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老頭跟女兒幾乎同時喊了出來,兩人臉頰都是一紅。


    許仙又打量了那女子一眼:“二十兩。”


    “仙醫,你可不能坑人!”老頭嗓門頓時高了數倍,“我也是金雷村的,上個月我們村采因賣了三十兩。我女兒可比她漂亮多了!沒有六十兩絕對不賣!”


    “四十!”


    “五十!”


    “成交!”許仙一揮手,“采因,給他拿銀子拿兩瓶保安丸,記得把藥錢扣掉。”


    采因把藥材包好,另外取了一封銀子一並遞給老頭。那老頭身子好像愈發躬得厲害,顫顫拉著女兒,眼角卻不住往邊上瞄:“媚娘,咱們家窮,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往後的日子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的,曉得了爹。”


    “還有啊,有空迴家看看你娘。”


    “曉得了爹。”


    “還有啊……在這裏好好照顧許仙醫,他可是個大善人呐。”


    “曉得。”


    “還有啊……”


    “爹你有完沒完,還有什麽話快說吧!”


    “啊,我……”


    許仙越看那個叫媚娘的女子越覺得好看,忍不住走了過去,對老頭也客氣幾分,拍了拍他肩膀:“老丈迴去吧,你呢假裝沒看銀子,她呢假裝滴下幾滴傷心淚,好了戲演完了大家各迴各家,皆大歡喜。”說著伸手將胡媚娘扯到身旁,“你叫媚娘是吧,果然人如其名,好一個嫵媚的娘子!關門吧,今天不看病了!媚娘,我們走!”


    “站住!”不知何時白娘子跟小青已然站在門口,見那家仆就要關門,伸手一推,那些家仆就站立不住蹬蹬蹬往後退出幾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你們怎麽來了?”許仙見到白娘子有些意外,不過此時剛得了個胡媚娘,正所謂二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心思都在胡媚娘身上,對白娘子就不怎麽在意。


    “你亂開藥方也就罷了,訛詐病人診金最多說你壞了良心,可是竟然逼著病人賣女求醫,簡直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小青說著就要去搭救胡媚娘,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你做什麽?”胡媚娘驚問,掙紮著身子要往許仙身邊跑去。


    “你傻嗎?我們是來救你啊!”小青用力捏住胡媚娘手腕。


    胡媚娘疼得齜牙咧嘴:“哪個要你們救了,我是自願的!”


    “你不是被逼無奈?”


    “是啊,被逼無奈才賣身過個好日子。我聽采因說了,這裏好吃好喝的,還有綢緞做成的裙子,平時無非做點輕快家務,每月就有2兩銀子,要是晚上被翻了牌子,一次就有1兩呢,要是伺候的好,許相公還會多給幾兩!”胡媚娘說到這裏扭頭去看許仙,眼眸中竟然頗有幾分期待。


    “可是你跟父母訣別……”


    “有什麽好可是的,留在村子裏天不亮就起來幹活幹到天黑,天天吃饃饃油水都不見一點,過年才能買兩尺粗布做身衣服,還被腦上長瘤的張二傻子天天調戲。留在村子裏有什麽好!”


    “可是你爹媽舍得嗎?”


    “你問他?他們巴不得多賣幾兩銀子呢!”胡媚娘一指胡老漢。


    胡老漢訕訕應著:“這……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女兒也是願意的……我們才商量了一下……給她找個好歸宿……”


    許仙這下更放心了,走上前去一把將胡媚娘拉了過來:“聽到了嗎?你情我願的,要你們橫插一杠子?自作多情。”


    “可是……可是……”白娘子看著胡媚娘偎依到許仙懷裏,覺得哪裏都不對,偏生又說不出來。


    “她自甘墮落,別人也是這樣?”小青終於想到什麽反擊的地方。


    “要是他們心甘情願,你又如何?”


    “我就不再騷擾你!”小青脫口而出。


    許仙看了看小青,又看了看白娘子,不知道在想什麽:“也罷!隨我來!”說罷牽著胡媚娘的手轉身到了後院,隻見院子裏三個女子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在那裏翩翩起舞,還有一個手持團扇在花叢裏一蹦一跳。“老六,你在那裏做什麽?”


    “聽說大戶人家小姐都玩什麽撲蝶,我在學撲蝶呢!相公今兒這麽早就歇息……又有人賣女求醫了?還一下子賣了仨?”那喚作老六本來見到許仙笑嘻嘻的,看到許仙手裏牽著一個,邊上還跟著兩個,心想又多了幾個搶牌子的,臉色刷的冷了下來。


    “你胡說什麽!我們是來救你們脫離苦海的!”


    “苦……苦什麽?你是來抓我迴去的?我不迴去,我死也不迴去!”一個大眼睛女子正蹲在台階上,懷裏抱著個竹籃,在那裏大口大口吃著荔枝,聽到什麽苦海還以為父母耍賴要捉她迴家,登時嚇得臉都白了。


    “就是就是!在相公這裏有的吃有的喝有的玩,誰說這裏是苦海!”


    “救我們?脫離苦海?放你娘的屁!我看你個狐狸精是想獨吞搶相公吧!”


    “就是就是!相公今晚翻我的牌子!不要這幾個狐狸精!”說話那女子扭著身子跑到許仙懷裏撒嬌。m.Ъimilou


    “我是采因姐妹,跟她倆不是一夥的!”胡媚娘趕緊撇清幹係。


    “你……你們……”白娘子氣得臉都白了,比白裙子還要白上幾分的白,“自甘墮落!不可救藥!”


    許仙拍拍手,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可沒有強逼她們,都是她們心甘情願的。”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哪個不情願的現在就走!”


    “放你娘的屁!打死老娘也不走!”


    “你們……姐姐,我們走,不管她們了!讓她們在這裏爭風吃醋吧!”


    “我吃的是荔枝,可不是什麽醋!”那個大眼睛黃裙子女子大約沒怎麽念過書,隻聽懂一個醋字。


    白娘子氣得跌足長歎,被小青拉著出去。作者:公子棄


    白娘子跟小青氣唿唿離開保安堂,在街上小青就忍不住吐槽:“姐姐,你那五行大衍推算沒有算錯吧,許仙這種人怎麽會是你救命恩人轉世。”


    白娘子也是眉頭直蹙:“以我的道行斷然不會出錯,可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吧。”


    “那你還要不要報恩?”


    白娘子沉吟片刻:“要,畢竟我為報恩等了兩千年,一定要了了這樁心事。”


    “這種人你願意以身相許?長的一般不說,品行更是一般。”


    “這……”白娘子顧左右而言他,“報恩也不是隻有這一個法子,我們好好勸誡他,讓他好好做人,也不失為報恩的法子。”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青撇撇嘴,“我看難。”


    “姑且一試。”白娘子說罷就跟小青合計如何將許仙導向“正途”。


    保安堂後院裏,胡媚娘穿了一身天青色長裙,綴滿白色繡花,臉上也精心梳洗一翻,梳了個倭墮髻,鬢角插著一枝玉簪,施了脂粉之後更顯得唇紅齒白,臉頰帶著一點殷紅,頗有些色若桃花的韻味,此時翩然走來,簡直畫裏人物走將出來似的。


    另外幾個人就掛不住了,原來胡媚娘又是新歡,兼且豔冠群芳,這幾日跟許仙如膠似漆,兩個人身子恨不得都黏在一處,保安堂這幾日都不接診。休說晚上天天翻她的牌子,早晚吃飯都非得等她陪侍,昨兒早上為了等她梳洗試妝,竟直直等了大半個時辰,飯菜都讓她們熱了兩次,這下子徹底引爆了她們內心積蓄的不滿。雖然胡媚娘尚未恃寵而驕,她們卻以攻為守率先發難。


    “狐狸精!”


    “我看還是玉麵的呢!”


    “看她這勾人的本事,不知道偷了多少漢子!”


    “都少說兩句吧!”


    “老大啊,你是老好人,不知道人心險惡。有些人看上去長得像兔子人畜無害,其實心裏啊鬼精鬼精的,這會子不知道在怎麽算計我們呢!等把我們一個個都給趕出去,相公就天天晚上翻她的牌子。”那些人假裝各忙各的,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編派胡媚娘。


    胡媚娘往采因看去,見她假裝低頭做著針線,看到這情形也是意頗忿忿:“就因為長得漂亮,所以我就是狐狸精?就因為男人喜歡,所以我就是狐狸精?我合計著我也沒像燈姑娘那樣招蜂引蝶勾引男人,更沒有像阿蓮那樣為了姘頭毒殺親夫。”說到這眼圈都紅了。


    “蛾眉曾有人妒。”許仙的聲音從影壁牆後響起,大步搖搖來到近前,“跟她們慪氣做什麽。老九,我且問你,誰給你銀子?”


    胡媚娘:“相公。”


    許仙:“那你應該聽誰的話?”


    胡媚娘低了頭:“聽相公的。”


    許仙:“這不得了!相公讓你笑一個你聽不聽話??”


    “聽!”胡媚娘忍不住笑了出來,低頭含羞撚著衣襟搖晃著身子。


    “你們有這爭風吃醋的功夫,多想想怎麽討好我,好教我翻你們牌子!”許仙眼光掃了一圈,“說別人壞話做甚麽!別人不好,你們便好了嗎?”


    “知道了相公!”諸女一個個低聲應著,她們再怎麽不忿,也不敢跟許仙頂撞。


    許仙端詳著胡媚娘,簡直如同豬八戒看嫦娥越看越覺得好看,這時又換了新衣裳,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嘴裏暗暗咽著口水,拉著胡媚娘的手往屋裏走:“跟我來,別礙她們的眼。吩咐下去,沒什麽事別來擾我!有什麽事也別來擾我!”說罷就要關門上栓。


    “留步!”恰在此時聲音響起。


    許仙微微側身,心想是哪個姨太太如此大膽,竟敢頂撞,從門縫裏撇去,好似瞥見一白一青兩條身影,暗想怎麽又是這兩個冤家,稍微開了一下,從門縫裏說道:“你們怎麽又來了?怎麽進來的?”


    “敲門都不應,我們隻要不請自入了。”白娘子也不生氣,笑吟吟說著,衝著許仙招手,“你出來說話。”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許仙此時欲火焚身,一隻手早忍不住在胡媚娘身上遊走,重重把門一摔,抱起胡媚娘身子就要往臥房走。


    “我們是來報恩的!”白娘子也不生氣,說完就靜靜等在那裏。


    許仙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閉上眼想了想白娘子模樣,又看了看懷裏胡媚娘,就將胡媚娘放了下來:“老九稍安勿躁,我去去就來。”


    “去了就不要迴來!”胡媚娘一把拍在許仙胸口。


    許仙知道胡媚娘雖然生氣,迴頭哄幾句就好了,大不了再賠上根簪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轉身就走,開了道門縫問道:“報恩?哪個報恩?為何報恩?”


    白娘子:“許相公祖上對我們白家有恩,這些年一直未敢或忘,隻是時至今日才有機會前來餘杭報恩。”


    “原來如此!報恩呐,那我就放心了!”許仙哈哈一笑,推門出去,“姑娘打算如何報恩?遮莫是以身相許?”


    白娘子搖搖頭:“你這麽多大小老婆也不差我一個……”


    “差……差……誰說不差……”許仙急忙說著,見白娘子臉一沉,話說到一半就咽了下去。


    “許家先人有情有義,到了你這一代怎的如此敗壞門風,我此來就替恩公管教管教你吧。”


    “怎麽管教我?”許仙臉上笑意已然褪去。


    “教你做個好人。”


    “不必,我現在就挺好的!”許仙說著轉身往裏走,大手一揮,“慢走,不送!”


    “站住!”白娘子嬌叱一聲。


    “怎麽?說不過我還想動手?”


    白娘子見許仙站在台階上昂首傲然而立,心裏愈發有氣,卻是不怒反笑:“我這麽溫柔端莊哪能動手動腳。小青,扁他!”


    小青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一聽白娘子下令,身子一長就到了許仙身旁,順勢一把推了過去。


    許仙猝不及防,蹬蹬蹬往後退著,一不留神被台階絆倒撞到門上:“救我!”諸女驚愕之餘,反應過來後罵罵咧咧的就要上前,要在許仙麵前好好表現。


    小青踏步上前,一把揪住許仙衣領,迴頭就是一聲斷喝:“誰敢過來我就抓花她的臉!”這恐嚇好不厲害,諸女一個個捂著自己的臉跑到一旁,也不敢再罵娘,一個個從指縫裏瞅著小青,就見小青身後房門攸得一聲關上,又聽哢嚓一聲門栓拴上。


    “老……九……”許仙見狀愕然。


    小青胳膊一甩,慘叫聲中許仙身子就飛了出去。這一聲慘叫真真可謂震耳欲聾,震得白娘子耳膜發疼趕緊用手捂住。


    “你、你們想怎樣?”許仙見直挺挺落下來,並未摔得“肝腦塗地”,心神就定了幾分,見白娘子沒那麽兇神惡煞,趕緊跑到她身後,怯生生看著小青。


    “懸壺濟世嘛,你自己說的。”白娘子扭過頭,似笑非笑看著許仙。


    “把你坑來的錢也拿出來接濟窮苦人家,誆騙病人的錢養這麽多大小老婆,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不怕!世上壞人這麽多,劈也劈不到我!”許仙坦然說著,眼珠亂轉,已經暗暗打定主意。


    “你……”小青差點沒被噎死,不知為何許仙說話歪中帶理,讓她一時間找不到反駁說辭,身子跳將下去揮手欲打:“那我來替天行道!”


    “住手!打傷了我怎麽問診?你說是不是,娘子?”


    “是……你叫誰娘子!”白娘子驀地發覺許仙占自己便宜,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叫你一聲娘子,挨你一腳也值。”許仙疼得齜牙咧嘴,仍是強笑著,“義診就義診吧,權當我良心未泯,不過藥房裏缺幾味藥材,我去商鋪那裏取一下。”


    白娘子跟小青都是不諳世故,也不疑有他:“去吧,快去快迴,別忘了你這麽多大小老婆都在我們手裏,諒你也不敢耍什麽花樣!”


    “豈敢豈敢!”許仙點頭哈腰應著,一邊輕輕挪著腳步,那小心處好似好似生怕踩到地上的螞蟻,剛出大門正準備撒腿狂奔,驀地身後響起白娘子聲音:“站著!”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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