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喬安心隻覺心裏涼了。


    “你……能告訴我我到底說了什麽嗎?”半晌,她問道。


    他眼神微動:“怎麽,做的事能記住,說的話就記不得了?”


    他……


    喬安心臉色漲紅,看著他平靜的模樣,驟然一陣氣悶,忍不住道:“有時候說一些話也不過是為了方便做事罷了。”


    見秦易風臉色稍變,她像是得到鼓勵般繼續道:“女人在床上說的話你也信,沒想到秦少倒也天真。”


    他神色明顯變了,她以為她激怒了他。


    激怒他對她並無好處,這一點,她恨清楚,但不知為何,看到他那般冷靜,那麽無動於衷的模樣,仿佛她的波動都成了笑話一般,她就忍不住想要打破他平靜得麵容,哪怕是激怒他,也在所不惜。


    但他並沒有生氣,隻是眼神微動,睨她一眼,淡淡吐出一句:“我們不是在床上,是在車裏。”


    這廝!


    喬安心一陣氣悶,這是重點嗎!


    這人每次都是這樣,動嘴皮子,她從未在他手裏討到過好處。


    但心裏仍是不忿,也忍不住恐慌,如果她真的說的多了,落到蔣明樂耳裏該怎麽辦?想到蔣明樂變得陌生的陰鷙的話,她忍不住一個寒噤。


    母親還在蔣明樂手裏……


    車子很快開到了酒店,早有門童等在門口,喬安心動動身子,酸痛無力的感覺,她強撐著身子開了車門,迎著門童不著痕跡的打量,她微垂了眼瞼,不敢碰上其他人的眼睛。


    還有偶爾的客人路過,酒店門口的保安等,看著她穿著男人寬大的衣衫從車中下來,且腳步不穩,臉色不正常的酡紅著,明裏暗裏打量她的目光都變了些。


    這一次,秦易風並未來抱她。


    甚至也沒扶她。


    前幾次即便她沒到這種地步,他也強硬的來抱了她,但現在……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竟選擇視而不見。


    他走在她身後,她走得很慢,經過門童,經過保安,經過酒店前台的服務員還有零星的幾個客人,迎著大家意味不明的目光,她顫著腿一步步走,與其說是走,倒不如說是挪動。


    這樣下來,她走得很慢,他也不催她,隻慢慢在後麵跟著,縱然喬安心看不到,也能想象得出他閑庭信步一般的模樣。


    不知為何,心裏閃過一絲委屈。


    這股委屈的感覺冒出來,反而越發倔強了起來,雙腿虛軟顫抖著,**部位也隱隱作痛,幾次差點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但她愣是一聲不吭。


    兩人一前一後,一個艱難走著,另一個冷眼看著。


    終於到了房門口的時候,喬安心心裏驀地鬆了口氣,她還是很難受,這股難受不知是身體上的多一些還是心裏的更多一些,一手扶著門正要找房卡,這才想起下車的時候她好像沒有把包一起帶下來,難道是落在車上了?


    難道又要再走一次?


    身體比理智更加清晰的理解了這個念頭,瞬間強撐著的力氣似乎在這一瞬間散去,她迴頭,卻沒想到秦易風離她那麽近……


    她嚇了一跳,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身子驀地向後撤去,但身體的動作卻跟不上思考,一個虛軟,便重重摔在門上,而後滑了下去。


    摔得……很疼。


    她忍不住皺了眉,再次抬眼看向秦易風,卻不想他比她眉頭皺得更緊。


    “喬安心,向我求助一次,就這麽難?”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語氣帶著喬安心不懂的複雜。


    喬安心坐在地上,望著他,他伸手扔下她的包,落在她的腳邊,喬安心目光落在包上,原來下車的時候他替她把包帶過來了啊……


    罩在身上的陰影撤了去,喬安心再抬頭,他已經走到了隔壁房間開了門,進房間的動作毫不遲疑,再沒給喬安心一個多餘的眼神。


    她手指收緊,從包裏拿出房卡,扶著門艱難的站起身……


    迴到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她躺在浴缸裏,身上原本青紫的痕跡尚未褪去,就加上了今天的……


    尤其是腰側和……胸前的痕跡,格外明顯。


    而身下,應該已經被清理過了……


    想起在車裏時聞到的似有似無的她極力忽略的味道,她臉色一紅,而後又白了下……


    這兩次,他們都未做什麽保護措施……


    想起第一次的時候,第二天早晨他讓小林給她送去了避孕藥……


    而現在這兩次,不對……不止兩次……


    剛到這酒店的那一晚……他跟她不止一次……


    這麽想來,她臉色越發蒼白,她的生理期已經有好幾個月不準時了,她努力迴想上一次生理期的時間,越想越害怕,手不覺撫上自己的肚子……


    如果這裏有了個小生命……


    她……跟秦易風的孩子?


    這個念頭冒出來,她立馬搖搖頭讓它散了去,不……不能再想了。


    她眼神一凜,方才車子經過的地方好像看到藥店了,洗完澡之後要出去買藥……


    但距離剛來這個酒店已經幾天過去了,會不會……


    心下恐慌,她洗澡的動作也木然起來,拂過身前的時候一陣疼,她嘶得一聲,微微起身,這才注意到胸前一個牙印……


    手輕輕撫在那個牙印,疼痛感再次傳來,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一些畫麵……


    喬安心,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走了?!


    男人望著她,雙眼燃燒著火光,浴火與怒火交織,讓人驀地心悸。


    說這話的時候,他雙臂箍著她,身下的動作未停,甚至更加快速了起來,撞散了她本就迷糊的神智。


    說,你是不是又打算要走?!


    男人咬牙切齒一般說著。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寧願信他也不信我?


    ……


    腦中浮現的這些,既陌生又熟悉,那個男人……是秦易風。他似乎跟自己說了很多,說到後來,她迴應了什麽來著,好像一下激怒了他,他驀地低頭,一口咬在她瑩白的胸口……


    若不是這個明顯的牙印,她幾乎要懷疑這些是不是隻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了。


    所以,自己當真把蔣明樂電話裏說的,還有自己的打算……一並告訴了秦易風……


    那也怪不得他會……


    門口的一幕似乎有了解釋。


    她身子後仰,靠在浴缸,望著浴室的天花板,瞬間的迷茫。


    她……不信秦易風嗎?


    她的信任還真是奇怪,明明與堅定了認識不久的時間,就能信任到把最重要的母親交給他,就能信任到跟著他一路從夜城到了小城……


    可秦易風呢?


    他們認識兩年多的時間了,到了現在,她終究還是不信他嗎?


    不……


    眼裏劃過難以抑製的疼痛,她……曾是最為相信他的。


    可經曆了這些事之後,反而……不敢再去隨便相信他。


    即使他不遠萬裏的來救了自己,即使是他……曾對她露出那樣溫柔的神情,但……她依舊是怕的。


    騙她的人是蔣明樂,在知道被騙之後,她生氣、不忿、難受……


    但再怎樣的情緒,也比不上……


    比不上當初在夜城,在以為他把她從安家救出來,隻是為了娶安家的女兒的時候,沒有哪一刻,比那個時候更難受了。


    即使她不想承認,也騙不過自己。


    浴缸裏的水漸漸涼了,等到渾身察覺到冷了,她才意識到自己在浴缸中待了太久,起身的一瞬,眼前一黑,片刻的眩暈,穩了一會,她才恢複過來。


    從浴室出來,她仍在想著出去買避孕藥的事,匆匆穿好衣服快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秦易風說的話……


    他說她今晚還可能會再次……發作……


    那麽現在吃了藥是不是也不會管用了?


    但身體現在並無異常,猶豫了一瞬,她還是帶上包出了門,出門的時候餘光裏掃過秦易風的房門,他房門緊閉著,喬安心匆匆避過眼去,朝酒店門外走去。


    她走得很慢,泡澡之後渾身的乏累都散了出來,整個人更加虛軟,但隻要一想到她跟秦易風的幾次都沒有做保護措辭,她就無措起來,縱然是再怎麽累,也得撐著身子出來,憑著記憶終於找到了來時看到的那家藥店,已經不早了,路上基本沒了行人,幸而藥店的門依舊開著,她走進去,隻有一個中年婦女,放眼望去滿滿的藥,迎著那婦女的目光,她聲音不大道:“麻煩給我拿一盒緊急避孕藥。”


    “你要什麽?”對方似乎沒聽清楚。 △△,


    喬安心隻得又說了一遍:“緊急避孕藥,麻煩給我拿一盒。”


    這一次,那女人顯然聽清了,發出一聲抑揚頓挫的“哦”之後,一邊去取藥,另一麵,打量著喬安心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喬安心背脊挺得直直的,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到底有多無地自容……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立馬奪門而出……


    付錢的時候,那婦女又說了一句:“這藥管用是管用,但對女人可真傷身啊,以後要是打算要孩子的話,最好還是別吃。”


    喬安心頓了一下,幾不可察的點點頭。


    終於付完錢出了門,身體依舊不舒服,即便想走得快也走不了多快,她聽到那女人在她身後嘟囔般的說:“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尤其是男人,隻顧自己爽快,到頭來還不是讓女人吃藥遭罪……”


    強忍著身體的不舒服,她再次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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