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瀑布後的世界,極為的廣闊,山水相遙。而按照方三的指點,他們的神社,就在白雲繚繞的半山上。要是以前的楚歌,到那裏自然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現在,他的體質隻相當於普通人,等到他爬上那個山坡,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稻禾真霜跪伏在地上,一根墨色長鞭,不停的抽在了她的身上。古怪的是,這長鞭的尾部,卻是由一個狐首人身的神像所握著。


    這神像是木材雕成,明顯出自名家手筆,眉目栩栩如生,衣衫褶皺活靈活現。他手臂接連揚起,一鞭子一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了稻禾真霜的背上。稻禾真霜月白的和服,已經被抽的片片碎裂,露出玉背。


    不過,她背上卻半點鮮血也沒有,高高凸起的鞭痕縱橫交錯,與雪白的玉背相輝映,很有一種令人震撼的殘酷美感。


    雖然沒有見血,但是稻禾真霜的身體,已經顫抖的好像風中的落葉,看她伏在地上,雙手緊攥,指節都因此發青的樣子,這鞭子的疼痛,就連她這種修煉有成的人難以承受。


    已經六十三鞭了,再有三十六鞭,今天的酷刑,就可以捱過去了!稻禾真霜死死的咬著牙,嘴角滲出了殷殷的鮮血。


    “住手!”


    忽然響起的聲音,卻讓稻禾真霜麵色大變,她惶然轉首,就見到穿著被子的楚歌大步走進。


    “楚君!”稻禾真霜神色淒婉,楚歌卻昂首來到了她的身前,擋在了她和神像之間。


    “哎呀你來幹嘛?你害死姐姐了!”稻禾真夏從一邊垂地的布幔中跑出來,氣憤的質問道。


    “真夏,不許對楚君無理!”稻禾真霜輕喝了一聲,然後轉首溫婉卻堅決的望著楚歌:“楚君,請你在外麵等我好嗎?”


    “不好。”楚歌搖搖頭,直接大步來到了神像的麵前。


    “你就是那個什麽稻禾神?”


    神像手中的鞭子,竟然停了下來,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著楚歌。


    這個神像的眼睛,怎麽會這麽有神?楚歌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尊神像,確定是木雕的沒錯,可是這雙眼睛,卻太像活的了。


    “楚歌,你可知道,因為你的緣故,稻禾真霜今天的努力,全都白費了!”神像威嚴開口,楚歌卻聽出了幾分端倪。這個神像的口音,太像那天的那個什麽神主了。這是附體了還是什麽情況?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稻禾真霜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所以,我不能不來。”楚歌迴身拉起了稻禾真霜,伸手挽住了她的皓腕。


    楚歌通過脈象發現,稻禾真霜的情況,比起自己為她昨晚治療之前,還要虛弱上很多,並且,她的心脈,已經有了受損的跡象。如果這樣的話,就算是自己天天為她治療,隻怕也難以彌補鞭打刑罰的傷害,照這種速度發展下去,估計等不到這九百九十九鞭的刑罰捱過去,她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雖然自己還肩負著修複金箍鈴的重任,雖然在彼岸還有三個女孩子翹首盼歸,可是讓一個女孩子為自己擋災,那絕對不是楚歌的風格,雖然不知道稻禾真霜為什麽忽然就看上了自己。


    “哦?你已經來了,那你想做些什麽呢?”神像看向楚歌的眼神,很有點莫測的味道。


    我能做什麽?楚歌暗道我要是真元還在的話,那必定是大打出手快意恩仇。可是現在,我隻能……


    “還有多少鞭子,我替她。”楚歌沉聲說道。


    “你要替她?很好,真夏,你告訴他鞭刑的規矩。”神像威嚴說道。


    “鞭刑是不能停止的,一旦停止,就要重頭再來。”因為楚歌主動要替稻禾真霜擋鞭子的緣故,稻禾真夏這丫頭對楚歌的態度倒是和善了一些。


    “而且,這是我們族中的家法,你有什麽資格,來領家法?”神像大有深意的望著楚歌。


    “她是我老婆,這樣應該夠資格了吧。”楚歌心道,你想逼我說的,應該就是這句話吧!


    稻禾真霜的身子猛然一震,不可置信的望著楚歌。


    三位老婆請恕罪,我這樣說,完全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向你們保證,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和這個日本女人,是不可能的。我隻是不想欠她的情而已,這個,隨口說說,真的隻是隨口說說……


    楚歌在心裏默默念叨,神像卻邁步走下了神壇,伸手從臉上摘下了一個麵具。


    我擦……楚歌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神像,根本就是那天出現過的那個神主,之所以看上去像是木雕的,是因為他頭上帶著一個栩栩如生的木質狐狸麵具,他的身上,更是穿了一身類似木質的衣衫,再往高高的神壇上一站,看上去就像極了木雕神像。


    “我是這一代的稻禾神社的神主,整個稻禾家族的族長。”神主盯著楚歌,沉聲說道:“同時,我也是真霜和真夏的父親。”


    “站在父親的立場上,我對你的行為,感到欣慰。但是我身為族長,族中的規矩,卻是不能破的。”


    神主重新帶上了麵具,手中的黑色鞭子楊了起來,盯著楚歌問道:“你確定,你要代替她受刑?”


    確定!我都多認了一個老婆了,再反悔豈不是太丟人了。雖然明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估計很難挨過這九十九鞭子,但是楚歌還是毅然點點頭:“開始吧……”


    一道青光,驟然籠罩了楚歌,讓楚歌立刻不能言不能動起來。發出青光的稻禾真霜再次跪伏於神主的麵前。


    “請重新責罰!”


    神主神情複雜的看了稻禾真霜一眼,手一揮,帶著唿嘯的鞭子落到了她的背上。


    唿嘯的長鞭,帶著風聲一次次的落在稻禾真霜的背上,與原來的舊傷交織在一起,稻禾真霜跪伏於地,一動不動,最後就連唿吸都微弱下去。可是神主卻絲毫不念父女之情,一鞭一鞭的力道絲毫不變。


    九十九鞭過後,再加上先前的六十多鞭子,已經超出了稻禾真霜所能承受的極限,讓她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她虛弱的伏在地上,七竅中殷殷的流出鮮血,稻禾真夏急忙撲過來,抱著她大哭失聲。


    神主摘下麵具,把身上的木質衣衫仔細的疊好,與麵具一起放在了神壇上,然後麵無表情的走向了神社大門。當他走過楚歌身邊的時候,袖子微微一擺,楚歌身上的青光立刻消失無蹤。


    重新恢複自由的楚歌立刻撲到了稻禾真霜的的身邊,一把推開稻禾真夏。這個時候,他也不再顧忌露出馬腳,從耳朵裏掏出了救命毫針,毫不猶豫的刺入了稻禾真霜的檀中穴。


    “你幹嘛!”稻禾真夏過來很幹脆的把楚歌一腳踹翻。


    “真夏!”稻禾真霜雙眉倒豎,瞪著稻禾真夏:“向楚君道歉!他是在為我治療!”


    “啊……”這個時候稻禾真夏才發現,稻禾真霜本來毫無血色的臉,已經稍微緩和了一些。並且說話的中氣也足了一些。


    這妹子怯怯轉頭望向了楚歌,卻見到楚歌從地上爬起來,來到了稻禾真霜的身邊,撚起銀針,在她身上繼續紮了起來。


    “楚君!”稻禾真霜努力伸出手,指尖顫抖的好像風中的樹葉,終於落到了楚歌的身上,溫柔的為他拍打身上的灰塵,稻禾真夏見到這一幕,就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垂著頭站在那裏,不知道要說什麽。


    楚歌畢竟真元全失,為稻禾真霜用針治療,無法施展門派最高手法以氣入針,隻能是憑借著絕世醫術,一點一點的為稻禾真霜疏通體內淤積的氣血。


    今天,稻禾真霜受的傷,比起昨天要重得多。所以楚歌治療起來也是極其的費事,他體力難以為繼,治療一會,就要歇上一會,當他從稻禾真霜的身體裏拔出最後一針的時候,立刻虛脫的躺在了地上。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稻禾真夏和方三早已經不知所終,楚歌和稻禾真霜相符攙扶著,兩個人並肩走出了這間聳立雲端的神社……


    “楚君,給您添麻煩了!”稻禾真霜對著楚歌深深一鞠躬,楚歌不禁滿臉黑線。


    早就聽說了日本女人這麽客套,但是這樣有意思嗎?你本來就是為了救我才受到家法刑法的,我為你治傷,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現在想起來,自己還是更喜歡夏茜她們那毫不矯揉造作的性格……


    “稻禾小姐,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聽到楚歌的問話,稻禾真霜輕輕頜首,和楚歌互相攙扶著,向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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