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無盡的沙礫,冰冷幹燥的風,一隊隻有七人組成的小駝隊行走在深秋的沙漠之中。


    如風對沙漠的印象,隻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和難以忍受的酷熱,還有入夜之寒冷,卻從未想過就算是沙漠的白天,也會透發如此難忍的寒意,不由抱怨道:“師傅,大白天的,怎麽沙漠中的風吹來這麽寒冷?這怎麽迴事?”


    頭戴四角帽的向導欽兒汗向如風道:“小兄弟好像對沙漠有些誤解吧?其實我們克瑪依大漠因為偏向大陸北麵,所以還是會四季輪轉,甚至因為這兒夜裏的氣溫很低,所以往年大約是同一時候,已在某些夜裏下過一兩場小雪啦。”


    欽兒汗如此一說,如風不由奇道:“就連沙漠中也會下雪嗎?我可真沒聽說過?那不是很有趣嗎?那今年的雪下過沒有?”


    欽兒汗搖頭道:“今年不知怎麽搞的,別說下雪了,就連雨水也比往年少了很多,很多本來欣欣向榮的綠洲,也因為今年雨水驟減而縮小甚至幹枯了。就說我家種下的土豆,也因為缺水,隻有一半的收成,根本就不夠家裏一年吃用!”


    一旁的貼差也搭嘴道:“你家種的是粗生的土豆,就算缺水還能長,我家做的那些玉米才慘哪!全部幹癟了,那些棒子都幹得像炭杆一樣,今年啊!恐怕是顆粒無收啦!”


    紫莫成見這些沙漠邊民們也怪憐的,再加上一行要在克瑪依沙漠中穿行。也確實需要本地人作向導,於是出了一個極好的價錢請了欽兒慮和貼差作向導。兩人雖然都很滿意紫莫成所出的價錢,但畢竟還是田地裏勞作的人,心裏不免記掛著自家的農活,就算是談話時,也時常談起收成怎樣怎樣,擔憂之情盡表其中。


    而他們口中所談的幹旱之像,如風一行人一路走來,自然都看在眼裏,按世人認識。沙漠是一片隻有黃沙的不毛之地。但事實上,就算是在沙漠中,也是有雨有雪。而這些降水,除小部分會被太陽蒸發外。大都會從細密的沙土中滲入地下。不斷匯聚。然後向沙漠中的低處匯去,而匯聚大量地下水的沙漠窪地,就會形成綠洲。


    綠洲在沙漠中所占的麵積雖有限。卻也蓄養了大量的生命,沙漠之民的生活,就是靠這些綠洲來維持,但今年幾乎整年無雨無雪,沙漠裏的綠洲沒了地下水補充,都紛紛幹涸,除極少數耐旱作物外,基本都顆粒無收。大部分的沙漠之民,都因此麵臨嚴重的饑荒!


    紫莫成一行從各種跡象約莫推測出雨雪不下原因大漠中的水都被沙盜們種下的‘貪藤’所吸幹,從而造成如此嚴重幹旱,但就算是沙盜,也得在沙漠中生活,為何他們要在沙漠中種下貪藤,既斷他人、又斷了自己活路呢?紫莫成知道其中必有陰謀,為免牽連村人,著如風四人在閑談時也絕口不提沙盜和貪藤間的關係,以免讓村民們知道其中細節,受到牽連,人有時活得糊塗一點比較好……因為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險。


    如風道:“欽兒汗大叔,既然你們今年要捱餓,為啥不買糧食呢?”


    欽兒汗歎氣道:“唉!今年不是大旱嗎?四處都缺糧,一袋本來賣一兩錢銀子的土豆,價格飆升到一兩銀子那麽貴!而且大家都餓瘋了,就算願意出這個價錢,也未必能買到,我們隻是鄉下下,哪有這麽多錢來買這麽金貴的糧食!”


    如風聽著欽兒汗和貼差的歎息,心中不由一堵,而人心焦時,很容易感到口渴,如風蝁舉起手上的水壺仰頭正要喝水,卻隻有兩滴掉下舌頭,原來因為太幹燥,如風未過午,已經將自己水壺中的水喝完了。


    此時如霞將自己的水壺遞過來道:“來,如風,喝吧!”


    如風看看如霞,有點擔心道:“怎麽今天你才喝了半壺水啊?這樣可不行啊?這兒氣候這麽幹燥,要多補水。”


    如霞道:“這個還不要你擔心,在出發時欽兒汗大叔他們不是說過旅途中要少說話,以免水份的散失嗎?我就是一直按他們的囑咐,一聲不吭,沒蒸發什麽水分,才不覺口渴,結果不怎麽喝水。”


    如風點點頭,也不再作謙讓,喝下一口水。一旁的紫莫成見著如風和如霞有親愛互助之心,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迴頭向欽兒汗兩人道:“我們都有好好按兩位的囑咐,一路小心注意著水的消耗,但畢竟我們已出發了五天,各個皮囊裏的存水都不多了。”


    欽兒汗指著前方一個極高的沙丘道:“在這座那瑪克和再西麵的瑪拉幹沙丘之間,有一個細長的盤地,其中醞釀著一道月牙狀的泉水,這泉水冬暖夏涼,終年不凍,我們隻要翻過這座那瑪克沙丘,就能取水啦,先生你不用擔心。”


    沙漠中的沙子顏色相近,遠望而去隻見茫茫一色,若不走到近前,根本就不知道要翻越的沙丘有多高,仙都門一行來到沙丘下抬頭往上望去,隻見這沙丘高足有百丈,而構成沙丘的沙子比起平地上的沙子更為細軟,越接近,駱駝在沙子上的腳印就變得越深,直踩到丘下進,就算是駱駝有著巨大的腳掌,也踩得陷入軟沙中數寸,每走一步都得花上大力氣才行!


    這時欽兒汗各貼差從行囊中拿出十多塊木板,各自遞給如風一行人道:“這那瑪克和瑪拉幹沙丘的沙子特別細軟,就算放在整座大漠這中,也稱得上難行之處,之前有些遊方的客人經過這兒時,因為覺得這兩座沙丘如此難行,就給它們起了個名字‘高聳的沙澤’。要通過這兒可不能再騎在駱駝上了,大家綁上這些‘腳板’,慢慢爬上去吧。”


    各人久經鍛煉,體力不弱,但就算有欽兒汗和貼差這兩個當地人的引路,再憑‘腳板’之助,也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快爬到沙丘頂部。如風體力最弱,自然排得最後,但當他也快要爬上沙丘頂時,隻聽見秦瀾驚道:“哎呀!這下邊是怎麽迴事?”


    如風知道秦瀾是個嫻靜之人,不會隨便大驚小怪的,心急之下三步拚兩步爬上沙丘頂隻見兩座巨大的沙丘所夾的峽穀底下,還哪有傳說中的月牙泉?本來是綠洲的地方,長滿了黑壓壓的植物,細看之下,這些植物都能飛快地舞動自己的枝椏這不是那些大亂小靈穀的‘貪藤’嗎?


    為什麽‘貪藤’會出現在這裏?這可能是個無解的答案,但月牙泉的水,也是非采不可!既然‘貪藤’阻著大家取水,那也不能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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