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岸邊的礁石上,幾個人晾了晾腳,穿好鞋,便由吳秋遇帶路,去見翁求和。馬上就要見到師父了,鐵秋聲心情激動。時秋風也由衷地為他高興。長青在後麵跟著,四下張望著,驚奇地嘀咕道:“真沒想到,這裏還有這樣一個小島,真是漂亮。”


    吳秋遇想到柳如夢的事,不知道一會見到師公該怎麽跟他交代,不禁麵露猶豫之色。小靈子看了出來,小聲問道:“秋遇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和如夢姐姐在這定親的事兒?”吳秋遇輕輕點了點頭,又趕緊解釋道:“我不是在想那個。我是怕師公知道……知道我和如夢不在一起了……不高興。”小靈子安慰道:“秋遇哥哥,你不要那麽緊張。既然是如夢姐姐自己放棄了,你師公應該不會說什麽的。”吳秋遇輕輕點了點頭,但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繞過半個島嶼,終於又見到那片熟悉的小石林。吳秋遇對另外幾個人介紹道:“穿過那片小石林,前麵有一片開闊的草地,那就是師公指點我練功的地方。師公所住的山洞就在對麵的山丘上。”鐵秋聲聽了,馬上興奮起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鐵大哥,等等我。”時秋風趕緊快步跟了上去。望著鐵秋聲和時秋風走在一起的身影,小靈子暗自替他們高興,也不禁扭頭望了一眼吳秋遇。吳秋遇傻傻地看著小靈子,想問問她有什麽事。小靈子衝他笑了一下,輕鬆地跑在前麵。吳秋遇也開心地追了上去。隻有長青一個人在後麵不緊不慢地走著,悠閑地欣賞著周圍的景物。


    穿過小石林,鐵秋聲和時秋風忽然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那裏,似是凝神往前望著什麽。小靈子跑過來問道:“時姐姐,怎麽了?怎麽不走了?”時秋風沒說話,而是輕輕抬手指著前麵的開闊地帶。這時吳秋遇也跑了過來,和小靈子一起,順著時秋風的手指望去。


    隻見前麵的草地上,一個仙風道骨的白發老者正在盡情地施展著拳腳。他身形飄逸,腿腳靈動,兩臂舒展如行雲流水,拳掌變換如荷花綻放。吳秋遇脫口叫了一聲:“師公!”那白發老者正是武林至尊翁求和,聽到喊聲,漸漸收式,轉身往這邊望過來。


    鐵秋聲叫了一聲“師父”,便快步跑了過去。“秋聲?真的是你麽?”翁求和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鐵秋聲跑到近前,撲通跪倒:“師父,是我。徒兒不孝,……”“不!你很好,很好。”翁求和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趕緊把鐵秋聲扶了起來。吳秋遇、時秋風、小靈子也相繼走到近前,一一給翁求和施禮。翁求和輕輕拍了拍吳秋遇的肩膀,越看越喜歡。他沒見過時秋風和小靈子,隻知道她們是跟鐵秋聲和吳秋遇一起來的,便隻是微笑著衝他們點了點頭。


    長青走出小石林,看到吳秋遇他們正圍著一個白發老者說話,知道他們已經找到了想見的人,由衷地為他們高興。他不願意上前打擾,便坐在一塊石頭上歇腳。


    翁求和跟鐵秋聲和吳秋遇敘談了幾句,看了看時秋風和小靈子,微笑著問道:“這兩位姑娘是……?”時秋風趕緊拱手說道:“晚輩時秋風,是鐵大哥的朋友。”鐵秋聲介紹道:“時姑娘是北冥教時仁泰長老的女兒,學的是江南花家的武功。與弟子……與弟子相識多年。”翁求和驚訝地笑道:“哦?時姑娘來頭不小啊。”時秋風含羞地笑道:“翁老前輩取笑了。我現在隻有一個身份,就是……就是鐵大哥的朋友。”翁求和看了看鐵秋聲,又看了看時秋風,隱約猜到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知道鐵秋聲已經從紀明月遇難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於是開心地說道:“好,好啊。”


    翁求和又望向小靈子。吳秋遇也想介紹一下小靈子。小靈子卻自己搶著說道:“我叫小靈子。見過師公。”翁求和笑道:“你叫我師公?”吳秋遇趕緊說道:“師公,小靈子是我最好的朋友。聽我經常說起師公,她也就跟著這麽叫了。”翁求和笑著點了點頭,忽然想起點什麽,驚訝地看著小靈子:“你叫小靈子?不是說你已經……”小靈子笑道:“是不是秋遇哥哥告訴您,說我在大漠遭遇流沙,已經死了?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我才沒那麽容易死呢。”翁求和聽完,也不禁笑了:“看來是秋遇的消息不準了。他倒是很舍不得你,還在島上給你埋了個墳呢。”鐵秋聲笑眯眯看著吳秋遇,沒想到他還幹過這事兒。時秋風點了點頭,心中暗想:“看來秋遇對小靈子還是一片真心。他跟如夢定親的事很可能是他師公的主意。”


    翁求和忽然想到了柳如夢,探頭往吳秋遇他們身後望了望,沒有看到柳如夢的身影,卻隻看到長青獨自坐在小石林外邊的石頭上東張西望。鐵秋聲說:“那是海邊的漁民長青,幫我們使船過來的。”翁求和隨便點了點頭,小聲問吳秋遇:“如夢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小靈子聽到了,搶著說道:“如夢姐姐已經不跟秋遇哥哥在一起了,她現在過得很好。”翁求和稍稍愣了一下,當著小靈子的麵也不好細問,便招唿他們到山洞那邊喝水說話。


    鐵秋聲讓吳秋遇去跟長青說一聲,讓他自己在島上隨意遊玩,餓了的時候迴來一起吃東西就好。長青很痛快地就答應了,自己去島上玩了。


    翁求和帶著鐵秋聲等人來到洞口。那隻小猴從洞裏鑽出來,爬上樹杈,觀察著新來這幾個人。吳秋遇去跟小猴打了招唿,那小猴還記得他,跟他倒也友好。小靈子看著好玩,也去逗那隻小猴。小猴很快便和她混熟了。翁求和見了,開懷大笑。時秋風和鐵秋聲也跟著笑了。


    小靈子悄悄對吳秋遇說:“秋遇哥哥,我想去你給我埋的墳前看看。”吳秋遇愣了一下,便去跟師公和師叔打了招唿,帶著她去了。小猴子也跟在他們後麵。


    時秋風知道鐵秋聲見到師父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主動去生火燒水。翁求和問起鐵秋聲這些年的情況,鐵秋聲便把紀明月遇害之後時秋風一心幫他追查兇手直到殺死天山惡鬼的事情都說了,最後也提到了在揚州發生的那些事。翁求和點頭讚道:“秋風姑娘真是個有心人。難為她為你出生入死,還落個幽靈魔女的名聲。你一定要記得人家這份情義。”時秋風在一旁聽了,忽然有些感動,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顯然是值得的。


    鐵秋聲說:“我們這次來,一是拜見師父,二是要向師父稟明心意。我想和秋風在一起,她為弟子付出的太多了,我也真心感動。所以……還望師父恩準。”時秋風暫時停下手裏的活,偷偷望著翁求和,等著聽他說出自己的意見。翁求和扭頭看了時秋風一眼。時秋風慌忙轉過臉去,假裝繼續往火堆上添柴,心裏有些忐忑。卻聽翁求和說:“別說什麽感動不感動的,你隻說是不是真心喜歡她。”鐵秋聲點頭道:“喜歡,真心喜歡。”翁求和爽朗地說道:“那就行了。隻要你們兩個情投意合,師父祝福你們。”時秋風聽了,心中暗喜,含羞地迴頭望了一眼鐵秋聲。


    鐵秋聲多少有些意外:“多謝師父。秋風的父親曾是北冥教的長老,她又學的是花家的武功,我還怕師父……”翁求和笑道:“師父這裏根本沒什麽門戶之見。她為你付出那麽多,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人家。”鐵秋聲忙說:“是,弟子謹遵師命。”翁求和笑眯眯說道:“你隻說你願意了,還沒問人家秋風姑娘願意不願意呢。”鐵秋聲扭頭望著時秋風。時秋風羞澀地輕聲說道:“我願意。”“好,好。”翁求和爽朗地大笑起來。得到翁求和的認可,鐵秋聲和時秋風二人自然是非常高興。


    翁求和說:“當年師父不看好你和明月姑娘,不是說明月姑娘不好,是覺得她善良柔弱,不是江湖中人,怕你保護不了她。後來師父看你們真是動情,也反思了很久,這才讓你大師兄帶著定心劍去找你們。沒想到明月姑娘還是被歹人殺害。秋風姑娘是江南花家的弟子,那武功一定不差,你們在一起,師父放心。”


    鐵秋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那秋遇和如夢姑娘的事,……”翁求和說:“當時他們來到這裏,說在外麵已經沒有任何牽掛,要在這裏長住一生。我看他們情投意合,就強行做主,讓他們定了親。後來得知明月姑娘的事,又送他們離開了,事後也覺得有些難為秋遇。哎,對了,小靈子說,如夢姑娘不跟秋遇在一起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們知道嗎?”鐵秋聲看了看時秋風。時秋風說:“這件事還是讓秋遇自己告訴您吧。我們怕說不清楚。”翁求和點了點頭,沒再細問。


    吳秋遇帶著小靈子找到那塊大青石,後麵就是當初他和柳如夢給小靈子埋墳的地方。小猴子爬到大青石上去玩耍了。吳秋遇帶著小靈子繞到大青石後麵。小靈子看到那裏果然有一座墳堆,墳前豎著一塊木頭削成的墓碑,上麵刻著“小靈子之墓”。她慢慢走過去,望著墳堆默默地站著。吳秋遇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靈兒,你不要怪我。當初我聽說你身陷流沙,真的以為你已經……我那時候可傷心了,心裏就老是想著這件事,後來就埋了這座墳。”小靈子心中感動,她當然知道吳秋遇對她的一番情義,也能想象到吳秋遇當時的心情。


    當初他們扮作雌雄雙煞大鬧鐵拳門,在朔州城外的小樹林,吳秋遇為了掩護小靈子逃走,一個人留下阻擋成三路等人的追殺。小靈子遲遲不見吳秋遇跟上來找她,後來跟鄉野三奇迴去查看,發現那裏有血跡,又聽了鄉野三奇的分析,以為吳秋遇一定是被鐵拳門的人給害死了,就在小樹林外給他埋了一座矮墳。當時她和吳秋遇相識不久,甚至連吳秋遇的名字都不知道,以為吳秋遇死了就已經哭得一塌糊塗。後來兩個人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彼此的熟識和感情早已非昔日可比。吳秋遇忽然聽說她在大漠遭遇流沙,埋下這座墳的時候,該有多麽的傷心,小靈子當然能夠想象得到。


    小靈子迴身望著吳秋遇:“秋遇哥哥,謝謝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對我。”吳秋遇說:“現在你好好的,我趕緊把這個墳平了吧。”小靈子搖頭道:“不要。當初你和如夢姐姐在一起,甚至後來都定了親,還能想著在這裏給我埋個墳,我很感動。我知道你這樣真心對我,真的非常高興。就讓它繼續在這吧。說不定將來我們老了,還會迴到這裏。到時候我就埋在這。”吳秋遇愣愣地看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小靈子忽然好奇地問道:“哎,對了,秋遇哥哥,你在這裏邊都埋了什麽呀?”吳秋遇說:“我們從海上漂來的時候,行裏都沒了,身上隻有那把短劍。我原想把短劍埋在裏麵,如夢說,那是我身上唯一跟你有關的東西了,不如留下做個念想。我在坑邊傷心地哭了一會,把如夢支開,用短劍在手臂上拉了個口子,流了幾滴血在裏麵。然後就……”小靈子忽然指著墓碑上的字問:“這幾個字也是你用血寫的是不是?”吳秋遇點了點頭。小靈子一下子撲到吳秋遇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隻覺得喉頭哽住,什麽也說不出來。吳秋遇輕輕摟著小靈子,安慰道:“現在我們都平安無事,又能在一起,多好啊。”


    小靈子激動了一會,終於能夠說話了,她的頭緊緊貼在吳秋遇的胸前,含著眼淚說道:“秋遇哥哥,你怎麽那麽傻呀?給我埋個墳也就算了,幹嗎要損傷自己呀?”吳秋遇說:“我為你也做不了別的,隻有這樣,心裏才好受些。”小靈子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淚:“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吳秋遇說:“沒事了,已經好了。”小靈子還是堅持捋起他的袖子看了看,見傷口果然愈合得幾乎看不出來了,這才放心,囑咐道:“以後不能再這樣了。”吳秋遇說:“那你以後也不能再跟我分開了,我要好好保護你,不讓你有任何的危險。”小靈子“嗯”了一聲,便又貼進吳秋遇的懷裏。


    兩個人依偎在墳前站了一會,小靈子說道:“秋遇哥哥,帶我去你和如夢姐姐住過的地方看看吧。”提到柳如夢,吳秋遇多少有些尷尬。小靈子笑道:“你還怕我會吃心啊?我才沒那麽小氣呢。我就想知道你們在這裏過得怎麽樣。”聽到小靈子這樣說,吳秋遇心裏才踏實了,點頭嗯了一聲,帶著小靈子離開墳前,繞過大青石,往當初住過的窩棚走去。


    小靈子說:“秋遇哥哥,我知道你和如夢姐姐從小就認識,她和她爹還救過你。你們長大以後難得又重逢,彼此照顧很正常,如夢姐姐喜歡你也很正常。又是在這麽一個沒人的地方,要是換做我,也打算跟你在這裏過一輩子了。所以說,我完全理解如夢姐姐的心意,絕對不會計較什麽。你以後也不要有任何忌諱。雖然我們兩個現在在一起了,但是如夢姐姐永遠是你的親人,永遠是我的好姐姐。”聽到小靈子這樣說,吳秋遇心中感動,用力地點了點頭。


    那個窩棚距離大青石不遠,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了。幾個月過去了,那窩棚仍然完好無損。小靈子興奮地跑過去,轉圈看了看,迴頭說道:“這個位置選得好,能曬到太陽,而且還背風。”吳秋遇笑著往前走近,忽然想起當初柳如夢的反應,好像說的也是類似的話。柳如夢當時說的是:“這裏好,能曬到太陽,而且還背風。”


    小靈子鑽進去看了看,出來說道:“雖然手藝比不上我,但是還算夠細致。秋遇哥哥,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看來有人需要你照顧的時候,你的潛力還是很大的嘛。”吳秋遇有些尷尬。小靈子趕緊笑著說道:“我這是誇你呢。以後你也要這樣照顧我,不能老是問我的主意。”吳秋遇憨笑著點頭道:“嗯,好。”其實聽小靈子這麽一說,吳秋遇自己也忽然感覺到,好像他跟柳如夢在一起的時候要細心得多,而跟小靈子在一起的時候往往都是等著小靈子拿主意。


    小靈子拉著吳秋遇一起進窩棚躺了一會,忽然坐起來說道:“秋遇哥哥,你們還去過什麽地方,都帶我去看看。”吳秋遇也坐起來,跟小靈子一起出了窩棚。


    不知不覺走到了那片淡水湖邊。吳秋遇想起了當初他在這裏撞見柳如夢洗澡的情景,腳步漸漸有些慢了。小靈子興奮地跑到水邊去玩了一會,將手指放到嘴裏舔了一下,驚訝道:“是淡水,很甘甜啊。秋遇哥哥……”她迴頭看到吳秋遇在發呆,起身走迴來問道:“秋遇哥哥,你怎麽了?”吳秋遇紅著臉,趕緊說道:“沒什麽,我在……我在想……在水裏抓魚的事兒。”小靈子太過興奮,也沒注意吳秋遇已經臉紅,而是好奇地問道:“這裏有魚?你們捉到過嘛?”


    吳秋遇點了點頭,便給小靈子講起了當初他在這裏捉魚的事。小靈子覺得好玩,便也要去試。吳秋遇用短劍削了兩根樹枝,一根遞給小靈子,自己拿了一根。他先去水裏試了試深淺,才讓小靈子下水。兩個人在湖中的淺處盡情玩耍。小靈子失敗了幾次,聽吳秋遇說了紮魚的技巧,終於也成功地紮到了一條,高興得挑起來耍給吳秋遇看:“秋遇哥哥,我紮到了!”吳秋遇也替她高興。看著小靈子往岸邊走去的身影,不知怎麽的,吳秋遇忽然想起了柳如夢。當初柳如夢經常坐在岸邊,開心地看著他在水裏捉魚。有時候他紮到一條,柳如夢就會站起來走到水邊,怯生生伸手來接,然後轉過身拿迴去安置。漸漸的,吳秋遇已經分不清眼前的背影是小靈子還是柳如夢。


    小靈子迴頭叫道:“秋遇哥哥,咱們一共紮了五條魚,夠了吧?還有什麽好玩的?”吳秋遇這才清醒過來,一邊往岸邊走一邊說道:“那邊山上的林子裏有山雞野兔,運氣好的話,也能抓到一兩隻。”小靈子馬上又有了精神:“我也要去打獵。咱們抓幾隻山雞野兔,一起帶迴去孝敬你師公,也讓時姐姐和鐵師叔他們嚐嚐鮮。”吳秋遇見她如此有興致,也樂得哄她開心,當即動手在湖邊挖了個坑,潑滿水,把幾條魚養在裏麵,便帶著小靈子往山丘走去。


    可惜運氣不好,在林子裏轉了一圈,一隻山雞野兔也沒見到。小靈子有些失望。吳秋遇忽然想起當初柳如夢發現的葫蘆,當即帶著小靈子去看了,並爬到樹上從藤上給她摘了兩個,小靈子這才高興了。兩個人又去了一趟湖邊。吳秋遇手裏提著魚,小靈子手裏拿著葫蘆,高高興興地迴去見翁求和等人。小靈子心情很好,對吳秋遇說:“明天我還要來。”吳秋遇笑著點了點頭,隱約記起當初柳如夢跟著他出來打獵,好像也是這樣的興奮。


    小靈子忽然叫道:“哎呀,咱們隻顧著玩了,小猴子呢?”吳秋遇說:“放心吧,這裏它比咱們都熟悉,丟不了。應該是已經迴去了。”小靈子這才放心。迴到山洞。發現小猴果然已經蹲在洞口,看他們迴來,還上前轉了一圈。小靈子摸了摸小猴的頭:“真乖。”


    時秋風正在煮湯,見小靈子興致很高,開口說道:“你們去哪兒了?玩兒得很開心啊。”“我們去打獵了,可惜隻捉了這幾條魚。”小靈子說著,放下葫蘆,笑嘻嘻把吳秋遇手裏的幾條魚拿過去:“時姐姐,我幫你一起做飯。”


    鐵秋聲過來衝吳秋遇招了招手:“秋遇,你來。”吳秋遇便跟著鐵秋聲走到翁求和的身邊。翁求和招唿他坐下,開口說道:“秋遇呀,聽說你上次迴去以後,又經曆了不少事情。說出來給師公聽聽。”吳秋遇便把他和柳如夢從島上離開以後所經曆的事情挑重點的說了出來。


    翁求和聽了北冥教的第一次總壇變亂以及司馬相被擒直至毒發身亡的經過,不禁感慨道:“想那司馬相也算是一方英雄霸主,沒想到最後竟落到這樣的下場。”鐵秋聲說:“司馬相固然有些本事,但是他脾氣過於暴躁,先是受人挑唆找師父尋釁,後又誤入圈套被人算計,都是他自己做下的毛病。”翁求和歎了一口氣,說:“這倒也是。那個曾梓圖有如此心機,連司馬相這樣的人他都能輕易算計,實非武林之福啊。”


    小靈子把烤好的魚送過來,插話道:“還不止這些呢。他還讓人散布謠言,說散遊僧留下個什麽《至尊寶帖》,煽動天下武林各派的人到少林寺去討要,八月初六在嵩山大鬧了一場。”翁求和驚訝道:“還有這樣的事?那少林寺的了然大師他們……沒事吧?”吳秋遇說:“了然大師他們都好,少林寺也安然無恙。這次多虧了丐幫的倪幫主帶人維持局麵,還有五台山的無涯大師、我師父、師叔,以及很多江湖上的朋友幫忙。”翁求和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出大事就好。說起來,還是我連累到了然大師,連累了少林寺。”


    小靈子問:“真的有那個《至尊寶帖》嗎?”吳秋遇和鐵秋聲也很好奇。翁求和說:“有沒有的我不好說,反正我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在我接過武林至尊之前,散遊僧就失蹤了,後來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這件事顯然是個陰謀。曾梓圖先去禍害北冥教不成,這次又故意把少林寺牽連進去,看來是野心不小。”


    小靈子說:“師公說得太對了。我也覺得曾梓圖是個很有野心的人。雖然上一次他在掛月峰搗亂沒有成功,但是卻把司馬教主騙下山,用圈套困住。司馬教主中毒而死多半也是他幹的。前幾天,曾梓圖又帶人去了掛月峰,趕走了本該接任教主的大長老路橋蔭,自己當上了北冥教的教主。”翁求和一皺眉:“你說那個曾梓圖當上了北冥教的教主?”小靈子說:“是啊。他還非要秋遇哥哥當個長老,要不然就不讓我們下山。”


    翁求和憂心道:“看來他還真是個人物啊。以前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個人?”鐵秋聲說:“據說他在薊州經營了幾十年,就在北冥教的眼皮底下,以前也沒怎麽引起北冥教的注意。隻不過近幾年他才開始出頭露麵。”翁求和說:“這就難怪了。我隱居在此也有近十年了,這幾年發生的事,除了上次聽秋遇他們說了一些,就都不太了解了。曾梓圖……薊州……北冥教的教主……”翁求和嘴裏念著,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鐵秋聲見師父開始憂心曾梓圖的事,趕緊對吳秋遇說道:“秋遇,別的還有什麽事,你也說說吧。”翁求和這才中斷思考,看著吳秋遇說:“對。你們還經曆了什麽大事,也都說說。”吳秋遇說:“除了北冥教和嵩山的事,還有什麽大事……那就是鐵拳王和倪幫主在五台山比武的事了。”翁求和問:“鐵拳王是誰?”鐵秋聲說:“聽我三位結拜的兄長說,他是朔州的一個豪強,拳頭上有點功夫,在山西北邊稍微有點名氣,號稱鐵拳王。他門下的弟子一貫胡作非為,口碑很差。”翁求和不屑地說道:“那樣的貨色也敢和丐幫幫主比武?不自量力。”小靈子說:“就是。結果被倪幫主一掌就打翻了,據說到現在還沒好呢。”翁求和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麽。


    吳秋遇忽然想起江寧的事,趕緊說道:“哦,對了,有一件事可能算是大事。”翁求和與鐵秋聲都看著他。小靈子已經大致猜到他要說什麽,笑眯眯看著,靜等著補充。吳秋遇說:“萬山派的鮮子湯帶人去了江寧,先是向花家挑戰,後來劫了花家的十幾口人,威脅花老爺寫下誓書,讓花家從此不再參與武林至尊的爭奪。”翁求和一皺眉,脫口罵道:“鮮子湯真不要臉!前番兩次比武他都使詐,算計了花家的人,現在竟還想出這樣的事。那花家的人簽下誓書了麽?”吳秋遇說:“沒有。”翁求和點頭讚道:“嗯,花家的人到底有些骨氣。”


    翁求和忽然又有些擔心,急忙問道:“花家的人後來怎麽樣了?”小靈子說:“這個師公不用替他們擔心,花家的人都好著呢。”翁求和驚訝道:“據我所知,自從花向海失蹤、花向榮傷殘以後,花家好像已經沒有什麽突出的好手,剩下那些人應該對付不了鮮子湯。那他們是怎麽解圍的?”小靈子笑道:“花家沒有突出的好手,咱們這有啊。我和秋遇哥哥跟蹤萬山四鬼,悄悄救出花家的人。到了翠竹林,秋遇哥哥一掌把鮮子湯的師弟打翻,又出手製服了鮮子湯,花家就沒事了。我們還逼著鮮子湯自己簽下誓書當眾宣讀,這下他的麵子可丟大了。”


    翁求和驚訝道:“秋遇,你製服了鮮子湯?”吳秋遇點了點頭:“嗯,我當時也沒想到能打過他。我隻知道,自從上次在島上得到師公的指點,我的隨心所欲手使得越來越順手了。直到跟鮮子湯交上手,我才發覺自己已經進步了很多。”翁求和大喜:“好,好啊。你才練了這麽幾年,就能一舉打敗鮮子湯。我這隨心所欲手沒有白費腦筋!”鐵秋聲也是連連點頭。


    小靈子說:“還不止這個呢。在鎮江的擂台上,秋遇哥哥還一人對戰賜熊雙怪,震驚了所有人。”翁求和不禁一愣:“那兩個老家夥一直隱居賀蘭山,雖然很少有人見過他們,但是他們的名氣非常大。秋遇可以一個人跟他們抗衡?”鐵秋聲在一旁說道:“是的,師父。當時弟子也在。”翁求和信是信了,但是仍然覺得不可思議:“莫非他們名不符實?”小靈子說:“怎麽會?一個大老怪跟丐幫的倪幫主交手,倪幫主都覺得有些吃力。”翁求和驚訝地看著吳秋遇:“這麽說,你現在的內功也進展不小了?”吳秋遇說:“我一直按照師公傳授的法門勤加練習,倒是有進步的感覺。”翁求和大喜:“蒼生果然給我選了一個好徒孫。好,好啊。”吳秋遇和小靈子相互看了一眼,心裏都美滋滋的。


    翁求和忽然想起小靈子剛才的話:“你們剛才說到鎮江的擂台,什麽擂台?莫非是雌雄雙煞來中土擺了擂台?”小靈子解釋道:“是兩個老怪的徒弟看上了曾梓圖的女兒。曾家不願意,又不敢直接得罪他們,就想出個比武招親的法子。可是兩個老怪幫著他們的徒弟霸占擂台,打傷了好幾個人,沒人敢再上台打擂。曾家的人求到秋遇哥哥,秋遇哥哥才上去幫忙打擂。”


    翁求和疑惑道:“曾梓圖的女兒設擂招親,秋遇怎麽會去打擂?”吳秋遇解釋道:“婉兒小姐救過我,他哥哥也救過如夢幾次。婉兒小姐她娘還收如夢為義女,曾家的人對她都非常照顧。如夢跟婉兒小姐情同姐妹,不忍看她落到兩個老怪的徒弟手裏,這才勸我去打擂,幫婉兒小姐解圍,我就去了。”翁求和聽了個大概,疑惑地問道:“所以如夢姑娘才不得不跟你分開,眼看著你接受曾家的招親?”吳秋遇說:“不是這樣的。是如夢她……”他怕自己解釋不清楚,就扭頭看著小靈子。


    小靈子說道:“在秋遇哥哥打擂之前,我已經替他跟曾家的人談定了條件,隻幫忙打擂,不娶曾婉兒。是如夢姐姐自己想通了。她覺得自己不會武功,怕日後拖累秋遇哥哥,就像……”說到這裏,她看了一眼鐵秋聲。鐵秋聲當然知道她要說的是紀明月,心中一陣刺痛,沒說什麽。翁求和也意識到了,催問道:“然後呢?”小靈子說:“然後如夢姐姐就說,她願意跟曾家的人在一起,讓秋遇哥哥安心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用擔心她。”翁求和聽了,半晌沒有說話。


    小靈子繼續說道:“如夢姐姐還說,如果秋遇哥哥有機會再見到師公,就稟明師公,如果您不反對,她和秋遇哥哥以前定的親就不算了。”翁求和輕輕歎了一口氣:“當初我逼著秋遇答應,也是為了如夢。既然她自己想通了,願意放棄,那我還有什麽可說的?秋遇呀,如夢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以後你再喜歡什麽人,願意和誰在一起,就不用受到約束了。”吳秋遇地點了點頭,開心地看著小靈子。旁邊有別人看著,小靈子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去。


    鐵秋聲說道:“師父,不知道秋遇跟您說過沒有。這位小靈子姑娘可了不得。”小靈子聽到鐵秋聲忽然說到她,忽然很害羞,說了聲“我去幫時姐姐熬湯去”,就轉身跑掉了。鐵秋聲笑著說道:“秋遇,你跟師公好好說說小靈子的事吧。”吳秋遇便把自己跟小靈子一起大鬧鐵拳門、逃離邵家莊、天百山莊救助祁翁、五丈窯台挽救丐幫、大漠西行對付兩個老怪、江寧翠竹林對付鮮子湯等共同經曆的事情一一說了。翁求和聽了頻頻點頭,忍不住讚道:“我已經看出這丫頭不一般,沒想到她竟還有這般的智慧和膽識,真是讓人讚歎。”很多事情鐵秋聲也是第一次聽說,又對小靈子有了新的認識。


    說起自己跟小靈子共同經曆的一切,吳秋遇心裏美滋滋的,臉上也樂開了花。翁求和先前就聽柳如夢提起過吳秋遇和小靈子的關係,今日一見一聽,更加覺得吳秋遇和小靈子在一起極為合適,於是笑著說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歡小靈子。要不要我再做一次主,給你和小靈子也定個親?”吳秋遇憨憨地笑著:“全憑師公做主。”翁求和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說道:“算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我就不跟著攙和了。”


    正好那邊飯菜做好了,時秋風和小靈子招唿他們過去吃。翁求和便笑嗬嗬地帶著徒弟鐵秋聲和徒孫吳秋遇過去吃飯。


    當晚,小靈子說想去窩棚裏住,吳秋遇隻好陪著她去了。鐵秋聲和時秋風便陪著翁求和住在山洞。長青自幼在海邊長大,被海風吹慣了,自己去岸邊找個地方棲身。


    此後幾天,小靈子每日讓吳秋遇帶著她去打獵捉魚,玩得很開心。翁求和就在山洞外麵的草地空場指點鐵秋聲和時秋風的武功。二人都覺得受益匪淺。長青有時好奇地看著翁求和指點鐵秋聲和時秋風練武,偷偷跟著比劃兩下,有時跟著吳秋遇和小靈子去打獵摸魚,過得倒也逍遙自在。


    小靈子忽然覺得,吳秋遇難得見到師公一次,每天讓他跟著自己玩耍好像不對,便讓他留下接受翁求和的指點,隻讓長青跟她去打獵。長青當然樂意跟著小靈子一起去玩耍,還建議道:“我不會武功,不像吳大哥那麽靈巧敏捷,咱們不如把短弩帶上。對付獵物,射箭總比徒手抓容易吧。”小靈子連聲說道:“對呀,前幾天我一直看著秋遇哥哥動手,居然忘了這個事兒。對對對,咱們每人帶一個,看誰先射到。”小靈子和長青每人帶了一架弩、二十幾支短箭,帶著小猴一起去打獵了。


    吳秋遇便留下來,和鐵秋聲、時秋風一起練功。在翁求和的精心指點下,三個人的武功招式和內力又都有所精進。


    一艘大船悄悄來到海島。海鯊幫的孫承站在船頭,抬手指著吳秋遇他們乘來的那艘船,迴頭說道:“那正是我們海鯊幫丟失的大船。他們一定就在這個島上。”一夥北冥教的人走到船頭,舉目張望著。帶頭的正是剛從丘嶽旗旗主升為護教長老的連山嶽,身後跟著鄭闊等十幾名丘嶽旗的屬下,各個手持弓箭。旋風旗旗主葉天鵬帶著一夥屬下跟在旁邊,有的手裏拿著弓箭,有的拿著他們最厲害的武器——奪命迷魂霧。


    葉天鵬湊近連山嶽,小聲問道:“連兄,如果那小子不肯就範,非要跟咱們動手怎麽辦?”連山嶽說:“那就把他一起滅了。我早就想殺他了。”葉天鵬有些擔心:“可是教主一再囑咐,讓咱們務必把他活著帶迴去。咱們若是把他殺了,恐怕在教主麵前不好交代。”連山嶽看了看他:“有什麽不好交代的?到時候就說他掉海裏淹死了,被鯊魚咬死了。”葉天鵬嘀咕道:“教主能信嗎?”連山嶽說:“他信不信都沒關係。反正人已經死了,身為教主,他總不至於因為一個死人就把一個長老和一個旗主怎麽樣吧?再說了,那幾個都是他的熟人,咱們把別人都殺了,隻留下他一個,你就不怕他將來拿著那個糾察長老的牌子找咱們麻煩?”葉天鵬點了點頭:“你是長老,既然這麽說了,那我心裏就有底了。”連山嶽得意地笑道:“幸虧秦長老幫咱們爭取到這個機會,要不然又要便宜那小子了。”


    大船停靠在岸邊。孫承命人拋錨拴纜,鋪板搭橋。連山嶽帶人從大船上下來。葉天鵬建議,先讓海鯊幫的人把大船駛離,免得驚動島上的人。連山嶽覺得有理,便讓孫承吩咐手下暫時把大船開走。眾人在岸邊埋伏下來,先派人分頭出去打探。很快打探的人迴來,說吳秋遇等人正在附近的亂石林對麵練功。連山嶽當即帶人悄悄摸了過去。


    翁求和仍在專心指點鐵秋聲、時秋風、吳秋遇三人練功,忽然隱隱發覺周圍好像有動靜,當即停下來仔細觀瞧。鐵秋聲他們也收式觀望。還沒等他們看清什麽,忽見周圍同時冒出來幾十號人,快速圍了上來,有的手裏拿著弓箭,有的手裏拿著竹筒。


    北冥教的人將翁求和等四人圍在當中。葉天鵬大聲問道:“那位白發老者莫非就是翁求和老先生?”翁求和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正是老朽。你們北冥教的人不在掛月峰駐守,到這荒島上來有何貴幹?”葉天鵬說:“我們曾教主一直惦記翁老先生,如今知道老先生在這裏受苦,特讓我們接你迴去。”翁求和笑道:“難為曾梓圖還有這份孝心。他的好意我可消受不起。你們迴去告訴他,既然當了教主,就帶著屬下好好做人,不要老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連山嶽叫囂道:“翁求和,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到沒有,幾十幾套弓箭擺在這裏,頃刻之間便可以讓你們一個個變成刺蝟。”時秋風冷笑道:“你以為那幾張糟弓爛箭就能把我們怎麽樣?別做夢了。”葉天鵬說:“那要是再加上十筒奪命迷魂霧呢?你們赤手空拳,就算能僥幸擋掉幾支箭,還能防得住我這毒氣嗎?”


    吳秋遇小聲說道:“師公,他們手裏那些竹筒裝的就是毒霧,沾到身上就可傷人。”翁求和原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即便看到他們手裏有弓箭也沒有太在意,因為他們四人的武功都以靈巧快速見長,隻要擋掉幾支箭快速衝到近前,便可把包圍打亂。可是毒氣就不一樣了,那東西一旦噴灑出來無處不在,根本無法抵擋。翁求和、鐵秋聲、時秋風同時感覺到了情況的嚴重。


    孫承見北冥教的人已經將翁求和等人成功困住,便吩咐手下發信號,讓大船靠岸接應。


    連山嶽得意地說道:“現在知道怕了吧?我勸你們乖乖的束手就擒。到了掛月峰,說不定曾教主會對你們網開一麵。”吳秋遇忽然想到了自己那塊長老腰牌,趕緊摸出來當眾展示:“我是北冥教的糾察長老,上可以監督教主,下可以糾察長老、旗主。我讓你們現在就讓開!”他這都是看小靈子用丐幫的長老腰牌使喚叫花子學來的。翁求和、鐵秋聲、時秋風沒聽吳秋遇和小靈子說過這個事,都覺得有些驚訝。


    北冥教的人看到吳秋遇手裏那塊鍍金的長老腰牌,不禁麵麵相覷,開始猶豫,因為其中有些人知道曾梓圖請吳秋遇擔任糾察長老的事,也知道他手裏那塊金牌是真的。葉天鵬也有些含糊,扭頭看著連山嶽。孫承說:“他那個牌子應該是假的吧?他又不是北冥教的人,uu看書ww曾教主怎麽會讓他當長老?”連山嶽大聲說道:“他那個牌子是假的!大家不用理他!臭小子,你拿塊假牌子就想蒙事?我看你是存心要與聖教作對!翁求和,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一會我數到三,你們若乖乖跟我們迴去,一切好說。你若仍然頑固不化,我就讓人放箭!弓箭準備!”


    翁求和看了看身邊的三個人,一個是自己最喜歡的徒兒,一個是堪當傳承的徒孫,還有一個是徒兒鍾情的未來眷屬,心一橫,忍痛說道:“你們都聽好了。一會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冒死衝出一條路,你們跟在後麵衝出去。記住,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們都不要管我,一旦突圍便速速離去!”


    連山嶽已經開始大聲數數:“一!”


    鐵秋聲說:“不行,我衝在最前麵!秋遇,你掩護師公!”時秋風說:“我跟你一起去!”吳秋遇說:“師公、師叔,還是讓我去吧。我塊頭大,好歹能多擋幾箭。”


    連山嶽繼續數道:“二!”


    翁求和凝重地說道:“都不要爭了,聽我的。我畢生的心血都用於研創武功,現在已經老了,能找到你們這樣的傳人不容易。你們還都年輕,以後還都大有作為。我還指望你們把我創立的武功發揚光大呢。難道你們忍心我窮畢生心血創立的武功就此絕跡?”


    連山嶽馬上數到了“三”,並把手抬了起來,“準備……”吳秋遇和鐵秋聲來不及阻攔,翁求和就已經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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