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遇和小靈子得了白馬,非常開心,一口氣跑出十幾裏。小靈子在馬上興奮地大叫。


    他們雖然沒什麽騎馬的經驗,但是吳秋遇手腳有力,抓得穩,登得牢,再加上小靈子天資聰明,很快就適應了。雖說還不是很熟練,但是總算能要走就走,要停就停,跑多快也不會摔下來。


    小靈子說:“我可是第一次騎馬。”吳秋遇說:“我也是。”小靈子稍稍愣了一下,迴頭看著他:“你怎麽不早說?萬一咱們上了馬,它不走怎麽辦?萬一咱們不會騎馬,摔下去怎麽辦?”


    吳秋遇也覺得後怕,無辜地說道:“確實好險哪。可是,你也沒問過我呀。我以為你會。”


    小靈子垂下頭,裝作無力地“嗯”了一聲,說道:“好了,你鬆開我吧,不用抱那麽緊了。”


    吳秋遇鬆開手臂,問小靈子:“剛才你害怕了嗎?”


    小靈子說:“怎麽不怕?馬跑得那麽快,一顛一顛的,我生怕會摔下去呢,幸虧有你抱著。不過,也很好玩。”


    吳秋遇說:“其實,我也怕。隻有死命抓著,渾身都繃得很緊。你看,我手上都出汗了。”


    小靈子笑道:“咱們這算什麽?藝高人膽大,還是不知死活?”


    吳秋遇說:“不知死活吧。哪想到有這麽危險。”


    小靈子說:“我看你還行,跑的快,又有勁,不怕死,也可以算是藝高人膽大了。”


    吳秋遇道:“我還是怕死的,更怕你死。以後咱們不可以隨便冒險了。”


    小靈子用頭在吳秋遇胸前輕輕頂了一下,說:“哼,那好吧。”


    二人騎著白馬,邊走邊聊,一路上打聽著,很快就來到黃花嶺下的邵家莊。


    前麵有一個大的宅院,門外一個高杆上懸掛著“威震三關”的旗子。


    小靈子指著那裏說:“那應該就是了。”吳秋遇下了馬,又把小靈子抱下來。二人牽著馬走到近前,果然見門上掛著“邵府”的匾額。


    門口有兩個人站立守護,見他們靠近,便提起了注意。吳秋遇上前說道:“我們是來給邵老爺送信的。”其中一個門丁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吳秋遇說:“天百山莊祁翁,托我們給邵老爺送信。你們誰進去給說一聲?”他在朔州張善人家門口大致學了這些規矩。


    “你們先在這裏等著。”那個門丁跟另外一個交代了一下,便進門去報信。


    過了一會,那門丁出來,說道:“你們進來吧。啊,馬就不要牽了,拴在那個杆子上。”


    吳秋遇去把馬拴了,便和小靈子一起進了門,跟著門丁往裏走。


    庭院不算太大,可能還不如鐵拳門的寬敞,院子裏還有幾棵榆樹,看來練功的地方不在這裏。


    很快來到廳裏。兩個人分在兩邊坐著,中間的椅子上沒有人。其中一人站起來問道:“你們是天百山莊的?”吳秋遇迴答道:“不是,我們不是天百山莊的。我們是受天百山莊祁翁老人所托,來給邵老爺送信的。”


    小靈子輕輕拉了一下門丁,悄悄問道:“他們是誰呀?”門丁偷偷介紹道:“說話的是我們的大師兄,崔柏。坐著的是二師兄江寒。”


    江寒仍大列列坐著,陰聲怪氣地說道:“你們不是天百山莊的,祁翁為何會派你們來?天百山莊沒人了麽?”


    吳秋遇說:“天百山莊發生變故,祁翁有難,特意寫信請邵老爺幫忙。我們是在路上遇見了,他就托我們跑一趟。”


    大師兄崔柏問:“信呢?”


    吳秋遇把信從懷裏掏出來。小靈子搶著說道:“邵老爺呢?祁翁特意囑咐我們,要把信親手交給邵老爺。”


    江寒哼了一聲:“就憑你們兩個過路的,也想見我師父?”


    與江寒相比,崔柏要稍稍和氣一些,說道:“家師不在,家裏的事暫由九佳師妹和我們師兄弟打理。九佳師妹出門還沒迴來,你先把信交給我吧。待家師迴來,我代你轉交。”


    吳秋遇不禁猶豫。小靈子說道:“我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祁翁特意吩咐了,說是務必親手把信交給邵老爺,我看還是等他迴來,我們直接給他好了。”


    江寒一下子站了起來,把那門丁嚇了一跳,急忙衝小靈子擠眼睛。就聽江寒說道:“我還沒問清你們是誰,你倒先信不過我們。你道這是哪裏?不願意交出來正好,你們原封帶迴去!誰稀罕看!”


    吳秋遇不知如何是好。崔柏勸了一下江寒,又對二人說道:“如果你們不急著走,願意等,那也可以。隻是這裏男丁眾多,怕你這小姑娘不方便,自可去莊子裏尋個接待女客的住處。到時候家師迴來,我再去知會你們。如果何時等不得了,隨時可以把信送來,我們也定會轉交。”


    小靈子見這個人倒還有禮,便笑著對他說道:“還是崔師兄想得周到!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迴頭把住處告訴你們。”


    崔柏聽她叫出“崔師兄”稍是一愣,見守門師弟站在那裏,知道應是他介紹過了,便也不再覺得奇怪,點頭道:“也好。請便。”


    邵九佳騎馬迴來,見門口拴著一匹雪白油亮的白馬,頗為詫異。


    守門的忙迎上去:“師姐迴來了。”


    邵九佳下了馬,把韁繩交給守門的師弟,指著那白馬,問道:“這馬是誰的?”


    守門的說:“剛才來了兩個人,說是天百山莊來的,給師父送信的。人在裏麵呢。”


    邵九佳又轉著打量了白馬幾眼,越看越喜歡,嘴裏叫著“真是匹好馬!”,便去解了韁繩,飛身騎上去,揚鞭在街上馳騁而去。


    轉一圈迴來,邵九佳不住地讚道:“這馬太好了。我要了!”


    守門師弟尷尬地看著她,欲言又止。這位師姐是師父的獨生女兒,從小嬌慣得很,師兄弟們誰也不敢得罪她,就連那兩個比她大的師兄也處處讓著她。她看上的東西,向來是想要就要的,沒人敢攔她。隻是,這馬是別人的,她硬要了,一會自己可怎麽跟人家說。一旦傳揚出去,將來師父知道了也不會答應。


    守門師弟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問道:“師姐,這馬是客人的,不知一會客人出來該怎麽跟他交代?”


    邵九佳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就是一匹馬麽,我那個換給他了。”便叫守門師弟把自己的馬拴在門口的杆子上,牽著新得的白馬進了門。


    守門師弟無奈,又惹不起她,隻得照辦。


    崔柏一直把小靈子和吳秋遇送到門口。


    小靈子叫道:“我們的白馬呢?”


    守門弟子低著頭,小聲說:“師姐牽走了。”崔柏忙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守門弟子便把剛才的事說了:“師姐說她喜歡那匹馬,就把自己的馬留下,說換給客人,然後就牽著客人的白馬進去了。”崔柏愣了一下:“進去了?我們怎麽沒看見?想是直接牽到後院去了。”


    小靈子不幹了,高聲說道:“邵家的人怎麽能這樣?看著別人的東西好,就硬搶走了。誰答應跟她換了?”吳秋遇急忙勸她,但也不敢說的太直白。他心裏的意思是:這馬本來就是剛從別人手裏搶來的,現在又被別人搶了,也不用太計較。


    崔柏是個知道羞恥的,不禁臉上一紅,忙勸道:“小靈子姑娘,你先別急。反正你們今天也不急著走,就當讓我師妹先代為照顧幾天。過幾天等她新鮮過了,自然就會還你。我這就迴去勸她。”


    小靈子問:“她會聽你的嗎?”


    崔柏稍一尷尬,馬上說道:“就算我說不動她,等家師迴來,也自會做主。你們不用擔心。”


    小靈子說:“崔師兄這樣說了,我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那好,我就聽你的。我們走的時候,是一定要把馬騎走的喔。”


    崔柏滿口答應。小靈子這才和吳秋遇一起走了,對拴在門外的那匹馬都不屑一看。


    這隻是個一般的莊子,並沒有什麽專門的客棧。二人問了幾處,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寄宿的人家。


    吳秋遇嘀咕道:“也不知那邵家的主人什麽時候才能迴來。”小靈子想了想,說:“咱們再去看看。但願他們沒有騙人。就算主人不在,叫他們安排個住處也是應該。”


    二人再向邵家門走去。這次熟門熟路,要去就容易了。


    遠遠看見有人站在門口,正在和守門的弟子搭話。小靈子趕緊拉著吳秋遇躲到角落,暗中觀察。


    守門的進去稟報,很快江寒便帶著兩個師弟出來,把那人迎了進去。


    小靈子說道:“咱們也去,看看他們有什麽鬼。”


    二人便大步來到門前,被守門的攔住:“哎哎哎,你們找誰?”這次換了兩個守門的。


    小靈子說:“我們來找邵老爺,今天來過了,你進去稟報就是了。”


    守門的半信半疑,但還是有一個人進去報信了。


    過了很久,才見有人出來,是崔柏。那個報信的也跟了迴來。


    崔柏說:“二位來的真巧,師父迴來了,正在裏麵等著你們呢。快請進吧。”


    吳秋遇很高興,跟著就往裏走。小靈子卻不露聲色,隻默默跟著。


    來到大廳,隻見一五十來歲的長者巍然正座,七八個弟子分立兩旁。那長者高大的身軀,黑裏透紅的麵龐,連鬢的濃密短須,炯炯幽深的兩眼,都透出十足的威風氣概。顯然這就是邵家門的當家人,號稱“威震三關”的邵青堂。挨著他旁邊坐著一個女的,也算是麵目清秀,隻是臉色不好,看上去好像在生氣。小靈子已經猜到,她應該就是邵青堂的女兒邵九佳。


    邵青堂見二人進來,站起身,微笑著說道:“二位快請。我祁恩公托你們前來送信,偏巧我卻不在,隻怕弟子們不懂事,怠慢了二位。”


    吳秋遇忙說:“沒有沒有。”小靈子知道他不善言辭,便搶著說道:“怠慢呢倒是沒有。隻是我們來時騎的馬不見了,不知是哪個牽了去。”


    邵九佳哼了一聲,臉色更加難看。她剛剛被邵青堂當眾說了幾句,正在為這個生氣。


    邵青堂抱歉道:“這都是誤會。隻怪小女不懂事。姑娘千萬莫怪。”


    小靈子說:“有人認帳就好。那就當是誤會嘍。”


    江寒在一旁看著,似乎也是心情不悅。崔柏倒還好,見小靈子不再糾纏白馬的事,臉上倒放鬆了。


    邵青堂道:“姑娘真是快人快語。還沒請教二位……”


    小靈子說:“我叫小靈子,這是我秋遇哥哥。”


    邵青堂笑道:“小靈子姑娘機靈可愛,果然是人如其名,很好。”


    小靈子笑嘻嘻地說:“好說了,多謝。”


    邵九佳直瞪著她,怨氣十足。江寒也看她不順,卻不知為的什麽。隻有崔柏還覺得小靈子乖巧可愛,臉上始終笑眯眯的。


    吳秋遇見小靈子和邵青堂說得熱鬧,自己也搭不上話,便伸手從懷裏把祁翁的信掏了出來,用胳膊碰了碰小靈子。邵青堂看見了,順勢問道:“哦,隻顧陪小靈子姑娘說話,倒把正事忘了。恩公托你們帶的信呢?”


    “在這兒。”吳秋遇見他問起,忙把手裏的信遞了過去。


    邵青堂接過信,坐迴椅子上,小心地拆了封,一行一行仔細看著,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等他把信看完了,一下子站起來,氣憤地說道:“真是豈有此理!”除了崔柏、江寒、邵九佳以外,眾弟子見師父如此,都不禁一愣,直望著師父,不知發生了何事。


    吳秋遇見他如此義憤,知道他是個熱心的人,正要開口求他去幫幫祁翁,卻被小靈子悄悄攔住。


    邵青堂走到吳秋遇麵前,問道:“恩公把如此重要的事情托付二位,看來對二位是極為信任的。那咱們就都是一家人。聊了這麽久,還不知二位的身份,老夫真是失禮。”他這是問二人的來路。


    吳秋遇不知該如何表明自己的身份,因此隻說了“我們……”兩個字,就停了,看著小靈子。


    小靈子說:“我們是過路的,這件事跟我們本不相幹。隻是恰巧遇見了,就替他跑個腿。誰叫我和秋遇哥哥都是熱心腸呢。”


    邵青堂顯然不會相信,隻道她是托辭敷衍,又不好當著眾弟子的麵繼續追問,便笑著說道:“熱心腸好。那我再替恩公謝謝你們。”然後又高聲吩咐:“傳話下去,今晚設宴,好好招待兩位貴客!”


    吳秋遇趕緊擺手。小靈子說:“多謝邵老爺好意。招待就不必了。信已送到,我們總算沒有辜負祁老爺子的托付。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告辭了。”


    邵青堂忙說道:“那怎麽可以?你們為了我恩公的事勞累奔波,老夫豈能不有所表示?再者說了,很多情況我還不了解,還得請你們指教呢,不然,怎麽去幫我恩公?”


    說起討論幫助祁翁的事,吳秋遇覺得似乎應該留下,但還得看小靈子樂意不樂意。


    小靈子也不好再推辭,於是說:“秋遇哥哥願意留下,那我們就先不走了。”她把這個事說成是吳秋遇的意思,其實是想留一個話口,什麽時候自己想走了都不算失言。


    邵青堂很高興:“這就對了。就算老夫樂意去天白山莊調停,怎麽也得先打聽清楚,準備妥當。如果貿然前去,事有不妥,不但幫不了我恩公,還有可能加深他父子的仇怨,那可就大大的不是了。因此,還請小靈子姑娘和秋遇公子在我這裏小住兩日,待一切準備停當,我們一起出發如何?”


    小靈子既已答應暫時不走,也就不再計較這一兩日,反正祁翁的事並不急於一時,自己也沒什麽要緊事趕著去辦,於是說道:“隨你安排嘍。”


    邵青堂笑道:“小靈子姑娘真是……太可愛了!打一見你我就喜歡,就如同見了自己的女兒一般。哈哈哈哈。”


    小靈子瞟了一眼邵九佳,見她正瞪著自己,便故意說道:“這我可高攀不起。您家的小姐都是有人疼的,正經的小姐脾氣。我隻要看好自己的東西,混口飯吃就行了。哎,秋遇哥哥,咱們要不要去看看咱們的白馬?”


    邵九佳本來就有怨氣,聽她言語之中影射自己,一下子站了起來。邵青堂迴頭看了她一眼,使了個眼神,她才忍氣坐下,腳還在地上登踢了兩下。


    邵青堂堆笑對小靈子說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的白馬就在後院馬廄裏喂著,有專人精心伺候著,虧待不著它。你們可以隨時去看,走得時候也當然要騎走。老夫可不想讓人家說,邵家沒見過世麵,連一匹馬都當是好的,非要給人霸占了。你們說是不是?”


    崔柏微微點了點頭。江寒湊過去,在邵九佳耳邊嘀咕了幾句。邵九佳瞅了瞅他,點了點頭,又瞟了一眼小靈子,輕哼了一聲,臉色才稍好了一些。


    小靈子笑道:“邵老爺不用當真的。我知道你家大業大,威震三關,一匹白馬自然是看不上的。剛才不過是隨口說說,怎麽會不相信邵家的門風?”


    邵青堂笑道:“這就好,這就好。”又轉頭吩咐道:“崔柏,你先帶兩位貴客去安置住處。他們要四處走走,你也陪著去。”


    崔柏應了聲“是”,便請小靈子和吳秋遇。小靈子和吳秋遇向邵青堂道了謝,便跟著崔柏從客廳裏出來,到後院去看住處。


    崔柏喜歡小靈子的性格,願意跟她多說幾句。小靈子和吳秋遇也覺得這個人不錯,至少比那個邵九佳小姐和江寒和氣多了。


    到了後院,小靈子還是忍不住說道:“崔師兄,帶我們先去看看馬好不好?”吳秋遇心中暗笑,剛才她說得那麽豪爽,到底還是不放心。


    崔柏聽她叫“崔師兄”,心裏很高興,便帶著他們到馬廄去看。果然如邵青堂所說,那馬被照看得不錯,草料也都是新鮮的。與旁邊幾匹馬相比,倒像是特殊照顧的。


    吳秋遇說:“白馬在這有人喂,沒有餓著。”小靈子說:“那當然了,邵小姐可是把它當自己的馬養著呢。”


    崔柏見她頭腦聰明,心直口快,道出了實際的狀況,不禁搖頭笑了。


    小靈子又說:“崔師兄,你是好人。你跟他們不一樣。”


    被她這樣一說,崔柏心裏更是甜美,微笑著說道:“現在可以放心了吧。走,我帶你們去看房間。”


    走著走著,崔柏忽然停下腳步,問道:“你們兩位是……哦,我是想問,需要一個房間,還是兩間?”


    小靈子說:“那得看你們夠不夠大方了。”


    崔柏一愣,心中暗想:她這是什麽話,住一間還是兩間,怎麽還得看主人夠不夠大方。


    小靈子見他不解,接著說道:“你們要是夠大方呢,就來兩間上好的,我們一人一間住著寬敞。你們要是小氣,隻給一間,我們也隻能勉強湊合。”


    崔柏暗笑:“這姑娘倒是不經事的。全然不懂男女住宿的規矩。”


    其實也難怪這兩個人,他們一個自幼流落街頭,一個是在山裏長大,小和尚出身,哪懂這許多講究。


    崔柏不好明說,隻得再次問道:“你們兩位的關係是……”小靈子說:“我們是朋友。”吳秋遇也點頭道:“很好的朋友。”


    崔柏大致明白了,這二人不是情侶,便笑道:“那我就大方些,給你們一人一間上好的屋子,叫你們住得寬敞些。”


    小靈子和吳秋遇都很高興,齊聲道:“謝謝崔師兄。”


    晚上,邵青堂擺酒宴款待吳秋遇和小靈子。眾弟子能跟著大吃一頓,自然也都歡喜得很。


    吳秋遇吃得飽飽的,覺得這邵老爺人還不錯。小靈子見人家那麽熱情,也覺得再跟邵小姐鬧別扭有些不妥,便主動過去跟她說話。


    小靈子說:“邵姐姐,白天小靈子亂說話,多有得罪。還請姐姐不要再生我的氣。”


    邵九佳沒想到小靈子會過來搭話,一時不知所措,支吾道:“哦,好,你繼續。”


    崔柏見小靈子主動講和,暗中點了點頭,笑著上前圓場道:“我師妹也不是小氣的人。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來,大家一起吃喝盡興。”


    邵九佳沒再吭聲,叫了聲“師兄”,就轉到別處去和其他師兄弟說話了。


    邵青堂見狀,臉色有些難看,但很快便遮掩過去,笑著說道:“秋遇公子,小靈子姑娘,二位吃的可還習慣?”


    吳秋遇憨笑著點頭道:“習慣,習慣。”


    小靈子俏皮地說道:“秋遇哥哥和我都是苦出身,沒見過世麵,讓邵老爺和眾位師兄見笑了。”


    邵青堂笑道:“小靈子姑娘真能說笑。哈哈哈。你們吃得好,我才高興。都吃好了麽?吃好了,就叫崔柏送你們去歇息。這裏弟子多,太吵鬧,你們跟他們也沒話說,幹脆就去歇著。待會,說不定我還來找秋遇公子說說話呢。”


    小靈子說:“好,就聽邵老爺的。那就有勞崔師兄了。”


    崔柏樂得接下這個差事,高高興興地陪著小靈子和吳秋遇到後院去了。


    邵九佳和江寒也先後出去,聚在廊下嘀咕著什麽。


    崔柏把小靈子和吳秋遇各自送入房間,便迴來見師父。邵青堂正在自己的房裏等他,見他迴來,順口問了一句:“都安排好了?”崔柏點頭迴道:“是的,師父。給他們各選了一個上好的客房,可惜不挨著。”


    邵青堂道:“不挨著正好。這男女有別,他們也沒話可說。”崔柏一怔,不解師父為何要這麽說。


    邵青堂見他發愣,便說道:“那小靈子太過機靈,當著她的麵,有些話不好問。既然他們不在一起,我就去跟傻小子說說話,看看能否問出什麽來。”


    崔柏“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邵青堂說:“好了,這裏沒有你的事了。你再去看看天百山莊那個人,記著,祁翁來信的事先別讓他知道。uu看書 .uanshu ”


    崔柏應了一聲,走到門口,又迴身問道:“晚宴這麽熱鬧,他不會聽到什麽吧。”


    邵青堂說:“沒事。我讓江寒跟他說,府上來了兩個親戚,要給你相親的,外人不便露麵,安撫他小灶吃了。”


    崔柏馬上想到了小靈子,心想:那要是真的就好了。想到這,他不禁臉上一紅,趁著師父沒發覺,趕緊就出去了。


    吳秋遇吃撐了,在房中閑著又無事可做,便揉著肚子走來走去。忽聽腳步聲響,以為是小靈子來找他,忙過去開門。門開了,卻是邵青堂走到門口,一開門把他也弄得稍是一愣。


    邵青堂見吳秋遇開了門,站在門口,堆笑道:“秋遇公子,還沒歇著?我正要找你聊聊。”


    “邵老爺快請進!我還以為是小靈子。”吳秋遇趕緊把邵青堂讓進屋中。


    臨進門,邵青堂還特意扭頭看了一下小靈子的房間,見那邊沒有動靜,才踏踏實實邁步進了門。


    小靈子自己在屋裏轉悠,欣賞著屋中的擺設。


    邵九佳和二師兄江寒悄悄來到小靈子的房間外。二人見四下無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神秘的壞笑。


    邵九佳舔了一下手指,小心翼翼地把窗戶紙洇濕,摳了一個小洞,用一隻眼睛往裏觀察了一下,見小靈子正背對窗戶觀賞一幅畫,迴頭朝江寒一點頭,自己便讓到一旁。


    江寒手裏拿著一個布袋子,輕輕走到窗前,也往裏看了一眼,便把布袋的細口對準了那小洞,然後托起布袋的兜底輕輕揉捏。一條花蛇從袋子裏爬出來,慢慢鑽入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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