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鳴”號驅逐艦上的鬼子，剛剛在重炮的兩輪轟炸下，就已經是在勉力支撐。
重炮主要打的是整艘軍艦的水線下和側麵，林凡這是直接把整條軍艦炸沉。
迫擊炮隻轟炸這些戰艦甲板和上層建築。
現在“夕鳴”號驅逐艦甲板上，處處都有炮彈在爆炸。
步兵團密集的迫擊炮轟炸，讓那些還在堅持著反擊的鬼子傷亡慘重。
四野見圭中士身邊的兩門一百二十七毫米榴彈炮，這個時候都已經被迫擊炮彈擊中。
它能夠聽到那些受傷的鬼子在慘叫、在呻吟。
但是四野見圭這個時候根本忙不過來，它在緊張地調整著大炮。
艦長要求它們先轟炸對麵的炮兵陣地。
在四野見圭這門炮的不遠處，還有六門二十毫米火炮，這個時候也有四門炮啞火了。
它們也是被迫擊炮彈給炸毀了的。
遠藤十一艦長絕望地看著對麵的那些國軍。
明明隻是一些步兵，打出來的炮彈竟然這麽多。
並且還像是江南的雨一樣，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想想自己這些驅逐艦原本是大海裏的蛟龍，在這個世界上的哪一片海域去了，不都是任意橫行？
完全沒有想到：今天逆流而上到了長江邊上的這個地方，竟然變成了猛虎也得蹲著，蛟龍也得盤著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就算是現在“夕鳴”號盤著，現在也免不了沉沒的命運了。
吳遠這個時候，正高興著呢。
指著江麵上的三艘軍艦，大聲命令：“打！給老子狠狠地打！
鬼子才送了這麽多的炮彈過來，不多打一些出去。
怎麽對起這些用命輸送炮彈的鬼子？”
他們現在使用的炮彈，就是剛剛才從列車車廂裏麵搬出來。
這列火車，鬼子不但送了一個大隊的人頭，還送了十三節車頂的彈藥。
吳遠深深地感覺到：加入特種旅後，全世界都變得對他和十四團友好起來了。
特種旅不但把武器、裝備給十四團換了全套的。
還天天用大魚大肉把全團養起來，又派出教員過來。
白天教導士兵們訓練，晚上給士兵們上課，教士兵們識字。
今天吳遠指揮起來，感覺指揮這些士兵們如臂使指，說不出來的順當。
聰明的士兵，隻需要一個手勢，就知道自己想要下達的命令是什麽了。
特種旅對自己這支隊伍友好。
駐紮在天王寺的時候，百姓們對十四團也非常的友好。
吳遠他們走出營地的時候，百姓們都是笑臉相迎。
跟以前叫他們丘八的時候大不一樣。
今天這些鬼子也是的，不但把命送上來，還送了這麽多的彈藥。
整個世界對十四團，對自己實在是太友好了。
吳遠又想了一下：“瞄準些打！讓鬼子們看看，老子們不是東亞·病夫。”
這樣的機會，在第十四團的這些官兵們來說，實在不多。
實際上對於十四團的這些官兵們來說，他們老家是廣東的。
從廣東一路過來，剛剛到達南京，就被安排著守城。
守城的時候，他們打得可沒有這麽順利，也沒有這麽痛快。
那個時候他們使用的武器還是從廣東帶過來的，使用的彈藥也是廣東帶過來的。
打鬼子的時候，火力不夠，還被鬼子飛機炸。
今天大不一樣了。
特種旅一直提倡平時多練，但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不停地開炮。
還是太奢侈了。
就算是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自己也不願意這樣的浪費。
今天就不一樣了。
每一炮打出去，都是有目標的，這是實戰，再怎麽開炮都是應該的。
並且這些炮彈，還是剛剛繳獲的呢。
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不停地調整著迫擊炮的射擊參數。
距離兩千三百米，目標也夠大，一百多米長、十米寬的戰艦。
現在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感覺到怎麽打，都能夠擊中這些戰艦了。
林凡看著已經開始傾斜的三艘戰艦。
命令九團停止開炮。
重炮的兩輪轟炸，已經足夠讓還在江麵上掙紮的三艘戰艦沉入江底了。
“夕幻”號巡洋艦上的小野田奏艦長已經明白：腳下這艘戰艦已經注定要沉沒在這裏了。
它不得不悲哀地向第三四艦隊和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發訣別電：
“我艦隊行駛到秣陵到當塗段，突遭國軍襲擊。
“夕鳴”“夕連”“夕幻”三艦均受重創。
已經無法動彈，艦隊全員決定跟戰艦共存亡！”
小野田奏艦長剛才發出去的第一封電報，已經讓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知道：它們派出去支援蕪湖的三階堂進大隊遭到了伏擊。
原本還對小野田奏它們這支艦隊寄予厚望，希望它們能夠支援南岸上的三階堂進大隊，打退那支膽敢設下伏兵的國軍隊伍。
畢竟它們派出去的三艘戰艦上麵的炮火可是夠強大的。
結果這才過到一刻鍾，三艘戰艦竟然都發迴來的訣別電報。
它們這是遇到了什麽？
那支在句容的隊伍竟然還要擴大地盤嗎？
現在整個華中方麵軍司令部裏麵，一片沉寂。
每一個參謀臉上的神情都是如喪考妣。
隻有鬆井石根司令官在咆哮：“現在能不能夠把盤踞在句容的那支隊伍給殲滅了？”
它說話的時候，目光死死地看著第六師團穀壽夫師團長。
穀壽夫師團長心虛地囁嚅著：
“報告司令！進攻南京的時候我師團受到重創，
現在還無力單獨完成這個任務。
整個南京城內的各方勢力，對帝國都極不友好。
我的士兵們，不得不加強對整個南京的保護。”
鬆井石根司令官知道：現在南京城內的百姓、外國人，都對它們這支隊伍的獸行非常憤怒。
當然了，作為占領者，它根本無視這樣的憤怒。
“有本事！你們來打我呀！”鬆井石根仿佛看到了那支現在就做特種旅的隊伍在這樣挑釁。
但是現在的南京城內有許多物資還沒有完成搶掠，它連放開整個南京的管控都做不到。
“大局為重！”鬆井石根自己給自己做起了思想工作。
它現在無法把在南京的兩個師團調走，也不能夠派它們去攻打句容。
並且還不得不優先把駐紮在南京的兩個師團兵源給補充上。
想到這裏，它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暗暗下了決心：等到把北岸的國軍主力殲滅了。
迴頭再來收拾句容這塊地方的特種旅。
蕪湖丟了也就丟了吧！
有了這樣的覺悟的指揮官，“夕鳴”“夕連”“夕幻”三艦戰艦上的那些鬼子們的命運再也無法改變。
四野圭見中士在打出了第三枚炮彈的時候，成了“夕鳴”號驅逐艦上最引人注目的目標。
整個艦隊就隻有它操作的這一門炮還在開火。
它的表現有多耀眼，迎來的打擊就有多麽猛烈。
四野圭見再也不能夠打出第四枚炮彈了，至少有五枚炮彈在它的炮位周圍爆炸。
它和它這個炮組的所有鬼子全都被炸飛了。
遠藤十一艦長收到了全艦動力全失、武器全毀、整艘驅逐艦水線以下已經有了三個大洞。
江水從三個大洞瘋狂湧進來，完全無法堵漏。
船上的密封隔離門也完全沒有了作用，整艘驅逐艦正在快速傾斜，眼看著就要沉沒了。
它終於下達了棄船的命令。
這隻是“夕鳴”號驅逐艦下達的命令。
這個時候，緊挨著它的“夕連”“夕幻”號的艦長都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隻是艦長們的命令下達了，艦上的鬼子們卻麵臨著一個問題：
怎麽樣才能夠在密集的轟炸中衝上甲板，逃出生天？
這個問題，是一個問題！來自南岸的重炮轟炸雖然停止了。
可是迫擊炮、九二式步兵炮的轟炸一直就沒有停下來過。
無論是遠藤十一艦長、還是道井瑞樹艦長、或者小裏田奏艦長它們三個都是要跟戰艦共存亡的。
它們三個沒有怎麽逃走的困擾。
可是像山風駿太這樣的普通鬼子，它們還是想活，非常想要活下去的。
隻是甲板上麵的轟炸太厲害了。
山風駿太眼睜睜地看著十幾個從船艙裏麵衝出去，想要跳入長江逃生的鬼子。
剛剛衝出去不到三米，一個個地就倒下了，最頑強的那個鬼子，終於接近了船舷，卻再也沒有力量翻過去。
這種情況不是偶然，江麵上三艘戰艦上的鬼子們，無論死活。
都被吳遠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們給死死地困在戰艦上。
林凡站在山頭上看風景：三艘鬼子的軍艦一艘接一艘地沉入江中。
那些好不容易堅持到軍艦沉沒時候還沒有死的鬼子們。
在江水浸到腳踝的時候，終於感覺到了：狂風暴雨般的炮火轟炸終於停下來了。
這些鬼子們奮力躍入江水裏，努力向下遊遊出去。
蕙建銘從望遠鏡裏麵看到這一幕，有些可惜地說道：“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多的鬼子活著。”
同樣的話吳遠也在說：“鬼子的命真大，炸了這麽久，還有這麽多鬼子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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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三艘軍艦周圍的鬼子，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
它們正在努力想要向下遊漂流。
這些鬼子們的身體雖然被洪水浸得涼透了，但是它們的心還是火熱的。
它們都是專斷訓練過的水軍，長江這種內河，漂流十幾裏上岸，對於它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林凡也在看著那些浮在滿麵上的鬼子，微笑著對蕙建銘說道：“那些鬼子死定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它們。”
蕙建銘聽到旅長這麽說，還以為林凡要親自開始轟炸呢。
結果林凡什麽也不做，隻是就那麽看著。
蕙建銘問道：“旅長！你不開炮？”
“你注意看，那些軍艦周圍有一圈漩渦。
有沒有一個鬼子遊出那個漩渦的？”林凡解釋。
蕙建銘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已經沉沒多半的軍艦周圍確實有一個明顯的圈子。
許多鬼子就在圈子裏麵不停地劃水。
山鳳駿太早就準備好了逃命的，在炮火轟炸停下來的時候。
立刻躍入水裏，奮力向下遊遊出去。
現在它就在努力遊著水，感覺到自己遊泳的速度不慢。
山鳳駿太的心裏一片火熱：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
並不隻有它一個鬼子是這麽在做，身邊跟上來的鬼子越來越多了。
大家都是同樣的快速遊著，仿佛這是一場競賽一樣。
感覺自己已經遊出去很遠的山風駿太迴頭再一次看看自己戰鬥過、工作過的“夕鳴”號驅逐艦。
嚇得一下子就全向無力了：“夕鳴”號驅逐艦就在自己身後十來米遠的位置。
它在水裏奮力遊了這麽久，根本就沒有遊出去。
山風駿太突然想到：“這是“夕鳴”驅逐艦拉住了自己，不想讓自己離開嗎？”
這個時候，不隻是它一個鬼子發現了問題。
這些越來越擠的鬼子們都發現了這樣的問題。
有一個鬼子說道：“聽說每次船要沉沒的時候，都會要把水手拉下水，到另一個世界裏麵到給它當水手。”
聽到這話，這些泡在水裏的鬼子們，全都用力掙紮起來。
這個時候，再不努力就要去開鬼船做鬼水手了。
山風駿太無助地看著這些奮力掙紮的鬼子們，它們的努力完全白費力氣。
自己就浮在水裏，毫不用力，也跟它們在同一條線上。
當這些鬼子們明白過來：所有鬼子都要下水去當鬼水手的時候。
全都沮喪起來。
三條軍艦上的所有船員加起來有八百個。
這個時候在水裏掙紮求生的鬼子至少三百個以上。
這些鬼子們不甘、不願，用盡了全力掙紮。
最後還是被戰艦沉沒時候形成的巨大漩渦給拉到了江底，無一幸免。
吳遠解氣地看著三艘戰艦，沒有一個鬼子逃走，這才滿意了。
現在它們要做的就是把繳獲的物資運走。
這些物資實在是多了些。
看著山下士兵們忙碌的身影，林凡隻能夠把繼續向當塗進軍的想法壓下來。
上口明士大隊的鬼子們，在收到了大隊長說的會有飛機前來助戰消息後。
一個個的爆發出來最後的勇氣。
努力抵擋著來自四麵八方攻擊。
現在它們這些鬼子，全都集中在蕪湖縣城中心的這一小片區域。
第四團和第十團是全部兵力都集中在這裏。
這些鬼子頑強的很，小東北、黎誌澤這兩個團長現在都已經湊在一起了。
黎誌澤建議：“要不直接把這片區域炸平算了。”
小東北也有這樣的意思。
兩個團的各種火炮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六門炮。
這麽多的大炮，同時使用。
上口明士大隊的鬼子們，在堅持了三十分鍾後，還沒有見到前來支援的飛機。
從南京到蕪湖，這麽一點點的距離，飛機早就可以趕到戰場的了。
莫不是南京方麵已經放棄了這裏吧！這種想法像是毒蛇一樣，吞噬著上口明士大隊長和它手下的那些鬼子們。
剛剛它們的士氣漲得有多高，現在跌得就有多慘。
就在這些鬼子們已經無心抵抗的時候。
密集如同六月天暴雨一樣的炮彈從天而降。
現在已經不是上口明士大隊的這些鬼子們想不想反抗的時候了。
完全就是它們無力抵抗！
炮彈雨開始降下來的時候，上口明士大隊長終於絕望了：
這樣的轟炸，再持續三分鍾，它的整個大隊就再也沒有戰鬥力了。
躲藏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上口明士大隊長親眼看著那些擠不進來的鬼子，就在外麵被炮彈炸得飛起來。
血肉、肉泥、殘手斷臂四處亂飛。
它最後一次給華中方麵軍司令部打去電話：“上口大隊堅守至最後一刻。
援兵久久不至，空中支持遲遲不到！
本隊長決意率全大隊玉碎以守蕪湖。”
接聽它這通電話的鬼子，能夠從話筒裏麵聽到不斷地有爆炸聲傳來。
這個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的參謀，沒有把剛剛接到的消息告訴給上口明士大隊長。
沒有告訴它為了挽救它，整個華中方麵軍付出了三艘戰艦、一個大隊的鬼子。
現在還要加上十二架飛機。
這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派出去的藤條飛行員中隊，早就應該抵達戰場。
既然沒有到戰場，那麽就一定是在途中出了意外。
現在整個華中方麵軍遇到的意外總是太多！
它們這些司令部的參謀們已經不再驚訝了。
上口明士大隊長在電話裏麵聽到對方讓它再堅持十分鍾，隻需要十分鍾援軍就到了。
這種戰場上的把戲，它見得太多了。
往常的時候，這種把戲是上口明士大隊長對手下的那些中隊長，小隊長們耍的。
反正就是在隊伍即將全軍覆沒的時候，就讓對方堅持最後十分鍾。
如果它堅持下來了，就讓它再堅持最後五分鍾。
反正就是這麽一直堅持著，至於援軍？
也許有！也許沒有！
堅持下來的，當然是上麵指揮官的指揮英明。
堅持不下來的，死都死了，也沒有人會再說什麽的了。
上口明士大隊長都沒有發現是什麽時候，轟炸的炮彈停下來了。
特種旅的士兵們衝進上口明士大隊的指揮所時候。
上口明士大隊長拉響了一大捆的手榴彈，整個大隊最後的十幾個鬼子一起炸死在指揮部裏麵。
陳四川在完全占領蕪湖後，立刻開始建立防禦。
蕪湖這個地方，現在主要是防禦兩個方向：一是從裕溪口方向過江的鬼子。
二是從當塗沿著鐵路線過來的鬼子。
三團就駐紮在蕪湖城外，專門用來防禦從當塗方向過來的鬼子。
一團駐紮在蕪湖城北。
十團和四團這個時候正忙著打掃戰場呢。
賈書生通過無線電報告：“一團長！我們在火車站貨場發現了大量的糧食、彈藥。”
陳四川看著堆積如山的彈藥、糧食。
思考著說道：“鬼子在這裏存放這麽多的物資，是要準備打大仗了嗎？”
林凡一直看著吳遠指揮著十四團把山腳下忙碌。
九團暫時還不能夠撤退：要防止鬼子繼續派戰艦上來。
剛才他已經從陳四川的報告中知道了鬼子準備了大量的物資。
林凡是清楚的：鬼子這是計劃在徐州全殲國軍主力呢。
九團這個時候也隻留下了一連在山頭上戰備，其餘八個連全部到山下去幫忙了。
按照林凡的命令：連那些火車都是要全部搬走的。
那些東西都是鋼鐵，特種旅都是需要的。
車廂的那些鋼板，正是製作土坦克擋板的好材料。
這樣拆下來，整個車頂就成了平板。
林凡就不讓拆了。
還讓士兵們把火車頭扶正。
特種旅要在當塗、蕪湖之間開行區間列車。
林凡是一個非常講究的，從來不浪費的人。
他也是這樣教育整個特種旅的，上行下效。
在林凡的率領下，整個特種旅現在都有了節儉的好習慣。
隻不過鬼子這次送過來的物資太多了些，林凡不得不給派通信兵給秣陵城的丁子民團長送信。
讓他組織一支大車隊伍過來，轉運這些物資。
至於蕪湖方向的物資，也要安排人手及時轉運！
李顯接到林凡要求安排人手轉運今天繳獲的物資時候，立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錢有財。
特種旅現在有意要建立一支輜重團，錢有財就是考察中的團長。
這些天錢有財非常快樂。
雖然在特種旅的日子裏，無法再收到別人孝敬上來的錢財了。
但是每每聽到特種旅又殲滅了多少鬼子的消息。
心裏的自豪和滿足，比收錢還要高興。
這是自己的眼光，自己加入的隊伍。
特別是老頭子這一次也讚同了自己的選擇，這可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受到來自老頭子的肯定。
十六日，賈書生、黎誌澤收到命令：讓他們這兩個團向當塗進軍。
蕪湖到當塗之間距離有三十五公裏，隊伍行軍一天時間可以抵達。
收到命令的兩個團，第一時間派出偵察隊伍前麵查看情況。
大軍隨後出發。
一團、四團在蕪湖就地休整。
按照林凡的想法，特種旅在收複當塗後，暫時就要全旅休整一段時間。
一個月時間裏，全旅官兵一直連續作戰，實際上這些士兵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
賈書生的三團、黎專澤的十團偵察兵一直偵察到進了當塗火車站，都沒有發現一個鬼子。
問了當地的百姓，昨天晚上鬼子全部撤退了。
原來裕溪口的近藤山裏郎大隊長，見到蕪湖已經失陷。
又收到了華中方麵軍傳傳來的消息：支援蕪湖的飛行中隊、艦隊、沿鐵路支援的三階堂進步兵大隊全軍覆沒。
綜合這些消息，近藤山裏郎大隊長知道：當塗已經是無法固守的了。
乘著夜色，派了一隻貨船把當塗剩下的一個小隊鬼子撤到了北岸。
到了這個時候，整個收複蕪湖的行動圓滿結束。
蕙建銘的九團開迴句容。
吳遠的十四團因到天王寺。
黎誌澤的十團迴到溧陽。
小東北的四團駐紮到了馬鞍山。
第五戰區收到了特種旅收複宣城、蕪湖、當塗的戰報後。
這個時候已經把指揮部轉移到了徐州的李忠仁司令官欣慰在說道：
“南京周邊有了特種旅攔在中間，我們的壓力又要小得多了。”
常凱申收到李忠仁轉發的特種旅戰報後，終於有點肯定特種旅的戰績了：
“這個林凡，打鬼子還是有一手的。”
在江陰要塞還失守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鬼子的條件，它們一定會沿長江而上，繼續進攻武漢的。
為了力保九江、武漢的安全。
這些日子裏，常凱申正舉全國之力，在江西馬當位置設計新的江防要塞。
這次要塞還是由德國軍事顧問設計。
江中沉船、修建人工暗礁、布設魚雷。
建成一條攔河式的阻塞線。
同時在兩岸山峰險要外設置炮台、碉堡。
但是修建這些設施需要時間，現在整個國軍的抗戰都需要時間。
今天林凡率領特種旅光複蕪湖、當塗。
這兩個地方都在長江岸邊，能夠阻攔鬼子戰艦通過。
也會馬當要塞的建造又能夠提供一段時間了。
這才是常凱申最滿意的地方。
陳誠見到常凱申高興，立刻建議道：
“校長！特種旅現在編製是一個旅，實在是已經有一個軍的兵力了。
並且他們還在飛機、大炮。
可以說實力強大。
他們現在重兵布置在南京周圍。
要不要命令他們進攻南京？”
常凱申搖頭說道：“這個林凡，不是一個願意聽從命令的人。
上次我們讓他奪迴杭州。
他開出來的物資清單你也看到了。
那張清單明顯就是訛詐。
我們十五萬將士都沒有能夠守下來的首都，
讓特種旅去進攻，一是他們肯定沒有這個實力。
二是進攻失利，這會給外人一種我常某人有意打擊異己的錯覺。
還是不用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可是！現在李忠仁對這支隊伍可是重視得很的。
聽說第五戰區已經好幾次派出運輸機幫助特種旅運送物資和人員。”
常凱申沉吟了好一會兒：
“林凡這個人政治敏感性不足，打仗還是有一套的。
他用運輸機空降筧橋、這種戰法非常值得研究。
要是我們在戰場上，突然空降一支精兵到鬼子背後。
確實能夠起到奇兵作用。”
陳誠不知道怎麽接話了：當初我看好林凡的時候，你對他不待見。
現在我跟著你的思想走，統一步調的時候。
你又對林凡這樣稱讚，方向不定，讓跟隨的人很不好把握啊。
想了又想，陳誠終於說道：“我們現在就靜觀其變？”
“嗯！這個人抗戰還是堅定的，國家需要這樣的人。”常凱申
現在的常凱申非常謹慎，暫時他不能夠對各個地方軍閥動手了。
這是因為山東最高的軍政長官韓複曲，在一九二九年的時候率領隊伍投靠常凱申。
一直以來就手握重兵，對常凱申的命令也隻是對自己有利的聽，不利的就不聽。
抗戰以來，他的抗戰熱情一直就不高，在鬼子和國軍之間遊移不定。
韓複曲認為無論國軍跟鬼子之戰，最終是什麽樣的結果。
隻有自己擁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地盤在山東，這個時候已經是抗戰的最前線了。
韓複曲的地盤跟四川王劉湘大不一樣。
四川深處內陸，鬼子一時半會根本打不過去的。
結果跟鬼子戰場相距千裏四川王劉湘積極抗戰，三個月內三十萬川軍已經出川。
雙方的抗戰態度成了明顯對比。
第五戰區司令李忠仁也是桂係軍閥，抗戰之前跟常凱申也是競爭對手。
全國抗戰以來，也是積極響應抗戰，帶兵抗戰。
雖然韓複曲的抗戰態度不堅決，常凱申為了安撫他。
任命他為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第三集團軍總司令。
防守津浦鐵路北段。
鬼子第十師團剛剛渡過黃河，韓複曲的隊伍就開始南退。
鬼子進一步，他就退一步。
就這麽一步一步把整個山東全部交給了鬼子。
一月十一日，常凱申召開第一、第五戰區高級軍官會議。
在會議上將韓複典撤職查辦，十九號開始在軍事法庭上審判。
正是因為逮捕了韓複曲，常凱申這個時候至少在明麵上不能夠對各地軍閥再做出過激行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山西王嚴錫山打來電話告狀：
“第二十二集團軍，毫無軍紀，騷擾地方，強搶軍械。”
他強烈要求把二十二集團軍調出山西。
聽到這支隊伍如此不堪，常凱申心中氣憤。
抗戰以前他是一直看不起川軍的。
淞瀘戰場上楊森的二十軍打出了川軍的底氣。
才讓他對川軍改觀。
在接下來的南京保衛戰中，川軍在泗德的表現也得到了常凱申的認可。
無論是在淞瀘戰場還是在泗德戰場上的川軍都跟現在的二十二集團軍不是同一支隊伍。
他們隻不過都是名義上屬於劉湘管轄，實際上都是各個小軍閥。
戰鬥力和軍事素質也許完全不一樣的。
常凱申這麽想著。
現在聽到川軍軍紀如此不好，常凱申準備把二十二集團軍送迴四川了。
這個時候李忠仁知道消息後，主動要求把第二十二集團軍送到他的第五戰區。
有人接手，常凱申也就順水推舟。
實際上他也不怎麽願意把這些川軍調迴去。
因為這些軍閥隻要上了戰場，就是無根的浮萍，可以任由他調配。
若是真的讓這些川軍迴到老家，他們又生根了。
對常凱申的集權大業非常不利。
從抗戰以來，全國無數的地方軍閥都在積極要求抗戰。
那些多年不曾挪過窩的地方軍閥們，都從自己的老家走出來。
還著精銳之師走出來，參加到抗戰偉業當中來。
這就給了常凱申非常好的收權機會。
實際上這些地方軍閥們也知道：為了抗戰！走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後。
迴來的時候，這些地盤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好多地方軍閥們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打鬼子了。
劉湘就是這樣的，幾十年來，常凱申早就想要請他出川議事。
每次都被劉湘借故搬延不到。
這次全民抗戰，劉湘親自到南京指揮川軍。
因病死在武漢，就算是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還留下遺言：
“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
作為川軍總司令，他的遺言已經在每一個川軍心裏紮了根。
川軍司令鄧錫候見到李忠仁的時候訴苦道：
“李司令！我們從四川千裏迢迢出來抗戰。
這一路上無一處給予補給。
我們帶出來的糧食能夠有多少？
早就吃光用盡了。
二十二軍走的時候還是穿著單衣，草鞋。
到了山西，這邊冰天雪地。
也沒有一根紗線的補給。
嚴老西根本不給我們糧食、服裝補給。
士兵們不自己想些辦法，難道真的就這麽餓死、凍死嗎？
說我們裝備差，這個我認。
說我們軍紀差，這個我們是不認的。
沒有補給，士兵們能夠怎麽辦？”
李忠仁明白了川軍騷擾地方的原由。
立刻說道：“騷擾地方當然不對，既然事出有因。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補給從第五戰區走。
補給到了，可不能夠再騷擾地方了。”
鄧錫候當下說道：“隻要士兵們每天能夠吃上一頓飯，如果還有川軍騷擾地方。李司令你拿了我的腦袋去。”
李忠仁點了點頭，問道：“還有沒有什麽問題需要我幫忙的？”
鄧錫候提出川軍武器裝備太差，需要補充。
這個第五戰區也沒有多餘的，隻能夠向常凱申申請。
最終給每個軍補充下來二百五十支步槍。
這對於上萬人一個軍的隊伍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
一九三八的一月下旬，是李忠仁非常難過的十天。
這十天時間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讓他感覺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的困難也越來越大了。
前些日子特種旅帶來的那些好消息，也被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給衝淡了。
李忠仁從來沒有想到，未來的幾個月，他的日子會更迴難過。
現在常凱申給了他一個最艱巨的任務，擔任第五戰區司令官。
卻隻給了雜牌軍。
仿佛要把所有的雜牌軍全部扔給他，讓他的第五戰區把這些雜牌軍在戰場上消耗完畢一樣。
偏偏第五戰區的防區麵積還大，現在他的第五戰區同時麵臨著鬼子華中、華北兩個方麵軍的同時進攻。
不但李忠仁這些日子裏麵心中惴惴不安，就算是整個第五戰區的官兵們心裏也是沒有底的。
為了安撫士兵，李忠仁每天都穿戴整齊，騎著戰馬在徐州城裏走上一圈。
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以此讓所有士兵們看到一個充滿信心形象。
收複當塗後，特種旅的各個團從一月二十日開始，全團舉行大練兵、大習武的活動。
全旅暫時進行休整期。
林凡卻在馬鞍山這裏考察三天了。
這裏的凹山采礦場，從一九一七年開采，原本是一座海拔一百八十米高的山峰。
上一世林凡到這裏參觀的時候，這個采礦場已經成了一個深達二百四十米的人工湖。
這裏的鐵礦石被開掘完之後，引入長江水，把它變成了一個人工湖。
現在這裏還是一座山峰，山峰雖然已經被削下來不少，但它還是一座山峰。
林凡在這裏一呆就是三天，目的很簡單。
他隻是想要在這裏重開礦場，並且還要建設一個煉鋼廠、化工廠。
因為這裏的伴生礦裏麵，有大量的磷礦石。
三天時間裏，林凡一直猶豫不決。
馬鞍山這裏的鐵礦，國軍早就有計劃在這裏建設一個鋼鐵廠。
直到現在，所有的計劃還在紙上。
林凡現在就需要這張紙。
但是他又擔心這個位置就在長江邊上，會受到鬼子的攻擊。
要怎麽才能夠避免鬼子特意前來炸毀這個鋼廠？
這是一個問題！
林凡知道就算是在戰時，鬼子和國軍政府內部的一些要員的家族企業之間，也還是有商業往來的。
但是他不能夠找那些家族合夥的，特種旅的利益怕是會被這些家族給吞得什麽也剩不下。
三天時間，林凡都在想著要辦個什麽樣的鋼鐵廠。
從開始想要建設一個每天能夠出一百噸鋼到後來覺得每天出十噸鋼的計劃了。
最終林凡還是決定建設一個一爐出鋼三噸的小爐子試試。
現在這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在設想。
林凡想著後世的地條鋼生產，真不知道那些廠是用的什麽工藝。
可惜自己半點都不懂。
第五
戰區司令部收到特種旅的一份請示電報：要求查找一份馬鞍山鋼廠的設計圖。
這個要求來得突然又蹊蹺，特種旅一支打鬼子的隊伍要這個做什麽？
李忠仁親自過問，知道林凡是想要在馬鞍山建設鋼鐵廠的時候。
一邊為特種旅的有錢感歎，一邊勸說林凡：“馬鞍山就在南京邊上，鬼子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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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讓林凡放棄建廠的想法。
隻不過林凡決心下了，李忠仁隻能夠幫著打聽。
結果就是：馬鞍山鋼鐵廠的設計圖紙全部在南京政府辦公大樓裏麵。
撤退時候走得倉促，資料沒有帶出來。
這也讓林凡死了心。
他要建設鋼鐵廠，在這個時代本國還真的找不到地方買生產設備。
還得出國去買。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搞錢，搞一筆錢。
現在最有錢的，當然是美國了。
尚月桂已經帶著錢和林凡寫的信出發到美國去了，希望自己的那封信能夠打動霍休斯頓那個土豪吧。
不過林凡現在也不能夠在這裏停留，他要去香港。
重炮主要打的是整艘軍艦的水線下和側麵，林凡這是直接把整條軍艦炸沉。
迫擊炮隻轟炸這些戰艦甲板和上層建築。
現在“夕鳴”號驅逐艦甲板上，處處都有炮彈在爆炸。
步兵團密集的迫擊炮轟炸，讓那些還在堅持著反擊的鬼子傷亡慘重。
四野見圭中士身邊的兩門一百二十七毫米榴彈炮，這個時候都已經被迫擊炮彈擊中。
它能夠聽到那些受傷的鬼子在慘叫、在呻吟。
但是四野見圭這個時候根本忙不過來，它在緊張地調整著大炮。
艦長要求它們先轟炸對麵的炮兵陣地。
在四野見圭這門炮的不遠處，還有六門二十毫米火炮，這個時候也有四門炮啞火了。
它們也是被迫擊炮彈給炸毀了的。
遠藤十一艦長絕望地看著對麵的那些國軍。
明明隻是一些步兵，打出來的炮彈竟然這麽多。
並且還像是江南的雨一樣，開始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想想自己這些驅逐艦原本是大海裏的蛟龍，在這個世界上的哪一片海域去了，不都是任意橫行？
完全沒有想到：今天逆流而上到了長江邊上的這個地方，竟然變成了猛虎也得蹲著，蛟龍也得盤著的模樣。
最關鍵的是：就算是現在“夕鳴”號盤著，現在也免不了沉沒的命運了。
吳遠這個時候，正高興著呢。
指著江麵上的三艘軍艦，大聲命令：“打！給老子狠狠地打！
鬼子才送了這麽多的炮彈過來，不多打一些出去。
怎麽對起這些用命輸送炮彈的鬼子？”
他們現在使用的炮彈，就是剛剛才從列車車廂裏麵搬出來。
這列火車，鬼子不但送了一個大隊的人頭，還送了十三節車頂的彈藥。
吳遠深深地感覺到：加入特種旅後，全世界都變得對他和十四團友好起來了。
特種旅不但把武器、裝備給十四團換了全套的。
還天天用大魚大肉把全團養起來，又派出教員過來。
白天教導士兵們訓練，晚上給士兵們上課，教士兵們識字。
今天吳遠指揮起來，感覺指揮這些士兵們如臂使指，說不出來的順當。
聰明的士兵，隻需要一個手勢，就知道自己想要下達的命令是什麽了。
特種旅對自己這支隊伍友好。
駐紮在天王寺的時候，百姓們對十四團也非常的友好。
吳遠他們走出營地的時候，百姓們都是笑臉相迎。
跟以前叫他們丘八的時候大不一樣。
今天這些鬼子也是的，不但把命送上來，還送了這麽多的彈藥。
整個世界對十四團，對自己實在是太友好了。
吳遠又想了一下：“瞄準些打！讓鬼子們看看，老子們不是東亞·病夫。”
這樣的機會，在第十四團的這些官兵們來說，實在不多。
實際上對於十四團的這些官兵們來說，他們老家是廣東的。
從廣東一路過來，剛剛到達南京，就被安排著守城。
守城的時候，他們打得可沒有這麽順利，也沒有這麽痛快。
那個時候他們使用的武器還是從廣東帶過來的，使用的彈藥也是廣東帶過來的。
打鬼子的時候，火力不夠，還被鬼子飛機炸。
今天大不一樣了。
特種旅一直提倡平時多練，但是像現在這個樣子，不停地開炮。
還是太奢侈了。
就算是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自己也不願意這樣的浪費。
今天就不一樣了。
每一炮打出去，都是有目標的，這是實戰，再怎麽開炮都是應該的。
並且這些炮彈，還是剛剛繳獲的呢。
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不停地調整著迫擊炮的射擊參數。
距離兩千三百米，目標也夠大，一百多米長、十米寬的戰艦。
現在十四團的這些炮兵們感覺到怎麽打，都能夠擊中這些戰艦了。
林凡看著已經開始傾斜的三艘戰艦。
命令九團停止開炮。
重炮的兩輪轟炸，已經足夠讓還在江麵上掙紮的三艘戰艦沉入江底了。
“夕幻”號巡洋艦上的小野田奏艦長已經明白：腳下這艘戰艦已經注定要沉沒在這裏了。
它不得不悲哀地向第三四艦隊和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發訣別電：
“我艦隊行駛到秣陵到當塗段，突遭國軍襲擊。
“夕鳴”“夕連”“夕幻”三艦均受重創。
已經無法動彈，艦隊全員決定跟戰艦共存亡！”
小野田奏艦長剛才發出去的第一封電報，已經讓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知道：它們派出去支援蕪湖的三階堂進大隊遭到了伏擊。
原本還對小野田奏它們這支艦隊寄予厚望，希望它們能夠支援南岸上的三階堂進大隊，打退那支膽敢設下伏兵的國軍隊伍。
畢竟它們派出去的三艘戰艦上麵的炮火可是夠強大的。
結果這才過到一刻鍾，三艘戰艦竟然都發迴來的訣別電報。
它們這是遇到了什麽？
那支在句容的隊伍竟然還要擴大地盤嗎？
現在整個華中方麵軍司令部裏麵，一片沉寂。
每一個參謀臉上的神情都是如喪考妣。
隻有鬆井石根司令官在咆哮：“現在能不能夠把盤踞在句容的那支隊伍給殲滅了？”
它說話的時候，目光死死地看著第六師團穀壽夫師團長。
穀壽夫師團長心虛地囁嚅著：
“報告司令！進攻南京的時候我師團受到重創，
現在還無力單獨完成這個任務。
整個南京城內的各方勢力，對帝國都極不友好。
我的士兵們，不得不加強對整個南京的保護。”
鬆井石根司令官知道：現在南京城內的百姓、外國人，都對它們這支隊伍的獸行非常憤怒。
當然了，作為占領者，它根本無視這樣的憤怒。
“有本事！你們來打我呀！”鬆井石根仿佛看到了那支現在就做特種旅的隊伍在這樣挑釁。
但是現在的南京城內有許多物資還沒有完成搶掠，它連放開整個南京的管控都做不到。
“大局為重！”鬆井石根自己給自己做起了思想工作。
它現在無法把在南京的兩個師團調走，也不能夠派它們去攻打句容。
並且還不得不優先把駐紮在南京的兩個師團兵源給補充上。
想到這裏，它無力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暗暗下了決心：等到把北岸的國軍主力殲滅了。
迴頭再來收拾句容這塊地方的特種旅。
蕪湖丟了也就丟了吧！
有了這樣的覺悟的指揮官，“夕鳴”“夕連”“夕幻”三艦戰艦上的那些鬼子們的命運再也無法改變。
四野圭見中士在打出了第三枚炮彈的時候，成了“夕鳴”號驅逐艦上最引人注目的目標。
整個艦隊就隻有它操作的這一門炮還在開火。
它的表現有多耀眼，迎來的打擊就有多麽猛烈。
四野圭見再也不能夠打出第四枚炮彈了，至少有五枚炮彈在它的炮位周圍爆炸。
它和它這個炮組的所有鬼子全都被炸飛了。
遠藤十一艦長收到了全艦動力全失、武器全毀、整艘驅逐艦水線以下已經有了三個大洞。
江水從三個大洞瘋狂湧進來，完全無法堵漏。
船上的密封隔離門也完全沒有了作用，整艘驅逐艦正在快速傾斜，眼看著就要沉沒了。
它終於下達了棄船的命令。
這隻是“夕鳴”號驅逐艦下達的命令。
這個時候，緊挨著它的“夕連”“夕幻”號的艦長都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隻是艦長們的命令下達了，艦上的鬼子們卻麵臨著一個問題：
怎麽樣才能夠在密集的轟炸中衝上甲板，逃出生天？
這個問題，是一個問題！來自南岸的重炮轟炸雖然停止了。
可是迫擊炮、九二式步兵炮的轟炸一直就沒有停下來過。
無論是遠藤十一艦長、還是道井瑞樹艦長、或者小裏田奏艦長它們三個都是要跟戰艦共存亡的。
它們三個沒有怎麽逃走的困擾。
可是像山風駿太這樣的普通鬼子，它們還是想活，非常想要活下去的。
隻是甲板上麵的轟炸太厲害了。
山風駿太眼睜睜地看著十幾個從船艙裏麵衝出去，想要跳入長江逃生的鬼子。
剛剛衝出去不到三米，一個個地就倒下了，最頑強的那個鬼子，終於接近了船舷，卻再也沒有力量翻過去。
這種情況不是偶然，江麵上三艘戰艦上的鬼子們，無論死活。
都被吳遠指揮著手下的士兵們給死死地困在戰艦上。
林凡站在山頭上看風景：三艘鬼子的軍艦一艘接一艘地沉入江中。
那些好不容易堅持到軍艦沉沒時候還沒有死的鬼子們。
在江水浸到腳踝的時候，終於感覺到了：狂風暴雨般的炮火轟炸終於停下來了。
這些鬼子們奮力躍入江水裏，努力向下遊遊出去。
蕙建銘從望遠鏡裏麵看到這一幕，有些可惜地說道：“沒有想到還有這麽多的鬼子活著。”
同樣的話吳遠也在說：“鬼子的命真大，炸了這麽久，還有這麽多鬼子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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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三艘軍艦周圍的鬼子，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
它們正在努力想要向下遊漂流。
這些鬼子們的身體雖然被洪水浸得涼透了，但是它們的心還是火熱的。
它們都是專斷訓練過的水軍，長江這種內河，漂流十幾裏上岸，對於它們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林凡也在看著那些浮在滿麵上的鬼子，微笑著對蕙建銘說道：“那些鬼子死定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它們。”
蕙建銘聽到旅長這麽說，還以為林凡要親自開始轟炸呢。
結果林凡什麽也不做，隻是就那麽看著。
蕙建銘問道：“旅長！你不開炮？”
“你注意看，那些軍艦周圍有一圈漩渦。
有沒有一個鬼子遊出那個漩渦的？”林凡解釋。
蕙建銘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了已經沉沒多半的軍艦周圍確實有一個明顯的圈子。
許多鬼子就在圈子裏麵不停地劃水。
山鳳駿太早就準備好了逃命的，在炮火轟炸停下來的時候。
立刻躍入水裏，奮力向下遊遊出去。
現在它就在努力遊著水，感覺到自己遊泳的速度不慢。
山鳳駿太的心裏一片火熱：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
並不隻有它一個鬼子是這麽在做，身邊跟上來的鬼子越來越多了。
大家都是同樣的快速遊著，仿佛這是一場競賽一樣。
感覺自己已經遊出去很遠的山風駿太迴頭再一次看看自己戰鬥過、工作過的“夕鳴”號驅逐艦。
嚇得一下子就全向無力了：“夕鳴”號驅逐艦就在自己身後十來米遠的位置。
它在水裏奮力遊了這麽久，根本就沒有遊出去。
山風駿太突然想到：“這是“夕鳴”驅逐艦拉住了自己，不想讓自己離開嗎？”
這個時候，不隻是它一個鬼子發現了問題。
這些越來越擠的鬼子們都發現了這樣的問題。
有一個鬼子說道：“聽說每次船要沉沒的時候，都會要把水手拉下水，到另一個世界裏麵到給它當水手。”
聽到這話，這些泡在水裏的鬼子們，全都用力掙紮起來。
這個時候，再不努力就要去開鬼船做鬼水手了。
山風駿太無助地看著這些奮力掙紮的鬼子們，它們的努力完全白費力氣。
自己就浮在水裏，毫不用力，也跟它們在同一條線上。
當這些鬼子們明白過來：所有鬼子都要下水去當鬼水手的時候。
全都沮喪起來。
三條軍艦上的所有船員加起來有八百個。
這個時候在水裏掙紮求生的鬼子至少三百個以上。
這些鬼子們不甘、不願，用盡了全力掙紮。
最後還是被戰艦沉沒時候形成的巨大漩渦給拉到了江底，無一幸免。
吳遠解氣地看著三艘戰艦，沒有一個鬼子逃走，這才滿意了。
現在它們要做的就是把繳獲的物資運走。
這些物資實在是多了些。
看著山下士兵們忙碌的身影，林凡隻能夠把繼續向當塗進軍的想法壓下來。
上口明士大隊的鬼子們，在收到了大隊長說的會有飛機前來助戰消息後。
一個個的爆發出來最後的勇氣。
努力抵擋著來自四麵八方攻擊。
現在它們這些鬼子，全都集中在蕪湖縣城中心的這一小片區域。
第四團和第十團是全部兵力都集中在這裏。
這些鬼子頑強的很，小東北、黎誌澤這兩個團長現在都已經湊在一起了。
黎誌澤建議：“要不直接把這片區域炸平算了。”
小東北也有這樣的意思。
兩個團的各種火炮加起來有一百二十六門炮。
這麽多的大炮，同時使用。
上口明士大隊的鬼子們，在堅持了三十分鍾後，還沒有見到前來支援的飛機。
從南京到蕪湖，這麽一點點的距離，飛機早就可以趕到戰場的了。
莫不是南京方麵已經放棄了這裏吧！這種想法像是毒蛇一樣，吞噬著上口明士大隊長和它手下的那些鬼子們。
剛剛它們的士氣漲得有多高，現在跌得就有多慘。
就在這些鬼子們已經無心抵抗的時候。
密集如同六月天暴雨一樣的炮彈從天而降。
現在已經不是上口明士大隊的這些鬼子們想不想反抗的時候了。
完全就是它們無力抵抗！
炮彈雨開始降下來的時候，上口明士大隊長終於絕望了：
這樣的轟炸，再持續三分鍾，它的整個大隊就再也沒有戰鬥力了。
躲藏在自己的指揮所裏麵，上口明士大隊長親眼看著那些擠不進來的鬼子，就在外麵被炮彈炸得飛起來。
血肉、肉泥、殘手斷臂四處亂飛。
它最後一次給華中方麵軍司令部打去電話：“上口大隊堅守至最後一刻。
援兵久久不至，空中支持遲遲不到！
本隊長決意率全大隊玉碎以守蕪湖。”
接聽它這通電話的鬼子，能夠從話筒裏麵聽到不斷地有爆炸聲傳來。
這個華中方麵軍司令部的參謀，沒有把剛剛接到的消息告訴給上口明士大隊長。
沒有告訴它為了挽救它，整個華中方麵軍付出了三艘戰艦、一個大隊的鬼子。
現在還要加上十二架飛機。
這都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派出去的藤條飛行員中隊，早就應該抵達戰場。
既然沒有到戰場，那麽就一定是在途中出了意外。
現在整個華中方麵軍遇到的意外總是太多！
它們這些司令部的參謀們已經不再驚訝了。
上口明士大隊長在電話裏麵聽到對方讓它再堅持十分鍾，隻需要十分鍾援軍就到了。
這種戰場上的把戲，它見得太多了。
往常的時候，這種把戲是上口明士大隊長對手下的那些中隊長，小隊長們耍的。
反正就是在隊伍即將全軍覆沒的時候，就讓對方堅持最後十分鍾。
如果它堅持下來了，就讓它再堅持最後五分鍾。
反正就是這麽一直堅持著，至於援軍？
也許有！也許沒有！
堅持下來的，當然是上麵指揮官的指揮英明。
堅持不下來的，死都死了，也沒有人會再說什麽的了。
上口明士大隊長都沒有發現是什麽時候，轟炸的炮彈停下來了。
特種旅的士兵們衝進上口明士大隊的指揮所時候。
上口明士大隊長拉響了一大捆的手榴彈，整個大隊最後的十幾個鬼子一起炸死在指揮部裏麵。
陳四川在完全占領蕪湖後，立刻開始建立防禦。
蕪湖這個地方，現在主要是防禦兩個方向：一是從裕溪口方向過江的鬼子。
二是從當塗沿著鐵路線過來的鬼子。
三團就駐紮在蕪湖城外，專門用來防禦從當塗方向過來的鬼子。
一團駐紮在蕪湖城北。
十團和四團這個時候正忙著打掃戰場呢。
賈書生通過無線電報告：“一團長！我們在火車站貨場發現了大量的糧食、彈藥。”
陳四川看著堆積如山的彈藥、糧食。
思考著說道：“鬼子在這裏存放這麽多的物資，是要準備打大仗了嗎？”
林凡一直看著吳遠指揮著十四團把山腳下忙碌。
九團暫時還不能夠撤退：要防止鬼子繼續派戰艦上來。
剛才他已經從陳四川的報告中知道了鬼子準備了大量的物資。
林凡是清楚的：鬼子這是計劃在徐州全殲國軍主力呢。
九團這個時候也隻留下了一連在山頭上戰備，其餘八個連全部到山下去幫忙了。
按照林凡的命令：連那些火車都是要全部搬走的。
那些東西都是鋼鐵，特種旅都是需要的。
車廂的那些鋼板，正是製作土坦克擋板的好材料。
這樣拆下來，整個車頂就成了平板。
林凡就不讓拆了。
還讓士兵們把火車頭扶正。
特種旅要在當塗、蕪湖之間開行區間列車。
林凡是一個非常講究的，從來不浪費的人。
他也是這樣教育整個特種旅的，上行下效。
在林凡的率領下，整個特種旅現在都有了節儉的好習慣。
隻不過鬼子這次送過來的物資太多了些，林凡不得不給派通信兵給秣陵城的丁子民團長送信。
讓他組織一支大車隊伍過來，轉運這些物資。
至於蕪湖方向的物資，也要安排人手及時轉運！
李顯接到林凡要求安排人手轉運今天繳獲的物資時候，立刻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錢有財。
特種旅現在有意要建立一支輜重團，錢有財就是考察中的團長。
這些天錢有財非常快樂。
雖然在特種旅的日子裏，無法再收到別人孝敬上來的錢財了。
但是每每聽到特種旅又殲滅了多少鬼子的消息。
心裏的自豪和滿足，比收錢還要高興。
這是自己的眼光，自己加入的隊伍。
特別是老頭子這一次也讚同了自己的選擇，這可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受到來自老頭子的肯定。
十六日，賈書生、黎誌澤收到命令：讓他們這兩個團向當塗進軍。
蕪湖到當塗之間距離有三十五公裏，隊伍行軍一天時間可以抵達。
收到命令的兩個團，第一時間派出偵察隊伍前麵查看情況。
大軍隨後出發。
一團、四團在蕪湖就地休整。
按照林凡的想法，特種旅在收複當塗後，暫時就要全旅休整一段時間。
一個月時間裏，全旅官兵一直連續作戰，實際上這些士兵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了。
賈書生的三團、黎專澤的十團偵察兵一直偵察到進了當塗火車站，都沒有發現一個鬼子。
問了當地的百姓，昨天晚上鬼子全部撤退了。
原來裕溪口的近藤山裏郎大隊長，見到蕪湖已經失陷。
又收到了華中方麵軍傳傳來的消息：支援蕪湖的飛行中隊、艦隊、沿鐵路支援的三階堂進步兵大隊全軍覆沒。
綜合這些消息，近藤山裏郎大隊長知道：當塗已經是無法固守的了。
乘著夜色，派了一隻貨船把當塗剩下的一個小隊鬼子撤到了北岸。
到了這個時候，整個收複蕪湖的行動圓滿結束。
蕙建銘的九團開迴句容。
吳遠的十四團因到天王寺。
黎誌澤的十團迴到溧陽。
小東北的四團駐紮到了馬鞍山。
第五戰區收到了特種旅收複宣城、蕪湖、當塗的戰報後。
這個時候已經把指揮部轉移到了徐州的李忠仁司令官欣慰在說道：
“南京周邊有了特種旅攔在中間，我們的壓力又要小得多了。”
常凱申收到李忠仁轉發的特種旅戰報後，終於有點肯定特種旅的戰績了：
“這個林凡，打鬼子還是有一手的。”
在江陰要塞還失守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鬼子的條件，它們一定會沿長江而上，繼續進攻武漢的。
為了力保九江、武漢的安全。
這些日子裏，常凱申正舉全國之力，在江西馬當位置設計新的江防要塞。
這次要塞還是由德國軍事顧問設計。
江中沉船、修建人工暗礁、布設魚雷。
建成一條攔河式的阻塞線。
同時在兩岸山峰險要外設置炮台、碉堡。
但是修建這些設施需要時間，現在整個國軍的抗戰都需要時間。
今天林凡率領特種旅光複蕪湖、當塗。
這兩個地方都在長江岸邊，能夠阻攔鬼子戰艦通過。
也會馬當要塞的建造又能夠提供一段時間了。
這才是常凱申最滿意的地方。
陳誠見到常凱申高興，立刻建議道：
“校長！特種旅現在編製是一個旅，實在是已經有一個軍的兵力了。
並且他們還在飛機、大炮。
可以說實力強大。
他們現在重兵布置在南京周圍。
要不要命令他們進攻南京？”
常凱申搖頭說道：“這個林凡，不是一個願意聽從命令的人。
上次我們讓他奪迴杭州。
他開出來的物資清單你也看到了。
那張清單明顯就是訛詐。
我們十五萬將士都沒有能夠守下來的首都，
讓特種旅去進攻，一是他們肯定沒有這個實力。
二是進攻失利，這會給外人一種我常某人有意打擊異己的錯覺。
還是不用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吧！”
“可是！現在李忠仁對這支隊伍可是重視得很的。
聽說第五戰區已經好幾次派出運輸機幫助特種旅運送物資和人員。”
常凱申沉吟了好一會兒：
“林凡這個人政治敏感性不足，打仗還是有一套的。
他用運輸機空降筧橋、這種戰法非常值得研究。
要是我們在戰場上，突然空降一支精兵到鬼子背後。
確實能夠起到奇兵作用。”
陳誠不知道怎麽接話了：當初我看好林凡的時候，你對他不待見。
現在我跟著你的思想走，統一步調的時候。
你又對林凡這樣稱讚，方向不定，讓跟隨的人很不好把握啊。
想了又想，陳誠終於說道：“我們現在就靜觀其變？”
“嗯！這個人抗戰還是堅定的，國家需要這樣的人。”常凱申
現在的常凱申非常謹慎，暫時他不能夠對各個地方軍閥動手了。
這是因為山東最高的軍政長官韓複曲，在一九二九年的時候率領隊伍投靠常凱申。
一直以來就手握重兵，對常凱申的命令也隻是對自己有利的聽，不利的就不聽。
抗戰以來，他的抗戰熱情一直就不高，在鬼子和國軍之間遊移不定。
韓複曲認為無論國軍跟鬼子之戰，最終是什麽樣的結果。
隻有自己擁有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地盤在山東，這個時候已經是抗戰的最前線了。
韓複曲的地盤跟四川王劉湘大不一樣。
四川深處內陸，鬼子一時半會根本打不過去的。
結果跟鬼子戰場相距千裏四川王劉湘積極抗戰，三個月內三十萬川軍已經出川。
雙方的抗戰態度成了明顯對比。
第五戰區司令李忠仁也是桂係軍閥，抗戰之前跟常凱申也是競爭對手。
全國抗戰以來，也是積極響應抗戰，帶兵抗戰。
雖然韓複曲的抗戰態度不堅決，常凱申為了安撫他。
任命他為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第三集團軍總司令。
防守津浦鐵路北段。
鬼子第十師團剛剛渡過黃河，韓複曲的隊伍就開始南退。
鬼子進一步，他就退一步。
就這麽一步一步把整個山東全部交給了鬼子。
一月十一日，常凱申召開第一、第五戰區高級軍官會議。
在會議上將韓複典撤職查辦，十九號開始在軍事法庭上審判。
正是因為逮捕了韓複曲，常凱申這個時候至少在明麵上不能夠對各地軍閥再做出過激行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山西王嚴錫山打來電話告狀：
“第二十二集團軍，毫無軍紀，騷擾地方，強搶軍械。”
他強烈要求把二十二集團軍調出山西。
聽到這支隊伍如此不堪，常凱申心中氣憤。
抗戰以前他是一直看不起川軍的。
淞瀘戰場上楊森的二十軍打出了川軍的底氣。
才讓他對川軍改觀。
在接下來的南京保衛戰中，川軍在泗德的表現也得到了常凱申的認可。
無論是在淞瀘戰場還是在泗德戰場上的川軍都跟現在的二十二集團軍不是同一支隊伍。
他們隻不過都是名義上屬於劉湘管轄，實際上都是各個小軍閥。
戰鬥力和軍事素質也許完全不一樣的。
常凱申這麽想著。
現在聽到川軍軍紀如此不好，常凱申準備把二十二集團軍送迴四川了。
這個時候李忠仁知道消息後，主動要求把第二十二集團軍送到他的第五戰區。
有人接手，常凱申也就順水推舟。
實際上他也不怎麽願意把這些川軍調迴去。
因為這些軍閥隻要上了戰場，就是無根的浮萍，可以任由他調配。
若是真的讓這些川軍迴到老家，他們又生根了。
對常凱申的集權大業非常不利。
從抗戰以來，全國無數的地方軍閥都在積極要求抗戰。
那些多年不曾挪過窩的地方軍閥們，都從自己的老家走出來。
還著精銳之師走出來，參加到抗戰偉業當中來。
這就給了常凱申非常好的收權機會。
實際上這些地方軍閥們也知道：為了抗戰！走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後。
迴來的時候，這些地盤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好多地方軍閥們還是義無反顧地站出來打鬼子了。
劉湘就是這樣的，幾十年來，常凱申早就想要請他出川議事。
每次都被劉湘借故搬延不到。
這次全民抗戰，劉湘親自到南京指揮川軍。
因病死在武漢，就算是這樣，在臨死的時候他還留下遺言：
“抗戰到底,始終不渝,即敵軍一日不退出國境,川軍則一日誓不還鄉!”
作為川軍總司令，他的遺言已經在每一個川軍心裏紮了根。
川軍司令鄧錫候見到李忠仁的時候訴苦道：
“李司令！我們從四川千裏迢迢出來抗戰。
這一路上無一處給予補給。
我們帶出來的糧食能夠有多少？
早就吃光用盡了。
二十二軍走的時候還是穿著單衣，草鞋。
到了山西，這邊冰天雪地。
也沒有一根紗線的補給。
嚴老西根本不給我們糧食、服裝補給。
士兵們不自己想些辦法，難道真的就這麽餓死、凍死嗎？
說我們裝備差，這個我認。
說我們軍紀差，這個我們是不認的。
沒有補給，士兵們能夠怎麽辦？”
李忠仁明白了川軍騷擾地方的原由。
立刻說道：“騷擾地方當然不對，既然事出有因。
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補給從第五戰區走。
補給到了，可不能夠再騷擾地方了。”
鄧錫候當下說道：“隻要士兵們每天能夠吃上一頓飯，如果還有川軍騷擾地方。李司令你拿了我的腦袋去。”
李忠仁點了點頭，問道：“還有沒有什麽問題需要我幫忙的？”
鄧錫候提出川軍武器裝備太差，需要補充。
這個第五戰區也沒有多餘的，隻能夠向常凱申申請。
最終給每個軍補充下來二百五十支步槍。
這對於上萬人一個軍的隊伍來說，完全是杯水車薪。
一九三八的一月下旬，是李忠仁非常難過的十天。
這十天時間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讓他感覺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的困難也越來越大了。
前些日子特種旅帶來的那些好消息，也被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給衝淡了。
李忠仁從來沒有想到，未來的幾個月，他的日子會更迴難過。
現在常凱申給了他一個最艱巨的任務，擔任第五戰區司令官。
卻隻給了雜牌軍。
仿佛要把所有的雜牌軍全部扔給他，讓他的第五戰區把這些雜牌軍在戰場上消耗完畢一樣。
偏偏第五戰區的防區麵積還大，現在他的第五戰區同時麵臨著鬼子華中、華北兩個方麵軍的同時進攻。
不但李忠仁這些日子裏麵心中惴惴不安，就算是整個第五戰區的官兵們心裏也是沒有底的。
為了安撫士兵，李忠仁每天都穿戴整齊，騎著戰馬在徐州城裏走上一圈。
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以此讓所有士兵們看到一個充滿信心形象。
收複當塗後，特種旅的各個團從一月二十日開始，全團舉行大練兵、大習武的活動。
全旅暫時進行休整期。
林凡卻在馬鞍山這裏考察三天了。
這裏的凹山采礦場，從一九一七年開采，原本是一座海拔一百八十米高的山峰。
上一世林凡到這裏參觀的時候，這個采礦場已經成了一個深達二百四十米的人工湖。
這裏的鐵礦石被開掘完之後，引入長江水，把它變成了一個人工湖。
現在這裏還是一座山峰，山峰雖然已經被削下來不少，但它還是一座山峰。
林凡在這裏一呆就是三天，目的很簡單。
他隻是想要在這裏重開礦場，並且還要建設一個煉鋼廠、化工廠。
因為這裏的伴生礦裏麵，有大量的磷礦石。
三天時間裏，林凡一直猶豫不決。
馬鞍山這裏的鐵礦，國軍早就有計劃在這裏建設一個鋼鐵廠。
直到現在，所有的計劃還在紙上。
林凡現在就需要這張紙。
但是他又擔心這個位置就在長江邊上，會受到鬼子的攻擊。
要怎麽才能夠避免鬼子特意前來炸毀這個鋼廠？
這是一個問題！
林凡知道就算是在戰時，鬼子和國軍政府內部的一些要員的家族企業之間，也還是有商業往來的。
但是他不能夠找那些家族合夥的，特種旅的利益怕是會被這些家族給吞得什麽也剩不下。
三天時間，林凡都在想著要辦個什麽樣的鋼鐵廠。
從開始想要建設一個每天能夠出一百噸鋼到後來覺得每天出十噸鋼的計劃了。
最終林凡還是決定建設一個一爐出鋼三噸的小爐子試試。
現在這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在設想。
林凡想著後世的地條鋼生產，真不知道那些廠是用的什麽工藝。
可惜自己半點都不懂。
第五
戰區司令部收到特種旅的一份請示電報：要求查找一份馬鞍山鋼廠的設計圖。
這個要求來得突然又蹊蹺，特種旅一支打鬼子的隊伍要這個做什麽？
李忠仁親自過問，知道林凡是想要在馬鞍山建設鋼鐵廠的時候。
一邊為特種旅的有錢感歎，一邊勸說林凡：“馬鞍山就在南京邊上，鬼子肯定不會放任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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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圖讓林凡放棄建廠的想法。
隻不過林凡決心下了，李忠仁隻能夠幫著打聽。
結果就是：馬鞍山鋼鐵廠的設計圖紙全部在南京政府辦公大樓裏麵。
撤退時候走得倉促，資料沒有帶出來。
這也讓林凡死了心。
他要建設鋼鐵廠，在這個時代本國還真的找不到地方買生產設備。
還得出國去買。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搞錢，搞一筆錢。
現在最有錢的，當然是美國了。
尚月桂已經帶著錢和林凡寫的信出發到美國去了，希望自己的那封信能夠打動霍休斯頓那個土豪吧。
不過林凡現在也不能夠在這裏停留，他要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