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跟魚傳道兩人搖了搖頭,那座石塔裏,沒人知道到底會是個什麽樣子,又會怎麽樣,但是如果把這裏的山、水、木、石,合成一個整體來看的話,應該就是一座術數陣法,防護殺著,便是溪水,蜃毒,密林裏那未知的危險。


    不過既然到了這裏,又加上現在天色漸晚,各種各樣的危險四周環伺,不管這裏是術數陣法也好,是蓮花寶地也好,幾個人都隻有先去闖上一闖。


    ——反正現在大家都是處在危險之中的,已經沒有比這石塔裏還更危險的地方了!


    這一次,朱笑東跟魚傳道兩個人在前麵探路,聯袂而行。


    小心翼翼的穿過草地,到了那堵圍牆之下,圍牆不高,也就兩米左右,由於時間侵蝕,好多地方已經坍塌,上麵雜草叢生,顯得很是破敗荒涼。


    圍牆腳下,便是那道溪水護城河一般環繞著。


    看得出來的是,這道溪水做成的護城河,經過經年累月的流淌,溪水攜帶的毒質,幾乎完全沉澱在這條不寬的護城河裏。


    朱笑東跟魚傳道兩人,一個看,一個算,找了個圍牆倒塌的豁口,護城河水麵又不算寬的地方,帶著大家過了河,然後直接翻圍牆,進到這“天人合一局”裏麵。


    進入圍牆,裏麵的地麵是小溪裏那種獨有的五彩礫石鋪墊的地麵,雖然年深月久,石塊表麵風化嚴重,而且縫隙裏雜草灌木叢生,但依舊能夠讓人看得出來昔日這裏的輝煌和神奇。


    在風化嚴重的礫石地麵上走不到二十步,便是先前大家看到的那座石塔,黑色石頭築起的一座圓形的石塔。


    石塔七層,幾乎每一層都比下麵的一層要小了一圈,所以,說是七層,到最上麵的三層,也就基本上一根是不高的石頭墩子,上麵豎著一根石頭柱子,頂端是一顆黑色的半圓形石球。


    石塔下麵的四層,每層都有八個門洞,對應八方,門洞上麵卻沒有門,從門洞裏望進去,裏麵是一片深沉的黑色,黑得很是詭異。


    這時候,胖子迫不及待的丟下背上的藏獒,就近找個門洞進到塔裏去看看,看看裏麵到底“怎麽樣”。


    朱笑東一把扯住胖子,喝道:“胖子,別莽撞……”


    胖子嘿嘿一笑:“東哥,你看著這八道門,不就是我們遇到過的八卦陣麽?我還記得,你說過那什麽乾南,坤北,離東,坎西,兌東南,震東北,巽西南,艮西北,對應八門之休、生、傷、杜、景、死、驚、開……”


    朱笑東跟楊薇兩個人聽胖子這麽一說,眼珠子都差點掉至地上了,這胖子!還真是長知識了,連這個都記住了。


    胖子傲然一笑:“東哥,俺是啥人咧,自從跟了東哥,為了適應當前形勢發展的需要,胖子我那可是孜孜不倦,廢寢忘食的學習一切需要學習的東西,這八卦陣,當然就隻是我要學習的其中之一,嘿嘿……東哥,你看,上次我們走的是杜、景兩個中平小吉之門,這一次,我們就應該走‘開’門……對不對?”


    朱笑東點點頭,說道:“開門,大吉,利於開業經商,征戰遠行,考學參軍,婚娶喬遷,建築貿易,添人進口,治病求醫,在中國曆史上,幾乎所有開國帝王,均是從西北乾位開創基業,可見開位吉門之名,實之不虛。”


    魚傳道在一旁也說道:“說得不錯,開門居西北乾宮,五行屬金。乾卦是八卦之首,為天為父,於社會為首長;乾納甲壬,乾位有亥,亥為甲木長生之地,甲又為十幹之首,所以古人把對應乾宮的門命名為開門,喻萬物開始之意,為大吉大利之門,此次進駐,應當走開門一道。”


    朱笑東笑了笑,說道:“八門在奇門遁甲天、地、人格局中代表人事,所以在奇門猜測中極為重要,特別是用神所臨之門,以及值使門即值班的門,與所測人間事物關係很大,再說,八卦奇門,不用之時束之高閣,也無不可,一旦運用,還必須看臨何宮及旺相休囚,古人有歌曰:吉門被克吉不就,兇門被克兇不起;吉門相生有大利,兇門得生禍難避,吉門克宮吉不就,兇門克宮事更兇。”


    胖子怔了怔,說道:“東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一次,又要來個反其道而行,吉門不走,偏走兇門,棄最吉開、休、生三門不用,去走死、驚、傷三處兇門?”


    魚傳道略微掐指一算,便說道:“不錯,開門屬金,旺於秋季,特別是戌、亥月,相於四季末,休於冬,囚於春,死於夏,眼下恰恰是冬將盡而春降臨時節,又是申月,在時間上不合天時,此處雖屬西方,位卻正西偏南,與地理也略有衝突,說到人和,我們這一幫人,哼哼……”


    魚傳道看了看委頓不已的傑克遜,憤怒不已的亞洲人,還有那個茫然無措的白人,顯然,在“人和”這一點上,也算不得上佳。


    天時、地利、人和,這三樣都隻能算是勉強沾上了一點邊兒,又哪有什麽大吉大利可言。


    朱笑東歎了一口氣,轉頭對所有的人都說道:“算了,大家都把背包放下來吧,我們現在就在這裏宿營。”


    胖子一聽,急不可耐,連聲嚷道:“東哥……東哥,你聽我說,這次我出來,小娟那邊把時間掐得很緊,我可是點滴也浪費不起啊,一寸光陰一寸金什麽的,我就不說了,我就知道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東哥,我們提前行動,如何?”


    朱笑東把背包取了下來,看了一眼胖子,淡淡的說道:“胖子,有些事情急不得,急不來,別小看這座石塔,弄不好把命丟在這裏。”


    胖子抓了抓腦袋,雖然急不可耐,卻又無計可施。


    其餘的楊薇、唐大龍等人,自然是依照朱笑東的吩咐,放下背包,就地搭起營帳。


    隻是搭起了營帳,胖子習慣性的找來柴火,加起鍋灶,準備燒水煮飯,卻又發現能使用的水,基本上隻夠這十幾個人維持一天了,也就是說,所有的人帶的水,現在還不能拿來煮飯!


    眼睜睜看著有水卻又不能用,所帶過來的水又不敢用,胖子心裏更是難受。


    一群人隻得將就著吃了點又冷又硬的野戰食品。


    吃完飯,朱笑東跟魚傳道一起商議入塔之法的細節,胖子一個人閑得無聊,去翻看那個白人的背包。


    現在朱笑東胖子一夥人占了上風,那個白人對胖子“野蠻”的行徑,敢怒不敢言,隻得任由胖子七七八八翻了個雞飛狗跳。


    這白人的背包裏,倒也沒什麽其他的東西,幾樣登山用的繩子、登山鎬、保險栓,折疊刀什麽的,除此之外,居然還給胖子翻出來一副撲克牌。


    胖子翻看了一陣,覺得那把折疊刀還不錯,雖然比不上藏刀的鋒利和威力,但是上麵還有幾樣小工具,能鋸能銼,還有螺絲刀等等。


    胖子知道這種玩意兒有個響亮的名頭,叫“瑞士軍刀”,胖子以前找過,但是沒能夠找到一把好質量的,想來,這白人帶在身邊的,質量應該就是那種頂級的。


    胖子把瑞士軍刀在手上掂了掂,那白人知道胖子多半要“沒收”他這樣工具,頓時不滿的大聲嚷了起來。


    楊薇過來,問胖子怎麽迴事,胖子笑了笑,說道:“這家夥私藏管製器具,我得先收繳起來。”


    楊微看了看胖子手上那把瑞士軍刀,微微笑了笑,用英語問了那白人幾句。


    那白人連比帶劃,唧唧咕咕的跟楊薇說了半天,楊薇不住的點頭。


    待那白人把話說完,楊薇轉頭說道:“胖子,這位亞曆克斯說這把軍刀,是他父親傳給他的,很有紀念意義,對他來說很重要,希望你能夠把軍刀還給他。”


    胖子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那個白人,笑了笑,說道:“嫂子,別聽他胡說,這玩意兒叫‘軍刀’,軍刀是幹什麽,要還給了他,待會他跟那個懷特來個裏應外合,我們可就纏了,我可不能不防著點,這樣吧,嫂子你告訴他,就說這是管製物品,我就先替他保管幾天,待會兒出去了,我就還給他,嘿嘿……”


    楊薇想了想,也不好硬勸胖子,隻得轉頭跟那個叫亞曆克斯的白人說了幾句。


    那白人不滿的看著胖子,還想要張嘴討要,卻又被胖子一眼給瞪了迴去。


    楊薇走後,胖子又嬉皮笑臉的拋了拋那把瑞士軍刀,本來想要去找找宋老大這個徒弟來陪陪師傅的,一轉頭,卻看見傑克遜正在跟那個白人交頭接耳。


    一看到傑克遜,胖子一股惱意頓時由心貫腦,這個老雜毛,仗著自己聽不懂他們的鬼話,肆無忌憚的商議反叛,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那得好好的整治他們一下。


    胖子想了想,一轉頭看到那個白人的那副撲克牌,胖子眼睛一轉,頓時咧嘴笑了笑。


    胖子拿起那副撲克牌,嬉皮笑臉的走到傑克遜麵前,笑著說道:“老雜毛,左右閑得無事,來,陪胖爺玩上幾把?”


    傑克遜畏懼的看著胖子,搖著頭,半生不熟的說道:“no,我不會玩……”


    胖子一把抓住傑克遜,手上一用力,傑克遜頓時臉都青了起來,一張嘴想要大叫,胖子卻連忙堵住傑克遜的嘴,讓傑克遜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亞曆克斯一看,頓時捏著拳頭,想要上前解救傑克遜。


    胖子笑了笑,放開傑克遜,朝亞曆克斯招了招手,示意亞曆克斯可以上前揍他一頓。


    其實,胖子倒真不敢放開手腳跟亞曆克斯幹上一仗,怎麽說人家也是幹過軍人的,胖子哪裏是他的對手。


    不過胖子就吃準了亞曆克斯不敢跟胖子動手,隻要一動上手,他們這三個人鐵定就會被朱笑東等人趕出這個圍牆。


    趕出圍牆倒也罷了,恐怕到時候什麽裝備也不會給,這樣三個赤手空拳的人,如何才能在危機四伏的密林裏活著走出去。


    也就因為這樣,亞曆克斯、傑克遜,甚至是那個亞洲人,都隻敢對胖子敢怒不敢言,雖然想要揍上胖子一頓,但始終卻沒人敢上前動手。


    胖子咧著嘴吧笑了笑,順手將傑克遜的背包拿了出來,往地上一扔,然後生生的把傑克遜、亞曆克斯按得坐了下去。


    一看這陣勢,亞曆克斯知道是胖子要他們陪著玩牌。


    亞曆克斯跟傑克遜對望了一眼,都露出不屑,陪胖子這家夥玩兒牌,誰會有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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