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考試的感覺不錯,所以父母想著能樸京能上個重點大學就好了,但最好的道口大學是絕對不敢想的,而且還是機械製造專業。可樸京告訴父母,他想報的就是道口大學,這讓父母愁起來,他們想樸京的水平還絕未達到能夠上道口大學,所以父母勸樸京退而求其次,報工業大學的機械製造專業。


    估分的時候,樸京覺得自己和曆年道口大學的分數線有5分之差,但是不能完全確認。在高考中都未經曆失眠的樸京現在竟然失眠起來,自從估分之後,樸京既不想看電視,也不想看書,隻喜歡坐在書桌前發呆。


    持續一段時間的亢奮之後,樸京又疲憊起來,偉人在他這樣的年紀,早已攻城略,自己還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學生,但他依然想報的還是道口大學,這引起的父母的激烈反對,樸京的估分結果已經能夠上工業大學的機械製造專業,完全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去報看著似乎夠不著的道口大學機械製造專業。


    第二天就填誌願,左梅做了一桌子好菜,似乎想要慶祝樸京考上大學,又像是想要說服樸京報工業大學而準備的。


    左梅朝樸京碗裏夾了個雞腿後說道:“明天去學校填誌願,我和你去,你爸腿腳不方便。”


    樸建勇一怔說道:“你去了攤子怎麽辦?我一個人可弄不來煎餅。”


    “明天休息一天,兒子報誌願這個事可不能耽誤。”


    “還是我去吧。”


    樸京一直用筷子鼓搗碗裏的雞腿,但沒放進嘴裏,見父母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就差起身到房間裏關上門商量了,樸京歎了一口氣,放下筷子說道:“爸,媽,還是我自己去吧,我自己心裏有數。”


    左梅把筷啪的一下:“你有個啥數?你爸專為你填誌願這事專門寫了很多信諮詢過他同學,從你高考前的三次模擬測驗那老師就,信裏說工業大學是最適合你的,你現在冒這麽大的風險報道口大學,我不放心,我得看著你,你還年輕,太衝動,我不能害了你。”


    “媽,也許我的分數真的能上道口大學呢?”


    “我們家祖上還沒出過哪怕是一個舉人,現在你好不容易讓全家人獲得了一個希望,你卻如此冒進,這我接受不了。”


    “道口大學是我的夢想。”


    “別說什麽夢想,你爸是1956年參加的高考,本來成績已經能夠上大學,但是聽從你爺爺的迴來廠裏,為家裏苦到一套房,如果他去上大學,八成是留校,成外地人。”


    左梅的話讓剛想說話的樸建勇沉默,這似乎刺痛了他的內心,樸建勇開始放慢吃飯的速度,若有所思。


    “也許爸很想上大學呢?自以為端了鐵飯碗,現在還不是下崗了,你還想讓我這樣?我名字裏帶京字,要上北京的大學。”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端上鐵飯碗都是祖上積德了,真不知道我們這家本分的人怎麽會出了你這麽個狂妄的人。”


    “媽,總之我自己有分寸。”


    “兒子,總之我會看著你。”


    左梅和樸京即將陷入吵架的境地的時候,樸建勇說:“還是我去吧,讓你媽在家休息,這些日子以來,為了做生意腰開始痛了,你休息這事問我做主了,鐵一樣的工人階級也是需要休息的,我陪兒子去,我會看好他。”


    左梅說:“反正就是報工業大學。”


    第二天一大早,左梅還是為父子倆準備了煎餅,自從做生意以來,左梅遭上就睡不著了,總是在5點的時候起來準備,雖然今天按照樸建勇的安排,家裏生意停一天。左梅看見樸建勇的時候,一直盯著樸建勇,似乎有話要說,但是看見樸京過來的時候,又轉而去做其他事。左梅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讓樸京有些心酸,他開始猶豫了,再家裏的重大事務的決斷上,左梅一直享有主導權,她總是對的,從房屋的樓層的選擇和家裏裝修家具的配置,再到接受一次性安置費和開展煎餅生意,她一直都是對的。或許母親說的是對的,自己太過衝動和冒進,上工業大學已經足夠,沒有必要冒著落榜的風險去報工業大學。


    新買的捷安特自行車沒能引起樸京的興趣,這兩自行車總能吸引人周圍的注意,樸建勇在樸京的左邊,從家裏出來,父子倆在過半的路程中都保持沉默。


    樸建勇騎著之前家裏給樸京買的二手永久自行車,開始氣喘籲籲,他撥了一下鈴,說道:“兒子,知道我為啥給你取個名字叫樸京嗎?”


    樸京這才放慢了速度,說:“我早猜到了,你喜歡北京。”


    “真是個老套的話題。我曾經去過北京,不過是廠裏組織骨幹培訓去的,北京和咱們市離得雖然不太遠,但是對於我來說完全是兩個世界,首都就是首都。我們去了軍事博物館,故宮、天安門廣場,我們還路過了中南海,對於我來說,那就是一個夢幻的世界。”


    “這也太敷衍我了吧,你喜歡北京,就給我取個樸京。”


    “也不全是,京字還有高大的意思,我希望你長得高大些。”


    “別說,我現在還真長得挺高,有一米八五了。爸,我媽說你能上大學,到底能上個什麽大學呢?”


    一提到樸建勇上大學這個話題得時候,他總是若有所思,但是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來迴答這個無法迴避兒子的話題,他嘴角上揚,說道:“兒子,我當時能上道口大學。”


    “什麽?”


    樸京說著,從車上跳了下來,他的震驚讓他幾乎站住。


    樸建勇也跟著下了車:“當時不單要高考,還要學校和省裏推薦,我當時確實能上道口大學,這個事連你媽都不知道。”


    “爸,那為什麽你不去呢?”


    “當時廠裏特別缺技術人員,你爺爺讓我留下來,為廠裏工作,如果我當時去了道口大學,那幾乎可以確定,我一定會留在北京,你爺爺並不想我留在北京,他想我接替他的衣缽。”


    “那個時代真的是太殘酷了!爺爺怎麽可以這樣扼殺你的人生,爸爸原諒我說這樣的話。”


    “我的確是失去了夢想,但是人嘛,總是充滿戲劇性,你知道嗎?當時頂替我進入道口大學的那個學生,最後留在了道口大學任教,最後出車禍去世了。”


    “我早就想過,這或許就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運。我還不如一頭紮入你爺爺給我準備的人生,至少這樣我還能活著,你是知道的我這樣倔強的人,是不可能低頭的,我和那個頂替我去上道口大學的學生隻有一樣的命運。”


    “爸,你後悔嗎?”


    “不後悔,說真的,我去北京那地方,肯定找不到你媽這樣的女人,我聽說那地方全是高幹子弟、軍區大院出身,那些小姐怎麽會看得上我這樣的工人階級。”


    兩人說著說著,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門口早已擠滿了學生和學生家長,有的失落和緊張,有的高興和輕鬆,樸京並沒有從父親的話中得到任何結論,但卻從父親的話中明白了活著的意義。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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