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本來是一樁焦慮的活兒,王策卻很有耐心。


    “愛上一個不迴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善變的眼神,緊閉的雙唇,你又何必苦苦強求苦苦追問!”


    一首老歌,忽然從記憶中冒出來,悠然的哼唱,驚訝的發現居然沒唱錯歌詞。王策不得不感慨,人的記憶果然是最神奇的。


    你以為忘了,其實卻還記得。你嘴巴上掛念,心裏卻其實淡薄了。


    這個時候,諸海棠的俏臉本來就有一些白,此時卻顯得愈發的白了,一雙手絞在一起,發白發青。


    當神恩會突襲來臨,無數人在這個時候,做出了紛紛不一樣的決定,或許重要,或許不重要。或許有趣,或許無趣,或許有愛,或許無愛!


    亂,就是一個字!


    繡營餘苑再無一絲遲疑:“繡營,分為三部出擊,一部馳援錦營監控,一部戒嚴京城,一部疏散戰場附近的百姓。”


    “大人!難道我們此時不馳援戰鬥?”手下總領發出疑問。


    餘苑冷道:“此時連武燕京出來了,我們憑什麽插手?我們也加入進去,隻會顯得更亂。”繡營有超過一半神化高手被苟一問帶走了,無力攪合進去。


    麾下總領張口結舌,這時要真攪合進去,那隻會越來越亂。


    餘苑厲喝:“速速去辦,有什麽疑問,往後再來問我!”三言兩語,交代完畢,餘苑的幹練頓時顯得淋漓盡致!


    和餘苑暫時主持的繡營相比,柳夜行率領的錦營,就大有欲罷不能的欲仙欲死的滋味。


    率先發起不死鳥爭奪戰的,是錦營高手。奈何,此時各路勢力底牌陸續出動,戰鬥持續升級,當武帝一出來,就不是錦營能攪合的了。


    真真的戰略武力,素來是在皇帝的掌握中。兩衙一個武宗都沒有,錦繡營略好一些,加起來好歹有三四個,可也都被扈寶帶走了。這邊,真真是不夠看。


    不過,戰至此時,也不是柳夜行想撤就撤得迴來了。各路勢力混戰在一塊,有武尊有武宗,甚至連武燕京登台了,這會兒也真撤不動了。


    扈寶一個命令,錦營罡氣和鬥罡高手,都傾巢而出鋪天蓋地的玩人肉監控了。柳夜行一時半會,莫要說神化高手,就是連鬥罡高手都找不出幾個。


    這時,神恩會突擊大律皇宮,律帝就是再沒心沒肺,也不能坐視不理。一個令下,召迴的第三名武帝率領最後一批神化高手被迫開向第三戰場!


    第一個戰場,乃是“王策”所在,憑解藥以及王策,小武帝忽然自曝身份,逼得律帝不得不派一名武帝出馬坐鎮。那一邊的局勢,必須承認是鎮住了。


    不過,那一邊的亂戰也頗為複雜。扈寶抽不得身,王武帝一時半會也無法返迴。


    第二個戰場,乃是圍繞不死鳥的爭奪,或者毀滅。流忻州被迫出手,奈何對方也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名武帝,這一下就牽製住了。


    律帝和扈寶的顧慮,是必然的。淩國有武帝,燕國也有武帝,葉家有武帝,真要鐵了心不怕武帝戰死,有一個武帝出現也並不稀罕。


    你以為律帝不想把大律的五大武帝全部召迴啊?是剩下兩個武帝,都不知去什麽鬼地方躲貓貓了,和大世的武帝一樣,都不知所蹤了。


    而第三個戰場,就是神恩會開辟的!


    三大戰場,牽製了三大武帝,牽製了神化營,乃至錦繡營的神化高手。


    …………亂!真幾把亂!


    王策頭都大了,雖然是他一手直接或間接造成,也不由感到太亂了。他隻有一個念頭:不論是否得手,一定要先把各路勢力踢出局。


    王策很有娛樂精神,自娛自樂也是一種態度嘛。一邊欣賞漫天神佛大戰,一邊等待機會。


    作為一個合格的醬油黨,必須要保持一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優秀心態。


    盡管大律乃至各路勢力,都覺得他王策簡直就是天下第一黑心人,第一惡心人。專門挑了事兒,就一派“你找不到你看不到”的表情,坐山觀虎鬥,隔岸觀火。


    今曰之戰,比去年北唐平叛,那規模,那規格,絕對隻強不弱。都快趕上第三次世界大戰了,也就王策這沒心沒肺的才會坐視事態惡化。


    王策會覺得很委屈。他分明什麽沒幹,不過就是順手抗鋤頭挖了一些坑,有人愛跳,那他也不能阻止人家這種愛好啊。


    這會兒打成這麽個德行,能怪我嗎。我一沒參戰,二沒蓄意挑撥,三也沒故意怎麽著,我委屈啊,我竇娥啊。


    關我何事?是大律心懷不軌,是神恩會心懷鬼胎,沒這兩邊蓄意配合挖坑跳坑,也不會有今天這局勢。唯一純潔一點的,也就是各路勢力,純粹是為了不死鳥出馬。


    “鎮壓!”律帝的咆哮,帶來氣息的狂暴變化,頓時就把神恩會一名武帝的修為暫時禁錮一個境界。


    不在律帝身上?王策心中咯噔一下,見律帝出手一次,便退迴來,才安心不少。


    此時的王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律帝年輕氣盛衝鋒陷陣。如果是那,就隻說明,他想要的東西,不在律帝身上。


    小武帝那邊未必能頂多久,王武帝大約一炷香後,就能脫身迴來了。如果王武帝沒迴來,那就說明王策另一個可怕的猜測會實現。


    “我隻有一炷香的時間!”王策甩掉玩笑之心,認真的對自己說。


    一炷香以後,那時紀千敗就是出馬也不管用。那時,不論是否得手,都必須要果斷撤離。


    希望路陵得手!


    王策搖身一動,飄然而去!


    …………神恩會和神化營在皇宮打得水深火熱,漫天都是飛來飛去的大高手,以及各種“流彈”。


    律帝身邊的高手,是越來越少。


    當老馬太監飛快的把一名麵色慘白的老男人帶來,律帝凝視這老男人道:“王禦師,先帝為何囚禁你,想必你是清楚。今曰之戰,隻要你奮力出手,不論生死,朕放你迴王家!”


    老男人王禦師分明是多年不見天曰的膚色,向皇帝抱拳行禮。一個跺足,轟的一下地麵崩碎,刹那爆發琉璃武宗的恐怖氣息!


    排除掉半帝王魂小武帝以及紀千敗之流的變態,三五個琉璃武宗,足以抗衡武帝。小武帝這種尊號高手的可怕之處,就在於能以不夜武宗修為,單槍匹馬抗衡武帝!


    被軟禁多年的王禦師,一經出手,就爆發了令人駭然的恐怖戰力!


    “也難怪先帝不舍殺他。”律帝目光和情緒都異常複雜,琉璃武宗再上一層樓,那就是長生武帝!


    老馬太監神色不動,律帝巋然不動,眼下三線作戰,似乎也無法讓他動容色變,也無法讓他感到焦慮,有一種反常的淡定。


    王策察覺這神色,心裏咯噔一下,難道他猜測的那個可能,真的會出現?


    犀利哥看不見律帝的神色,卻也皺眉大感不安,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按道理來說,從六月六開始,律帝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能召迴神化營在外地的成員,為何卻沒有召迴?”


    “神恩會的小動作很隱蔽,大動作就未必能瞞得過錦繡營。神恩會能滲透大律,大律至少也能滲透權力會。神恩會調動高手,大律沒理由沒防備。”


    “有防備,卻沒召迴神化營。那是否顯得很反常?”


    與其說給鬥笠男聽,倒不如說給自己聽。犀利哥目光銳利:“如果神恩會有高人,未必就不能猜到某些,今次之戰,會是誰算到最後?”


    “王策在幹什麽,他有意攪渾水,是否也在想,武神卷和劍神三式?”


    鬥笠男忍不住低聲道:“你說東西在律帝身上,有帝王三寶,莫要說王策,就是武帝也不可能得手。”


    “不!有辦法的。曆史上身懷帝王三寶,卻最終被暗算的皇帝,有好幾個先例。”


    “殺皇帝,自然破不了帝王三寶。可如果不是殺皇帝,那就不一定了。”


    律帝絲毫不知某人的窺覷,老馬太監忽然抬頭,精光大盛:“陛下,小心!”話音未落,皇帝身上的真龍頓時一躍而出,把一把虛空中冒出來的寶劍攔下。


    這名刺客一擊不中,頓時拔腿就逃。


    “嗯,歸元武尊!”老馬太監厲色大盛,追逐趕上,轟隆一下震得此人悶哼倒飛:“敢刺殺陛下,那就把命留下來!”


    一邊與此名刺客交手,一邊老馬太監兀自不忘迴頭,律帝身邊沒高手了,生怕出事。


    就是現在!


    王策跌跌撞撞的撲向負手傲立的律帝,淒厲並沙啞高唿:“陛下,大事不好!”


    一個騰挪在半空,看似極為狼狽的無力的墜落向律帝。律帝麵色微變:“柳夜行,發生什麽事了?”


    啪的一下落在律帝腳邊,伸手抓住律帝的腳。頓時二人骨碌一下滾落下邊去,一個不小心就脫離了老馬太監的視線。


    “你知道為何皇帝有帝王三寶,也很少出宮,出宮也身邊必定有大量高手?如果你以為是為了擺排場,那就大錯特錯了。”


    鬥笠男迷惑:“為什麽?”


    “九五袍有破綻,隻要你不懷殺意,隻要你不動真氣,隻要皇帝不提防你。九五袍就是擺設!所以,每一個皇帝身邊必須要有高手來填補九五袍的破綻。”


    “很有趣,揍一個皇帝,比殺一個皇帝,要容易百倍!”


    “我說過,多看一些書,不會有壞處。這些都是史書中有記載,有先例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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