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京衛指揮衙門迎麵就是照壁繞過去是並不寬闊的操場。


    京都衙門正副門頭我都熟悉可京衛這邊我是頭迴進來四下張望不知管事的會在哪裏值宿。


    按署房位置的經驗去找撲了個空眼見得是差不多的排房內中布置就是與管民生的衙門不同。我稍等片刻梆子聲剛敲過就見二樓上燈火一亮映出臨窗人影來。


    “上去。”


    我帶著皇衛登樓輕敲房門。指揮使武鍾應了聲誰得到迴音之後開門一臉慎重:“秦大人就是今日麽?”


    “嗯倚仗武大人助力了!”


    武鍾聞言立刻迴身入屋內披掛輕甲佩上寶刀將指揮使令牌從木盒中請出掛在腰間。


    “懲奸杜賊是末將本份!”他說著徑直下了樓去後院喚起留守的京衛到操場上清點人數竟也有二十餘人。


    沒有什麽出前的動員演說手一揮眾人便朝著京都東門進沿路無人交談咳嗽加之京衛本身並不穿戴步兵式的戰甲於是悄無聲息。


    來到東門內遠遠地就看見城牆頭上火把搖晃似有人員跑動。


    轉眼間火光就落到城門之下此時我們已經接近城牆可清晰看見守兵正在開啟城門。殺!”


    悄聲的指令如電的身手眨眼過後。三名開門地守兵已倒地。


    武鍾帶人登上城樓去我則是守在城門下。


    隻聽城牆上傳來幾聲唿喝數次金鳴火把出現在靠內的城牆一側舉高揮了揮示意我們上去。


    東門值夜守將被捆了起來塞住口舌推到城樓隔間裏。


    我趴在牆頭往外看好家夥這城牆果然比夏縣的高了許多。一眼看下去人都跟蟲豸差不多大小。隻見城牆之下停著一隊騎兵沒有舉旗正靜待東門開啟。不耐煩的馬打著響鼻來迴踏著小步。


    大致一數這股來曆不明的兵力約有五六百人。對付皇衛正規軍根本不夠看但在皇衛大多離京的此時仍是有些威脅的。要是再加上千的京衛兵力打閃電戰攻克皇城應該沒問題。


    “城下敵軍如何處理?”武鍾問我。


    “等。”我道。“城外的不足為懼先坐不住地是京內反賊我們就守株待兔了。”


    “嗯秦大人說得有理!”


    “武大人今次你建立奇功聖上定有重賞屆時可不要忘記在下啊。我隨口對武鍾道。


    武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秦大人取笑了!”


    “哎……還沒到說笑的時候武大人不必謙虛。”


    迴頭看皇城方向樓閣上沒有燈火宮殿的屋瓦是黑壓壓一片。不知內中變化如何。整個京城籠罩在靜謐的夜色中無人知道各處暗地裏的爭鬥。


    等候了約摸兩三個小時城下的騎兵按耐不住漸漸有談話聲傳上來。


    我也閑得無聊見城樓裏有儲水的大缸(最底下還有埋的空缸防挖地道用)。索性讓人用桶舀了水。往城下潑去。這大冬天被潑個透心涼可不好受對方又不敢聲張隻得吃著悶虧。


    此時終於有消息報上來說望見城內有一小隊人馬正往東門趕。


    為的人唿哧唿哧爬上城樓我背對著來者倒酒(為什麽守將桌上隻有酒沒茶?)聽對方說:“何時日出?”


    武鍾迴答:“昨夜三更。”


    這是在對暗號。


    來者問:“將軍是自己人!那約好的還沒來嗎?”


    “早來了。”武鍾說。


    那人立馬探身城牆外察看迴頭衝我大罵:“白給你吃銀子了?為何不開城門!”


    我不疾不徐地迴答:“過意不去。在下吃地是朝廷俸祿。未曾有愧於心。”


    “咦?你是……”


    來者眼神一定似乎這才覺守將換了人當。再看武鍾神色立刻明白事情有變陣腳隨之大亂。


    他遲疑一瞬立刻抱著帽子越過我想奪路而逃。


    武鍾大喝一聲出手擒拿對方根本就沒有習過武的樣子隻一招便被摁得跪倒在地連連討饒。


    “說是誰主使!”武鍾詰問道。


    我阻止道:“嗯武大人莫急先把他押起來堵了口舌。到審的時候再教他說話。”


    “遵命!”


    究竟誰指使武鍾自己心裏也清楚但我與帛陽的想法是要拖四皇子下水因此別的答案我一概不想聽到。等城門守將與這個來催促的人一並被送到大理寺自然就能有順耳的供詞出現武鍾這樣逼問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秦大人接下來的安排是?”武鍾再次詢問於我。


    我看他一眼暗暗懷疑是否他同時有與第三方接頭?否則這麽心急是為何呢?


    再琢磨此人神色不像是有詐倒像心虛了。應該是害怕到頭來被我們順手一推也丟進大牢裏去。


    他有些緊張地問:“秦大人還有什麽需要末將效勞?”


    “繼續等。”我說。


    武鍾驚道:“難道對方還有馳援?”


    “未知不可不防。”我看了看天色離天亮還早要想城下這群人撤退則是至少得堅守到還差一個時辰天亮。到那時打算進城的人陸續趕來門外等候。這群反軍若不想暴露人前則必然得撤退了。


    在那之前城門絕不能開。


    “不知皇城內情況是怎樣。”我低聲道。


    內侍的戰鬥力其實不高能與殘留地皇衛抗衡已是不易不知有沒有“順利”脅持到長青宮等人。


    我轉身問武鍾:“武大人近日捉拿京中亂臣的事你可知情?”


    “略知一二。”武鍾迴答“緝捕的都是監國太子交好之人不僅京官。也捉拿太學內的學子。”


    居然連太學生都被波及這也未免過分了明知東宮隻是因為曹寰的關係偶爾去太學露個麵而已又不曾多留聚會更遑論結黨營私。


    “嗯……是誰的諭令呢?”我問。


    “聽說是長青宮老太後勃然大怒特令嚴查監國一案!”


    太後大怒?再大怒也不會動搖自己地基石當別人是盲眼地麽?


    “罪名為何?”


    “這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長青宮已經被拿下了。搶不到監國的大印於是直接找最上級地人索要?


    竟然威脅秦太後。這個不能叫做給東宮羅織罪名已經直接演化成強定罪行了。接下來的展必然連秦太後也不能逃過一劫再接下來的強敵是聞風趕迴的元啟帝。


    不是奪嫡而是篡位了。


    果然預謀中的一點點差錯就能造成處境大變。要是能安安靜靜地謀害了東宮或者順利地陷害了東宮他也犯不著調起兵力企圖強攻皇城了。


    嗯……奇怪為何要強攻皇城呢?


    明明東宮和太後都在他手上啊?就算皇後逃脫。也沒有辦法裏通外應召集兵力解決反賊。


    謀反之人有什麽理由再調兵來攻打?


    難道說脅持東宮的和脅持太後地不是同一批人!


    我被這個推測嚇了一跳。


    那與武鍾等人聯係開城門地準備了外援兵力和京衛戰力。打算以暴力取勝的……是脅持了兩人中地誰呢?


    這一路地明顯考慮得比較周到。並且是蓄謀已久的。單就調入武鍾而言已是早先幾個月就放入計劃中了。


    而他們的目的是要攻進皇城阻撓者是內侍還是殘餘的皇衛?


    皇衛隻剩下這麽幾個元啟帝不在京中是上個月才決定的出遊。之前又是誰建議與東宮一樣貪玩的元啟帝出京的呢?


    結果呢。圍繞著東宮和秦太後這兩個戰略目標。幾股勢力互相製約。


    將東宮起火單獨拿出去看就從內侍起事開始算。也有三天了。


    這三天的戰果除了將東宮的“黨羽”緝拿入獄以外數方還在僵持一個結論也沒鬥出來。


    隻要他們殺傷了東宮另一方必然占理。


    相對地隻要另一方傷了長青宮性命脅持東宮地一方也就在無形中多了底牌。


    所以兩邊都尚在僵持。


    城下那五六百騎沒料錯的話就是來對付其中之一的。


    如今被我擋了下來這下是哪邊大出意料呢?


    最關鍵的是會不會導致脅持東宮的一方缺少助力來不及等到太後或皇帝的廢立旨意提前把東宮給解決掉?


    那可不妙。


    要攻入皇城地話啊還有一關必定也被買通!


    “武大人!在下有急事先行一步!告辭!”


    “什……”


    我匆忙奔下城牆帶著隨身皇衛衝向城東客棧從馬廄裏租借了馬匹飛趕往皇城東門另派一人趕往駙馬府向帛陽急報。(不用懷疑我是坐在後麵搭車地還沒那本事騎馬。)


    東門處的皇衛見有飛騎前來急忙擋住喝問:“何時日出?”


    “昨夜三更!”我答。


    守兵對視頷到城門處對內傳報隨即皇城東門大開。


    “隻有五人?”門內皇衛兵士奇道。


    “大軍在後!”我立刻迴答隨後率部進入皇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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