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找來一些柴火,迴頭去看屈子常跟段海兩個時,隻見兩人這時已經打了一隻兔子,兔子很是肥碩,十來斤吧,足夠兩個人吃上一頓,但是屈子常跟段海兩個,又盯著兩隻快要鑽進“門”來的獾豬。


    這兩隻獾豬不大,都是一兩尺來長,估摸著也有二十來斤,若是到手,差不多也就能夠這十幾個人吃上一頓了。


    隻是這兩隻獾豬磨磨蹭蹭,始終不肯鑽進秦所長布下的這道“門”,偏偏這個時候,後麵的灌木蔥嘩嘩的一陣亂響,一群山羊、野豬、獐子、麂子、山雞、雉雞、等等飛禽走獸,一下子湧過來不下百十來隻,而且,全都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樣,潮水一般,爭相朝著這道門湧了過來。


    這道門不寬,來的飛禽走獸又多,本來就擁擠不堪,偏偏每一隻鑽進門來之時,都有片刻驚怔,然後才會迴過神來。


    段海跟屈子常兩個人,顯然是從來也沒見過這麽多的野物,規規矩矩的排著隊任自己砍殺,一時間早忘記了秦所長的告誡。


    這兩個人,果然心狠手辣,刀刀都是落在各種動物的致命之處,看著越來越多的野物,段海跟屈子常兩個眼睛血紅,出刀又快又狠,刀刀斃命,不到一刻鍾,山羊、獐子、麂子,被兩個人砍死不下十頭,山雉、野雞,沒了腦袋,還在亂蹦亂跳的,也不下十好幾隻。


    隻砍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遠遠超出了實際需要,隻是這兩個人卻依舊紅著眼,連濺落在頭臉上的獸血,也顧不上擦拭一把,瘋狂地飛舞著開山砍刀,進行著無情的屠戮。


    看著這兩個人發了瘋一般的砍殺,朱笑東、胖子、秀姐跟秋可儀幾個人都驚呆了,這還是兩個人類的嗎?


    段海一刀將一隻麂子的脖子,砍得隻剩下咽喉氣管和一些皮肉連著腦袋,恰在這時,他手裏的那把開山砍刀,“當啷”一聲脆響,砍刀從中間斷成了兩截,段海毫不猶豫的扔了手上的半截砍刀,一探手,把那把手槍拿在手裏,“哢嚓”一聲,推彈上膛,對準一頭山羊“呯”的開了一槍,緊接著,又是一串槍聲。


    本來秦所長拿了手勢,閉著眼睛正在施術,聽見槍聲,大吃了一驚,睜眼看時,臉色一下子很是慘然起來。


    地上的獐子、麂子、山雞之類的,已經不下二三十來隻,堆在那道門前,都有半人來高了,偏偏還有野物從那門裏出來,段海跟屈子常兩個人,還在見一隻殺一隻,見一雙殺一雙,不分大小,不分品屬。


    秦所長慘白著臉,趕緊散了術法,指著段海、屈子常兩人,憤聲說道:“快住手,快住手,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其餘那些還沒能鑽過著到門來的野獸飛禽,沒有了方術控製,驚醒過來,俱是驚叫一聲,四散逃去,霎時不見了蹤影。


    段海早打完了槍裏的子彈,來不及去裝填子彈,把手槍插迴槍袋,轉身又拿起胖子扔下的那根木棒,準備還要屠戮一番的,見那群野獸飛禽,突然間就四散逃走,秦所長又大聲的責問,忍不住很是惱怒的罵道:“你,你為什麽放了它們?”


    屈子常也迴過頭來,那一頭一臉的鮮血,也不去揩拭,戟指著秦所長,怒道:“你,你搞什麽鬼……”


    秦所長遠遠的,指著屈子常、段海,惱怒至極,嘴裏隻連聲斥叱:“你……你……你們幹的好事……”


    已經失去理智的段海,提了木棒,大踏步走到秦所長麵前,一隻手封喉一把抓住秦所長的衣領,,一隻手揚起木棒,麵容猙獰至極的喝罵:“老狗入的,我兄弟兩個正開心,你搞什麽鬼,信不信我這就把你這破腦瓜敲開……”


    秀姐見段海要對秦所長不利,尖叫了一聲,撲了過來,朱笑東跟胖子兩個,丟了手裏的活兒,趕緊跟在秀姐身後,想要勸阻秀姐。


    徐大方跟那四個專門背背包的,聽外麵鬧得厲害,一個個慌忙穿了褲子,鑽出帳篷,不過,一見段海跟屈子常兩個的猙獰模樣,都是遠遠的站著,不敢過來勸阻。


    其實,秀姐是一時激動,就憑段海,秦所長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裏,要不是礙著他這身老虎皮子,以及段所長的份兒,秦所長至少有三四十種方法,可以讓段海死得不明不白,死得任何人也查不原因來。


    但是,秦所長沒有用任何方術去對付段海,隻是慘白著臉,說:“小段,你……你們……你們惹下了大禍……”


    段海揚著木棒,使勁一推秦所長,怒罵:“去你媽的,老子惹禍不惹禍,關你他媽吊事……”


    還沒罵完,段海突然鬆開秦所長,往後退了一步,一臉的猙獰,也在突然之間化為恐懼,極度的恐懼。


    正準備過來,也要教訓秦所長一頓的屈子常,臉上也是露出恐懼、不解的神色。


    朱笑東等人卻是看到,就在秦所長背後,突然之間,出現一個人,很老,很醜,很陰森的婦人。


    很老,在朱笑東等人看來,這婦人臉上的皺紋,都成了一塊樅樹皮,很醜,一頭雪白的頭發,所剩無幾,半遮半現的露出兩個類似眼睛的黑洞,鼻子比嘴唇還低了不少,一張開嘴,也是一個黑黝黝的大洞,牙齒什麽的都看不見一顆。


    身上穿的,是那種慘白的瘮人,全成了布條一般的裹屍布,兩隻手伸出來,讓人一看,就會想到這根本就是兩根骨頭的骷髏,偏偏讓人還能感覺的出來,他就是一個女的,一個老得不能再老的婦人。


    這樣子,就跟很多年前童話故事裏的女巫一般無二,活生生的出現在人麵前,怎麽不叫人驚慌!


    這樣子的確很是恐怖!最讓人覺得恐懼的,是這老婦人開口說話:“我跟你們素無瓜葛,你們憑什麽殺我豢養的家禽牲畜……”聲音就像砂石劃過鋼板一樣,尖銳刺耳,讓人心驚肉跳不已。


    秦所長迴頭,見到這女巫一樣的婦人,臉上一陣抽搐,不過,片刻間,秦所長捏了手勢,一彎腰,隻手撐地,身子倒立起來,勉強抬頭,迴答說:“我等路過寶地,無水無米,需趕七日路程,今日借得牲口數頭充饑救命,它日,十倍奉還,還望山魈成全。”


    朱笑東雖是驚悸,但還是明白,秦所長定然是用了方術,跟這山魈討價還價,不過,朱笑東曾聽人說起過山魈這玩意兒的來曆,有好幾種解釋,我國多部典籍均有記載,傳說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還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壽命非常長,聊齋、山海經中均將其說成魔怪,一說實際上山魈是一種靈長類動物,長相醜惡,形似鬼怪,性格暴烈,被稱為最兇狠的和最大的猴,極具攻擊性,一說是一種猴子,高矮不過幾十公分,紅毛,喜歡逗人,但多半卻不是兇惡狠毒,不會致人死地。


    但是眼前這玩意兒,顯然跟那些記載傳說不太一致,簡直是大大的不一致,這分明就是西遊記裏才會出現的鬼怪。


    那山魈顯然是心痛它的家禽牲畜,不過聽秦所長說,來日要以十倍奉還,還是有些心動,畢竟現在這社會,什麽都是講求一個“利”字。


    躊躇著,看在利益誘人的份上,山魈歎了口氣,說:“既然哥哥有心,開口告借,如是不應,那就傷了和氣,也罷……”


    正說著,屈子常卻是掏出手槍,“嘩啦”推彈上膛,瞄著山魈,一聲斷喝:“去尼瑪的,什麽鬼玩意兒,裝神弄鬼的出來嚇人,看老子把你給崩了……”說著,舉著手槍就衝了過來。


    恰在這時,秦所長體力不支,“啪嗒”一聲倒伏在地上,年紀大了是一迴事,方術能力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偏偏到黴的事,秦所長由於支撐不住,腦袋一下子碰到地上,被自己的體重砸得暈了過去。


    那山魈陡見秦所長然間摔倒,後麵的屈子常又惡狠狠地撲過來,一刹之間,變了臉色,刮陰風一般哼了一聲,身子一橫雙腳一縱,憑空躍起頭上腳下的掛在了一根樹枝上,嘴裏發出一陣夜梟般的鳴叫,刺得朱笑東等人耳膜發痛。


    屈子常卻是一隻手捂了耳朵,另一隻手舉起手槍,“呯呯……”一連開了三槍。


    三顆子彈,一顆直接打進山魈那沒牙的嘴裏,一顆打斷了山魈掛在樹上的一隻腳,另一顆卻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山魈暴怒以極,張嘴吐出那顆子彈,連斷了的腳也不要了,憑空飛撲下來,當頭向屈子常抓落。


    在這一刻,段海由驚恐變為憤怒,看到屈子常兩槍就崩斷山魈一條腿,這還有什麽好說的,隻要你怕槍,你就得乖乖的聽話,原因嗎,就是老子手裏有槍。


    段海抽出手搶,也沒記起手槍裏的子彈早就打光了,直接就舉著手槍對準山魈,高喊:“我命令你別動,趴在地上,雙手抱頭……”


    徐大方等人見到山魈出來,早“嗷”了一聲,五個人一齊鑽進帳篷,各自扯了毯子,蒙在頭上,死命的擠作一團,大氣也不敢出上一口。


    肖淩、秀姐、秋可儀三個女孩子,也是抱成一團,驚叫不已。


    稍微鎮定點兒的,就剩朱笑東、胖子兩個,朱笑東見那山魈跟屈子常打了起來,想要上前幫忙的,卻被胖子一把拉了,幸災樂禍的低聲說:“東哥別慌,這倆小子不落教,等這兩小子先吃點苦頭再說……”


    胖子說著,迴身找了兩把砍山刀,給了朱笑東一把,慢悠悠的笑著說:“看人打架,都看得膩了,遇上鬼打架,咱這還頭一遭,這精彩之處,豈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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