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山的祖師祠堂迴到前山,天色將亮了,在祖師祠堂裏,雲滄海對兒子雲小邪透露了隻有曆代蜀山掌門才會知曉的秘密,仿佛連雲滄海這等人物,在浩劫降臨之後,也感到沒有多少生還的可能,不願就蜀山的秘密隨著自己的死去而永遠埋葬,於是,告訴了雲小邪。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的小說


    迴來的路,走的還是那條直通前山靜雨樓臥室的密道,當紫雲仙子披衣起身,看到丈夫與兒子從臥房密道裏走出來,仿佛也沒有覺得多少意外,隻是和雲小邪說幾句話,便讓他趕緊迴去休息吧。


    現在已經快到寅時,經曆了幾個時辰的震撼,雲小邪內心需要消化,也不願再打擾爹娘休息,便對著二老彎腰行禮,退出了靜雨樓。


    雲小邪離開之後,紫雲仙子走到雲滄海的麵前,輕輕為他寬衣。


    道:“你將後山的秘密告訴小邪了?”


    雲滄海點頭,道:“不錯。”


    紫雲仙子眉頭一皺,道:“小邪還隻是一個孩子。”


    雲滄海道:“小邪總有他自己應該承受的責任,何況小邪已經長大了,如果你認為他還是一個孩子,那你就錯了,通過我這段時間的按照觀察,雖然小邪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裏,在死澤與昆侖山先後受到兩次重創,還經曆了鐵蘭失蹤消亡之痛苦,他的修為不僅沒有停滯,如今兵器當日在昆侖山上大戰鬼王時,更加高深,放眼蜀山,年輕一代弟子之後玉女峰的那個韓雪梅能與他過幾招,左葵與玉峰已經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整個長老院,也沒有幾個長老是小邪的對手,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就算你此刻請出墨雪,若是真正生死之戰,小邪戰勝你的幾率至少有七成!”


    說到這裏,雲滄海歎息一聲,道:“在小邪這般的年紀,能有如此修為造詣,別說是你我等人,縱貫整個蜀山曆代祖師,除了四百多年前的那位樊少輕水之外,再無人出其左右。所以,我已經打算,如果這一場浩劫被化解,便將蜀山逐步移交給小邪打理,有他率領蜀山,蜀山的成就必定非凡。”


    紫雲仙子的臉色忽然沉了幾分,皺眉道:“你真打算把整個蜀山交給小邪?可,玉峰那孩子……心思頗重,這些年來,玄壁死後,一直是他在為打理輪迴峰大小事務,想必很多人,包括玉峰自己都覺得,下一代蜀山掌門肯定是他的囊中之物,其它各脈首座與長老院的不少長老也都按照支持玉峰,你若將掌門之位傳給小邪,隻怕……隻怕會發生十年前玄壁事件!”


    雲滄海目光一閃,搖頭道:“玉峰從小就跟隨你我二人生活,如子一般,我怎麽會不了解他?隻是,時勢造英雄,就像是百多年前我取代玄壁師兄一樣,蜀山需要的是一位民望極高的絕世高手,才能坐穩正道領袖的位置,玉峰什麽都好,唯一的壞處就是心思頗重,什麽話都憋在心裏,以至於這十年來修為停滯不前,怕是已經產生……心魔了。對了,有件事我要和你事先說幾句,鐵蘭隻怕已經不再人世,如果這一場浩劫能如願化解,擊殺那妖神之後,我打算給小邪另取一門親。”


    紫雲仙子嘴角一動,這十年來她對李鐵蘭十分的滿意,不是說李鐵蘭多漂亮,而是李鐵蘭出自皇室,對禮節方麵做的十分到位,幾乎天天給自己請安,對自己也極為孝順,如今李鐵蘭失蹤不過數月,丈夫雲滄海又捉摸著給小邪找妻子,心中有點不滿。


    道:“雖然我也想很快報上孫子,但鐵蘭離開畢竟不久,生死未知,小邪嘴上不說,但心中肯定還是沒有放下,你打算向誰家女子提親?”


    “昆侖百花仙子坐下的那位風秋雨,或者是湘西如今的控製者,錢十三。”


    紫雲仙子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但也沒有多少驚訝,似乎她早就猜到,如果真要給雲小邪娶妻續弦,就那麽幾個女子。


    風秋雨自不必說,絕對是昆侖如今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不僅與雲小邪關係微妙,在整個天下,風秋雨也極具盛名。


    至於那錢十三,以前雲滄海從沒有將錢十三放在心中,這一次浩劫之下,錢十三率領湘西四大趕屍家族今萬趕屍匠前幾日開進峨眉山東部駐紮,這才發現,怪不得幾千年來,不論是正道還是魔教,都無法在湘西插一腳,原來湘西的力量如此龐大。


    如果雲小邪能與錢十三聯姻,對蜀山日後的發展大有裨益,至少在往後幾百年的時間裏,沒人敢動取代蜀山成為正道第一門派的念頭。隻要坐穩前麵幾百年正道第一把交椅,後麵不論是昆侖還是玄冰宮,都休想再染指那塊賞善罰惡的號天令。


    紫雲仙子將從雲滄海身上寬下的外衣搭在屏風上,悠然道:“一切都等這一場浩劫結束之後再說吧。”


    山腰,小院。


    繁星,夜風。


    已經是後半夜,李子葉還沒有入睡,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臂伸在麵前的石桌上,支著下巴,望著漫天星鬥,眼中迷離而深邃,仿佛虛空上的星雲一般,充滿著神秘色彩,吸引著無數男子欲要征服探索她心中的秘密。


    多少年了,經曆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她真的看透了許多事兒。


    隻是不知道,在看到了許多事兒,可曾對自己以往做過的某些事情感到後悔麽?


    今天黃昏,雲小邪親口對她說出自己修煉七卷天書的秘密,讓她大吃一驚,六百多年前,她為了得到魔教的那部天書用來逆天改命,真不知使盡了多少正道所不容的卑劣手段,沒想到雲小邪小小年紀,竟然獨得七卷,實在令人又是震驚又是羨慕,當然,還有嫉妒。


    二十多年,雲小邪與她第一次相見時,隻是第四層神海境界,而自己卻是第八層飛劍境界。


    十年後,當雲小邪從思過崖出來,修為已經與她差不多了。


    如今,雲小邪的修為遠超自己。


    李子葉並不認為雲小邪是什麽絕世天才,更不認為自己的資質比雲小邪差,這二十多年來雲小邪修為高歌猛進,一舉突破第九層元神境界,在李子葉此刻看來,都是拜那幾卷古老的經典天書所賜。


    “我要怎麽樣,才能讓他教我呢?”


    她支著下巴,望著漫天繁星,口中喃喃的自語著。


    咯吱……


    院門被從外麵傳來的力量輕輕的推開,李子葉轉頭看去,見雲小邪一臉怪異的走進了院落。


    她眉頭一皺,道:“你怎麽耽誤到現在才迴來?都快天亮了!是不是和小胖去喝酒了?”


    雲小邪看到李子葉這麽大晚上還在院中,有點疲憊的道:“沒有,一直在和爹爹說話,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休息?”


    李子葉起身,臉色怪異的走向雲小邪,道:“我在等你呀。”


    雲小邪一看李子葉臉頰上露出的怪異笑意,頓時雞皮疙瘩又起來了,急忙後退幾步,道:“別別別,你別過來,你這樣真的很瘮人!”


    李子葉一怔,隨即臉上表情漸漸轉為怒氣,怒道:“你什麽意思?難道我沒吸引力?論起姿色,我很有自信,天下能比我還漂亮的女人沒幾個,你是眼瞎還是心瞎,難道沒看出來麽?”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群體,男人永遠不會了解女人心中在想著什麽,因為,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


    深夜,玉女峰,雲煙閣。


    一身鵝黃衣裳的美麗女子,安靜的依坐在雲煙閣邊緣的木欄長凳上,銀色的秀發,很隨意的束在一起,在高空夜風之下,緩緩的在雲煙中跳動,在星光下飛舞。


    自從韓雪梅從十萬大山迴來之後,一步也沒有離開過玉女峰,同時,整個玉女峰的防衛也嚴密了許多,就是怕那妖神搶奪韓雪梅身上的最後一件用來封印的古神器,輪迴盤!


    由於這段時間以來,許多正道派閥都聚集在蜀山周圍,房子自然是不夠住的,一麵普通弟子與長老都是安排住在山下或者天水城,一麵,蜀山六脈七峰也收攏不少前輩與精英弟子。


    由於玉女峰在蜀山六脈中最為特殊,隻有女眷,是以安排居住在玉女峰的隻有黃山派紫薇派等寥寥數十個仙子而已。


    韓雪梅喜歡清靜,這幾日整個玉女峰一直亂糟糟的,她便躲到了僻靜的雲煙閣,享受著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在天快亮時,雲煙閣的木質階梯上忽然傳來輕微的咚咚咚的腳步聲。


    韓雪梅一愣,整個玉女峰的弟子,都知道自己不喜歡被打擾,平時隻要自己在玉女峰,其他師姐妹除了陸琳琅與徐寶鳳兩位師姐之外,其他女弟子根本就不可能上來。


    她知道陸琳琅與徐寶鳳前幾日被恩師派下山去,還沒有迴來,所以很奇怪,是誰貿然闖入自己的領地。


    漸漸的,一個模糊的身影踏著階梯出現在彌漫的煙霧雲氣之中,在走的近了,韓雪梅才看清來者。


    來者似乎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間,雲煙閣上還有人,不由得的怔了怔。


    韓雪梅慢慢起身,道:“玉師姐。”


    那人迴過神來,道:“原來是韓師妹,你這麽晚還沒有休息呀?”


    來者正是黃山派掌門觀霞仙子坐下大弟子,玉婉兒!


    由於觀霞仙子與雲水師太私交甚好,到了黃山之後,觀霞仙子與門下一些出眾的弟子長老,一直是暫居在玉女峰,這事兒韓雪梅是知道的,隻是她想來清冷慣了,很少出房門,也沒有見過幾個其他門派的弟子。


    她輕輕的道:“玉師姐,你不也是沒休息麽。”


    玉婉兒走到韓雪梅的身邊,笑道:“今夜有些心煩意亂,想四處走走,聽說這雲煙閣乃是蜀山有名景點,別走了過來,沒打擾到韓師妹吧?”


    韓雪梅微微搖頭,道:“沒事兒。”


    玉婉兒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韓雪梅的性格,見她冷淡也不在意。


    看了一眼四周彌漫的雲氣,讚道:“這裏孤高近虛,靈氣充足,果然是人間福地也。”


    韓雪梅隻是輕輕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玉婉兒微微一笑,繼續道:“韓師妹,其實自從來了玉女峰之後,我一直想找機會與你談談心,今夜正好偶遇在此,實在難得。”


    韓雪梅轉頭看去,道:“你想找我?何事?”


    玉婉兒又是一笑,道:“也沒有什麽大事兒,就是女兒家談談心,聊聊天。”


    說到這裏,玉婉兒忽然道:“韓師妹,我記得十年前在須彌山之時,你與雲小邪似乎……”


    聽到雲小邪三個字,韓雪梅孤獨的目光忽然中閃爍著一絲明亮的光輝,也不知道這三個字觸動了她心底什麽秘密,整個人的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詫異的望著玉婉兒,似乎想不到玉婉兒會與自己提到雲小邪。


    萬裏之外,玉門關東部三百裏的一座小城。


    火焰滔天,廝殺如雷,雖然這個小城大部分的凡人已經在前幾日便轉移了,但始終是有一些人不願意轉移的。


    無數獸妖大軍在今日清晨入關之後,奔襲數百裏,短短一日時間,就屠盡了數十個村落,十餘個大小城池,一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人兒,幾乎人人葬身在獸妖之口,死無全屍。


    這個在黑夜中被獸妖席卷而過的小城,看樣子也不並不大,隻要千餘戶人家,比起中原那動輒上百萬人口的大城,自然是相差甚遠。


    在一處小小的酒館滯洪,紅衣少女女嬰靜靜的坐著,不時的伸出白淨的玉指,提起酒壺,給自己的麵前的酒杯斟滿,然後一飲而盡。


    玄女壬青就坐在她的對麵,一言不發。仿佛外麵無數獸妖的嘶吼呐喊與無數人類臨死前歇斯底裏的慘叫,都與小酒館裏的他們二人並無什麽關係。


    女嬰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粉嫩的臉頰,紅撲撲的,就像是漸漸成熟的蘋果兒,美豔動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一杯,一壺。


    她仿佛有心事,有心事兒的人喝酒總容易醉。


    她醉醺醺的道:“你怎麽不喝幾杯?如今中土釀的酒,可比幾萬年前要好喝的多。”


    壬青道:“我不想喝。”


    女嬰嗬嗬一笑,搖晃手在的酒杯,道:“那你的生活豈不無趣?”


    說著,女嬰竟然一手提著酒壺,一手端著酒杯,在肮髒的酒館裏,偏偏舞動,咯咯的笑聲,在無數慘叫聲音中是那般的清脆與特殊。


    望著此刻行為怪異的女嬰,壬青皺了皺眉,道:“你竟然會喝醉了?”


    女嬰咯咯笑道:“人類不是有一句話麽,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修真問仙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酒握劍揮骨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往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迴?”


    她高高的吟唱中,笑嘻嘻的道:“我能不能從中土迴去,也是未知之數,何不縱情狂歡,飲酒作樂?”


    壬青忽然心生一陣恍惚,此刻開開心心翩翩起舞的女嬰,似乎沒有了當初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勢,也沒有那種不將中土無數修真高手放在眼中的自傲,此刻,女嬰似乎沒有了底氣,沒有了自信,她雖然嘴角上依舊掛著天真爛漫的微笑,但似乎笑意中彌漫著無盡的憂傷。


    在壬青恍惚的時候,噗通一聲,女嬰整個人倒在了肮髒的地麵上,臉色發紅,嘴角微動,壬青大驚,上前一看,頓時麵上露出驚訝之色。


    女嬰沒事兒,她隻喝醉了,睡著了。


    她竟真的醉了!


    壬青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女嬰,她不明白,以女嬰經天緯地的道行,怎麽會醉倒?


    腳下躺著的紅衣少女,如離家的孩子一般,身子漸漸蜷縮起來,就像是隻有蜷縮起來,才能找到一絲的安全感。


    在此刻,壬青想要出手,就此了結女嬰,但她終究沒有出手,因為她知道,這個女嬰是殺不死的,縱然自己毀滅了她的這具身體,也根本就傷不到她。


    “不勝人生一場醉”“隻談江湖幾人迴”


    醉夢中,uu看書 ww..om 女嬰嘴唇微微張頜,輕輕的誦念著那幾句話,最後她整個人終於消沉了下去,安靜的睡著。


    壬青忽然抱起了她,走進酒館的內堂,將女嬰放在了淩亂的木床上,然後從自己儲物袋裏拿出一件絲綢毯子,蓋在了女嬰的身上。


    當她做完這一切,睡夢中女嬰忽然輕輕的道:“九公主,你走吧……”


    壬青轉頭看向了她,可此刻女嬰依舊是醉酒沉睡中,真不知道她是真醉,還是裝醉。


    其實,醉的不是酒,是她的心。


    她若不想醉,就算把全天下的烈酒都搬來,女嬰也不會有一絲醉意。


    是她心中想醉,於是她就醉了。


    半夢半醒,半醉半離,這就是此刻號令無數獸妖大軍的妖神……女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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