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絲毫不差。”


    “不愧是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江湖,眼光果然毒辣。”


    “看樣子,珍寶軒這一次鐵定是第一了。”


    洛江聽著鬧哄哄的讚歎聲,看著那一道道充滿敬佩的目光,白淨的麵皮激動的有些漲紅,咧嘴笑著朝四周抱拳作揖。


    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此刻得來的榮譽完全是靠著金典和珍寶軒之間齷齪的交易,真的將自己當做了舉世無雙的古玩鑒定師!


    聽到結果,孫金洋的一顆心落了地,看到沈萬鈞漸漸沉下的臉,心中格外的痛快,眼珠子一轉,高聲道:“看來這盞茶杯省下了。”


    沈萬鈞掃了尾巴都快翹上天的孫金洋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重重的哼一聲。


    “恭喜孫老板了。”


    “預祝孫老哥未來這一年的生意興隆了。”


    和孫金洋相熟的人紛紛道喜,雖然薛晨的鑒定結果還沒有宣布,但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孫金洋開懷大笑:“客氣,客氣,明日我請幾位喝酒,哈哈。”


    此時,站在主席台前的薛晨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三件古玩珍品全都鑒定的分毫不差:“難不成,這個洛江也有和我身上一樣的黑色古玉不成?”


    他的目光不經意的掃過洛江身前放桌上的三件古玩珍品,迴想了一下剛才宣讀的鑒定結果,驟然,眼底閃爍了一下:“咦……”


    這時,陳溯源第三個起身,目光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會場,輕咳一聲:“現在開始宣讀大興典當行薛晨的鑒定結果。”


    “第一件,大清乾隆五龍六角大捧盒,鑒定為贗品,完全正確,估價三千,完全正確。”


    “第二件,大明抗倭英雄戚繼光贈張太平佩刀,鑒定為真品,完全正確,估價一百二十萬,完全正確。”


    “第三件,大清紀曉嵐書法作品,斷定為贗品,完全正確,估價一千,正確。”


    正確,正確,全都正確,當聽到第三件藏品也全都正確時,剛剛安靜下來的會場再次爆燃!


    “我靠,難道我耳朵出現幻聽了,這個薛晨的鑒定報告,居然也全都正確,這怎麽可能!”


    “oh,mygod,我要認識這位年輕人,我要和他交朋友。”一位留洋歸來,帶著棕色蛤蟆鏡,染著一頭金發的年輕女郎,素手拍打著鼓脹的胸脯,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薛晨。


    “簡直就是天才,萬中無一的天才啊。”


    會場的二百多嘉賓中不少人都激動的語無倫次了。


    沈萬鈞騰的站起身,雙手握拳,顧不得形象的笑了起來:“哈哈,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這小子,不會讓我失望!”


    沈紫曦也被現場彌漫的狂熱氣氛感染,喘息急促起來,眸光連連閃爍,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在她的胸膛中亂竄,讓她渾身發熱,臉頰泛紅,欣喜難耐。


    孫金洋的耳朵也已經被嘩然聲震的一陣嗡鳴,剛端起的茶杯,一失手,碰倒在了身邊的茶桌上,目瞪口呆坐在那裏,任由茶水灑在了他的褲襠上。


    拿出來的這三件古玩珍品,可是他千挑萬選的,每一件都真假難辨,來曆玄奧,可是,可是……竟然被全都鑒定出來,分毫不差,他想挑毛病都挑不出來!


    孫金洋雙手忍不住輕微的抖動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很看得起薛晨,所以私底下和金典結盟,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但是此刻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這個年輕人。


    洛江此時也懵了,聽完結果,眼珠子差點掉地上,看著薛晨,如同活見了鬼一樣。


    就連臉上一直隻有冷漠神情的周雲飛,聽完這個鑒定的結果,第一次變了臉色,側過頭,驚詫的看著薛晨,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來。


    這一刻,薛晨的風頭完全蓋過了洛江和周雲飛。


    待到會場內的氣氛稍微平息了一些,主席台上的陳溯源笑眯眯的說道:“所以說,這一次的永泰街古玩鑒賞會的第一名,會有倆家。”


    聽得這個結果,幾家歡喜幾家愁。


    沈萬鈞倒也能夠接受,總體來說,大興還是勝過一籌的,因為薛晨更年輕,讓人們更容易記在心裏。


    可孫金洋還有單雲海都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可惡,我要的是第一,是珍寶軒第一,不是和大興並列第一!”


    孫金洋恨的牙根直癢癢,尤其是再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孫子墨也是被薛晨給算計了,還在醫院躺著,更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金典老板單雲海更是臉黑的像是鍋底,如果說孫金洋的損失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那他金典可是大出血啊!


    抽簽之後,按他的想法,已經知道了金典三件古玩底細的珍寶軒,肯定會奪得第一。


    而自己的金典,憑借著經驗十足、高薪聘請的周雲飛也足以輕鬆取得第二,根據約定,孫金洋不僅要將他從金典拿走的那一件作為頭籌的古玩交還迴來,更是要將從大興拿來的那件古玩交給他,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可現在呢?


    大興和珍寶軒竟然並列第一,隻把金典壓在了下麵,這在鑒賞會在七年前成立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難道要讓金典拿出兩件古玩,分別給兩家?一想到這裏,單雲海本來就發黑的臉浮上一層青氣,胸口憋悶的幾乎要吐血了。


    聽著台下沸騰的喧嘩聲,林熙蓉也被感染了,心胸激蕩,她沒想到這場古玩鑒賞會竟然如此精彩,她心中已經決定,等結束了鑒賞會,就寫一個關於古玩和這場鑒賞會的專題報導。


    她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三位鑒定師都展現出了各自對古玩鑒賞,超出常人的眼力,那麽,現在就可以宣布,第八屆永泰街鑒賞會第一次名,分別是珍寶……”


    “不好意思,請等一下。”


    就在林熙蓉準備要宣布明確名次時,有人出言打斷。


    “嗯?”


    林熙蓉和在場的嘉賓都看向出聲的人,赫然是剛剛引起會場高潮氣氛的薛晨。


    林熙蓉略微頓了一下,隨即問詢道:“薛晨先生,請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薛晨點了下頭,在數百雙眼睛的注視下,不急不緩的說道:“我對五位評判的判定結果有不同的意見。”


    台下的嘉賓都是一臉疑惑,林熙蓉怔了一下:“什麽意見?”


    “我認為,洛江先生對金典的三件古玩的鑒定中,有一件的判斷徹徹底底是錯誤的。”薛晨一臉認真的說道。


    話一出口,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幾乎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驚詫的盯著薛晨那張年輕陽光的臉龐,短暫的安靜後,嗬斥聲頓起。


    “這個大興的年輕人,水平是有的,可太驕躁了,也有些得意忘形了。”那位手握文玩核桃的老人不無可惜的搖了搖頭。


    “就是,鑒定結果可是得到了五位評判員認可的,他說洛江鑒定錯誤,那不就是說五位評判員全都看走眼嗎?嗬,這怎麽可能。”


    “難道他認為,自己的眼力比得過五位評判員?可笑啊。”


    不僅台下的嘉賓,主席台上的五位評判員也都齊齊的愣了一下,看著擲地有聲的薛晨,麵麵相覷,顯然都沒有預料到眼前的這種情況。


    博物館館長陳一博咳嗽了一聲,淡笑著詢問道:“那你認為,哪一件是錯誤的呢?”


    薛晨抿著嘴,沒有絲毫遲疑,伸出右手,指著金典典當行三件古玩中的那一件唐三彩擊缽描金陶人像:“我認為,那一件是贗品,而不是真品。”


    “哦,薛晨,那你的依據是什麽?”陳溯源大感興趣的問道。


    他是五名評判員中最了解薛晨的,想到薛晨不久前一連兩次帶給他的震撼,他感覺這個年輕人也許真的看出了一些什麽。


    “依據……”


    薛晨猶豫起來,因為他的根據就是古玉,他感覺不到那件擊缽陶人有一丁點的靈氣的存在。


    看見薛晨閉口不言,台下的孫金洋內心都快激動的炸了,內心狂喜道:“天無絕人之路!”


    他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眼睛,怒哼一聲,高聲叱喝道:“薛晨,讓你說依據,怎麽說不出來了?你說不出來,我有話要說!”


    “你竟然毫無根據的公然質疑五位評判員的評判,你的這種行為很惡劣,很無理取鬧,知道嗎?嚴重影響了鑒賞會的權威性和嚴肅性,如果你說不出來,我看,你的第一名也該拿掉!”


    單雲海也見縫插針,高聲附和:“說的對,這件唐三彩擊缽陶人像,經過了無數古玩收藏家的把玩和鑒賞,從沒有人認為它是贗品,你這是嘩眾取寵,不可取,我同意孫老板的建議。”


    兩人的嘴巴像是連珠炮一樣,一句接著一句的轟擊薛晨,勢要將薛晨從並列第一名上拉下來。


    洛江洞悉老板孫金洋的意圖,眼珠子一咕嚕,嗷的一聲,發出一聲悲戚痛苦的叫聲,一隻手拍著大腿。


    “五位評判員,他這不是在質疑我,而是在侮辱我啊,你們一定要給我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啊,我也絕對不同意和如此沒有教養的人並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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