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鬼幽幽道,“我隻想殺了該殺之人,再離開這個罪惡的國家,你何必又揭開那些殘酷的過往呢。”


    “我殺小野朔太郎,是因為他花一心成性,背著我和我閨蜜偷一情,被我發現之後還抽我耳光,最終失手把我打死。”


    “我殺總監,是因為他無限製地寵溺兒子,小野朔太郎失手殺人,第一時間打電話跟自己的父親說,結果那個總監父親卻花錢讓兩個建築工人搬走屍體,挖坑埋屍。”


    “我殺那兩個建築工人,是因為他們助紂為虐,為了一筆錢就果斷出賣良心。”


    “我殺我的母親,是因為她處心積慮想讓我休學,想讓我靠身體賺錢,供養她參拜邪一教,故意把我介紹給小野朔太郎,也隻是想巴結有錢人,她知道了我的死訊之後,第一時間不是報警,而是問那個總監要一大筆錢。”


    “我殺我的閨蜜,是因為她明知我隻有她一個至交好友,卻經常背地裏說我壞話,從我這裏打探來小野的喜好之後,立刻就趁機而入,和小野廝混在了一起,看到小野失手殺了我,她的第一反應也是掩蓋罪行。”


    “除了那些來抓捕我的財團、異能部的人之外,我沒有濫殺任何一個普通人,我問心無愧。”


    林景笑道,“我也沒說你錯了啊?”


    電視鬼一愣,“你認同我?”


    林景平靜道,“鬼怪複蘇,天下大亂,以前的國法規章很難起到作用,亂世當用重典,當殺則殺。”


    “如果正義沒有得到伸張,那就自己來伸張。”


    電視鬼沉默不語,但身上的敵意已經收斂了許多,顯然是很認同林景的話。


    “你想過沒有,完成了複仇之後,你要做什麽?”林景問道。


    電視鬼沉默半晌,緩緩搖頭,“我變成鬼怪,自己也沒想到,我現在隻有複仇一個執念,複仇完成之後……”


    林景直接接過話茬,“你大概率難以克製自己的本能,開始獵殺人類,品嚐血肉靈魂的滋味。”


    他見過了許多鬼怪,早就對許多鬼怪心知肚明。


    除非鬼怪能得到許多靈珠,否則永遠克製不住對血肉、靈魂的渴求。


    他麾下的鬼怪能克製住,除了他下達的命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因為能得到充足的靈珠,不需要去獵殺活物。


    靈珠是靈氣的高度匯聚。


    血肉、靈魂,不過是低級形態,吸收得到的靈氣遠比靈珠少。


    電視鬼再次沉默不語。


    “想必你剛才也看到了,跟在我身邊的那隻鬼怪是什麽樣子,它完全不需要殺人,因為我能提供足夠的靈珠。”


    電視鬼迴想起了惡月神的模樣。


    強大、高冷、傲視一切。


    那種感覺正是她最喜歡的。


    “我給你一個選擇,完成自己的執念,加入我的麾下,我會帶你離開這個被財閥控製下的國家。”


    林景抱著膀子,平靜道,“我就在這裏等你。”


    “你相信我?不擔心我大開殺戒?”電視鬼睜大眼睛。


    林景擺擺手,轉過了身。


    電視鬼深吸一口氣,伸出手,餐刀重新匯聚在她掌心。


    “我去殺人了。”


    說完,電視鬼跳進電腦屏幕之中,消失不見。


    林景知道,她是通過屏幕跳躍到了下一個屏幕那裏。


    她的閨蜜就在一個街區之外的居民樓,想殺,很簡單。


    傑畔的強化人隻知道電視鬼可以從電視裏爬出來,他們以為把電視鬼附近的屏幕打壞就可以了。


    殊不知,電視鬼連續殺了那麽多強化人,其天賦已經獲得了提升,十公裏範圍內隻要有電子屏幕存在,她就可以進行無限製跳躍。


    片刻之後,小小的陰風從林景身邊吹過。


    電視鬼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神色輕鬆,眉宇釋然,好似完成了最重要的執念。


    “我跟你走。”


    林景拿出大禦鬼符,“這張符籙能讓你對我保持最大忠誠,但你的個性依然會保留,不會出現鬼格扭曲等情況,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用。”


    電視鬼驚訝又猶豫地看了幾眼那張符籙,最終嚴肅道,“我跟著你真的能天天有靈珠吃?”


    林景點頭。


    “那就用吧,無所謂。”電視鬼閉起眼睛,渾身緊繃。


    林景隨手將大禦鬼符拍在電視鬼額頭。


    馴化之力湧入其中。


    因為電視鬼本來就對林景很有好感,馴化之力迅速便改變了它的心性。


    僅有的那一點敵意、殺機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親密和忠誠。


    “主人……”


    電視鬼有些害羞地開口。


    “走吧,任務完成了,迴去我們的大本營。”


    林景把腦袋伸出窗戶,朝著樓下大喊了一嗓子。


    惡月神那張高冷的臉頓時解凍,高高興興地飛了過去。


    伊藤永和異能部副部長一臉懵逼,大喊道,“林先生,您解決了那電視鬼了?”


    林景擺擺手,“現在它是我的鬼了!”


    伊藤永眾人,“……”


    好像也行。


    隻要不繼續亂殺人就好了。


    “你就是那隻小女鬼?哼,要是一開始就出來,何必浪費那麽多時間,我隨手就能把你滅了。”惡月神瞥了一眼電視鬼,不屑道。


    電視鬼有些怯弱地低下頭。


    它隻是四級上等,惡月神卻是六級上等,差距太大了,它不敢有半點反抗的想法。


    沒多久,林景一人二鬼便通過黑霧之門重新迴到了冥霧境。


    與此同時,負責把林景帶到寫字樓的那名警官迴到了警視廳,一小時內接聽了十幾則報警電話。


    “京都大學大二女學生……臉被劃出幾十道傷口……全身血液被放光……躺在浴缸裏滿臉驚恐地死亡……該學生與之前的死者小野朔太郎係情侶關係……”


    “警官先生!寫字樓內留下了一份電視鬼手寫的認罪證明,最後還有林景先生的簽名,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巨大,您快過來看看。”


    “警官!京都大學外一處賓館樹下,挖出了一具女性屍體,經法醫鑒定,係小野朔太郎的前任情侶,與數名死者都有關聯。”


    “……該公司總監挪用公款,用以雇傭他人搬運屍體,挖坑埋屍,此外,我們還查到他涉及了數樁權錢權色交易,卷入其中的有目前異能部的高官……”


    將所有資料都聯係在了一起之後,警官終於從中推斷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位年過五旬的警官摘下帽子,朝著黑霧之門的方向深深一鞠躬,“謝謝您,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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