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的分析和老栗談了,老栗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分析是很有道理,但是,唯一一點你沒有想到。”


    “哪一點?”我說。


    “你還是低估了雷征他們的智商!”老栗說。


    “這話怎麽說?”我看著老栗。


    “不怎麽說,走著瞧吧,雷征之流是不會輕易認輸的,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拋棄孫棟愷的,畢竟孫棟愷是他用來對付管雲飛的一粒重要棋子,苦心培養起來的,怎麽能隨便就扔了呢?當然,現在的局麵看起來對管雲飛是有利的,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劣勢,那就是雷征那邊的事他插不進去,而這正是雷征的優勢所在,喬士達指示要求嚴查深究,誰來落實?當然是雷征。如何落實,當然雷征有自主權和主動權。”老栗慢條斯理地說。


    “雷征再有主動權和自主權,但喬士達的話,他總要辦的吧,總要給喬士達一個結果吧?喬士達不是那麽好隨意糊弄的吧?”我不服氣地說。


    老栗微笑了下:“其實,要是換了我是雷征,這事我很好處理,不單能應付好喬士達,也能讓管雲飛無話可說。”


    “你怎麽做?”我說。


    “無可奉告!”老栗說。


    “為什麽不說?”我說。


    “沒興趣說,好了,現在,你就坐山觀虎鬥吧,你現在能做到這個地步,也算不錯了,這是一次實戰練兵,你收獲很大,增長了不少經驗,得到了很大的曆練。我對你在這次實戰中的表現,還是是基本滿意的。”


    “基本滿意?那就是說還不是很滿意?”


    “要想讓我十分滿意,那是很難的,能做到這一步,你就算是很好的,不要對自己要求那麽高,成長是一步步來的,心急吃不得熱火燒,一口吞不下大胖子,這次實戰的機會被你抓住了,以後,或許還會有這樣的機會,你會在這些主動和被動、情願和不情願的實戰機會裏不斷成長的。”


    看著老栗深不可測的目光,我不由點了點頭。


    當然,我和秋彤一起吃飯,一起吃飯的還有夏紀和小豬丫丫。


    夏紀搞的飯局,邀請了秋彤帶著丫丫,同時還邀請了我和小豬參加。


    小豬和夏紀是第一次認識,沒怎麽說話,隻是逗丫丫玩。


    夏紀看起來心情不錯,對秋彤顯得關懷備至,問寒問暖,秋彤顯得很有禮貌很淡定。


    “你終於平安無事出來了,總算沒有白費我一番苦心運作。”夏紀說。


    夏紀這麽一說,我愣了下,看著他。


    秋彤也微微一怔,看著夏紀。


    夏紀笑了下,看著秋彤:“你出事後,我急壞了,動用了各種關係為你周旋開脫,看來,我這一番功夫總算沒有白費。”


    秋彤眉頭微微皺起,看著夏紀。


    夏紀則嗬嗬笑起來:“不提這個了,隻要你平安無事出來,我就徹底放心了。”


    我此時心裏感到頗為意外,我不知道夏紀這話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夏紀沒有聽老栗的話私下又去運作了。但從目前的情況看,似乎沒有夏紀插手此事的痕跡。


    如果不是這樣,那夏紀就是在撒謊,他在老栗的嚴厲警告下沒有去做什麽,但又希望借著秋彤出來的順風車用這些話來博取秋彤的好感。


    在這兩者之間,我寧願是後者,寧願夏紀是在撒謊,因為如果是前者,那可能夏紀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問題,也會給老栗帶來麻煩。


    但看到夏紀撒謊又不是我開心的事,我覺得這不是我心目中的夏紀該做的事。


    難道一個男人為了得到自己心儀女人的心,可以不擇手段?


    但既然夏紀如此說了,秋彤還是表示了感謝。


    飯局結束後,我送秋彤小豬他們迴家,路上,秋彤和我走在後麵,問我:“夏紀今天怎麽說出這番話來?”


    “不知道。”我迴答。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秋彤又說。


    “或許吧!”


    “可是,我怎麽覺得有些不可信呢?”秋彤說。


    “為什麽?”


    “因為我看夏紀當時說話的眼神,似乎,他在撒謊!”秋彤說。


    “嗬嗬,你很自信自己的眼力?”


    “反正我感覺就是如此。”秋彤說,“不過,對我能順利出來的事,我心裏一直有疑問,似乎是有人在暗中幫助了我,但我又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人操作了什麽。”


    “哦。”


    “或許,你能告訴我一些什麽?”秋彤轉頭用明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我什麽也不能告訴你。”我說。


    “為什麽?”


    “因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幹脆地說,眼睛看著別處。


    “你轉過頭看著我。”秋彤說。


    “幹嘛?”我看著秋彤。


    “我看你說的是不是實話!”秋彤說。


    我笑起來:“你越來越對自己的眼力自信了。”


    秋彤也笑了:“其實我的眼力沒有那麽厲害,但夏紀今天的表情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其實是不善於撒謊的,唉……”


    秋彤歎了口氣。


    我說:“其實,到底有沒有暗中幫助你把你弄出來這都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的事情似乎擴大化了,你沒事了,但似乎還有人要有事,上麵正在要求追殺這事的幕後指使人呢。”


    “我知道。”秋彤點點頭,“其實對我來說,追查不追查都不重要,我心裏是有數的,我不是傻子!”


    似乎,秋彤能大概感覺到這事是誰暗中操作的,但她沒有直接說出來。


    “趙達劍這迴要到大黴了,我的事還沒了解,又加上你的事,夠他喝一壺的了!”我說。


    “趙達劍……”秋彤念叨了一句,看著我,“他還在裏麵?”


    “是的,他還能到哪裏去呢?”我點點頭。


    “其實,作為我個人來說,我並不想追究他的什麽責任。”秋彤說。


    “但此事現在已經超出了你把控的程度,由不得你了。”


    秋彤仰臉看著夜空,沉默半天,說:“似乎,現在春天到了,這該是春天的夜空了。”


    我沒有說話。


    然後,秋彤又沉默地看著我,我不由有些心虛,低下頭去。


    一會兒,秋彤說:“過兩天,我要出去轉轉!”


    “去哪裏?和誰?”我說。


    “韓國,和小豬,丫丫要上學,爺爺奶奶帶。”秋彤說。


    “去韓國?”我說。


    “是的,我想出去散散心。”秋彤說。


    “也好,正好這幾天你休息,出去散散心也不錯。”我說。


    “嗯,所以那天管主任讓孫董事長給我放幾天假的時候我沒有拒絕!”秋彤說,“不過,在去韓國之前,我還是會到單位去的,處理一些公務。”


    “去韓國,你會去找金景澤和金淑英嗎?”我說。


    “如果方便,我會去看望他們的!”秋彤說。


    “見了他們代我問個好!”


    “嗯。”秋彤點點頭,笑了下。


    我想起一個事,又說:“對了,我想先給你打個招唿,海竹也認識金景澤和金淑英,而且海竹也知道金景澤和金淑英認識我們!”


    “哦……”


    “海竹是去韓國談業務的時候認識他們的!”我補充了一句。


    “這麽說,海竹也見到孔琨了?”秋彤說。


    “是的,業務打交道,當然會見到,不過,她們現在關係處理地還算不錯!”我說。


    “那就好,我知道了!”秋彤說。


    不知不覺到了秋彤小區門口,我們分手,我直接迴了宿舍。


    剛迴到宿舍,海竹發來手機短信:“秋姐出來了?”


    我迴複:“是的,平安無事出來了!”


    “怎麽出來的呢?”海竹又問我。


    我當然不會告訴海竹實情,說:“沒事就出來了唄!”


    “這麽簡單?”


    “你以為很複雜?”


    “不是我以為,我那天聽曹莉的說法,好像秋姐有很嚴重的問題似的!”


    “你希望她有很嚴重的問題?”


    “當然不是,我還不至於壞到那個程度!我隻是覺得她出來的很順利,很快,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幫了她的忙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幫忙的?”


    “你看我有那麽大能耐嗎?”


    “嗬嗬,我看你沒有。”


    “那你還問。”


    “嗬嗬,好了,不問了,你在宿舍?”


    “是的!要洗澡休息了。”我說。


    “嗯,好的,睡吧,我在我媽家的,晚安,親愛的!”


    “晚安。”


    然後我洗澡睡覺,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開門一看,是方愛國。


    深更半夜他突然來我這裏,我感到有些不妙。


    “亦哥,總部緊急來電!”進門後,方愛國把電文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立刻驚呆了。


    電文內容隻有一句話:30分鍾前,趙達劍死了,非我方所為。


    這個消息讓我感到很震撼,趙達劍好好地在裏麵,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雖然我對趙達劍的所作所為很不齒和痛恨,但並沒有恨到想要他命的地步,他還罪不至死,怎麽突然就死了呢?


    我覺得十分蹊蹺,看著方愛國,帶著懷疑的神色。


    我有些懷疑是不是李舜背著我對趙達劍下了處死令,隻是他不願意在電文裏承認。但這又不符合李舜做事的風格,如果是他下令幹的,他不會推諉的。


    果然,方愛國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麽,喃喃地說:“我們沒有接到總司令處死趙達劍的命令,而且,據我所知,之前總司令安排的人,也就是準備營救秋小姐和處置趙達劍的人,都已經撤離迴到各自的崗位了,這的確不是我們的人幹的。”


    “總部是怎麽知道趙達劍的死訊的?”我問方愛國。


    “不知道總部是如何得到這消息的。”方愛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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