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長玉進來之後,在場眾人皆都目視之。


    但見這周長玉進來便坐在了大堂內的太師椅上,而後開口道:“今日招眾位前來除了匯報近半年來的生意狀況之外,卻是另有其事。”


    聽此,眾人眼中雖然臉上有些迷惑,但並未發聲。


    皆因在這大堂內的眾人皆是周府在各地的掌權的掌櫃,眾人收到周府的飛鴿傳書之後,便連夜兼程的趕到周府。


    至於為何臉上有些疑惑,皆因在周府飛鴿傳信的書信上,隻講了讓眾人前來匯報近半年來的生意生意狀況。


    而且也並未交代,今年的匯總由周長玉主持。


    要知道這可是透露出一股子,不好的意味。


    因為沒有哪一位當權者會在毫無跡象的情況之下讓下一代接位,因為太突然了。


    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人精,否則也不會做到一地掌事。


    由此,眾人臉上雖未有變化,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然而在這周長玉話音剛落卻是有一人突立而起。


    但見這人頭戴寶藍逍遙員外巾,身穿寶藍緞寬領闊袖袍,周身繡團花,足下薄底靴子。


    年齡約莫在四十歲左右,麵容雄厚。


    這人起身後,朗聲說道:“公子,您當家我沒意見,隻是這老員外不知情況如何,還請公子告知。


    畢竟我們在場的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和老員外過命的交情。


    而今公子你卻不告知我們老員外的蹤跡,卻是讓我們這些老兄弟有所存疑。


    當然我絕無其它之意,僅僅是想見一見老員外。”


    說完這人朝周長玉一拱手,而後坐下,麵容平靜,隻是目光卻是盯向周長玉,靜待迴答。


    聽次,周長玉微微一笑,而後開口道:“這件事我會給眾位一個交代。隻是在此之前卻是還需問一下黃掌櫃的。


    前年的十月二十號一批價值三萬兩白銀的藥材貨物去哪了。


    去年的三月十五號還是一批價值三萬兩白銀的藥材貨物去哪了。


    還有今年的二月十三號一批價值四萬兩白銀的貨物去哪了。”


    說完之後,這周長玉麵帶寒意直直的盯著剛剛那個起身質問之人。


    一時間屋內又是一靜,有的人麵容鎮定,有的人頭冒虛汗,有的人麵帶戲謔,真是眾生百態。


    不過此時那個黃掌櫃的卻是不緊不慢的迴道:“公子這些事本掌櫃不是早已經匯報過老員外的嗎?


    原因在那匯報的書信中,寫的清清白白,明明楚楚,不信你可以把老員外的叫出來,我再向他匯報匯報。


    至於公子你嘛........,哼。”


    說完這黃掌櫃的麵帶不屑,而後便自顧自的喝茶。


    這番舉動卻是把這周長玉惹毛了,登時一拍桌子,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


    “來人,將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拖下去。”


    聽此,早已經侍奉在門外的護院,便衝了進來,虎背熊腰的兩個大漢,橫衝直撞地來到那優哉遊哉的黃掌櫃身前,架起這黃掌櫃的就往外麵拖,哪怕這黃掌櫃四肢用力掙紮著也於事無補。


    “且慢,且慢,公子且慢,二位護院且慢。”


    這時一個麵態可掬,頭戴寶藍緞紮巾,身穿藍色緞箭袖袍,腰係絲帶,薄底靴子的胖子從前排的位置站了起來,開口阻止。


    “公子,您當家我們在座的眾位掌櫃的絕無意見,這是子承父業,合該如此,我們現在雖然也非常想知道老員外的處境,隻是既然公子你剛剛說了一會便會告知我們,我們也便心中有了底。


    這黃於睿黃掌櫃,倘若真的如公子你所說貪下了十幾萬兩的白銀,那便是要了他的狗命也不足惜,隻是當前公子既沒有表明證據,也沒有告知緣由,此事恐有不妥,還望公子三思之。”


    說完這位胖掌櫃的對著周長玉深深的一拜。


    “哈哈,劉胖子你也不用在這假惺惺的給我求情,誰不知道你我從來不對付,你這是想看我的笑話啊,告訴你看不了。


    二弟,速來救你大哥。”


    這時,這黃掌櫃的奮力一掙,站立而起,大聲叫喊。


    此番種種,卻是驚呆了屋內的眾人,隻是坐在主位上的周長玉麵帶驚訝的臉上卻是有絲絲詭異的微笑。


    不過幾個唿吸間,但聽得屋外,便響起了打鬥的聲音。


    不過片刻,便有一個身高八尺,頭大項短,被散著發,打著一道金箍。麵如噴血,粗眉大眼,兩隻眼朔朔的放光的大漢子衝了進來。


    “何人,膽敢欺辱我大哥。”一聲如雷鳴般的爆喝在屋內響起,震的好似屋頂搖晃。


    而在他的身後卻是倒地了一片守在屋外的護院。


    這人衝進來之後,便對著正在拉著黃於睿的兩個漢子兩拳,帶著絲絲音爆,但聽得拳骨相交,血肉橫飛,那二人徑直飛向後麵而去。


    屋內眾人不由得在心中冒出一個概念,這漢子竟然是易骨大成的武道高手,隻是想要成就這易骨大成卻是需要大量的錢財與藥材供給,看來這黃於睿確實是貪那十幾萬兩銀子的藥材。


    這時這黃於睿仰天大笑,對著麵色鐵青的周長玉說道:


    “哈哈,周長玉你這黃毛小兒還敢難為你黃大爺,告訴你除了老員外我誰也不認,二弟我們走。”


    而後便拉著那個還要做打狀的漢子,向屋外走去。


    然則還未走幾步,這漢子突然轉身將黃於睿扯到身後,而被這番舉動弄的還有些懵逼的黃於睿卻是突然間感到芒刺在背。


    抬頭望去,但見不知何時四周竟有二十八把弩,天機弩,正在對著他們二人。


    這也難怪那漢子會有如此反應,這天機弩可是用天下武者壘砌了赫赫威名,上至見神不壞下至初步打磨筋骨的武道小卒,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好啊,好啊,周長玉你是真的打算和我撕破臉皮,竟然把這東西調了出來,難道你就不怕被朝廷知曉嘛。


    嘿嘿,私藏這種東西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這黃於睿依然是鎮靜的說道,這倒不是他真的鎮靜,而是不鎮靜是真的沒出路了。:筆瞇樓


    此時外麵卻是下起了雨,越下越大。稀稀疏疏地雨線自簷下垂下,落在院中,暈開一層又一層的水花。朦朦朧朧的水氣氤氳,煙深光動,池滿新綠。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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