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魯達正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山路上,右手提著一個酒壺,左手拿著一隻烤雞,背上背著一個包裹,腰間跨一把鋼刀。


    借著月光,魯達抬頭看見前方有一座破廟,然後又看了看四周,最後好似掐算手指計算路程。


    猶豫了一陣子,一口吞掉手中的燒雞,連骨帶肉。將酒壺係在腰間,抽出鋼刀,緩步走向那破廟。


    靠近破廟時,魯達先是細細探聽,聽到好似隻有一聲聲歎氣聲,借著透進廟中的月光一看,隻有一個人。


    等了會,似乎是再也沒有其他人了,便緩緩退後,轉道走向廟門,同時將手中的鋼刀插入腰間,左手最容易最方便夠到的地方。


    便右手拿著酒壺,大搖大擺的進入廟中。


    廟中的李忠一看,從廟門處進來一個八尺大漢,站在廟門處直接把廟門擋住了。下意識的左手摸起了鋼刀。


    再定眼一看,原來是渭州城的魯提轄,隻是這深更半夜他咋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不過隻要不是劫道的強人便好。


    “魯提轄,這是有公辦嘛,這麽晚還出來。”


    魯達一聽此話,渾身肌肉緊繃,左手握住刀柄。


    “自然是如此,你是何人。”


    “提轄,不認得小人了嗎,小的是那街頭的李忠,人稱打虎將的李忠啊。”


    魯達細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那城東雜耍的李忠,便放鬆了下來,同時心中盤算著,既然如此不如.....。


    “你是不是犯了什麽要事,為何好好的渭州城不待,非得跑到這荒山野嶺的,而且看見本提轄就要抽刀,說你是不是犯了大案。”


    最後一聲如同虎嘯熊咆,震的破廟梁上的土灰,嘩嘩的向下落。


    那李忠似乎是被震暈了,土灰掉落都沒來得及躲閃。


    “沒沒沒,絕對沒,小的這不是要去五台山投奔親戚,所以就星夜趕路。”


    此時的李忠心中想到:ъimiioμ


    不是都說這魯達是個莽漢嘛,滿腦子的肌肉,現在看來情況卻不是如此,更準確的說是粗中有細,不過如此更好,正好跟著他,這樣一路上就算有危險,有這魯達在可以擋一陣子。


    原來,這李忠早已經打好了算盤,他要借助這魯達的力量,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不要再被給他令符的那群人給追殺了。


    至於他為何知道那群給他令符的人,不是吸納他,而是要追殺他,因為這是他在吃人的江湖生存了十幾年的直覺告訴他的。


    而此時的魯達卻想到:


    自己這沒頭沒腦的亂跑也不是事,正好便跟著這李忠,倘若他在五台山有親戚,便蹭幾日住著。”


    “挺巧的,本提轄正要五台山公幹,因此也是星夜兼程的趕路,你我便一同上路吧,也好有個照顧。”


    “呦,那感情好,路上有魯提轄這個武道高手照顧,這個是我李忠幾世修來的福分啊。”


    這李達話音落,二人便聽見遠處出來突破音爆的聲音,如雷霆乍響,響徹十裏,二人到下意識的握起了刀柄,但轉瞬間便又鬆開了。


    皆因他們二人知道,能突破音爆代表著什麽,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冒出一個概念:見神不壞。


    二人就這麽靜靜地待在破廟中,隻是聽著由遠及近,轟隆隆的音爆聲。在見神麵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蒼白。


    音爆聲停了,唯有一個腳步聲漸漸接近,魯達還算鎮定的,而李忠此刻卻已經渾身顫抖的坐在地上。


    但見一個麵容普普通通,身材一般,身高不到七尺的男子走了進來,朝二人露出一個笑容,而二人則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魯達?渭州城嫉惡如仇,天生神力,隻會莽的魯達。”


    “大人,我正是魯達,我確實是魯達,沒想到您還會認識我。”


    那見神沒有再接話,隻是搖了搖頭。


    “我手下正缺個跑腿的,我看你挺合適的,你認為怎麽樣。”


    但見那魯達二話未說,直接行大禮,口稱大哥。一旁的李忠直接傻眼了,難道這魯達便是話本中的主角,出門就有這待遇。


    在李忠傻眼與羨慕中,那魯達從見神手中接過一塊牌子,不用說這是身份牌的標記。


    在魯達接過身份牌後,那見神不壞,便突破音爆向東而去。


    ........


    渭州,渭水碼頭。


    張涵虛一行人,從醉仙樓出來沿著街道,一直向南,便來到了這繁華的碼頭,這渭水是宋朝漕運樞紐,商業交通要道,是從東向西調運糧草,集結兵馬的重要河流。


    但見這碼頭上糧船雲集,有的人們有在碼頭旁的茶館休息的,有在看相算命的,有在飯鋪進餐的。


    還有“王家紙馬店”,是賣掃墓祭品的。河裏船隻往來,首尾相接,或纖夫牽拉,或船夫搖櫓,有的滿載貨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緊張地卸貨。


    橫跨水麵上的是一座規模宏大的木質拱橋,它結構精巧,形式優美,宛如飛虹,故名虹橋。一隻大船正待過橋,船夫們有用竹竿撐的,有用長竿勾住橋梁的,有用麻繩挽住船的,還有幾個人忙著放下桅杆,以便船隻通過。


    鄰船的人也在指指點點地像在大聲吆喝著什麽。船裏船外都在為此船過橋而忙碌著。橋上的人則伸頭探腦地為過船的緊張情景捏了一把汗。這裏是聞名遐邇的渭州南碼頭區,車水馬龍,熙熙攘攘,名副其實一個水陸交通的會合點。


    張涵虛一行五人,來到早已經預定好的船,等候片刻便上了船。這船是便是赫赫有名的樓船樣式,這樓船因船高首寬,外觀似樓,而得名。


    這種船,遠攻近戰皆合宜,是水軍水戰之主力。當然這座船雖然是樓船樣式,卻沒有樓船不能遠航的缺點,因為這商家對其進行了改進。


    剛剛登船胡得德便被主家請去做客,畢竟能夠從陝西的鳳翔府斜穀的製船廠中定製這種船的商家可謂是鳳毛麟角,背後自然是有腰金拖紫的大人物。


    而乘船的客人身份自然要夠高,才能登上次船,為了登上此船,張涵虛便讓胡得德帶著附有顯聖真人氣機拜帖,前去拜會商家才得到的名額。


    日落時分,這樓船便緩緩駛離碼頭,自西北向東南而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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