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脈下的樺南縣本是一個不那麽起眼的小縣城而已,卻因為日月星宗月使趙斯的到來,使得這個縣城變的不同尋常,外麵的夜色看起來很平靜,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計著明日之事。


    很多人剛到此地並不清楚整件事情,等從其他人的口中了解了後心裏都琢磨起來,趙斯是怎麽一個打算,為何不親自動手,隻要吹口氣就可以將人殺了,為何還要讓上官虹親手複仇呢?


    但不論如何,沒有人認為趙斯是糊塗了,是讓上官虹送死,暗地裏肯定是有著自己的謀劃,一個丹化境想要算計一個煉晶中期,實在是太容易了。


    “那個叫薛晨的小子,死定了!”


    抵達樺南縣的修行者中的九成九都是這樣的想法,認為薛晨注定沒有活路,反倒是雲州和甘南兩省的一些傳承的人對於明日一戰的結果持有慎重的態度,原因很簡單,他們更加清楚薛晨的手段,雖然沒有傳承根基,還未到而立之年,絕對可以說是一個修行界的新丁,可是展現出來的本事卻絕非那麽簡單。


    一時間,薛晨這兩個字成了旋渦的中心,口口相傳,都在暗地裏議論著。


    而當事人薛晨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先後和魏尚還有匆匆趕來的祁雲山見了麵,簡單的探了幾句,而後就一個人出了酒店去外麵吃晚飯,去的是他曾經光顧過的那家驢肉蒸餃店,飽餐了一頓。


    當走出餐館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並不是很多,偶爾路過兩個也都是在瑟瑟的冷風中緊了緊衣服匆匆的走遠。


    薛晨朝著酒店走去,當走到半路接到了毛金山的電話,說要見上一麵。


    兩個人在街邊的一家咖啡廳見了麵,薛晨先到了一步,毛金山走進來後哆嗦了一下,抱怨道:“真是夠冷的。”說完,有些氣憤的看了薛晨一眼。


    而薛晨直接當做沒有看見,和服務員點了兩倍熱飲。


    “好小子,我是該怎麽說你!啊,你怎麽就不能老老實實一段時間,不要惹亂子呢!你自己說,你給我添了多少工作量。”毛金山一臉的火氣,有些憋氣的樣子。


    薛晨聳了下肩膀:“毛主任,真的是很抱歉,我也不想的,可是沒有辦法,有一句話說的好,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也想安安穩穩的,可是總有人打擾我,我也沒有辦法。”


    “嗬,這麽說,你倒是無辜的了,那我問你,為什麽其他人沒有惹出來這麽多的亂子,隻有你一樁接著一樁,難道是因為你頭頂黴運?”毛金山有些氣鬱的喝了一大口熱飲,結果不小心燙了一下舌頭,索性直接將杯子放下了。


    “也許吧。”薛晨麵帶無奈,笑了笑。


    毛金山抬頭看了一眼:“我倒是有點佩服你了,真不知道你是無知者無畏,還是藝高人膽大,你這次招惹的可是日月星宗,可不是玉龍洞白家能夠比的,那時準一流傳承,而趙斯這個人,更是……屬於那種最好不要招惹的,他雖然不會親自出手,但你認為你就安枕無憂了?”


    薛晨眼角動了一下,沒有言語。


    “哼,雖然同是丹化境,但兩個丹化境之間也是有高低上下之分的,而趙斯出身日月星宗,未到不惑之年就已經抱成人丹,突破到了丹化境,算得上是一流的天才,而身懷的手段更是一般人無法揣摩的,想要算計你,再容易不過,你明日活著的幾率不會超過三成。”


    毛金山神情嚴峻的伸出一隻手來,豎起了三根手指頭。


    三成……薛晨心裏默默的念了一遍,眉心擰了一下,正如毛金山說的一樣,趙斯雖然直言不會親自出手,可是帶給他的壓力依舊是非常的大,因為他不知道趙斯暗地裏有什麽手段,為何有自信讓上官虹親手報仇。


    毛金山身體靠向後麵,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怎麽,現在知道怕了,後悔了?早知今日,當初做任何舉動的時候就應該三思而後行,否則……”


    “毛主任誤會了,我並沒有後悔,如果再次迴到過去,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隻不過會選擇動作更快一些,處理的更幹淨一些。”


    薛晨的話讓毛金山怔了一下,旋即無奈的搖頭。


    “毛主任,多次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是抱歉,等改日我請您喝酒。”說完,薛晨站起身,點頭示意了一下後先一步離開了。


    在薛晨走了後毛金山依舊留在座位上,動了動身體,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有些困倦的打了個哈欠,看著外麵有些朦朧的街道,自言自語道:“現在的修行界,不平靜嘍……”


    清晨,在普通人還在沉睡時,在靠近樺南縣的白雲山山脈的腳下已經開始有人影出現,男女老少皆有,全都在徒步的朝著山林的深處走去,更準確的說是朝著棋盤山,一個個看似閑庭信步,可是行走的速度飛快。


    趙斯曾傳下話來,指定了就在棋盤山解決恩怨。


    當太陽升到樹梢時,棋盤山山頂已經是匯聚了五六十人,麵孔各異,都分散的立在各處,有些相熟的相互間在小聲的低語著。


    薛晨是同魏尚和祁雲山一起上山的,當來到這棋盤山山頂,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甚至上次和白家解決恩怨時留下的痕跡還在呢。


    在場的來自全國幾十個傳承的人多數都知道了薛晨這個名字,可是親眼見過薛晨的卻是少數,直到有人點出來才齊齊的看過去。


    “他就是薛晨,殺死了日月星宗的季侯君。”


    “哦?難道我感應錯了,他應該是煉晶中期吧,季侯君可是在兩三年前就已經是煉晶大圓滿,還是出身日月星宗,掌握的術法精妙的很,怎麽會栽在這小子的手裏?”


    “這就沒人清楚了,但這件事絕對不會是誤傳。”


    在一陣陣議論聲中,身處其中的幾個白家人都眼神陰冷的遙遙注視著薛晨,想要用眼神將薛晨的身體刺穿幾百個洞。


    “姓薛的太猖狂了,現在好了,他終於踢到了鐵板,死定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自作孽,不可活!等到他死了,我要去唾他的屍體。”


    “碎屍萬段才對。”


    當趙斯一出現,在場的每個人都有所感應,扭頭看了過去,眼神中不由自主的帶上了敬畏,丹化境可畏,更何況還是來自日月星宗的丹化境更招惹不得,尤其是很多人都聽說過趙斯其人,性格多變。


    自然而然的,人們也看到了跟隨在趙斯身旁的幾步外的上官虹。


    上官虹微微的低著頭,沒有人能夠看清他的表情,但能夠看到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


    走到了中間的空地,趙斯抬頭看了一眼天,嘴角勾著,淡淡一笑:“今天是個死人的好日子。”說完,看向了幾十米外的薛晨。


    上官虹也抬起了頭來,看向了薛晨,而當人們看清了上官虹的臉,四周嘩然聲轟然而起。


    “怎麽會變成這樣?!”


    “她的臉!”


    “究竟發生了什麽……”


    薛晨的臉色也悄然的一變,緊緊的盯著上官虹的臉。


    上官虹雖然算不上是傾國傾城的容顏,可也絕對屬於上上的姿色,自有一股端莊秀麗的氣質。


    但是此刻,上官虹竟然毀容了!幾條疤痕像是蚯蚓一樣留在了她的臉上,每一道疤痕都深可見骨,而且看起來不像是正常的利器留下來的,仿佛是被什麽東西腐蝕的,在傷口處留下棕黑色的焦黑痕跡,看起來著實可怖。


    在幾十雙驚詫的目光中,上官虹沒有低頭遮掩,但那雙眼睛裏的痛苦卻是非常的明顯。


    毛金山坐在外側的一顆大樹上,當看到上官虹的臉,眉頭深深的皺了一下,看向趙斯的眼神多了幾許冷漠。


    “上官虹,殺了你丈夫的人就在那裏,現在,你可以去殺了他報仇了。”趙斯抬手指了一下薛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本來眼神很痛苦的上官虹猛然抬起頭來,看向了薛晨,眼中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那恨意比過去每一次都要更加的強烈,那是一種寧可玉石俱焚不懂戴天的恨意。


    即便是作為旁觀者的魏尚和祁雲山都被那深入骨髓一般的恨意給驚到了。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上官虹發出撕裂般的尖叫聲,臉龐上的一條條蚯蚓一樣的疤痕變的更加的扭曲,即便周圍一眾身為修行者的人們都有些不敢直視。


    “我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


    上官虹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從眼睛裏流淌了出來,君哥死了,現在她的臉已經毀了,徹底的沒有了活下去的意思,現在唯一的意義就是報仇。


    “很好。”趙斯很滿意的看了看上官虹,更是伸出手來輕輕的在上官虹臉上的傷疤上撫過,“看起來我的辦法很好,完全激發出了你內心所有的鬥誌,去吧,拚了命,也要殺了他,你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這是你在死前唯一能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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