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巴圖想要重新看一看被自己買下來的泥胎三足金蟾,薛晨輕笑一聲,挑著眉迴視過去,反問道:“巴圖先生,這件三足金蟾我已經買下來了,那就已經屬於我了,我想,我有權是否拿出來給誰看,不是嗎?”


    巴圖淩厲的眼神注視著神情平靜的薛晨,眉頭擰了一下,輕哼一聲,道:“話雖如此,可是,我作為原主人,難道想要最後看上一眼自己賣出去的寶貝都不可以嗎?薛先生,我想你不會這麽不近人情的吧。”


    這時,那些一直留在外麵放哨的漢子都湊了過來,隱隱的攏成一個包圍圈。


    而其他的買家全都靜靜的站在一旁望著,眼神全都閃爍不定,他們心中也著實好奇的很,那件所有人都沒有看好的三足金蟾難道真的有什麽貓膩,讓他們集體走了眼?


    薛晨對於那些圍上來的漢子如若無睹,注視著巴圖,突然豁然一笑,說道:“既然你這麽想看,那就給你瞧瞧好了。”


    話音剛落,薛晨突然用力的將手裏的塑料口袋朝著站在麵前的巴圖甩了出去,也可以說是砸!


    這件三足金蟾是泥胎的,有兩三公斤重,且質地堅硬,如果砸中了甚至可能砸的骨折。不過巴圖反應也夠靈敏,第一時間就躲閃了過去!


    哐當!


    巴圖閃開了,可是後麵停著的一輛微型車沒躲過去,三足金蟾直接重重的砸在了車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將車門都砸出了一個海碗大的坑來。


    站在幾米外的一眾買家全都嚇了一跳,吸了口涼氣,都沒想到薛晨會突然做出這個驚人的舉動來。


    “你敢砸我!”閃躲過去的巴圖大怒,圍在四周的手下也都怒瞪起了眼睛,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薛晨淡笑一聲,不緊不慢的朝著車門走過去,同時說道:“巴圖先生誤會了,你剛才不是說想要在瞧一瞧嗎,我就扔給你嘍,你怎麽不接著呢,哎呀,你看,都碎掉了。”說話的同時,將車門口的塑料口袋重新撿了起來。


    碎了!?


    巴圖麵色微變,孫戈眼角一跳,看熱鬧的買家也都麵麵相覷。


    “巴圖先生,你不是要看嗎,給,請仔細的欣賞。”薛晨走過去,將塑料口袋朝著巴圖遞了過去。


    巴圖眼角掃了一眼,就看到塑料口袋內的泥胎三足金蟾被摔的四分五裂,碎成了七八瓣,不由的咬了咬牙,心中憤然不已,就算這件三足金蟾是一件他看走了眼的寶貝,現在碎成這個樣子,也注定成為垃圾了,那還有什麽好看的?


    他看著麵帶輕笑眼含挑釁的薛晨,喘了幾口粗氣,恨恨道:“不送!”說完,大步走迴了蒙古包內。


    “他大爺的,這要是海城,我非得扒了它的皮!”齊虎一臉寒意的說道,雖然他心中惱火,但也很清楚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薛晨提著塑料口袋,看了一眼離開的巴圖後,不在意的擺擺手:“齊大哥,我們上車吧。”


    所有的買家看到三足金蟾都摔成了那個樣子,心裏都彌漫開各種滋味,有些歎息,還有點好奇,一些人對巴圖的做法也很不滿,但無一例外的對薛晨的做法感覺欽佩。


    如果三足金蟾給巴圖看出的確是走了眼,是件寶貝,那麽接下來肯定會想法設法的刁難,不會輕易的放手,但現在摔碎了,我拿不到,你也別想得逞,可以說非常的剛烈。


    那麽問題來了,這件三足金蟾真的是被所有人看走了眼嗎?真的是一件好寶貝?這是所有買家心中的一個巨大疑惑,可惜沒有人能夠迴答他們,更沒有人好意思再去問薛晨了。


    所有買家分別坐上了兩輛車,一路被送迴了寧一縣,在一路邊停下了車,三三兩兩的打聲招唿後就各自離去了。


    薛晨剛一下車,就見到孫金洋的堂弟孫戈又湊到了他的麵前,嘴裏漬漬有聲,搖頭晃腦,裝腔作勢的說道:“真是可惜了,竟然被摔碎了,你心裏應該很心痛吧。”


    齊虎一瞪眼:“滾遠點,我和你哥也算認識多年了,沒想到他有你這麽一個下作的堂弟。”


    見到齊虎發火,孫戈臉色也冷了下來,斜睨著薛晨:“哼,我哥的生意被你搞的那麽慘,這一次碰到我,算你倒黴,就權當是付出一點利息吧。”


    “倒黴?”薛晨譏誚的笑了笑,走了兩步來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旁,順手就將手裏的塑料袋連同裏麵的碎裂的三足金蟾扔了進去,看的齊虎和孫戈都怔了一下。


    孫戈哼笑一聲,“扔了也好,反正都成了垃圾了。”


    “是啊,的確是一些垃圾,拎著還怪沉的,還是將珠子取出來拿著方便。”薛晨手一抬,一顆刷著銀漆的珠子被拋了起來,接著,又落迴到了他的手裏。


    麵前兩人的目光一瞬間就被那顆銀漆的珠子給吸引住了。


    齊虎睜大眼睛,脫口道:“薛老弟,這不是金蟾嘴裏的那顆珠子嗎?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這顆珠子不一般?”


    當見到薛晨笑而不語,他就知道猜對了。


    孫戈愣了一下,看著薛晨拋起來又落下去的那顆銀漆的珠子,也隱隱的記得似乎正是三足金蟾嘴裏含著的那一顆,臉色霎時變的難看起來。


    他聲稱那件三足金蟾是寶貝完全是為了坑薛晨而已,從沒想過真的是寶貝,可現在看來,竟然被他一語成讖了,竟然真的有貓膩。


    “這顆珠子的確有點意思,也算是不虛此行,齊大哥,我們走吧。”薛晨把玩著手裏的珠子,掃了孫戈一眼,根本沒有將他看在眼裏。


    齊虎咧了下嘴:“我就知道薛老弟不會吃虧,哈哈,難怪你摔了那泥胎金蟾,我終於明白了,你算是把那個巴圖耍的團團轉啊,厲害,厲害!”


    孫戈呆立原地,看著薛晨離開的背影,恨恨的咬著了咬牙,他本想著替自己堂哥孫金洋出口惡氣,結果到頭來做的全都是無用功,眼睜睜的看著薛晨把一件自己不清楚的寶貝給成功的帶走了,心裏憋悶的幾乎要爆炸。


    他立在原地片刻,突然拿出手機撥打了出去。


    而此時,大草原深處的蒙古包內,巴圖正在和四五個手下大口的撕著羊肉,這一次的買賣做的非常成功,大賺了一筆,自然要好好的慶祝一下。


    巴圖大口的咀嚼著煮的爛熟的羊肉,一手端著大碗喝酒,可以說心情十分的痛快,隻有一點讓他不舒服,那就是三足金蟾被砸了的事。


    “究竟有沒有看走眼呢?”


    一想到三足金蟾的事,巴圖心裏總感覺不太暢快,隱隱的有一種沒有拿捏住重點的感覺,像是忽略了什麽。


    一旁滿嘴是油的王彪子見到老大臉上的神情,就大概的猜到了其心中所想,開解道:“老大,別想了,那三足金蟾都已經被摔的細碎,我看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否則他下的去手砸?碎掉的寶貝那就不是寶貝了。”


    “碎掉了……”巴圖慢慢的點了兩下頭,心裏稍微的放寬了一些。


    就在這時,王彪子的手機響了,王彪子擦了擦手拿出手機一瞧是孫戈打來的電話。他和孫戈也兩三年了,此次過來也是被他用那件唐卡給吸引過來的。


    “喂,孫老板,有事嗎?”孫彪笑嗬嗬的問了一句。


    “把電話給你們老大巴圖,我有話和他說。”孫戈急匆匆的說道。


    等巴圖接過去電話後,孫戈將自己所見悉數的講了一遍,聽的巴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的意思是說,金蟾嘴裏含著的那顆珠子才是寶貝?”


    得到了確切的迴複後,巴圖掛斷了手機,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雙眼裏泛著怒氣和冷意,他終於醒悟過來,自己被耍了!金蟾被砸了,可是金蟾嘴裏的珠子不可能損壞,他幾乎忘記了金蟾嘴裏還含著一顆珠子的事了!


    “珠子是寶貝?“


    巴圖閉上眼睛,盡可能的迴想著那顆珠子的樣子,隻隱隱的記得那時一顆染著銀漆的珠子,具體的就完全不記得了。


    “銀漆下麵包裹著的是?”


    巴圖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麵前大盆內噴香的羊肉也頓時沒有了一丁點的胃口,煩躁的攥起了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麵。


    又過了兩日,王彪子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發過來的一張圖片還有一條短信,看過之後立刻拿給了巴圖看,巴圖看過後直接將王彪子新買的手機給摔了!


    那張圖片上拍攝的是兩顆相同背景的珠子,一顆包裹著銀漆,正是金蟾口中含著的那一顆,另一顆則是稍小的一顆濃綠色珠子,他又怎麽會瞧不出來是什麽珠寶。


    而短信隻有兩個字:誠謝。


    “難道是祖母綠?”


    巴圖目眥欲裂,有種要昏厥過去的感覺,心髒痛的一抽一抽的,因為那麽大一顆祖母綠的珠子的價值他都不敢想象,毫無疑問的是,可能比他賣出去的另外四件古玩的價錢加一起還要高!


    ‘誠謝’兩個字更是氣的他直哆嗦,這是赤裸裸的嘲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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