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半個小時時間,薛晨就將一二樓走了一遍,將擺放裝飾的一百零三幅畫作盡數看過了,最後站在了一樓門口大廳位置。


    他和高德偉的四周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個身世權貴的公子哥,也多出了十多個會所內休閑的各級會員貴賓,要麽是成功的企業家,要麽就是商界精英,來頭都不小。


    這些人也都玩過這個以慈善為名的小遊戲,但都是隨意的挑了一幅,沒有在意具體的價格,他們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就算是仔細的挑,也未必就能夠挑出來值錢的,況且就算價值百萬的畫作,對於這些人來說也是一個小數目。


    高德偉看到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心裏也有了一點忐忑,唯恐薛晨一個走眼,那可就丟大人了,於是低聲說道:“薛晨,我們再看一遍?”


    “不用了,我心裏已經有數了,二樓左轉的那幅‘采摘漿果的少女’油畫應該是這些畫作中價值最高的。”


    薛晨沒有可以壓低聲音,所以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高德偉見薛晨語氣肯定,點點頭,對門口的一名侍者說道:“去請周經理來。”


    “那幅畫?會是嗎?”


    “不清楚,但我感覺不太像。”


    “我倒是認為一樓走廊鏡盡頭的那一幅水墨畫很不錯。”


    侍者快步離開,不肖五分鍾,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滿麵春風的走了過來,正是會所的日常負責人周恆發,


    會所裏發生了這樣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作為經理的他自然早已經一清二楚,和站在門前的這些貴賓寒暄了幾句後,來到了高德偉麵前。


    “周經理,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二樓的一百零三幅畫作中的那一幅,是價值最高的吧。”高德偉問道。


    “不瞞高先生,這件事,我是知道的。”周恆發點頭。


    “我身旁的這一位,薛先生,挑選的是二樓拐彎處的那一幅‘采摘漿果的少女’,可是價值最高的?”高德偉注視著周經理,心裏也有一絲絲的緊張。


    而那幾個公子哥和其他的貴賓也都側耳傾聽,等著周恆發給出一個答案來。


    周恆發歉意的一笑,搖頭說道:“不是。”


    嘩~


    剛剛十分安靜的門廳前頓時變的喧鬧了起來,高德偉心髒一緊,臉色開始變得有些不自在。


    那幾個公子哥都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嘴角和臉上展露出了得意而嘲弄的笑臉來。


    其他看熱鬧的貴賓也都輕笑著搖頭,看向薛晨多了幾分輕蔑。


    在場隻有薛晨一個人依舊神色如常,聽到這個答案後沒有一丁點的神情變化,隻是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


    “嗬,這就是所謂的資深鑒定專家?貽笑大方!”


    “丫的,還以為真有什麽本事呢,原來不過如此,沒勁。”


    “按照約定,嘿嘿,可是要掏出五百萬捐出去啊,真是自作自受。”


    趁此良機,那幾個之前被駁了麵子的公子哥豈會不抓住機會,開始大肆嘲笑起來,一個個陰陽怪氣,嘴臉尖酸。


    “周經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些東西搞錯了,我說的那副畫作是價值最高的,這絕對是不會有錯的。”薛晨轉身對周恆發說道。


    “薛先生,一百零三幅畫作中價值最高的,確實不是那一件,但既然你選了那一幅,我這就讓人摘下來送給你。”周恆發麵帶和氣的笑意,心裏卻對輸了賭約卻不肯認輸的薛晨多了一些鄙夷。


    “按照約定,可是要拿出五百一十萬的慈善金,我想,你心裏一定會很心痛吧,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掏出這筆錢,話說在前頭,這筆錢可不允許打欠條的。”趙文華揚著嘴角,挑著眉梢,譏笑著說道。


    這番話引得另外幾個公子哥誇張的大笑起來。


    這是那些看客貴賓也都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準備折身離去。


    這時,會所的旋轉門外有一人推門進來,笑著問道:“在外麵就聽到笑聲了,發生了什麽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也樂一樂,大家都聚在這裏,很熱鬧嘛。”


    眾人扭頭看去,紛紛打起了招唿,叫什麽的都有,‘景先生’,‘景總’,‘景老弟’不一而同,但都很熱情。


    薛晨也順勢看過去,看來來人後,目光略微的閃動了一下,有些詫異的神采。


    高德偉低聲說道:“這位就是我的那位好朋友,景雲行,也是這家會所的最大股東。”


    趙文華像是獻寶一樣笑眯眯湊上去,嘴皮子麻利的描述起來:“景哥,您來了,我和你說一個有趣的是,高大哥今天帶來一個人,不知天高地厚的……”


    景雲行望向薛晨,可是薛晨碰巧被高德偉寬碩的擋住了大半個身子。


    當聽到挑選的是那副采摘漿果的少女,臉上的神情驚動了一些,訝然的問道:“你說挑選的是那副二樓正對著我的辦公室的那一幅‘采摘漿果的少女’油畫?”


    趙文華哼笑一聲:“是啊,不過剛剛周經理已經告訴我們了,價值最高的不是那一幅。”


    此時,兩名男侍應已經將那幅采摘漿果的少女油畫已經抬下來了,按照規矩,薛晨捐贈十萬元錢後,挑選的任何一幅畫都可以帶走。


    景雲行見到畫已經被摘下來了,沉默少許,神情古怪的說道:“你們都錯了,這一幅畫的確是一百零三幅畫作中價值最高的一件。”


    嗯?


    因為景雲行的出現,那些貴賓都沒有急著走開,突然聽到這句話,全都驚詫了一下。


    趙文華也愣住了。


    周恆發不解道:“景總?”他分明記得,最貴的一幅畫不是這一幅,而是另有其他。


    語氣頓了一下後,景雲行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周經理,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其實最貴的一幅畫就是這一幅,也是我非常喜愛的一幅作品,是法國畫家聖卡巴內爾的創作,我三年前用三百五十萬拍來的,我之所為擺放在我的辦公室門口,就是因為進出的時候都能看上一眼,所以,那位鑒定專家先生說的沒錯,他是對的。”


    靜!


    事情發展地位太快太突然,也太有戲劇化,讓很多人的腦筋還沒有轉過來。


    高德偉眨巴了幾下眼睛,語氣壓抑著興奮,扭頭說道:“薛兄弟,真有你的,你是對的!”


    反觀那幾個剛剛還在歡喜的慶祝輕鬆的贏了賭約的幾個公子哥全都呆滯了,好似剛剛舒坦的飛翔在雲層上,突然被人從上麵一大腳丫子狠狠的踹了下來,跌在了泥坑裏,還尼瑪是臉著地!幾乎已經不能用疼來形容了,差點讓幾個人一口氣沒喘上來。


    本來用輕蔑眼神看著薛晨的那些貴賓的目光也都變了,成了正視,滿含著詫異、欣賞、好奇。


    他們當然不會認為是景雲行說謊,這隻能說是這一位陌生的年輕人是真的有本事的能人,他們差一點就看走眼了!


    “怎麽會這樣?”趙文華如遭雷擊了一下,臉一黑,憋屈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


    景雲行沒有理會臉色變的難看起來的趙文華,朝著高德偉走去,朗聲笑著說道:“高哥,你帶來了一位新朋友,竟然能夠輕鬆的挑出這幅‘采摘漿果的少女’是價值最高的,真是佩服,不給我介紹一下……”


    景雲行走過來,終於見到了站在高德偉身側的薛晨真麵目,當看到的一霎,呆了一下,旋即嘴唇輕顫起來,快步走近,疾唿一聲:“恩人,是你……”


    薛晨也很意外,沒想到這家會所的大股東竟然是一位有過一麵之緣的人,景雲行,在去內蒙的飛機頭等艙,就是這個男人的懷孕妻子突發意外,差點一屍兩命。


    高德偉剛要給雙方介紹一下,順便說一說薛晨的牛逼之處,可是一見兩人的反應,很意外,似乎是認識?


    二樓,走廊拐角,本來懸掛著那幅‘采摘漿果的少女’畫作牆壁對麵的辦公室內。


    景雲行讓人端來了一壺茶,親自給薛晨和高德偉倒上了一杯。


    高德偉端起茶杯,看著茶水的濃鬱色澤,和散發出來的苦澀清香,挑了下眉,說道:“這應該就是你前年花了四十萬拍下來的那四兩大紅袍吧。”


    景雲行點了下頭。


    端著茶杯,吸了一口茶香,高德偉轉頭對薛晨說道:“這是他花十萬一兩買的大紅袍,是第一批從那顆母株上截取枝杈嫁接的一棵子樹上摘下來的,我和他說了好幾迴,才給我喝過一次,這次倒是痛快了,我借你的光嘍。”


    薛晨喝了一口,沒什麽特殊的感覺,他對茶葉不太懂,一百塊錢一兩和十萬塊錢一兩的茶在他的嘴裏差別不是很大。


    剛剛三人已經聊了一番,無論是高德偉還是景雲行,都已經知曉了發生了什麽事情。


    高德偉呷了一口茶,笑嗬嗬的說道:“還真是有緣分,沒想到雲行和薛兄弟早就認識了,還有那樣一些遭遇。”


    “本來想找個機會親自去海城見一見恩人,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因為欣欣生產後身子恢複的慢,所以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來,還有恩人你來京城,也不通知我一聲,我說過了要設宴款待你的。”景雲行坐在一旁,說道。


    薛晨急忙更正了他,讓他不要一口一個恩人的叫,聽著怪別扭的。


    景雲行當即吩咐下去,在會所內裝飾最好用來招待最尊貴客人的牡丹閣擺一桌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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