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失豪氣。”
齊紫霄不由嘀咕。
從這對聯來看，足以看出許多。
而她也是此刻才反應過來來，太玄九清宮也好、其他天宮也罷，對她們兩人而言，其實算是反派勢力？
但從其他角度來說，九大天宮卻並不是什麽邪派勢力，甚至還是諸天萬界之中真正的‘聖地’。
這些地方的開創者、曆代諸多驚才絕豔之輩，又怎麽可能缺少豪情與氣魄？
尤其是太玄九清宮之中，本就是以劍修為主，劍修需磨礪劍心，本就更加注重這方麵的‘修養’。
何況···
劍修，何曾缺少過骨氣與豪情？
若是一直對太玄九清宮懷有‘敵意’，便會有失偏頗、很難真正客觀去認識它。
可若是拋開敵意的話···
“是啊。”
季初彤也不由輕歎：“好驚人的劍意、好大的氣魄。”
“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不說其他，至少太玄九清宮的先輩們，必然是值得尊敬的。”
尊敬，與是否敵對並沒有直接關係。
你們太玄九清宮的人也相對我們動手？一旦有機會，我們殺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但從此刻自劍塔所見而言，的確值得尊敬。
此時，劍塔之外已經排起長龍。
人很多，非常多！但卻足有十個隊列，所以速度倒也不慢。
兩人遠遠觀望著，很快便發現，要進入劍塔？簡單，隻要驗明身份，且之前從未進過便算是符合資格。
當然，人家太玄九清宮也不可能白白為你們這些人服務吧？
所以得給錢，全當是門票了。
票價···
一億靈石。
“還真貴。”
齊紫霄忍不住吐槽：“雖然關於劍塔的種種傳說的確很驚人，但這價格也是真的貴。”
“畢竟絕大部分人進去之後應該學不到多少吧？”
“的確是貴。”阿無姐傳音道：“不僅如此，市集的諸多攤位、成交額等等，太玄九清宮也會收取不菲的費用。”
“還抽成？”
齊紫霄低語道：“難怪九大天宮越來越厲害，不僅僅是吸納人才，還瘋狂的割韭菜啊！”
“韭菜？”季初彤歪著腦袋，滿臉問號。
“額···”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之後得的想個辦法賺他一筆，否則按照這個消費速度，隻怕我們的老本兒啃不了多久。”
季初彤頓時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
很快，隊伍排到兩人。
一太玄九清宮的年輕弟子負責接待，他背負長劍、神色倨傲，其手中，還有一份‘情報’。
在多看了兩眼之後，對方的倨傲略微收斂，而是點了點頭：“原來是你們二人。”
“看得出來，你們的身份不低，但我太玄九清宮卻也不是你們撒野之地。”
他淡然開口，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這是自然。”
齊紫霄也不在意，隻是輕笑著應下：“一億靈石？”
“你若是願意多給，我也不在意。”
對方笑了笑。
“那就麻煩了。”
齊紫霄抬手給出一個儲物袋，對方接過，不著痕跡的以神識探入其中，而後，頓時挑眉。
“嗯，不錯。”
儲物袋內，足足四億靈石~！！！
而他，隻需要上交兩億，剩下兩億不就入了自己的腰包？
雖然來此地、闖劍塔的人，都能拿得出一億靈石來，但不知道多少人是砸鍋賣鐵才湊出來的。
就算偶爾有人會多給一些，那又有多少？
“不愧是書畫一道大能之後，心思靈敏，遠非那些莽夫所能比。”他笑了笑：“杜濤，太玄九清宮劍修一脈內門弟子。”
“在下陳子燁，這位是在下的道侶王芷荷。”
齊紫霄指著自己與季初彤分別介紹：“見過杜前輩。”
杜濤看上去也是青年模樣，卻已經是紅塵仙修為，按照他們兩人目前所展露出來的大帝修為，叫上一聲前輩合情合理。
“嗯。”
杜濤輕輕一笑，顯然很是受用：“你們二人的確是不錯，有些悟性。”
“拿好令牌。”
“切記，進塔之後不可急躁，足有百年時間，能闖到哪一層、習到多少我劍修一脈前輩的劍法、劍意，便全看你二人的悟性了。”
說完，他不再多言。
接過令牌，齊紫霄兩人拱手離去，杜濤也是點頭示意。
接著，雙方錯身而過，季初彤略微好奇：“給了多少？”
“雙倍。”
“雙倍，就一句話？他倒是有些貪了。”
“或許吧，不過這話···可是大有深意，聽他的意思，不要急躁，足有百年時間···”
“劍塔每次開啟，便會持續半年你我倒是知曉，但莫要急躁，便是指你我二人可以在劍塔中待滿整整百年？”
“前提是不被擊敗甚至是垂死！”季初彤強調。
“嗯···”
齊紫霄輕輕點頭：“如此說來，應當是有些細節可以利用的，譬如，擊敗一人後，是否可以等待一些時間，然後主動進入下一層？”
“亦或是···”
“進入下一層後，不主動出手，對方便也不會出手？”
這種規矩，外麵流傳的不多，應該有，但齊紫霄和季初彤卻並不知道。
如此，這看似沒有意義的提點便顯得頗為重要了。
至於是否值兩億靈石···
便要看最後的收獲如何。
沒有收獲？虧大發了，但若是因為這一句提點而···
咦？！
齊紫霄突然瞪眼，在進塔之前拉住季初彤：“百年！”
“什麽？”
“第一劍塔，對於太玄九清宮而言應當是極為重要吧？”
季初彤微微皺眉，傳音迴應：“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想來應當是如此，畢竟太玄九清宮最強橫的便是劍修一脈，這第一劍塔，是他們劍修一脈的老前輩所遺留。”
“那便是了，聽那杜濤的意思，我們可以在其內待滿百年，這種地方，未曾開啟之時，已然等同於太玄九清宮的禁地了，旁人如何能夠入內？”
“就算在這開啟的百年中，我們也不會與其他人碰麵。”
“你說，若是你我二人，在這劍塔之內閉關百年，是否堪稱極為安全？”
季初彤微微瞪眼···
在第一劍塔閉關百年？
似乎···
的確可行啊！
以自己和齊紫霄目前的修煉速度，簡直就是一日千裏，約莫兩三年後應該就可以到仙人的境界。
若是直接閉關百年再出關，恐怕至少也是天仙乃至玄仙層次了吧？
而從安全性上來講，第一劍塔也的確是太玄九清宮的重要之地，誰會跑到這裏麵來查？除非他們有確切的線索。
但這個線索，是那般好找的麽？
“喂，忍你們多時了！”就在此時，後方一赤著上身的男子拿著令牌皺眉催促：“進是不進？”
“若是不進，莫要擋道！”
齊紫霄並不搭理他，隻是給季初彤使了一個眼色，見後者會意點頭之後，便同時跨入第一劍塔之下的‘光門’之內。
光門波紋蕩漾。
下一秒，兩人同時消失在光門內。
雖然未曾言明，但那一眼足以。
雙方定下約定，若是自知不敵，難以闖過下一層便找出在劍塔內久待的方法，閉關苟上百年！
雖然出關後不至於天下無敵，但也絕對不至於這般被動也就是了。
而且，在劍塔內閉關，可比在外麵閉關安全的多了。
······
“這便是劍塔第一層麽？”
穿過光門，原本在身旁的季初彤已經消失，齊紫霄看著眼前看似古樸、與普通塔樓相差不大的劍塔第一層，目光逐漸鎖定在塔中之人身上。
那是一道身著青色長山的老者身影，其手持長劍，站在那裏，像是人偶一般，沒有半點動靜。
“果然，被動怪，隻要不引怪便不會出手？”
“那···如何算是引怪？”
齊紫霄進行嚐試，結果發現隻是一步踏出而已，對方便動了。
嗆！
劍吟聲起，倒也並未第一時間出手，對雙挽了一個劍花，隨即正色道：“元浩歌，修殺戮劍道，出招吧。”
“···”
“我腳步一動，便算是引怪？”
就是不知能量波動算不算引怪，下一層倒是可以試試。
“而且，紅塵仙修為？果然，劍塔能檢測出我的真實修為麽？倒也無懼，那麽···來戰吧！”
“紅塵仙層次的劍修，我還真是未曾見過。”
“請賜教。”
她麵向這有些虛幻的青衫道人，微微拱手。
“嗆！”
又是一聲劍吟響起，緊接著，仿佛整個塔樓都被劍吟聲所覆蓋，隨後，一道血色劍氣衝天而起！
對方隻是隨手一劍淩空斬下而已，便有劍氣三千丈落下，恐怖異常！
同時，還有殺戮魔音，不斷在耳畔環繞，像是要將齊紫霄拽入殺戮魔道，讓其沉淪在無邊殺戮之中。
“好驚人的劍意。”
齊紫霄麵色凝重，隨即出手。
此刻，她不能用紫氣東來，也不能用金光咒，甚至都不能用人造太陽拳，因為這些招數在萬界深淵時便已經不是秘密。
她不能賭太玄九清宮的人是否能夠關注第一劍塔之內的情況，是以，隻能以其他手段應對。
如此一來，倒是有些艱難了。
好在，她也有劍，雖然品質不高，隻是極品道器、連帝兵都不算，可對方的劍也不算好。
且在這裏，要比拚的並非是劍的好壞，而是對劍意的理解、對劍道的領悟。
一番交手，齊紫霄十分狼狽。
但她的雙眸卻是逐漸亮起，有些激動。
“這便是純粹的劍修麽？”
“除劍之外，身無長物，無論對方何等手段，自是一劍斬之，斬滅一切虛妄、斬盡一切敵···”
“不愧是太玄九清宮有資格入第一劍塔的先輩，哪怕隻是第一層而已，便有如此實力！”
“那些更為驚豔的上古大能，又該多麽強橫？”
“與之相比，刀劍神宗的劍子···雖然號稱劍子，且擁有劍靈體，可其手段，卻太過稚嫩了。”
“不···”
就在此時，阿無姐突然傳音：“劍修，應當說，目前的劍修並非如此，很多劍修也融入了不少其他體係的手段。”
“他是上古劍修！”
“據我從其他人的交流中得知，就算是在太玄九清宮，也唯有前三座劍塔之內的先賢，才是這般純粹的劍修！”
“上古劍修，隻修劍道，純粹且強橫，同境界下，幾乎都有無敵之姿。”
“但也正因如此，對天賦的要求太高，且極難入門，所以後來的劍修大多都會兼修其他手段。”
“不那般純粹，劍也不如上古劍修鋒利了，可手段更加多樣，雙方各有優劣···至少目前太玄九清宮的人是這般認為。”
原來如此！
齊紫霄輕輕點頭，迴應道：“總歸是有個優劣的，或許也的確是各有優劣，但純粹便代表著強大，至少就我目前所見而言，紅塵仙境界之中，他的手段極強了！”
“這一劍，若是不動用外物的情況下，就是我也不敢硬接啊！”
當然，若是全力以赴，齊紫霄能相對輕鬆的將對方解決。
時間法則不講道理，人造太陽拳在當前境界雖然已經不再是‘無敵術’，但至少用來攻擊同階敵人，威力是足夠的。
可這些手段都用不得，也不能靠觀天鏡等外物，隻能以相對次一級的手段來對敵。
隻是就算如此，齊紫霄的實力也足以碾壓一些普通的紅塵仙了，但此刻，卻依舊是被這位上古劍修元浩歌逼的十分狼狽···
元浩歌沒有任何其他手段，隻是以手中之劍對敵而已，但卻仿佛能斬盡一切！
齊紫霄雖然狼狽，卻也在不斷成長。
天道之基能幫助齊紫霄進入悟道狀態，其內更是有近乎完整的時間法則讓齊紫霄去參悟。
除此之外，還能讓她盡量保持空靈狀態！
雖然不能讓齊紫霄悟其他道則之時與悟時間法則一樣順風順水，但卻也能極大幅度的提升悟道效率！
在這種情況之下，齊紫霄的成長真的很快。
半日時間過去。
齊紫霄更加狼狽，但她的雙眸卻越發明亮了。
原本她認為自己也會用劍，可如今···
“原本我還以為，自己用劍雖然比不過那些劍修，但終究還是可堪一用的。”
“但如今才知道，原本我所認為的可堪一用，簡直是笑話。”
“稚嫩？”
“不，是根本不會啊···”
她就如同一塊海麵，在瘋狂吸收關於用劍的一切！
甚至從握劍的姿勢開始，一點一滴，不放過任何細節···從一開始的一塌糊塗，到現在，卻也有模有樣了。
當然，劍氣耀九州、一劍掛銀河等等境界，必然還是達不到的。
甚至就連一劍浮大白、劍氣滾龍壁都做不到，但終究是在不斷成長，原本巨大的壓力，也逐漸降低。
“你撐過來了。”
阿無姐傳來驚歎：“撐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之後的局勢隻會越來越好，或許經曆過劍塔之行後，你會成為一名極為厲害的劍修呢？”
“或許吧。”
齊紫霄也十分高興。
她的手段其實很多，但絕大部分都來自於修仙界。
以前在修仙界時倒還沒覺得，如今出了修仙界，在諸天萬界遊蕩在發現，原本的手段，實在太弱、也太過落後了。
真的相差太遠太遠，根本不夠用。
若是能夠成為劍修，再鑄造一把合格的劍，必然能讓自己的戰力直線增長！
此刻，她隻是元浩歌，目中神采奕奕。
“接你數百劍了，你也接我一劍試試？！”
唿！
她深吸一口氣，舉劍指天，天雷陣陣。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神劍禦雷真訣！”
嗡！
劍光衝天而起，天雷附著與劍！
原本施展這一招時，劍為附庸，其主要攻伐之力，來自於天雷的力量。
但如今，卻是二者五五開了。
伴隨著齊紫霄對於‘劍修’的理解不斷增長，神劍禦雷真訣的威力也是極限提升。
原本，她一直都在被壓著打。
此刻，卻是第一次反擊！
嗆！
血劍衝天，元浩歌微微頷首，麵帶微笑：“不錯！”
劍塔每一層都自成天地，如同一方小世界。
所以，天雷威力有限，但在這裏，看的從來都不是誰的破壞力更強，而是比劍！
下一秒，元浩歌揮劍。
沒有任何其他手段，便見一劍出、劍氣如龍！攪動風雲的同時，破滅齊紫霄所斬出的劍光與天雷，更是留下一道空白的痕跡於天穹上，仿佛一切都被斬滅了。
劍氣滾龍壁、一劍浮大白！
“果然，還是不行。”
“但這並不太表我太弱，而是對方太強。”
“畢竟是上古劍修，劍修之中最為純粹的存在，但···我能感受到，我一直都在變強。”
“而且，從他出劍的一招一式中，我學到了很多。”
齊紫霄目光灼灼，戰意在升騰：“再來！”
她從未想過一招神劍禦雷真訣便可解決戰鬥，若是如此簡單，那這上古劍修以及第一劍塔也未免太過名不副實了。
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想要僅憑手中之劍勝過對方，太難了！尤其是齊紫霄的基礎為零。
但好在，她在劍道方麵幾乎如同一張白紙，可以隨意雕琢、同時，再加上紅塵仙本身就極為驚人的學習能力、九輪功德金環的加成、天道之基的輔助···還要加上阿無姐強大的分析能力！
種種相加，就如同齊紫霄隨時都開著超級外掛，瘋狂吸收著劍道相關的知識，這也讓她的成長極為驚人···
當然，齊紫霄也可以憑借其他手段將陣法凝聚出的元浩歌給擊敗甚至弄死。
但，若非劍道、劍法手段，就算將對方弄死了，也不算過關。陣法會再次凝聚出元浩歌，直到以劍道手段獲勝，或是擊敗對方為止！
事實上，第一劍塔從來都不是萬界修士的‘盛會’，隻是屬於劍修的盛事而已。
若非劍修，很少有人會前來。
尤其是，仙台之下，根本沒有入內的資格。
而仙台之上···尤其是大帝、乃至紅塵仙乃至更高的境界，哪個未曾證得屬於自己的大道？！
證道成帝！
若是未曾證道，怎麽可能成帝？
普通修士到這個境界，自身道則、手段等，早就自成體係了。
但是齊紫霄和季初彤以及林凡不同。
他們在十年之間便跨越了漫長的距離，直接成就紅塵仙，雖然也曾‘證道’，但那都是天道之基中的道。
雖然他們也能用，且如臂指使，但終究少了太多積累，也沒有與之配套的體係。
如時間法則。
齊紫霄會、林凡也會。
甚至他們都摸到了時間倒退的門檻兒，能夠勉強讓丈許範圍內時間倒退，可與之‘配套’的體係，他們卻都不會。
所以，前來闖塔的，其實一般都是劍修。
其他體係的，也很少會突然想要‘轉專業’。
可齊紫霄與季初彤不一樣，與其說她們之前選擇了專業，倒不如說是專業選擇了她們自己！
也正因如此，在這個基礎上，她們···還可以自己去選擇一個的專業！
譬如現在。
嗆！！！
數日時間過去，也不知揮了多少次劍，雖然每一次都會被元浩歌所擋下，但齊紫霄又一劍揮出時，突聞劍吟聲陣陣！
“不壞不壞。”
元浩歌朗聲一笑：“你這後輩當真是不錯，一塊難得一見的璞玉！”
“劍意雛形麽？！”
齊紫霄驚訝。
她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觸碰到了劍意雛形！
劍修，首先便要悟出屬於自己的劍意！
唯有悟出劍意，才算是在劍道之上真正登堂入室了，之後，便可在這個基礎上添磚加瓦、萬丈高樓平地起，劍意便是劍道之中的‘地基’！
說是基礎，但卻是真正登堂入室的境界了，一旦入門，便算是真正的劍修。
想要達到這個境界，多少修士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都未曾有結果，但自己，卻隻耗費幾日，便已經觸碰到門檻了？
她頗為驚訝，停下手中之劍，正色道：“還要多謝前輩指點。”
哪怕齊紫霄知曉眼前的人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隻是一縷殘魂寄托於陣法中，此刻也不由十分欽佩。
上古劍修···
無論人品如何，至少在劍道之上，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強者。
而且，幾乎可以肯定，這等純粹的劍修，必然也是光明磊落的存在！人品不說無可挑剔，卻也絕對不會差了便是。
一旦心中蒙塵，他們的劍，便會生鏽，到那時，劍便慢了。上古劍修作為純粹的劍修，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手中之劍生鏽？
“可惜，如今的太玄九清宮···”
願天下劍修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
盼驚豔後輩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上古劍修對於後輩的期許與盼望，可惜到了如今，不知劍修風骨，還剩下幾分？”
想到太玄九清宮如今的作為，齊紫霄突然有些唏噓。
若太玄九清宮仍然是以上古劍修為主，此番對自己和季初彤出手的勢力中，應當沒有太玄九清宮吧？
她微微搖頭，再度舉劍：“前輩，再來！”
“你過關了。”
誰知，元浩歌卻是收劍而立。
“第一劍塔的存在，從來不是與人拚個你死我活，而是培養驚豔後輩。”
他輕笑，並移開腳步，露出身後的一道門戶：“你證明了自己的天賦與實力，有資格去下一層。”
“何況，你是一塊璞玉，不應該在我這裏沉淪。”
“何況···殺戮劍道不適合你。再繼續下去，你便該領悟殺戮劍道了，不妥！”
“嗯？”
齊紫霄發愣，不贏也能過關？！
這一刻，她不由肅然起敬！
這些他們不知多少年前所定下的規矩，足見上古劍修之純粹，足見他們對劍道的尊敬與期許！可惜···
越是驚歎於上古劍修的風骨，便越是惋惜如今的太玄九清宮。
曾經的上古劍修，早已腐朽了吧？
“那依前輩所見，我適合哪種劍道？”
元浩歌搖頭輕笑：“此事不該問我，當捫心自省！”
齊紫霄挑眉，隨即明悟：“多謝前輩指點！”
接著，她未曾在第一層停留，大步走向第二層。
待足百年？！
原本的計劃在這一刻被她放棄，她要領悟劍道，同時，也想領略更多上古劍修的風采！
······
第一劍塔外。
曾催促齊紫霄與季初彤趕緊入內的光膀子大漢在一陣光芒中被傳送而出。
但此刻的他極為淒慘，光著的膀子上滿是劍痕，甚至還有一些劍氣在彌漫，仿佛久經不衰。
“竟然隻闖過三層而已···晦氣。”
他右手劇烈顫抖，手中提著的巨劍幾乎掉落在地。
“方才那一對道侶呢？竟然還未層出來？”
隊伍仍然排的很長，但卻不見方才那兩人的蹤跡，他不由嘀咕：“難道早已失敗，走了？”
“也對，他們是書畫一道之人，哪懂劍道？何況，在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看來，劍道···嗬嗬。”
搖頭晃腦，光膀子大漢遠去。
然而，負責收錢發放令牌的太玄九清宮內門弟子杜濤卻是目光閃爍，隨即鎖定在一旁的劍碑之上。
這劍碑不大，也就一米左右高而已，其上刻著三個閃閃發光的名字，那是闖塔著成績最好的三人！
但若是將神魂沉入其中，便可觀看所有闖塔之人的排名及進度。
“哦？竟然到第二層了？”
“有些意思，書畫一道之人向來自傲，視其他修行體係為無物，這二人，竟然懂劍？”
“的確是有些意思。”
那光膀子大漢也是在此刻去而複返，查看劍碑之後，微微撇嘴：“比我更早進入，此刻卻才過第一層？”
“辣雞！”
“我便在這裏等著，且看他們及時狼狽逃出！”
······
第二層。
齊紫霄未曾移動腳步。
她在等。
雖然很想一鼓作氣，不願意浪費時間，但此刻距離與林凡再度互穿的時間已經不多。
若是打到一半突然穿越，那可不太美妙。
“阿無姐能將我所經曆的一切都傳給我家狗賊，並讓他擁有身臨其境之感，但他卻未必能夠瞬間領悟所有相關的道則。”
“還是交替進行吧···”
她沒動，第二層的人影便也沒動。
但···
直到三日時間到了，卻未曾再一次互穿！
“怎麽會？！”
齊紫霄頓時皺眉：“狗賊此刻應該正在大秦仙朝之內，始皇帝他們則是已經出發前往昆侖。”
“他應當不至於被人突然滅殺了才對！”
“難道···是這劍塔與萬界深淵類似，有隔絕穿越之能？”
她目光閃爍，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擔憂，但卻也很快便將這一抹擔憂拋開了。
“他定然還活著，應當就是這劍塔有些不凡，那麽···繼續吧！”
齊紫霄的目光掃過這劍塔的第二層，與第二層相比，這裏的差距極大！
第一層運用了須彌於芥子之法，雖然極大，但看上去仍然像是一間巨大的房屋。
可這第二層，卻分明就是星河之內的景象。
一道白袍青年，左腰間懸掛著長劍、右邊掛著酒葫蘆，靜靜站在那裏，如同雕塑。
“到底是我移動腳步他就會出手，還是···有能量波動也會？”
齊紫霄嚐試放出能量波動，甚至嚐試開始修煉，但對方卻都未曾有所動作。
“看來是移動位置，便算是‘開怪’了吧？”
“那麽···”
“再來！！！”
她一步踏出。
對方頓時動了。
“接我一劍。”對方取下酒葫蘆，開懷暢飲，而後哈哈大笑，一劍點出。
瀟灑不羈、風流萬千。
“劍中最風流，我名江中流！”
這一劍點出，若銀河燦爛，閃耀萬千星辰！
“好強！”
齊紫霄麵色頓時凝重，揮劍格擋，將自己的劍法、劍招、劍勢施展到極致，卻依舊被摧古拉朽的擊潰，隻能瘋狂爆退，保全自身。
“咦？！”
江中流呀然，而後哈哈一笑：“你的劍道境界如此之低，卻能到第二層，看來是一塊璞玉。”
“既如此，你再接我一劍。”
這一次，江中流仍然開懷大笑，同時，竟是幽幽吟唱出聲。
“不知今夕是何年。”
“當初，我觀上古劍仙之劍訣有感，創出了屬於自己的劍訣，今日贈你，你且一觀！”
上古劍仙？！
你不就是麽？
齊紫霄心中突然有些想要吐槽。
但隨即一想，對於自己來說，眼前的江中流便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上古劍仙，但對江中流來說···他所謂的上古，與自己所謂的上古，卻也全然不是同一個年代了。
“日照香爐生紫煙！”
江中流口中高歌，手中之劍，卻是瞬間彌漫出濃濃的‘紫煙’，與此同時，伴隨著其一劍刺出，一輪曜日突然從其背後升騰，而後與劍尖融為一體，如大日炸裂，瘋狂攻來！
“這？！”
齊紫霄大驚，卻也未曾忘記防禦，她集中所有精氣神，將自己關於劍修一道的所有理解盡皆融入，勉強應對。
然而，江中流這一劍的威勢尚未曾被抵消，卻聽他再度吟唱：“遙看瀑布掛前川~”
斯拉！
撩劍！
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自下而上，卻是宛若瀑布逆流，直掛雲帆濟滄海！
劍氣大開大合、劍勢連綿不絕，衝擊無盡！
齊紫霄再度色變，但她更驚愕的，卻並非是這恐怖的劍招，而是其口中的‘劍訣’！
叮！！！
她揮劍千百次，終於抵消了這一劍。
然而，江中流卻早有準備：“飛流直下三千尺！”
轟！！！
原本逆流而上、直掛雲帆，如無盡瀑布逆流衝擊的劍氣，突然一頓，而後一百八十度流轉，自上而下，瘋狂衝擊···
如萬丈瀑布、波濤洶湧，好似永遠也不會停歇！
與之相比，紫府聖地中的‘大河劍意’，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瀑布之下，齊紫霄隻能勉勵抵擋，甚至就算如此，也會偶爾受傷。
“哈哈哈，不錯，當真是不錯，你竟然擋住了！”
“再來！”
嗡！
江中流手中之劍放光，不見其有任何動作，但原本那化作萬丈瀑布的劍氣，卻是瞬間暴漲千百倍。
“疑似銀河落九天！”
轟！！！
在這恐怖的衝擊波下，齊紫霄苦苦支撐，但與此同時，她對劍道的理解，也在瘋狂增長。
她的學習能力本就驚人，再加上各種‘外掛’···
這等情況下，逆境成長，簡直快到可怕！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超越對方，差距實在太大了。
何況，此刻的齊紫霄，心中巨震！
根據上古劍仙的劍訣所自創的劍法？！
這分明就是李白的《望廬山瀑布》啊！！！
李白是不是劍仙？齊紫霄不確定，但在地球那邊，李白的確有詩劍仙的名號。
可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這是李白的詩！！！
李白，是唐朝之人！
那是修真界時期，而如今是諸天萬界時期！這位江中流，是第一劍塔的人，換言之，應該是太玄九清宮創建之初便存在的大能。
這豈不是說，在太玄九清宮創建之初，諸天萬界之中，仍然還能找到一些屬於地球時期的痕跡？！
而這也足以說明，地球的確在古，而諸天萬界在未來麽？
嗆！
手中之劍發出悲鳴，齊紫霄色變，連瘋狂後退，再接下去，她便要扛不住了。
江中流，劍中最風流···
這位自創的劍招，當真是完美符合了李白望廬山瀑布的詩句，也強到可怕！
“再來，哈哈哈！”
江中流哈哈大笑，不時灌下一口美酒，每一劍都有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但其中，卻也暗藏殺機。
“你很不錯，的確是一塊璞玉，但莫要以為如此便可輕鬆闖塔，恰恰相反，我等對璞玉的要求隻會更高！”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成長！”
齊紫霄不語，一心感悟劍道，手中之劍的攻勢，也越發強橫了···
“來來來，將進酒，杯莫停！”
江中流的劍，也從未停止。
齊紫霄十分狼狽，但目光卻越發明亮。
轟！！！
突然，齊紫霄的劍道大突破。
劍氣如龍，橫擊九天。
劍氣滾龍壁！
“不錯，當真是不錯，你若能更進一步，在我這裏達到一劍浮大白之境，讓你過關又如何？”
“願天下劍修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
“盼驚豔後輩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願世間心誠劍士人人知劍修天命。”
“盼諸天驚豔後輩人人可劍撫太平。”
江中流引吭高歌，快意萬千、風流無盡。
這一戰，便是七日！
七日後，齊紫霄揮劍擊天，一劍浮大白！
“哈哈哈，不錯，不錯，當真是一塊璞玉，你過關了！”
江中流仰頭猛灌美酒，雖然隻是虛幻的身影，所喝的酒也不過是虛幻，但此刻，他卻仍然不減當年之風流。
“多謝前輩指點！”
齊紫霄鄭重開口，恭敬行禮。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
人人知劍修天命、人人可劍撫太平···
與第一劍塔之外的對聯有些相似，但在齊紫霄想來，或許這後麵兩句，才是江中流心中所想吧？
可惜，當今的太玄九清宮、當世的劍修，卻早已忘卻了先輩們心中的理想。
劍撫太平···
嘖。
“這一壺酒，敬前輩！”
她取出一壺神仙醉，傾倒而下。
“好，哈哈哈！”
江中流笑容燦爛，閃身讓出一道虛空門戶。
“前輩。”
齊紫霄正要邁入第三層，卻是突然止步：“那些詩句，你是從何處得見？”
江中流微微一愣，而後咧嘴狂笑：“昆侖！”
果然！
齊紫霄重重點頭，隨即頭也不迴，踏入第三層。
······
“咦？”
杜濤眉頭一挑：“竟然過了？”
“速度雖慢，但能過第二層，當即是不錯。”
赤膊大漢更適合瞪大了雙目，一臉懵逼。
“他···既然登上第三層了？！”
這個成績，並不算太好，前三人，都超過九十層，雖然是無盡歲月積累下來的天驕，但過第二層，真的不算什麽。
可作為一個書畫一道的修士，卻能過第一劍塔第二層，這便有些奇異了。
“難道···此子劍修天賦極好，是一塊璞玉？”
杜濤眉頭一皺，心頭驚愕。
齊紫霄不由嘀咕。
從這對聯來看，足以看出許多。
而她也是此刻才反應過來來，太玄九清宮也好、其他天宮也罷，對她們兩人而言，其實算是反派勢力？
但從其他角度來說，九大天宮卻並不是什麽邪派勢力，甚至還是諸天萬界之中真正的‘聖地’。
這些地方的開創者、曆代諸多驚才絕豔之輩，又怎麽可能缺少豪情與氣魄？
尤其是太玄九清宮之中，本就是以劍修為主，劍修需磨礪劍心，本就更加注重這方麵的‘修養’。
何況···
劍修，何曾缺少過骨氣與豪情？
若是一直對太玄九清宮懷有‘敵意’，便會有失偏頗、很難真正客觀去認識它。
可若是拋開敵意的話···
“是啊。”
季初彤也不由輕歎：“好驚人的劍意、好大的氣魄。”
“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不說其他，至少太玄九清宮的先輩們，必然是值得尊敬的。”
尊敬，與是否敵對並沒有直接關係。
你們太玄九清宮的人也相對我們動手？一旦有機會，我們殺起來絕對不會手軟。
但從此刻自劍塔所見而言，的確值得尊敬。
此時，劍塔之外已經排起長龍。
人很多，非常多！但卻足有十個隊列，所以速度倒也不慢。
兩人遠遠觀望著，很快便發現，要進入劍塔？簡單，隻要驗明身份，且之前從未進過便算是符合資格。
當然，人家太玄九清宮也不可能白白為你們這些人服務吧？
所以得給錢，全當是門票了。
票價···
一億靈石。
“還真貴。”
齊紫霄忍不住吐槽：“雖然關於劍塔的種種傳說的確很驚人，但這價格也是真的貴。”
“畢竟絕大部分人進去之後應該學不到多少吧？”
“的確是貴。”阿無姐傳音道：“不僅如此，市集的諸多攤位、成交額等等，太玄九清宮也會收取不菲的費用。”
“還抽成？”
齊紫霄低語道：“難怪九大天宮越來越厲害，不僅僅是吸納人才，還瘋狂的割韭菜啊！”
“韭菜？”季初彤歪著腦袋，滿臉問號。
“額···”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之後得的想個辦法賺他一筆，否則按照這個消費速度，隻怕我們的老本兒啃不了多久。”
季初彤頓時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
很快，隊伍排到兩人。
一太玄九清宮的年輕弟子負責接待，他背負長劍、神色倨傲，其手中，還有一份‘情報’。
在多看了兩眼之後，對方的倨傲略微收斂，而是點了點頭：“原來是你們二人。”
“看得出來，你們的身份不低，但我太玄九清宮卻也不是你們撒野之地。”
他淡然開口，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味道。
“這是自然。”
齊紫霄也不在意，隻是輕笑著應下：“一億靈石？”
“你若是願意多給，我也不在意。”
對方笑了笑。
“那就麻煩了。”
齊紫霄抬手給出一個儲物袋，對方接過，不著痕跡的以神識探入其中，而後，頓時挑眉。
“嗯，不錯。”
儲物袋內，足足四億靈石~！！！
而他，隻需要上交兩億，剩下兩億不就入了自己的腰包？
雖然來此地、闖劍塔的人，都能拿得出一億靈石來，但不知道多少人是砸鍋賣鐵才湊出來的。
就算偶爾有人會多給一些，那又有多少？
“不愧是書畫一道大能之後，心思靈敏，遠非那些莽夫所能比。”他笑了笑：“杜濤，太玄九清宮劍修一脈內門弟子。”
“在下陳子燁，這位是在下的道侶王芷荷。”
齊紫霄指著自己與季初彤分別介紹：“見過杜前輩。”
杜濤看上去也是青年模樣，卻已經是紅塵仙修為，按照他們兩人目前所展露出來的大帝修為，叫上一聲前輩合情合理。
“嗯。”
杜濤輕輕一笑，顯然很是受用：“你們二人的確是不錯，有些悟性。”
“拿好令牌。”
“切記，進塔之後不可急躁，足有百年時間，能闖到哪一層、習到多少我劍修一脈前輩的劍法、劍意，便全看你二人的悟性了。”
說完，他不再多言。
接過令牌，齊紫霄兩人拱手離去，杜濤也是點頭示意。
接著，雙方錯身而過，季初彤略微好奇：“給了多少？”
“雙倍。”
“雙倍，就一句話？他倒是有些貪了。”
“或許吧，不過這話···可是大有深意，聽他的意思，不要急躁，足有百年時間···”
“劍塔每次開啟，便會持續半年你我倒是知曉，但莫要急躁，便是指你我二人可以在劍塔中待滿整整百年？”
“前提是不被擊敗甚至是垂死！”季初彤強調。
“嗯···”
齊紫霄輕輕點頭：“如此說來，應當是有些細節可以利用的，譬如，擊敗一人後，是否可以等待一些時間，然後主動進入下一層？”
“亦或是···”
“進入下一層後，不主動出手，對方便也不會出手？”
這種規矩，外麵流傳的不多，應該有，但齊紫霄和季初彤卻並不知道。
如此，這看似沒有意義的提點便顯得頗為重要了。
至於是否值兩億靈石···
便要看最後的收獲如何。
沒有收獲？虧大發了，但若是因為這一句提點而···
咦？！
齊紫霄突然瞪眼，在進塔之前拉住季初彤：“百年！”
“什麽？”
“第一劍塔，對於太玄九清宮而言應當是極為重要吧？”
季初彤微微皺眉，傳音迴應：“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想來應當是如此，畢竟太玄九清宮最強橫的便是劍修一脈，這第一劍塔，是他們劍修一脈的老前輩所遺留。”
“那便是了，聽那杜濤的意思，我們可以在其內待滿百年，這種地方，未曾開啟之時，已然等同於太玄九清宮的禁地了，旁人如何能夠入內？”
“就算在這開啟的百年中，我們也不會與其他人碰麵。”
“你說，若是你我二人，在這劍塔之內閉關百年，是否堪稱極為安全？”
季初彤微微瞪眼···
在第一劍塔閉關百年？
似乎···
的確可行啊！
以自己和齊紫霄目前的修煉速度，簡直就是一日千裏，約莫兩三年後應該就可以到仙人的境界。
若是直接閉關百年再出關，恐怕至少也是天仙乃至玄仙層次了吧？
而從安全性上來講，第一劍塔也的確是太玄九清宮的重要之地，誰會跑到這裏麵來查？除非他們有確切的線索。
但這個線索，是那般好找的麽？
“喂，忍你們多時了！”就在此時，後方一赤著上身的男子拿著令牌皺眉催促：“進是不進？”
“若是不進，莫要擋道！”
齊紫霄並不搭理他，隻是給季初彤使了一個眼色，見後者會意點頭之後，便同時跨入第一劍塔之下的‘光門’之內。
光門波紋蕩漾。
下一秒，兩人同時消失在光門內。
雖然未曾言明，但那一眼足以。
雙方定下約定，若是自知不敵，難以闖過下一層便找出在劍塔內久待的方法，閉關苟上百年！
雖然出關後不至於天下無敵，但也絕對不至於這般被動也就是了。
而且，在劍塔內閉關，可比在外麵閉關安全的多了。
······
“這便是劍塔第一層麽？”
穿過光門，原本在身旁的季初彤已經消失，齊紫霄看著眼前看似古樸、與普通塔樓相差不大的劍塔第一層，目光逐漸鎖定在塔中之人身上。
那是一道身著青色長山的老者身影，其手持長劍，站在那裏，像是人偶一般，沒有半點動靜。
“果然，被動怪，隻要不引怪便不會出手？”
“那···如何算是引怪？”
齊紫霄進行嚐試，結果發現隻是一步踏出而已，對方便動了。
嗆！
劍吟聲起，倒也並未第一時間出手，對雙挽了一個劍花，隨即正色道：“元浩歌，修殺戮劍道，出招吧。”
“···”
“我腳步一動，便算是引怪？”
就是不知能量波動算不算引怪，下一層倒是可以試試。
“而且，紅塵仙修為？果然，劍塔能檢測出我的真實修為麽？倒也無懼，那麽···來戰吧！”
“紅塵仙層次的劍修，我還真是未曾見過。”
“請賜教。”
她麵向這有些虛幻的青衫道人，微微拱手。
“嗆！”
又是一聲劍吟響起，緊接著，仿佛整個塔樓都被劍吟聲所覆蓋，隨後，一道血色劍氣衝天而起！
對方隻是隨手一劍淩空斬下而已，便有劍氣三千丈落下，恐怖異常！
同時，還有殺戮魔音，不斷在耳畔環繞，像是要將齊紫霄拽入殺戮魔道，讓其沉淪在無邊殺戮之中。
“好驚人的劍意。”
齊紫霄麵色凝重，隨即出手。
此刻，她不能用紫氣東來，也不能用金光咒，甚至都不能用人造太陽拳，因為這些招數在萬界深淵時便已經不是秘密。
她不能賭太玄九清宮的人是否能夠關注第一劍塔之內的情況，是以，隻能以其他手段應對。
如此一來，倒是有些艱難了。
好在，她也有劍，雖然品質不高，隻是極品道器、連帝兵都不算，可對方的劍也不算好。
且在這裏，要比拚的並非是劍的好壞，而是對劍意的理解、對劍道的領悟。
一番交手，齊紫霄十分狼狽。
但她的雙眸卻是逐漸亮起，有些激動。
“這便是純粹的劍修麽？”
“除劍之外，身無長物，無論對方何等手段，自是一劍斬之，斬滅一切虛妄、斬盡一切敵···”
“不愧是太玄九清宮有資格入第一劍塔的先輩，哪怕隻是第一層而已，便有如此實力！”
“那些更為驚豔的上古大能，又該多麽強橫？”
“與之相比，刀劍神宗的劍子···雖然號稱劍子，且擁有劍靈體，可其手段，卻太過稚嫩了。”
“不···”
就在此時，阿無姐突然傳音：“劍修，應當說，目前的劍修並非如此，很多劍修也融入了不少其他體係的手段。”
“他是上古劍修！”
“據我從其他人的交流中得知，就算是在太玄九清宮，也唯有前三座劍塔之內的先賢，才是這般純粹的劍修！”
“上古劍修，隻修劍道，純粹且強橫，同境界下，幾乎都有無敵之姿。”
“但也正因如此，對天賦的要求太高，且極難入門，所以後來的劍修大多都會兼修其他手段。”
“不那般純粹，劍也不如上古劍修鋒利了，可手段更加多樣，雙方各有優劣···至少目前太玄九清宮的人是這般認為。”
原來如此！
齊紫霄輕輕點頭，迴應道：“總歸是有個優劣的，或許也的確是各有優劣，但純粹便代表著強大，至少就我目前所見而言，紅塵仙境界之中，他的手段極強了！”
“這一劍，若是不動用外物的情況下，就是我也不敢硬接啊！”
當然，若是全力以赴，齊紫霄能相對輕鬆的將對方解決。
時間法則不講道理，人造太陽拳在當前境界雖然已經不再是‘無敵術’，但至少用來攻擊同階敵人，威力是足夠的。
可這些手段都用不得，也不能靠觀天鏡等外物，隻能以相對次一級的手段來對敵。
隻是就算如此，齊紫霄的實力也足以碾壓一些普通的紅塵仙了，但此刻，卻依舊是被這位上古劍修元浩歌逼的十分狼狽···
元浩歌沒有任何其他手段，隻是以手中之劍對敵而已，但卻仿佛能斬盡一切！
齊紫霄雖然狼狽，卻也在不斷成長。
天道之基能幫助齊紫霄進入悟道狀態，其內更是有近乎完整的時間法則讓齊紫霄去參悟。
除此之外，還能讓她盡量保持空靈狀態！
雖然不能讓齊紫霄悟其他道則之時與悟時間法則一樣順風順水，但卻也能極大幅度的提升悟道效率！
在這種情況之下，齊紫霄的成長真的很快。
半日時間過去。
齊紫霄更加狼狽，但她的雙眸卻越發明亮了。
原本她認為自己也會用劍，可如今···
“原本我還以為，自己用劍雖然比不過那些劍修，但終究還是可堪一用的。”
“但如今才知道，原本我所認為的可堪一用，簡直是笑話。”
“稚嫩？”
“不，是根本不會啊···”
她就如同一塊海麵，在瘋狂吸收關於用劍的一切！
甚至從握劍的姿勢開始，一點一滴，不放過任何細節···從一開始的一塌糊塗，到現在，卻也有模有樣了。
當然，劍氣耀九州、一劍掛銀河等等境界，必然還是達不到的。
甚至就連一劍浮大白、劍氣滾龍壁都做不到，但終究是在不斷成長，原本巨大的壓力，也逐漸降低。
“你撐過來了。”
阿無姐傳來驚歎：“撐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之後的局勢隻會越來越好，或許經曆過劍塔之行後，你會成為一名極為厲害的劍修呢？”
“或許吧。”
齊紫霄也十分高興。
她的手段其實很多，但絕大部分都來自於修仙界。
以前在修仙界時倒還沒覺得，如今出了修仙界，在諸天萬界遊蕩在發現，原本的手段，實在太弱、也太過落後了。
真的相差太遠太遠，根本不夠用。
若是能夠成為劍修，再鑄造一把合格的劍，必然能讓自己的戰力直線增長！
此刻，她隻是元浩歌，目中神采奕奕。
“接你數百劍了，你也接我一劍試試？！”
唿！
她深吸一口氣，舉劍指天，天雷陣陣。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神劍禦雷真訣！”
嗡！
劍光衝天而起，天雷附著與劍！
原本施展這一招時，劍為附庸，其主要攻伐之力，來自於天雷的力量。
但如今，卻是二者五五開了。
伴隨著齊紫霄對於‘劍修’的理解不斷增長，神劍禦雷真訣的威力也是極限提升。
原本，她一直都在被壓著打。
此刻，卻是第一次反擊！
嗆！
血劍衝天，元浩歌微微頷首，麵帶微笑：“不錯！”
劍塔每一層都自成天地，如同一方小世界。
所以，天雷威力有限，但在這裏，看的從來都不是誰的破壞力更強，而是比劍！
下一秒，元浩歌揮劍。
沒有任何其他手段，便見一劍出、劍氣如龍！攪動風雲的同時，破滅齊紫霄所斬出的劍光與天雷，更是留下一道空白的痕跡於天穹上，仿佛一切都被斬滅了。
劍氣滾龍壁、一劍浮大白！
“果然，還是不行。”
“但這並不太表我太弱，而是對方太強。”
“畢竟是上古劍修，劍修之中最為純粹的存在，但···我能感受到，我一直都在變強。”
“而且，從他出劍的一招一式中，我學到了很多。”
齊紫霄目光灼灼，戰意在升騰：“再來！”
她從未想過一招神劍禦雷真訣便可解決戰鬥，若是如此簡單，那這上古劍修以及第一劍塔也未免太過名不副實了。
這注定是一場持久戰，想要僅憑手中之劍勝過對方，太難了！尤其是齊紫霄的基礎為零。
但好在，她在劍道方麵幾乎如同一張白紙，可以隨意雕琢、同時，再加上紅塵仙本身就極為驚人的學習能力、九輪功德金環的加成、天道之基的輔助···還要加上阿無姐強大的分析能力！
種種相加，就如同齊紫霄隨時都開著超級外掛，瘋狂吸收著劍道相關的知識，這也讓她的成長極為驚人···
當然，齊紫霄也可以憑借其他手段將陣法凝聚出的元浩歌給擊敗甚至弄死。
但，若非劍道、劍法手段，就算將對方弄死了，也不算過關。陣法會再次凝聚出元浩歌，直到以劍道手段獲勝，或是擊敗對方為止！
事實上，第一劍塔從來都不是萬界修士的‘盛會’，隻是屬於劍修的盛事而已。
若非劍修，很少有人會前來。
尤其是，仙台之下，根本沒有入內的資格。
而仙台之上···尤其是大帝、乃至紅塵仙乃至更高的境界，哪個未曾證得屬於自己的大道？！
證道成帝！
若是未曾證道，怎麽可能成帝？
普通修士到這個境界，自身道則、手段等，早就自成體係了。
但是齊紫霄和季初彤以及林凡不同。
他們在十年之間便跨越了漫長的距離，直接成就紅塵仙，雖然也曾‘證道’，但那都是天道之基中的道。
雖然他們也能用，且如臂指使，但終究少了太多積累，也沒有與之配套的體係。
如時間法則。
齊紫霄會、林凡也會。
甚至他們都摸到了時間倒退的門檻兒，能夠勉強讓丈許範圍內時間倒退，可與之‘配套’的體係，他們卻都不會。
所以，前來闖塔的，其實一般都是劍修。
其他體係的，也很少會突然想要‘轉專業’。
可齊紫霄與季初彤不一樣，與其說她們之前選擇了專業，倒不如說是專業選擇了她們自己！
也正因如此，在這個基礎上，她們···還可以自己去選擇一個的專業！
譬如現在。
嗆！！！
數日時間過去，也不知揮了多少次劍，雖然每一次都會被元浩歌所擋下，但齊紫霄又一劍揮出時，突聞劍吟聲陣陣！
“不壞不壞。”
元浩歌朗聲一笑：“你這後輩當真是不錯，一塊難得一見的璞玉！”
“劍意雛形麽？！”
齊紫霄驚訝。
她自己都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便觸碰到了劍意雛形！
劍修，首先便要悟出屬於自己的劍意！
唯有悟出劍意，才算是在劍道之上真正登堂入室了，之後，便可在這個基礎上添磚加瓦、萬丈高樓平地起，劍意便是劍道之中的‘地基’！
說是基礎，但卻是真正登堂入室的境界了，一旦入門，便算是真正的劍修。
想要達到這個境界，多少修士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都未曾有結果，但自己，卻隻耗費幾日，便已經觸碰到門檻了？
她頗為驚訝，停下手中之劍，正色道：“還要多謝前輩指點。”
哪怕齊紫霄知曉眼前的人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年，隻是一縷殘魂寄托於陣法中，此刻也不由十分欽佩。
上古劍修···
無論人品如何，至少在劍道之上，他們都是值得尊敬的強者。
而且，幾乎可以肯定，這等純粹的劍修，必然也是光明磊落的存在！人品不說無可挑剔，卻也絕對不會差了便是。
一旦心中蒙塵，他們的劍，便會生鏽，到那時，劍便慢了。上古劍修作為純粹的劍修，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手中之劍生鏽？
“可惜，如今的太玄九清宮···”
願天下劍修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
盼驚豔後輩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上古劍修對於後輩的期許與盼望，可惜到了如今，不知劍修風骨，還剩下幾分？”
想到太玄九清宮如今的作為，齊紫霄突然有些唏噓。
若太玄九清宮仍然是以上古劍修為主，此番對自己和季初彤出手的勢力中，應當沒有太玄九清宮吧？
她微微搖頭，再度舉劍：“前輩，再來！”
“你過關了。”
誰知，元浩歌卻是收劍而立。
“第一劍塔的存在，從來不是與人拚個你死我活，而是培養驚豔後輩。”
他輕笑，並移開腳步，露出身後的一道門戶：“你證明了自己的天賦與實力，有資格去下一層。”
“何況，你是一塊璞玉，不應該在我這裏沉淪。”
“何況···殺戮劍道不適合你。再繼續下去，你便該領悟殺戮劍道了，不妥！”
“嗯？”
齊紫霄發愣，不贏也能過關？！
這一刻，她不由肅然起敬！
這些他們不知多少年前所定下的規矩，足見上古劍修之純粹，足見他們對劍道的尊敬與期許！可惜···
越是驚歎於上古劍修的風骨，便越是惋惜如今的太玄九清宮。
曾經的上古劍修，早已腐朽了吧？
“那依前輩所見，我適合哪種劍道？”
元浩歌搖頭輕笑：“此事不該問我，當捫心自省！”
齊紫霄挑眉，隨即明悟：“多謝前輩指點！”
接著，她未曾在第一層停留，大步走向第二層。
待足百年？！
原本的計劃在這一刻被她放棄，她要領悟劍道，同時，也想領略更多上古劍修的風采！
······
第一劍塔外。
曾催促齊紫霄與季初彤趕緊入內的光膀子大漢在一陣光芒中被傳送而出。
但此刻的他極為淒慘，光著的膀子上滿是劍痕，甚至還有一些劍氣在彌漫，仿佛久經不衰。
“竟然隻闖過三層而已···晦氣。”
他右手劇烈顫抖，手中提著的巨劍幾乎掉落在地。
“方才那一對道侶呢？竟然還未層出來？”
隊伍仍然排的很長，但卻不見方才那兩人的蹤跡，他不由嘀咕：“難道早已失敗，走了？”
“也對，他們是書畫一道之人，哪懂劍道？何況，在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看來，劍道···嗬嗬。”
搖頭晃腦，光膀子大漢遠去。
然而，負責收錢發放令牌的太玄九清宮內門弟子杜濤卻是目光閃爍，隨即鎖定在一旁的劍碑之上。
這劍碑不大，也就一米左右高而已，其上刻著三個閃閃發光的名字，那是闖塔著成績最好的三人！
但若是將神魂沉入其中，便可觀看所有闖塔之人的排名及進度。
“哦？竟然到第二層了？”
“有些意思，書畫一道之人向來自傲，視其他修行體係為無物，這二人，竟然懂劍？”
“的確是有些意思。”
那光膀子大漢也是在此刻去而複返，查看劍碑之後，微微撇嘴：“比我更早進入，此刻卻才過第一層？”
“辣雞！”
“我便在這裏等著，且看他們及時狼狽逃出！”
······
第二層。
齊紫霄未曾移動腳步。
她在等。
雖然很想一鼓作氣，不願意浪費時間，但此刻距離與林凡再度互穿的時間已經不多。
若是打到一半突然穿越，那可不太美妙。
“阿無姐能將我所經曆的一切都傳給我家狗賊，並讓他擁有身臨其境之感，但他卻未必能夠瞬間領悟所有相關的道則。”
“還是交替進行吧···”
她沒動，第二層的人影便也沒動。
但···
直到三日時間到了，卻未曾再一次互穿！
“怎麽會？！”
齊紫霄頓時皺眉：“狗賊此刻應該正在大秦仙朝之內，始皇帝他們則是已經出發前往昆侖。”
“他應當不至於被人突然滅殺了才對！”
“難道···是這劍塔與萬界深淵類似，有隔絕穿越之能？”
她目光閃爍，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擔憂，但卻也很快便將這一抹擔憂拋開了。
“他定然還活著，應當就是這劍塔有些不凡，那麽···繼續吧！”
齊紫霄的目光掃過這劍塔的第二層，與第二層相比，這裏的差距極大！
第一層運用了須彌於芥子之法，雖然極大，但看上去仍然像是一間巨大的房屋。
可這第二層，卻分明就是星河之內的景象。
一道白袍青年，左腰間懸掛著長劍、右邊掛著酒葫蘆，靜靜站在那裏，如同雕塑。
“到底是我移動腳步他就會出手，還是···有能量波動也會？”
齊紫霄嚐試放出能量波動，甚至嚐試開始修煉，但對方卻都未曾有所動作。
“看來是移動位置，便算是‘開怪’了吧？”
“那麽···”
“再來！！！”
她一步踏出。
對方頓時動了。
“接我一劍。”對方取下酒葫蘆，開懷暢飲，而後哈哈大笑，一劍點出。
瀟灑不羈、風流萬千。
“劍中最風流，我名江中流！”
這一劍點出，若銀河燦爛，閃耀萬千星辰！
“好強！”
齊紫霄麵色頓時凝重，揮劍格擋，將自己的劍法、劍招、劍勢施展到極致，卻依舊被摧古拉朽的擊潰，隻能瘋狂爆退，保全自身。
“咦？！”
江中流呀然，而後哈哈一笑：“你的劍道境界如此之低，卻能到第二層，看來是一塊璞玉。”
“既如此，你再接我一劍。”
這一次，江中流仍然開懷大笑，同時，竟是幽幽吟唱出聲。
“不知今夕是何年。”
“當初，我觀上古劍仙之劍訣有感，創出了屬於自己的劍訣，今日贈你，你且一觀！”
上古劍仙？！
你不就是麽？
齊紫霄心中突然有些想要吐槽。
但隨即一想，對於自己來說，眼前的江中流便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上古劍仙，但對江中流來說···他所謂的上古，與自己所謂的上古，卻也全然不是同一個年代了。
“日照香爐生紫煙！”
江中流口中高歌，手中之劍，卻是瞬間彌漫出濃濃的‘紫煙’，與此同時，伴隨著其一劍刺出，一輪曜日突然從其背後升騰，而後與劍尖融為一體，如大日炸裂，瘋狂攻來！
“這？！”
齊紫霄大驚，卻也未曾忘記防禦，她集中所有精氣神，將自己關於劍修一道的所有理解盡皆融入，勉強應對。
然而，江中流這一劍的威勢尚未曾被抵消，卻聽他再度吟唱：“遙看瀑布掛前川~”
斯拉！
撩劍！
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自下而上，卻是宛若瀑布逆流，直掛雲帆濟滄海！
劍氣大開大合、劍勢連綿不絕，衝擊無盡！
齊紫霄再度色變，但她更驚愕的，卻並非是這恐怖的劍招，而是其口中的‘劍訣’！
叮！！！
她揮劍千百次，終於抵消了這一劍。
然而，江中流卻早有準備：“飛流直下三千尺！”
轟！！！
原本逆流而上、直掛雲帆，如無盡瀑布逆流衝擊的劍氣，突然一頓，而後一百八十度流轉，自上而下，瘋狂衝擊···
如萬丈瀑布、波濤洶湧，好似永遠也不會停歇！
與之相比，紫府聖地中的‘大河劍意’，根本不值一提···
在這瀑布之下，齊紫霄隻能勉勵抵擋，甚至就算如此，也會偶爾受傷。
“哈哈哈，不錯，當真是不錯，你竟然擋住了！”
“再來！”
嗡！
江中流手中之劍放光，不見其有任何動作，但原本那化作萬丈瀑布的劍氣，卻是瞬間暴漲千百倍。
“疑似銀河落九天！”
轟！！！
在這恐怖的衝擊波下，齊紫霄苦苦支撐，但與此同時，她對劍道的理解，也在瘋狂增長。
她的學習能力本就驚人，再加上各種‘外掛’···
這等情況下，逆境成長，簡直快到可怕！
但就算如此，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超越對方，差距實在太大了。
何況，此刻的齊紫霄，心中巨震！
根據上古劍仙的劍訣所自創的劍法？！
這分明就是李白的《望廬山瀑布》啊！！！
李白是不是劍仙？齊紫霄不確定，但在地球那邊，李白的確有詩劍仙的名號。
可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這是李白的詩！！！
李白，是唐朝之人！
那是修真界時期，而如今是諸天萬界時期！這位江中流，是第一劍塔的人，換言之，應該是太玄九清宮創建之初便存在的大能。
這豈不是說，在太玄九清宮創建之初，諸天萬界之中，仍然還能找到一些屬於地球時期的痕跡？！
而這也足以說明，地球的確在古，而諸天萬界在未來麽？
嗆！
手中之劍發出悲鳴，齊紫霄色變，連瘋狂後退，再接下去，她便要扛不住了。
江中流，劍中最風流···
這位自創的劍招，當真是完美符合了李白望廬山瀑布的詩句，也強到可怕！
“再來，哈哈哈！”
江中流哈哈大笑，不時灌下一口美酒，每一劍都有一個詩情畫意的名字，但其中，卻也暗藏殺機。
“你很不錯，的確是一塊璞玉，但莫要以為如此便可輕鬆闖塔，恰恰相反，我等對璞玉的要求隻會更高！”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成長！”
齊紫霄不語，一心感悟劍道，手中之劍的攻勢，也越發強橫了···
“來來來，將進酒，杯莫停！”
江中流的劍，也從未停止。
齊紫霄十分狼狽，但目光卻越發明亮。
轟！！！
突然，齊紫霄的劍道大突破。
劍氣如龍，橫擊九天。
劍氣滾龍壁！
“不錯，當真是不錯，你若能更進一步，在我這裏達到一劍浮大白之境，讓你過關又如何？”
“願天下劍修人人如龍可劍開天門。”
“盼驚豔後輩迎風舉劍定萬世太平。”
“願世間心誠劍士人人知劍修天命。”
“盼諸天驚豔後輩人人可劍撫太平。”
江中流引吭高歌，快意萬千、風流無盡。
這一戰，便是七日！
七日後，齊紫霄揮劍擊天，一劍浮大白！
“哈哈哈，不錯，不錯，當真是一塊璞玉，你過關了！”
江中流仰頭猛灌美酒，雖然隻是虛幻的身影，所喝的酒也不過是虛幻，但此刻，他卻仍然不減當年之風流。
“多謝前輩指點！”
齊紫霄鄭重開口，恭敬行禮。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
人人知劍修天命、人人可劍撫太平···
與第一劍塔之外的對聯有些相似，但在齊紫霄想來，或許這後麵兩句，才是江中流心中所想吧？
可惜，當今的太玄九清宮、當世的劍修，卻早已忘卻了先輩們心中的理想。
劍撫太平···
嘖。
“這一壺酒，敬前輩！”
她取出一壺神仙醉，傾倒而下。
“好，哈哈哈！”
江中流笑容燦爛，閃身讓出一道虛空門戶。
“前輩。”
齊紫霄正要邁入第三層，卻是突然止步：“那些詩句，你是從何處得見？”
江中流微微一愣，而後咧嘴狂笑：“昆侖！”
果然！
齊紫霄重重點頭，隨即頭也不迴，踏入第三層。
······
“咦？”
杜濤眉頭一挑：“竟然過了？”
“速度雖慢，但能過第二層，當即是不錯。”
赤膊大漢更適合瞪大了雙目，一臉懵逼。
“他···既然登上第三層了？！”
這個成績，並不算太好，前三人，都超過九十層，雖然是無盡歲月積累下來的天驕，但過第二層，真的不算什麽。
可作為一個書畫一道的修士，卻能過第一劍塔第二層，這便有些奇異了。
“難道···此子劍修天賦極好，是一塊璞玉？”
杜濤眉頭一皺，心頭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