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什麽寶貝?那趕緊打開給我等開開眼吧。”唐爭先催促了一句。


    曲二河一臉神秘:“這個寶貝也是我從那個山村裏帶出來的,是我所有藏品中價值最高的,也是最珍惜的,如果不是諸位,一般人我都不會拿出來。”


    看到曲二河這麽說,還真提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薛晨也撂下了茶杯,想要仔細瞧一瞧這位曲老板究竟從哪個小山村裏帶出來了什麽個好東西,價值最高,最珍惜,還真是有點意思了。


    曲二河小心的將檀木盒放下來,打開蓋子的時候,嘴裏一邊說著:“我不是說了嗎,我去那個山村就是為了虎子去的,因為我有準備,帶了現金去的,當天就把虎子給拿到手了,就在我高興的帶著虎子出村的時候,有一戶人家正在挖菜窖,這都是命啊,就在我路過的時候,從地窖下麵揚上來一鐵鍬土,這個寶貝就在泥土裏帶上來了,你們說這是不是運氣……”


    “好了好,就不要吊我們胃口了,趕緊給我們看看才是正理。”諸葛義笑了笑,說到。


    “各位,請上眼吧。”打開的盒子被曲二河往前推了一下,方便大家看的更清楚。


    薛晨和其他老先生一樣,都將視線轉移了過去,凝目看了看,不算是意外,盒子裏麵裝的還是一件瓷器,這也正常,古玩市場上瓷器是當之無愧的龍頭,也是正兒八經的華夏瑰寶,無論是書畫還是金銀玉器都要後麵排著,畢竟國家的英文名都和瓷器是一樣的。


    就在眾人將視線轉移到了盒子內瓷器上的時候,曲二河嘴裏沒停,依舊在不停的說著。


    “你們是沒看到那個場麵,那一鐵鍬的土從地窖下麵揚上來,都撒到我腳上了,當時我心情正高興,也就沒有計較,可當看到腳邊的這個寶貝,我差點激動的暈過去。”


    曲二河越說臉上的紅光就越濃烈。


    “當時我就要彎腰撿起來,可菜窖旁邊還有其他三個村民,比我動作還快,見到土裏帶出來了東西,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搶在我前麵將東西給抱在了懷裏,我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啊,但咱也不能動手搶啊,就和那幾個村民談。”


    “其中一個人是村幹部,有點見識,知道挖出來的是寶貝,好在那幾個人不認識挖出來的這個寶貝,更不知道具體的價值,最後我答應給四個人每人一百萬,總共四百萬,將東西拿到了手。”


    曲二河那邊說著,這邊也在欣賞著。


    木盒內是一個青白色的葵花紋盤,顏色很素淨,看著還不錯,在釉麵上還有許多開片,斑斑點點的,行程一些仿佛大地幹涸龜裂一樣的紋路。


    開片,是瓷器釉麵的體一種自然開裂的現象,經過現代的研究,開裂的原因有兩種。


    一個是成型時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印象了分子的排列;另一種是坯、釉膨脹係數的不同,燒灼後冷卻時釉層收縮率大。


    開片本來是一種燒製瓷器時遇到的缺點,本意不想裂開,但它沒燒好,它就裂了,但後來,人們看開片還挺漂亮的,於是就還有專門想辦法怎麽把開片燒的更好看的。


    而一旦在市場上碰到一件開片的瓷器,肯定比不開片的更受關注,無他,隻因為開片瓷器十有八九是宋代五大名瓷中的一種!真品價值千金!


    也就是說,這件從山村菜窖裏挖出來的瓷器是一件五大名瓷,無論是哪一種,四百萬這個價格都是大賺,至少翻一番。


    看了幾眼這個瓷盤,薛晨目光動了一下,有悄然的瞥了一眼諸葛義和曾光榮二人的神色,確切的說起來,在座的人中也屬這兩位眼力最好,一位在琉璃廠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另一位能在故宮文物研究員任職專家,水平更不用說。


    當看到這兩位臉上若隱若在的表情,他心裏就明了了,有了數。


    “東西到手了我這才迴了京城,剛迴來兩天,正打算找幾個人給簽個字,做個認證,正巧幾位光臨茶社,那我曲某就舍下臉,央求各位能給我簽個字。”曲二河雙手抱拳。


    一旦有了諸葛義、曾光榮這幾個人的簽字,那就相當於國家免檢產品,相當於正品說明,將來就算與人交易的時候都底氣十足,價錢上也敢開口。


    這就相當於明星代言,甚至更重要,加入明星代言的產品被查出來有問題,明星基本上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這不同,加入諸葛義簽字認證是沒問題的古玩被發現是贗品,那麽諸葛義的名聲頓時會一落千丈。


    所以想要找諸葛義這個層次的人簽字,可不容易,有時還需要花不少的錢,幾十萬都有可能。


    聽到讓自己簽字證明,諸葛義眉頭微微的抬了一下,沒有急著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就好像是在思考一樣。


    而就在這時,不止從哪裏掏出一把放大鏡,正在觀察瓷器的汪克驚唿一聲:“我要是沒看錯,這時一件……南宋的鈞瓷?”


    曲二河哈哈一笑,挑了一個大拇指:“難怪汪先生的節目那麽受歡迎,果然眼力不俗,不一般,這的確是一件鈞瓷。”


    “鈞瓷?!”大學教授呂良也流露出了些許驚訝。


    “小汪啊,你怎麽看出這是一件鈞瓷的?”問話的事副台長唐爭先,雖然也算是古玩行當的老油子,但眼力也就一般,旦人際圈廣,再加上頭腦靈醒,所以收藏不少,卻極少打眼。


    汪克將指著青白瓷盤的中間,說到:“唐台長,您瞧啊,這是什麽,蚯蚓走泥紋啊,這還能有假?!用的放大鏡看看。”


    唐爭先微微的抬起屁股,也用放大鏡瞧了兩眼,點點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哦。


    “汪先生好見識。”曲二河又稱讚了一句。


    “這算不了什麽。”汪克故作矜持的笑了笑,“南宋鈞瓷的最大一個特點,也是作為鑒定的憑證,就是蚯蚓走泥紋了,知道這一點算不了什麽,薛先生,現在你應該也看出這是鈞瓷了吧。”


    話外含義,就算剛才沒有看出來,現在經過我的點撥,應該知道了吧。


    “哦哦,受教了。”薛晨神情依舊,嘴角始終擒著淡淡笑意,也懶得與汪克說些沒用的話,隨口敷衍了一句。


    “誒,薛晨,我記得你剛才說過,你不是藏有一件南宋鈞瓷的胭脂紅冰裂紋的花瓶嗎?”曾光榮說道,意思是說,你都有鈞瓷了,肯定知曉蚯蚓走泥紋。


    “嗯,是有一件。”薛晨當然知道蚯蚓走泥紋了,這就和大盈庫瓷器一樣,知者不難,作為南宋五大名瓷,隻要深入的研究一下,自然就能掌握許多的知識。


    蚯蚓走泥紋,說白了就是一種位於瓷器表麵的紋路,彎彎曲曲,乍看起來就好像是下雨過後,蚯蚓從泥土裏鑽出來,在地麵上爬行時留下的紋路一樣,當然,這是需要用放大鏡去看,肉眼是看不到的。


    這種紋路是鈞瓷上獨有的,通常也是作為鑒定鈞瓷的重要依據之一,不過因為鈞瓷存世量太少,能夠真正了解蚯蚓走泥紋,並且親眼見過的絕對不多。


    曲二河一聽這個陌生的小青年也有一件鈞瓷,而且還是觀賞器中最為火熱的花瓶,價值至少一千幾百萬,可比他這個青白色的瓷盤的價值要高出一大截來,看向薛晨的眼神有了一些變化。


    “哦,這位小兄弟也有一件鈞瓷,那真是巧啊,不知道可否改天容我曲某登門做客,欣賞一下呢?”曲二河客氣笑著問道。


    “呃,當然歡迎,不過曲老板,我不是京城人士,家是在雲州省海城市,如果哪一天曲老板到海城市出差,我一訂掃榻以待。”薛晨含笑迴了一句。


    曲二河點點頭,又說到:“既然薛小兄弟也有一件鈞瓷,那對鈞瓷肯定也十足的了解,你看我這個鈞瓷如何,算不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看到曲二河向薛晨請教,汪克看了過來,諸葛義、曾光榮也都轉頭看去,二人眼中有著一些東西在閃爍。


    而薛晨卻是犯了難,為什麽?因為這個鈞瓷是個贗品,別人沒見過鈞瓷,他自然見過,把玩過,再了解不過,這個青白色的盤子雖然乍看不錯,甚至有蚯蚓走泥紋,但假的終究是假的。


    現在曲二河問了起來他怎麽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說好,總不好直說這是贗品吧,雖然確實如此,但看著曲二河那像是老來得子的高興勁,還真不忍心打擊。


    也許是看出了薛晨的為難,諸葛義輕歎了一口氣,說到:”曲老板,你既然找到了我簽個字,我自然不能拒絕,可是這一次我不能簽字。”


    “為什麽……”曲二河下意識的要問原因,話說到一辦戛然而止,可以給簽字,但卻不簽字,還能是什麽原因,也就隻有一個了,這件鈞瓷有問題!


    臉上的笑意有點僵了,曲二河語氣小心的說到:“諸葛先生,這……不會吧,我可是親眼看著從菜窖裏挖出來的,真真的。”


    看著曲二河,薛晨心裏隻有三個字,交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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