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玉娘的閨房內,好似紅霧彌漫,有奢靡之氣,細細打量卻是空空如也。


    唯有房內一男一女。


    這時周員外坐於床榻之上,半身侵倒,手中拿著的玉簪置於周玉娘的眼前,開口問道:“玉娘,你覺得這玉簪如何?”


    原本還有些羞澀的周玉娘好似全身心都被這個精美絕倫的玉簪吸引了,連正在慢慢靠近的周士文都沒發現似的。


    但聽得這周士文,也便是周員外說道:“這簪子可是前朝皇後的珍藏之物,名字叫金霞琉璃簪,價值萬兩白銀,普通之人別說見,便是聽也沒聽說過。”


    話畢,這時周玉娘好似反應過來了似的,先是猛一抬頭,瞧見周士文那張滿臉皺紋的老臉,便身子連忙後縮。


    然後,語氣顫顫微微的說道:


    “真是珍寶,老爺你快快收起來,倘若在我房中丟了,那我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隻是說話時,這周玉娘的眼睛卻是一直定在這簪子之上,滿眼的喜歡。


    這種種表現自然是在周士文的眼中。


    如此,周士文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你啊,多慮了,你就把自己當做這周府的女主人便是,這枚簪子你老爺我做主送給你了。”


    聽此話,這周玉娘好似隻聽到了,後麵那句“這枚簪子送給你了”至於其它好似完全沒聽到。


    “真的,那玉娘便多謝老爺的厚愛了。”


    聽此,周士文撫須長笑,然後笑眯眯的盯著周玉娘,宛如偷了雞的狐狸,開口道:


    “玉娘,你想不想擁有更多這樣的珍品,比如那價值千金的金縷霞光色蝶戲水仙羅裙。


    隻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你老爺我便將這件價值千金的羅裙送與你。”


    聽此,那周玉娘先是一把抓起那簪子,然後開口問道:“不知老爺,有何條件,但說無妨。”


    這時周士文徐徐說道:“這條件便是讓你離開我那兒子。”


    說完,周士文笑容全無,眼光微咪,露寒光,盯著躲在床角的周玉娘。


    聽此這周玉娘,麵帶驚容,眼中充滿著難以置信,好似在說為何會如此這般,


    “不,不可能,我愛周郎,我不會離開他的。”


    這周玉娘好似下意識的說出。


    “不?告訴你不行也得行。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物,你以為攀上金枝就能當鳳凰,


    你以為傍著周長玉不放,等嫁入我周府,待我百年之後,便可以當貴婦人,享受上流生活。


    我告訴你妄想,你若不答應我便停掉周長玉的一切用度,讓他淨身出門,住草屋,食糟糠,我不信你還會跟著他。”


    周士文一陣咆哮,宛如猛虎。


    而那周玉娘卻是呆住在當場,掉了魂一般,嘴裏嘟囔著“不不”


    也不知道是在對離開周長玉說“不”,還是在對離開周府說“不”


    而咆哮完的周士文,則是靜靜的看著,胸有成竹般,好似對眼前之景早有所預料,對眼前之人早已了如指掌般。


    待這周玉娘平靜後,周士文開口道:


    “你倘若答應了此事,這錦衣玉食的生活保管你天天如此,再也不必流浪在街頭。


    而且老爺我對你也有所安排,既可以讓你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又可以讓你繼承我周府財產。”


    看來這周員外對說客之道卻是研究頗深啊,利誘威脅一起上,再來個可行性。


    聽此,周玉娘好似抓到了希望似的,問道:“不知老爺有何安排。”.Ъimiξou


    看到周玉娘如此舉動,瞧見周玉娘如此說,周士文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此事易爾,待我兒迴來之時,你便與他分手、悔婚。


    與他言,你有婚約在身,此前你與他種種,皆是塵煙過往,而今你那夫婿尋你來了。


    之後老爺我便安排人來接你,待過些時日,我便將他送到東京國子監讀書去。


    這樣你看如何?”


    聽次,這周玉娘麵帶疑惑問道:“老爺,你派人接我走後,那將我安排在何處?”


    周員外會心的一笑,開口道:“你看我這內宅如何,這周府許久沒有迎來它的女主人了,不若……。”


    這周員外話音未落,越說越弱,唯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周玉娘,生吞活剝般。


    “這……,這……。”


    躲在床角的周玉娘麵帶遲疑,隻是眼中卻充滿著光,火熱的光。


    “這什麽這,就這般說定了,現在便讓老爺我考驗考驗你的功力如何。”


    早已經準備好的周員外,一個虎撲,兩手向前握去,同時腳一鉤落下了金帳子。


    伴隨而來的卻是錦帛撕裂之聲。


    隨之一陣陣男女之聲響徹整個屋內。


    .........


    此時已然夕陽在山。


    沙麓山的東峰之上,村民們已然停工,正三三兩兩的走下山去。


    半個時辰後,山下的村民迴家的迴家,住棚的住棚。


    而月亮卻是已然懸掛在天邊,灑下月華,朦朧山澗。


    這時,山腳下的住棚區。


    卻是刮起陣陣陰風,倏忽間,一道肉眼難見的黑光徐徐升起。


    借著灑下的月華,向住棚區看去。


    但見一人影行於其間,再細細一打量卻是不似人,是鬼。


    此鬼麵似老瓜皮色,目光睒閃,繞室四顧,張巨口如盆,齒疏疏長三寸許,舌動喉鳴,嗬喇之聲。


    而屋內之人,似乎也從睡夢中醒來,感到不適。


    這時屋內傳出一陣叫喊。


    “是誰,是誰在外麵,告訴你我王老六可是從小嚇大的,快報上名來。”


    然而迴應這位王老六的卻是霍霍的腳步之聲,由遠而近。


    “告訴你,快點報上名來,休要怪我出去打你。”


    聽到那腳步聲,王老六似乎也是急了,便是說話也帶著惶恐。


    聽此,屋外的大鬼似乎發現了好玩的,起了戲弄之心,瓜皮色的麵容上略帶戲謔。


    身形輕飄飄的飛上了王老六的茅草屋上,用手一把拉,將屋上的茅草扒開,這大鬼鞠躬將大臉塞入其中。


    但聽得此時。


    “啊,啊,啊。有鬼啊,救命啊。”


    從王老六這茅屋內,傳出一陣陣淒厲的叫喊聲,早已不複之前的姿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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