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突然開進來了兩輛豪車,這在盤山村裏可傳開了,男女老少村民都好奇的從家裏出來,不一會兒的時間,就有幾十號村民遠遠的站在高老頭家門前,對著兩輛豪車指指點點。


    “嗯?”


    吳則庸本想出手教訓薛晨,逼問一下和高大海什麽關係,但是見到這麽多村民在不遠處好奇的觀望,還有用手機拍照的,遲疑了一下,想到他出現在這裏的事傳出去,指不定引起一些什麽麻煩。


    “小子,今天算你走運。”橫了薛晨一眼,吳則庸轉身上車,那個年輕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冷冷的注視著這兩人開著保時捷離開,薛晨收迴了視線,也沒有繼續逗留,也鑽進了車裏離開。


    這一趟撲了一個空,沒有絲毫的收獲,薛晨感覺有些可惜,但也沒有辦法的事。


    過了兩天,薛晨突然接到了沈叔的電話,叫他過去喝茶,順便和他說一些事情。


    薛晨去的是沈叔的家,不是大興店。


    沈叔的家在一個封閉的高檔小區內,四室一廳的大房子,薛晨不是第一次來,早已經是輕車熟路。


    這裏隻有沈叔和沈叔的愛人住在這裏,但是其餘的臥室卻沒有空閑著,全都擺放著沈叔的一些真愛的藏品。


    和沈叔的愛人打過招唿後,薛晨就和沈叔來到了書房,兩人坐下後,沈叔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小晨,你也來過我這裏不少次了,我的大部分收藏你也都看過,但是你也許從來沒有見過我最喜歡的一套藏品,我今天拿出來給你看看。”沈萬鈞喝了一口茶,笑嗬嗬的說道。


    “好。”薛晨也挺好奇沈叔最喜歡的收藏究竟是什麽,應該不是簡單的東西。


    書房的角落裏有著一個保險櫃,沈叔將保險櫃打開後,從裏麵捧出來一個小葉紫檀的木盒,放在了書桌上。


    薛晨湊了過去,等木盒的蓋子打開後,就看見裏麵鋪著明黃色的柔軟布麵,一共有十二個凹槽,一部分凹槽裏擺放嬰兒拳頭大小的茶盞,不多不少,一共九個。


    他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沈叔的這套收藏,意外道:“清康熙的十二花神杯?”


    “你說的不錯,正是十二花神杯!”沈叔小心的拿起一個在手裏,輕輕的撫摩著。


    薛晨也拿起了一枚花神杯。


    清代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瓷器就是青花瓷了,但清代國祚延綿幾百年,創造出了太多精品的瓷器類型,青花瓷隻能說是其中最為成功的一種,同樣,也有著其他幾種價值都養都非常昂貴的瓷器。


    比如乾隆的粉彩就是其中一種,而麵前的這套康熙五彩的花神杯同樣是清代瓷器中精品中的精品,屬於極為難得的一種,價值不再官窯青花瓷之下,甚至更加的稀有!


    康熙五彩十二花神杯以十二隻瓷杯為一套,花神杯的特點就是撇口、深腹、淺圈足、胎體輕薄、器型精巧絕倫,造型規整優美,胎質乳白、器薄如紙、晶瑩剔透。


    每隻花神杯上按一年十二個月中的某月各繪一種應時花卉,指代曆史上的著名女性,並題上相應的詩句:


    “正月梅花神壽公主。春風弄玉來清書,夜月淩波上大堤。”


    “二月杏花神楊玉環。金英翠萼帶春寒,黃色花中有幾般。”


    “三月桃花神息夫人。風花新社燕,時節舊春濃。”


    “四月牡丹花神麗娟。曉豔遠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風。”


    “五月石榴花神衛氏。露色珠簾映,香風粉壁遮。”


    “六月荷花神西施。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


    “七月葵花神李夫人。廣殿輕香發,高台遠吹吟。”


    “八月桂花神徐賢妃。枝生無限月,花滿自然秋。”


    “九月菊花神左貴嬪。千載白衣酒,一生青女香。”


    “十月芙蓉花神花蕊夫人。清香和宿雨,佳色出晴煙。”


    “十一月茶花神王昭君。不隨千種盡,獨放一年紅。”


    “十二月水仙花神洛神。素豔雪凝樹,清香風滿枝。”


    每一個花神杯都代表著一位女子,又有一副詩作,所以花神杯是康熙五彩瓷中十分難得的精品,十分受到追捧。


    而沈叔的這個小葉紫檀木盒裏一共有九個花神杯,還少了三個,就能湊齊一整套十二月花神杯,那價值就厲害了。


    薛晨心裏暗暗欽佩沈叔,不愧是玩了大半輩子的古玩,竟然能夠湊齊十二花神杯中的九個,很不簡單,在這個過程肯定是花費了無數的心血。


    “我這套十二花神杯如今湊齊了其中的九個,還差最後三個,分別是六月荷花杯,十月芙蓉杯,再有就是十二月水仙花杯,我這輩子在古玩上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湊齊十二花神杯,這輩子也算不枉在古玩圈走了這一遭。”沈叔眯著眼睛,向往的說道。


    薛晨點點頭,能夠明白沈叔的心思,如果能夠湊齊十二花神杯,足以讓整個雲州省的收藏家都羨慕,至少他還從未聽聞過雲州省有人湊齊十二花神杯,就是找遍全國,也最多不超過三套十二花神杯!


    “沈叔,你放心,我會替你留意十二花神杯的消息的。”薛晨放下手裏的杯子,說道。


    沈叔點了下頭,又說道:“我今天找你來,就是因為十二花神杯,我一個在京城的好朋友,他也知道我一直在搜尋十二花神杯,昨天給我帶來消息,說京城有一位收藏家的手裏有花神杯中的十二月水仙杯,而且因為這個收藏家的家裏出了一點事故,可能有機會買下來!”


    “哦?”薛晨望著沈叔。


    “所以我打算去京城一趟,本來紫曦想要陪我去,但是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不太適合和我一起出去露臉,所以,我找你來就是想要問一問你,最近忙不忙,能否同我去一趟京城。”


    薛晨立刻笑著說道:“當然沒問題。”


    沈叔欣慰的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好,我們明天就出發,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爭取將水仙杯拿到手!”


    第二天,薛晨就和沈叔坐上了飛往京城的飛機。


    當在京城的機場下了飛機,在機場外已經有人在等他們兩個了,正是沈叔的那位多年的老朋友,一位和沈叔年齡相仿的男人,穿的很樸素,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一個很有學識的人。


    “薛晨,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多年的老友,洪遠清,你稱唿洪叔就可以,你洪叔可不簡單,是首都大學的博士生導師。”


    “洪叔,您好。”薛晨主動伸過手去。


    “薛晨你好,我可不止一次聽老沈說起你,可是對你稱讚有加。”洪遠清笑嗬嗬的說道,上下打量了薛晨兩眼。


    坐上了洪叔車,薛晨和沈叔先是在一家酒店安頓好,然後一起來到了外麵,來到了一家私人菜館吃飯。


    在包廂裏剛一坐下,沈叔就有些急切的詢問起具體的情況。


    洪遠清沉吟著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那位收藏家是我以前的一位同事,那枚十二月花神杯他已經收藏了有三年了吧,我也替你詢問過他是否賣,但是一直都沒有答應,但前不久,他的兒子在國外的事業出了一點問題,需要一些資金進行周轉,再加上他愛人得了子宮癌,也需要一大筆錢醫治,所以有了些動搖。”


    “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見見他?”沈叔問道。


    “我們明天一早去吧,他會不會賣,我現在也不清楚,隻能試一試說動他,因為他也喜歡那盞水仙花杯。”洪遠清說道。


    三個人吃過了飯,才下午四點多鍾,太陽還沒落下去,等洪遠清離開後,沈叔對薛晨說道:“你是第一次來京城吧?”


    “嗯。”薛晨還真的沒有來過京城。這是他第一次。


    “現在天還早,這樣好了,我帶你去潘家園逛一逛,怎麽樣?”沈叔問道。


    “潘家園?好啊!”薛晨站起了身。


    潘家園可以說是全國最出名的古董舊貨集中地了,一個愛好古玩的人來到了京城卻沒有去潘家園逛一逛,那就好比一個老色鬼走進了窯子裏,隻喝酒不叫姑娘一樣。


    兩人出了酒店上了出租車,沈叔對司機說道:“潘家園。”


    一聽兩位乘客要去潘家園,能說會道的司機滔滔不絕的說起了潘家園的一些曆史,談潘家園如何一步步發展壯大的,等臨下車的時候,還小聲而熱心的告訴兩人潘家園裏沒有幾件真古玩,勸他們兩個人不要被騙了。


    薛晨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他和沈叔被騙?唔,那難度可有點大。


    “潘家園是在上個世紀九十代才出現的,那個時候就是一個破爛市場一樣的地方,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已經成了京城的一個景觀了。”沈叔遠遠的看著潘家園的方向說道。


    聽司機介紹,潘家園分為和多個區域,有地攤區、古建房區、古代家具區等,他們兩個人徑直的朝著地攤區走去。


    當來到了地攤區,薛晨感歎一聲,不愧是潘家園,比海城市的古玩街大了何止一倍,三五倍都有了。


    整條街上熙熙攘攘,穿流如織,男女老少都有,還有不少的外國人,挎著相機到處拍照。


    不過潘家園給他的感覺卻一般,因為太整齊了,弄得循規蹈矩,缺少了幾分自然的氣息。


    這就好比五星級大飯店和路邊的老店,真正的老饕可能會選擇後者,而是不是前者,顯然,潘家園如今就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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