打下來。
並且還不守？
池峰城師長立刻說道：“林旅長！我派一八·六團一個營跟在你的二排後麵。
如果他們攻下劉家村，就移交給一營防守。
你的人盡管撤退下來。”
“好！”
這個時候二排長錢天友已經率領著隊伍向著劉家村衝過去了。
剛剛池城峰師長才命令了坦克炮對劉家村轟炸過的。
一八·六團也把這一路過來的道路破壞得坑坑窪窪的。
不過都沒有難住二排。
他們推著兩輛土坦克，後麵跟著兩門步兵炮。
現在池峰城師長終於注意到了，林凡手下這一個排，完全相當於自己一個連的數量了。
他問林凡：“林旅長！你的隊伍都是這樣的嗎？”
對於這支剛剛成立不久的特種旅，池城峰師長也是非常好奇的。
他不清楚這支隊伍有什麽樣的底氣，竟然敢在徐州城裏公然開槍打死國軍高級軍官。
林凡苦笑著說道：“不是！我們連隊隻是正常足額編製的。
從滕縣撤退的時候，臨時招了一百多個新兵。
現在這種情況，也無法對新兵們進行集中訓練。
隻好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讓他們在戰場上去學習。
實際上我也是非常不願意這樣做的。
但是現在是戰場上，沒有辦法！”
池峰城師長，被林凡這樣的說法給氣著了。
第二集團軍在娘子關跟鬼子打了一仗。
原本的二個軍，直接被打沒了一個軍。
馮安邦軍長的第四十二軍，第四十二軍現在隻有一個空架子了。
第二十七師傷亡慘重，戰鬥人員不到開戰前的一半。
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一直在申請補充兵員，都沒有要到人過來。
現在整個國軍都在缺人，常凱申的中央軍在淞瀘、南京戰役後，減員也特別的多。
他們屬於優先補充對象。
像第二集團軍這種雜牌隊伍，隻能往後排一排，等著後續兵員補充了。
結果林凡還在這裏訴苦：你們特種旅兵員不減反增。
這是好事啊！
因為知道了林凡想要攻下劉家村，池師長就在原地等著、看著他們一百多個士兵是怎麽打的。
現在池峰城還明白了，這一百多個士兵當中，還有剛剛參加特種旅六天的新兵。
林凡看著二排已經跟鬼子交火。
對池峰城師長說道：“師座！抱歉了，
我也要動一動。”
說完走到十幾米外的地方。
吳小寶、趙龍他們已經把迫擊炮架好。
等到林凡蹲在迫擊炮後麵的時候。
池峰城師長這才明白：林凡這是要親自打·炮。
林凡調整了一下迫擊炮的角度，立刻往炮筒裏麵扔炮彈。
第一枚炮彈飛出去，準確地在鬼子的戰壕中炸響。
戰壕兩邊的堡壘被一排的步兵炮直射擊中，已經啞火了。
池峰城師長看著人家攻城，有點不敢相信：
這麽簡單？
剛剛被炸掉的兩座堡壘，他可是指揮著坦克打了十幾枚炮彈都沒有打中的。
林凡還在繼續開炮，對鬼子正麵的戰壕，他就是一直轟炸。
直到二排的士兵們衝到戰壕前麵四十米距離的時候，這才延伸射擊。
池峰城師長是從普通士兵成長起來的。
他當然看出來了：林凡這是在用迫擊炮為二排開路。
二排的士兵們衝進鬼子在劉家村的第一道防線。
立刻就沿著戰壕擴大戰果。
戰壕裏麵發生的戰鬥，他們看不到。
激烈的槍聲卻是能夠聽得到的。
當二排推進到了鬼子在劉家村的第二道防線的時候。
守在劉家村裏的鬼子們，終於崩潰了。
它們從堡壘裏麵逃出來，從戰壕裏麵跳出來。
這些鬼子並不是向後逃跑。
而是直接向著前來進攻的二排發起反衝鋒。
“這些鬼子好勇敢！”
雖然雙方是敵對的。
池峰城師長也不由得對這些鬼子們的士兵讚歎了一句。
下一秒，他的讚歎就停下來了。
林凡並沒有因為池峰城師長的讚歎而停手。
反而是連續幾枚快打。
把集中在一起有三十來個鬼子的衝鋒隊伍全部炸倒。
有些鬼子是被炮彈炸死、炸傷不得不倒下的。
有些鬼子是為了躲避炮彈主動倒下的。
不管這些鬼子們因為什麽原因倒下了。
正在衝鋒的錢天友腳步不停。
率領著隊伍衝進了這一堆鬼子中間。
池峰城師長看著特種旅的二排士兵們，手裏的刺刀不停地向著躺在地上的鬼子捅過去。
不解地問道：“林旅長！那是為什麽？”
林凡見到劉家村裏麵的鬼子已經沒有打冷槍，開火的了。
這才停下炮擊。
嚴肅地對著池峰城師長說道：
“鬼子特別崇尚武士道精神。
它們是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就算是它們受傷被俘。
也會被認為是一軟弱和恥辱。
特種旅從來都是助人為樂的。
因此就滿足了它們的意願。
它們需要堅強，我們就給它堅強。
它們不想要恥辱，我們就給它們體麵。”
池峰城師長看著林凡一本正經地胡說。
笑了起來：“你是嫌棄俘虜吧！
畢竟對待俘虜，不但要管飯，還是治傷。
現在的藥品可不好找。”
“不！不！不！”林凡否認三連。
“我們優待俘虜，如果有願意當俘虜的。
我們都是天天有肉，白米飯管飽。
至於藥品，我們這裏也是有的。”
林凡看著池峰城師長一臉不信的樣子。
為了證明，林凡指著還站在身後的三十個兵說道：
“這些就是我們戰場上的俘虜，
師座隻要看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是不是天天吃肉的了。”
池峰城師長看著站在林凡身後的那些醫務兵。
原本他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兵的。
現在注意一看，不由得吃驚：
“林旅長，你的這些醫務兵，這麽多少女？”
他看出來了，林凡手下的這些醫務兵中，不但有女兵。
並且還是非常漂亮的女兵。
林凡苦笑著說道：“這些都是戰場上的俘虜，
她們原本就是這樣子，我總不能夠埋了吧！”
池峰城師長言有所指地說道：“有了這些兵，軍紀就不好管了喔。”
“還好！還好！”林凡謙虛著。
就在他們談笑之間，劉家村竟然真的被二排占領下來了。
池峰城師長再一次見識到了特種旅的不同：
打掃戰場的時候，把武器、彈藥拿走。
這是每一支隊伍的基本操作。
把鬼子的頭盔、帽子、背包拿走，這也說得過去。
但是特種旅的那些士兵們，把鬼子的衣服脫光、褲子脫掉，皮鞋也脫下來。
這是什麽樣的操作？
他疑惑地看著林凡。
林凡微笑著說道：
“我們國家還很窮，鬼子身上的這些衣料收拾起來。
還是可以送到後方的換點錢。
也可以免費發到百姓手裏，讓他們過冬的時候，暖和一些。”
“可是！你們這樣，未免有礙觀瞻。”池峰城師長這麽一個識字不多的人，都覺得這樣有些失禮了。
林凡笑著說道：“它們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從踏上我們的國土這一刻，就應該想到會被我們赤條條地送走。
池師座不用擔心，這些鬼子會習慣的。
在江南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做的。
鬼子的華中派遣軍已經非常理解這樣的做法了。
今天這裏的鬼子是華北方麵軍，它們也會很快就習慣這樣做法的。
要知道：就在前幾天的滕縣，第二十二集團軍中，
就有三百名川軍兄弟，被凍傷後。
沒有來得及轉移出來。
困在滕縣，被鬼子發現後，
三百多個兄弟，集體拉響手榴彈殉國。
他們如果有這些衣服、褲子、靴子，
就不會凍傷了。
但願從此之後，我們的兄弟再不會挨凍受餓。”
林凡這是有感而發的。
第一八·六團一營已經接收了劉家村的防線。
林凡對池峰城師長說道：
“師座！既然你要守劉家村，就在劉家村跟北洛之間接通電話吧！
他們如果有什麽困難，立刻向我方救援。
我們支援得也要快一點。
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吧！”
池峰城師長立刻接受了這個建議。
他發現：這個林旅長除了對鬼子狠了一些，好像已經狠得沒有底線了。
對兄弟隊伍倒是非常不錯的。
不知道這位林旅長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個時候，安平率領著炮排已經到了。
林凡命令：“進入陣地！”
現在已經是早晨七點半了。
鬼子昨天晚上吃了虧，白天一定會想方設法找補迴去的。
這個時候，二排進攻劉家村已經帶著戰利品迴來了。
池峰城師長這才迴想起來：好像這些天，特種旅都沒有申請過彈藥補給。
這個時候看著他們使用的武器，全是日式的。
他指著二排繳獲迴來的彈藥問道：“林旅長！你們……”
林凡笑著說道：“我們由鬼子補給彈藥。”
他這話說出的聲音不大，卻有雷霆萬鈞的力量一般。
這是對自己多有自信，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已經亮了有一陣子，林凡笑著說道：
“池師長！在特種旅吃過早飯再走？”
今天的作戰，無論是三十一師，還是二十七師，都是連夜作戰。
早餐大家都是沒有吃過的。
池峰城笑著說道：“好。”
他命令鐵甲車第三中隊迴到駐地去。
特種旅的早餐非常簡單：稀飯、包子。
雖然隻有這麽兩種，池峰城聞著包子的味道。
立刻問道：“肉包子？”
林凡笑著說道：“戰士們每天訓練辛苦，我這個當旅長的當然要保證他們吃好。
睡好現在已經無法保證了。
吃總是要讓他們吃飽的。”
池峰城喝了兩碗稀飯，吃了三個包子。
他明白了：林凡這是在提醒，豬肉！肉！
池峰城吃飽喝足，剛剛準備迴去的時候。
北邊空中出現了鬼子的飛機。
遠遠近近的國軍都開始尋找地方隱蔽。
隻有特種旅的這些兵，吃過早餐的，又去挖掘戰壕。
正在吃早餐的，仿佛不知道鬼子飛機過來的樣子。
隻有炮兵排的士兵們，已經等候在防空炮麵前了。
知道了林凡神炮的池峰城也沒有躲。
他笑嗬嗬地看著林凡：“林旅長！聽說過你的神炮，
在徐州城裏，兩炮打下兩架鬼子的轟炸機。
現在就看你的表演了。”
林凡自信地說道：“池師座，看著就好。”
跑到防空炮麵前，迅速調整好了大炮。
對著飛過來的鬼子飛機就開炮。
一、二、三、
……
池峰城師長大聲計數。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吼得驚天動地。
鬼子前來襲擊的十二架飛機，竟然真的被林凡用十二枚炮彈打下來了。
這個時候，池峰城師長才明白：徐州的時候李忠仁的體會。
除了震驚，就是一種撿到寶的感覺。
這個人抵得上一個防空團。
不止！一個防空團都做不到全殲。
池峰城師長，雙手抱拳：“林旅長！北洛拜托了！”
林凡笑著說道：“師座放心！”
天亮了！
鬼子第六十三聯隊的進攻開始了。
聯隊長瀨穀啟執行的戰術就是：全麵開花。
還在台兒莊外圍的鬼子，就對外圍的那些國軍陣地發起進攻。
已經衝近了台兒莊的鬼子，就對台兒莊發起總攻。
昨天剛剛抵達的野炮隊、兩門重炮，全都向著台兒莊進行轟炸。
受命進行北洛村的還是鬼子第二大隊中太徹中隊做先鋒。
在它們後麵道井悠真大隊長補充了和久田涼中隊前來增援。
今天淩晨時候發生的戰鬥，讓中太徹中隊長事後非常慶幸：
它見機得早，發現勢頭不對，拚著損失一半士兵的傷亡。
也要撤退出來。
結果證明自己是做對了的。
駐守劉家村裏的灰田太郎小隊，麵對國軍突如其來的進攻。
最初跟自己一樣，打退了國軍的淩晨兩點時候的進攻。
灰田太郎小隊長就膨脹了，等到國軍黎明時分發起進攻的時候。
它指揮著整個小隊死戰不退，結果灰田太郎小隊全體玉碎。
到現在，中太徹中隊長都在為自己的英明決定慶幸。
這次進攻，它比昨天要小心得多了。
畢竟這一次整個中太徹中隊，已經隻有一個小隊的兵力。
再也受不起大的傷亡。
空中不斷有炮彈掠過，不過那都是飛向台兒莊的。
並不是幫助自己轟炸北洛村的。
中太徹中隊長有一點點的鬱悶：
如果能夠給前麵這個小小的北洛村十枚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彈。
自己的進攻將會輕鬆十倍。
甚至不需要十枚，隻要兩枚重型炮彈落入前麵的村莊。
整個中隊的進攻就會輕鬆許多了。
林凡看到了前來進攻的這支隊伍。
立刻判斷出來：這支隊伍的戰鬥意誌不強。
林凡不知道：對麵進攻的隊伍原本是一個中隊。
他要是知道鬼子一個中隊隻剩下一個小隊兵力的時候。
還能夠組織起來繼續上戰場進攻，也會佩服的。
不過林凡對這樣的鬼子越是佩服，就越是堅決執行：
隻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隻有死掉的鬼子，才能夠享受他最大的尊敬。
中太徹中隊長指揮隊全，越是向前走。
心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北洛村它是熟悉的。
前麵的堡壘、戰壕、工事都是它曾經走過好幾次的。
中太徹現在還能夠清楚地記得，前麵的戰壕深有一米五，寬有兩米。
中間還交通壕，兩邊的堡壘裏麵應該有機槍。
可是這些到現在都沒有開火。
堡壘裏麵的射擊孔，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不時有微微的冷光反射出來。
那一定是槍管。
可是現在整個中太徹中隊最後的五十多個鬼子已經衝到堡壘前麵五十米了。
對麵的守軍還沒有開火。
空城計這樣的事情。
中太徹中隊長不敢去想。
這是不可能的。
跟在中太徹中隊後麵的和久田涼中隊，早就停止了前進。
它們就在離北洛村八百米的位置停下來。
和久田涼中隊長認真地看著前麵的情況。
這裏的黎明靜悄悄？
這樣詭異的場景讓和久田涼中隊長有些不適應。
頭頂上不斷地有炮彈掠過。
遠處炮彈爆炸時候產生的隆隆聲，沉悶地傳過來。
可是前麵的陣地上竟然沒有反應？
守軍不可能會把這樣的戰略要地給放棄了吧！
鬼子已經衝到離陣地三十米距離了。
它們隻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夠衝進戰壕裏麵了。
這個時候，林凡命令：“機槍射擊！
其餘的人，跟我衝！”
鬼子隻有五十多個，守在這裏的三排有一百多人。
現在衝鋒是兩打一。
這隻是發起衝鋒時候的比例。
實際上，機槍掃射的時候，鬼子立刻就開始減員。
這些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守軍這是什麽情況的中太徹中隊長終於放下心來了。
槍聲響起的時候，它放心了。
隻要沒有預想不到的打擊，它就不怕。
反正帝國的勇士，對國軍的作戰，從來就是以少打多。
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們，並沒有因為衝過來的三排士兵比它們多而害怕。
雖然在剛剛的機槍掃射中，它們的人員又減少了十來個。
林凡這次就是想用白刃戰，給三排的這些新兵們啟個蒙。
讓他們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從來快速轉變身份：從莊稼漢子轉變為戰士！
西海枝大河上士是中太徹中隊的一個老人了。
它見到對麵的守軍跳出戰壕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清楚：
這是以白刃戰。
西海枝大河不顧對麵密集的機槍子彈，立刻站直了，大踏步地向前衝刺。
它清楚，雙方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對麵的機槍可以利用的時間跟自己這一方衝鋒的速度成反比。
隻要整個中太徹中隊的鬼子衝得快，雙方糾纏到了一起。
那些機槍就沒有機會了。
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整個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們，反應都是一樣的。
它們沒有匍匐、沒有逃跑。
所有的鬼子全部發了瘋一樣的向前衝鋒。
讓三排的機槍隻打了不到三秒鍾，就不得不停下來了。
龍高誌是龍家莊新加入三排的新兵。
他衝得迅速，跑得快。
看著前麵的這個鬼子，端著步槍，惡狠狠地向著自己刺過來的時候。
衝鋒時候，還在複習的刺殺術，一下子就忘記了。
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整個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一動也不能夠動。
身邊一個聲音：“左腳向前，左手向下放平，右手向前送。”
西海枝大河上士興奮衝上去。
它已經聽清楚了，機槍的聲音停止了。
現在就是看帝國的勇士們表演的時候到了。
對麵這個麵龐黝黑的漢子，明顯就是一個莊稼漢。
又是一個炮灰。
西海枝大河上士能夠從龍高誌呆滯的目光中看到絕望。
這是它最高興的時候，看著一個個絕望的目光在自己手裏變得不再不有光澤。
它就有一種興奮到極致的快感。
看看自己手裏的步槍已經送出去了，雪亮的刺刀馬上就到對方的胸膛上開一個大洞的時候。
邊上一支步槍伸出來，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步槍格開。
全力一刺，一下子落空。
西海枝大河上士被自己的力量帶著向前踉蹌著走了一步。
然後它就驚恐萬分地看到：剛剛那個滿眼絕望的莊稼漢子。
雙眼又充滿了希望，他手裏的刺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平。
而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如同飛蛾撲火一樣。
向著他手裏那雪亮的刺刀撲過去。
林凡笑著對龍高誌說道：
“就是這樣子。
你看：鬼子並不可怕。
你隻這麽輕輕一刺，就把它殺死了。”
剛剛發呆的龍高誌並不清楚在這之前有一支槍，格開了西海枝大河上士的刺刀。
但是這樣的細節，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剛剛殺死了一個鬼子。
龍高誌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終於體會到了訓練時候。
每次出槍之前，大喊一聲的快樂。
這一次他抽出刺刀，大喊一聲：“殺！”
再次把刺刀捅進了西海枝大河上士的胸膛。
現在這個鬼子再也無力掙紮了。
林凡笑著說道：“好漢子！”
受到表揚的龍高誌抽出刺刀，再也不看那個注定活不成的鬼子。
尋找下一個目標。
讓他失望的是，鬼子太少。
他能夠搶到刺殺一個鬼子，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龍家莊出來的這些漢子們，興奮地交流著剛剛殺死鬼子的心得。
他們這幾十個人中間，隻有七個人搶到了機會。
另外還有五個人手臂被鬼子刺刀捅傷。
無論是被捅傷的人，還是立功的人，他們都興奮地說起自己麵對鬼子時候的英勇表現。
三排的老兵們，迅速地打掃著戰場。
戰場上的形勢發展，讓和久田涼中隊長非常的不安。
前線剛剛開始白刃戰的時候，它就命令自己的中隊前進。
一個小隊的鬼子白刃戰，對付一百多個國軍。
這種觸手可及的勝利，在它眼裏應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讓和久田涼中隊長失望甚至有些絕望的是：四十多個鬼子，竟然不到三分鍾被全殲了。
還是白刃戰。
更讓它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國軍竟然把中太徹中隊那些勇士們剝得精光。
隻留下赤條條的屍體。
這也太侮辱鬼子了！
進攻的命令已經下達。
剛才它還在猶豫，要不要讓整個中隊稍稍停下來一會兒。
現在已經不用了。
對麵的國軍用實際行動，給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做出了最好的戰前動員。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們聽到中隊長說起前方那些勇士們的屍體，這個時候全都是赤條條的。
個個義憤填膺，它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些鬼子們要衝上去為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報仇。
它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些鬼子們要對麵的那支隊伍做同樣的事情。
三排長葉天士催促著戰士們迴到戰壕裏麵。
這些新兵們還在興奮地談論著刺殺的心得。
三排的老兵已經忙碌結束了。
排長下令，龍國誌他們趕緊跑迴戰壕裏麵去，大家繼續討論下一次應該怎麽做。
才能夠做得更好一些。
鬼子雖然離得還很遠，葉天士排長這一迴明顯比上一次要緊張一些。
他關注著鬼子的一舉一動。
林凡也看著鬼子們的行動。
這一次他看出來了：這批鬼子跟頭一批衝上來的鬼子在不一樣了。
它們前進的步伐堅定、迅速，沒有半分猶豫。
這批鬼子的士氣突然漲了這麽多？
林凡當然不知道：是自己這支隊伍打掃戰場的習慣。
刺激了所有的鬼子。
這個時候，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們，已經把怒氣轉化為了士氣。
它們的心裏，隻有一個目標：衝上去，消滅北洛村的守軍。
林凡非常喜歡這個時候，還能夠這麽有士氣的鬼子隊伍。
現在鬼子越有士氣，它們衝鋒的就越是堅決。
葉天士排長明顯也是這麽想的。
他就怕鬼子沒有士兵，一次隻派一個小分隊過來。
那樣的話，就太讓人失望了。
和久田涼中隊長看著自己的隊伍一鼓作氣地前進了五百米。
對麵的守軍還是沒有動靜。
它冷笑著想：“守軍剛剛一次衝鋒，通過白刃戰贏了一把。
現在他們還想再贏一把？
不可能的了。”
對麵守軍的兵力，剛剛它已經了解：一百多個士兵。
既然對麵的守軍有這樣的想法，和久田涼中隊長當然就要配合一把。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就算是衝到了距離守軍陣地前麵一百米的時候。
和久田涼中隊長也沒有讓隊伍設置機槍陣地掩護。
還是繼教讓全中隊衝鋒。
衝鋒！一直衝鋒！就這麽衝上去，跟前麵的隊伍進行一場充滿武士道精神的白刃戰。
和久田涼中隊長不相信了，自己這個中隊一百八十三個鬼子。
白刃戰的話還拚不過對麵一百來個國軍士?
?。
實際上和久田涼中隊長也能夠理解國軍指揮官采取的這種戰術。
畢竟國軍的武器、火力根本比不上自己這邊的火力強大。
拚刺刀的話，所有的火力優勢就沒有了。
雙方軍隊拚的就是勇氣、刺殺技術。
刺殺技術可以練，勇氣這種東西，想要培養卻是困難的。
這麽想著的時候，和久田涼中隊已經衝到了距離國軍陣地五十米了。
對麵的國軍還是沒有打出來一槍一彈。
他們竟然這麽的死板？
一定要我們衝到了三十米距離才會開火，同時發起衝鋒嗎？
和久田涼中隊長心中暗喜。
畢竟對麵的機槍開火時間越晚，自己這支隊伍受到的傷害就越少。
中隊長心思，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這些鬼子們都清楚。
這些久經沙場的鬼子們，當然清楚這一點。
它們更清楚國軍的戰鬥力，這些鬼子們清楚：
隻要它們衝到近處，再努力一頂。
北洛村的國軍防線就會崩潰。
那些四散逃竄的國軍，就是任由他們殺戮的羔羊了。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現在是心向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它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同仇敵愾。
葉天士排長緊緊盯著鬼子，連眼皮都不眨了。
鬼子衝進了一百米後，他的目光就不再看其它任何地方了。
仿佛在他的眼裏，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前麵那些衝鋒的鬼子。
看到鬼子衝到三十米距離，他在心裏劃的一條線上的時候。
命令：“炸！”這個聲音不高。
隻有他身邊的幾個戰士聽到了的。
這些士兵們手上牽著的一根繩子立刻用力一拉。
池峰城師長發出命令：一八·一團固守現在有陣地。
其餘各部隊退迴之前出發位置。
特種旅作為今天晚上，唯一完成進攻任務的隊伍。
再次受到了池峰城師長的嘉獎。
從繳獲的鬼子文件中，第二集團軍知道了鬼子派遣的第六十聯隊第三大隊已經抵達戰場。
池峰城師長命令：盡量破壞劉家湖通向台兒莊的道路。
一八·六團全部撤迴台兒莊，加強台兒莊防過。
一八·二團撤退迴城北火車站，作為全師預備隊。
剛剛抵達的炮兵第七團一營，立刻設置炮兵陣地。
炮兵營長曲天成立刻指揮著士兵們連夜修築炮兵工事，
把炮兵營的十門七十五毫米野炮布置下來。
池峰城親自率領晚上才抵達台兒莊的鐵甲車第三中隊。
開出台兒莊，一直來到南洛村最北端，向著北洛村和劉家湖的鬼子據點開炮轟炸。
炮兵轟，步兵衝。
這次配合他進攻北洛村的隊伍換成了特種旅。
守在北洛村的中太徹中隊，今天晚上先是被一八·五團強攻。
雖然僥幸躲在堡壘裏麵，打退了一八·五團的進攻。
現在又被炮火轟炸，整個中隊的鬼子們立刻開始反擊。
這一次轟炸它們的停在南洛村的坦克。
中太徹中隊的反擊，完全沒有起到了效果。
實際上池峰城師長率領坦克作出這樣單純轟炸的行為，除了提升遠處看到這一幕那些國軍士兵的士氣外。
並沒有對鬼子造成多少殺傷。
坦克的轟炸持續了十分鍾，嚇了中太徹中隊一大跳。
轟炸剛剛結束。
特種旅的衝鋒開始了。
這一次，他們是在池師長眼皮底下展開進攻的。
池師長看著一連士兵用的仿佛是最早期的集團衝鋒方式。
一連最前麵五輛推車擋著。
士兵們就跟在推車後麵衝鋒。
剛剛坦克轟炸開始的時候，中太徹中隊的慌亂了一下。
它很快就鎮靜下來，因為它們發現坦克炮雖然威力十足，但是準確度不高。
它們躲藏在堡壘裏麵，還是非常安全的。
現在不一樣了：步兵衝上來，可是真的會要命的。
中太徹中隊命令：“反擊！反擊！”
今天晚上這是第三迴被進攻了，它手下的士兵們已經積累起了足夠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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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讓這些憤怒發泄出來了。
重機槍、機槍子彈從堡壘裏麵打出來。
擲彈筒、步槍子彈從衝出堡壘進入戰壕的鬼子手裏打出來。
早晨六點的時候，天色微明。
發射子彈時候的槍口焰清楚可見。
池峰城師長見到鬼子那麽密集的槍林彈雨。
命令坦克隊再次開火。
坦克隊長王忠為難地報告：“師座！這個時候開火，容易誤傷友軍。
要不我們衝過去？”
“好！”
坦克中隊再次向前突進。
一連長顧修明指揮著五挺重機槍壓製戰壕裏麵的鬼子。
六門步兵炮對著鬼子的堡壘進行定點清除。
每一聲炮響，就代表著一個堡壘被炸掉了。
鬼子現在防守的堡壘，被特種旅一個一個地清除。
一連前進的速度沒有停下來。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坦克發動機的轟響聲。
一連立刻改變戰法：所有士兵都護衛在坦克後麵。
跟隨著坦克，一鼓作氣衝進北洛村。
中太徹中隊長完全沒有想到：國軍這麽快就衝進來了。
它不得不扔下那些被困住的鬼子，帶著剩餘的幾十個鬼子逃出北洛村。
池峰城師長看著搶了一天一夜的陣地又迴來了。
命令：“特種旅駐守北洛村。”
這是對特種旅的承認，也是給林凡加擔子了。
池峰城師長對林凡說道：“林旅長！昨天晚上白長官來過。
指出台兒莊現在不是執行側麵誘敵的任務。
而是進行正麵拒敵。
鬼子已經把這裏當作勢在必行的戰略要點在進攻。
從我們繳獲的情報來看：正麵已經有鬼子三個步兵大隊，一個野炮大隊，一個重炮連隊、一個鐵甲車中隊。
北洛村作為台兒莊北麵的先頭陣地。
望你們一定要守好。
有什麽困難沒有？”
“保證完成任務！
困難隻有一個！我連需要每天一頭豬！”
池峰城師長也聽說了，這支隊伍這幾天，到處買肉。
雞鴨魚肉一根不論，他們天天都吃肉。
看著特種旅這些士兵的體魄。
池峰城師長也是非常羨慕的：
“我盡力而為！”
林凡命令：“通知安平！立刻率領炮排前來報道。”
特種旅有一門防空炮，池峰城也是知道的。
這是人家從句容空運過來的。
並且他還知道，這個林凡在徐州軍統站裏麵連殺四人，其中就有軍統站行動大隊長。
就在李長官準備給他懲罰的時候。
就是這個林凡旅長，竟然在第五戰區司令部裏麵，兩炮打下來兩架鬼子前來轟炸的飛機。
然後就被發配到這裏來了。
昨天晚上，就連白長官也問了一下：“那支從句容過來的特種旅現在的任務是什麽？”
池峰城雖然讀書少，但是人卻是不笨的。
從白長官特意問起，就知道這可能是想要給特種旅更重的擔子。
把他們放到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原本池峰城師長是覺得：這樣一支四百人的小隊伍，三十一師是要好好保護著的。
對於西北漢子來說，保護弱小早就浸入了他們的天性。
結果從昨晚白長官問話的語氣來看，這是做錯了的。
再結合特種旅的戰鬥力，池峰城師長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林凡加點擔子。
叮囑林凡幾句，他正要離開的時候，林凡請示道：
“池師座！劉家湖方向對我軍占領的北洛村有嚴重威脅。
我軍可以主動攻擊一下嗎？”
“劉家村嗎？”昨天晚上一八·六團主力攻打都沒有能夠打下來。
有人能夠主動去打一打，就算是嚇一嚇鬼子也是好的。
至少可以給所有官兵們提高一些士氣。
“可以！台兒莊以北，特種旅的主要任務是守住北洛。
在這個基礎上，你們可以自由行動。”
“我們也可以攻下之後，再放棄？”林凡問道。
現在他是受人家管轄，有些東西一定要清楚底線。
“可以，你們唯一不能夠放棄的就是北洛。”
“明白了！”
林凡馬上下令：
“一排立刻潛伏出擊，務必找到鬼子的重炮陣地。
發現陣地，立刻引導炮兵排轟炸。
務必確定鬼子的重炮陣地被摧毀。
二排立刻向劉家村進攻，把鬼子趕出去。
立刻迴防禦北洛村。
三排立刻在北洛建立防禦陣地。
要能夠防禦鬼子一百五十毫米重炮的陣地。
行動！”
“是！”
池峰城師長這還沒有走呢。
聽到林凡把手上原本就不多的隊伍，分作三部分使用。
無論是一排出去尋找鬼子的炮兵陣地。
還是二排去進攻劉家村，這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鬼子的重炮還沒有開火。
讓一個排的士兵，怎麽去尋找？
劉家村的鬼子有多頑強？
自己手下的一八·六團絕對不是軟蛋。
那也是打得了硬仗，流得了血的西北鐵漢子。
現在的代理團長雖然隻是師部的一個參謀，但是王冠五絕對是一個鐵打的漢子。
他們一夜沒有攻打下來的陣地，你們一個排就想要打下來。
並且還不守？
池峰城師長立刻說道：“林旅長！我派一八·六團一個營跟在你的二排後麵。
如果他們攻下劉家村，就移交給一營防守。
你的人盡管撤退下來。”
“好！”
這個時候二排長錢天友已經率領著隊伍向著劉家村衝過去了。
剛剛池城峰師長才命令了坦克炮對劉家村轟炸過的。
一八·六團也把這一路過來的道路破壞得坑坑窪窪的。
不過都沒有難住二排。
他們推著兩輛土坦克，後麵跟著兩門步兵炮。
現在池峰城師長終於注意到了，林凡手下這一個排，完全相當於自己一個連的數量了。
他問林凡：“林旅長！你的隊伍都是這樣的嗎？”
對於這支剛剛成立不久的特種旅，池城峰師長也是非常好奇的。
他不清楚這支隊伍有什麽樣的底氣，竟然敢在徐州城裏公然開槍打死國軍高級軍官。
林凡苦笑著說道：“不是！我們連隊隻是正常足額編製的。
從滕縣撤退的時候，臨時招了一百多個新兵。
現在這種情況，也無法對新兵們進行集中訓練。
隻好一個老兵，帶一個新兵，讓他們在戰場上去學習。
實際上我也是非常不願意這樣做的。
但是現在是戰場上，沒有辦法！”
池峰城師長，被林凡這樣的說法給氣著了。
第二集團軍在娘子關跟鬼子打了一仗。
原本的二個軍，直接被打沒了一個軍。
馮安邦軍長的第四十二軍，第四十二軍現在隻有一個空架子了。
第二十七師傷亡慘重，戰鬥人員不到開戰前的一半。
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孫連仲一直在申請補充兵員，都沒有要到人過來。
現在整個國軍都在缺人，常凱申的中央軍在淞瀘、南京戰役後，減員也特別的多。
他們屬於優先補充對象。
像第二集團軍這種雜牌隊伍，隻能往後排一排，等著後續兵員補充了。
結果林凡還在這裏訴苦：你們特種旅兵員不減反增。
這是好事啊！
因為知道了林凡想要攻下劉家村，池師長就在原地等著、看著他們一百多個士兵是怎麽打的。
現在池峰城還明白了，這一百多個士兵當中，還有剛剛參加特種旅六天的新兵。
林凡看著二排已經跟鬼子交火。
對池峰城師長說道：“師座！抱歉了，
我也要動一動。”
說完走到十幾米外的地方。
吳小寶、趙龍他們已經把迫擊炮架好。
等到林凡蹲在迫擊炮後麵的時候。
池峰城師長這才明白：林凡這是要親自打·炮。
林凡調整了一下迫擊炮的角度，立刻往炮筒裏麵扔炮彈。
第一枚炮彈飛出去，準確地在鬼子的戰壕中炸響。
戰壕兩邊的堡壘被一排的步兵炮直射擊中，已經啞火了。
池峰城師長看著人家攻城，有點不敢相信：
這麽簡單？
剛剛被炸掉的兩座堡壘，他可是指揮著坦克打了十幾枚炮彈都沒有打中的。
林凡還在繼續開炮，對鬼子正麵的戰壕，他就是一直轟炸。
直到二排的士兵們衝到戰壕前麵四十米距離的時候，這才延伸射擊。
池峰城師長是從普通士兵成長起來的。
他當然看出來了：林凡這是在用迫擊炮為二排開路。
二排的士兵們衝進鬼子在劉家村的第一道防線。
立刻就沿著戰壕擴大戰果。
戰壕裏麵發生的戰鬥，他們看不到。
激烈的槍聲卻是能夠聽得到的。
當二排推進到了鬼子在劉家村的第二道防線的時候。
守在劉家村裏的鬼子們，終於崩潰了。
它們從堡壘裏麵逃出來，從戰壕裏麵跳出來。
這些鬼子並不是向後逃跑。
而是直接向著前來進攻的二排發起反衝鋒。
“這些鬼子好勇敢！”
雖然雙方是敵對的。
池峰城師長也不由得對這些鬼子們的士兵讚歎了一句。
下一秒，他的讚歎就停下來了。
林凡並沒有因為池峰城師長的讚歎而停手。
反而是連續幾枚快打。
把集中在一起有三十來個鬼子的衝鋒隊伍全部炸倒。
有些鬼子是被炮彈炸死、炸傷不得不倒下的。
有些鬼子是為了躲避炮彈主動倒下的。
不管這些鬼子們因為什麽原因倒下了。
正在衝鋒的錢天友腳步不停。
率領著隊伍衝進了這一堆鬼子中間。
池峰城師長看著特種旅的二排士兵們，手裏的刺刀不停地向著躺在地上的鬼子捅過去。
不解地問道：“林旅長！那是為什麽？”
林凡見到劉家村裏麵的鬼子已經沒有打冷槍，開火的了。
這才停下炮擊。
嚴肅地對著池峰城師長說道：
“鬼子特別崇尚武士道精神。
它們是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就算是它們受傷被俘。
也會被認為是一軟弱和恥辱。
特種旅從來都是助人為樂的。
因此就滿足了它們的意願。
它們需要堅強，我們就給它堅強。
它們不想要恥辱，我們就給它們體麵。”
池峰城師長看著林凡一本正經地胡說。
笑了起來：“你是嫌棄俘虜吧！
畢竟對待俘虜，不但要管飯，還是治傷。
現在的藥品可不好找。”
“不！不！不！”林凡否認三連。
“我們優待俘虜，如果有願意當俘虜的。
我們都是天天有肉，白米飯管飽。
至於藥品，我們這裏也是有的。”
林凡看著池峰城師長一臉不信的樣子。
為了證明，林凡指著還站在身後的三十個兵說道：
“這些就是我們戰場上的俘虜，
師座隻要看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是不是天天吃肉的了。”
池峰城師長看著站在林凡身後的那些醫務兵。
原本他是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兵的。
現在注意一看，不由得吃驚：
“林旅長，你的這些醫務兵，這麽多少女？”
他看出來了，林凡手下的這些醫務兵中，不但有女兵。
並且還是非常漂亮的女兵。
林凡苦笑著說道：“這些都是戰場上的俘虜，
她們原本就是這樣子，我總不能夠埋了吧！”
池峰城師長言有所指地說道：“有了這些兵，軍紀就不好管了喔。”
“還好！還好！”林凡謙虛著。
就在他們談笑之間，劉家村竟然真的被二排占領下來了。
池峰城師長再一次見識到了特種旅的不同：
打掃戰場的時候，把武器、彈藥拿走。
這是每一支隊伍的基本操作。
把鬼子的頭盔、帽子、背包拿走，這也說得過去。
但是特種旅的那些士兵們，把鬼子的衣服脫光、褲子脫掉，皮鞋也脫下來。
這是什麽樣的操作？
他疑惑地看著林凡。
林凡微笑著說道：
“我們國家還很窮，鬼子身上的這些衣料收拾起來。
還是可以送到後方的換點錢。
也可以免費發到百姓手裏，讓他們過冬的時候，暖和一些。”
“可是！你們這樣，未免有礙觀瞻。”池峰城師長這麽一個識字不多的人，都覺得這樣有些失禮了。
林凡笑著說道：“它們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從踏上我們的國土這一刻，就應該想到會被我們赤條條地送走。
池師座不用擔心，這些鬼子會習慣的。
在江南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做的。
鬼子的華中派遣軍已經非常理解這樣的做法了。
今天這裏的鬼子是華北方麵軍，它們也會很快就習慣這樣做法的。
要知道：就在前幾天的滕縣，第二十二集團軍中，
就有三百名川軍兄弟，被凍傷後。
沒有來得及轉移出來。
困在滕縣，被鬼子發現後，
三百多個兄弟，集體拉響手榴彈殉國。
他們如果有這些衣服、褲子、靴子，
就不會凍傷了。
但願從此之後，我們的兄弟再不會挨凍受餓。”
林凡這是有感而發的。
第一八·六團一營已經接收了劉家村的防線。
林凡對池峰城師長說道：
“師座！既然你要守劉家村，就在劉家村跟北洛之間接通電話吧！
他們如果有什麽困難，立刻向我方救援。
我們支援得也要快一點。
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吧！”
池峰城師長立刻接受了這個建議。
他發現：這個林旅長除了對鬼子狠了一些，好像已經狠得沒有底線了。
對兄弟隊伍倒是非常不錯的。
不知道這位林旅長到底經曆了什麽。
這個時候，安平率領著炮排已經到了。
林凡命令：“進入陣地！”
現在已經是早晨七點半了。
鬼子昨天晚上吃了虧，白天一定會想方設法找補迴去的。
這個時候，二排進攻劉家村已經帶著戰利品迴來了。
池峰城師長這才迴想起來：好像這些天，特種旅都沒有申請過彈藥補給。
這個時候看著他們使用的武器，全是日式的。
他指著二排繳獲迴來的彈藥問道：“林旅長！你們……”
林凡笑著說道：“我們由鬼子補給彈藥。”
他這話說出的聲音不大，卻有雷霆萬鈞的力量一般。
這是對自己多有自信，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天已經亮了有一陣子，林凡笑著說道：
“池師長！在特種旅吃過早飯再走？”
今天的作戰，無論是三十一師，還是二十七師，都是連夜作戰。
早餐大家都是沒有吃過的。
池峰城笑著說道：“好。”
他命令鐵甲車第三中隊迴到駐地去。
特種旅的早餐非常簡單：稀飯、包子。
雖然隻有這麽兩種，池峰城聞著包子的味道。
立刻問道：“肉包子？”
林凡笑著說道：“戰士們每天訓練辛苦，我這個當旅長的當然要保證他們吃好。
睡好現在已經無法保證了。
吃總是要讓他們吃飽的。”
池峰城喝了兩碗稀飯，吃了三個包子。
他明白了：林凡這是在提醒，豬肉！肉！
池峰城吃飽喝足，剛剛準備迴去的時候。
北邊空中出現了鬼子的飛機。
遠遠近近的國軍都開始尋找地方隱蔽。
隻有特種旅的這些兵，吃過早餐的，又去挖掘戰壕。
正在吃早餐的，仿佛不知道鬼子飛機過來的樣子。
隻有炮兵排的士兵們，已經等候在防空炮麵前了。
知道了林凡神炮的池峰城也沒有躲。
他笑嗬嗬地看著林凡：“林旅長！聽說過你的神炮，
在徐州城裏，兩炮打下兩架鬼子的轟炸機。
現在就看你的表演了。”
林凡自信地說道：“池師座，看著就好。”
跑到防空炮麵前，迅速調整好了大炮。
對著飛過來的鬼子飛機就開炮。
一、二、三、
……
池峰城師長大聲計數。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吼得驚天動地。
鬼子前來襲擊的十二架飛機，竟然真的被林凡用十二枚炮彈打下來了。
這個時候，池峰城師長才明白：徐州的時候李忠仁的體會。
除了震驚，就是一種撿到寶的感覺。
這個人抵得上一個防空團。
不止！一個防空團都做不到全殲。
池峰城師長，雙手抱拳：“林旅長！北洛拜托了！”
林凡笑著說道：“師座放心！”
天亮了！
鬼子第六十三聯隊的進攻開始了。
聯隊長瀨穀啟執行的戰術就是：全麵開花。
還在台兒莊外圍的鬼子，就對外圍的那些國軍陣地發起進攻。
已經衝近了台兒莊的鬼子，就對台兒莊發起總攻。
昨天剛剛抵達的野炮隊、兩門重炮，全都向著台兒莊進行轟炸。
受命進行北洛村的還是鬼子第二大隊中太徹中隊做先鋒。
在它們後麵道井悠真大隊長補充了和久田涼中隊前來增援。
今天淩晨時候發生的戰鬥，讓中太徹中隊長事後非常慶幸：
它見機得早，發現勢頭不對，拚著損失一半士兵的傷亡。
也要撤退出來。
結果證明自己是做對了的。
駐守劉家村裏的灰田太郎小隊，麵對國軍突如其來的進攻。
最初跟自己一樣，打退了國軍的淩晨兩點時候的進攻。
灰田太郎小隊長就膨脹了，等到國軍黎明時分發起進攻的時候。
它指揮著整個小隊死戰不退，結果灰田太郎小隊全體玉碎。
到現在，中太徹中隊長都在為自己的英明決定慶幸。
這次進攻，它比昨天要小心得多了。
畢竟這一次整個中太徹中隊，已經隻有一個小隊的兵力。
再也受不起大的傷亡。
空中不斷有炮彈掠過，不過那都是飛向台兒莊的。
並不是幫助自己轟炸北洛村的。
中太徹中隊長有一點點的鬱悶：
如果能夠給前麵這個小小的北洛村十枚一百五十毫米的榴彈。
自己的進攻將會輕鬆十倍。
甚至不需要十枚，隻要兩枚重型炮彈落入前麵的村莊。
整個中隊的進攻就會輕鬆許多了。
林凡看到了前來進攻的這支隊伍。
立刻判斷出來：這支隊伍的戰鬥意誌不強。
林凡不知道：對麵進攻的隊伍原本是一個中隊。
他要是知道鬼子一個中隊隻剩下一個小隊兵力的時候。
還能夠組織起來繼續上戰場進攻，也會佩服的。
不過林凡對這樣的鬼子越是佩服，就越是堅決執行：
隻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隻有死掉的鬼子，才能夠享受他最大的尊敬。
中太徹中隊長指揮隊全，越是向前走。
心頭的不安就越是強烈：
北洛村它是熟悉的。
前麵的堡壘、戰壕、工事都是它曾經走過好幾次的。
中太徹現在還能夠清楚地記得，前麵的戰壕深有一米五，寬有兩米。
中間還交通壕，兩邊的堡壘裏麵應該有機槍。
可是這些到現在都沒有開火。
堡壘裏麵的射擊孔，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不時有微微的冷光反射出來。
那一定是槍管。
可是現在整個中太徹中隊最後的五十多個鬼子已經衝到堡壘前麵五十米了。
對麵的守軍還沒有開火。
空城計這樣的事情。
中太徹中隊長不敢去想。
這是不可能的。
跟在中太徹中隊後麵的和久田涼中隊，早就停止了前進。
它們就在離北洛村八百米的位置停下來。
和久田涼中隊長認真地看著前麵的情況。
這裏的黎明靜悄悄？
這樣詭異的場景讓和久田涼中隊長有些不適應。
頭頂上不斷地有炮彈掠過。
遠處炮彈爆炸時候產生的隆隆聲，沉悶地傳過來。
可是前麵的陣地上竟然沒有反應？
守軍不可能會把這樣的戰略要地給放棄了吧！
鬼子已經衝到離陣地三十米距離了。
它們隻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夠衝進戰壕裏麵了。
這個時候，林凡命令：“機槍射擊！
其餘的人，跟我衝！”
鬼子隻有五十多個，守在這裏的三排有一百多人。
現在衝鋒是兩打一。
這隻是發起衝鋒時候的比例。
實際上，機槍掃射的時候，鬼子立刻就開始減員。
這些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守軍這是什麽情況的中太徹中隊長終於放下心來了。
槍聲響起的時候，它放心了。
隻要沒有預想不到的打擊，它就不怕。
反正帝國的勇士，對國軍的作戰，從來就是以少打多。
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們，並沒有因為衝過來的三排士兵比它們多而害怕。
雖然在剛剛的機槍掃射中，它們的人員又減少了十來個。
林凡這次就是想用白刃戰，給三排的這些新兵們啟個蒙。
讓他們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從來快速轉變身份：從莊稼漢子轉變為戰士！
西海枝大河上士是中太徹中隊的一個老人了。
它見到對麵的守軍跳出戰壕的時候，心裏就已經清楚：
這是以白刃戰。
西海枝大河不顧對麵密集的機槍子彈，立刻站直了，大踏步地向前衝刺。
它清楚，雙方隻有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對麵的機槍可以利用的時間跟自己這一方衝鋒的速度成反比。
隻要整個中太徹中隊的鬼子衝得快，雙方糾纏到了一起。
那些機槍就沒有機會了。
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整個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們，反應都是一樣的。
它們沒有匍匐、沒有逃跑。
所有的鬼子全部發了瘋一樣的向前衝鋒。
讓三排的機槍隻打了不到三秒鍾，就不得不停下來了。
龍高誌是龍家莊新加入三排的新兵。
他衝得迅速，跑得快。
看著前麵的這個鬼子，端著步槍，惡狠狠地向著自己刺過來的時候。
衝鋒時候，還在複習的刺殺術，一下子就忘記了。
腦子裏麵一片空白。
整個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一動也不能夠動。
身邊一個聲音：“左腳向前，左手向下放平，右手向前送。”
西海枝大河上士興奮衝上去。
它已經聽清楚了，機槍的聲音停止了。
現在就是看帝國的勇士們表演的時候到了。
對麵這個麵龐黝黑的漢子，明顯就是一個莊稼漢。
又是一個炮灰。
西海枝大河上士能夠從龍高誌呆滯的目光中看到絕望。
這是它最高興的時候，看著一個個絕望的目光在自己手裏變得不再不有光澤。
它就有一種興奮到極致的快感。
看看自己手裏的步槍已經送出去了，雪亮的刺刀馬上就到對方的胸膛上開一個大洞的時候。
邊上一支步槍伸出來，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步槍格開。
全力一刺，一下子落空。
西海枝大河上士被自己的力量帶著向前踉蹌著走了一步。
然後它就驚恐萬分地看到：剛剛那個滿眼絕望的莊稼漢子。
雙眼又充滿了希望，他手裏的刺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放平。
而自己卻不由自主地，如同飛蛾撲火一樣。
向著他手裏那雪亮的刺刀撲過去。
林凡笑著對龍高誌說道：
“就是這樣子。
你看：鬼子並不可怕。
你隻這麽輕輕一刺，就把它殺死了。”
剛剛發呆的龍高誌並不清楚在這之前有一支槍，格開了西海枝大河上士的刺刀。
但是這樣的細節，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剛剛殺死了一個鬼子。
龍高誌興奮得滿臉通紅，他終於體會到了訓練時候。
每次出槍之前，大喊一聲的快樂。
這一次他抽出刺刀，大喊一聲：“殺！”
再次把刺刀捅進了西海枝大河上士的胸膛。
現在這個鬼子再也無力掙紮了。
林凡笑著說道：“好漢子！”
受到表揚的龍高誌抽出刺刀，再也不看那個注定活不成的鬼子。
尋找下一個目標。
讓他失望的是，鬼子太少。
他能夠搶到刺殺一個鬼子，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了。
龍家莊出來的這些漢子們，興奮地交流著剛剛殺死鬼子的心得。
他們這幾十個人中間，隻有七個人搶到了機會。
另外還有五個人手臂被鬼子刺刀捅傷。
無論是被捅傷的人，還是立功的人，他們都興奮地說起自己麵對鬼子時候的英勇表現。
三排的老兵們，迅速地打掃著戰場。
戰場上的形勢發展，讓和久田涼中隊長非常的不安。
前線剛剛開始白刃戰的時候，它就命令自己的中隊前進。
一個小隊的鬼子白刃戰，對付一百多個國軍。
這種觸手可及的勝利，在它眼裏應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讓和久田涼中隊長失望甚至有些絕望的是：四十多個鬼子，竟然不到三分鍾被全殲了。
還是白刃戰。
更讓它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國軍竟然把中太徹中隊那些勇士們剝得精光。
隻留下赤條條的屍體。
這也太侮辱鬼子了！
進攻的命令已經下達。
剛才它還在猶豫，要不要讓整個中隊稍稍停下來一會兒。
現在已經不用了。
對麵的國軍用實際行動，給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做出了最好的戰前動員。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們聽到中隊長說起前方那些勇士們的屍體，這個時候全都是赤條條的。
個個義憤填膺，它們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這些鬼子們要衝上去為中太徹中隊的鬼子報仇。
它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這些鬼子們要對麵的那支隊伍做同樣的事情。
三排長葉天士催促著戰士們迴到戰壕裏麵。
這些新兵們還在興奮地談論著刺殺的心得。
三排的老兵已經忙碌結束了。
排長下令，龍國誌他們趕緊跑迴戰壕裏麵去，大家繼續討論下一次應該怎麽做。
才能夠做得更好一些。
鬼子雖然離得還很遠，葉天士排長這一迴明顯比上一次要緊張一些。
他關注著鬼子的一舉一動。
林凡也看著鬼子們的行動。
這一次他看出來了：這批鬼子跟頭一批衝上來的鬼子在不一樣了。
它們前進的步伐堅定、迅速，沒有半分猶豫。
這批鬼子的士氣突然漲了這麽多？
林凡當然不知道：是自己這支隊伍打掃戰場的習慣。
刺激了所有的鬼子。
這個時候，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們，已經把怒氣轉化為了士氣。
它們的心裏，隻有一個目標：衝上去，消滅北洛村的守軍。
林凡非常喜歡這個時候，還能夠這麽有士氣的鬼子隊伍。
現在鬼子越有士氣，它們衝鋒的就越是堅決。
葉天士排長明顯也是這麽想的。
他就怕鬼子沒有士兵，一次隻派一個小分隊過來。
那樣的話，就太讓人失望了。
和久田涼中隊長看著自己的隊伍一鼓作氣地前進了五百米。
對麵的守軍還是沒有動靜。
它冷笑著想：“守軍剛剛一次衝鋒，通過白刃戰贏了一把。
現在他們還想再贏一把？
不可能的了。”
對麵守軍的兵力，剛剛它已經了解：一百多個士兵。
既然對麵的守軍有這樣的想法，和久田涼中隊長當然就要配合一把。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就算是衝到了距離守軍陣地前麵一百米的時候。
和久田涼中隊長也沒有讓隊伍設置機槍陣地掩護。
還是繼教讓全中隊衝鋒。
衝鋒！一直衝鋒！就這麽衝上去，跟前麵的隊伍進行一場充滿武士道精神的白刃戰。
和久田涼中隊長不相信了，自己這個中隊一百八十三個鬼子。
白刃戰的話還拚不過對麵一百來個國軍士?
?。
實際上和久田涼中隊長也能夠理解國軍指揮官采取的這種戰術。
畢竟國軍的武器、火力根本比不上自己這邊的火力強大。
拚刺刀的話，所有的火力優勢就沒有了。
雙方軍隊拚的就是勇氣、刺殺技術。
刺殺技術可以練，勇氣這種東西，想要培養卻是困難的。
這麽想著的時候，和久田涼中隊已經衝到了距離國軍陣地五十米了。
對麵的國軍還是沒有打出來一槍一彈。
他們竟然這麽的死板？
一定要我們衝到了三十米距離才會開火，同時發起衝鋒嗎？
和久田涼中隊長心中暗喜。
畢竟對麵的機槍開火時間越晚，自己這支隊伍受到的傷害就越少。
中隊長心思，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這些鬼子們都清楚。
這些久經沙場的鬼子們，當然清楚這一點。
它們更清楚國軍的戰鬥力，這些鬼子們清楚：
隻要它們衝到近處，再努力一頂。
北洛村的國軍防線就會崩潰。
那些四散逃竄的國軍，就是任由他們殺戮的羔羊了。
整個和久田涼中隊的鬼子現在是心向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它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同仇敵愾。
葉天士排長緊緊盯著鬼子，連眼皮都不眨了。
鬼子衝進了一百米後，他的目光就不再看其它任何地方了。
仿佛在他的眼裏，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前麵那些衝鋒的鬼子。
看到鬼子衝到三十米距離，他在心裏劃的一條線上的時候。
命令：“炸！”這個聲音不高。
隻有他身邊的幾個戰士聽到了的。
這些士兵們手上牽著的一根繩子立刻用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