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連成進到店裏後,坐在了二人的對麵,伸手將服務員招了過來,說:“諸葛先生,可是有些年沒見到您了,您可是我一直學習的榜樣,咱們邊吃邊聊,這頓我請。”


    等服務員過來後,曲連成也不看菜單,點了四個菜一個湯,酸菜白肉汆血腸,爆炒豬肚,家常燒豆腐和一個涼拌藕片,湯是普通的紫菜蛋花湯。


    諸葛義看著曲連成半頭白發,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都是命,過去的事,不提了。”曲連成擺擺手,雖然語氣和表情都看起來很輕鬆,仿佛放下了,可是從微微抽動了的一下眼角看的出來,那些痛苦的往事不是那麽容易過去的。


    薛晨也看了幾眼這個男人,心裏也挺同情的,遭遇這一樁樁變故,能夠恢複正常人的心智,重新正常生活,已經殊為不易了。


    “諸葛先生,這位小兄弟是,您可還沒介紹呢。”曲連成看向了薛晨。


    “這位是薛晨,也是從事古玩行業的,是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


    聽到諸葛義這麽介紹自己,薛晨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急忙把話茬給接了過去。


    “曲先生你好,在下薛晨,這次來見你,也是因為我,所以勞煩諸葛老先生來牽線搭橋。”


    “哦,你想見我?”曲連成點點頭,也簡單的看了幾眼,心裏有點驚奇,他自然了解諸葛義的身份,在京城古玩文化圈裏,可以說響當當的泰鬥級別前別,眼光也高著呢,能夠被稱讚一句了不起,可不是容易的事。


    薛晨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把自己前來的目的簡單的說了一遍。


    而曲連成也在靜靜的聽著,沒有插嘴,知道薛晨把話說完了,也抿著嘴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


    諸葛義說了一句:“我知道你的能力,在市場裏殺魚,那是埋沒人才。”


    這時服務員將菜都擺上了桌,散發出騰騰的熱氣和香氣,味道很勾人味蕾。


    曲連成,輕歎一聲:“實不相瞞,我不想再涉足古玩行業了,而且,你們也知道我的情況,也沒有信心能夠替薛先生管理好那些門店。”


    隔著桌子,看著那張微微顫抖的臉龐,薛晨想不出這個男人內心所承受的痛苦有多麽巨大,聽到說不想涉足古玩行業,也能理解,畢竟跌的那個大跟頭就是因為一件古董。


    “連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們也不會強求你,但是,我想給你一個勸告,你還年輕,還不到四十歲,還有很長的人生,你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諸葛義言辭中充滿了關愛和誠摯。


    曲連成微微的低著頭,臉上的神情複雜,久久不語。


    “曲先生,你可以迴去考慮考慮在給我一個迴答,不急,我們先吃飯,這豬肚的味道真是不錯。”薛晨夾了一筷子豬肚放進嘴裏,感覺滋味很正,味道很是濃香。


    曲連成又點了一箱啤酒,似乎是想要借酒消愁,紓解內心的抑鬱,諸葛義當然是喝不了的,隻有和薛晨喝。


    兩瓶啤酒下了肚,薛晨和曲連成之間就熟稔了許多,哥弟相稱,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薛晨對於被騙走的那一對西楚時期的玉璧倒是挺感興趣,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樣一對玉璧,會讓一個女人耗費了將近三年時間,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來得到,相處了兩年,結婚了,都懷孕五個月了,怎麽也應該有很深的感情了吧,可還是毅然決然的帶著寶貝離開了,真是難以想象。


    “曲老哥,有個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薛晨試探著說道。


    “嗬,有什麽不能說的,都已經親身經曆過了,說又何妨?”曲連成微微的大著舌頭說道,眼圈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喝了啤酒,還是牽動了內心的傷痛。


    在心裏思慮了一下後,薛晨問出了口,那對玉璧究竟是怎麽樣一件東西。


    啪嗒。


    曲連成用筷子剛剛夾了一塊血腸,手一抖掉在了桌子上,但又用筷子夾起來放入了嘴裏,細嚼慢咽著吞下了肚子,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想諸葛先生肯定有所耳聞吧,那是一對秦末時期的龍紋玉璧,兩塊是對稱的半圓形,和在一起剛好是一塊圓形的玉璧,玉是上等和田的羊脂玉,我在市麵上見過的玉石雕刻也也有上千件了,可沒有一件比得上那對龍紋玉璧。”


    提到那對玉璧,曲連成的雙眼中閃過迴憶的光彩。


    “至於具體的來曆,查了很多資料,甚至請教了故宮博物院和國家博物館的許多專家,但也沒有具體的說法,但雕刻的手法和圖紋的風格不會錯的,是秦末時期的風格,也就是項羽和劉邦起義那個年代的,最可能的一個猜測是,玉璧來賜予被燒毀的阿房宮,是阿房宮大殿上的裝飾用物。”


    當提到可能是出自阿房宮,薛晨的眼皮跳了一下,隻要上過中學的,肯定就會知道阿房宮,畢竟阿房宮賦是必須要背誦的語文課文,唐朝大詩人被稱之為“小杜”的杜牧所著。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鹹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


    時至今日,薛晨都能夠將其完整背誦下來,當初念書之時,這對他來說隻是一片課文,需要背誦,高考可能考,可現在自然有了新的想法和感觸。


    阿房宮被稱之為天下第一宮,單單從這篇文章中就能體會到該是多麽的波瀾壯闊,不考慮大興土木百姓受苦這一點外,當之無愧的人類瑰寶,可最後卻泯滅與時間長河之中。


    如果那一對龍紋玉璧真的是出自阿房宮,那可真是國寶了,退一步說,就算不是出自阿房宮,單單是一千七八百年的曆史也已經彌足珍貴,堪稱重寶。


    “這對龍紋玉璧,現在在什麽人的手中,可曾上過拍?”薛晨問向曲連成,也是問諸葛義。


    諸葛義搖搖頭:“肯定沒有上過公開的拍賣會,否則如此一對玉璧,價值億萬,我是肯定會知道的。”


    而曲連成自然也更不知道現在他的傳家寶落於何人手中:“我也隻知道玉璧被帶去了美國,當時我百般打探,才了解到了一點消息,聽說是被古董走私商人給收購走了,以五百萬美金的價格。”


    美國,古董走私商人……薛晨眯了一下眼睛,既然是在美國做古董走私生意的,而且還有這麽大手筆,應該不多,那柯美昂家族應該都認識的吧,也許會知道這個消息呢。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出去,直接打到了傑西卡那裏。


    “傑西卡,我想要向你詢問一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情,在大概七八年前,有一對龍紋玉璧被帶到了你們國度,似乎是以五百萬美金的價格賣給了做古董生意的商人,能否幫我了解一下此事。”


    “七八年前……五百萬美金……有著龍紋的玉璧……薛晨,如果我沒記錯,我父親曾做過這樣一筆生意。”傑西卡考慮著說道。


    “什麽?!”傑西卡的迴答可讓薛晨驚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巧了吧?


    曲連成和諸葛義都在望著薛晨。


    傑西卡稍作考慮後,確定的說:“是的,我很肯定,的確是有這麽一筆買賣,當時是從幾個你們國家的人主動找到的我爸爸,拿出那對玉石,而售價也的確是五百萬美金。”


    “那現在那對龍紋玉璧呢?”薛晨忙不迭的追問道。


    “在第二年就被我爸爸賣掉了。”沒等薛晨再問,傑西卡就將詳細的情況說了,那對龍紋玉璧賣給了一個日本人,價格是一千萬美金!因為隻隔了一年,就大賺了五百萬美金,所以傑西卡對這個事的記憶很深刻。


    聽到龍紋玉璧是被賣掉了,薛晨感到很可惜,如果現在還在柯美昂家族的手中,那事情就簡單了。


    傑西卡也告訴了他日本買家的名字,叫小島田一。


    詢問完了這件事,他又問了一下那邊的情況,畢竟大部分柯美昂家族的產業都到了他的手裏,問一問也是應該做的。


    “其他的事倒是沒有,隻有一個事,我想需要和你說一下,有人已經收購走了萊昂家在黃金天使的股份,最近又和我們接觸,似乎是想要將黃金天使全盤接手,一點八億美金,我們手中所有的股份,我正在想要給你打電話,告知你這件事。”


    萊昂家也就是黃金天使賭場除了柯美昂家族的另一位有話語權的大股東了。


    “一點八億?那你是怎麽想的?”薛晨對賭場的情況了解有限,他想聽一聽解析的想法。


    傑西卡考慮著說道,她不建議出售,一點八億美金這個價格也沒有很強的誘惑力。


    “那就不賣。”薛晨不在意的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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