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淡淡的搖了搖頭:“‘我真的快撐不住了’這句話,其實就是一個信號,在我看來,如果不是三嬸自己撐不住壓力,想要痛痛快快的了結自己,就是三叔極有可能將要對三嬸動手,報仇,或者是阻止,全在梁三哥一念之間。”


    梁三沉默了許久,站了起來,張了張嘴,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放……棄……”這三個字說完,梁三像是放下了一萬斤壓在身上的重擔。


    在這短短的幾分鍾之內,梁三像是完成了一次蛻變,親情、恩仇,在這一刻之間,梁三選擇了親情。


    畢竟他們梁家這一支人,就剩下唯一的三個人,就算是從此之後再也無以為繼,梁三也不想僅存的三個人在仇恨之中毀滅,或許,這就是親情的力量。


    朱笑東審視了梁三良久,才點點頭:“很好,梁三哥,我佩服你的勇氣和心胸,既然這樣,我還告訴你一件事情,三叔,其實對你很好,不明白吧,其實,三叔跟你說你父母的事情,隻是想要刺激你,刺激到你沒辦法跟我們一起去冒險,他不想你去冒險,你明白了麽?”


    梁三很是遲疑:“為什麽會這樣?”


    “你現在是你們梁家唯一的香火,三叔不想你出什麽意外,所以,對你去冒險,十分反感,這一點,估計你自己也有些感觸,嗯,算了不說這個了,這樣吧,你立刻就迴去,找三嬸把這事挑明,讓三嬸告訴三叔,現在就收手!”


    梁三喏喏的問道:“這樣做,會有用麽?”


    “目前,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哦,對了,梁三哥,跟三嬸說這些事,別讓黃老他們知道?”朱笑東說道。


    梁三“嗯”了一聲,轉身迴走,現在,三嬸快要撐不住了,搞不好真像朱笑東推測的那樣,三嬸自己萌發死誌,那可是攔也不一定能攔得住的,真的去找個天坑跳跳、服毒、上吊……總之隻要想死,方法不下幾萬種,誰攔得住。


    讓梁三去找三嬸把所有的事情說開,或許,也就是現在唯一的最好的辦法,但一定要快。


    所以梁三趕緊要迴去,找三嬸把事情說開。


    梁三的背影,在微弱的冷風裏,顯得有些蕭索,腳步也有些踉蹌,朱笑東看著梁三漸漸遠去,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胖子也是歎了一口氣,不過,這一口氣歎完,胖子馬上問道:“東哥,現在大家都有事情做,我們兩個呢,我們兩個做什麽?”


    “去找鄭平!”朱笑東對胖子丟了這麽幾個字,然後頭也不迴的往前走。


    “找老鄭,找他幹什麽?”胖子歪著腦袋,想不明白朱笑東又想要幹什麽,不過,看見朱笑東已經走出去好一段,胖子一邊大叫:“東哥,等等我……”一邊奮起直追。


    胖子追上朱笑東,喘了幾口粗氣,又問道:“東哥,早上我跟你說起三嬸的事,我發現你老是文不對題,怎麽這會兒又變了臉……”


    朱笑東迴過頭來,看了一眼胖子,答道:“當時有人在偷聽我們的談話,你說我該怎麽迴答你?”


    “有人偷聽?”胖子一怔,這一怔之間,又落下了好幾步遠,胖子蹦蹦跳跳的追上朱笑東,又問道:“是誰?東哥是誰在偷聽我們說話?”


    朱笑東不再迴頭:“不知道?”


    朱笑東是真不知道早上躲在草叢裏偷聽他跟胖子談話的人是誰,那個人動作極為迅速,而且極為機警,朱笑東稍微一起疑心,剛剛胡扯沒兩句,就被那人發覺,隨後,那人就無聲無息的消失。


    在朱笑東知道的所有的人當中,估計除了高原,就再也找不到那樣的身手、機敏的人,當然,偷聽他跟胖子兩人談話的人,不可能是高原,也不可能是蕭勁,他們兩個人沒那個必要。


    “這麽說,這裏還有第四股勢力。”胖子嘿嘿一笑。


    “如果要說勢力,這裏那裏隻有四股勢力!”朱笑東淡淡的笑道。


    “最正大光明的,是我們!鄭平他們算是第二股,老梁三那老小子算是最後、最垃圾的一股,除此之外,不是第四股還能是第五股?”胖子笑道。


    朱笑東搖頭笑道:“我們的確是正大光明,但是絕對不能算是一股,起碼,你跟黃老他們就不是一股,對不對?”


    胖子抓了抓腦袋,緊追幾步,靠近朱笑東,才說道:“說到老黃這家夥,我還真就沒弄明白他來到第是來幹什麽的,說是跟我們一夥的吧,又跟我們格格不入,說不是一夥的吧,又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何況,那兩家夥神神秘秘的,依我看,搞不好第四股勢力,就是他們師徒兩個家夥。”


    “不會。”朱笑東很肯定的說道:“黃誠是小衛介紹過來,實際上就是小衛給我們的一把傘,這一點,胖子,你可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沒有這把傘,就算將來迴到京城,我們的麻煩都會不斷。”


    胖子一臉悻悻的說道:“好吧,就算老黃那家夥跟我們是一起的,大不了,生活費,我不找他去要了,敲我那一棍子,我也不跟他計較了,算我倒黴,被狗咬了一口,那你說那第四股勢力,究竟是來自哪一方麵的。”


    “我真不知道!”朱笑東很幹脆地答道,都已經看得見鄭平他們的帳篷了,有些話,也不能亂說。


    鄭平見朱笑東迴來,老遠就笑著打起了招唿。


    朱笑東是特地來找鄭平的,稍微客氣了一下,再次進到帳篷裏麵。


    趙聲智等人找來兩個小凳子,給了朱笑東跟胖子兩人,鄭平卻是非常客氣的衝了兩杯咖啡,端給朱笑東跟胖子兩個。


    咖啡很燙,朱笑東跟胖子兩人接過,又放下,然後,朱笑東笑了笑,跟鄭平說道:“不知道鄭隊長的計劃做得怎麽樣了,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再探無底洞?”


    鄭平也笑了笑:“孫悟空下無底洞,都是幾進幾出,我們這點微末本領,一時半會兒,哪裏能成得了事,不過,要是能有小朱你相助一臂之力的話,嗬嗬……”


    之所以鄭平沒有向外公布他們探查了最深的天坑,也就是因為他們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第一個到達,並且在裏麵逗留超過一個星期的人。


    即使鄭平掌握了一些數據,公布出來,除了自己是第二,搞不好還會有人認為是剽竊,這就沒什麽真正的意義了,不過,如果朱笑東能答應跟鄭平一起再下去一次,哪怕隻是再深入一米,那意義就完全不同,所以,一直以來,鄭平都很想拉朱笑東入夥,再幹一次。


    對於朱笑東,鄭平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從朱笑東比鄭平等人都先下到天坑底部,並且活著出來這一點,鄭平就已經是五體投地了,什麽叫能耐,朱笑東的經曆,就是能耐的體現!


    對於有能耐的人,鄭平還是極為欣賞的,即如是一見麵就吵了好幾架的胖子,鄭平現在都是另眼相看,這不關乎錢不錢,有錢沒錢的問題。


    或許,這就叫作“臭味相投”吧!


    胖子哈哈笑道:“好個‘臭味相投’,困在下麵的時候,大家確實都有好久都沒洗澡,那股味兒,混在一起,確實相同!”


    朱笑東笑吟吟的說道:“那叫‘誌趣相投’,就是彼此有著相同的理想和興趣因此很投緣,很容易成為知己的意思,哪裏是胖子你說的沒洗澡,就氣味相同。”


    “氣味相同也好,誌趣相同也好,總之,鄭隊長跟我們還是很投緣的,可惜,現在不興‘插血為盟’要不然,我還真想跟鄭隊長來個,天坑三結義。”


    趙聲智跟胡順兩個在一旁,摟著肚子,弓著腰,實在是忍不住,肚子痛啊,遇上胖子這家夥,不笑實在不行。


    明明的“歃血為盟”,他偏偏可以說成是“插血為盟”,“桃園三結義”他也可以搞成“天坑三結義”,不把人笑倒,胖子真是不肯罷休。


    幾個人笑了一陣,朱笑東才說道:“鄭隊長,我現在來找你,其實是有件事情,想找鄭隊長幫個忙!”


    鄭平被胖子逗得樂嗬嗬的,一邊笑,一邊說道:“小朱你說,能幫到的,我們盡一切力量幫你。”


    朱笑東點了點頭,很是鄭重的說道:“這一次,我們準備的裝備,大部分用不上,在縣城裏又沒找到多少可靠的器材,所以我,想找鄭隊長幫忙,把你們隊上的器材,給我們借用一部分。”


    “你要借器材?”鄭平一怔,笑容頓時在臉上僵住,不過,過了片刻,鄭平又笑了起來:“不會是小朱你也想要去探無底洞吧,要真是這樣,哪裏用得著你來借,我們直接免費提供!”


    朱笑東把手裏的咖啡蕩了蕩,輕輕地啜了一口:“不瞞鄭隊長說,借器材,我還真不是為了去看無底洞,我另有他用,不過,如果有什麽損壞損耗,我會照價賠償。”


    鄭平呆了呆,然後問朱笑東:“不知道小朱你要借的,是那些種類,要多少,至於說損耗損壞,嗬嗬,這個就不要說了,那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


    “好!既然鄭隊長爽快,那就不客氣了。”朱笑東說道:“上次我們帶來的高強度繩子,除了在長度上不足,另外也在天坑裏丟失不少,我想借幾條好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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