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抬起頭,說道:“不瞞齊大哥,我曾經受聘於富士拍賣分公司的黃景明副總,擔任技術顧問,很早以前就鑒定過所有參加拍賣的拍品,當時我就鑒定這件瓷器是贗品,可是富士拍賣內部的鑒定師不相信我,所以它依舊上了拍賣。”


    齊虎沉著臉,冥思了一陣,客氣的問道:“薛老弟,既然你認定它是贗品,你方不方便,和我說一說,它錯在哪裏?”


    薛晨走到辦公桌前,看了一眼這件看起來頗為瑰麗光亮奪人的青花瓷瓷瓶,扭頭對一旁的齊虎說道:“我鑒定它是贗品,有三點可以證明,其一……”


    在薛晨的指點下,齊虎不斷的翻轉瓷瓶,來來迴迴的觀察著,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當聽完薛晨的三個理由後,臉色黑的像是鍋底一樣,浮起強烈的怒意。


    “富士拍賣,太卑鄙了,竟然拿一個贗品糊弄走爺爺四百多萬!”齊虎突然低吼一聲,咬牙切齒的大罵道。


    薛晨不動聲色,靜靜的立在一旁,看到齊虎氣的差一點將手裏的瓷瓶摔了,但好在被他及時的製止了。這件青花瓷,是對付富士拍賣和許銘最重要的證據,學成可不想看到出現任何的損傷。


    過了一會兒,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齊虎嘴角欠了欠,對薛晨說道:“不好意思,薛老弟,是我失態了。”


    “沒關係,齊大哥生氣,我能夠理解,如果換做是我,肯定罵的更難聽,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四百多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薛晨神情凝重的說道。


    齊虎重哼了一聲,他這麽憤怒,不單單是因為買了一件贗品,這件青花瓷他本打算送給一位省裏領導的,好在他還沒有送出去就遇到了薛晨,否則送出去後,被領導知道了這是一件贗品,他可就慘了,金碧輝煌都可能因此不複存在!


    “薛老弟,恐怕不能陪你了,我要去找富士拍賣的人去算賬,討一個說法!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去,也可以。”齊虎說道。


    薛晨臉上微微的露出些許的難色:“齊大哥,我心裏是願意和你一起去討個說法的,可是,我和富士拍賣的黃景明副總關係還不錯,而且,擔任過技術顧問,如果知道了是我指點這是一件贗品,恐怕,有些不太好,我希望齊哥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告訴你的這些。”


    齊虎想了想,點頭說道:“沒問題,我能理解你的難處,放心,就算別人問起,我也不會告訴別人是你指點我的。”


    “齊老哥,你去富士拍賣,打算怎麽和他們交涉?”薛晨詢問道。


    “哼,退貨是一定的,除此外,自然也少不了賠償,嗎的,浪費了我多少的感情,還讓我受到驚嚇,他們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就休想將分公司在雲州開下去!”齊虎一臉兇氣的沉聲道。


    “齊老哥,據我所知,富士拍賣雲州分公司也得到了星河實業的注資……”薛晨在一旁提醒道。


    “星河實業,那又能怎麽樣?星河實業是家大業大,財大氣粗,但我齊虎也不是嚇大的,如果真敢不講道理,那我也不會客氣。”齊虎怒氣衝衝的說道,“薛老弟,事不宜遲,我先去了,等我解決了這件事,我再和你聯係,迴頭我再答謝你。”


    “客氣了,齊老哥你去處理吧,我先迴去了。”薛晨率先走出了齊虎的辦公室,迴到了一樓大廳找到王東,兩人走出了金碧輝煌。


    送王東迴到家後,薛晨獨自一人駕著車,心裏思緒不斷,他很期望齊虎能夠得理不饒人,最好讓富士拍賣分公司亂上一陣才好,隻有這樣,作為星河實業方麵負責人的許銘才會沒有時間和經曆來找他的麻煩,解除掉古玩店的困境。


    他本打算讓王東拍下來那件贗品,但是齊虎的出現讓他意外,而且也意識到是非常好人選,齊虎有財有勢,足夠讓富士拍賣頭痛的了。至於最終的效果如何,這個辦法能不能行,就需要等下去看一看了。


    在薛晨離開不久後,齊虎手裏提著一個紅色的方盒,麵沉如水的上了他的路虎,油門一踩到底,噴出大量黑煙來,直奔富士拍賣而去。


    齊虎來到了富士拍賣分公司的辦公樓,從前台得知,所有的負責人都在金爵大酒店召開慶功酒會。


    “你們開心了,拿個贗品坑了爺爺四百多萬,慶祝酒會,哼!”


    齊虎扭頭,開著車奔著金爵大酒店去了。


    金爵大酒店的十二樓的一個小型宴會廳,齊聚著富士拍賣雲州分公司的所有中高層領導,蔡友德、黃景明還有趙恆和一些部門的領導都在場,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成功後的喜悅,端著高腳酒杯,暢談著。


    除此外,還有第二大投資方星河實業方麵的負責人許銘自然在場,一席白色阿瑪尼西裝,右手夾著的酒杯盛著白葡萄酒,左手插在口袋,和身旁的人談笑風生,盡顯風流瀟灑。


    慶祝酒會還邀請了海城市的十幾位古玩收藏大家以及一些市局機關部門的領導。整個宴會廳氣氛非常融洽,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些許笑容,看起來心情都很不錯。


    “砰。”


    突然,宴會廳的門被重重的推開,附近的嘉賓都詫異的扭頭看去,心道是誰這麽不懂禮貌,當看到是金碧輝煌的老總齊虎,都是神情一滯。


    齊虎提著紅色方盒立在門口,臉色陰沉的掃視了一眼。


    此時,富士拍賣的副總黃景明已是疾步趕了過來,麵帶笑容的說道:“齊老板,您能到場,真是榮幸,請。”


    齊虎橫了一眼黃景明,哼笑一聲:“黃總,慶祝酒會很熱鬧嘛。”


    黃景明隱隱的察覺到齊虎的臉色和語氣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多想,隻是笑道:“這要多謝齊總和古玩圈的朋友捧場,才能有這場酒會。”


    “我的確很捧場,花了四百三十七萬拍下了最後的壓軸品。”


    齊虎提起了紅色方盒,用手拍了拍,看著黃景明,道:“可是黃總,你們富士拍賣做事情可很不地道啊。”


    “齊總,您這話什麽意思?”黃景明終於確定齊虎不是單純來參加慶祝酒會的。


    “什麽意思?我拍下的這件康熙青花瓷是一件贗品!你說我什麽意思?”齊虎忍不住心中翻滾的怒意,低吼一聲。


    吼聲不算小,附近不少嘉賓都聽的清楚,全都驚詫萬分的扭頭看去。


    黃景明聽到齊虎的斥喝,頓時大驚,臉色也微微一變。


    許銘快走兩步來到二人身旁,盯著齊虎,語氣凝重的說道:“齊總,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


    齊虎冷笑一聲,“許大公子,我齊虎在海城市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自然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更何況,我知道富士拍賣分公司有星河實業的注資,怎麽會沒事找事呢?”


    聞言,許銘眉頭微皺,神情也變的凝重起來。


    黃景明瞥到很多人都在看著他們幾人,立刻低聲說道:“齊老板,給個麵子,有事我們去旁邊的小廳談,好不好?”


    “好,我給許公子,也給黃總一個麵子,換一個地方談,但是也希望二位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齊虎來此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解決事情,再加上對許家多少有些忌憚,自然不想多生事端。


    然而,就在三人準備換一個地方談的時候,蔡友德和趙恆一對師徒已經來到了近前。


    蔡友德神色如常的看了一眼齊虎,淡淡的說道:“我看就不必換地方了,有什麽事情不能當眾說的。既然這位先生認為他拍下的拍賣品有問題,就在這裏說清楚好了。”


    許銘遲疑了一下,掃了眼隱隱朝著他們聚攏過來的賓客,說道:“蔡老,這不好吧。”


    “許公子,所有的拍賣品,我都認真鑒定過,我師父也都檢查了一遍,不會有問題的。”趙恆插話道。


    “既然這樣,那就依蔡老所言。”見蔡友德和趙恆如此自信篤定,許銘那有些忐忑的心也稍微安穩了一些。


    一旁,黃景明心裏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因為齊虎拍走的壓軸品,恰恰是薛晨曾經言明有問題的拍品。


    雖然蔡友德和趙恆都認定那青花瓷瓶是真品,讓他放下了心,但實則這件事一直藏在他的心底,沒有忘記。


    現在,競拍者突然找上門來,並且一口咬定是贗品,這讓他壓在心底的那份不安迅速放大,驚起巨大的波瀾。


    他第一個想法就是不論這件拍賣品是真是假,都不能讓這件事情宣揚出去,所以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詳談,可是,蔡友德卻提出就在這裏談……


    “蔡老,我看還是換個清淨的地方談吧。”黃景明硬著頭皮,再次提議道。


    蔡友德聞言,很是不滿的看了一眼黃景明,冷冷的說道:“不需要,就在這裏談,正好有這麽多的嘉賓在,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證明我們富士拍賣的誠信和信心嘛?”


    漸漸聚攏過來的嘉賓都被蔡友德的自信感染,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心裏暗道:不愧是香江的國際大公司,果然不同一般,有氣魄,有想法。


    “黃總,有我師父在,你站在一邊看著就好了。”趙恆擺了擺手,神情倨傲。


    見狀,黃景明無奈,隻好立在一旁,不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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