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給每個人來的客人到了一杯水,眾人連連說太客氣了。


    簡單的寒暄了兩句,薛晨就轉身走迴到了床頭,拉開床頭櫃子的抽屜,從裏麵取出了一物,不是別的,正是那盞大明永樂青花內紋雙獅滾球外繪纏枝紋壓手杯。


    當看到薛晨手裏拿著的東西,在座的每個人都注目過來,神情間都有那麽一絲特殊的表情,欽羨、意動、讚歎。


    杜歸海看到薛晨就用一隻手抓著壓手杯,就連一個好一點的古董盒都沒有,有些擔心的說道:“薛先生,難道你就那麽放在抽屜裏了,怎麽也不弄個盒子仔細的裝起來啊,萬一櫃子倒了可怎麽辦啊。”


    他都跟著擔心,這可是上億的寶貝,如果東西是他的,不說供起來,肯定也得認真的保護起來,絕對不能有一點閃失。


    薛晨笑笑,沒有說什麽。


    章老先生感歎道:“小薛先生,昨日你的客房遭了竊,萬幸東西沒出事,否則真是天大的損失了。”


    “是啊,隻怪那兩個賊太蠢笨,壓手杯就放在客房裏,竟然沒有發現。”薛晨輕歎一聲,一臉僥幸的說道。


    “什麽?壓手杯你就放在客房裏了?”北昌市古玩協會副會長江漢,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驚聲道。


    薛晨看向江漢,嘴角揚了一下:“江會長真是一個熱忱的人,能為我的事這麽激動擔憂,我真是感激不盡。”


    “啊,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小薛先生,以後一定要注意啊,這麽貴重的物品,怎麽可以隨便的放在客房內呢,多不安全啊。”江漢屁股重新坐迴椅子上,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江會長的話我記在心裏了,江會長,請。”薛晨用掌心托著壓手杯先遞到了江漢的麵前。


    “那……那我就先欣賞一下了。”江漢伸出雙手小心的接過了壓手杯,拿在了自己的手上,慢慢的轉著杯身看著。


    感受著壓手杯那份厚重,看著上麵精美的青花釉,江漢的手都微微的有點抖,但是周圍的其他人看到了都沒有笑話的意思。


    就算是市一級的博物館都很少能有價值上億的藏品,而且,就算是在博物館內看著,也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無法真正的拿在手裏體會,這就好比在車展上看到一排排豪車,隻能看不能摸,和有機會親自駕車飆上一圈的區別。


    拿在手裏看了約莫有三分鍾,忍不住感歎著搖了下頭。江漢就將壓手杯放在了一旁,坐在另一邊的杜歸海則順勢拿在了手中。


    東西雖然到了杜歸海的手上,可江漢還有點戀戀不舍得又看了幾眼,看那樣子,像是舍不得鬆手。


    薛晨對江漢笑稱:“還好那兩個蠢賊沒有找到,否則今天各位都得白跑一趟。”


    “是啊,是啊。”江漢點著頭,有些失神的迴應了一句。


    壓手杯在每個人的手中都過了一遍,轉了一圈,最後又迴到了薛晨自己的手中,時間也已經臨近了中午,薛晨提出一起出去吃頓便飯。


    在飯店的酒桌上,談的自然也都是古董文玩,當說道收藏,眾人都稱讚江漢家中的珍品豐富,讓人羨慕。


    江漢喝的臉有點紅,連連擺手,滿嘴酒氣的說道:“可不敢這麽說,我的那些收藏算什麽,和薛先生一一比,什麽都不是啊。”說完,又歎了口氣,喝了一杯白酒。


    薛晨則提出明天想要去江會長家裏去見識一下。


    “當然沒問題。”江漢沒怎麽遲疑,一口答應了下來。


    掃了一眼喝的醉醺醺的江漢,薛晨的嘴角似笑非笑。


    離開了飯店,所有人都相互告辭離開。


    江漢迴到家裏後就唿唿大錘,等到傍晚才從床上起來,有些發呆的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後,似乎想起了什麽令他氣憤的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出去。


    “你們兩個真他嗎是蠢豬,東西就在客房裏,竟然沒有找到!”


    “仔細的找了?那怎麽沒有找到,這是他本人親口說的,還能有錯!”


    “知道那杯子值多少錢嗎,隨隨便便就能賣出一億,一億,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你們錯失一個成為千萬富翁的機會,知道嗎!”


    對著電話咆哮了將近十分鍾,江漢才將心裏的那股壓抑給發泄出去了不少,狠狠的掛斷了電話,最後更是直接將手機摔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一臉懊惱。


    他不甘心啊,那麽一件罕見的國寶,差一點就到了自己的手裏,心裏也忍不住咒罵,傻人有傻命。


    他聽到薛晨親口說壓手杯竟然就在客房裏,他簡直要瘋了,也感覺薛晨真是蠢極了,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如果不是運氣好,東西早就到了他的手裏。


    而電話另一端,是一個簡陋的出租屋,兩個男子正對坐著吃泡麵,但此時,看著已經泡好的麵卻一點食欲也沒有了,兩個人臉色鐵青。


    “一個億……千萬富翁……就在客房裏……”


    江漢的話像是一根長長的刺錐一樣,噗嗤一下就紮進了兩個人的心上,痛的兩個人不僅沒有了胃口吃泡麵,甚至有點反胃,想要吐。


    突然,其中一個男人站起身,一把將桌子上的泡麵用手掃飛,灑在了地上,同時朝著另一個男人大罵:“都他嗎怪你,總是催促快點走,否則東西說不定就到手了。”


    另一個男的心裏也懊喪的要發瘋,毫不示弱的起身駁斥:“槽,你竟然敢說我,我負責開鎖和放風,你負責的找東西,沒有找到,還不是因為你眼瞎!”


    “你說我眼瞎?找他嗎揍!”


    “你敢碰我一下!”


    兩個人眼睛都紅了,在出租屋內纏打起來,拎著空的啤酒瓶子和板凳互相毆打,錯失成為千萬富翁的機會讓他們難以接受,懊喪憋悶的讓兩人快要發瘋,隻有做點什麽才能疏解這種情緒,那就是幹架。


    砰,啤酒瓶子摔在了對方的腦袋上,頓時炸裂,腦袋上留下了血,


    一個躺在了地上痛苦的抱住了鮮血直流的腦袋打著滾,另一個也衣衫襤褸的站在一旁,蒼白的臉上滿是大汗,喘氣如牛,眼中的瘋狂漸漸消退,看著倒在地上的同夥,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


    翌日上午,薛晨來到了北昌市古玩協會副會長江漢的家門前,不止是他自己,有人陪同著,杜歸海,還有章、劉兩位老先生,


    江漢熱情的迎接迎接四人進了客廳,然後來到了一間專門用來擺放儲存藏品的房間。


    房間布置的很專業,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唯一的窗戶,避免了陽光照射進來,在房間的一腳還擺放著可以調解溫度和濕度的儀器,以便房間一年四季都保持不變的環境,避免藏品損傷。


    在房間兩側靠牆的位置有著兩個兩米多高的紅木架子,牢穩的靠牆立著,像是書架和多寶格的結合體,看起來是專門訂製擺放藏品的。


    兩個架子上麵有大小不一,樣式不同的格子空間,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藏品,乳白釉的梅瓶、釉裏紅的碗,小巧的景泰藍鼻煙壺、技藝精湛的壽星和田玉擺件,古錢幣、文房四寶,書畫盡皆有之,粗略一看,得有一百四五十件。


    “江會長的收藏真是豐富啊,多種多樣,千姿百態,讓人羨慕。”薛晨背著手看著,欣賞著。


    杜歸海說道:“北昌市的收藏圈都知道,江會長的收藏是頂尖的,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了。”


    “算不了什麽。”江漢嗬嗬一笑,語氣裏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歎,“更比不得薛先生,我這滿屋子裏的東西全都加一起,也未必能後換來薛先生的那件壓手杯啊。”


    這倒也是實話,壓手杯就算沒有一點市場炒作成分,交易的價格也能輕輕鬆鬆過億,而一百萬一件的古董需要一百件加一起價值才能勉強相當。


    這房間內的收藏雖然都不錯,可還遠遠達不均價一百萬,粗略一看,百萬以上的最多十件,千萬以上的珍寶看起來是沒有,剩下的價格也都參差不齊,幾萬到幾十萬盡皆有之。


    “江會長,為什麽不用鐵架呢,我看木頭架子不太安全吧,萬一斷了怎麽辦?”薛晨用手指輕輕的在木架邊上扣了扣,發出當當的聲音。


    江漢大笑兩聲:“哈哈,薛先生擔心多餘了,握著可是訂製的,都是用的最好的老撾紅酸枝,純實木的,就算擺上一百年,也不會腐朽,怎麽會斷呢。”


    杜歸海和兩位老先生也都笑說是沒有必要的擔心,多慮了,


    薛晨布置和否的點點頭,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這麽多的好東西,萬一因為架子倒了碎了,那就太可惜了。”


    在房間內停留了二十來分鍾,江漢邀請三人迴客廳坐下喝茶。


    等所有人都出來後,江漢細心的將房門給鎖上了。


    等迴到了客廳,四個人剛坐下準備喝茶閑聊時,突然,有奇怪的聲音從收藏間裏傳出來,轟隆一聲,因為隔著緊鎖的房門,聽起來有些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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